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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统治者也断然不会允许这样新闻的出现,毕竟吸血鬼对于人类来说是一种极其可怕的生物,一旦大白天下,很可能会酿成动乱,直接威胁到统治者的地位。所以,一方面这些统治者在秘密掩盖一切吸血鬼的蛛丝马迹,另一面又在紧锣密鼓地收集各种有关吸血鬼的情报,筹谋如何把吸血鬼彻底变成已灭绝的物种。
好了,说了这么多,唯一想要说明的就是——伯里克不是简单的人物,他正是帝国统治者分散在民间探寻情报的密探之一。当然,对此菲拉斯毫不知情。
他的存在直接对吸血鬼是一种潜在的威胁,而他和菲拉斯不断深入的交往更是直接威胁到了整个吸血鬼族群。
缪兰思不能坐视不理。但,同时,伯里克带给菲拉斯的欢乐与幸福他都看在眼里,身为一个哥哥,他也希望他们两人可以长久下去。
于是在双重身份下煎熬的缪兰思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我决定试试他。”缪兰思摇晃着酒杯,看着那殷红的液体荡出一个有一个圆弧,缓声道:“如果伯里克接近菲拉斯只是为了取得情报而非真心爱她,那他必须死。但是如果他真心爱菲拉斯,愿意为她舍弃自己密探身份的话,我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话到此处,缪兰思眼里透出狠厉的光,讥诮地笑了,“伯里克太让我失望了。他不爱菲拉斯,他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而接近她,他一直都在玩弄她的感情!”
“嚓”的一声,高脚杯应声而碎,殷红的液体在桌布上溅开妖娆的花。
“所以你杀了他。”我轻轻敲着桌沿,说。
“是,我杀了他。”缪兰思惨然一笑,“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我特地支开了菲拉斯,她竟然又自己跑回来了,亲眼看到了那一幕。”
“我无法解释什么,最信任的哥哥对她撒了谎,我害怕把真相告诉她,她会承受不住。”缪兰思仍旧保持举杯的姿势,无奈地笑,“岛小姐,你能明白我的无奈么?她就那样看着我,她说她恨我。岛小姐,你知道那是怎样的无力么?”
宁愿背负起所有的责难,也要护住妹妹心里最美好的回忆么?
我看着缪兰思,沉默无言。
“我原本以为我能护住她以后的幸福,谁知她竟然爱上了一个吸血鬼猎人。”缪兰思颓然垂下手,自嘲一般笑了,“果然是我做的孽么?”
“雪莱……他很爱菲拉斯。”我依然敲着桌沿,静静说。
“我知道……我都知道!”缪兰思仰起头,突然笑了起来,“可是我没办法啊。要杀雪莱的不是我,是始祖家族啊!是我无法违逆的命令啊!他如果不变成吸血鬼,他和菲拉斯都只有死路一条!”
“为什么?”我百思不得其解,皱眉问。
即便是身份种族问题,也不至于非得赶尽杀绝吧。
缪兰思看着我,眉眼间尽是复杂,许久才说:“岛小姐,我们都有不得已的苦衷。”
我静静回望着他,等待他把所谓的苦衷说出口。
“岛小姐。”缪兰思并没有接着继续说,而是话锋一转道:“告诉你这些只是希望你能谅解我,还烦请岛小姐告诉我雪莱的去向,我想把菲拉斯接回来。”
哈?!感情这么声情并茂地跟我讲故事是为了翘我的话啊!
我瘫回椅子上,无奈撇撇嘴。
我想雪莱大概带着菲拉斯去了梦境里他们没来得及去的海滨城市,但是我的私心想护住他们最后的安宁,所以我摊摊手对缪兰思说:“抱歉,子爵大人,雪莱的去向我确实不知。”
“岛小姐。”缪兰思皱眉,“我已经如此坦诚地告诉了你前因后果,你为什么还不肯谅解我身为一个哥哥的苦心?”
哈?!坦诚?坦诚的话你就该告诉我为什么始祖家族要对他们俩赶尽杀绝!
