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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着月澜的剑一定,眉间戾气又活泛了起来,“如此,月澜帝妃,这些仙人也算是为你而死,弥儿因你而不知生死,一千年前是你,现在又是你!你好得很!”
过往虽不能原谅你,却放过你,你却不知悔改,你真是逼我回头!
声音硬若坚冰,闲歌继续开口,“前尘过往皆不算,姑且这一次,老身却忍无可忍,就当是你还债吧!”
话音未落,闲歌已展开身形,衣袍散开,有若白雪红梅,瘦月凝成一道清光,合身冲向矢墨止身后的月澜越……
不该相信的,从来都是残酷的自私,是假象的丑陋。
矢墨止看着闲歌携着瘦月,一袭白影流光,滔天剑气朝自己身旁的月澜劈来,未作他想,便合身迎上,亦是白衣流动,提起自身佩剑,硬生生替月澜越挡下这惊天劈地的一剑之势。
可虽则他也是个道法高深的仙,却并无闲歌那等磅礴浩淼的力量,这仙气凛然的合身一挡,被瘦月剑气逼的生生往后退出十余步,脚下亦是压出一道深深痕迹。
幸得闲歌已是强弩之末,若是全盛之时,矢墨止约莫已往十殿阎罗处报了到。
待闲歌撤剑,矢墨止只感到五脏六腑犹如刀搅,仙元震动,原本冷冽的唇角也不由漫出一丝血迹。
闲歌怔然看着近在咫尺这道为月澜挡剑的白衣身影,险些面上失掉血色,撤剑之余,也逐渐敛去身上的杀气。
风平,浪止。
二人身前只余一臂长短,却谁都没向前一步。
这时终于有重伤的老仙察觉闲歌手持的冰凌长剑,不由惊叫一声:“长寒因瘦月!这是木渊上神!”
连同天帝等一干大小仙人闻得此言,通通一震,俱都望着强撑着瘦月凝立于地的闲歌。
这便是几千年前横扫六界所向披靡的逍遥神?!又同时惊讶,那月岫馆竟是木渊上神的私有?!
难怪行事如此乖张不忌…
这么一干动荡下来,那方才出声老仙寻出以往回忆,一边咳着血一边断续说道,“这么说来,当年却也是有个少年仙君跟随着木上神左右…”
这位老仙君是二十八星宿里的参宿,在天庭也算是老一辈仙人了,自然是知道闲歌当年种种事迹的。
今日这被重伤,也是路经此地被迫殃及,他只当何处宵小来犯,却不想来犯的却是个身份尊贵得很的上神。
整个瑶台随着老仙君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而陷入了异常古怪的气氛之中。
神祇天生尊贵,普通仙人万儿八千年也难以见着一个,放到平时,莫说是私心里的宝贝,就是全部身家贴进去,能博上神一笑,已经是多少年都修不来的福泽了。
但看现在木渊上神这情形,已经是大大开罪了,众仙不由私心揣度,这该如何是好?
新任天帝不由惶急,只怪之前并未具体了解多少消息,而现今场面,神弑仙人,面上虽不动声色,心里却着实不知如何开责。
天帝无奈,只得慢慢疏散周遭仙人,毕竟“仙多口杂”,又招来精于药理的星君,趁着现在闲歌与矢墨止对峙,去救治那些仍未死去的仙人。
殊不知,此时的闲歌早已是强弩之末,不过一股傲气支撑着自己不倒下罢了。
云淡风轻的银白眸子里没有一丝感情,直直望着矢墨止,不回避,不闪躲,就那么凝立在原地。
天地间仿佛就只剩下她和他的静默。
卷一:浮生三千从容,处处笑靥 第五十五章 不是好友必然是曾经
更新时间:2012…3…1 12:59:10 本章字数:2799
矢墨止在这目光下,只觉得心都随着微微颤抖。
“小渊……”声音苦涩,夹着不熟悉的生疏,是啊,这个名字已经千百年没有念起过,有也只是在心中回想、怀念而已。
只能思念的恋慕,会兼具爱与恨,而爱与恨并存,皆来自得不到的绝望。
闲歌冷嗤一声,“君上叫错人了,老身现今虚名木闲歌,不是君上的什么小渊,老身已与君上说过,若是要寻什么小渊,在这堆死人堆里约莫能寻得出那么一个两个。”
“你知不知道这么做,会遭天谴报应!”矢墨止颤声,再一次感到千年前的痛心疾首,当时他所见的闲歌,也是如同疯魔,不顾一切的要杀了月澜。
闲歌听到这句话,身形微微颤动,又缓缓笑开。
“天道轮回,你们怕,我却是不怕的。所爱的人,到了最后一个也保护不了,救赎不了,这才令我后悔,如今笙弥伤成这般,我又有何可惧?”
