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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闲歌大人对待美娇娘么,自来便有一套上好法子,无论是对大名鼎鼎的妖界女帝应肆,还是对月岫馆里那堆美人婢子,屡试不爽。
持起手中小苍兰做低头深嗅,好一会儿,又抬头朝那姑娘勾魂一笑,遂缓缓几步挪过去,便走到那小家碧玉的绿衣姑娘面前。
人流拥挤也无法影响她万年里难得烧包一把的心情。
递上手中的小苍兰,“美人姐姐,这可是你的花?”又趁机觑了眼姑娘,这长相也还行,虽则似乎是过于浓妆艳抹了点儿,瞧上去也是个二十开头的模样。
她甚为满意,唔,果真美人都是养眼,瞧着瞧着,心情便跟着无端好了许多。
姑娘低头接了,仍旧捏着团扇一脸羞涩,拿一双杏眼使劲儿觑闲歌,暗送秋波。
闲歌又道,“可惜小生手中也无花相赠美人,否则,定是要替美人姐姐这精细发髻上,簪一朵的。”
说着间,她已经大大方方将绿衣小美人的手攥在了自己手中,并着小苍兰一起,细细抚摸着,一边占着便宜,一边慢条斯理又极其正经的说着顽话。
美人姑娘满脸绯红,半晌才怯怯对他道,“公子可是独自一人?”
闲歌本想说还有个同伴,却陡然想起跟鸢寂那厮已然差不多是路人了,便答道,“嗯,算得上独自一人罢。”
玉眸里似笑非笑,看着绿衣小美人,满目留情,惹得小美人双颊红透,啐他一口,拿扇遮脸,道,“奴家名为颂惜,却还不知公子贵姓呢?”
闲歌抬手拿下颂惜美人手中的扇子,一派风流倜傥,又捻起颂惜美人的细细下巴,心中再次想到,唔,这皮子摸上去纤浓合度,不错。
“常颂君当惜,美人这名儿真不错。我么,姓木。”唔,这人间姑娘到底比天上那些自命清高的仙子好说话多了。
“那公子可愿去奴家住处,清谈片刻,也喝一杯奴家亲斟的茶,可好?”颂惜美人依旧娇怯,只微微捉住了闲歌的手,带着些祈求道。
闲歌这会儿,也真把自个当成了个人间浪荡公子哥儿,她想着,反正跟狐狸也差不多闹翻了,索性陪着颂惜美人吃上一盏茶,倒也算得上是个好去处。
于是当下便开口,“颂惜美人如此盛情,那小生便去叨扰一番咯。”
虽觉得这颂惜美人热情得不大正常,但美人相邀,贯来放脱的某人也是不好拒绝的。
便由着颂惜美人挽着,带他穿街走巷,往美人住处走去…
这时,上京离城门不远的另一处深巷中,站着一白一灰两道身影,白衣人以斗笠遮面,瞧着身姿却是几分劲瘦挺拔,而灰衣仆人正弯腰屈膝,半跪于他面前。
只听得其貌不扬的仆人道,“主上,片刻之前,颂惜以追魂香发来消息,当是这鱼儿已经上钩,只待收网。”
斗笠面纱之下又传来低低笑声,白衣人瘦弱却又满是粗茧的手中紧攥着一枚莹白发带,只道,“好。”声音里有说不清的阴戾。
一时静寂,冷风穿堂。
却突然闻得一阵作呕的酒气醺然,只见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搂着身边一个衣衫朴素的白净少年,进到巷子里,因是一条直道,便得自他们身边走。
面纱后的两道目光瞧得这满脑肥肠的胖子一边走着,一边将一双腌臜肥手伸进少年的衣衫里,四处游走,乱揉乱捏,形容猥琐不堪,时而满意的哼哼两下。
那小生却是想哭而不敢,一脸恐惧,小脸倒是清秀,却是泪眼斑驳,双颊红肿,有细细擦痕,一看便知是叫人扇耳刮子给扇成这般。
虽则途经二人身边,但那小少年却硬生生憋着似是不敢呼救。
白衣人目力甚好,一眼便看出了少年的委屈与恐惧。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低头思索了一瞬,只一个擦身,那二人已经离他逐渐远去。
白衣人望着远处一胖一瘦的身影,手中发带倏然紧握,对仍旧半跪着目不斜视的奴仆寒声道,“去,给我把那方才路过那胖子的舌头跟眼珠子剜下来,命根子塞进他那张臭嘴里。另外将那少年好生打发了,给些银两罢,如若是本就是做此行,便带回去,之后交与颂惜。”
