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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大宗师的排名,莫非已到了该重整顺序、排位的时候?
月心瞳歪着头,娇爱的模样,让人心动。她再问:“可,还有‘元尊无极’啊…”
铁毅、云飘听月心瞳问到他们的师父,不动声色,更是专注的听着。
梦殇情点头,道:“嗯。的确!无极散人是有与[魔]一拼的无限实力。然而,[元尊]生性淡泊,最是厌烦红尘对于善恶对错是非成败的苦念纠缠。若说,谁最无情于人间,恐怕无极散人比诸殇情我,更是无情无心吧…人间的乱,对他而言,亦是静的一种展现──那是永恒的道、唯一的道、真实的道里的一个小涟漪罢了。那依然隶属于静。于无极散人而言,根本没有什么乱不乱的问题。殇情认为,[元尊]是绝不会再涉足江湖的!”
铁毅与云飘对望一眼,各自看到彼此的惊疑。何以,梦殇情如此地清楚他们师父的脾性?照理说,他们的师尊,退隐江湖多年,早已不步履天下。怎么,梦殇情未见其人,却好若十分明其心?………
铁、云两人抱着满团疑惑,正待询问,却发现他们已来到终点。
终点!
生死死生的终点。
“宇悠堂”已到。
无匹无边的沛然魔气,透空传来。
五人两骑步伐停下。
一波又一波的狂涌旋涛,冲得他们缓不过神来。
梦殇情轻拉梦幽音的手,宁意一心,静冷地度过叠荡浪千层。
云飘定神凝住,胸中那股不受控的翻腾血气。
默然的铁毅,则暗运心法,驱去无涯杀机的遍体蔓生。
月心瞳丽眸跃光,一双玉手轻颤,吸气呼息,找回属于自己真力韵律的节奏,不让外气影响。
铁射驹与逸云骑,却是长嘶不停,骚动不已。
魔气倏忽来去,转眼即离。
五人同呼了一口气。两马也安静下来,喘气吁吁。
五人各自将蚀侵体内的浊气,藉由吸与呼,排泄释出。
梦幽音亦经由梦殇情真劲的导引,卸出深腐之气。
五人对望!他们看出了各自眼底的惊绝与骇异。想不到,敌人的实力,竟是如此的狂横与无匹!然而,彼此胥是明白彼此的心意,依然没变易。因为,诸人眼中的神采,始终不衰不减。他们仍有一战的心!
梦殇情携着梦幽音的手,率先走进。
月心瞳也随即跟入。
铁毅、云飘各拍了拍他们的爱马,助两骑脱出魔气侵体的纠缠。
同时,示意它们留在原处后,便齐地迈向死亡冥狱的所在:“宇悠堂”。
定局,始终会是定局。
将来,始终还是会来。
于是,终结点,慢慢流出一局生命的尾声。
堂中有人。有三人。
“原来,是你?”梦殇情五人站定后,云飘首先便对着其中一人问。
“是我!”那人回道。
那人肩上停了只鹰。一只称为神鹰、也当之无愧的鹰;雄伟的身姿,带着狂放飙射的野态,好若随时都可夺下一片长天的傲然样。它是神鹰!所以,它的主人,自然就是[鹰神]。
[鹰神]田谛涟!本该陷入危境的田谛涟;向[铁·云]求援的田谛涟。
铁毅、云飘心知不好。他们似乎上当了。
然而,[铁·云]却没有余力,再考虑那么多了。
因为,另一人的存在刻度与可怕吸啜力,深深地镂入他们的眼底。
一种颓色。一种使人迷狂的颓色。
是[罪]!
是【魔之宗】里的[罪]。是[四妖]的[罪]。是唯一的[罪]。是女子的[罪]。
是【魔之宗】极颠的唯一的女子──
[罪]!!!
商映罪。
迷人的商映罪。荡人的商映罪。灿人的商映罪。乱人的商映罪。艳人的商映罪。
她的存在,是一种罪。一种男人绝对的罪。一种男人唯一的罪。摆脱不了,永远沉沦的罪。商映罪白衣黑裙。流恋深情的眸光,随意恣放。眉心一点红痣的艳,与瞳光里的妖,溶汇成一股绝不愿抛舍的致命吸引力!
月心瞳与梦幽音心中,俱是一动。
因为,眼前的女子,是如此的可人,是如此的妙韵,是如此的难以思议。
铁毅和云飘两人,则是欲望一沸一热。
这女人妖宴般的盛容,竟让他们已是盈满倩影的心,猛然填入一堆色·影──
一堆含刀锋的色·影!
