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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林越是这样,句芒越是没有勇气靠近,就这么隔着数丈的距离遥遥的望着。
“来了……就陪我喝一坛吧!”东林甚至连眼珠都没动,句芒却被惊了一跳,然后尴尬的清了清喉咙,低着头缓步走了过去。
走近了才发现当初木若生根的地方围了一圈小石子,石子的大小都差不多,一颗颗颜色和形状都很接近,一看就知道是特意打磨过的。
被石子围起来的部分土壤非常的湿润,和外面的土完全不同,句芒诧异的看着那个石子围起来的圈:“这里……”
“喝吧!”东林好像没有发觉句芒诧异的眼神,提起手里的酒坛子等着句芒和他碰坛。
句芒恍惚的随手提起一坛桃花酿轻轻的在东林手上的坛子上一磕,清脆的一声碰撞声之后,句芒还没来得及反应,东林已经将坛中的酒一饮而尽了,句芒只来得及阻止他提起另一坛:“君上……”
“你说她会不会又像数万年前一样迟钝,几万年之后才肯发芽?那我要等多久才能等到和她重逢的那一天?!即便我不死不灭,可是这比酒还苦的相思……”
说完甩开句芒压在他腕上的手,提起满坛的酒又灌了起来,句芒叹了口气,背对着东林,出神的望着那一圈小石子,也一口口的喝了起来。
句芒从没有喝过酒,这第一次喝自然没喝多少就醉了,醒来的时候,竟然躺在汤谷外的溪边,身边用鹅卵石压着一张字条,上面是东林俊逸的笔迹。
“静慰吾妻,勿挂!勿扰!”
句芒揉着胀痛的太阳穴,又看着那张字条出了会儿神,最后只是一声沉重的叹息。
重建的太微紫宸宫依旧有很多爬也爬不完的台阶,句芒在一阶阶的台阶上缓步而行,脑海里都是木若每次走这条路时皱起眉头的模样。
才走进大殿就听到一阵响亮的婴儿哭声自内殿传出。
内殿里每个人都是手忙脚乱,天帝更是束手无策,摇篮里粉嘟嘟的一团正皱着小脸张着小嘴拼了命的哭。
见句芒进来,天帝立刻冲了上来拉着句芒,一边走一边说:“你来的正好,你看看这小崽子到底怎么了,哭个不停,我头都大了!”
句芒闻言下巴差点没掉下来,他虽然已经活了几万年,该见的世间百态都见了,可是这……这这小团子的事他可没经验!
被天帝一把推到摇篮跟前,句芒扎扎着两只手围着摇篮转了两圈愣是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最后脑子里突然飘上来一个念头。
东林下了职依旧直反汤谷,才到了汤谷的阵口,就看见溪边放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躺着一个粉嘟嘟的小婴儿,他低头看着婴儿,婴儿也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他。
望着望着婴儿不知怎么的就笑了起来,看着婴儿腮边可爱的梨涡,东林的心里突然就一片柔软。
小心翼翼的将孩子从篮子里抱起来,软软的小身子让他不敢用力,生怕伤了那小团子一丝一毫,小团子见东林将他抱起来,似乎很高兴,不停的挥动着小手,口中咿咿呀呀的说着他独有的语言。
篮子的底部放着一张字条,东林偏头瞥了一眼字条上的字:“你的儿子自己养。”
两百年来,东林的脸上第一次浮上了暖暖的笑意,拥紧了怀中的小团子一闪身消失在溪边。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却依旧不曾为任何人而停留,小团子有了正式的名字,子沐,木若的儿子,东林的儿子。
白楼里,传来了子沐哇哇哇的怪叫声:“爹爹,你还厉害哦!我也要学,我也要学!”
“你不能学,你会点着的!”东林揶揄的语气让子沐的团子脸憋得通红。
每次东林打坐时身上都会围绕着火灵,整个人好像都沐浴在火海之中,子沐每每看见就心痒痒的想要学,可是每次都被东林一盆冷水浇灭希望。
“我就不信真的不行!你是鸟我也是鸟!没这个道理你行我不行!”
