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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两个人的事,一些形式上的事还是要得的,於是江远淮占据了客厅的一角,抱著电话,开始煲起了电话粥。
“喂?……张铁柱吗?……不是?……就是你们老板……什麽?你们老板是马克。皮。张?就是那小子,你给我找来……喂?我,江远淮,怎麽?开了影楼,当了摄影师连名都改了?生意怎麽样?……马马虎虎?骗谁呢?瞧你乐的那样儿,铁定是日进斗金吧,我还不了解你?……对了,我想朝你借样东西,……就是你们影楼里拍照的服装,你家外头挂的那套中式结婚礼服,凤冠霞帔的那套,什麽?不能外借?……那是拍照的道具?……说什麽呢?还有良心了吗你?……呜呜呜,白眼狼……我交友不慎啊……也不想想当年都是谁借作业给你抄,考试是谁冲破封锁线给你传条,没我,你能毕业吗?你能考上美大吗?你能当上马克。皮。张吗?……我不管,反正你一定要借给我……啊?你服了我了?……那就好,记住,十月二号,到时候我去取,……你问我干吗?……因为我要结婚,你也来吧,看在你借给我礼服的份上,不收你礼金……啊?租?有借的我干吗要用租的?……新娘是谁?……你认识,我原来的老板,陈越,……呀?你把电话掉在地上了吗?怎麽那麽大声……”
“喂?……刘彼得?……我,江远淮……怎麽样?牧师大人,你的上帝身体还好吧?……可不是,高中毕业都多少年了,一直也没见过几次面,对了,我要结婚了,我想请你来主持……你答应了?太好了……那就麻烦你给我们主持了……你问在哪个教堂?……不在教堂,中式的……什麽?你说你是牧师不是婚礼司仪?……我不管,反正你一定要来,上帝不是很博爱吗?上帝不是爱世人吗?不是深爱著各国人民吗?那就顺便爱一下各种宗教子民,把他的宝贝儿子借我用一下吧……”
“喂?……李小麻……我,江远淮……听说你最近在玩乐队?……”
“……”
总之,婚礼的一切细节都在江远淮的操控中进行著。
中
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电视里的男主角轻轻的拥住了女主角的肩,幸福的望著天上的月亮,画面很唯美,虽然创意有点落俗。但是江远淮却看得如痴如醉,钻石,钻戒,戒指,没有结婚戒指哪能成婚礼呀。
江远淮数了数手里的纸钞和存折上的数目,钱数的总和比商店里戒指身上的标价还要差上一大截呢。
一切都已经那麽完美了,看,有礼服,有主持,有乐队,什麽都有了,怎麽能在这小小的戒指身上沦陷呢。江远淮开始动起了小脑筋。
其实戒指也不一定要是钻戒,没错吧,江远淮盘算著,什麽戒指不是戒指啊,代表爱情就行了呗,形式嘛,找什麽东西代替一下就好了,可是拿什麽代替呢,戒指嘛,当然是要圆形的。
江远淮在看书,盗版的,对於江远淮这种人来说,盗版书籍是知识的主要来源地。江远淮固执的认为推动盗版书的猖狂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源於正版书的暴利。什麽?你说我支持盗版不道德?江远淮指指书上作者的名字,一个日本人,看见没,我正在给中国人报二战的仇啊,支持盗版就等於打击正版。(重要注释:此处仅为青岚的私人言论,偏激与否,正确与否,还请各位多多包涵。)
书上提到一个故事,说的是一对很贫穷的恋人用易拉罐上的拉环代替戒指作为信物,定下了彼此的终生,呵呵~~~易拉罐呀,这个我家有,江远淮冲到冰箱门前,取了两罐啤酒,拉下拉环,往手指头上套。
“哎呦~~~~~”江远淮哀号,“他妈的,谁编的故事,害人呢……”
拉环套进了江远淮中指的第一个骨节就再也套不进去了,反而卡在上面怎麽也取不下来,若是能用这种东西当戒指,那需要是怎样的纤纤玉指啊。
难道是文化差异,日本那边易拉罐的拉环比较大?一扬脖子,连灌了两瓶“某京”啤酒,“浪费啊,啤酒也是要钱的呀。”
还有什麽是圆圈的呢?突然间,江远淮的眼角瞟到了桌子底下稍微露出的一角,扯出来一看,正是一包正方形小塑料袋,里面隐约能看见一个圆圈形的物体。(是什麽?各位大人猜不出吗?呵呵~~~就是做爱做的事时的必须品了~~)
抄起那小小的物件,江远淮冲进了书房,对著陈越摇著手里的东西,“陈越,你看,我们交换戒指的时候用它行吗?”
