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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发现没有出口,而走原路出去的话……”望着巷口外的明亮,四叶双眸布满忧虑,声音轻得就像蝴蝶振翅。
“为了把人引走而把我们绊倒?这不合理,他明明走在后面,怎知道这是条死巷?”
男人走到那面墙前,捶着底下露出猪肝色红砖的斑驳水泥壁道:“或许他有预知能力吧?如果不是那一脚……”
很高兴他这么想,但实际上,我绊倒他并非基于那么伟大的情操,而是因为变身时间到了。
较宽的床垫在小巷内呈肥短的U字型弯躺着,我趴在隧道般的长缝内,对于这意外成就的好事,深觉受之有愧。
不知道女孩子出门时,为什么总喜欢在手上提个包包,不过这对我来说倒是求之不得,我将四叶掉落的提包拖到面前,拉开拉链,将略为折叠的制服与自己,一同塞了进去。
忽地之间,男子大叫一声,正当我以为暴露行踪、万事休矣时,他却仰头瞪着贴在比他要高出二十公分的墙面上、一张早期的宣传旧海报,愣不成言。
经过好些年月,海报边角有点缺损,版面设计得很像旧式的通缉单,大大的照片占满上部三分之二的面积。
照片上,褐发挽髻的女皇身着鲜红宫廷礼服,充满智慧的蓝眼直视着海报的观看者,白雪般的颈部挂着与耳环同一系列的翡翠项炼。照片之下写着我看不太清楚的艺术字,有片名、时间、担纲演员……大概是宣传当时的新作品之类。
“啊啊……蕾佳娜……我的女皇!天哪,这里为什么会贴着这张海报,而且还是已绝版的?”
男人喉头发出的声音竟带着颤抖:“这绝对是天意!我一定要把它撕下来……不,整面墙拆下带走!”处于过度兴奋,接近半疯狂状态的他,小心翼翼擦着照片上女演员污损的领口。
但四叶柔柔的声音,却让他瞬间停止了进行的动作。
“你喜欢我的母亲吗?”
男人彷遭雷击,迅速转过身来。
“……你说什么?”没等四叶再度开口,他已急如风火的奔到她眼前,研究史前生物般,细细观察她秀致的脸面五官,忽地,俊脸扭曲道:
“你……果然是我死对头的女儿!”
那,请问一下,你又是怎么恋上死对头的老婆的?
我冷冷从提包探头,看着他脱序的举动,这会儿,他又抱着头兀自否认。
“不,你是蕾佳娜的女儿……但你却也是那个男人的孩子……”他又爱又恨的望着四叶。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是这么矛盾的存在?!”
矛盾的是你吧!
“请问你是……?”四叶没被他的疯狂给吓跑,倒是有些惊讶。
“我原本……原本应该是你父亲的啊!”男人蓦然握住她双手,泪水在眼眶里打滚。
“我从小就深爱着你的母亲,为了她,我不惜一切的努力,终于有了今天的地位,可是你的父亲……那个浑帐东西……竟然趁着我专心在事业上冲刺的时候,早了十八年,无耻的把你母亲给拐走……”男人恨恨磨着牙道。
我险些在包包里滑上一跤。
十八年?这也太扯了吧!
如果说是个三、五年,那还挺值得同情,但是十八年……不是用“早”,而是应该以“古早”来形容了吧!
再者……左看右看,你也不过才二十七、八岁,十八年前……当时你才几岁啊!
难怪这段恋情是注定无法开花结果的了!
“真的很遗憾,母亲辜负了您的心意,我在这里代她向您道歉,桑.
斯恩古德先生。”
喂喂……四叶,干嘛向那种人低头啊!
“你认出我来了啊……”四叶的有礼,倒让他不好意思起来了。
“刚刚听您这么一提,终于想起来了,虽然您现在已朝歌艺界发展,但我小时候真的很喜欢您在《背叛者宫殿》舞台剧里,饰演的卡恩王子角色呢!”
“是吗……那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男人欷殻У溃骸八淙怀龇⒌闶且蛭偌涯龋乙彩钦嫘南不蹲盼杼ň纭V皇巧碳ざ嗔耍壑诮ソゼ跎伲杼ň缫簿椭鹉昝宦洌恍┕氩皇芑队难菰本偷锰崆巴顺 !�
“尽管你母亲现在的声势如日中天,但总有一天也是要被后浪给取代的。我不忍心自己会成为逼走蕾佳娜的其中一人,所以才离开了那个世界。反正,歌声才是我真正的利器啊!”