我摆出一副很是为难的表情说:“子爵大人,您的苦心我理解也谅解,但是……雪莱去了哪里我是真的不知道。你想啊,我和他素不相识,他怎么可能在走之前还特地知会我一声。”
“岛小姐……”缪兰思继续皱着眉,说:“我……”
话还未出口,但听门外传来闷响声,下一秒大门洞开,一脸黑气的青桐站在门口死死盯着我。
“小祚。”青桐对我一挑眉,说:“该撤了。”
诶?!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青桐已经大步上前一把拽起我就朝门外狂奔而去,而我的思绪还停滞在方才饭桌上与缪兰思的对话里。
等跑出了古堡,我恍然回头看去,依稀能见那彩绘玻璃窗里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寂寂地站着,正看着狂奔而去的我和青桐。古堡沉浸在静默中,我恍然发觉,这一路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拦我们,就连缇兰也不见了踪影。
青桐什么时候变这么厉害了?放倒了一屋子吸血鬼?!
疑惑之时,青桐一把将我塞进马车,说:“坐稳了。”便一扬马鞭,清喝一声。
嘶鸣声起,蹄声四溅,绝尘而去。
我惊魂甫定地在车内坐稳,掀起帘子的一角看向不断后退的古堡。方才的一切,庄严的古堡一点点没入夕阳之中,方才的那一切似乎发生得太快太过突然,竟同梦境一般不真实。
而后我在马车里呆坐了好久,突然想起一个事实——
于是……我们现在又要开始逃亡了么?
好不容易逃掉卡瑟公爵的通缉,现在又要开始逃吸血鬼子爵的追杀么?
所以天资聪颖美丽善良的优秀造梦师本小姐从头到尾都是在逃亡么?!啊摔!
第23章 青桐!看!你老乡!
逃亡是一项费时费心费力费财的活。
我和青桐一路逃回旅馆,所幸后面没有跟来一大帮吸血鬼。但是旅馆毕竟不是久留之地,我和青桐收拾妥当准备寻找另一个临时避难所再商量逃亡事宜。
这时我们就发现,格里格果然是一个适合藏身的好地方,鱼龙混杂,还有一些鲜为人知的小角落。于是这一回,我们从阳光充足的温暖小旅馆搬进了阴暗潮湿的贫民窟黑旅店。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钱。
在血腥的杀价过后,我颤抖地把最后一枚银币递给鼻孔长脑门顶上的老板娘,然后揣着仅剩的五十个铜子回到房间。
瘫倒在泛着潮气与霉味的床上,我歪头看着青桐,说:“青木头,怎么办,再这么下去我就算把你卖了也走不出格里格啊……”
青桐靠在窗前斜眼看我,说:“没事,小祚,这不还有你么。”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我狠狠甩了他一记白眼,却又想起了什么,爬起身问:“青木头,你把马车撂哪了?”
这可是好不容易弄来的马车,有了马车就可以省下一大笔开销,当然要好好看管着。
“拴在马厩里了。”青桐歪着头,不解地看着我。
马厩?那个又破又脏阴暗狭小的马厩?
我皱起眉。
不行,如此崭新的马车放在那个破地方太扎眼了,万一被顺走了怎么办!
“不行,我去看看。”我站起身,不等青桐说什么就开门出了屋子。
老旧的木板在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似乎稍稍施力就会拦腰折断。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危险地段,然后一溜烟跑下楼,直奔马厩而去。
摩肩接踵的陈旧木建筑遮蔽了头顶的阳光,将底下的一切事物置于阴暗之中。楼梯狭长,我扶着墙急急跑下去,却在尽头处冷不防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浅淡的薄荷味沁入鼻息,与这个阴霾潮湿的场所显得尤为格格不入。
我连忙后退一步,抬头连连道歉。
阳光从木板的缝隙间楼下,刺得人眼花,可我还是能看清那阳光下明晃晃的浅金色碎发,分外扎眼。
我的主教大人诶,我今年是倒了什么霉运了,怎么走哪都能遇到他?!
不用怀疑,你没有看错!眼前这个人就是沙赫!
我内心抽搐,却仍旧管不住嘴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唔,生意的一些收尾工作。”沙赫闲闲地把手插在衣兜里,笑着说。
今天他换了一身简单的装束,不再是西装革履,衬衫的扣子散了几粒,带着几分不羁。
“倒是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出神之际,他又笑着问我。
“这是……”我扯了扯嘴角,突然不知道从何说起。
难道说我被吸血鬼追杀了?
“不会……又是逃亡吧?”沙赫轻笑,带着几分揶揄。
我站在原处,面部抽搐。
亲爱的主教大人,请您告诉我,我该怎么接这句话啊?!您让我怎么接啊!
