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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起来。”纷乱的脚步响起。这小山之上,袅无人烟,看来她所住的洞府早已暴露,这些人只能是冲着她来的了。
秦霜早早感觉到这些凡人粗重的呼吸声和脚步,抬起头来缓缓地打量了一下周遭的人群,目光掠过一张清俊的面庞。
居然是白起,没有想到别后正式再见会在这种情形下。秦霜微微一晒,不再看他,目光转向带队的白崇远。
“平南王,你以为凭着这些凡夫俗子就可以抓住我吗?未免有些痴心妄想了。”
“我是抓不住你。”平南王冷笑道,“可是你若是跑了,我就将你爷爷奶奶的尸骨挫骨扬灰,不知你可还敢逃跑?”
秦霜只觉身体一僵,为人子女者,若是连长辈的遗骨都不能保全,实在是难容于天,这白崇远实在恶毒了一些。
平静了一下,缓缓开口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这里的?当初你们并没有追上我爷爷。”
白崇德冷笑一声:“秦姑娘未免太天真,你爷爷再怎么功力盖世也不过是个凡人,怎么逃得过上仙的耳目?上仙的行为,岂是我辈可以猜度的。”
秦霜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看来自己修习凝霜诀也算五宗的有意安排了,白崇远只是一个凡人,再问也问不出所以然,干脆懒得费唇舌。
看了那坟头一眼,既然此地已经不安全,爷爷奶奶的遗骨是不能留在这里了。手掌一翻,灵力飞卷,转眼原地已经夷为平地。虽则动土也算不孝行径,但是她更不愿看到爷爷奶奶的清净被破坏,瞬间已将一块土地转到了荠子世界中。
斜斜的藐了一眼白崇远,轻轻哼了一声:“不自量力。”成为修仙者后,她的神通岂是这些凡人能猜透的,以为这么容易就能要挟到他吗?
白崇远目瞪口呆地盯着地上那寸草不生的大坑,眼看秦霜已经准备离去,情急地大吼一声:“那我儿的命呢?你若是走了,我便杀了他。”
秦霜皱了皱眉,看了白起一眼,他已经被这连番的变故震惊得不能说话了。昔日的两小无猜,终于走到了无情的对立面。常言道:虎毒不食子。这白崇远为了抓住她连亲生儿子的命都拿出来作为要挟,也算是无情无义的典范了。
走?还是不走?白崇远既然发现了她的行踪,想必五宗的人不久就要到了。
咬了咬牙,不再看白起面上的表情,飞剑已经御起,在她头顶呜呜作响地盘旋着。
“锵”的一声,白崇远的刀已经出鞘,只是却横在了自己儿子的脖子上。
“不要!”
说话的人不是秦霜,一名兵卫模样的人扑倒在白崇远身前,抬起头来时已经泪流满面,“父王,不要杀相公。”
眼看白崇远不为所动的模样,那人膝行至秦霜附近:“霜儿,求求你,不要让父王杀了我相公。”
她喊我霜儿?秦霜怔怔看着那人流泪的脸,是柳雨侬,不知怎么改扮成男儿身混在兵卫当中。
她嫁给白起做妾了吗?难怪上次见她时就是少妇打扮了。女子以夫为天,如此行为是无可厚非。只是,一定要用她去交换吗?
