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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两大块速食牛肉解决了自己的早饭问题之后,嘉莉又缓了几口气,定了定神,才慢吞吞的拿起手机,拨通了同事电话的回拨。
一声等待之后,手机那头的人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接了电话,嘉莉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熙熙攘攘的吵闹声,原本想开口讲话,但不知为什么第一声却哑在了嗓子里,之后气息在喉咙里酝酿了半天,才总算顶着那团堵在自己气管上面的东西,刚勉强对着手机挤出了点声音,就听见电话那头同事大姐的惊呼:
“你的嗓子怎么啦?也病了?”
嘉莉用便秘了许久一样的声音干哑的‘嗯’了一声,紧接着就听见手机那头的同事大姐一连说了几声‘坏了坏了’,之后就神经质一般的反复自问自答的回忆着前两天她到底有没有和嘉莉有过身体上的接触,和她站得离嘉莉到底够不够远。
过了好久电话那头的同事大姐才发现自己现在才开始着急没有一点用处,于是很干脆的告诉嘉莉她昨天已经连夜往老家赶了,她给嘉莉打电话就是为了让她帮她盯着点公司的情况,虽然现在公司现在已经暂停业务了,但如果有回复上班的消息就让嘉莉记得告诉她一声。
嘉莉在手机这头哑着嗓子应了下,电话那头的同事大姐安慰了她两句,紧接着又抱怨起她坐的火车上在前半夜似乎发生了两起急病,病人被运下火车之后,火车就开始时走时停,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站下车,而且火车上能找到的电源插口有限,一群人排着队等待给自己手机充电,她的手机也快没电了,就不和嘉莉多聊了。
嘉莉挂上手机,把头顶在枕头上,跪了好几分钟,才终于攒足力量,让自己从那张被沾染得血迹斑斑的床上爬起来。
即使一开始每移动身体的任何一个部分都会让她疼得呲牙咧嘴,她最多也只是稍微停下几秒给自己一个缓冲的余地,之后就锲而不舍的继续动作。
把快要进入自动关机状态的手机插上了充电器,床上所有沾了血迹的东西也全扯了下来,团在一起塞进洗衣机。
把洗衣粉洗衣液所有号称能祛除顽固污渍的洗涤用品全倒了进去,加水之后再按洗涤。
一段时间的活动让她感觉浑身上下的撕裂感得比刚才稍微减轻了点,整理完外务,嘉莉走进洗手间,小心翼翼的把自己身上沾染得血衣一样的长衣长裤全脱了下来,之后打开热水器,一边淋水洗去自己身上几乎黏了一层的血皮,一边检查自己每一寸的身体。
当覆盖在皮肤表层那层干涸的黑褐色的血迹逐渐被温热的流水清洗干净之后,嘉莉在面对自己一夜之间变异了许多的皮肤时忍不住屏住了呼吸,虽然这个下意识的屏息只持续了几秒钟,但也在提醒着嘉莉——她其实没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冷静淡定。
最先被她检查的部位是所有部位中最容易进行观察的胳膊,经过昨晚一夜的高热,嘉莉发现自己全身上下的皮肤颜色都显得暗淡而且发青,受过伤的那只手臂皮肤的颜色更显得格外不健康。
一层密密麻麻,蜘蛛网状的小伤口遍布她全身上下,仿佛她昨天一夜间曾经膨胀过1。5倍以上,这些伤口就是那时候皮肤受不了突然变大的骨肉,撑坏的,嘉莉确定自己不可能在昏厥过去之后变绿巨人,她虽然无法解释这些伤口的由来,但却知道了她今天一早看到的自己那些血迹斑斑的床单和衣裤上的血到底是怎么来的。
洗去污垢的皮肤上泛着一种预示死亡的青白色,向她发送着前景不妙的信号。
检查过自己的手脚后,她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是靠近肢端的位置,皮肉的颜色就越是暗沉,手指和脚趾的指甲上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出现一块块形状不规则的青紫色斑,不仔细看的话有点像被不小心辗伤之后留下来的淤血,但是衬着整双颜色暗沉发灰的手,就算是再没有常识的人看到也会觉得不对。
嘉莉站在淋浴下,低着头对着自己泛着青斑的指甲看了良久,才终于抬起头,抹了把被水淋湿的脸,然后一声不响地解开自己一直用绷带包裹得层层叠叠的小臂。
伤口的情况比她想像的要好一些,化脓的状况似乎略有改善,她尝试着用指甲小心翼翼的刮了一下自己缺了皮肉的伤口,随后发现轻微病变的肌体和组织虽然没有如同正常肌肤那样生长愈合,但也没有进一步样恶化腐烂。
她不知道这种不好也不坏的发展对她来讲代表着什么,也许是她身体里的病毒和外来物质经过昨晚那一场大战,一同进入了休整期,相约来日再战?
