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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书房的走廊上,两名火凤骑士挡住了她的去路。
“让开!”塞拉趾高气昂地命令道:“你们不过是墨洛温家养的走狗,也敢挡在我的面前?”
回答她的是两柄长矛交叉发出的金属碰撞音,一身黑甲的火凤骑士沉默而又冰冷,如冰山般横屹在女王的面前。
四名御林侍卫拔剑上前,护在塞拉身周。火凤骑士连眼睛都不抬一下,视他们为空气。塞拉心中气极,却也知道,若是在蓝堡动起手来,自己是一点便宜也占不上的。
就在双方僵持之际,老总管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先退下。”
两名火凤骑士犹豫了一下,接触到老总管半是命令半是恳切的眼神,终是撤去长矛,退向两侧。塞拉狠狠地哼了一声,昂首走过,她的侍卫们却再次被火凤骑士拦住。
塞拉正欲发作,却听老总管说:“陛下,您也知道蓝堡的规矩。没有亲王殿下的命令,让您进来,在下已是逾越。”
老总管一脸无奈,对他来说,这可谓是病急乱投医。眼见莱昂闷在房中,茶饭不思,他心急如焚。让塞拉见见莱昂,也许会有所好转。
塞拉推门进入书房没多久,里面就传来一声轰响,那是家具被生生砸碎的声音。莱昂愤怒的声音响彻蓝堡:“滚!”
塞拉立在书房进门处,冷笑着看着莱昂。“看你现在这副样子,为了一个仇敌的女儿竟然如此失魂落魄。”
“不要你管!”莱昂口中迸出狠狠的声音,“我再说一遍,滚!”
“我提醒你,抓到那个丫头后,要立刻处死。若是让她落入我母亲的手中,哼,你知道后果的严重性!”
留下这句话,塞拉扬起裙裾,摔门而出。
蓝堡众人纷纷垂手肃立,恭送女王离开。若伊低眉垂目,站在老总管身后。她刚才在书房外,塞拉的最后那句话清晰地传入她的耳际,引起她的疑问:为什么塞拉害怕自己落入凤曦手中?塞拉和莱昂,他们似乎在隐瞒着什么。
女王走后,老总管苦笑不已,本指望塞拉能劝劝莱昂,没想到却更加激怒了他。他透过门缝朝里望了一眼,转身招手,示意若伊进去收拾。
若伊满心不情愿,却不好拂逆。她轻轻推门进去,只见莱昂坐在椅子上,手撑着额头,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几天不见,他消瘦的利害,下巴布满了胡子青渣,眼眶深陷,整个人犹如一团黑色的风暴,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他面前的红木雕花办公桌几乎散架,桌面倾斜,上面裂了个大窟窿,想必是他刚才盛怒之下砸成这样的。
笔墨文书散了满地,有风吹进,刮得纸张哗哗作响。
莱昂就这样,颓废地坐在这片凌乱之中,他背后的窗外,是灰色阴云的天空。
第一次,若伊忽然觉得莱昂很可怜,他心狠手辣,坏事做绝,却执着在一份他永远都得不到的感情上。
她垂下眼帘,掩饰住内心的情感,蹲下身子,开始收拾散落满地的文书。
“她又逃走了。”
莱昂的声音低沉嘶哑,他依旧保持着埋头扶额的动作,像是在对若伊倾诉,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找了她两年多,结果又眼睁睁地看着她从我手心溜走。”他握紧了拳头,似乎想某个虚影捏碎。
“我权倾天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唯独对她,却是无可奈何。”他的拳头再次击中办公桌,这一次,桌子吱呀了几声,完全碎裂了。
更多的文书从书桌的柜子里散落出来,一份印有绝密字样的信纸映入若伊的眼帘。她不动声色地拾了过来,然后转了个身,挡住莱昂的视线,一边装出收拾的样子,一边偷偷地打开信纸。
若伊一目十行迅速瞄过,不由大吃一惊。这是莱昂部下呈给他的一封密报,上面记述了塞拉给凤曦下慢性毒药的事情。
这个塞拉,竟是如此的心狠手辣,居然对自己的亲生母亲下毒手!
“我不会就此罢休的,就是上天入地,我也一定要抓住她!”
