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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可惜，若是将我的寿元分一半给你就好了，我们可以一起活好久。”飘云惋惜道。
“没什么可惜的。”秦霜揉了揉他柔顺的长发，“若是那样，你也不能以人类方式修炼了，一半的寿元兴许支持不到你突破了。”
两人相对而笑。
。。。。。。
崎韵海。是这个天元大陆所有人对这片海域的称呼。按照他们此刻前进的方向，应该会到达天元大陆的星罗岛。天元大陆总有一片大陆，四个大岛分成四个方向围绕在大陆周边，星罗岛就是其中之一，其他三岛分别为棋布岛，崎韵岛，无边岛。期间更有密密麻麻的小岛无数。只是由于生存条件恶劣，许多岛屿都是荒岛。说起来简单，只是这星罗岛的面积却足有天南大陆的一半那么大，岛上凡人一辈子没有去过天元大陆也是有的。这星罗岛还不是四大岛中最大的。那笑面修士因为门派就在附近的缘故，去这星罗岛倒是最多的。由于海边常有妖兽出没，在一些港口大城市中。也有不少低阶修士和凡人混杂居住。这些修士灵根不佳，无望筑基，索性混到凡人中，享受那些家族的供奉，求个荣华富贵也就是了。四大岛和天元大陆的船行往来。常常由这些修士保驾护航，应付凶兽的袭击。不过，在外海中皆是一二阶的凶兽，尚可应付。那四大岛中最大的是无边岛，最出名的却是崎韵岛。
相传崎韵岛附近有一个无边海渊，其中隐藏无数凶兽。每每月圆之时。就是凶兽最活跃之时。凶兽虽然不吸取月华修炼，天性中喜爱月华的本性不会变。圆月之时，也是月华最盛之时。不少凶兽皆吐出内丹，与月色相映成趣，千里之内可见湮湮光华，瑞气千条，其色泽缤纷美丽。是以世人都称为崎韵海渊，崎韵海也是因此命名。只是不知为何。那海渊中似乎有着无形的限制，众多凶兽从不越雷池一步，只在那片海渊中厮杀争斗。但是人类修士入内，基本是有进无出。是以世人也慢慢只当做一段传说来听，唯有修仙者才能知道那崎韵海渊的恐怖之处。
无数内丹与月华争辉？秦霜当初问到这里时，只觉身上忍不住一寒。三阶灵兽才有内丹，此后变化的只是内丹大小和精纯度，并没有象人类修士一般的元婴。若是内丹之多可以与月色争辉，可以想象其中三阶凶兽之多了。好在这些凶兽不出海渊，否则崎韵海如此之大，只怕也剩不了多少人了。
其中最让秦霜感兴趣的是无边岛，让她隐隐想起了天南大陆上元国的无边海。不过，兴许只是巧合吧。
星罗岛的羡禹城，港口处人来人往，更停靠着不少巨船。此时两个翩翩少年凌空而来，为首的十八九岁模样，长相平凡，唯独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让人眼前一亮，其身后的少年却是俊眉修目，见之忘俗。
两人正是秦霜和飘云。眼看着岛屿在望，两人收起了灵器，踏空而来。只是秦霜在飘云眼皮底下忽然化身为一个平凡少年，飘云难免有些不适应。秦霜虽然有心让飘云也改扮入城，只是惑的功法虽然简单，对神念的控制要求不低，也不是几个时辰能学会的，秦霜只将功法交给他，让他闲暇时修炼。反正她已经学会，留在身上也没什么大用。
岛上的凡人见了两人踏波而来，自然让开了一条道路。除了多看了飘云几眼，倒也没有引起什么轰动，看来这羡禹城低阶修士果然不少。只是两人一路行来，御剑的修士却见得不多。
秦霜目光早已被那些船只吸引住，且不说船体巨大，天南大陆上几乎见所未见，其上包覆着的，一眼就能认出是凶兽之皮。其中大部分就是两人一路上斩杀了不少的一阶凶兽的皮。怪道越接近这岛屿，凶兽的数目越少。只是如此巨大的船体，需要多少张凶兽皮包覆？其中有一艘巨船，通体金黄色，在这一堆青色黑色的巨船中甚是打眼，那凶兽皮看来就是不凡，看起来坚固非常。更有奇特之处，大部分船只的船首像皆有不同。
运起神识打算探探那金黄色船舱内部，却被生生挡了回去。看来这船只上的禁制也是不凡，居然能阻挡她筑基后期的神念。
