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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名掌门互相望了一眼,那江飞才犹犹豫豫开口道:“各位长老,为何不乘那老怪夺舍之时动手,到时候她动也不能动,岂非更容易得手?”
一名元婴长老皱眉道:“对方究竟何时开始夺舍,你我都难以猜测到的。更何况,夺舍是元神之间的战争。对于那两人来说也许漫长,对于我等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而已,如此短暂,如何能抓得住时机?”
江飞诺诺称是,就见那几名元婴长老再不理会他们,聚精会神地听着底下传来的动静,生怕错过一丝一毫。五人虽然贵为掌门,也不过是凝丹修士而已,在这些元婴长老面前其实并无多少说话的余地,因此索性闭上嘴侍立一旁。
正此时。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在诸人耳边炸开。
呼啸的气浪伴随着法则波动,将这群人远远掀开来。
灵药阁千年驻地,伴随着这声巨响。陷入了地狱一般的景象。
曾经的仙山福地,不过须臾,便已是满目焦土。五名掌门修为底下,又距离争斗中心太近,首当其冲。陨落当场。就连五名元婴修士,也有一名在当年与砺剑阁大战中失了肉身,尚未完全复员的,亦是尸骨无存。
一战之威,竟至于斯。
尘沙散去时,一男一女悬于空中。相对而立。
那男子看起来完好,手中紧紧捧着一个花盆,正是五宗长老极其眼熟的。那女子更是神清气爽。似乎根本未曾经历过一场大战一般。
两人不约而同,望了底下的焦土一眼。秦霜的目光还在那四名元婴修士的身上逗留了一下。她在入密室之前已经发现了这些人,自然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样的算盘,因此并不意外。只是没有想到这些人居然毫无防护,大大咧咧聚集在此处。看起来委实有些小瞧这场战斗的威能了。而苦修士对于外物根本不挂心,更是没有流露出丝毫情绪。他小心翼翼望了一眼那七叶一花。见它依然完好无损,这才松一口气。随即望向秦霜,目光之中的复杂之色更重。
他原本以为,以他的修为,当能对秦霜手到擒来,万万没有想到会出现如此局面。他在来天南之前已经见过秦霜本尊,心中其实亦相信秦霜所言的这只是一具分身的说法。毕竟分身与本尊再相似,气息上总有一些极其细微的不同。这细微的不同,对于当时便已经很关注秦霜的苦修士来说,已经足够了。
他之所以动手,倒不如说是为了不甘。不是他的不甘,而是凤飞卿的不甘。对方将一切都算得滴水不漏,让他们根本没有丝毫可趁之机的。而看如今的状况,即便他带着凤飞卿赶去天元大陆去寻到秦霜的本尊,也奈何不了她。
这个发现让他的心有些揪痛起来,随即嗓子一天,却又被他咬牙忍住。
秦霜的目光微微波动一下,便开口道:“你奈何不了我,还不带她离开么?再若争斗下去,我便无法收手了。”
这分身的体质对于法则和法术有所增幅,只是高手相争,只差一线。以她本体的法则修为,元婴中期以内已近乎无敌之资。而分身与本体这么一点细微的差别,让分身对上苦修士这样的老牌元婴后期修士时居然也有些举重若轻的感觉。严格来说,这分身的体质对秦霜可谓相得益彰。当年函祈城一战,苦修士的表现不凡,秦霜虽未亲见,但是之后在雪丘等人的述说之中也了解了一些,自然高看了他几眼。这一次对上他,秦霜原本以为会有一番苦战,可是事实并非如此。她更加深切地感觉到了空间法则对于修士来说意味着什么。若是将空间与时间之道晋阶修炼到圆满,又意味着什么。
苦修士还未说话,凤飞卿更是惊诧莫名。
凤飞卿当年固然看出天地五行决的妙处,否则她手上功法无数,也不会刻意将它安排做秦霜的修炼功法了。只是她自然想不到,天地五行决在配合五行之宝之后,对于法则的领悟增幅如此之巨。要知道,这才区区三十年,旁人连晋升凝丹期也不够,谈何领悟法则?当然,她也不知道秦霜在冥界的奇遇,那道术之劫的逆天。更何况,她清楚地知道,即便秦霜修为稍弱,却有那借用之法,只要天地灵气还在,她便可以一直精力充沛地打下去!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她处心积虑和气运联手培养出来一个什么样的天才!
