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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了,子诚已经选好了几个地方。”钱不离笑道,他也不想让任帅太难堪,顺势下了台阶,露出了笑脸。
说某人。某人就到,(这个世界没有曹操……)因公务繁忙没空出城迎接的贺子诚掀起门帘走了进来,和众将寒暄着。
钱不离看贺子诚眼中既有喜色,也有忧虑。不禁开口问道:“子诚,有什么事么?”
“大将军,家父来了急信。”贺子诚转向钱不离:“前些日子,夹脊关地新任主将沈继栋亲自率领五千人马。进攻家父所在地连城塞,家父遂率领士兵和征召的私兵南下,青龙关的守将何松把家父迎进了青龙关,但……奇怪的是沈继栋没有骚扰家父的连城塞,听闻家父已经逃走的消息之后,在连城塞外扎营三天,就率领兵马回夹脊关了。”
青龙关是内关,驻军很少。铁浪军团占领宜州时,兵部在青龙关只派驻了五百人,青龙关的守将何松倒是个爽快人,得知宜州府已经被天威军团占领之后,迅速提交了降表,所以何松会帮着贺炯名倒是常理之中。
钱不离沉吟了片刻:“子诚,你怎么看?”
贺子诚道:“沈继栋这个人也是个军中宿将,如果他真的想打连城塞,家父绝不会逃得那么轻松!在沈继栋还没有出兵地时候,家父就已经听到了风声,这才从容收拾家财细软南下青龙关,我想……沈继栋对军部的命令阳奉阴违,无疑是在向大将军示好,呵呵,庐陵平原决战之后,大将军的声势如日中天啊,如果没有那次决战,沈继栋不会手下留情的。”
钱不离笑着点点头,当日他的战略就是要歼灭铁浪军团,是歼灭而不是击溃!福州集团的实力薄弱,很难得到其他力量的垂青,所以钱不离必须要用一场让人震惊地胜利,在姬周国敲响警钟,这个警钟能让很多原本依附着姬胜烈的人当起了旁观者,如此不但最大限度的保存了国力,还重重的削弱了姬胜烈地力量。
钱不离第一次带着天威军北上的时候,那些常备军、城防军打不过就逃,降将黄立平和余楚杰是因为被包围无路可走才投降的,而这一次刚刚占领宜州府,青龙关的守将就主动提交了降表,证明那场惨烈地决战造成了巨大的影响,这一次夹脊关守将沈继栋的手下留情,也只是另一个证明罢了。
“大将军,还有一件不好的消息,家父说雪原城金矿已经恢复生产了,我们绝不能让内阁得到喘气的机会,一定要快!大将军,不妨传令杜将军,命他加快整训,提前赶奔宜州府吧!”
“我也想快,但现在快不起来,杜兵部还没有整训完毕只是其中一个方面。”钱不离摇了摇头:“在我眼中,洪州与通州都不足为虑,此二州的兵力已经非常空虚了,不客气的说,我天威军团完全可以奔袭千里,迅速占领两地,但宾州就不那么好打了。”
众将的目光都集中在地图宾州地位置上。
钱不离续道:“宾州相邻汉州,而汉州却是拱卫皇城之地,如果不出我意料的话,姬胜烈肯定派皇家禁卫军出征宾州,在宾州与我天威军团决一死战!所以有很多事情我要提前布置下去。”
一提起皇家禁卫军,帐中的气氛显得紧张起来,贺子诚问道:“大将军,对上了皇家禁卫军……您有几成胜算?”