矢墨止看着她,叹了口气,方道,“若是我知道被捉上九重天的是笙弥,便不会…”
闲歌却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便不会如何?这一桩劫难,却是人为,想知道内里因果,君上大可问问你身后悉心护着的帝妃。”
矢墨止心下有些焦躁不安,怎么到了至今,她仍旧如此执迷不悟!
“木渊,你可知一环不开,环环密扣,因果循环,孽障轮回。”矢墨止话语突然犀利起来,面上常年清冷的面具终于有了一丝裂缝。
回应他的却是一个嘲讽至极的笑容。
“当年的木渊早就死透了,现下君上去哪里再找一个木渊?便是有,那此处必定也是满目疮痍。”闲歌指着自己左胸心脏的位置。
“小渊…”
“我向来不是个口才好的人,也说不过你的儿女情长,事到如今,既然赏罚分明的矢墨君上犹自被蒙骗,我便把你当年不知道的真相通通说出来罢,让你也看看你这可人儿的月澜帝妃究竟做过哪些龌龊事!”
“住口!你休要再替自己开脱,今日之事,你作为月岫馆主上天庭来讨笙弥,那之前到我府中拜寿的月岫馆主又是谁?”
矢墨止隐在宽袖中的双手微微颤抖。
闲歌心中怒极,面上却是干笑两声,“君上莫不是不懂?故人见面,尤其这不大对盘的故人,你既递了帖子与我,我不去也不可,这副模样去,你家帝妃心机颇深,又难免设计暗害,便只得化个男子形容诓你罢了。”
她的声音依旧是去了女子婉转的难得清澈悦耳,此时说出的话,却如同数枚倒刺,刮擦在矢墨止心尖上,皮翻过来,便是白骨血肉。
矢墨止苦笑,“那黑衣男子又是谁?”
“我倒不知君上会如此念念不忘,但别忘了,你如今并不是我身边的谁,总而一句么,那便是干、卿、底、事?”
她一生追求,于矢墨止处中断,本以为会是一段良辰美景,却没想到终究落个奈何天。
她心中愈痛,便要愈发尖酸刻薄,要拉个人陪她一起痛苦。
“月澜。”闲歌转眼看着不远处形如弱柳扶风的帝妃夫人,后者正一脸怨毒觑着她,只是方才瑶台上诸仙眼光都在矢、闲二者身上,并未有谁察觉到她的怨艾。
这时随着闲歌一句,仍旧在场观望的少数老仙便通通看向了月澜。
闲歌瞧得月澜美人嘴角一扯,瞬间挽成一幅娇娇怯怯的模样。
心中不由冷笑,月澜美人变脸功夫愈发纯熟了。
“帝妃夫人,你倒是说说,我要不要同你家君上说,你当年一度暗害笙弥的事呢?”
闲歌胸中愈发滞涩,血腥气不断蔓延在口鼻间,她暗叹一声没用的身子,又抬起头来,“索性大伙讲明了,便各回各家,省得再各自误会,不是么?”
她唇角一勾,悠然看着月澜美人碍于矢墨止在旁不得发作,脸上隐隐变幻各种颜色,心中直呼精彩纷呈。
却是矢墨止代月澜出声,“澜儿向来心善,便是当年你在外,我受计都所伤,也是她舍了自己一身精元,差点命丧黄泉以救。小渊,我一直当你是最初那个表面不羁,却心底纯善的木渊,你切莫再将我心里这一点好也抹杀了。”
他摇头,一脸痛心疾首。
闲歌闻言,唇角一勾,看着他依旧俊逸超脱的面容,心里苦涩长叹,可惜本上神一根仙骨。
口中却仍是懒得说出来,只道,“虎毒不食子,但虎饥不择食。狡狐向来擅演,尤其心仪之人面前。矢墨君上且慢慢体会吧,老身既是枉担了你心中那纯善模样,也不屑。”
纯善?闲歌心头微哂,当年是蠢善罢。
她留下这一句,便不再看矢墨止夫妇,便迈着缓慢步伐,朝不远的笙弥走去。
身后矢墨止看一眼满地或重伤或已魂飞魄散的仙人,又听得她此番言论,不由怒道:“今日你在此弑杀诸多仙人,命途自有业报,若你仍旧执迷不悟,再一意孤行,我唯有大义灭亲。”
“哦呵,老身可是真心怕君上这大义灭亲。”闲歌戏谑说着,却再没回头。
阿止,来日待你明白,只怕这要大义灭亲的那人,你也是下不了手的。