“是。”没有多言,风音突起,灰衣人身影立马消失在小巷中。
不消片刻,便听得不远处更深的巷子里传来一声痛苦至极的惨烈嚎叫。
白衣人嗤笑了一声,该是那一脸蠢相的肥色胚罢。
不禁仰起头来,又想起当年,混乱的记忆里,是清丽绝伦的影,之后,是血色缭乱的夜,还有…秦楼楚馆里的放荡的笑…
他身子骤然紧绷了一下,顿时有无尽戾气自这不大挺拔的身子里散发出来。
不过片刻,又怪异的慢慢舒缓下来,面纱底下的嘴唇冷笑一声,“都过去了…”
晚风撩起了他斗笠下的面纱,露出一张布满妖异花纹的脸,面上笑容森冷。
“闲歌,我可得…好好谢谢你呢。”
恍然正是白日里犹自“天真憨厚”的洛秦。
卷一:浮生三千从容,处处笑靥 第三十章 无巧不成书
更新时间:2012…3…1 12:58:07 本章字数:2896
闲歌随着这一步三回首的颂惜美人,一路绕了过去,不过一炷香功夫,便到了一处脂粉味甚浓的花柳巷里。
看着处处红中透紫的招牌,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路边或静立闲谈或招手的女子,一个个皆是衣衫裸露着大片春光。
唔,闲歌想,果然是温柔乡里,处处都渲染着同方才大街上不一样的风情流丽。
她伸手拉住犹自扯着她手往前走去的颂惜。
绿衣美人回头疑惑的瞧着她。
闲歌失笑,“颂惜美人儿,你说的住处,莫不是这秦楼罢?”她指着前方挂着两排明艳红灯,一个大大的桐木招牌——“秦楼。”
颂惜朝她粲然一笑,“木公子随着奴家走便是了,难不成…一个公子哥儿还怕奴家把你给吃了不成?”她掩口娇笑,媚眼如丝,只瞧着闲歌。
闲歌不由伸指轻弹了一下美人琼鼻,轻笑道,“小生当真是怕醉死在颂惜姐姐这张小蜜嘴儿下呢。”
殊不知她自方才一路过来,心里便已开始存着疑惑了。她思索得通透,如若有诈,你有张良计,我便有过墙梯。
这么想着,又由着颂惜美人拉着走了一段路。
正经过那耀目的秦楼招牌前,闲歌却被一群喧闹声给吸去了目光,她方转头一望,便抱住手立在那处,颂惜见她站住,也一时停住,顺着闲歌目光看去。
引得闲歌顿足的声音,不因其他,便是这喧闹里,夹杂了几声清朗又窘迫不已,还直冒酸气的话而已。
“小生,小生真不是…不是那浪荡子,小生、小生只是秦楼里姑娘找来作曲的乐师而已。”
“哎哎哎,你这人…休得无礼,放开小生的手!”
“再不放手,小生…小生要叫官了!”
想到之前遇见此人的景况,闲歌不由心里乐极,继而嗤笑出声。
能说出这般酸气冲天话的,不是那莫京言莫书呆子,还能有谁?
只因她这一声嗤笑过于响亮,那喧闹中的众人也顿时静了下来,齐齐望向这位不速之客。
这次闲歌却着实难得的心细如发了一回,只因这些人视线掠过她身边的颂惜,似是稍稍震惊了片刻。
虽则只这片刻便又望向了她,遮掩得不错,却没逃过她一双眼睛。
还有颂惜眸光里那瞬间的微闪。
这几人瞧着下盘颇皮实,身材也壮得很,好似那话本子里提拉着砍刀的强人,唔,该是青楼里打手一类的罢。
被几个壮汉包围的莫京言瞧着闲歌,譬如遇见救星,想急急忙忙跑过来,却被一名壮汉捉住,又不知道闲歌名字,只能在那头张着嘴又不知叫什么,支支吾吾,一张脸上憋个通红,眉头紧锁。
闲歌瞧着他被那壮汉提着如同拎鸡,心中早已大笑开来,又苦于公子哥儿当有的俊朗气质,只得生生憋成一声短促的“噗…”
正是这一声短促笑声便又招惹了这群人。
有壮汉瞧不过眼了,却又见闲歌一身布料贵重,细细打量了她一番,猜着该是哪家公子,便试探着开口道,“敢问这位公子,同这采花贼是何干系?”
闲歌听着这“采花贼”,立时又是一笑。
众人视线齐齐瞧着她,唔,这会儿,她倒立时成了众矢之的。
闲歌倒也云淡风轻,拍拍衣裳,“无甚干系。”
莫京言一张脸更是憋屈了,他是同闲歌不熟,出于礼教不敢叫这原本便对他不理不睬的“贵公子”救命,却又实在没办法,只拿一双眼瞅着闲歌身边,处处巡梭,似是找着甚么人。
瞧着那双约莫是怒极又委屈极了的眼珠子,闲歌玉眸微眯,这是在求救呢?还敢情是在寻那尾狐狸?