秦霜正思量着，忽觉身上一凉。明明是日光高照，却似乎处身冰窟之中。
“飘云，我们快走。那只船上想是有不少高阶修士，我有些不好的预感。”秦霜急促道。
须知修士对祸福的莫名预感虽然不常出现，一旦出现却极其准确。飘云听了此言，脸色一绷，拉着秦霜急急向那羡禹城的城门处飘去。
青灰色的城门极其高大，城墙更是高达两丈许，两个炼气期的低阶修士站在那里显得很渺小，不过所有人排队入城，丝毫不乱。
轮到秦霜时，也学着前面的人将手在修士身边悬挂着的镜上一按。蓝色、金色和土黄色三种光芒直射了出来，只是其中蓝色光芒最盛。那炼气期修士目光一闪，想是对秦霜的年轻感到讶异。而且，一般修士都只修炼一个属性的功法，三种属性兼修的想来也很少见。
“您是筑基期修士，这是您的身份玉牌。”那修士恭恭敬敬地将玉牌递给秦霜，而非象对之前入城的凡人一般动用道术将玉牌随手一递作数。
秦霜和飘云自然用的还是李雪李云的假名，两个年轻的筑基期修士，自然有些引人侧目。两人进了城门，走出很远，秦霜依然能感受那森冷的感觉。
“早知道就不要那么好奇了。”秦霜有些懊恼，她几乎可以肯定，这感觉是从那金黄色的大船上而来。
“没有关系的。”飘云忽然出言道，“我们不要分开，有什么事情，一起面对就是。只是用神识打量了一下，想来那船上之人也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就大动干戈。”
秦霜微微点点头：“那我们先去坊市吧。你现在虽然有了传承记忆，可以学习其中的神通，但是还是需要找一本人类修士的筑基期功法才能修炼得更快些。光是吸取月华修炼，恐怕是不够的。灵器也须购买了，否则，堂堂筑基期修士连一件灵器都没有，面上恐怕也不好看，咱们碰碰运气去吧。”
第九十五章 魔踪忽已现须防身后箭（四）
筑基期功法岂会那么容易出现在坊市中？秦霜自然心中清楚。只是飘云的灵兽之身，瞒不过高阶修士的耳目，绝不可能进入宗门修行的，想要功法也只能着落在各个坊市之中了。
两人一进城门，就有一位三十许的凡人笑嘻嘻地迎了上来：“两位仙师，可有要去的地方需要小人带路？”
看此人言笑晏晏，一副和气生财的模样，只是他虽然相貌平庸，却透着些许精明。
秦霜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仙师？”修仙者的灵力，连那些炼有真气的武者都不能察觉到，何况区区一个凡人。此处距离城门已有百丈，此人必然不是看到他们测试的过程才出此言的。
那人依然笑言道：“两位仙师有所不知，凡是外来仙师，均是红色玉牌，不同的只是上面云朵数目不同。不若我们是白色玉牌。我见两位仙师是红色玉牌，想必是第一次来到我们羡禹城，所以自告奋勇领路。”
“外来仙师？”秦霜打量了一下腰间的玉牌，果然是红色，绘着两朵白云，想来是代表筑基期的意思，沉吟一会道，“那你们本地仙师呢？”
“本地仙师均是黑色玉牌。”虽然秦霜并没有开口要他带路，那人依然不厌其烦地解答这问题，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意思。
秦霜伸手一挥，一个隔音罩将三人都笼罩了进去。此刻她犹觉那森冷的感觉跟随着她，还是小心为上。虽然如果她的感觉没错的话，这隔音罩恐怕也挡不住对方的神念。筑基期修士所布置的隔音罩，凝丹期以上修士想要不惊动她而侵入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们本地仙师是如何入籍的？”秦霜传音入密问道。
那人目光中闪过一丝惊异，很快又被掩饰起来，毕恭毕敬答道：“仙师入籍听说是需要当地有名望的家族担保的，与其他城市没什么不同。”
秦霜看了那人一眼微微笑道：“看来你对我们修仙者的事情了解得不少。那就让你帮我们带路罢。”如果她是天元大陆修士，想来是应该知道此事的。只是询问那笑面修士时，时间紧迫，哪里顾得上问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也只好当做考验此人的问题搪塞过去了。
