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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的拂过战娆的面颊。
“有些事情不说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怕你将来会后悔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
他突然转身垂眸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战娆。
“有些事我更希望你能自己想起来,我不希望我单方面对事情的描述影响到你对自己感觉的判断,
别人口中说的不一定就是真的,只有数以你自己记忆里的才是事实。所以小七,不要着急,我等得起,这个天下自然也等得起,慢慢来!”
一边说着,他一边蹲下身子,一只手轻轻的搭在战娆的消瘦的肩膀上,目光却那样灼人。
战娆从来不知道自己认识的那个小相公一向温润波澜不惊的眸子里也能折射出那样灼人的光芒。
不知怎么她的脸就是觉得火辣辣的,正当她思考着要怎样突破这种让人心跳不稳的局面时,钟离玥已经起身一个旋转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而后白影一闪,头也不回的没入了那片桑林之中,近日总是这样,每当入夜他都会短暂的离开一阵,最晚不回超过天亮回来。
去哪里,做什么,更是只字不提。
这一夜战娆睡的极不安稳,脑海里总是出现一些奇怪的画面,很多都是陌生的。
她从不曾见过的人,不曾见过的景物,杂乱无章的在脑海里窜来窜去。
只睡了两个时辰就被一个画面惊醒,可是醒来过后却又无论如何都记不起那个画面,只觉得满身满头都是汗。
初春的天气本就还透着股寒意,又正是更深露中的时候,即便是盖着锦被,还是觉得如坠冰窖一般,连骨缝里都透着冷意。
闭上眼睛尝试了好一阵始终都没办法再睡着,索性在黑暗中摸索着外衫,眼前却骤然一亮,钟离玥手上拿着盖夜明珠用的黑布正望着她,看样子他是才回来,衣摆上还带着被露水打湿的痕迹。
“做恶梦了么?”钟离玥将黑布随手放在旁边的小几上,从床尾拿起战娆的外衫帮她披上。
“恩!不过醒来就忘记了,只是除了一身汗很不舒服,睡不着了。”
“要不要洗个澡再睡?”
说这话的时候他手上已经多了一张还冒着热气的帕子,战娆接过来盖在脸上只觉得从脸一直暖到了心里。
“洗澡太麻烦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她明明记得自己是栓了房门的,平日他走了还有句芒在,她总能放心,可是如今句芒也不在,她就习惯在他离开后栓上门再睡。
钟离玥不自然的怔了一下,将战娆用过的手帕放入面盆里轻轻搓洗,见战娆还一直看着他等着答案,可是这个问题真的不好回答。
若是说他是用剑将门闩挑开进来的,她一定觉得他是个不正经的登徒子。
可若是告诉她自己其实是穿墙而入,后果就更加严重了!
他的眼睛不自觉的瞟了一眼还好好栓着的门,觉得自己真是英明一世糊涂一时!
方才听到她房间里的动静就乱了方寸,怎么就没考虑到这个后果呢?
手指趁着搓毛巾的时候轻轻一勾,门闩悄无声息的在栓眼中移动,然后某男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还能怎么进来,打开门就进来了!”
“以后我不在你睡觉要记得栓门,虽然这里有阵法护着,可是万一相柳去而复返可就危险了。”
其实早在半年前他就开始调整汤谷周边的阵法,直到今天才算是真正完工,如今别说是相柳,就是句芒回来没有他的放行都休想进得来。
战娆狐疑的看了看房门,难道是自己做梦做傻了?分明记得栓上了呀!
“还睡么?”
“睡不着了,小相公,你陪我说说话吧!”
“好!想说什么?”他竟然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和衣躺在了她的旁边。
战娆的大脑有一瞬间的断弦,瞠目看着钟离玥那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你你你……怎么上来了?”
钟离玥一脸无辜:“小时候我们还睡过一张被子呢?怎么?你现在嫌弃我了?”
“不是我……我……可是……你……怎么能上来呢?”
战娆已经完全混乱了!这怎么能和小时候一样呢?
