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闲歌不动声色,心中连起这一堆词。哟,本欲拖点时间让小肆缓过来,却得了更有趣的消息。乌羽玉扇,久鸢神上,鸢狐,应小肆认识狐狸,还是故旧,加上自己最初的化形成神,加之这南陲老妖对久鸢很是敬畏。不禁弯唇一笑,计上心头。
应肆血气翻涌的虚弱中,瞅着闲歌忽然这么刁滑一笑,汗毛不禁炸了炸,这丫头约莫是想到法子了。
果不其然,闲歌叹了口气,又“吃吃”笑了起来,“果然是千金难买老来智呀。”南陲王看着她忽然笑了,心中颇有些异样,却又听她朝自己说了一句,“南陲老头儿,你且瞧瞧你身后是谁?” 南陲王闻言转头,却见到了笑得温文尔雅的鸢寂在不远处负手而立,闲歌心中赞叹,狐狸果真是个会配戏的好角儿,变身变得又快又准。
闲歌拍了拍应肆的背,将她安稳置在椅背上,几步跳哒到鸢寂身边,揪着他的衣袖,揶揄道,“阿寂,我倒是不知妖界居然会有妖精崇拜你嗳。还有,这老头儿约莫比我大得多了去了,他幼时见过你,你多大?”
鸢寂取出银链,重新细细缚于闲歌手上,若不是眸中着实无光,闲歌断然是不会信他现下是个瞎子的。狐狸君开口,慢条斯理道,“四万来岁,具体多大忘了。”闲歌立马皱眉咕哝了一声,“这般老了还作个这模样装嫩。”
两人不远处,南陲王一脸惊骇,张口结舌,“这这这…”
闲歌转过头朝南陲王“啧”了一声,颇为狡黠,“南陲老头儿,你将将不是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么?这会儿你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梦中情人可是出现了。客官,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久鸢神上,住宿打尖儿便于随身带着呐。”
南陲王将信将疑,面红耳赤,“虽然长得一般毫无二致,可久鸢神上行踪成谜,你如何证明你便是久鸢神上?”
闲歌方欲展露一回牙尖齿利,却被鸢寂轻轻摇晃的手打断,她继承了鸢寂大半修为仙灵,自然知道他此时虚弱得很,又不能被南陲王发现。便将一只手掌递了过去,捉住鸢寂另一只手,默默渡着仙灵与他。
南陲王看着男子模样的闲歌握着鸢寂的手,更是脸上青红不定。
这时狐狸君又开了口,“唔,既然这模样能作假,那南陲王所说的乌羽玉扇也能作假。不过我想,有一物能帮我证明,只是后果的话,南陲王可要自行承担。”说完便胸襟中取出一枚小小的物事,闲歌仔细瞧去,却是一枚小小的印,不似玉石,倒像乌木。
“这是父神当初涅槃所赠与我,名曰平心印,意为静心止戈,凡夫俗子祈求和平的冀望与武器,所以止戈,止一切征讨杀伐,不论四海八荒、六界九天。只是平心印,平心音,若是祭出此印,南陲王手下五万将士,约莫要先去一半。”
鸢寂说得平和且从容,在南陲王眼中,却更似拖延时间,他想,若是真的久鸢在此,必定懒得说废话,直接擒了自己再去退散万军了。
于是当下他鼓了鼓底气,看着闲歌,眼中仍旧持着大半怀疑,并不信传闻中的久鸢会忽然出现,道,“姑且一试。”
鸢寂递了小木块给闲歌,轻轻说了一句,“你与我神力同出一源,你来祭印,乾坤离坎仔细着莫要太过下了重手。这是父神遗骨,我教你如何御使。”当下又轻轻与闲歌耳语了几句。
闲歌“呀”了一声,抖着手接了平心印,眼中也是如同南陲王一般的将信将疑,心中道的也是鸢寂是否在虚张声势,不过兀自咕哝了半晌,又觉得狐狸君不会是那般犯傻的神仙,便依着狐狸说的法子做了一遍。
“承光之兮久鸢,天道存私存佛心即大爱矣,以吾之心度天之道,止……”咒法念完,素手轻扬里,平心印却只微微泛了泛黯淡的光,一闪而过,便又成了毫无动静的小木块。
南陲王等了半晌,却未见得有何动静,便犹自笑了起来,一脸凶恶,“原来真真是个冒牌货,来诓本君。”
闲歌则看着鸢寂一脸疑惑,后者则抱着手笑而不语。