梦殇情于现实里,已是寂死的心,也不禁地波浮起来。
但随即的,她眉头一皱──夜天无涯──又还了她原有的真清本然。
[坠天妖诀]!
商映罪人未动,气却已宰制全场。
星光缓缓淡去的夜之天际,似乎要坠落下银河粉尘似的,光点肆意漫着绽着。
冷汗由梦殇情额上渗出。她勉强把持住她自己。因为,她人还在现实中。虽然,心已脱离、超越了过往的情恋。但,毕竟她的身,还在。她还不到能够将肉身所附有关于欲望的记忆,全数抹去。她还没臻达那个境界。还没!
商映罪的[坠天妖诀],竟在此时挑起了她对于铁毅的情热之忆。很不妥!
梦殇情眼中鑴下的艳姿,已将焚起她的躯体里深埋的渴切、热望。
月心瞳也不妙。云飘的俊影,缓缓移入她的眼帘,行经过脑,再投置于心。对云飘,她实在有一份悸动的渴求。很深、很身的渴求!身躯的冀狂,很难压抑。很难很难。真的很难!
梦幽音情况也糟。她还不懂欲的灭沦快感。但商映罪这样的存在,却使她不自觉地贴入,自己还未经验的红尘欲烫。商映罪本身,对梦幽音而言,就是灯!一·灯·野·火!一灯不想不愿不能,却又熊熊挑燃的性烧奔火!
铁毅和云飘,则是男对女的纠乱,更是深陷色欲之中,而不可拔。他们亦是分外地心猿意马,几乎不能自控。但很幸运的是,铁毅方自从梦殇情的恋里,痛过爱过苦过。而云飘又恰好在他身旁。
所以,铁毅一伸手,便抓住了正荡思魂乱中云飘的手。
霎时,铁、云化为一体。
所有的感觉、思绪、悲欣,全数凝聚成一个无分彼我的魂体。
铁毅泛动的意识,立刻定住。
云飘亦很快恢复了清明之心。
宇宙蓦然扩大!
两人心灵相流,互为支倚。
[天·地·无·限]!
“铁”与“云”的惊天联手。
[罪]与[铁·云]。
女与男。
[坠天妖诀]与[天·地·无·限]。
又一场旷绝古今的战!
天地旋流的自然秘思,悠扬于梦殇情、月心瞳、梦幽音的眼与心。魂曳欲荡的飘乱的所有,全都归反、拭去。两股强大的气势,于堂中互相挣扎与碰击。漩涡似的魅色力量,慢慢消去。
灵与欲的狂动,忽然的,就回复了平静。
梦殇情道心最坚,肉身纵欲的重压一去,灵台一空,神智立回。
月心瞳修为也是不弱。
她藉由铁、云两人放出的气势,偷得一丝清朗,马上运气伏下心中蠢动的欲。
而梦幽音由于未经人事的纯粹净然,亦使她能够稳下心来。
然而,她再也不敢看向魔力的根源处:商映罪。
这是,一场[铁·云]与[罪]的争斗。
场内的静,正是另一场动的开始!
铁毅握上云飘的手,天宇及人间相对和流,使得两人灵智清空。
两人燃起满胸满腹的战意,预备一挑[四妖]之首的[罪]。
光与暗,都在铮颤着。
[无恨天]与[有情人间],化汇为[天·地·无·限]!
光之剑与暗之刀的异度结合。
吞食一切与包蕴所有的无限天地。
商映罪迷荡万物的[坠天妖诀],对上铁毅、云飘空体悟心的[天·地·无·限]。
光,抽出;暗,拔出。
商映罪的铃铛,也悄然扬起。
《侠帖》的[铁·云],与[四妖]的[罪]──无可避免的血斗!
第九章色相
“叮叮叮!”
铃铛叮声曼·响,也蔓·想。
以色与欲挑逗魂心的铃铛声,足以使天空坠灭沦于欲。
光和暗陡地交击。
“锵!”
充满天地雄威的刀剑互击声,散去铃铛的魔性淫念。
云飘持剑,飞向商映罪。
[风雪茫落错天涯];[有情人间]之一。
铁毅握刀,霸气凌天的,直冲商映罪。
[无恨天]第六式,[荒空千里]。
荒空无尽千里愁!