可是究竟有什么不一样,她就是说不出来,岁的时候她还是小孩子,父母自然不会灌输她太多关于男女大妨的思想。
之后的十年一直在水底更是不可能直到这些,只是即便没有完整的概念,心里也还是会觉得有些不妥。
”好了,你不是想和我说说话么?〃钟离明见她焦急混乱的小摸样真是可爱极了,长臂一捞,便1容战烧连人带被紧紧圈在怀中。
第七十七章 深夜长谈
战娆的身子一僵,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意识开始渐渐的模糊了起来,脑子里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想起了十年前第一次为钟离玥疗伤时的情景。
那时她是个不解世事的小丫头,他是温润娴雅的小皇子。
他为了保护她差一点死在血妖的手里,而她为了给他疗伤也曾这样和他躺在一起,那时的年龄还不懂什么是害羞,只当是学习那些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了。
可是如今既不是少不经事,也没有谁受伤,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居然是他主动。
还记得当初他醒来发现她就那样抱着光裸着上身的他过了整夜时,表现的竟比她这个小姑娘还要羞涩,难道这人的脸皮也能随着年龄增长?
“怎么?又想睡了?不说话了?”头顶是钟离玥略带笑意的声音。
“我……我热!”
虽然在过去的十年中战娆最为渴望的就是与此刻相近的温暖,但是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诡异了。
大脑明明是一片空白,可心跳却好像奔腾的野马,若是再不脱离这种状态,恐怕没有在海底饿死冷死,到要在这里心力衰竭而死了!
钟离玥微微叹了口气,这才悠悠松开双臂,翻身平躺下来,战娆透着夜明珠照过来的光亮刚好能看到他的侧脸,眼睛轻轻的阖着,长而卷翘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个蝶翼一般的影子。
“小相公,你给我讲讲过去这十年发生的事吧!”
战娆侧着身子,将手枕在头下,目光灼灼的盯着钟离玥的侧脸,精神很好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深夜被噩梦吓醒的样子。
钟离玥缓缓睁开眼睛,也翻过身和战娆面对面:“恩!这几年到真是发生了好多事,你想听关于什么的?”
“瓮城最后如何了?”
“两败俱伤,地面上的离军几乎全部被血蛊毒死,狼堡的狼群也几乎全军覆没……”
“你是怎么躲过血蛊的?”她当初昏迷之前正看到他被血浪卷走。
“是百陌用神弓引出我体内的力量,不仅用这力量在血蛊中活了下来,还用它杀死了蚊子精。”
其实整个过程远比他说的要复杂,只是若是在此处细说,恐怕会牵引出许多别的事来,那些事,他只想让她自己想起来,这样对她对他才逗有意义。
“那么,不管怎样还是我们胜了!瓮城守住了对不对!”
“算是吧!虽然杀死了蚊子精也阻止了离军的进犯,只可惜却独独没能护住你!”
钟离玥的声音突然有些暗哑,至今他都还记得当初一转身便只看到离国主帅双手掐着战娆脖子时自己的感觉。
那是他唯一一次杀人却不带一丝怜悯之心,只一剑却将那人一颗心绞得细碎。
“可最终还是你救了我呀?!我就是知道迟早你都会来救我,才一直咬着牙挺着,
对了,小相公,你知不知道,相柳竟然就是离国那个主帅!”
“恩!杀了离国主帅之后知道的。”
当时钟离玥为了救战娆,几乎发了疯,得了日阳之魂力量的钟离玥哪是一个凡人能够抵挡得了的,他根本来不及对战娆做什么便被一剑穿心。
只是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死去的离国主帅竟然变成了一个九头的怪物,夹了战娆,只一闪身便没了踪影。
“那……朗玄的伤……”
“已经好了,此刻还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呢!”
想起这个狼崽子,钟离玥的牙根就痒痒,自从战娆失踪,就露出了他的狼尾巴,大言不惭的说要是他先找到战娆就要占为己有!
“那……”
“你就别一个一个的问了!我挨个给你说,该轮到百陌了吧!
前些年还和我一起找你,后来他父亲病故,他回去接了王位,此刻恐怕已经三宫六院四十二嫔妃了!