陈越看清了他手里的东西,脸色变的铁青,“欠揍是不……”
小媳妇江远淮又委屈起来。
陈越掐掉手里的烟,“把我外裤拿过来,不是那件……左兜……”
江远淮把手伸进去,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掏出来一看,竟然是一只首饰盒,打开,里面静静的并排躺著两只精美的戒指,在灯光的抚慰下,上面明晃晃的宝石耀著灿烂的光辉。
“路边摊买的,二十块钱一对……”自始至终,陈越的眼睛就没离开过电脑屏幕,可游戏里的人物却死了两回。
江远淮掬下了一把感动的泪,“陈越……”
“干吗?”
“陈越……”
“恩?……”
“我好感动……”
“恩!……”
“陈越……”
“……”
“陈越……”
陈越终於又一次 over 了,按下power键,“找死……”
江远淮快乐的被陈越拉到卧室继续攻城略地去了。
十月二号,值得纪念的日子,至少是江远淮觉得值得纪念,因为那天是国庆日的第二天,当然还是江远淮与陈越结婚的日子。
场地,江北度假村的一栋别墅,你以为在居民区举办这两个人的婚礼不会造成轰动吗?
时间,下午四点半,江远淮说了,中式婚礼嘛,中国人当年都是傍晚结婚的,婚嘛,昏也,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那天的上午正敢上附近酒楼开张大吉要他送菜。
人物,江远淮,陈越,如果敢有第三个人出现,江远淮会学非洲的狮子,亚洲的老虎,毫不客气的赏他一口伶牙利齿。
到场宾客,陈然,方凌胤,蓝熙,张小菲,以及江远淮的损友和被张小菲拉拢来的原公司同人女们,江远淮倒不介意人来的多,毕竟每多来一个人就会多一份贺礼。
小别墅是独立存在的,四周附近没有其它建筑物,当然,在通知过管理者後,也不会有闲杂人等前来打扰,这就是铁公鸡咬了牙狠心租了这别墅的原因,要知道,这可是已经近乎疯狂状态的江远淮仅存的理智了。
眼见得西边的日头就要下山了,偏偏陈越却不见了,江远淮从卧室的床底下到卫生间的马桶盖里,找遍了所有的角落也不见陈越的影子。不会得了婚前恐惧证吧,江远淮猜测,据说不少人在结婚之前都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而放弃结婚的念头。天啊,不要~~~江远淮的心在淌血。
迎面遇见乐呵呵的捧著一束鲜花的陈然,看见江远淮哭丧著脸的样子,陈然笑得花枝乱颤,“我哥说屋子里太闷,到外面花园里透气去了。”
江远淮直奔出大门,推门一看差点没背过气去,只见太阳的余辉中,陈越面前一个衣著朴素的年轻女性正抱著似乎不足一岁的孩子泪眼婆娑的擦眼泪。
江远淮登时小媳妇一样软在门框上,想咬人的霸气全不见了,瞬间,心里闪过了无数个电视剧的画面,从《水云间》到《人间四月天》,每个都是纯言情剧里的经典镜头。
“陈越,你……就知道你是负心汉,看,人家找上门了吧……竟然……”
陈越的眼睛照例冰冷的射向江远淮,吓得江远淮立刻象青蛙遇见了美女蛇,想动都动不了了。