说完就一本正经的将小短腿一盘坐在了蒲团上,装模作样的在手上捏了诀子放在了膝头。
不一会还真有一股青烟自头顶冒出,东林在一旁看着热闹,心道,这小子还真是像极了木若小时候,资质极差,偏偏不肯服输。
就等着他自己撞了南墙再说吧!反正以他现在的功力应该可以自己灭火了。
想到这里他转身出了房间,缓步来到了白楼后,那一圈小石子还和一千年前一样,原封不动的摆在那里,圈里的土壤依旧保持着湿润,可是也依旧没有任何嫩芽破土而出。
东林自袍袖中取出一坛桃花酿,小口小口的酌着,任由威风将衣袂吹的飞扬起来。
“木若,子沐和你小时候真像,一样的笨,却一样的不服输,呵呵!”
“你怎么还不发芽呢?子沐都已经一千岁了,很快他就要下界去历第一个劫了,可是他现在还不知道娘亲是什么……”
“木若,现在想想,真佩服数万年前的自己,那个时候怎么就那么沉得住气,等你得灵识获灵体,甚至不惜降下三生劫来诱导你开灵智,现在只是短短的一千年,只这一千年,却比那数万年还让我感到煎熬。”
“想想不管是人还是仙其实都是贪得无厌的,数万年前我求的是能与你两情相悦,怕在你不懂情的时候,占有成愁,束缚成仇,可是现在,我却又想求你能再回来,我们能一直相守到洪荒更替的那一刻,木若你听到了么?”
一坛酒很快便喝空了,正准备在去取一坛,白楼里就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响声,然后就见一个冒着烟的不明物体自楼上的窗户里飞了出来。
不明物体落在地上就地打了几个滚,好不容易灭了身上的火,然后就开始放水。
“呜呜呜……爹爹!爹爹!我是不是要死了……呜呜呜……”
东林早已经闪身来到了他的身边,单手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蹲下将他身上已经烧焦的衣料取下来。
“要快些将这些布料取下来,不然死到是死不了,只怕会变成一直烧鸡……”东林一边帮他整理一边憋着笑说道。
“呜呜……爹爹坏!爹爹不教子沐,还取笑子沐!”
“我早就告诉你你是不能学的,会点着的,可是你不听非要亲身体会一下,我有什么办法!”
东林白了子沐一眼,佯装生气的样子索性不再帮他取衣片,转身又去取了一坛子酒,刚一转身,又猛地转了回来,盯着子沐胸口露出的一小片皮肤,目光中少有的凝重倒把子沐吓得不敢哭了。
三两下将子沐身上的衣服剥光,身上由于火烧肌肤有的被熏得黑灰,有的却被烫的发红,只有胸口一片黄豆大的皮肤呈现正常的白皙色泽。
子沐还以为东林只是突然心软了怕他被灼伤才来帮他脱衣服,转身就要回房间拿干净的衣服,却被东林紧紧的拉住:“爹爹,我冷……”
“等一下,你这里有什么?”
子沐随着东林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胸口,也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然后眼泪就又掉了下来:“爹爹……我是不是要死了?!我这里怎么会不一样……”
“别哭!别动!”东林突然严肃的样子让子沐更加紧张,憋着小脸强忍着哭意,看着东林将凝聚了灵力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胸口。
第一百二十一章 娘亲是什么?
随着东林手上的灵力越聚越多,子沐胸口的那个小白点慢慢的凸出皮肤,胸口的疼痛感让子沐的眼里又憋出了两泡眼泪,可是介于东林少有的严肃表情,子沐只能憋着却不敢哭出声来。
等整颗珠子从胸口出来,子沐几乎疼晕过去,可是却始终没有苦主声音,东林将他小小的身子揽入怀中,手里捏着从他胸口取出的那颗珠子,眼睛里流露着复杂的神色。
那是一颗鲛珠,虽然没有看到过木若身体里的那颗鲛珠,可是他几乎本能的断定那就是当初笙种在木若身上的那一颗。
将子沐抱回白楼安置在榻上后,东林就开始对着那枚鲛珠出神,木若既然已经变成了一堆木炭,为什么这颗鲛珠子却完好无损,还出现在子沐的身上?