接下来呢?还想问谁?不会连狼堡那对古怪的孪生兄弟也要关心吧?放心他们也很好,一如既往的古怪!”
钟离玥的脸上已经藏不住那抹促狭的笑意,腮边的笑涡也露出戏谑的线条。
战娆不好意思的瞥了他一眼闭嘴不语了。
钟离玥抬手将战娆额边散落的几缕碎发拨到耳后,才缓缓的说道:“放心!你爹爹他很好,他没事!”
她这一晚上吞吞吐吐的其实对别人的关心都放在前面,不过是担心听到那个自己最在意的人有不好的消息,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你娘亲,你的姐姐们都很好,他们也都很想念你,若是知道你已经平安无事,一定会非常高兴。”
战娆的眼泪不知怎的不由自主的就落了下来,“我想去找他们,我们回神都好不好?”
十年,若不是这些亲人,她能否撑的过那漫长而痛苦的十年。
“好!不过,要等你身子再好些!现在这模样回去,还不知道要惹你娘掉多少眼泪呢!”
“恩!”
这一夜终究是无眠,以至于两个人直到中午都在睡梦中度过,而两个人居然都做了同一个梦,梦中战娆和钟离玥就如睡着之前那样依偎着躺在一起。
一个满头白发的男子凭空出现在房间里,站在榻边望着他们,不知是月光还是夜明珠的光,那人整个都沉浸在莹白的光晕中,看不清楚面容。
钟离玥看见这男子后立刻起身下榻,俯身便拜,战娆有些迷茫的看着他们。
“父君!您……”
那男子伸出手示意钟离玥禁声,而后看了一眼战娆,才对钟离玥说道:“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你到外面去看看,天下已经变成什么样子?!”
虽然声音平缓沉稳,可是话语里尽是毫不遮掩的怒意。
“父君,我还是三百年前的那句话!其他您不必再说!”
在战娆的印象里钟离玥一向非常尊重长辈,记忆力只有在离开神都之前,他和皇帝之间因为皇位的问题在御花园里有过一些分歧。
除此之外从不曾见他件逆过长辈,即便是对战连成这样的臣子他也是谨守晚辈的礼仪。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要称呼这个看上去并不老的男子为父君,但是既然将他视作长着,就应该会尊敬他,是什么触动了他的底线,让他将心理那把礼教的标尺再次抛开?
第七十八章 梦非梦
战娆看不清楚那男子的面容,却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慑人的气势,而钟离玥只是恭敬的跪着,一声不吭。
即便是在梦中,这种仿佛一切都凝固了的感觉还是让战娆不由得紧张起来,连呼吸都不由自主的小心翼翼。
“我知道你之所以这么坚持的原因,绝不单单是因为这根蠢木头,不过我也告诉你,你不必把希望放在你就个兄长身上,我是决计不会动那个念头的!”
“既然如此,我更加没什么话要对父君说了!恭送父君!”钟离玥几乎头也没抬,话音才落,就双手扶地磕起头来。
“好!很好!我就看着,看着你成为整个天下的罪人,神界的耻辱!”
眼前一道白光闪过,男子已经消失不见,只有那句话还在房间里回荡。
钟离玥从地上站起来,额间已经红肿,目光里复杂的神色在看到战娆的那一瞬收敛的无影无踪。
“小懒虫,还不起来么?”
战娆睁开眼,看到的是钟离玥放大的笑脸,她的思绪还停留在方才的梦境里,甚至觉得那根本就不是个梦,她的目光看向他的额头,头脑一下子全都清醒了。
“不是梦对不对?!刚才根本不是梦对不对?!”
战娆瞠大眸子凝视着钟离玥,虽然他额头上的灰已经进行了处理,但是那抹红肿还在,刚才真的有一个男子出现过。
钟离玥看已经瞒不住,索性低头不语,算是默认。
虽然已经在怀疑,可是他的承认还是吓了战娆一跳,掀开被子起身和钟离玥平视着。
“你为什么叫那人父君?你的父亲不是皇帝伯伯么?!”