“十成!”钱不离回答得很迅速。
“真的?”贺子诚露出了喜色,心情激荡之下竟然问出了不该问的话。
“假的。”钱不离斩钉截铁的回道。
“……”贺子诚哭笑不得,钱不离在军议上从来一本正经的,很少开玩笑,这是头一次,帐中紧张的气氛被冲淡了不少。
“战事无常,没有人敢打包票!”众将都憋着笑的时候,钱不离却绷起了脸:“你们只需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这就够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麻烦
姬周国元历341年夏,就在姬周国内阁、军部限令东线的风云军团、龙虎军团迅速完结战事,以抽调一部回援皇城的时候,钱不离带领着天威军团突然展开了狂澜一般的攻势。
战事多变,钱不离命令刀锋军与疾电军进攻三眼井,利用大半年前撤退时挖好的地道突袭,随后掩杀到营盘谷后翼,两相夹击,而钱不离则亲自率领大军在营盘谷前扎营。谁知营盘谷的守将徐勤见钱不离兵势甚大,一箭不发就率领常备军溃逃下去,天险地利皆胜过三眼井的营盘谷竟然先被占领,真是一个滑稽的结果。
钱不离带领天翔军截住徐勤的退路,敌进我退,不予正面交锋,只是用弓矢不停的骚扰,在随后赶来的疾电军、疾风军的掩杀下,徐勤率领四千余名溃兵投降。
钱不离打的就是闪击战,把收编俘虏的事情交给任帅,率领三路骑兵继续奔袭,这个世界的通讯方式实在是落后,等到内阁接到洪州的急报时,钱不离已经率领大军渡过怒江,虎石台的城主刘凯只有两千五百余城防军,遂乖乖打开城门,请钱不离进城。
雍州新任刺史朱维废了好一番力气,才把原刺史魏悲回的势力打压下去,可就在他派兵把魏悲回押往皇城时,囚车被一群神秘人带领着乡勇所劫,随后魏悲回发起了逃逆宣言,雍州各地的乡勇、百姓纷纷呼应,朱维无力抗衡,仓惶逃出了雍州。
钱不离所部日袭数百里,这种另类的闪击战打得姬周国内阁和军部措手不及,竟然派出一支万人的禁卫军赶赴虎石台,企图借助怒江天险挡住天威军团,以此换来一个喘气的机会,谁知这支禁卫军刚刚走了一半的路程,钱不离已经驻马余下城。遥望宾州全境了。
军部的大臣一个个都自以为是军略大家。且不说他们的能力究竟如何,单讲他们的打法便过于保守了!苦于姬周国的常备军已经被抽调得差不多了,他们只往洪州地营盘谷填了一万人,军部地计划就是竖立两道防线,营盘谷、三眼井是一条,如果守不住,还有洪州全境这个大的战略纵深来消耗钱不离的实力;第二条就是通州防线,通州各地的城县都派驻了不少常备军。少则一千多则三千,而通州府整整驻扎了两万余人,按照军部的设想,只要洪州开始打起来,就从通州各地的常备军中抽调一些在怒江布防,同时派出皇家禁卫军参战,再不济也能坐守坚城。大量消耗钱不离的实力。
可惜钱不离从不攻城,不降即走,绝不拖泥带水,现在龟缩在通州府的守军还是那两万多人。虽然没有发生过战斗,但钱不离带着一万五千名骑兵从通州府城下浩浩荡荡飞驰而过,就把通州府地守将吓破了胆,紧关四门、苦守待援了。
钱不离坐在树墩上对着两张地图上下打量着。之所以坐在树墩上,是因为最后一次补给之后,每个骑兵只携带了二十斤干粮、二百支箭矢,轻骑出动,一应辎重都没有带,连帐篷都没有,骑兵队包括钱不离自己,全在露天休息。又哪里来的椅子?!这也是钱不离在夏季发动攻势的原因,如果换了春秋两季,纵使依卧着战马露天扎营,这些士兵们也很可能会闹出病来。
后方的余下城驻军不过两万,前方的平顶山驻兵也只在三千上下,不过两方的主将都是硬骨头,坚决不降。钱不离沉思良久,如果放过这两个地方,从平顶山的侧面进攻宾州,那么很可能与对方地援军碰到一起,除了皇家禁卫军以外,现在的军部已经很难调出一支能与天威军团对抗的军队了,钱不离不想在此刻与皇家禁卫军接战。
脚踏弩的威力钱不离见识过了,确实异常犀利,虽然因为弩地特性,冲阵的时候只能由位于前列的士兵发弩,但也能给自己的队伍带来重大地伤亡,这三支骑兵队是他钱不离将来扬威异域的本钱,现在步兵队还没有上来,能避则避吧。
“大将军。”杜兵靠近了钱不离所坐的树墩。
“什么事?”钱不离抬起了头。
“我们的粮食只够吃两天了,您看……是不是打下来一个地方,就地补给一下?”杜兵也知道驱使骑兵攻坚是得不偿失的举动,但他现在没办法只能主动请战了:“按照大将军的计划,霄云最少也要在二十天之后打到余下城,现在就算我们回头也来不及了。”
“粮食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安排。”钱不离反身做了个手势,让阎庆国把地图都收起来:“让将士们再休息一会,马上就要赶远路了。”
“还……还要跑?”杜兵苦笑起来,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这都眼看着就要断粮了:“大将军,我感觉我们现在和扎木合一样了,就知道跪。”
“这是运动战!不懂就别乱说话,去吧,你也去休息一会。”
钱不离确实不但心粮食上地问题,他对自己的布置有信心,而在通州的德安城,同样对自己充满信心的任帅和李霄云则遇到了一些麻烦。
德安城的城墙并不高,城内的守军也不多,只有不到三千名常备军,和通州其他的城相差无几,内阁和军部命令他们分开驻守、就地补给,正是为了减轻运输上的负担,谁也没有想到营盘谷与三眼井转眼就告失守,而且钱不离进军的速度快得惊人,这些常备军还没有完成战略集结,就已经被堵在城里了。饶是通州府的总兵官四处派出信使,命令所有的常备军来通州府集结,但深入他们后方的三支骑兵队则带给了他们巨大的压力,除去少数几个脑袋僵硬的将领带着军队赶往通州府之外,大部分守将都按兵不动,拖延时间察看风色,谁知道那些骑兵走到哪里去了?出了城万一遭受伏击,岂不是要完蛋?!