嘉莉回想起昨天晚上自己陷入昏迷前的状态,即使身上淋着热水,依然感觉不寒而栗,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撑过昨晚的,也不知道当下一次开始时自己还能否撑过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想撑过去的那个心。
她在淋浴下站了很久,才关上水,重新用干净绷带给自己包扎上,之后又给自己换上一身长衣长裤,然后回到卧室,把已经冲上两格电的手机拿起来,思考了一分多钟后,翻到未接电话的通讯薄,找到嘉莉妈的手机号码,回拨了过去。
几声等待的音乐声之后,电话被接通了。
嘉莉用她哑得像刚成年的公鸭一样的嗓音,向手机那头的母亲编着假话,说公司里很多人都生病,所以她也翘板请假,一直睡懒觉睡到刚才的。
嘉莉妈在电话那头很有些忧心忡忡的叮嘱自己闺女既然公司里生病的人那么多,那她就一定要注意劳逸结合,嗓子不舒服就多喝点川贝批把露,现在医院里病人太多,要是她不是特别难受就别去医院受那个交叉感染,她刚才还从电视新闻上看到最近的病毒不光是感冒,还有一种亚型麻疹爆发,得了这种麻疹的人按照病情轻重不同,会出现持续的低烧或者高烧不退,间或会伴有恶心呕吐,眼结膜充血,畏光,皮肤上会出现红疹和皮肤溃疡,严重者可致人死亡,因为这种病传染性强,所以各地医院已经安排了特需门诊,有上述症状的病人一定要去特需门诊进行救治,不要与普通病人交叉传染等等。
嘉莉以十足的耐心回答各种‘嗯嗯啊啊’,最后终于让李妈放心的挂上了电话。
放下手机,嘉莉回手拿起遥控器,‘啪’的一声打开电视,果然在第一时间就看到正在播放的电视节目的下方滚动着一条沿海及其他大中主要城市有可能大规模流行亚型麻疹的预警信息。
循环显示的信息只是很简略的列举了这种流行性麻疹的一些症状,然后提醒如果有人出现这种症状,一定要及时去医院的特需门诊就医,家里的其他人也要尽量做到和把病人用过的毛巾等物品隔离处理。
嘉莉坐在单人沙发上,用遥控器把所有的电视频道挨个转了个遍,发现几乎所有的电视频道,每个热闹非常的节目下面都滚动着一条内容几乎完全相同的预警信息,不过除此之外,再没有专门的节目为这条信息做出解释或者点评。
她记得自己在被咬之前,确实低烧了将近一个礼拜,而且脸上和脖子上也出了一些小红点,不过那时候她以为自己得的不过是普通感冒,皮肤上出现小红点是因为过敏或者免疫力低下,她不知道这个所谓的亚型麻疹和那个让她被咬,并且开始发生变异的异种病毒有没有关系,如果有,那么也就意味着,也许过不了多长时间,这个世界上就会出现许许多多和她一样的人。
嘉莉关上电视,转过脸望向窗外,不管是阳光还是微风,窗外的一切就像和她分属于不同世界一如既往的平静安宁,她在沙发上坐了很久,才终于站起身,拿起昨天背过的背包和钥匙,打开门走了出去。
☆、第13章 Act13许安上
就在嘉莉走出家门的同一时刻,在距离她目前待的地方约六十公里外,隐秘的坐落于大城森林公园的大城第三医科实验区里,一个带着黑框眼镜,身穿一身皱巴巴白大褂的研究员正把一叠刚出炉的数据资料狠砸在自己新到职的上司面前。
这个看外表年纪大约在三十五六的男研究员,高个,长脖,相貌原本可以称得上斯文整齐,不过现在他正一反自己斯文的气质,瞪着厚镜片下一双看起来已经几天几夜没合过的眼睛,用咆哮的姿态冲着向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看起来最多不多三十岁,却只从形象上讲就比他看起来干净稳重得多的男人喊:
“谁让你批准用*实验的?没经过讨论研究,也没有上级单位的审批,到底是谁给你权利现在就开展*实验的?”