南陲王刚刚张口欲要再说话,便眼见着大殿门外的远处一道紫电惊雷劈开天际,蓦然闪过,伴着轰隆碾压之声,隐隐夹杂愤怒嘶吼,闪耀了半边妖界乌压压的天,正是他屯兵之处。自古兵将所处之地,自然是兵戈戾气深重,这紫电忽然劈下,正应了平心止戈一说。
南陲王的脸蓦然刷白了下去,闲歌亦是讶然。
卷二:为你如花美眷,露打衣袂 第七十九章 此生应长情
更新时间:2012…3…4 12:14:37 本章字数:2700
鸢寂见此,含着笑一把拉过闲歌,扯进怀中抱住,姿态亲昵。他取了闲歌手中的印,凭空划出一条银线,挽指穿了结系在她的脖颈间,准确无误又轻柔疼惜。“照凡间的说法,这也是父神赠与我的成亲礼物,娘子,你方才御使了平心印,这便是答应嫁给我了。”
这下闲歌更是张口结舌,脑中俱是天雷轰隆隆地劈将过去。
可她却忽然发现,心中的天雷轰隆隆碾过去的,是包裹着感情的坚固障壁,涓涓暖流倾泻出来,是鸢寂自认识以来给她的默然呵宠、她之一生至今,皆在求而不得的苦里挣扎,现下终于得了一人,并与之相互倾心。
一壶烟云浸了寒月,温暖了岁月,也熨平了前尘硝烟。
闲歌听见自己的声音突然柔软,道了声,“好,我应你了。”随即便现了女子婀娜身姿,除下脸上覆着的蛟银缎,朝鸢寂轻缓笑开,目华流转,虽然知道他见不到,但她知道,这一个坎,自己跨得艰难,却又欣慰。
平心印贴在胸襟前甚是安稳,闲歌伸出纤长五指捉住狐狸君的手掌,一分一分扣住,仿佛要严丝合缝地贴拢。
“夫君我甚为高兴。”狐狸君从容至极,安然享用美人恩。
一边被骤然的浓情蜜意给搅和得一头雾水的南陲王,初见闲歌本尊容颜,首先是震惊了一番,又慢慢定下心来,细细思索着方才那一道毫无预兆的劈天紫电。大殿里安安静静,除却一干方才喝酒作乐的妖仙瘫软在四周,只剩三神一妖对峙在容虚殿中,应肆虚弱着神色靠在椅子上,鸢寂闲歌携手而立,南陲王默然不语,山羊胡子一抖一抖。
直到南陲王一名属下模样的人匆忙进殿,神色惶急恐慌地在南陲王耳边低语了几句,南陲王蓦然转了眼神直直看向鸢寂,待那下属走后,便涨红了一张老脸,几步走到鸢寂面前,就要一把跪下。
狐狸君拉着闲歌淡淡躲了开来,顺手弹指一挥,南陲王这一跪便没跪下来,杵在那儿歪着身子站也站不直。
情势陡然逆转。
鸢寂拢了拢闲歌的手指,道,“妖王想说什么我知道,鸢某也从未参与过各界纷争,应肆女帝也仅仅只是故旧而已。最主要的么,想必方才南陲王也听见了,应肆女帝是鸢某夫人的好友。所以今日退兵或者不退兵,鸢某也不会多说,毕竟神力也好,法器也好,再是厉害,也俱在夫人手中,一切凭夫人意思而定。”
闲歌心中很是鄙夷了一番鸢寂故作谦谦君子的狡狯模样。
却也只得咳了一声,“南陲老头儿,今日这般先是你不对罢,且瞧着小肆儿将妖界打理得也算是井井有条,安心回南荒养老去罢,劈了你一半儿郎,还剩一半不至于让你一族人丁凋零。幸得你今日带得五万而非五百,否则劈了一半,便只剩下个二百五了。”
南陲王面红耳赤,同他那发色愈发交相呼应起来,看着鸢寂不敢言语,此时闻得闲歌譬如放行的话,如闻圣音,忙战战兢兢退了下去,再没有先时那般狂傲奸佞的模样,口中还直呼,“小老儿知错,小老儿知错。”
闲歌心里笑得拢不住嘴,面上却只能端起个镇定从容的模样。
一场叛变闹剧,便如此草草而散。
闲歌见外头约莫是迅速散了去,成了原先一片空旷的模样,轻叹一声,“南陲老头儿办事倒是快得紧。”
却听得身后应肆一声,“敢情你们这一对就把我晾在这儿,私自决定了重犯去留?咳咳,咳咳……”
闲歌忙回头,“仔细了您嘞。”便跳哒过去,搂住了应肆,面上是止不住的心花怒放。
应肆谑笑一声,“还没过门就如此欢脱,久鸢你可得仔细了些,莫让她闯了祸去,否则这四海八荒也不够她一人翻来覆去。”
却见鸢寂微微颔首,“夫人高兴就好。”
闲歌回头啐他一口,“戏折子里说了,还没成亲的还是得‘公子’、‘姑娘’的叫,哪有你这般无形无状,再说了,谁是你夫人?”