凤飞卿的化神神念根本干扰不了秦霜。毕竟秦霜曾经达到过化神之境,凤飞卿一缕残魂的神念也距离巅峰水准差得远。苦修士一系法则即将圆满,但是没有大境界的压制,在秦霜面前依然毫无还手之力!
这还是秦霜手下留情的缘故。否则,源源不绝的空间之刃足以让苦修士被活活切碎,那七叶一花也决不可能在如此剧烈的空间波动中幸存下来。
这是凤飞卿第二次深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第一次是她主动散尽千年寿元以天演之术推算天机,这感觉尚不深刻。而这一次,她距离魂飞魄散只有这么一线之差而已。
苦修士似乎感觉到了凤飞卿的惊恐,目中流露出一些歉意和怜爱,半响才艰难地开口道:“对不起,我恐怕办不到了!”
凤飞卿想要狂吼,她根本不甘心。可是之前生死一线的经历让她气焰尽消,再不似之前一般以为可以将秦霜玩弄于股掌之中。她深切地认识到,眼前的秦霜根本不是她以为的那个秦霜,甚至她也敏锐地感觉到了这确实只是一具分身,性子与本体似乎有不小的差距。若是真正的继承了她性格之中最软弱的部分的那个秦霜,之前那一瞬间根本不可能表现出那般强烈的杀机。虽然那杀机一放即收,但是凤飞卿已然知道,秦霜这具分身有能力并且有杀了她的打算。只要凤飞卿继续执迷不悟下去,她相信她不会放他们离开。
因此,那七叶一花的枝叶颤抖了一下,却是什么声音也未曾发出。
苦修士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苦笑道:“若你执意如此,我何惜一死?只是,当年约定的一起游历这世间,看遍这如画美景,恐怕便不能实现了。”说罢,他脸上闪过一抹柔情,却是转瞬即逝。
那花叶更加剧烈地颤动起来。她自然记得当年她对苦修士承诺过什么,只是细细想来,他一直守在自己身边,但是她当年的承诺,一个也未曾实现过的。她先是忙于提升修为,化神之后又忙于转世之事,到处奔波,何曾静下心来陪伴过这个人?为了达到目的,她不惜自己的美色,周旋于一个个强势的男人之中。即便如此,他变得沉默,却依然无怨无悔地陪伴着他。在她转世之后,他隐姓埋名,又默默等了她数十年。到了这个地步,也只有他依然没有弃她而去。她虽然不肯承认,内心深处却已经知晓,她已是山穷水尽了,只有他了。若是他也离开,她甚至要被困于这七叶一花之中,不能动弹。若有心怀叵测之辈,甚至没有几次抵挡之力便要任人摆布。
凤飞卿的神念发散出去,看到秦霜那张绝色娇颜上的冷厉,傲然立于空中,随时可能出手。似乎是发现了她的窥视,秦霜唇角一勾,又抬起手来,狂暴的空间乱流随着她的玉手,重又笼罩了苦修士。乱流似乎颇有分寸,并不触及苦修士的身躯,只在他身边起舞,只是一眼望去,仍是令人心惊。两人都是沉默,等待凤飞卿开口。
他将性命交到了她手上,而秦霜也做好了彻底灭杀她这个后患的准备。如何结束这一切,她一言可决。
第四一九章 余亦谢时去 西山鸾鹤群
秦霜见她仍在犹豫,忽然冷笑一声道:“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么?固然本尊的意思希望能和平解决此事,但是你若一直犹豫不决,我也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
凤飞卿一直犹豫不决,大抵还是因为秦霜之前手下留情的缘故,她不能给她这样的希望。这个女人原本活着就是一个不安定的因素,能放她离去已是有些风险。若是凤飞卿其实并不死心,只不过眼看局面不利而暂避,那她不惜违背本尊的心意,也不愿放她离开。
誓言对于凤飞卿这种情况没有什么用处,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若是当年凤飞卿不曾耗尽所有寿元和本命精元,以至于元婴都消散,还有可能寻到一具合适的躯体夺舍,无非是多花费一些时间罢了。但是凤飞卿足够狠辣,对自己也是如此,她已经断了所有的后路。除了秦霜这个特例,与她同出一源,可以补充她的本源,她就算夺舍其他修仙者,寿元不会增长,也不过是白白等死而已。反倒留在七叶一花当中受滋养,还可以活得更久一些。