哼,只有他能救么?当心小爷挖了你这厮的贼眼珠子!小爷就成了个人五人六的跟班?她心里突如其来又愤愤不平了。
如斯想来,闲歌便又痞声痞气地开了口,“他虽不是我什么人,却是我家管家的么…好断袖。”
还装模作样托起了手,好似细细思索了方正经回答的样子。
眼瞧着随着这句话说出来,众人片刻的震惊,与随后的失声大笑,还有仍旧被提着的莫京言一脸羞愤欲死,直指着她,“你、你你……”
指了半晌却也没指出个什么“你”来,莫京言憋红着一张脸只好作罢。
她心中顿时爽利了许多。
闲歌望着他嘿然笑道,“唔,莫书呆还不跟我走么,一起去颂惜美人儿家里喝杯茶如何?晚些时候我那管家找过来,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说罢便朝莫京言使了个眼色,一边放开了颂惜的手,几步走到几名壮汉面前,将莫京言拉扯过来,嘴里仍旧絮絮叨叨,“今日出门闹什么气?嗯?我那管家可是急得不得了。”
莫京言虽是迂腐了些,倒也不傻,听她这么说虽则心中愤懑,却也讪讪应了。
这时便听得几名壮汉里的一个粗声粗气说道,“不是个采花贼是个甚?你切莫要为这厮说话开脱,我亲眼见着这厮偷进了咱们楼中,头牌玉姑娘的房里,瞧这一看,便是个贼眉鼠眼的模样。”
闲歌回头,咧出一口白牙,朝那说话的壮汉开口,“唔,好端端的一个清秀后生,叫这位壮实兄台说成了个贼眉鼠眼,可见兄台这双招子也不见得多大灵光。”
壮汉怒道,“你…”
走过来作一副要提起闲歌领子的模样,却被身边另外几个打手给拦住,叫他莫要冲动。
闲歌又朝着他笑,“嗳,我说,这青楼打手也是有规矩的,三不打么。”
说罢摇摇手指,“不打恩客,不打亲贵,不打楼中姑娘。你这人忒也鲁莽了,可要当心哪日里,一不小心给人打晕了带回去,做成人肉包子。”
莫京言在他身边窃窃笑开,他倒是不知,这白衣少年说起话来竟然如此刻薄。
又听这损嘴开口了,“这皮糙肉厚的,想是不会太好吃。”
壮汉们心中虽恼怒不已,却料想着这白衣少年该是哪家公子,不知身份又不好开罪,便也只得忍气吞声,讪讪让开一条道,让她带着莫京言离开。
经过颂惜身边时,闲歌低头,凑到颂惜身边,低声道,“美人儿,对这秦楼楚馆一路拉皮条的招数,小爷可是比你清楚得多,要在小爷眼皮底子下耍手段,可得放亮着一双招子。”
莫京言不知闲歌与颂惜说了些什么,却看着那幅神态暧昧的模样,自个儿先红了脸。
闲歌与颂惜耳边说罢,便拉着莫京言欲要离去,她想着,这颂惜虽则长得美,可与她初初遇上时,便先闻着了一股子风尘气。
她活了如斯之久,虽则有九千多年都是在北荒里,却也实打实入世有那么个几千年。同这方几十年奶都没吃够的娃儿打机锋,她也着实不屑。
一来二去,直到这儿来,她便坐实了心中猜测,这颂惜约莫也就是个托儿。
却不意方擦过颂惜身边,便叫一双凉软滑腻的小手拉住,回头一瞧,可不是颂惜美人么?