“多谢仙师大人。”那人喜上眉梢，看了一眼旁边沉默着的飘云。看来他的眼光果然没错，两人之中做主的就是这个面目平凡的少年。
“对了，你带路需要多少银两？”秦霜随口问了一句。
“只需一个灵石即可，只要在这羡禹城内，无论仙师大人想去哪里，我都没有不知道的。”
“灵石？”秦霜停了下来。她倒不是觉得贵了。毕竟身有高阶和中阶灵石，一枚灵石也算不得什么。只是这个凡人，需要灵石做什么？
“不错。仙师大人可是嫌贵？我们羡禹城虽然不大，有些地方也隐秘的很，仙师若是自己去找，难免有所疏漏，我带路必定让你们物有所值的。”那人忙开口道。
“我只是奇怪。你一个凡人需要灵石作甚？”秦霜摆了摆手问道。
“小人虽然没有灵根，只是羡禹城中，灵石也可通用的。”那人笑了笑道，“更何况，攒些灵石可以购买到一两粒灵丹，也足够我益寿延年的了。更有未雨绸缪之意。若是子孙后代有灵根，也不至于什么都不能给他留下。”
秦霜点了点头，实则她心中对此人有些另眼相看了。凡人和修士打交道。还是需要些胆识的。陌生修士与他一言不合之间，或者是让他带路后忽然不愿意出灵石了，将他灭口也不是不可能的，哪有什么公道可言。偌大的羡禹城，想赚修士灵石的凡人肯定不少。象此人这般付诸行动的却不多。
“你叫什么名字？”秦霜和悦地问道，背后却忽然传来一声冷哼。正是飘云。
那人看了看飘云，迟疑了一会。想他替仙师带路也不是第一遭了，问及他姓名的却只有一个。只是看飘云有些不悦的模样，一时不知是何意思，并不敢答话。
秦霜微微斜了飘云一眼，目光之中似嗔非嗔。
那人只觉一呆，心中暗道：“这位仙师虽然长得普通，但这对眼波实在让他增色不少。男人长了这对桃花眼，真是罪过。”
秦霜自然是不知道他这点小心思，见飘云飞快地扭过头去不再说话，转而道：“你说罢，没事。”
“小人孙三喜。”那人这次回答得倒是极快。
“带路罢，我们先去坊市，再看看晚上去何处留宿。”
。。。。。。
城中不能御剑，秦霜和飘云运起身法，行动之间行云流水，比之那些江湖侠客高明了不知多少。那孙三喜被飘云携着，心中自是艳羡万分。城中炼气期修士虽不少，愿意以灵石雇佣他带路的却不多，轻身之术也没有这般高明，他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这羡禹城内没有什么修仙大宗，坊市之中也冷冷清清，三人逛了半日，也没看到什么中意的。筑基期功法别说高阶的，连最普通的都寻觅不到。灵器也多是下品，要么就属性不合用。
秦霜虽然早知购买功法和灵器不会简单，依然有些沮丧。
那孙三喜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问道：“仙师若是没有寻到要购买的东西，不妨去星罗岛交易会看看。”
“交易会？”
“不错，想来也不过再有半个月就要开了。以仙师的脚程赶去自然是绰绰有余的。这星罗岛交易会据说每十年一次，只有仙师可以入门。恐怕比我们这一个城的坊市中的好东西要多得多了。”
秦霜和飘云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问明了那交易会的地点，就顺着指点来到了客栈之中。
“这间客栈虽然不大，却是仙师们最爱住的地方。”那孙三喜卖力介绍着。
秦霜点了点头，取出一块灵石递给他。此间客栈虽然门面狭小，内中的禁制却不错，以她筑基后期的神念想要不惊动他人进入查探都有些困难。想来这就是它备受修士喜爱的缘故了。
那孙三喜接过灵石，却不肯走，依然跟到房间外，恭恭敬敬地立着。
“你还不走？”飘云冷冷的开口。此人跟了他们一天，在秦霜身后说长说短，嘴巴就没有合拢过，他原有些不悦了。
“求仙师赐个恩典。”孙三喜却忽然跪了下来。他已看出两人之中，秦霜比较好说话。两人虽然年轻，却已经是筑基期修士，想来也是前途无量。