“木渊,我当日确确实实看错了你,不该为你这皮相蒙骗!”矢墨止蓦然甩袖,快步走回月澜身边,搂住状似受惊的美人轻声安抚。
闲歌已抱起笙弥,瞧得他虚弱模样,眼鼻酸热,又想到月澜与矢墨止,心里一痛,定定瞧着那双眷侣似的影子,一字一句开口道,“矢墨君上,你既不是老身亲人,亦不是伙伴,更不是爱人,你只是当年一段不堪入目的曾经罢了。”
远处身影微微一震,似乎被这道无波无澜的声音慑住。
矢墨止抬眼,望着瑶台上极其珍重的抱住少年,鲜血染满白衣的银瞳美人,脚下微微踉跄,搂住月澜的手亦是微微颤抖。
月澜心里早已怒极,此时却又只得哀婉娇弱,她心中明白,此时不得发作,否则好难得造成他二人决裂的景况说不定便一息改变。
矢墨止突然恍惚了起来。
只是曾经了么,小渊。
又想起了当年同游蔁莪山,他看着那人立在满山花草中,白莲清越,玉章天姿,自己不由脱口念出的那句。
想到那时美景,矢墨止怔怔开口,“七重八重棠棣开,漫轻缱绻共徘徊。”想当初,还被她嘲笑道,古早刻板的仙人作起诗来也甚是酸腐。
现下他心底里,有一丝隐隐希冀,闲歌会动容。
却只见她面上嗤笑丝毫未退,仿佛嘲笑他的蠢笨优柔。
闲歌檀口微张,清清冷冷吐出几个字。
“棠棣已开七八重,花不结果悲人怀。矢墨君上还是莫作无用功罢”言毕,便拔足起身,欲带着笙弥离去。
卷一:浮生三千从容,处处笑靥 第五十六章 什么锅有什么盖
更新时间:2012…3…1 12:59:12 本章字数:2764
矢墨止如被施了定身术般动弹不得。
这边月澜看到闲歌准备离去,急火攻心。
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好不容易看穿在生辰礼上女作蓝颜的木闲歌,好不容易设下的局,怎容她轻易离开!
“站住!”澜越美人声历如刀,正欲回身禀告天帝,说什么也要让天帝惩罚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木上神。
可待她回头,哪还有天帝身影,便是方才还犹自观望的一众老仙,也已嗅到里头风雨再次将来的气味,纷纷作鸟兽散了。
而已经闪身到静心殿中的天帝陛下,此时正提耳聆听他已经退位的老父君的谆谆教诲。
无论如何,这天族真神都不是他仙界小君能惹得了的,尤其这私下里的事,既是惹不得,便风紧扯呼罢。
反正一切因果,皆有业报。
瑶台上风声渐渐响起,杂糅着浓重的血腥气息,此时也只余得闲歌与矢墨止夫妻,还有生死不知的笙弥。
月澜挽着矢墨止衣袖,“君上!木渊曾欲杀妾身而后快,她如今说的话也是信不得的,她嫉妒妾身得君上厚爱,方才还欲要取了妾身性命。”
她愤愤然,兼着神情凄怆,演得有模有样,若有旁人在,定要替她掬一把辛酸泪的。
岂料矢墨止仍旧沉默在原地,神情飘忽不定,仿佛没听见她说的话。
闲歌此时已再没理会她的yuwang,画了一道仙障带着笙弥,抬步就走,只当这女人是个跳梁小丑。
却不料月澜横身过来,挡住了她。
闲歌不由皱眉,“这是最后一次,念在矢墨君上当年与我一段情分,对你处处留命,再靠近,休怪我再举兵戈。”
说罢闲歌便衣袖一挥。
她知道,自己这副身子马上便要负荷不住,晕眩困乏的感觉愈发严重,脚步也开始沉重起来。
却不意这菡萏美人之心计,岂能容她就此离开,眼见自己这回要功亏一篑,月澜心一横,脚步错开闲歌,似是被她随手一推的样子,要落下瑶台掉入九重天渊。
九重天渊之下,是灼灼煞气,仙人落下,有死无生。
将落未落之际,月澜惊叫一声,这时矢墨止也由魔怔中醒来,眼见月澜要落下去,提气追到粉衣身影前,救下月澜。
月澜美眸中精光闪过,心中大喜,她又赌对了!