柳雨侬见秦霜面上毫无表情的模样,再也顾不得她已经是上仙,扑过来拉扯着她的裙裾:“霜儿,看在你我当年的情分上,别让我相公死。上次你来时,相公为了掩护你,已经差点被父王杀了。”
秦霜神色复杂地打量了白起一眼,看来这柳雨侬使的是哀兵政策了,不知这可在白崇远的算计范围内。
白起苦笑一声:“霜儿,我。。。。。。你走吧,父王不会杀我的。”
白崇远面色发青地瞪了儿子一眼,又把目光转向了秦霜。他心知此刻不能心软,握刀的手没有半分颤抖。
柳雨侬犹在哭泣,秦霜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手掌一卷,蓝光闪烁中,白崇远只觉全身僵硬,忽然不能动弹。再定睛看时,秦霜已经带着白起和柳雨侬御剑而起。
“白崇远,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只是看在他们两人的份上,最后放你一马。你就算是王爷,就算武功再好,也不过是个凡人,我要杀你只是举手之间,下一次,不要再挑战我的耐性。”清脆的余音在山谷中回响,飞剑已经去的远了。
白起和柳雨侬都是凡人之躯,秦霜御剑不敢飞的太高太快,饶是如此,两人在空中呼啸的风中也很快颤抖起来。刚出了平安郡,秦霜就落了下来。
伸出手掌,掌心两粒小小的灵丹:“吃了吧,会感受好受些。”
待两人接过,她已经坐到地上,望着天际。
她相信白崇远见到她已经走了,不会再舍得杀自己唯一的儿子的。
虽然给白起和柳雨侬的只是一阶灵丹,但是对凡人来说无异于灵丹妙药,何况两人也没有受伤,只是肉体凡胎承受不了御剑时速度带来的重压罢了,服下丹药后,很快两人铁青的面色已经恢复了好些。
“你们也知道了,我现在已经是修仙者了。”秦霜低低地开口,“你们都是我青梅竹马的人,我不想你们有损伤,是以带你们先离开。现在你们自行回去,平南王不会再为难你们的。”
柳雨侬怯怯地开口道:“父王他脾气大得很,我只怕回去他还是不会饶过相公。”
秦霜看了她一眼,心知这曾经的朋友是铁了心要让她回去:“雨侬,你恨我吗?”
柳雨侬脸色一变:“霜儿,你怎么这么说?”
第六十七章 明夕是何夕君生已陌路(二)
“我想,你是恨我的吧,不然也不会这么尽心尽力的想要我回去自投罗网。”白起惊讶地看着柳雨侬,柳雨侬则惊讶地看她。秦霜没有抬头,发丝顺着脸庞垂到肩上,两人皆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见到她的侧脸。此刻目光低垂,面上挂着一个梦幻般的浅淡笑容。
“我已经不再是当年的秦霜,曾经我自以为我们还算是朋友,有些香火情分,现在看来也不过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柳雨侬娇媚的脸忽然扭曲起来:“为什么不恨你?全京城都在流传小王爷舍身救美的事迹,我为什么不能恨你?你算什么,一走就是这么多年,凭什么还让他牵挂着你。我再怎么小心翼翼讨好他,为了他甚至去利人市买别的小丫鬟来服侍他,他都不看在眼里。为什么?我到底算什么?”说着说着,她已经越来越激动。
秦霜神色悲戚地看了柳雨侬一眼,自从发生了蓝灵儿的事情,她那女人天生的敏感终于发挥了作用。自一开始,她就看出了柳雨侬悲伤的神色也掩饰不住的眼里浓浓的恨意。柳雨侬只是妾室,虽然贤惠到替夫君搜罗美婢,依然不能容忍自己的男人心中其实装着别的女人。而且郡主地位尊崇,她能进门都有些勉强了,更不要说和郡主争风吃醋了。可想而知,这些年她过得并不算很好。只比秦霜大三四岁的年纪,却有些苍老之色。这就是妾室的悲哀了,听到夫君为了别的女人不顾生死,纵使心中难过,又何尝能表现出来?只是她机心倒也不错,不知怎么竟然说动了平南王带她前来。
伸手拉住了白起的手掌,深深地凝视他的眼睛。这是这么多年来。这是两人第一次这样对视:“谢谢你当年曾经用这双手拯救我于水火中。”未待白起说话,已经握住了柳雨侬的一只手,将两只手叠在一起:“我要走了,雨侬你也不必如此,他现在只是是你的良人,而我,你大可不必介意了。。。。。。你们各自怜取眼前人罢。我要走了,今后必不会再打搅你们的生活。”说罢,拍拍手掌站起,准备御剑离开。说心中全不在意是不可能的。这在人世间唯一算得上朋友的两人,从今以后,真正断绝了。
白起凝望了秦霜半响。然后苦苦一笑,反手握住了秦霜,手掌紧了一紧:“霜儿,等一下。”