这一下倒是出乎两人意料了。秦霜和飘云对视一眼，心中已经有些了悟。
“你有什么事就说罢！”秦霜手一虚脱，那孙三喜已经身不由主立了起来。
“小人这辈子原没什么指望了。只是请仙师，若有朝一日，我有子孙后代有灵根可以修仙，仙师若是遇上了，略微照拂一二。”
“即使你有子孙可以修仙。我遇上的几率也太低了。”秦霜苦笑道。人海茫茫，更何况她还不是天元大陆的修士，哪里那么容易遇上？
“小人也只是做万一之想，毕竟我们家祖祖辈辈十几代来，都没有一个有灵根的。我有几代先祖，都做着替修仙者引路这营生。却都因此殒命。我虽然无力留下太多东西，想要求人也所托无门，斗胆来求仙师也不过求个心安罢了。”此刻他面上那世故的笑容早已不见。却是满脸凄苦之色。
秦霜沉默下来。这些凡人，明知修仙者的存在，看着修仙者的神通，难免心向往之，却无力踏上仙途。一代代苦苦经营。为的只是一个飘渺的希望。想来若天南大陆那些百姓，大部分不知修仙者存在。无忧无虑地一生，未必不是福气。这孙三喜要求的这个承诺，实在实现的希望太小。
那人看秦霜不答话，有些失望。复又磕下头去：“我从有了孩子就开始做一行，至今唯觉得仙师您心最善，只能求告您了。”
见那孙三喜磕头磕得砰砰作响，秦霜心中不忍，终于伸手扶他起来：“我答应就是了。只是修仙界广大，我不能保证就能遇见。何况。。。。。。等你们家族有修仙者时，谁知道是否寿元已尽呢。”
“多谢仙师。”这孙三喜仿佛没有听见她后面所说的话，尽是狂喜之色。
秦霜手中灵光一闪，掏出一张阵符来：“这是我亲笔所画，若是真有此缘法，今后以为相认罢。”
说完此话，将阵符递给他，两人进入房中，门已经缓缓合拢来。孙三喜呆立在门前，握着那只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朱雀的符箓，激动得全身直战栗，半响方才离去。
。。。。。。
“为什么要答应他？”飘云坐下来就问道。
“忽然想到我的父母了，若是他们也这般疼惜我，该有多好。何况，修仙界这么广大，就算他们能出现一个有灵根的子孙，哪里就那么巧遇上了？”秦霜摇了摇头，“别为这个气闷了。”
飘云叹了口气：“我倒不光为此。你总是如此心软，吃了一次大亏还不够，还不能学了乖去。”
在外人面前，飘云总是冷冷淡淡的样子，此刻才露出担忧的表情来。
“看着我，飘云。”秦霜正视着他，“当年你选择我，是为了什么？”
飘云凝视了她一会，樱花色的唇瓣忽然浮出一片笑意：“因为你傻傻的罢？那时候明明以为我是凡马，还说什么相依为命的话。我那时刚离了天山，心中正自彷徨，就这样叫你骗上了。”
“什么骗上了？我还以为是我的诚意打动了你呢？其实，我也不求什么大功德，只是求个无愧于心罢了。天下事不平之处多了，我也理不过来。只是碰上了却不肯伸手，我却办不到。其实上次求雨之前，我原以为我不能活着了。只是那是多少条性命啊？让我视若无睹，太难了。也许有人说我傻，留着龙脉说不定还有什么好处，也许也不会有几人念着我的好。我做了该做的，问心无愧就是了。”秦霜也微微笑了，笑容在她此刻平凡的面貌上依然显得分外动人。
飘云看着她的笑容，闷了一天的怨气忽然消散了，释怀道：“是啊，我早该知道你是这样的。只是，下次量力而行好吗？你知道我是能感应到你的受伤的，那样的担心，我不想再多尝试。”
“恩，知道了。”秦霜点了点头，笑了起来。
“好了，我们该谈论讨论怎么回天南了。你不是想在这天元大陆扎根罢？”
“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啊，总好过回去被追杀得满处乱跑。”秦霜嘀咕着，翻开了在坊市中刚买来的地图。“这星罗岛那么大，真不知其他三岛和天元大陆到底多大了。飞渡是不可能了，且不说我们不知道天南大陆究竟在哪个方向，单说一出了崎韵海，恐怕就有一堆高阶凶兽等着我们了，我们可不要送去给他们果腹。外海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