子沐睡了一晚上身上的伤口便自动愈合了,打早醒来又是活蹦乱跳的一只,天生的火木体质让他袭承了东林和木若的双重优势,既有火灵的攻击性,又有木灵的治愈性,正因为这样也养成了他好了伤疤就忘疼的脾性。
大早上起来就没看见东林,这在子沐的生活中已经见怪不怪了,在他一千年的成长中,几乎从来没有在早上睁开眼的时候就见到东林过。
曾经不太明白为什么东林总是在傍晚才出现,以为他不喜欢和自己待在一起,还伤心过好长一段时间。
后来渐渐的明白,其实自己的父亲时时刻刻都在陪着自己,只是以不同的方式,每次白天他想念东林的时候总是痴痴的望着天,从来不避讳阳光的刺目。
子沐趁着东林不在,又开始研究起浴火之术,于是等东林回来的时候又见到了一个被烧成黑炭的小包子。
东林一边帮子沐整理着烧焦的衣衫,一面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慈爱口吻问道:“子沐……你想不想娘亲?”
“娘亲?”
“嗯!”
“娘亲是什么?”
“……”
东林突然有点心酸,他从来没有在子沐的面前提起过木若,以至于子沐都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
只知道他是爹爹却不明白爹爹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甚至还以为东林和他的关系与东林和朝煌的关系是一样的,更别说母亲的概念,他压根就不知道那是什么!
“娘亲就是生你的人,有了爹爹有了娘亲才会有你……”
将子沐从浴桶里捞出来之后,东林认真的看着他耐心的解释道。
“那……娘亲在哪里?子沐为什么从来都没见过?”
东林沉默了一下,努力的找了最为容易理解的措辞:“娘亲遇到了一些事情,暂时还不能来见我们,如果你想她就天天给楼后的种子浇水,有一天娘亲就会来看你!”
“真的吗?娘亲漂亮么?有红蕊姐姐漂亮么?”
东林笑了,在子沐的眼中世上最漂亮的就是红蕊,不管说起谁,他都会与红蕊作比较。
“嗯……漂亮!比任何人都漂亮!”
“那……娘亲好玩么?比青霄姑姑的猫咪还好玩么?”
在整个仙界,子沐没有任何朋友,却独独和青霄的那只小猫特别投缘,虽然一鸟一猫见面就掐,可是小猫却是子沐自小到大唯一的玩伴。
“嗯!比小猫还好玩,而且她不会挠人!”
“那好!我会每天给种子浇水,娘亲什么时候会来看我呢?”
“嗯……这个现在还说不好,要看你浇水浇的好不好,不能太多,太多种子会被淹死,也不能太少,太少种子会渴死,只有种子发芽了变成参天大树了,娘亲才会回来看你。”
“哦……”子沐点了点头一副了然于心的小大人模样。
东林弯起食指刮了他的鼻梁一下:“快睡吧!”
子沐躺进被子里没一会儿便进入了香甜的梦乡,东林替他掖好被子,轻轻的退出了房间。
在白玉一般的月华下,赤红的火焰显得异常妖冶,火焰的中心是一只三足站立的金乌,金乌的口中衔着一粒微微泛着蓝光的珠子,珠子在赤红的火焰中显得格外清透。
慢慢的珠子上的蓝色越来越亮,而赤红的火焰仿佛被珠子吸收入腹,最后竟然消失不见,当一切恢复平静,三足金乌变成了望月而立的男子,却只见清冷的月光下清冷的孤影。
子沐当真就像答应东林的一样,每天清晨都会提着小桶到汤谷里打水,给小石子围起的那片土壤浇水,还会捡了桑林里的落叶埋在土壤里做肥。
然后还不死心的趁着东林去天上职守的时候偷偷的研究浴火之术,可是每每研究,每每都会烧成个黑炭。
于是有一天,九重天上的太微紫宸宫门口就出现了一个冒着黑烟的不明物体,速度极快的冲进了紫宸宫的内殿。
才一进去,就传来一阵委屈的哭声:“天帝爷爷……呜呜……”
天帝正在批阅各个仙宫送来的奏报,抬头一看许久没有见到的孙子居然扭着冒着黑烟的小身板,憋着两眼泡子泪,嘴巴一撇一撇的就朝着他扑了上来。
连忙放下手中的奏报,抬起双臂将子沐接入怀中:“这是怎么了?”