钟离玥伸出双手握住战娆的肩头,只是看着她,直到战娆等的着急了才道:“梳洗一下,我带你去个地方!”
“你还没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如果到了那里,你能想起些什么,我就告诉你!”
当战娆和钟离玥坐在一只巨大的鸾鸟背上时,她觉得自己像是撞邪了,现实和梦境已经完全混乱了。
虽然当初也见到过朗青骑在苍狼身上驾云,可是她一直认为那些苍狼都是经过特别训练的。
而且就算是倒回数千年,也没有听说有哪个人类能够驱使神兽的。
当鸾鸟带着他们穿越过层层叠叠的云层时,除了尖叫战娆觉得自己没有别的能表达情绪的法子了。
别说是房屋,就连山川河流都开始变得渺小,自始至终钟离玥都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似乎还在为他们此行的目的而介怀。
鸾鸟将他们放在一座大山里,便转身飞走,战娆对着它离去的背影大声喊道:“谢谢你了!杂毛大鸟!”
本来稳稳起飞的鸾鸟差天从天上掉下来,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双翅一拍,发出一声悲愤的鸣啼,在空中几个回旋便不见了。
“跟我来!”
钟离玥还是路上那副不温不火的样子,战娆也从方才的兴奋中回神,望了望四周的景物,并没有什么印象,小相公究竟是想让她想起些什么呢?
跟在钟离玥的身后往山谷里走去,越走路越窄,地势越来越高,穿过一条狭长的山道后面却是一片很大的开阔地。
在开阔地的四周是怪石林立,甚至有巨大的石头斜着架在石林上方,仿佛只是小小的震动它们都会立刻滚落下来,将他们两个碾成肉泥。
钟离玥将战娆带到一块巨石跟前,让她仔细看那块石头,然后便彻底沉默了。
战娆绕着那块石头转了三圈,甚至还跳到石头的顶上去仔细的探查,却根本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她求助似的看向钟离玥,而钟离玥似乎根本没看到她一样,只是怔怔的望着头顶露出的那一小片天。
“小相公,你到底想要我想起什么?我根本就没来过这里,甚至连这里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我就想不明白了,这和你叫那人父君有什么关系?难道是我让你这么叫的?!”
钟离玥被口水呛了一下,忍不住咳了起来,脸色透出一些不自然的红晕。
“我心里一直有一个执念,上次也和你说过,那些事我希望是你自己想起来……
今天带你来这里已经有一点违反初衷的嫌疑,所以我想说的是,在你想起那些事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
他除了咳嗽几声之后就还是那副不温不火的样子,战娆心里开始急躁起来。
“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一直说想让我自己想起来,可是我究竟有什么可想的呢?我从小到大的事情除了三岁以前的,都能记得一清二楚,我没失忆,还需要想什么想啊!”
“我让你想的正好就是你三岁以前的事,不!不仅仅是三岁以前,是更久之前,准确说是你出生之前的事。
这些日子我们一直生活在汤谷,你的反应也很正常,难道你真的就一点印象都没有么?”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从小就会做很多奇怪的梦,起初以为小孩子的梦本就该是稀奇古怪的。
直到真的恢复记忆之后才知道,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梦境,而是属于他前世的记忆。
自己会这样,难道战娆就不会这样?还是说根本就是在她还是木若的时候就已经忘记了他?
被钟离玥这样一说,战娆倒是有一阵失语,她对他所说的汤谷也并不是全然没有反应,事实上早在没有来汤谷之前就已经在梦境中看到过了。
只是那时正是相柳发难的时候,根本来不及估计这些,在之后便忘记了这回事。
只是现在被钟离玥这么一说,心里也不由得犯了狐疑,难道自己真的曾今在汤谷生活过?
还记得十年前的那个梦境中自己是作为一颗树生活在那里的,那么……
“汤谷的白玉楼后面以前是不是有两颗并蒂而生的的扶桑?”
钟离玥的眸子骤然一亮,一闪身便到了战娆的近前,双手紧紧的握着她的肩头:“想起来了?!再想想,还有什么?”
战烧茫然的对上他灼人的目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