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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就要到野马王近前了,甘麻刺突然感到后背劲风急射而来,他连忙侧身,但还是慢了一步,一支箭矢从他的后背贯入,从前胸透出,甘麻刺剧痛难忍,俯在马背上愤然回首,正对上了扎木合充满悲悯的目光。
屠杀在瞬间开始,又在转眼之间趋近尾声,扎木合的亲卫三三两两混到了狼卫中,各自找到了朋友攀谈,突然间翻脸动手,狼卫在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就损失了大半,幸存的人拔出武器反抗,却又无法抵挡扎木合亲卫的围杀,一个接一个的栽下了战马。
“扎木合,你……”甘麻刺的怒吼声被一支箭矢击断,旋即他的身体又被几把战刀劈成了数段。
这是一个爆炸性的新闻,白狼部甘麻刺在出外狩猎时,遭受到天威军骑兵的‘袭击’,加上甘麻刺一共二百零七人全部阵亡,他们的尸体上插满了天威军的雁翎箭,而致命的伤痕也都是被战刀劈砍出来的。扎木合闻讯之后,悲痛欲绝,亲率飞鹰部、白狼部大军再次攻击天威军大营,扎木合的动作急躁了些,天威军的防御却比以前更加森严,这一次却连一道防线都没能打破,留下了一千余具尸体之后扎木合就无奈的撤走了,临走之前,扎木合断指明誓,一定要杀死钱不离,为他的兄弟报仇雪恨。
第三百二十章 笼络
钱不离默默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尉迟龙义,心情很是复杂,尉迟龙义真是一个爱走极端的人,小时候因为自己喜欢的侍女被他父亲强行卖掉,遂自暴自弃,甘愿做一个纨绔子弟,可是自华春梅被人‘杀死’之后,尉迟龙义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天到晚参加各种训练,刀术、箭术、负重越野等各种项目一个不拉,或者说他这是在折磨自己。
天威军遇袭那一天,钱不离命令阎庆国带领黑豹军的两支大队去后营支援,尉迟龙义竟然也偷偷跟去了,在刀山箭雨的战场上,尉迟龙义身被数创而死战不退,如果不是阎庆国发现了突进在前的尉迟龙义,命令士兵强行把尉迟龙义架回来,杀红了眼的尉迟龙义也许就这么死在战场上了。
疯狂到这种程度还不算,今日扎木合又带领草原游骑攻击天威军的大营,尉迟龙义骗过看护他的士兵,抱伤再次参加了战斗,结果身中两箭,一箭射中了肩膀,幸好有铠甲护身,伤势并不重,而另一支箭则擦着他的脸颊飞了过去,战场上的擦伤可不是平日在家行走坐卧不慎造成的擦伤,那一箭划开了尉迟龙义的脸颊,从外面都可以看到里面白森森的牙齿。
走向另一个极端的尉迟龙义让钱不离颇为头疼,当日他把尉迟龙义调到大将军府当亲卫时,事前做过详细的调查,尉迟龙义是个纨绔子弟不假,强买强卖、欺压百姓、讹诈士商、逼奸良家妇女的事情他都做过,但他鲜少亲手伤害过他人的性命,与其他恶少玩了女人还要把人卖掉或转送他人、抢了东西还要逼人学狗叫吃狗屎等变本加厉的恶行相比,心中还是存着一丝未泯的善念。
钱不离想彻底整治皇城的风气,命武钟寒做了大量调查,稍微有些名气的恶少手中都有几条、甚至几十条的人命案,有的人更是以虐杀奴隶为乐,姬周国地法制规定奴隶是私有财产地一种。杀个奴隶和摔碎自己的茶杯没有什么区别。尉迟龙义最让钱不离感到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别看尉迟龙义在外臭名远扬,但回到家里却从来没有虐待过一个家生奴隶。
如果尉迟龙义是个无可救药的人,钱不离绝不会在尉迟龙义身上浪费一丝精力,别人抢东西抢的是珍贵之物,尉迟龙义却今天抢个小首饰、明天抢串小吃,他在青楼鬼混送给妓女的那些算得上是中上品的珠宝都是自己买的,要不然就是从家里偷地。尉迟龙义没干过让人倾家荡产的事;别人打起人来都是喝令家奴一拥而上,非把敢于冒犯他们的人打个半死不可,尉迟龙义却总是抢先爆出自己的名号,然后踢上两脚,打上几记耳光;别人玩完女人,不是掠到自己府中做侍女就是转手卖掉或转送他们一起玩耍,而尉迟龙义经常去青楼买春。虽然也干过逼奸良家妇女的事情,也经常把女人掠到自己府中做侍女,但对那些刚烈异常的女子,他总是临阵退缩。放对方一马,有时候还要贴些钱。