卷一:浮生三千从容,处处笑靥 第三十一章 莫书呆好义气
更新时间:2012…3…1 12:58:09 本章字数:2987
闲歌瞧着她对着自己笑得风情缭绕,心里总感觉有那么一丝怪异,却又说不出是何处。
只听颂惜嘴中轻轻开口,“木公子,来了着上京秦楼里,我颂惜娘手里的倌儿,至今也没有一个能带着副完完整整的皮子出去的呢。”
她走远了几步,托起手中团扇,微微扇着,姿态慵懒,朝方才给闲歌让道的打手们使了个眼色。
那群打手会意,虽则这公子哥儿穿得华丽,却原来是个被老板娘给验过了的货,便齐齐放下了心,团团将闲歌与莫京言团住。
闲歌眯眼瞧着周遭,被这群壮汉堵了个实,又见得颂惜一改方才娇怯模样,此时倏然成熟明艳起来,心下顿时通透起来,这颂惜小美人却原来是个鸨儿妈妈。
唔,凡间自来便是有句什么话来着?真人不露相。
唔,还有句先礼后兵。
况且,闲歌瞧了瞧身旁,嗳,身边还有莫书呆这么大的包袱。
便气定神闲开口道,“原来是这青楼鸨娘,颂惜姐姐,小生这厢失礼在先,却不知这已经破瓜,一点朱唇万人尝又美人迟暮的姐儿,也能有颂惜美人这般花样细滑的肌肤。”
先连消带打,又掺些半真半假的阴损。当然,她把这些都归咎于同那尾狐狸在一起处久了。
颂惜看着她笑了半晌,思索了片刻,顿时阴沉了下去,不久之后,忽又笑开,“小哥儿,你这甜言蜜语,哄个情儿妹妹是不错,虽则姐姐我心里也舒服,不过,打从今儿之后,你同你身边这小书生,无论之前是何等身份高贵,今后,却是我这秦楼里的人,没泡咯。”
她嘿然笑开,叫闲歌瞧得几许冷颤,唔,老鸨儿果然是不大好打交道的。
不过…方才那纷繁多姿的面色实在是有趣极了。
“颂惜姐姐,都说这鸨儿爱钞,姐儿爱俏,想是假若酬金足够的话,颂惜姐姐也是能放过我与这管家相好喽?”
说罢,便在衣襟里摸来摸去,半晌,方摸出来一枚鸽子蛋大的夜明珠。
登时馨然柔光在这小小一片地界儿闪烁开来。
这是当年生辰日里,笙弥送与她,当做生辰礼的定海珠。是笙弥专程找了东海名匠拿了半壁夜明石,研磨七十四年而出,才只得这么一颗极其圆润饱满的鸽蛋珠子。
倒是被她随时摸出来,熨帖熨帖偶尔不着意弄出的些许小伤痕。
没法子,舍不得钱财,何取自由?这遭带了宝贝出门,用途倒是着实有了,却没想,是要落到这浊气腾翻的凡间老鸨手中。
定海珠在闲歌手心散着柔柔暖光,她周遭的人无论自何处瞧来,都能见到珠子边人幻成的千般模样,恍若诸生万象。
这便是它的奇处了。
闲歌嘴角勾起,瞧着那颂惜与周遭打手眼中瞬间腾起的贪婪与欲念,又转眼望去,只莫书呆一个,仍旧怯怯地瞧着她,小心扯着她一片衣角。
唔,这厮倒是有些定力。
手腕翻转,定海珠瞬间便又落于袖中,闲歌微微一笑,朗然道,“颂惜姐姐,这个交易如何?想来我这夜明珠,定是要比你卖两个小倌儿来的钱多个不止百倍千倍喏?”
颂惜却也是个有定力的,虽则先时是震惊了一刻,现在又缓了过来,举起团扇,气定神闲。
她端着极为无奈的神情,叹了口气,“哎,木公子,惜娘我也不想,你这般风趣的妙人儿,哪个姐儿不爱呢?却是从上头得了令,今日得把你捉回我这秦楼呐。”
得了上头的令?哪个上头?
颂惜又径自低头看着自己手心,对着闲歌张开五指。闲歌这才发现,这老鸨儿竟有一只手上只有四根手指。
又听得颂惜有些故作委屈道,“这便是当年奴家心软,私自放了个重病快死的小倌儿,这断指,便是奴家好心得来的代价呢。所以么,木公子,今日无论是你这人,还是这宝贝,奴家是要通通纳过来的,你且不急。”
闲歌正犹自愣怔着这位“上头”之时,又听得颂惜声音娇娇软软,吩咐周围几个打手道,“看什么看,绑人呐。”
壮汉们得令,立时团团围了过来,锁紧了圈子,笑得猥亵,向闲歌二人扑了过来。
闲歌心中暗恼,正欲举袖应付,却没想方才还紧紧捉着她衣袖的莫京言,此时却猛然站了出来,挡在了她身前,大声说道,“小生…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小生…嗳!反正!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同你们拼命了!”
他半条半叫唤的模样,就像那戏班子里的猴儿,闲歌看着,无奈皱眉。
一群打手面面相觑,齐齐又笑了开来,只对着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嗤之以鼻,仍旧是扑了过来。
闲歌提了提袖子,拉住欲要上前拼命的莫京言,颇有兴致道,“哎,莫书呆,你倒是个烈性,就不怕小倌儿还没当,就撂下一条小命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