一边说着,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只捆扎得精美的包袱出来。看样子是一本书:“这是我当年在黄石镇得到的,对你应当有用。如今终于找到机会交给你。霜儿,此生我已知和你注定没有缘分了,只盼我来世有灵根,我会再去找你的。”
看着白起的目光,秦霜只觉心脏微微抽痛了一下。答道:“好。”她不忍拒绝白起这个飘渺的念想,不忍打醒他的美梦,想要得灵根。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只是今世,自他另有妻妾开始,两人之间已无半分可能了。
坚定地将手抽出来,接过了包袱,剑光一闪。踪迹已无。五宗之人不知是否得到消息了,这吴国境内还是不可久留。
白起痴痴地目送着秦霜的身影。半响回过头来,看了看柳雨侬,长叹一声,握紧了她的手掌,两人的身影在夕阳下拉的长长的。
进了晋国境内,秦霜就感觉到人烟稀少,更有一股冲天的怨气。自从修了了轮回大法,对这灵体的怨气她十分敏感,心中暗自纳闷,寻了个僻静处落下了剑光。
“这位大叔,不知晋国是出了何事?”秦霜拉住一位过路的老汉问道。这老汉看起来六旬的年纪,脸上的皱纹已经深深地刻入了岁月的痕迹,干瘪的嘴张了半响,一滴浑浊的老泪已经滴了下来。
“老天要断我们活路啊,难道我们触怒了神灵吗?这都一年多了,滴雨不下,是我们触怒了上天吗?”老汉看起来有些悲愤,“我的儿子媳妇为了给我和小孙儿省些水和粮食,都已经去了,留着我这把老骨头有什么用啊?”说着,已经成了嚎啕之势。自从晋国上次大涝以来,紧接着就是大旱,人们都挣扎在生死线上,难得遇见外乡人可以倾诉。
秦霜举目望了望,四野都几乎看不见绿色,即便是田地中也龟裂得象张口了一张张口子,那些庄稼的叶片都干燥得打卷,照这种情况下去,今年的收成根本不用指望了。没有水喝,也没有粮食吃,这些老百姓怎么过啊?
“难道朝廷没有发放钱粮吗?”秦霜急切地问道,这晋武帝难道真的昏庸至此,那上次留他一命简直就是笑话了。
“发了,怎么没有发?层层盘剥,到我们手里也剩不下些粮食了。更何况这大旱万里,根本没有水源了,河已经干了,家家户户连井水都怕喝干了,哪里还有多余的水来浇地?这样下去,不用一年,饿死的人要更多了。”
看来,这大旱以后,家家户户都靠着以前挖的井水救命,这井也只能挖得深些再深些,一待井水也没有了,只能等死了。
秦霜默默地给老汉留了些银两就离开了,这种时候,连钱财也不好用了,即便有银两,能去哪里换粮食和水呢?仰头看了看天空,太阳发出耀眼的光芒,犹嫌不够一般地奉送着刺眼的阳光,比较起这所谓的天意,人力显得如此苍白而渺小。
即便是晋武帝是个有为明君又如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粥,这种时刻,他和这普通的百姓一样,面的老天的威力完全无能为力,苛责他也没有丝毫用处。何况中间还有不知多少官员层层盘剥,哪里能一个个查得清楚。
一路行来,由于大旱的缘故,客栈酒楼都是冷冷清清,纷纷关门大吉了,未待日落,她已经放弃要寻个客栈落脚的念头,在荒野中寻了个清静地方,查探一下四下无人,身形一动,落在了一颗老树上,进入荠子世界了。
白起给的包袱用黄皮锦缎紧紧地裹扎着,看起来极为重视的模样。秦霜也不在意,修仙之后,还有什么凡人的东西能让她入目呢?伸手一扯,包袱已经打开了,一本古书呈现在她面前,黄底黑字,看来有些年头了。
“《惑》?”秦霜疑惑地念了书名,难道是易容术的书?只是上次被方驰认出,她已经深刻认识到修士寻人的手段绝不是普通的易容术能掩饰的,这书恐怕对她没什么用处。
随手揭开了第一页,一张白纸飘飘地落下,秦霜此刻正在灵池边,那张纸落到地上,微微有些潮湿了。
秦霜伸手拾起来,看字迹是白起的,她伴他读书半年,对他的字迹再熟悉不过了。