片刻,才有低低的声音传来:“行云,我们走吧!”声音失了尖刻,虽有些无精打采,却有了些秦霜在古法碧纹石当中听到时的清越了。
苦修士先是一愣,随即目中出现了喜色。凤飞卿晋阶化神之后,刚愎自用,很少能听得进别人的意见。他没有想到,她居然真的妥协了。
他小心翼翼捧着那花盆,朝着秦霜微微颌首,便急急离去了。即便他受了伤,在这五宗也是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无人能够阻拦。他也未曾再看这满地的狼藉一眼。眼中心里,唯有那盆七叶一花而已。
秦霜看着他远去的身影,不再佝偻,腰杆笔直,大踏步离去,忽然微微一笑。世间自有情痴,今日又遇见了一个而已。但愿凤飞卿跟着他,能够彻底消磨掉心中的戾气。否则,若是再有捣鬼的打算,她是决不可能再容情的。必要将两人一并灭杀才是。
她的目光在那些幸存的元婴修士身上一扫,却没有斩草除根的意思。说到底,这些人连内情都不清楚。不过是贪图凤飞卿给予的法门而已。况且刚才被战斗的余波波及,已经是伤亡惨重。她已经放过了首恶,自然没必要再对这些人斩尽杀绝。相信这些人经过今天这一幕,轻易也不敢来冒犯她。更何况,秦霜将来大抵不会长久待在天南了。这里的界面压制之力虽比天元大陆要小,但是委实太小,天材地宝稀少,不是高阶修士的乐土。待在这样的地方称王称霸,又有什么意思?
她的目光清幽,想到了修复古传送阵后传送时所见的那一幕。那个瞬间。她不仅感觉到了天南和冥界的气息,甚至还感觉到了另一个更加庞大的界面的吸引力。若是她没有猜错,便是天朝所在的那个界面无疑了。天南。天元和那个界面,共同构成了一块实验田地,冥界大抵是刚形成不久,是以法则还不完善。若无冥殿修士插手,原本该是不毛之地。不知还要经过多少年。才会有人类的出现。如今冥界已经自成体系,又被切断了与轮回之地的联系。如何发展便难以预测,且看将来了。而轮回之地则负责支撑这数个界面的轮回。这古传送阵的所见所闻,让她更坚定了自己的猜测。她便是去到那个陌生的界面,也还算不上逃出这个游戏。唯有一直走下去,一直强大下去,才可能有心愿得遂的一天。
她又想到了那一张大挪移符录,心中微微一动,便又放下。
她似乎心不在焉这般走着,渐渐走出了那四名受伤元婴修士的视线。可是,没有一人敢于鼓起勇气偷袭她。之前秦霜硬生生压服一名元婴后期修士的事情犹在眼前,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更何况,只是战斗的余波便已经令得一名元婴修士修士陨落,虽然有那修士伤势未曾彻底复原的缘故,但是没有人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原本的打算,自然不敢再提。
秦霜并未动用什么神妙的手段,只是悠悠然走着。在这一片荒芜之上,却也似乎漫步在云端一般自在。之前的动静极大,五宗的修士几乎全都被惊动了。他们不敢靠近那里,都远远地在山门外聚集着。见秦霜意态悠闲地出来,浑身不染尘埃,都觉有些诡异,不由自主地朝着后方急退,生生为她让出好大一片地盘。
再是绝代娇娃,此时也没人敢动她的念头。
她一眼便看到了雪灵,站在人群最前方。雪灵看到她,嘴唇略微动了一动,目中却流露出了歉疚羞愧之色。她在羞愧什么,秦霜自然明白。雪灵和华枫之间,她最终选择了去寻华枫,自然是因为她雪灵身份特殊。很显然,五宗也了解此点并针对此做了布置的。而雪灵,也终究没有再站在她这一边。
这很正常,秦霜早已知晓,人心是很难经得住考验的。况且两人相处未久,师徒情分浅薄,在宗门和她之间硬做选择的话,作出这个决定理所当然,雪灵如今还能流露出这样的神色,已经比大部分修士强得多了。秦霜虽然心知这些,却还是忍不住有些酸涩。只是,雪灵当年对她恩重,若非她示警,秦霜筑基之后必会回宗自投罗网,她自然没有资格怨她。