气氛异常尴尬。我尚在冥思苦想怎么找个话题跳过这个尴尬的问题,就听狭小巷子的另一头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我狐疑地探脑袋看去,然而悠长狭小的巷子不透阳光,什么也看不见。只是……
那里……那里不是马厩的方向么?!
一种极其不祥的感觉从脚底冒起,我顾不得那么多,一把推开沙赫就朝巷子里冲去。
“小祚?”身后传来沙赫疑惑的声音,被我无情无视。
一口气跑出狭长的巷子,转眼就看见那个低矮阴暗的马厩,而马厩里正上演的一幕彻底让我石化当场——
那匹健硕的白马正心满意足地啃着草料,顺从地跟着一个头发乱蓬蓬的流浪汉消失在视野之中。而马车属于“车”的部分已经不能称其为车了,车帘、装饰甚至是车顶,反正一切能刨下来的东西都被刨了个干净,只剩下孤零零的木架子。
而且!还有一群人围着仅剩木架子的车,为了那仅剩的木头打得不可开交。
我张着嘴一脸惊恐地看着他们,脑袋里一片空白。
那个……能来个告诉我这是个什么状况么?
吵闹的人群中有人看见了石化的我,于是在接下来的五秒之内,闹成一团的人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仅剩底座的马车和一个被撞得晕头转向、抱着一根木头跌坐在地、发出惨烈的唉哟声的愣头青年。
我继续嘴角抽搐。
那个愣头青年看向我,目光却错过我飘向我的身后,然后他那张因为疼痛而皱到一起的五官瞬间舒展,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我看着他一骨碌爬起,抱着那根木头向我跑来,他说:“沙赫先生!”
我僵硬地转动脖子,就看见一脸诧异的沙赫在我身边站定。
“怎么了?”沙赫问他,“你抱着木头做什么?”
“嘿!沙赫先生,这可是天降横财啊!”愣头青年宝贝似的把木头往怀里紧了紧,一脸兴奋地说:“今天不知道哪里来的人,居然栓了一辆马车在这后头,里头的人可高兴坏了,一窝蜂地出来捡东西。我来得晚了,也就得了个木头。”
沙赫斜眼看了看我,嘴角也开始抽搐。
“沙赫先生。”愣头青年抱着木头继续兴奋地说:“你说这个车主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被石磨夹了?居然把这种东西放到这里来,这不明摆了是给大伙送好东西么。我昨天还念叨说房子上面的木头要坏了,今天就得了一个,巴拉巴拉巴拉……”
愣头青年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但是后面的话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脑子里盘旋的一直是:这车主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被石磨夹了……被驴踢了被石磨夹了……踢了夹了……
“呃,这位是?”
我茫茫然站着,然后看见愣头青年在发表完长篇大论后看向我,问道。
“这位先生。”还不等沙赫说什么,我微微笑了起来,笑得如春天的阳光一样灿烂,我说:“不好意思,我就是您刚刚说的脑子被驴踢了还被石磨夹了的车主。”
看,今天的阳光……真灿烂啊。
对于肇事者,必然是能逮着一个就敲一个的竹杠。这是我的基本原则。
所以我在心里用木头把愣头青年戳了一百个窟窿之后,继续微笑着提出了赔偿条款。然后在看到愣头青年的脸瞬间拉成驴脸之后,没有缘由地心情大好。
但是我很快反应过来——我旁边还有一个沙赫,他于我的固有印象是:只要能坏一次好事,就绝对会坏我一次好事!
所以头上瞬间长出两个恶魔角的沙赫缓缓开口:“小祚,你还记得我说我来这里是做生意的一些收尾工作么?”