莱昂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依然沉浸在愤怒和痛苦中,没有觉察到若伊的小动作。
若伊迅速把信折好,又顺手拾起另一份文书,盖住这封信。
“我一定要抓住她!”莱昂又重复了一遍,咬牙切齿。
“殿下如果抓住了她,又如何呢?”若伊禁不住问出心中的疑问。
莱昂像是被问住了,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起头来望向若伊,目光阴沉得骇人。若伊意识到自己逾越了,她连忙低下头,做出忙碌的样子。
“我要让她做我的女人。”莱昂的声音深沉得犹如誓言,“不管她恨我也罢,想杀我也罢,我就是想得到她,不择手段,不计代价。”
☆、第一百零五章 第一个复仇目标
望着莱昂那誓不罢休的样子,若伊心头升起一种极其复杂的感觉。男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想得到。她一直认为莱昂对自己的并不是爱情,仅仅是一种偏执的占有欲,这种占有欲又因为得不到,而变得更加偏执和疯狂。
然而不可否认,有时候,偏执和疯狂到了极限,也是一种动人心魄的力量。
离开书房后,若伊回到自己的住处。来到阳台上,望着灰蒙蒙的蓝堡,努力将莱昂的影子和话语从脑海中赶走。她回想起在书房发现的那封信,又是震惊又是兴奋。赛拉居然给凤曦下慢性毒药,这是一条极其有价值的情报,她一定要仔细思量,好好利用。
阴云的天际,一只灰色的鸽子扑闪着翅膀朝阳台飞来,落在若伊的手背上。这种鸽子帝京很多,白色大理石建筑上沾满了它们的粪便,蓝堡也不例外。
若伊抚摸过它的羽毛,取下系在它颈部的蜡丸,然后轻轻向外一送,将它放飞。回到房中,打开蜡丸,取出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三个字:已得手。
字迹刚劲,是歌舒特写的,鸽子是杜美莎的。安德洛亚普遍使用乖巧聪明的信使鸟传递信息,而杜美莎却训练这种不起眼的灰鸽子,构建自己的情报传递网络。
纸条在若伊的手心化为粉末。预计莱昂今天不会再找自己,若伊按照一贯的方式,先装作去花园散步,然后换上男装,翻墙偷偷溜出蓝堡。
她顺利地来到杜美莎的妓院,一进门。杜美莎便迎了上来,亲昵地挽住她的手臂。带她往里间走去。
“你昨晚送来的人,我已经安置好了。”杜美莎柔软丰盈的身子贴上若伊,在她耳边低语,“按照你的吩咐,没有让她和那个丫头见面。”
“很好。”若伊心领神会。杜美莎口中的“人”是梅丽雅,而“那个丫头”指的是莉莉丝,之所以不想让她们见面,是担心莉莉丝向梅丽雅透露自己的身份。
“你那朋友,今天又送来了一个人,真的要把我这当收容所了啊!”杜美莎盈盈笑道。几分玩笑。几分风情。
若伊微微一笑,好像确实如此,她把这里当成了一个重要据点。她回帝京不久,来不及建立自己的据点,而奥略宁又向她保证过。杜美莎是一个极其可靠的人。
除了可靠,杜美莎人也很安静,若伊拜托的事情,她会忠实地履行,而从来不过问缘由。这正是情报人员应具备的理想素质。
“因为你这里我最放心。”若伊笑着回答,她做出恩客轻浮的样子,用力搂了下杜美莎的腰肢,不由感叹,真是柔若无骨啊。
“不过这次的人物非同小可。你最好处理得干净些。”杜美莎低声说着,娇笑着推了若伊一把,和若伊稍稍拉开距离。
望着杜美莎那副仪态万千的样子,若伊不觉心下感叹,果然是人和人不一样啊。特蕾娅身为贵妇高官,却是风流成性。言谈举止令人想入非非;而杜美莎开着妓院,却很有派头,犹如女祭司般认真敬业。
两人来到惯常的角楼房间。杜美莎提着一个精制的玻璃风灯,带若伊钻入衣橱。上次来看莉莉丝时,若伊记得走过这条暗道,它的尽头就是莉莉丝藏身的房间。这次在玻璃风灯的光照下,若伊才发现,通道的两侧还有门。
推开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里面是一个通往地下的台阶。两人拾级而下,台阶潮湿且滑,布着青苔。杜美莎一手持灯,一手提裙,走的很是小心。
终于到了尽头,又是一扇门。杜美莎有节奏地敲了几下门扉,门开了,歌舒特迎了出来。
“来了?”歌舒特低声说着,一把拉住若伊的手。