哪想鸢寂坦然得很,“方才不是都说本神君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么。且方才也不知是谁答应了本君,还接了本君的彩礼。”
闲歌捏着胸前的平心印满脸羞恼,应肆径自笑作一团。
……
翌日午时,三个大小神仙又凑在了一团用膳。
南陲王叛乱造成的动乱迅速消弭了去,不过一夜时间,应肆已经迅速将一众蛰伏着直待南陲王与女帝打起来,蠢蠢欲动想着渔翁得利的其余老妖,如同挑蚂蚁洞一般挑了出来,贬的贬,杀的杀,来了个快刀斩乱麻。
南陲王虽在闲歌口中得了一条命回去,族中泰半将士却被应肆充了出来收成兵将,手中仅剩防守实力,再无崛起之机。
“嗳,昨日听得你二人是故旧,来同我说说,你们这故旧是什么时候的事儿,还有阿寂,莫以为你长得一副二十来岁的模样便能诓我了,四万来岁,则啧啧…”闲歌歪在软椅上,手中筷子专挑鸢寂的抢,戳来戳去。
应肆坐在一边笑而不语,兀自吃得开胃欢畅。
狐狸君干脆放下了手中碗筷,微微拧了眉眼,“夫人莫不是临时反悔了?”
闲歌一撂筷子,“小爷我还真是反悔了。”
猛然手间一紧,便被狐狸系在腕间的银链带了过去,直直落在鸢寂怀中,趴得好没形象,随即闲歌抬眼,便是狐狸那祸水容颜贴了近前,黯淡墨眸离她不过咫尺之隔。
闲歌立马换了副狗腿子的嘴脸,“阿寂我错了。”
哪想此话却无半点用,鸢寂愈发将她拢了紧,随后便在应肆眼前明目张胆的啃上了闲歌的唇。
可怜狗腿子没成的闲歌一句“登徒子”还没吼出来,余话便被吞进了狐狸君的腹中,挚友便在近前,闲歌一张脸里里外外红了个透彻,身子软软搭在鸢寂怀中,又不能出力打他,只得任他轻轻咬噬,终于快要再也呼不出气时,这尾狐狸才放过她。
鸢寂看着面色绯红的闲歌,又眨了眨长长羽睫,在她唇上迅速舔了一口,随后自言自语道,“八宝糖糕果然甜得很,难怪夫人一直守着那一盘吃。”
闲歌无话可说,依旧持着一个扑在狐狸怀中的姿势,听旁边应肆豪迈的笑声响彻了宫殿。
她脑中如同醉酒,难得有些迷糊,方才一场唇齿深吻里,听鸢寂模模糊糊说了一句话,“久鸢不过一个旁人叫的名,我是鸢寂,闲歌的这一个”。
她想,醉笑同君细饮三万场夜色出露,今世轻狂,不言来世俱休。
卷二:为你如花美眷,露打衣袂 第八十章 故旧交心
更新时间:2012…3…4 20:15:33 本章字数:2519
最终闲歌还是受不了应肆戏谑的目光,脸上红白不定,急吼吼地跳出了狐狸的怀抱,蹦到一边还未坐下,抚了抚胸前衣襟长舒了口气,微恼着说了一声,“别想调转话题,狐狸你不是老相好挺多的么?如此瞧来,小肆儿定是知道的喏?赶紧的同我说说。”
旁边笑歪在椅子边的应肆这时却坐直了起来,朝鸢寂使了个眼色道,“这么一提我还真记起来了,久鸢,我同你有件事要说。”
两人目光一时交汇,随后直直朝闲歌扫来,后者看着他二人恁怪异的眼神,不禁打了个寒颤,“怎么怎么?难道我不能听?不是说要成亲么?成亲还不能让我听听阿寂你往日的风流事儿?”