趁矢墨止搂着她不注意之时,缚住他脖颈的月澜美人手中突现一把流星暗矢,抓住机会,朝闲歌扶抱着的笙弥激射而去。
依她猜测,闲歌定是会替笙弥挡下这一击的,到时候,可就由不得她愿死愿活了…
暗矢倏然趋近。
闲歌眼见暗矢快要射到笙弥身上,心中苦笑一声,未作他想,便俯身欲挡。
月澜面上笑容忽然扩大,又猛然凝住,带着惊惧神色!
只因这惊险万分之时,一柄巨大墨玉折扇突如其来,险险横在闲歌身前,挡住了飞矢。
“噗噗”之声顿起,折扇上“叮”声不断,只见数枚细小银针落于地上,上面淬着一汪幽幽蓝光。
独有的慵懒兼着散漫低哑的嗓音,并一袭墨色身影轻缓到来,旁边随着的,是另一袭挺拔的墨绿身影。
鸢寂与罗夏。
“青丘帝君,你这侧妃倒是心眼颇多,若非吾来得及时,只怕木上神此刻已是神魂俱消,去黄泉做客了。”
闲歌侧身看去,入目所见,是鸢寂踏云而来,口中的话是对矢墨止说,却一直笑望着她。
而一边的罗夏,此时俨然是个俊俏仙君的模样,也是呆呆望着她与这满地的血腥,表情怔然。
两个都是风尘仆仆的模样。
闲歌心中顿松,方欲说话,却“噗”的一口鲜血喷出,溅在仍旧昏迷的笙弥身上,旧红未褪,又添新泽。
鸢寂一跃而下,衣袂飘扬赶来,将神色萎靡下来的闲歌轻轻带到怀中,抬手拂去闲歌嘴角血渍,“总是这般不小心”。
闲歌朝他虚弱一笑,只觉得心中忽然圆满安详。
另一边罗夏也抱住了笙弥,探看伤势,分出气泽与他给养。
“阿寂…”
“嗯?”
鸢寂的脸上,有微微苍白,闲歌此时终于力竭,却也碰巧见到了他眉间少有的疲惫。
“阿寂,对不住,我耽着一颗不欲杀孽的心,却空造了甚多杀孽。”闲歌在他怀中叹息。
鸢寂浅笑开来,“无妨,因果业报,来也不怕。”
旁边罗夏轻笑了一句,“啧啧,英雄救美,来得真真浓情蜜意呀。”他看着怀中的笙弥,昏睡的残缺容颜,却甚为安宁,罗夏心中啐一口,都伤成这样,还睡得这么死,哎,这约莫又是个烂摊子。
矢墨止站在远处,怀中抱着“惊魂未定”的月澜,看着不远处玄衣飘扬的鸢寂,抱着他曾经为之心心念念的人,心下不由微微刺痛。
他二人,宛若联璧。
方才鸢寂所说的一番话里,似乎饱含深意,他看了看地上数枚细小银针,又看着怀中的月澜,面上一派不可置信。
在他怀中的月澜,眼见自己如意算盘打歪,心中怒极,嫉恨成狂,却又不能发作。鸢寂似笑非笑望过去,矢墨二仙脸上表情可谓好看极了。
罗夏仙君贯来是个嘴皮不饶人的,此时见得此番场景,不由开口调笑,“啧啧啧,看这位什么青丘帝君的面相,明犯贪狼呀,贪狼者,桃花煞,伤官,主祸福。莫不是身边就呆着一头披着羊皮的残暴凶狼。哎哟喂,帝君俏哥儿可得擦亮一双招子看清楚,莫要日后被狼咬一口也不知为何才好。”
闲歌听得这罗夏仙君女声时是个婉转如莺,如今男声也清脆得很,跟个快嘴说书的一般,心中绷紧的弦彻底松了下来,笑了一声,笑着笑着,没想又咳出一口血来。
她心下暗道,约莫是五脏六腑都被这解了封印的汹涌力量给撞伤了。
鸢寂低头,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稍后便同我走,可好?”
闲歌点了点头,唇角殷红,脸庞苍白。
鸢寂满意的笑了,墨眸微眯,活生生一只狡狯狐狸。
矢墨止闻言,脸色冷凝,“本君帝妃如何,属本君内事,似乎同这位仙君无甚关系罢,仙君也可懂君子之道,非礼勿言?”
罗夏娇笑,在那张俊逸的面容上却奇异的合适。
“我何时说了我是个仙君,你瞧。”
他竟又慢慢缩了身形,转眼成了个纤浓合度的貌美仙子,再开口时,声音也成了柔婉模样,“哟,这回可不能说君子之道了罢?看君上面容惊异,莫不是还想对小仙说说什么是女子之道?”
卷一:浮生三千从容,处处笑靥 第五十七章 两不相欠
更新时间: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