“我了解了,但是,您为什么要从签名会上逃走呢?”
听四叶这么一问,男人刹那间臭了张脸。
“说到这个……我就觉得肚里一把火……”他死握着拳头,怒气陡升。
“我昨天才知道,原来蕾佳娜生了个女儿,今年已经十七岁,在赛费儿学院就读,居然一直都没有人告诉我这件事!我一接到消息,就立刻向经纪人告假,谁知道他居然还擅作主张的替我引了场签名会,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可是以私人名义来访的啊!”
十七年都没有发现……你也未免太迟钝了吧!
“那,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呢?”四叶问道。
“终于进入正题了,你仔细的听好!”男人面容一整,在她面前端正跪坐,打开了一只红色戒指盒。
“其实我这次来,是想娶你。”
“娶我……?”看着躺在盒里闪烁光芒的钻石戒指,四叶不禁怔了。
想都别想,你这个妄吃嫩草的老牛!我在包包里跳脚。
“没错,正如你所知的,我对蕾佳娜始终不能忘情。既然我们今生无缘在一起,那娶你也是一样的;我想蕾佳娜一定也是这样想,才给我留了个女儿。”
混帐东西,这么自私自利的求婚宣言,想也知道你对四叶并不是真心的,这样会给她幸福才有鬼!
四叶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那枚戒指,然后,伸手轻轻将盒子盖上。
“承蒙您看得起,真是受宠若惊,但是,您的好意恕我无法接受。”
她道。
“……是吗,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四叶的反应似乎在他的预料之中,他收起戒指盒,叹了口气,解释道:“其实我原本是这么筹策的,只不过在机上就反悔了!因为一想到和你结婚之后,得改口叫那个男人爸爸……这口气就……实在怎么也吞不下啊!”
没错,屈居情敌之下,实在太没骨气了!
“而且,即使你答应了,这戒指也戴不下……”他苦笑道:“我无心间把它买成蕾佳娜的尺寸了。”
“不是这样的。”四叶微笑道:“因为,您连母亲的名字都刻上去了啊!”
“……是这样吗?!”男人忽然醒觉般,面庞阴霾尽扫。
“……看来,我终究还是只爱蕾佳娜一人啊!”
第四集 第三章 地下商店街
男人表情一瞬间的柔化,竟让我一时忘却自己身处在幽暗脏污的小巷里。
也许是因为演员天生的魅力与感染力,他那悟知真爱的恍然神情,竟教观者心脏揪紧,随着他而心绪起伏,不禁想在心底默默祈求他的幸福。
“桑.斯恩古德先生……”
“我没事。”男人笑了一笑,拉着四叶起身。
“没打算娶你,却来找你,其实是还有个心愿未了。”他突然郑重地行了个礼,“拜托,请你带我去‘欧斯卡’。”
“……‘欧斯卡’?我方才已经去过……但是,它已经关闭了。”四叶失落道。
“关闭了?”男子一脸疑惑,“我知道它早就关门大吉了,只是想去看看遗址而已啊。”
“咦,您知道?”四叶问道:“那它是什么时候结束营业的呢?”
男子伸出指头弯了几弯。
“嗯……大概在十二年前吧!不过这并不令人意外,失去蕾佳娜这个台柱,还能撑上几年就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就算原址换了新店家也不打紧,我只是抱着想到蕾佳娜早年发迹的小剧坊朝圣的心情而去的。”
“是吗……”四叶美目忽地闪过一丝感伤。
“难道你去那儿有其他目的吗?”不愧是演员,察颜观色也煞是高明。
“没什么……我只是想起小时候去过‘欧斯卡’一次,还记得门边摆着几个大大的透明玻璃柜,贩卖些演员的相关商品,其中有些是很让人怀念的东西,我原本是想将它们买下来的。”四叶道。
“是这样啊,那,改天有空就到我法国的别墅来玩吧!”男人笑道:
“‘欧斯卡’经营不善倒闭的那天,拼着负债,我不惜贷款把里头的东西全买了下来,就连剧坊的房子也一并拆了,运到法国重组起来,用来成立了蕾佳娜博物馆呢!”