鸢寂轻轻咳嗽了声,“夫人还是先出去得好,我约莫猜到应女帝要说的是什么事了。”
闲歌见他俩说完之后,见自己还杵在这儿便再也不开口,只得嘟囔着嘴,“嘁,小爷我还不乐意听了。”便一脚踢开凳子闷闷地出了容虚偏殿,甚而御了风直朝正宫门口而去。
应肆看着笑而不语的鸢寂,摊了摊手,“喏,小歌生气了。”
鸢寂喝了一口茶,淡然道,“无妨,她这几日大起大落的多了去了,也不在乎这一件两件。”
应肆勾起唇角笑了笑,整了整衣摆,道,“其实是你有话要同我说罢。恰好,等你说完我也恰好有一事要同你说。”
静默了半晌,鸢寂启口,“闲歌若是同你求你夫君的骨殖,莫要给她。想必你也知道,我眼睛瞎了。”
应肆弯唇笑了笑,“我倒是肯给,只是你也知道莫阎殊的一魂一魄离了体,要替他塑骨回神,而他的仙元又有些特殊,我便将洗尘珠,还有我父君的龙筋,同着我大半修为,都嵌进了他灵台三寸,不过这样也当是还了他的一半债。”
鸢寂探手抚了抚手腕上的银链,方才闲歌离去时,用力将它扯了下来,撂在了他身上,“看样子你同我做了差不多的事。看来莫阎殊现下不在此处,关于你们,我也约莫清楚个大概。”
应肆黯然苦笑,“他走了。”
“你没同他解释当初你是如何来找着我去救那株濒死的曼珠沙华?莫曼殊当时不是要吃了他来白日升仙么?”
应肆摇摇头,道了声,“即使知道,他也不过是心中怀恨感激并存罢了,且我也不需要这般的感情。我也早说过,他恨不恨我,我都承担这后果,说与不说更是没什么大不了。罢了,不说这些扫兴的事儿,说说你与小歌罢。”
鸢寂道,“哦?女帝陛下难道对我夫妻二人的闺房之乐甚感兴趣?”
应肆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回他,“当年我可是见了久鸢上神如何红颜知己遍布四海八荒,小娇无数更是能从南天门一路排到昆仑墟门口了,你是打算同小歌从实招了,还是打算让她一点一点揪出来?索性招了罢,今日这模样已经是得罪她了,你招了也不过是讨她一顿好打,还没得罪到底。”
鸢寂敲了敲手中银著,淡然道,“女帝陛下应当明白我素来是个怕麻烦的人,且这点性格么,闲歌是随了我的。”
应肆挑了挑眉,“那便是不想承认也不想让她发现喽?”
狐狸狡黠地笑了笑,“正是,再者说来,浮云扰扰遮望眼,更是当惜眼中人。红粉骷髅,骷髅红粉,过去已然是过去,闲歌才是我眼中那唯一一位。不知女帝陛下对这个解释可还满意?”
应肆啐他一口,“你便不怕我全部同她说了,让她整日对你忧心怨恨且怒气冲冲?”
鸢寂老神在在,“我私心认为女帝陛下一定不会同闲歌说的,毕竟陛下同我一般疼惜她,不过即使是说了,借陛下或者闲歌之手除了一些麻烦的闲花野草,我也乐见其成。”
“狡猾!”
“非也,陛下可称此为智计。”狐狸眨了眨灰暗的眸子。
应肆干干一笑,“也好,只要你一直宠着她便行了。我也只盼她过得好,我之一世,她之一世,都不算太顺,我一生里最为疼惜的人,说起来,也就只有小歌一个。我这辈子便是坐在这个位子上过去了,虽然心有遗憾,倒也未曾后悔,毕竟这个位子曾救了阎殊一命。小歌么?她历来是个面上大而化之,心里担惊受怕的……”
说到这里,应肆沉默了片刻,又朝狐狸道,“你莫要像青丘那一位一样,稍有了旁的青菜豆腐,就丢了面前的美味珍馐。假使你将来负了小歌…”
鸢寂摆摆手,朝她道,“没有假使。”
应肆见此,便舒了一口气,“这便好。你这双眸子是为她而废,她心里肯定存着愧疚,但是久鸢,心怀愧疚的爱必定不能长久,你得明白这一点。同那南陲王一般,千金难买老来智,你虽然批了个二十来岁的清俊好模样,却也别老眼昏花。”
“小肆教训得是。”鸢寂拱手。
“这么快就攀亲戚了,啧啧,果真狐狸狡猾,递了跟棍子与你,便顺杆往上了。”
哪想鸢寂站起了身来,缓缓朝外间走去,临走时转过头来对应肆说,“唔,也算罢。我这就去找她了。什么时候去寻那莫书呆子,小肆也说一声,省得闲歌担心。”
“嘁,护犊子……”应肆调侃的话还未说完,眼前墨色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又只剩下她一个,广袖流裳的女帝坐在桌前,独自对了一桌子还没怎么动的珍馐美食,全然提不起手中银著,心里满满当当地,全是一个怯懦却话多得很的书生身影。
她同鸢寂一般是古老尊贵的神,见了一束花开,便生了莫名心意。到最后,鸢寂老谋深算,一场一场苦肉计算无遗策,终于抱得美人归。而她直来直往,只会硬钻牛角尖,待心中清醒时,那人早已远走。
……
游荡在罗浮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