那个青年女性完全无视於江远淮的指责,哭天抹泪的轻声泣诉著,“先生,真是太感谢您了,自从孩子得了病,我家花光了积蓄出来乞讨,还从来没有人象您这样,……”
再看那女人,哪里是衣著朴素,分明是破衣烂衫。
送走那个女人,陈越斜吊著眼睛看江远淮,“神经病……”
江远淮委委屈屈的小声嘟囔:“我……我以为您不要人家了嘛~~~~~”未了,还特意学港台剧里的小女生拖了个粘粘乎乎的大长腔,以期博得同情。
陈越险些恶心得吐出来,“要,我想‘药’死你……”
“陈越……”江远淮扯了扯陈越的袖子,“你以为我真的只是因为一时好奇,没事闲的,想办个婚礼来玩吗?……我就是没安全感才想和你结婚,我根本不知道和你的关系能维持到什麽时候,你看,就象今天这样的日子,我连通知我父母的勇气都没有,而你呢?除了陈然和方凌胤,不也是不敢告诉其他任何人吗?我曾经对陈然情有独锺,你也是曾经喜欢过杜皓。尤其,你曾是一个大机构的总裁,你有能力,有才识,一旦有一天,你厌倦了现在的生活,或者又遇见了类似杜皓类的人物,那麽你会怎麽做?如果有一天,我的父母发现我的秘密,我会怎麽选择?这样的日子总是让我对未来产生怀疑,我不知道接下来要何去何从,所以,我想,有了这个婚礼,即使没有法律上的一纸文书,我们不会是‘合法’的夫妻,但是起码会是‘合理’的夫妻,不是法律上的约束,而是一种感情上的契约。我不管神或佛的旨意,我只想尊重自己的感觉。我爱你,所以,我不想失去你,想束缚住你,霸著你的一生,谁也别想抢走,……可刚刚我才体会到,如果有一天,你找到比和我在一起更为幸福的归宿,我想,我会放手……因为在我的心里,你的幸福大於我的幸福…………”呼……累死我了,自从高中毕业,好久没有一口气说这麽多话的机会了。
日落如紫,霞飞漫天,陈越歪著头站在一片花海中,一双漂亮的眼睛盯著著眼前的江远淮看,“那我们就一起去‘性’福去吧。”
揪著江远淮的衣领子,在一片唏嘘中将他拖到二楼的卧室,反划上门锁,将婚礼中一种叫做“洞房”的仪式擅自提前举行了。
张小菲清了清喉咙,宣布,“呃……看来两位主角也许会迟到一点,……那个,也许会迟到很久也说不定……那麽就请各位先随便玩点什麽,不要辜负了铁公鸡忍痛拔下来的的一身毛啊,这栋别墅的租金不便宜呢,我们唱K吧,唱K怎麽样?”
“同意~~~~”方凌胤第一个响应号召,“我要唱孙燕姿的《神奇》。”
“啊……不行,”陈然抢过麦克,“我要唱《绿光》……”
“……”
“……”
换上礼服,江远淮在镜子前学古天乐,摆了个自认为超酷的pose,回头问陈越,“呀?你怎麽还不换衣服呀?时间快到了啊。”
陈越蹙起眉头,“这是什麽?”
“凤冠霞帔啊,你没见过吗?礼服,结婚礼服呀,这可是我们老祖宗留给我们的宝贵文化遗产啊。”
“我是在问,为什麽是我穿这玩意。”
“呵呵~~~因为你更适合呀,来穿上看看……”江远淮抓起陈越的胳膊往上套袖子,“果然,好美,倾国倾城啊……”
“江远淮……”陈越气得牙齿打著颤,“你就美吧你,今天先笑著,看我以後怎麽收拾你……”
江远淮释然一笑,“你天天都在‘收拾’我,还怕什麽呀?”