买卖属于自己的女人是尉迟龙义心中地逆鳞,曾有一个和尉迟龙义私交非常不错的公子哥看上了尉迟龙义的侍女,提出要用珠宝相换。结果尉迟龙义当场翻脸,拎着把长剑追杀那个公子哥整整追杀了两里地,这是尉迟龙义当时体力的极限了,武钟寒得知这件往事之后笑着对钱不离说,尉迟龙义当时肯定想起了少年时地朵玉儿。
所以钱不离觉得尉迟龙义还是可以转变的,但他没想到,尉迟龙义中了圈套之后,人确实转变过来了。可惜矫正过度,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大将军,粥已经煮好了。”一个亲卫捧着碗粥还有一节竹筒走了过来,这里没有先进的医疗设备,尉迟龙义的伤虽然不重,但他地嘴再没办法吃东西了,只能用竹筒插进嘴里,然后把粥往竹筒里面倒。
“我来吧。”钱不离接过了粥碗,用嘴唇试了试粥的温度,随手拿起一支箭矢,在粥里搅拌起来。
躺在床上的尉迟龙义看了钱不离一眼,喉头哽动,但什么话也没说。
等到粥不再那么烫嘴了,钱不离示意尉迟龙义张开嘴,把竹筒轻轻插进去,随后把粥一点一点的倒进竹筒里。
尉迟龙义却吃不下东西,勉强把粥喝下来一半,就摇了摇头。
钱不离把绣筒拔出来,自己也喝了口,尝了尝滋味,转头说道:“下一次做粥的时候往粥里放些红枣,还有莲子,再放一些麦芽糖,要不然这粥太难吃了。”
一旁的军医愣了愣,接道:“启禀大将军,红枣可用来滋补,军中还有些储备,莲子……我们没有啊。”
“没有莲子可以放别的,鸡蛋有没有?”
军医苦笑道:“大将军,鸡蛋是易碎之物,怎么运过来啊?”
“大……将军,卑职没事的。”尉迟龙义看到钱不离为他地饮食而操心,心中十分感动,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他脸颊上的伤刚刚上好药,无法吐出清晰的字音。
“你没事我可有事!”钱不离的眉毛向上一挑:“龙义,为将之道在于审时度势,象你那样一味意气用事是不成的。”
“卑职知错了……”
“你知错?上一次你也告诉我知错了,今天呢?今天的事情怎么解释?”钱不离脸上露出了怒色,如果尉迟龙义是个将才,他不希望尉迟龙义过早战死沙场,如果尉迟龙义是个无可救药的人,钱不离一样不希望尉迟龙义死在塞外,真的出了事,他在尉迟风云那里就没办法交代了,还不如任由尉迟龙义在皇城里作威作福呢。
“大将军,卑职……卑职是觉得以前的日子都虚度了,所以……”
“所以你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钱不离截断了尉迟龙义的话:“你怎么不多想想,刀剑无眼,万一出了个差错怎么办?”
“大将军,这一仗天威军战死了那么多弟兄,您都没有责怪谁,可是……可是大将军却一味要保证龙义的安全,莫非……”尉迟龙义说的话长了些,牵动了伤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莫非什么?说下去!”
“莫非只因为龙义是尉迟风云的儿子?”尉迟龙义说完紧紧的盯着钱不离。
“你想听真话还是听假话?”钱不离一笑。
“卑职当然要听真话!”
“在两个月之前,我是非常讨厌你的,你往日里做的那些勾当,着实让人憎恨,我巴不得你出门被狗咬死、骑马被马踩死,去青楼也中了马上疯、一命呜呼,尉迟风云的儿子?你可以狐假虎威的去吓唬百姓,我钱不离官拜帝国大将军,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个?”钱不离这番话说得很不客气。
尉迟龙义不但无言以对,也无颜以对,眼神显得有些呆滞。
“后来的一件事情让我改变了对你的看法,那个女孩子叫什么来着?华……华什么梅?”钱不离开始装傻了,这是武钟寒手下第一个‘女谍’,他怎么会忘了名字。
“好像是叫华春梅吧?”程达也在装傻。
“没错、没错,就是华春梅。”钱不离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状:“我没想到你会为一个平民女孩子那么伤心,说明你还不是一个坏到了极点的人,就是从那时起,我才开始刻意栽培你的,要不然我怎么会把你带到塞外来?”