铁毅刀意魂销千回,层层暗影袭入,夜色逐渐释去的天空,再添浓郁暗味。
云飘剑心颓味肆溢。
一种迷情、一湖意乱、一丝苦缕、一份错爱、一场风雪。
于是,光的影与芒,携来一世的天涯相思。
两式合为,[天·地·无·限]的[荒空天涯]!
铁毅暗之刀,由直转弧,再化圆、再疾旋、再飘忽、再横斩、再一劈,彷佛无尽无穷的刀招,悉数飙往商映罪。
云飘剑化风雪,百而千而万,跌往商映罪头上。
商映罪缠于手上的两串银色铃铛,仍是叮叮作响。
她凝笑嘴际,纤柔玉手一转、一旋,铃铛溜出两团银芒,分射铁、云两人。
谁知,原本直往商映罪的铁毅,却忽地窜起。
暗影刀芒,改为由上而下,猛降狂劈!
而身于虚空的云飘,则腰身一扭,带起满地银光风雪,从下而上,卷向商映罪腹部。
商映罪铃铛出手,本是右手柔,以克铁毅之刚猛;左手刚,以克云飘之柔乱。如今,却成了商映罪用右手柔,敌云飘剑柔;凭左手刚抗铁毅刀刚。情况迥然不同![铁·云]这一式的迅变,着实让商映罪开了眼界!
[铁·云]的蓦然变招,令她有些措手不及。但[罪]毕竟是[罪]。历经无数杀役的她,立即反应过来。商映罪[坠天妖诀]真劲急送,铃铛脱手飞出。两串铃铛快捷的,于虚空间互碰,“叮!”,再分转,而飙往刀与剑。
“铿!”两声听来却只有一响的击碰声,飞起。
铃铛重回商映罪手里。
铁毅、云飘无功而退。刀剑仍在手。却未伤到商映罪。
商映罪盈满笑意的脸,没有任何一缕的易变。然而,她心底却是森涩难耐。[铁·云]联手之威,果然惊人至极啊!商映罪总算开始有些明白何以这两个年轻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日里,便急速崛起于江湖的因由了。
两梦、一月,还在心神荡漾中,但已足以自控。
梦殇情很惊讶,自己的不动道心,竟才勉强敌过[四妖]之首[罪]的乱情惑欲。这么一来,也就不用说要与[魔]一战了。她与【魔之宗】之主[魔]的距离,想必远超过她的估计许多!
连[魔]的手下,都精进到如斯令人匪夷所思的境地,也许、也许、也许……或许[魔]的功力,早已超越她所能想像的。思及此,梦殇情心中不由一寒。这时,梦殇情的视线,蓦然一转,落定于商映罪身后,始终无语的一个男子。
男子该是四十岁上下,脸相普通,瞧来像是个殷实的商人。
这样的人,怎会在现场?
突然的,梦殇情一贯淡逸的脸色,猛然大变。她的双眸,茁满了惊惧。因为,她赫然发现,她竟感受不到那男子的生·息。也就是,眼前人,理应是个死人。而且,是彻头彻尾的死人。梦殇情的道觉,完全没有任何有关于那人还·生·存·着的讯息。
然而,梦殇情所认定的死人,却笑了。
死人对梦殇情一笑。
梦殇情胸中一痛。极痛!
彷佛有一层虚蒙的薄膜,铺于那人身子四周似的。那梦殇情无能感受到一丝一分活着的热能的男子,于梦殇情足以透析生命情态的道心里,呈现着奇异的飘忽的浮粒状态。
奇异的不·在,与眸里映出的存·在,强烈地刺激人对于矛·盾的承受力。
是[魔]吧?是他!一定是他!只有他才能旋游于现实与非现实之间,自在一如,将不可能与可能性的界限,悉数摧毁灭尽。仅有他可以!没错。他应该就是[魔]!独一无二的[魔]。只手即可宰制黑暗【魔之宗】的无上之魔!
让江湖所有的黑道与及白道人都惊狂惧极非常的黑暗之[魔]!!!
魔·幻·人·间!
看来无声无息,全不引人目光的男子,便是[魔]。独尊【魔之宗】的[魔]!难怪,[罪]的艳力,能影响到梦殇情!原来,是[魔]的无上魔功,早便泛起了躯与心的邪魅异度压力,使得她不自觉地颓然与入色。
月心瞳的视线,亦投往那男子。但,她的感觉,却与梦殇情略有不同。她看到了男子;一个虚·影;一个没有实体的虚·影!但,她知道那人是存在。与梦殇情看得到人却不能肯定其活着之觉受迥异的知感,使得月心瞳难过得想吐。
至于,阖起双眸的梦幽音,很突然的,心坎里浮出一个人影。一个蒙蒙然然、带着谲异之笑的人影。很奇怪的感觉!被骇着的她,蓦然一跳,双目一睁,恰看到那男子的一笑。然后,倏然间,便昏厥过去。
黑暗沉重地攫住梦幽音,带她入一场轻柔无觉的梦──
魔·梦!