“你们慢慢聊,我先上去了。”杜美莎识趣地说。
“杜美莎。”若伊叫住她的脚步,给了她一个感谢的微笑:“这次多谢你提供情报。”
“不客气。我为奥略宁做事,而奥略宁又为您效力,所以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杜美莎朝着若伊盈盈一拜,转身离去。
若伊随歌舒特进入房间,和上次探望莉莉丝时看到的房间截然不同,这里简陋潮湿,嗯,很适合做囚室。
“我在他从宫中回府的路上劫持了他,他的随从都被我干掉了,没人看见。”歌舒特低声解释说。
若伊点头,抬眼望去,只见昏黄的灯光下,一个套着头罩、被绑得严严实实的中年男子蜷缩在墙角。她向歌舒特使了个眼色,歌舒特一把提起那人的衣襟,把他丢在若伊面前,然后掀开他的头罩。
一张熟悉而又丑陋的面孔映入若伊的眼帘,此人正是维扬,梅丽雅夫人的弟弟,两年前的宫宴上,就是他从背后偷袭黎德,导致黎德被凤曦的人擒住。
此时维扬口中堵着布巾,双臂被反剪绑在背后,被迫跪在若伊脚下,脸色憋成了猪肝色,眼中写满惊恐。
望着这个卑鄙小人,若伊心中充溢着憎恨、愤怒和杀机。寒光在手心闪现,她手持寒冰,挥剑直指维扬的面门。
维扬吓得口中呜呜乱叫,恐惧到了极点。若伊轻蔑地一笑,用寒冰挑出堵住他嘴的布巾。
“你……你们是谁?我可是宫廷总管,我,我警告你们,绑架朝臣,可是死罪!”维扬结结巴巴地说,死命摆出官威,企图吓倒对方。
“维扬,你真得不记得我了吗?”
若伊冷笑着盯着维扬,一道幽光自她身上闪过,恢复了她的本来面目。
“你……你……”维扬看着眼前突然变身的女孩,又惊又吓,忽然间他像是联想到了什么,颤声道:“你莫非是黎德的小女儿,若。若伊?”
“算你还有极性。那你还记不记不得,两年前的宫宴上。你是怎样暗算我父亲的?”若伊语气阴森,令人不寒而栗。
“不……不是我……”接触若伊凌厉冰寒的目光,维扬打了寒战,忽然间号啕大哭起来,“我不是有心要害黎德大人啊,我是被逼的,是太后逼我这么做的……”
看着维扬一把鼻子一把泪做戏的样子,若伊眼中增加了几分厌恶,“那我问你,我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如有半句谎言。”她威吓性地晃了一下寒冰。“我就挖了你的眼睛,割了你的舌头,要你生不如死!”
“我……我说!”维扬吓得瑟瑟发抖,哆嗦着身子说:“黎德大人是在狱中被人暗杀的。”
什么?若伊吃了一惊,她一直以为是凤曦下令杀了黎德。
在若伊目光的逼视下。维扬战战兢兢地开始述说:“那日渡风带来小姐的条件,说要拿小国王威曼来交换黎德大人,太后是接受了的。她立刻派人去狱中提取黎德大人,结果派去的人发现黎德大人胸口刚刚被人刺了一刀。他们还是把大人带上了大殿,再后来渡风和御林侍卫发生混战,黎德大人就这样死在混战中。”
“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干的?”若伊的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当年绑架威曼换取黎德,是她精心计划的策略,本以为不会失手,没想到不仅没能救出父亲。还牺牲了渡风。
在逃亡迦南半岛的路上,她不停地思索,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差错,以凤曦对儿子的溺爱程度,绝不可能为了杀黎德,而至威曼的性命于不顾。
“我……我不知道。”见若伊眼中闪现杀机。维扬哭诉道:“我真的不知道,事后太后也派人调查过,却发现看管黎德的看守也死了。再后来威曼的死讯传来,公主塞拉登基,宫中诸事繁忙,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公主塞拉登基!这句话犹如一道电光,照亮了黑暗迷雾中的诸多线索。她拿威曼胁迫凤曦,凤曦答应释放父亲,父亲却在那时在狱中遭到暗杀,再往后,是莱昂不顾威曼的死活追杀自己……这一切的背后,有一个最大的利益获得者,那就是塞拉!
蓦然,早上在莱昂书房外听到的塞拉的那句话再次回响在耳边:
“我提醒你,抓到那个丫头后,要立刻处死。若是让她落入我母亲的手中,哼,你知道后果的严重性!”