“你这段日子来的做为可圈可点,让我很满意,不但一改以往的习气,还不辞辛苦主动参加各种训练,而且在后营势危之时,更能奋勇杀敌,听阎庆国说,你已经亲手斩杀了七、八个敌军了?”
“没……没那么多,卑职一共才斩杀了两个。”尉迟龙义的脸有些发红。
“初上战场,这已经是很不错的战绩了,你现在还很不成熟,我不让你意气用事是保护你,不用着急,早晚有一天你要出去独当一面的,现在你要做的是多向别人学习。”钱不离说到这里,神色变得郑重起来,缓缓说道:“龙义,你记住,我想栽培你不是因为你是尉迟风云的儿子,而是因为你自己,因为你是尉迟龙义。”
“我也有私心!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们天威军的人,我希望在将来,你的功绩能超过你的父亲,现在人们会指着你说,这就是尉迟风云的儿子,而在将来我希望能看到人们指着尉迟风云说,看啊,那就是尉迟龙义的父亲!”
尉迟龙义的眼睛变得潮湿了,他从小开始一直生活在锦衣玉食当中,什么都不缺,唯一缺的就是人们对他的尊重,可惜他越得不到尊重就越自暴自弃,而越自暴自弃就越得不到尊重,这成了一个恶性循环,华春梅之所以能令他如此铭心刻骨,正因为是华春梅让他品尝到了受人尊重的滋味!此刻受到了钱不离的赞赏,其份量更在华春梅之上,尉迟龙义突然想到了那句话,士为知己者死!以往他听到这句话时,不过是嗤笑一声而已,此刻他却觉得这句话是如此的震撼人心。
第三百二十一章 怒斥
“报!”杨远京掀起门帘,走到了帅帐中:“启禀大将军,末将探明白狼部的甘麻刺已经身亡,扎木合四处放风,说是我天威军的骑兵干的,白狼部群情汹涌,近日很可能还有一场混战。”
“甘麻刺已死?”钱不离一愣。
“不错,末将以为这件事很可能是扎木合的干的。”
“想吞并白狼部落?”钱不离马上就明白了扎木合的企图,笑道:“他想得太容易了。”
“大将军,我们不能眼看着扎木合把脏水往咱们身上泼啊!”杨远京说道,往日里他是一个很喜欢笑的人,与阎庆国一起被钱不离戏称为天威军两大活宝,但这些天来性格变了很多,在那场血战爆发之前,他派出的斥候大队都被雪狼纠缠住了,以致于没能及时发现敌军的动向,天威军被打了一个冷不防,杨远京认为这都是他的错,他要为天威军损兵折将负责,数次上书请罪,而钱不离却总是笑着宽慰他,这让杨远京感到更加歉疚。十几天来,杨远京天天都亲自带队出去侦察敌情,餐风露宿、辛苦到了极点,他要用自己的行动来弥补过失。
“我们不是还有白狼部的俘虏么,放一些回去,告诉他们,我们没有袭击甘麻刺,让他们窝里斗去吧。”
“这个……大将军,他们未必能相信我们的话。”
“不用管他们相信还是不相信,那些俘虏把话带到就成了,白狼部的人不可能都是傻子,扎木合也不可能一直把自己的野心藏起来,他杀了甘麻刺,就是要吞并白狼部,没有实际行动他怎么能吞并?到时候他就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了。而且……当扎木合知道那些被放回去的俘虏传播不利于他的言论时,一定会想方设法把俘虏除掉,落在有心人眼里,这又是一个破绽。”
“末将明白了。”杨远京点头道。
“远京。有天翔军的消息么?”钱不离已经知道了王瑞在袭击扎木合大营之后。又率兵北上袭击了扎木合的王庭,这个消息虽然让钱不离感到非常痛快,但天翔军又在扎木合的堵截下,继续向北远遁,随后就彻底失去了踪迹。天翔军是钱不离苦心训练出来地一支模范轻骑,他不能不为天翔军地未来牵肠挂肚。
“没有。”杨远京略一沉吟:“大将军,要不然……末将带一支斥候小队绕过扎木合的大营,去北方搜一搜吧?”