因为过度疲劳,面色黄中几乎透出青来的眼镜男几乎要把整个身子横到桌子上的俯下身,激动得几乎打起哆嗦的把桌子拍得‘砰砰’直响:
“你看看!看看!不到三小时的时间,今天凌晨带回来的二十个实验者里面就已经出现了九个应急性死亡!是!我知道把他们带回来就是为了数据!可是直到三天前,一直到三天前我们这个号称全【天】朝最先进的医学科学实验室才刚刚弄明白我们现在面对的不是一种,而是两种可以同时依靠空气传播的病毒!除此之外我们几乎可以说毫无进展!”
“我们连做实验的白老鼠都没能救活过一只,你就敢用活人做*实验?现在已经死了九个人了!他们来之前没人签署实验协议!也没人告知他们的父母子女!那些人只知道自己得了传染病,从医院被转过来时也只知道自己是因为医院满员才被转院的!可就在这不到半天的时间里,他们中间就几乎死了一半!你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吗?谁来向他们的家属亲人们解释?”
“我刚才来的时候,又有一个人出现了严重的中期症状,你明白不明白?中期!虽然咱们有最先进的无菌室和密封室,可是你能担保有关人员在操作时不出现意外吗?如果病毒被人为扩散开怎么办?我告诉你许安原!我不知道你是托了哪个领导的关系进来的,但是我们这里是认真严谨的医学实验室!不是那些充满官僚作风的机关办公室!那些大上快干只求名头好效率高的事你可以做,但绝对不是在这里!你现在就是在妄芥人命!”
“喝口水?”
用一种非常冷静的态度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的许安原一直到那个冲着自己一通怒吼的男人终于因为喘不过气而暂时停住了嘴之后,才冷静而沉着的指了指自己面前刚刚沏好的浓咖啡。
感觉自己充满愤怒和正义的重拳一拳打倒棉花上的眼睛男愤怒的瞪了瞪眼,但还没来得及开始又一轮控诉,刚刚走马上任不到二十个小时的前国防安全研究员,现任的大城医学科学研究所所长就冲着他的前师兄,同时也应该是他的现任副手的杨思路摇了摇头,先说了一声‘算了’,然后自己端起咖啡,轻轻的呷了口说:
“看你的样子大概也有好几天没好好睡了吧?所以这个你还是别喝了……”
“许安原!”眼镜男又瞪了瞪眼,被两次打断说话的许安原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之后在眼镜男的瞪视下,从电脑键盘下抽出几张薄薄的打印纸,把它们递到对方面前,态度冷静的说:
“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你这种严谨的态度肯定应该受到我的大力赞扬,不过目前的情况我想应该适用于师兄你的第二种研究状态——我想你可能有两三天都没出过实验室了吧?你的话已经说晚了,Ⅱ型病毒已经在前天傍晚在外第一次小范围扩散了。”
“这不可能——”
眼镜男在许安原最后一句话音落下时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铁青,在下意识的进行否认之后,还想进行辩驳的男人在目光粗略扫过手上的资料之后猛地闭紧了嘴,开始目不转睛的快速翻阅起来。
“就像你手里的资料上面写的……”许安原一边说一边放下咖啡杯,低着眼,看着杯子里深褐色的液体,手里下意识的把它慢吞摇晃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病毒扩散的点传染源是你手下三天前请假外出的一位外围实验员。”
“虽然被捕获时他已经意外死亡,但单从外表就能判断出他的病情在死亡前已经跃入中晚期。”
“我们初步推断他在离开实验室前就已经感染病毒五到七天,由于某种原因一直对外隐瞒病情,直到三天前因为心理压力过大携病潜逃,最后不巧正好在经过人群密集区时出现爆发式的病情发展,单就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已经确定被他二次传染的普通人就有四人,都已经被送过来了,不过由于当时现场混乱,目前猜测至少还有十到二十人被直接或者间接波及……”