“天帝爷爷,你说我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嗯?”天帝一愣,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爹爹是鸟,我也是鸟,可是为什么他的身上长满了金色的漂亮羽毛,而我都是绿了吧唧的桑树叶子,为什么他每次玩火都没事,可是我一玩就会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呜呜呜……好丑!”
天帝闻言,嘴角抽了抽,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总不能说因为你是桑树和金乌结合产下的杂交品种,所以才会产生这个现象吧!
憋了半天,天帝也没能想到一个适合的解释,可是看着子沐那双泪汪汪的大眼睛又觉得有些不忍,活了一千三百年,居然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产物,确实是挺悲哀的,可是三界之中确实没有过他这种生物,该怎么解释呢?
沉吟许久才终于憋出一句:“你爹爹是三足金乌,你是绿色金乌,他会玩火,你会疗伤,而且你还能放火烧别人,你比他厉害,这样不好么?”
子沐懵懂的盯着天帝的眼睛看了一会,虽然他其实是在慢慢的消化天帝的话,可是看起来却好像是有些怀疑的样子,所以为了能让他相信自己的话,天帝还努力的做出一副我很真诚的样子。
许久,子沐才抬起小臂,用焦黑的衣袖抹了一把眼泪,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等天帝安排他换衣服,就风也似的穿出了大殿。
此后,子沐便不在钻牛角尖的一定要学浴火之术了,而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浇水事业上。
可惜不知道是那片土壤不好,还是种子有问题,他的努力并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
一般的树木只需几年的时间便会发芽,可是子沐照顾那片土壤一照顾就是三百年,野草倒是生生的除了几百批,正主却就是没有一点要破土而出的迹象。
于是子沐除了每天浇水施肥以外,更多的工作便是对着石子围起来的小圈碎碎念。
至于具体念些什么,每日的版本都不一样,有时候是祈求祷告,有时候是威逼利诱,总之他小脑袋瓜里能想出的办法全都被他轮番的用了一圈。
一日,耐心用完的子沐在东林回到汤谷之后苦着小脸问道:“爹爹……娘亲为什么一定要种子变大树才回来看我呢?她回来看我和种子变不变大树有什么关系?”
东林深深的叹了口气,这孩子真像木若刚成仙那会儿,迟钝的让人哑口无言,居然过了整整三百年他才想起来问这个问题。
“因为娘亲是扶桑树修成的仙体,在你出生之前,她的仙体遭到了妖物的破坏,我把她重新种在了汤谷,你若是能够重新将她浇灌成材才能够见到娘亲。”
“可是……可是……”
子沐想说可是娘亲好笨,都不会发芽,但是又怕说出来热东林不高兴,苦着一张小脸瘪着小嘴,眉头蹙起来的样子像极了木若。
“可是娘亲就是不肯发芽是不是?”东林笑着将子沐想说的话接了下去,就见子沐立刻重重的点头。
“呵呵!你知道爹爹当初是经历了多少时间才将她浇灌成仙的?”
子沐茫然的摇摇头,只见东林伸出一根手指,他连忙瞪大眼睛惊恐的道:“一千年!”
东林摇摇头,笑容里满是促狭。
“是一万年!”
子沐立时石化在当场,怔忪了许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爹爹……娘亲是笨蛋么?!”
东林扑哧一声笑出来:“嗯……这个么……好像确实挺笨的!”
子沐突然愣住了,和东林住在汤谷一千三百年,虽然东林也尝尝会对着他笑,可是那种笑里总带着一些隐忍和寂寥,方才这一笑,笑达眼底,渗入心底,那种舒心,那种明媚,让看着的人也莫名的阳光起来。
仔细的回忆起来,貌似每每提到娘亲的时候,他总是会笑的多一点,而这一次却是笑的最为真切,最为开怀的一次。
第一百二十二章 炼化精魂
子沐对于母亲的概念依旧薄弱,可是对于种子的照料却更为尽心了,除了自己研究之外一有空就到别处去取经,天池的花仙宫门槛都快被他踏平了,各种正解偏方都使上了,可偏偏种子像是铁了心就是没有动静。
就在子沐的耐心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冷却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小石子围成的圈里的土上凸起了一个小山包,在小山包的顶端裂开一个细小的裂缝,仔细看去在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