“不用了。我相信王瑞。”钱不离摇了摇头:“远京,你的任务是盯死扎木合,不要漏过他们的一举一动。”
门帘开处,杜兵笑呵呵走了进来,他上下打量了杨远京几眼,突然说道:“远京,你改名吧。”
“什么……什么改名?”杨远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听说有个怨妇。一天到晚都哭丧着脸,你现在比怨妇都厉害,以后就叫杨怨夫怎么样?”
杨远京不由翻起了白眼,没搭理杜兵。
“行了。远京心里一直不好受,你就别拿他开心了。”钱不离笑道:“杜兵,有事么?”
“扎木合派了个使者过来,大将军。您见还是不见?”杜兵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这些天威军的‘老将’都知道钱不离讨厌繁琐的礼仪,喜欢上下级之间象一家人一样随和,不过杜兵有些太‘随和’了,坐下去之后又翘起了二郎腿,当然,如果这是正规的军议,他绝不会如此放肆。
“哦?”钱不离眉头一皱:“现在白狼部的人都以为甘麻刺死在天威军之手。扎木合在这个时候派使者过来是什么意思?他就不担心白狼部地人怀疑么?”
“谁知道呢。”杜兵耸了耸肩膀。
“大将军,依卑职看,还是要见一见的。”徐鹏说道。
“大将军,我们应该派出战刀手,分列两旁,让扎木合的使者从刀山下钻过来,以威慑敌使、扬我军威!”徐中玉明显是演义之类的杂书看多了。
“没必要那么隆重。”钱不离笑着摇摇头:“杜兵,去领那使者过来吧。”
“大将军,要不然……我们故意拖延一会,让他们在营外多等等?”徐中玉又出了个主意。
“我见过那使者之后,先到老汤那里坐了一会,又跑去和任帅吹了会牛,到现在……已经过了半天了,如果大将军还想再让那使者冻一会,我也不反对。”杜兵呵呵一笑。
钱不离忍俊不禁的笑着用手指点了点杜兵:“你啊,别胡闹了,去把人领进来吧。”
“得令!”杜兵站了起来,冲着徐中玉挤了挤眼,大步走出了帅帐。
时间不长,杜兵和几个亲卫领着扎木合的使者来到了帅帐外,那使者带着的四个随从自然没有资格进去,杜兵用眼色示意自己地亲卫把人盯住,随后掀起门帘,领先走了进去。
那使者用惊疑不定的目光打量着帅帐内的景色,最后把目光定在了钱不离的两条白眉上,他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见到钱不离,既没有欢迎仪式,也没有下马威,一切都显得那么平淡,那使者先轻咳一声,随后大声说道:“奉飞鹰帝国雄武威烈志明大帝扎……”
“我很忙。”钱不离淡淡地打断了使者的话:“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然后马上给我滚蛋!”
“……”那使者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原本在外冻的得苍白的脸也显出了红晕。
“大将军的话你没听到么?你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就痛快点把事说出来,然后滚蛋!”杜兵补充了一句。
“钱大将军!在下虽然身份卑微,没有大将军那么高贵,但在下身为使者,代表着飞鹰帝国,在下希望能得到足够地尊重,也请大将军自重些,不要象市井之徒一样,难道大将军不担心成为他人的笑柄么?”
“尊重?你跑到我这里要尊重?!”钱不离脸色一沉,一掌拍在了桌子上,身形昂然而起:“什么飞鹰帝国?在我钱不离眼里,你们不过是一群匪寇!扎木合犯我姬周国境土、抢我姬周国财物、屠我姬周国青壮、淫我姬周国妻女,你们坏事干绝了,然后拍拍屁股跑到这里向我要尊重?!”
那使者被钱不离吓坏了,脸色又变成苍白,钱不离这两年来手握重权,杀伐决断全在一心,气势与日俱增,此刻爆发雷霆之怒,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而且钱不离的话也如利剑一样,刺得那使者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
“小小的飞鹰部落,还是有几个能人啊,你们看,随便派出来一个,一张口上嘴唇就能碰到天,下嘴唇就能碰到地。”钱不离冷冷的说道。
杜兵听过这个桥段,连忙顺势接道:“大将军,那他的脸往哪里放啊?”
“做人做到这个份上,他还要什么脸!”
帐中爆发出了一阵大笑,没听过这个桥段的徐鹏、徐中玉等人再顾不上许多,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地。
“钱大将军!您辱我即是辱我飞鹰帝国!我国扎木合大帝挥手之间,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