“霜儿,这恐怕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上次匆匆一眼,转眼你已经离开,我连你的面容都没有见到。对于触怒我父王的事情,我并不后悔,只是我没有能力阻止他想做的事情。坊间对我上次半夜访佳人的事情,传的绘声绘色,王府里整日也是鸡飞狗跳。我不胜其烦时,常常坐在书房,就如此时。已是夏末了,书房外的塘内只得残荷,我却不忍心让人将它们拔去,姑且留着听雨声罢。因为这样,我就能常常想起,你伴我共一叶轻舟时,我吟诗,你则伸手去够那莲花莲叶的模样。酥手拨碧水,此情此景,不复再有了。这本书是我几年前从黄石镇所得,当时,我真的没有想到,你离我居然那么近。这本书是我假传父王号令所得,是修仙者所创,因想着你可能会有用,一直留在身边,上次却来不及给你。父王现在整日带人驻守在黄石镇上,我想,我终能再见你一面将它交给你的。心之所系,情之所钟,割断这妄念,犹如剔骨抽髓。只盼你一世安好,得证大道,心已甚慰。”
最后一行已经有些模糊,那“情”字上的墨色层层衍开。
秦霜悠悠看完,看来这就是白起在黄石镇杀了那大汉所得的东西了。当日她不忍从白起手中夺宝,谁想转了一圈,还是落到她手中。只是与白起这三见,却让她有些感慨。半响才将目光转到书上,看这书页上字迹娟秀,竟然似乎是女子笔迹,这倒奇了。修仙者中女修就甚少,更别说独创一门功法了。
这创造《惑》的功法者果然是个女修,听其口气,当日在筑基初期时因为一些事情不见容于修仙街,为了躲避追杀,流落天山,闭门苦修,创出这门功法来。只是她灵根平凡,这么一耽误,终于没能再有突破。眼看寿元已尽,书于纸上,意图将此功法流传于世。此功法对于修为并没有什么用处,只是修仙者修习,不仅可以改换容颜,身材,高出两个境界者都不能以神念看出端倪,更有惑人心神之效。只是有些小缺陷,每次改换容颜后,只能维持三个时辰,一日只能施展两次。
第六十八章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一)
惑心之术,秦霜是有些陌生的,但是委实没什么好感。毕竟修真者中女修修炼媚术的实在太多了,媚术其实也算惑心术的一种,上次天山上遇见的那个女修不就修炼了一些粗浅的媚术吗?只是不知这惑心之术与媚术有何区别,若是没有,这功法除了易容的功效外,实在有些鸡肋了。不过想来那女修筑基期修为创出一门功法,已属不易了。
秦霜叹了一口气,开始在脑中梳理些头绪。听当日落日马场那大汉所言,他是杀人得到的这样东西。这功法看来也是来自于天山,若是当日掳走飘云的那波人,应该都是修仙者吧,毕竟不是修仙者很难从天山深处全身而退,不说妖兽,光是那些毒虫野兽也不是好对付的。这大汉不过凡人,怎能杀得了修仙者?这些修仙者又为什么要将飘云当做凡马卖掉呢?
推算下日子,那大汉应该是说谎,飘云其实并非被卖掉,而是大汉杀了那些修仙者之后,和这功法一同得到的。他不认得这是什么马儿,见它桀骜不驯,误当凡马卖给秦霜的。唯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修仙者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抓住飘云,为什么还要将他当做凡马卖。他们既然是从小岚手中夺得飘云的,是见过龙马开灵后的模样的,怎么会认为飘云只是凡马呢?至于那大汉怎么杀的他们,秦霜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字,“毒”。
炼气期修仙者的身体还算凡胎,一些凡间的剧毒还是能杀死他们的。即便毒不死,若是能让他们暂时失去反抗能力,没有灵力护体,也不过是任人宰割。
这个推断应该已经接近真相了,如果真是如此,这些低阶修仙者死在凡人手上。实在也有些可悲了。
放下心神,不去想这个问题了,仙路艰难,果真是要步步留神啊。
夜明珠幽幽地放着光芒,秦霜翻阅着那本《惑》,不时皱起眉头,夜已经深了。
良久,她才放下书卷。这本书中的易容之术果真有些特别,以神念控制灵力在全身细微之处进行改变,一个控制不好。灵力溢出体外,就露出破绽了,更有可能伤及经脉。而惑心之术也并非媚术那类。只是凝聚神念集中于眼中,暂时控制他人的心神,看来是为了套问消息所用。果真是逃跑的必备法诀啊。
反正暂时也不知灵山下落,秦霜索性并不出去,在荠子世界中练习起来。她的神念强大犹胜于创出此功法的女修。初始亦不免手忙脚乱。
控制着灵力到皮肤处的细微经脉中,这是很危险的事情。虽则她经脉比之炼气期修仙者强壮,但是比起筑基期修仙者来还是有所不及,更不免步步小心。将灵力调动起来,在手臂上的一处细微经脉中鼓荡,那经脉附近的皮肤慢慢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