………魔魇之梦………
商映罪[坠天妖诀],共分五重功。她一上来,便用上第二重,才与[铁·云]拼了个旗鼓相当。她不禁大受震撼。于[四妖]的排名中,获得首位,商映罪完全是凭藉着她本身的能力,并非有名无实的。她之所以能够登上首位,是有着一定的道理的。这个艰辛的修炼过程,使她既是自傲,也是自许。因为,她是女人。在【魔之宗】这个男性为尊的环境里,她靠自己的努力,拿到她所想获得的一切。她分外珍惜,这个她历经无数的血与汗,所堆砌而成的丰硕果实。
因此,她为自己订下禁例:她·不·能·败!因为,败就等于否定了,她以往的一切努力。这是,她所不能忍受的。胜利,是她必然该获得的结果。她绝不能败!商映罪抱持着这样的孤意傲心,纵横武林,至今犹然不改。
然而,与[铁·云]的一战,却让她意料不到。她十分的意外。这世上,竟还有男人,能够在她连女人都会欲焚难抑的艳功之下,犹伏有反击之力!?………商映罪很讶异,也很怒怨。
难道,她所精琢出的肉体之盛美、妖艳、耽丽,已是黄花零落了?她不能置信!将肉与灵串起的狂烧欲望,竟会胜不了两个正值血气方刚之年的男人!是以,商映罪的攻势,愈发凌厉、愈发焰艳、愈发腾灵。
她誓要以她的色·相,完全征服、败灭眼前的两名男子。
[坠天妖诀]第三重功,全力施展!
一种狂跌、猛坠的恍惚感,嘶流于堂内。
弥剧的吸扯力,恣意浮悬中。
铁毅、云飘首当其冲,忙运劲足下,立稳!
[山影黯然]与[一夜相思静月丽]──
[天·地·无·限]之[相思黯然]!
铁毅与云飘极有默契的,刀剑再度合璧,袭向商映罪。
铁毅刀转为直,暗气扑出,盈注空间。
一山山的刀影,随满溢的暗气,斩往商映罪。
云飘剑横,一剑斲去,画出相思不断、不断相思的连绵剑意。
月的光芒,恣念水舞于他的光之剑上。
[铁·云]之合式:[相思黯然]!!!
商映罪玉手轻晃,铃铛叮叮又响。魔音四窜,掀翻滔天凄浪。
暗之刀与光,一前、一后,夹击商映罪。
商映罪忽觉,眼前被一团团阒寂的暗吞噬掉了。
比夜更暗的暗!
商映罪长吸一口气,妖气四漫,带起一阵狂飙。
风吹风拂!
然而,却扫不尽暗的所有。
暗里却又有光。
微光,白芒!
云飘的光之剑,溶入暗的刀气,溅出几点剑辉,落往商映罪。
刃气冷森。一针针地欲要啄入商映罪的骨缝。
商映罪两脚一错,凌空荡起,灿出无尽春光,漾着无穷风华。
刀与剑合起的骤疾旋劲,硬抗铃铛所洒下的坠势气网。
“轰!”
又一阵气劲交击声,彻扬现场。
铁、云两人再飘回原处。
商映罪浮于虚空的身子,缓缓降下。
[铁·云]不稍作憩息,一个纵身,再使[天·地·无·限]另一式。
[横刀飞血]!
[横刀奇梦]与[灿芒飞血死生离]的合成招。
云飘放出剑罡。
铁毅横刀向天,气势狂厉。
横刀大地飞奇梦。
商映罪脚跨莲花,腰身摆扭,带起迷心香风,直往两男而去。
商映罪知道,她再不能掉以轻心。她已确定,眼前两个男子的联手威势,的确足以将她的魅惑力,全数消散、抹灭。虽然,她仍不愿相信,有人能于她诱情欲火之下维持着清明的灵识。但事实却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商映罪很懊恼!
他们已与天地同在不朽!
色相不过是人性一个面向的呈现,又何碍于天地,何扰于天地、何阻于天地?无限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