任帅与李霄云在攻打德安城前,根本没有把这个小城放在眼里。也许是因为那些驻军不想在内室操戈中拼命。也许是被歼灭了铁浪军团的天威军吓破了胆,总之一路走来,很多城县都是望风而降,洪州府的总兵官姜继宏带领四千余士兵顽抗,结果却被自己的部下砍掉了脑袋。
连战连胜之下,就连一向谨慎的李霄云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他虽然站在德安城城下,但他地目光却盯在通州府上。那里地两万余驻军才是天威军的劲敌!按照计划,二十天之内他必须赶到余下城,所以在李霄云看来,五天之内以小的代价攻下通州府才是一个真正的挑战,德安城么……不提也罢。
性子有些急躁的任帅则早就跑到前面,呼叫对方守将投降了,可惜迎接任帅的。却是一蓬箭雨,德安城的守将于开洲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这种挑战真让人无法忍受!想螳臂当车么?任帅当即命令士兵们赶制云梯,于黄昏时分展开攻城。
谁知于开洲也不是个善茬,把德安城守了个滴水不漏。任帅进攻失利,伤亡了五百余人,幸好这只是试探性进攻,也幸好于开洲地兵马太少。不敢抽调其余城门上的士兵,否则任帅的伤亡绝不止五百人。
李霄云尚有几分清醒,极力劝阻住了暴走的任帅,汤云龙的投石车军明日就会赶到,大可不必在今夜与人斗气,最后任帅还是同意了李霄云的建议,下令全军扎营。
第二日下午时分,汤云龙的投石车军终于赶到了。投石车军原来有二百余辆投石车,但南岭地栈道实在不好走,汤云龙只带出来五十余辆,虽然投石车少了,不过对于德安这个小城来说,五十辆投石车依然是致命的。
经过数个小时的拆卸固定,汤云龙指挥投石车开始试射,经过长时间的锻炼,汤云龙地水平更加出神入化了,试射之后第一轮齐射,就把德安城的城门轰塌。
任帅亲自敲响了战鼓,李霄云在前指挥士兵们冲锋,集结弓箭手压制城门两侧,战刀手展开冲锋,就在这时,德安城的守将于开洲见已经无法守住城池,遂出城请降。
依着任帅的脾气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地,但钱不离临走前嘱咐过,行事以怀柔为主,分化敌军的同时,也消化了敌军的实力,所以最后任帅不甘心的停止了进攻,受降。
其实请降的人并不是于开洲,而是于开洲的副将张琪和几个死士出城周旋,以给于开洲换来喘息的机会,张琪随身携带着城主与守备的官印,还有笔迹仓促地降表,而德安城的城头都竖起了降旗,士兵们也一个接一个扔下了手中的武器,做出了失魂落魄的样子。
任帅与李霄云一路行来,这种受降看得太多了,已经形成了惯性,谁也没有起疑心,任帅命令副将关盛志带领五百多名士兵入城封检关押,监督城内的的常备军。可关盛志刚一进城,前队就遭受了两侧箭雨的袭击,城头上的常备军也操起了早已准备的武器,箭矢、沸油、滚木擂石纷纷从城头上砸落下来。关盛志带着部下狼狈逃了回去,而城门被于开洲用滚木擂石还有临时准备的、装满了沙土的麻袋堵了个严严实实,这一次能活着回去的士兵不过二百余人,其他大部分都被堵在城里了,下场可想而知。
另一边张琪和几个死士听到喊杀声,遂开始抢夺武器,试图刺杀任帅,结果被任帅的亲卫乱刃分尸。
严格的说,不管于开洲的能力究竟如何,他的举动过于愚蠢了,这是国之内战,拼死效力也落不下大义的声名,而钱不离的名望虽然不怎么好,可姬胜烈的名望更臭,弑父篡位的流言一直在悄悄流传,相比较之下,倒是姬胜情的仁爱更受到人们的瞩目。