放下凤冠上的珠串,盖上红盖头,陈越被陈然推下了二楼,直奔大厅而去。
刘彼得穿著一身牧师的礼服,站在乐队声声不断的中式礼堂的正前方,明显看得出表情有点哭笑不得的模样。
江远淮扯著陈越手里的红绸布,意气风发,神清气爽,笑嘻嘻的冲著刘彼得傻笑。
“你,江远淮,愿意同陈越结婚,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即使贫穷与生病也不能将你们分离,直到生命的尽头吗?”
“我愿意,我愿意,我非~~~~常愿意……”江远淮不停的念下去。
“行了……一遍就够了!……那麽陈越,你呢?……”
陈越闷闷的声音透过重重的盖头,“还好。”
“……还……还好?算了,那麽,……一……一拜天地……”
鞠躬,行礼。
“二拜上帝……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没有高堂要拜,就拜上帝吧……”
算了,说起来上帝他老人家也算是大家的长辈,从刘彼得那里论起来也算是自己的大爷了,拜拜就拜拜吧。
“夫妻对拜……”
两个人面对鞠躬,陈越一个不小心把头上的红盖头甩到了地上,江远淮慌忙上前去拾,结果太紧张,竟然连著拾了好几次也没从地上把盖头拣起来。
张小菲抿著嘴,“看,小江这麽心急呀,都行多少个礼了,没完没了。”
“礼毕,好了,交换戒指。”
掏出一直放在自己胸前的戒指,将还存有著体温套在陈越纤细的手指上,江远淮幸福的感觉盈满心头,虽然来宾只有那麽几个人,但是对於自己来说,能成为这种场合的主角,一直是可望不可及的梦想,现在,愿望正在被实现,只希望永远保持在这一刻,可不行啊,明天早上还要出摊卖菜,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倒没什麽问题,但是钱呢?钱谁出?所以,还是乖乖的让时间它流走吧。
史无前例的中西合璧典礼过後,自然是东北式折磨新人的各式花样,诸如给在座的各位挨个的敬酒,表演各种希奇古怪的游戏项目。江远淮乐此不彼,陈越却觉得是在演猴戏。其中最经典的要算喝交杯酒的画面,江远淮连著三次把酒颤巍巍递到陈越的嘴边,每次酒水都因为太过激动找不著方向而顺著陈越的嘴角流到衣服上,陈越气得用寒冰冷眉眼横了他好几次,马克。皮。张哭著哀号,“求您了,江爷爷,交杯酒要讲求狠准稳,一击既中,那套礼服造价一万块人民币呢,啊?~~~”又一滴水酒滴在了礼服上,马克。皮。张登时晕倒。
当大家都觉得尽了兴,散了局,安排好各位的住宿,江远淮终於瘫倒在床上,身边的陈越早就挂掉了。
“这是结婚吗?”陈越抱怨,“累死人了。”
“忍忍吧,就这,我还省略掉好几道程序呢,要是都给你招呼全了,恐怕我们也可以直接进棺材了。”
“……呃……天啊……”陈越惨叫,“一辈子一次就够了。”
江远淮奸笑,“呵呵……这辈子你恐怕是没机会再来一次了,呃……除非到了我们金婚纪念日,那天我们再来一次现场实况重播。”
“…_…^……”
“陈越,我变卦了,……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幸福了,因为我认为只有我才能给你最幸福的生活。”
“唔。”
身穿新娘子礼服的陈越翻身压住江远淮,很冷静的扯开了他身上大红色礼服的纽扣,场面显得有点诡异。
“喂,陈越,你想干嘛?”
“不要吗?”
江远淮立刻手脚并用的缠住陈越,“要,要……但是,先闭灯好不好?”
“……”
“那,拉上窗帘怎麽样?”
“你真罗嗦。”
“啊?……那我没意见了,你随便吧。”
“这还差不多……”
於是,春光无限好,恕不外泻。
啊,对了。顺便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