后果的严重性,莫非是他们害怕凤曦知道,莱昂曾不顾威曼死活的追杀自己?莱昂为什么会不顾威曼死活,理由只有一个:就是有心让自己杀死威曼,只有威曼死了,塞拉才能当上女王!
就此推断,父亲的死定是和塞拉有关!想到这里,若伊只觉心在颤抖,难道是塞拉为了让自己杀害威曼,所以才对父亲下的毒手?
见若伊流露出痛苦的神情,歌舒特不觉担心,关切地唤了声:“若伊。”
若伊回过神来,接触到歌舒特担忧的目光,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示意他不用担心。她转过头再次询问维扬:“你说的可是实话?”
她的话语比起先时平静了许多,却有一种令人不安的语气。维扬哭丧着脸,赌咒发誓地说:“我说的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谎言,不得好死!”
“很好。”若伊毫无感情地重复了一句,扬起了手中的寒冰。
维扬感到杀机,苦苦哀求道:“我真的没有说谎,我什么都说了啊!”
寒冰的剑气照亮了他惊惧的瞳孔,一道血线沁出他的脖颈,他无力地垂下了头,身子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若伊面色苍白,目光空洞冰冷,殷红的血滴自寒冰剑刃滑落。
歌舒特一把搂住她,心疼地说:“这种事情就交给我来做,不要让这等小人的血污弄脏你的手。”
依靠在歌舒特的臂膀中,若伊缓缓摇头:“他是害死父亲的凶手之一,我必须要亲手复仇。害死父亲的每一个人,我都不会放过!”
她的语气决然,身体却轻颤不已。关于父亲死于塞拉之手的推想萦绕脑际。如果这个推想是真的,那么促使塞拉心生杀机的,不正是自己绑架威曼换取父亲的营救计划吗?
☆、第一百零六章 流言
维扬的死第二天被人发现。他的尸身高挂在城楼上,下面书写着几个的血字:出卖亲友者的下场!
血字淋漓,触目惊心,观者议论纷纷,各种流言在城中迅速蔓延开来。其中一个流传最广的版本是:两年前,御前首相黎德被构陷致死,维扬是凶手之一,如今黎德的女儿若伊归来,要为父亲报仇血恨。
这个传言再次勾起人们关于两年前国王戴克突然暴毙的往事。当时官方的宣言是:黎德图谋篡位,毒杀国王。但世人皆知,黎德和戴克是拜把兄弟,两人并肩战斗打下江山,黎德对戴克忠心耿耿,对工作尽忠职守,视荣誉高于一切,说他会图谋篡位、毒杀国王,任何一个稍微会思考的人都不会相信。
于是一个惊天内幕流传开来:当年毒杀国王的真正凶手是凤曦,黎德是被诬陷的!
对王室的内幕丑闻,平民百姓向来津津乐道,不出几天,流言就传的满大街都是,弄得沸沸扬扬,直至传入宫廷。
太后凤曦勃然大怒,命令御林军全城搜捕,胆敢传播谣言者一律割去舌头。残酷镇压之下,帝京几天之内多出不少哑巴。御林军士兵在大街上横冲直撞,抓捕传谣嫌疑犯,但凡人群聚集之处,如酒馆饭店,通通被禁止聚众,市民们噤若寒蝉,敢怒却不敢言。
“这些传言本来就是空穴来风的东西,若是不去理它,过段时间自然会烟消云散。而如今太后如此兴师动众,怕是反让人去相信它。”
蓝堡书房内,一个幕僚忧心仲仲地向莱昂进言。
莱昂坐在椅子上。神色是一如既往的阴沉。或许塞拉的那番刺激确实生效,第二天他便恢复振作,开始处理朝政。
对凤曦毒杀戴克的流言,莱昂心下比谁都清楚。本来当年凤曦想杀的是黎德,谁让戴克那么倒霉,喝下了那杯毒酒。硬是要把这笔账算到凤曦头上。也没什么大错。至于嫁祸黎德。那倒是事实。
莱昂并不在意凤曦的声名,比起流言的内容,他更关心的是流言的散布者。杀维扬,散流言。最有可能做这些事的只有一人,那就是若伊!
若伊啊若伊,原来你还在帝京。我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出来!莱昂眼中迸射出誓不罢休的狠戾目光。
若伊此时就侍立在他的身旁,将他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她心中暗自嘲笑:莱昂。你大概万万想不到,你用尽手段、费尽心思要找的人,就在你的眼皮底下。
“你说的甚有道理,我会找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