敢于拼死作战的将领绝不仅仅只有于开洲一人,其他的城池之所以望风而降,除了天威军的兵势雄厚这个主因之外,姬胜情仁爱善良地名声起了不小地作用,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们愿意接受姬胜情。当然。在姬胜情处于劣势时,他们不会抛家舍业去帮助姬胜情,但在双方相持时,他们不妨做个旁观者,或者暗中帮上一把。
于开洲愚蠢归愚蠢,不过他这种视数万大军如无物的举动倒是让任帅等人一时没了言语,今天士气已折,任帅决定回营休息。明天全军围攻,务必要把这德安城打下来。
任帅的帅帐内,气氛显得有些尴尬,他们一力避免伤亡,却闹得个相反的结果,如果开战就命令全军大批赶制云梯等攻城器械,然后四面合围。打下德安城伤亡也不会和今天有多大差距。
“霄云,要不然这样,你连夜带着羽林军和黑豹第一、第二军去攻打后面的务川城,这里交给我了。”
“要走不如全军都走。把这里交给后面的余将军。”李霄云道。
“那我们哥几个还有脸出去见人了么?”任帅反问道。
“任将军,如果耽误了大将军定下的日子,我们更没脸啊!”
任帅不由一顿,李霄云这话正好桶在了他地心窝上:“霄云。那你的意思是……”
“两个办法,一个是我们全力攻城,打下了德安,想必务川的守军也不敢顽抗了,另一个就是我们连夜拔营,在这里留下一军即可,配合余将军的后军,等到德安城被打下来的时候。我们也占领务川城了,不会耽误多长时间。”
任帅沉思起来,平心而论两个都不是好办法,一时很难做出决定。
“将军,末将有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关盛志突然开口说道。关盛志这一段时间运气很不好,庐陵平原决战中受了重伤,这才刚刚好利索,刚才逃跑的时候又被城头上洒下的沸油浇了一下,幸好没有被浇到脑袋、脖子,只浇到了左胳膊,可也被烫出了一溜大血泡。
“说!”任帅来了精神,他对自己地副将深有了解,关盛志是一个很机智细心的人,年前皇家禁卫军奔袭洪州的时候,就是关盛志第一个发现了痕迹,把天威军从危急中拉了出来。
“末将刚才进城的时候,发现里面地房屋大都是木阁,现在天干物躁啊……”关戚志没有把话说完,他相信几位将军会明白他的意思。
任帅、李霄云等人全都沉默起来,天干物躁、宜用火攻是人人都知道的道理,如果德安城内燃起了大火,常备军必然会惊惶失措,连夜进攻很可能一鼓而下,问题不在能不能打下德安,而是火攻必然会给城内的百姓带来惨重地伤亡,钱不离现在一心一意要收买人心,到时候这责任谁来承担?关盛志的办法是一个好办法,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又是一个找死的蠢办法。
关盛志见到没人搭话,心中有些焦急,开口续道:“将军,依末将看来,那于开洲已经驱使全城的青壮年助战了,守军至多在三千人上下,于开洲还不敢把别的城门的守军调过来,将军您算一算,城头上要留些人做个样子欺瞒我们的耳目,城里还要布下埋伏,他们封堵城门用的麻袋怕不是近千了吧?那些麻袋从哪里来地?”
守城时驱使民众上城助战是常事,不能成为玉石俱焚的理由,任帅等人还是沉默不语。
“将军,我们今日已经耽误一天了,纵使明天能打下德安城,我们还是要耽误一天,难道将军有把握在三天之内打下通州府?如果将军损兵折将才打下通州府,会受到大将军的责罚,如果将军没能按计划打下通州府,贻误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