那又怎样。我斜眼看他。
“这个人……”沙赫看着我邪恶地笑了,“他就是我这次的主顾。”
那又怎样?!你不要妄想我还会记得当年情分爱屋及乌放过你的主顾!我继续斜眼看他。
“你若是想让他赔你一辆马车,他恐怕没有这么多钱。”
愣头青年在一旁连忙点头。
啊喂!你点什么头,你不知道没钱还能卖身的么?!我依然斜眼看他。
“小祚。”沙赫叹了口气,把我的脸掰正,正对着他。他说:“再斜你以后就得横着走路了。”
“那怎么办!”我不满地嚷嚷起来:“你知不知道这马车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啊!你知不知道没了这马车我说明今天晚上就上天堂了啊!你知不知道我……”
“小祚。”沙赫挤了挤我的脸,看着我变形的嘴巴说:“你先别急,我倒有个好提议。”
“说!”我晃了晃脑袋,还是没能摆脱他的手,只能任由他捧着我的脸。
沙赫微笑道:“我那里还有一辆马车,你若急用就先拿去用了吧。至于他……”沙赫瞥向愣头青年,继续说:“那就更好办了。不如让他当你的车夫,把你安全送到目的地吧。别看他现在这个样子,还是有点本事的,权且当将功折罪好了。”
“青桐就可以当车夫了!我为什么还要带上他!还要多费一个人的口粮!”我继续不满地冲沙赫咆哮。
“小祚!”沙赫继续挤我的脸,说:“听我说完。他可是一个名厨呢,再平淡的食材到了他的手里都能化腐朽为神奇,要是带上他,这一路你可有口福了。”
“真的?!”听到吃,我开始两眼放光。
沙赫郑重地点点头,愣头青年也凑上来得意洋洋地点头。
“不过……”沙赫缓声道:“他是一个食梦徒。但是我想这对你的影响应该不大。”
诶?!食梦徒!
好吧,我承认,这是我除青桐以外遇见的第一个食梦徒。而且……沙赫你什么时候也跟食梦徒勾搭上了?!
正当我怀揣着狗血八卦之心开始看看沙赫又看看愣头青年的时候,幽暗狭长的巷子里飘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小祚。”
我悚然一惊,转脸看去,只见那错落斑驳的阳光下立着满脸黑气的青桐。然后我全然不顾我的脸尚且被沙赫捧在手心,就朝青桐惊喜地叫了起来:“青木头!快看!你老乡!”
【第三卷:花与剑】
第24章 听墙角是个好习惯
最后和沙赫的商议结果是——明天他会送来马车和必备品,愣头青年充当车夫将我们送往目的地。至于我,不用多说,猜也能猜到——我被一脸黑气的青桐拎回了房间,直挺挺地摔在床上。
“沙赫是谁?”青桐站在床边,一脸黑气眯着眼问我。
“楼下的那个男的。”我爬起身瞪大了眼看青桐,说:“大名鼎鼎的造梦师蓝眼睛沙赫,你不知道么?”
“我知道,我是说……”青桐俯下身直视我的眼,一字一顿道:“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偶遇的好心路人甲。”我用我有生以来最清澈无辜的眼神看着他,妄图打消他眼里重重的疑惑。
显然,青桐不吃这招。他无视我清澈无辜的眼神,又凑近了一点,伸手撑在床沿,咬牙道:“小祚!你梦见他吻你、他瞒着公爵来帮你逃离王城、他随之出现在格里格和你像旧相识一样聊天,今天,他还捧着你的脸凑那么近跟你说话!小祚,你还敢说他是偶遇的好心路人甲?!”
我微微向后倾斜,避开他的咄咄逼人,然后干笑着说:“他现在对于我就是路人甲。”
青桐就这样眯着眼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发虚,最后在我即将绷不住打算破罐子破摔的时候,青桐却突然直起身子,探了探我的脑门再也没有问些什么。
诶?!他居然就这样放过了我?!
我捂着脑门,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稀奇。
格里格贫民窟的夜晚极其喧嚷,尤其身处一个隐秘小酒馆的楼上。
嘶哑嘈杂的音乐、醉汉肆无忌惮的吆喝声、以及酒瓶碎裂的脆响充斥耳膜。我在床上翻滚了无数圈仍然没有睡着后果断放弃了挣扎,看了眼一旁睡得正酣的青桐,顶着幽怨的小眼神蹑手蹑脚地溜出了门。
哼!不让睡觉老娘就去玩!
楼底震天的喧闹声遮盖了木板的咿咿呀呀,甚至站在楼上都能感觉到那一波一波的声浪冲击着脚下木板,有能够感知到的震颤。
我真的很好奇,青桐是怎样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睡着的!
无奈摇摇头,我继续抱着手臂慢悠悠朝楼下晃去。
醉汉的吵嚷、女人的娇笑不断漫上,在那如潮般迭起的嗔嗤怒骂声中,我去却冷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