她上前几步,站到雪灵身前。
雪灵的面孔微红,目中更多了些不安。这当年的徒儿,如今已是元婴修士,气势惊人。而她心中有愧,自然不可能有什么与有荣焉的感觉。
秦霜朝着她微微一笑,之后躬下身行了一礼。雪灵如何敢受,忙退到一旁,秦霜也不在意,自顾自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只小小玉瓶,静静放到雪灵掌心之中。本尊原本打算带她走的,她没有急着离去也是因此。只是如今这种情况,却是没有必要了。因此她自作主张,取了三颗青元丹,替本尊了断这桩因果。雪灵原本就资质不凡,多出一百八十年寿元,冲击元婴期当无问题,甚至更进一步都有了那么一丝可能。
做完这些,她又抬起头,深深看了雪灵一眼,便转过头去,目光一转,落到人群之中。然后,她忽然微微叹一口气,口中喃喃道:“本尊这心软的毛病,委实令人头疼。”
她又看到了那两人的身影,怯怯站在人群最后,却也逃不过她的耳目。若是本尊亲来此处,说不定并不会如她一般处理这两人之事。至少,不会放任两人留在五宗,而她去和五宗幕后之人生死大战。她虽然继承了本尊的全部记忆,毕竟并非人类,对于人类种种复杂的感觉难以感同身受。若是换做秦霜本尊来,在听到那两人无情无义的话时,也不会如此云淡风轻便作出了决定。
只是如今事了,她还是犹豫了。毕竟,她心知本身在这两人身上心结不浅,虽然那些话若是被本尊听到,想必心结自也能解。但若是这期间这两人陨落,未免节外生枝。
片刻,她长出一口气,袍袖一卷,将那两人摄来。两人修为低劣,自然不可能有丝毫反抗的余地,只是却也没有惊恐,似乎还颇有些惊喜之色。秦霜虽然略微遮掩了容颜,毕竟血脉相连,两人心中都隐隐有些令他们惊喜的猜测。如今见秦霜出手,那是再无怀疑,更是丝毫也不反抗,落到秦霜身边。
那妇人还想张口说些什么,秦霜却看也不看两人,卷起一阵风云,转瞬去得远了。
天山如故,秦霜却不是从前的秦霜。
秦霜原本想要叩阵让公冶锦放她入内,却是半响没有回音。好在原本深不可测的禁制在她面前已无所遁形,她没费多少力气,便寻到了上山的路径。在她研究这些禁制时,那两人便怯生生站在她身后,寸步不离,却也不敢开口说话。很显然,之前秦霜这分身已经让他们意识到了事情根本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也令他们知道了什么叫做沉默是金。
这分身的性子说起来颇有些任性自主的意思,秦霜虽记得当年与万法门的那场恩怨,也不过令她略施薄惩而已,她却自作主张,灭了对方满门,平白得了不少煞气在身。若非秦霜对父母以及凤飞卿之事吩咐得明白,这些人也与秦霜之间大有因果,她也许也不是这个处理方式了。但是,要她忍受那对虚情假意的夫妇整日假惺惺的嘘寒问暖,虚以委蛇,她也是不能的。见过两人真实的一面,如今两人动辄哭哭啼啼,自怨自哀,一副被人所迫、忍辱求生的模样,端得令人反胃。
她已打定了主意,去过云顶之后,天南大陆之事几乎便了结了。本尊的意思让她不要急着回天元,她便寻地方将这两人安顿下来,自己也隐居起来,暗中看顾这两人一二即可,决不可让这两人赖在她身边。反之本尊吩咐的青元丹等,她已经赠与这两人。虽然两人气血衰竭,青元丹药效想必大减,她却也不放在心上。那两人却似乎得了鼓励一般,前些日子越发热情。她不得不略施手段,才得了个耳根清净。
第四二零章 渡头余落日 墟里上孤烟
公冶锦似乎依旧懒散,未到整个大阵开启之日,便有许多禁制都停止运转,因此秦霜如入无人之境。
远远地已经看到茅舍依旧,她忽然觉得心情畅快起来,长啸一声:“师傅,我回来了!!”
声音远远传出,余音不绝。
公冶锦虽非她修炼之师,却领着她进入了阵法的门槛,成就了如今立身的一个重要根本,两人相处年余,期间也对她关爱有加,不比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