“你也知道,因为我们无法判断这种病毒在借由血液和【体】液传播的二次感染中会不会发生变异,唯一能预计的只有这种二次感染肯定会比单一的一次感染潜伏期更短,发病更快,侵蚀性更大!虽然我同样是个无神论者,但现在我们只能祈祷那些被传染了病毒的人能在病毒发展进入中期以前去医院就医以便咱们发现目标,否则的话,未来被感染的人群将不只是几十或者几百,而是成千上万,或者成十万上百万了。”
“国防部,国家安全局知道这个情况了么?”在许安原讲话期间,已经飞快的看完所有资料的眼镜男抬起头,脸色铁青的问。
许安原点点头,然后上下扫视了一圈自己面前男人黄中透青的脸,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说:
“我知道原本你们预计的是虽然Ⅱ型病毒猛烈,但好歹是需要接触才能感染,而Ⅰ型病毒虽然是通过空气传播的,但肯定会有时间上的延迟,更何况人群里还会出现自主抗性,所以情况最坏也不过就是重复03年的境况——我刚才看过你们原本的计划报告,里面最积极的预计也是在未来三个月到半年之内开发出真正有效果的生物疫苗,但很可惜,我可以非常负责任的告诉你,如果真的按照你们这个计划来实行,那么等到三个月之后恐怕整个地球范围内的所有人类都已经被Ⅱ型病毒波及了,我还可以非常负责任的告诉你,咱们最多只有十五天的时间,十五天以后如果再拿不出初步的有效防范或者治疗的手段,那么整个社会的安定环境就将不复存在,关于疫情如何爆发和传播我相信你在大学里也是学习过了,如果社会环境不复安定,政府职能不能有效开展,那么就只能更加快速的加快社会体制崩溃——”
“所以师兄,”坐在宽大办公桌后面的许安原对着面前已经僵得浑身硬邦邦的像根棍子的男人充满歉意的笑了笑:
“虽然我很想给你一个充足的时间,让你能够调整思路,稳定情绪,充沛精力,但很遗憾的是我最多能拨给你的时间只有半天,你可以用这半天时间洗个澡,睡会觉,放松一下精神,不过在这之前我建议你最好先回趟研究室,对所有的研究员传达一下上级部门对咱们研究所的重视精神,因为二十分钟后将会有一支国防总局派来的约四十人的部队进驻咱们研究所,不过好在研究所里的人基本上都经历过03年,估计恐慌什么的一时半会不会有,但是稳定研究员们的情绪让他们提高提高效率还是必须做的事,另外请你通知所有研究员在一个小时后配合部队签署保密协议,并且上交所有个人通讯工具,我虽然相信在事态没有恶化之前大家的职业素养还算可信,但咱们必须做最坏的打算是不是?”
“十五天——”如果是在十分钟之前,只要被许安原叫一声‘师兄’就会立刻勃然大怒的男人这一次却没有顾及那个让他糟心的称呼,而是面色难看的重复着许安原给他的最大期限。
“没错,最多十五天——”许安原又一次从上倒下的扫视了一遍对面男人疲惫憔悴的脸,十分诚心诚意的又加了句:“不过还是可以让师兄你休息半天,养养精神的。”
“我还休息个屁——”原本看着又愤怒又疲惫,几乎有些摇摇欲坠的眼镜男突然咬牙切齿的冷哼一声,挺了挺瘦得青筋紧绷的脖子,一把夺过一直被许安原拿在手里摇晃的咖啡杯,一仰脖,一股脑的把一杯什么也没加的浓咖啡倒进自己嘴里,然后把咖啡杯‘咚’的一声放回桌子上,用手背胡乱的抹了抹嘴角,横眉立目的指着宽大办公桌后面在他眼中就是个斯文败类的男人,怒气冲冲的吼了声:
“许安原,我就再相信你这一回!无论如何你也得给我保证这十五天的期限不能再减少了!要是少一天,我都会骂你老母!”
☆、第14章 Act14许安下
“……”
几乎被男人用手戳着鼻子的许安原一脸没表情的瞧着向自己撂完狠话就怒气冲冲的奔出所长室的男人,一直到那哌哒哌哒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下,一直保持着冷静表情的许安原才慢吞吞的露出一个带着几分无奈的笑容,喃喃自语了句:
“这样又直又硬的坏脾气除了研究所,其他地方肯定是哪里也待不住,都这么多年了还记恨那件事……真是心眼小到针鼻一样了……”
属于临危受命,刚刚上任不到二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