“是吗……那真是太感谢您了!”四叶向他深深一揖。
“别这样,我也不全是为了你才这么做……”
男子窘迫道:“好了好了,我们也别说这么多了,还是趁天暗下之前,到‘欧斯卡’再说吧!”
“啊,是。”闻言,四叶拾起提包,先行步出小巷,观顾左右,确无异样后,才回头对男人道:“没事了,桑.斯恩古德先生。”
“别这么见外,老叫我桑.斯恩古德先生。”男人双手插在风衣口袋内,有些谨慎地觑觑四周,这才安心走了出来,打趣道:“叫我‘爸爸’
就可以了。”
可恶的死孔雀,竟想在口头上占四叶的便宜!
“是的,爸爸。”四叶居然听话的改口。
得偿所愿,没想到男人竟捂住心口,一脸震惊。
“……喂,别这么干脆就改口啊,我可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虽然感觉自己一瞬间变成了蕾佳娜的老公,但一想到那个男人的女儿叫我爸爸……我还没伟大到能调适这种复杂的心情呐!”
那就别不安好心的出这种馊主意!
“虽然很高兴,但你还是叫我桑好了,因为你是个矛盾的存在啊!”
他想了又想,最后拍板定案道。
矛盾的是你吧!
“总之,先完成当前的目标才是最重要的,我们该往哪边走?”男人又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呢。”四叶诚实道:“我好像是个路痴。”
“你……”男人忍俊不禁的“噗!”了一声,随即弯腰捧腹大笑:
“你……还真是一模一样啊!哈哈……迷糊又没方向感,我看干脆叫你卡恩公主好了!”
四叶倒是没表示反对,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过了一会儿终于止住笑,男人擦擦眼角的泪水,说道:“这下可好了,我们两个全不认得路,还是找个人问问吧……”
最后一个“吧”字还含在嘴里,四叶就已朝对街一名行经的银发女孩,惊喜地挥手。
“啊,琉亚!”
男人不禁愕然道:“这会不会太巧了点……”
听见四叶的呼唤,琉亚循声望来,趁着绿灯,踩着斑马线过了马路。
她像是没瞧见男人般,迳自对四叶说道:“听说你今天早退?”
“想出来买点东西,只是迷路了,不知道该怎么回去……”四叶抱歉道。
“迷路?那搭计程车不就行了。”
“这……这么简单的事,我怎么就没想到!”琉亚一针见血的话语,登时令男人的背后冒出轰然雷鸣的背景。
“那,桑先生,‘欧斯卡’……”
“没关系,我自个儿坐车去就成了!”男人打断四叶的发话,“你还是跟着朋友一道,这样我也安心些。”
“真是对不起……”四叶似乎有些过意不去。
“别跟我客气,能见到你,我已经很开心了。”男人伸手拦了台计程车,不甚在意的离去。
目送男人离去后,琉亚以她那一贯冷静的语气,淡淡对四叶道:“你要和我一块回去是没问题,只不过我要先去几个地方买些材料,可能得花上几个小时,没问题吗?”
“嗯,没关系。”四叶道。
确认了四叶的意愿,琉亚便不再多言,直接走进一条僻静的巷道里。
四叶紧紧跟在琉亚身后,见她推开一幢民宅的大门,犹豫了一会儿,也跟着进入。
年久失修的房里布满了灰尘,横梁被白蚁蛀蚀,屋瓦也有些破损,让晴天正午太阳能够直射,坏天气时雨水也会洒进屋内,也因此这里弥漫着浓厚的湿气。
墙壁上布满了壁癌与霉菌,墙角处处皆是剥落的油漆与揉成一团的旧报纸,未搬走的木制家俱几乎腐烂,低洼与地砖破裂处,积着一滩又一滩混着蜘蛛网与灰尘的雨水,孑孓悠游其中,不亦乐乎。
四叶的脸上有些惊慌,却尽量不提出任何意见。
穿过客厅,琉亚拐进楼梯旁的厕所内,因为久无人使用,也没什么异味。
洗手台旁有个一人高的储物柜,大概是用来摆放清洁用品之类,拉开柜门,里头空无一物,倒是在右边木板上,有个用来控制柜内照明的电源开关。
开关钮已向上扳,柜顶的灯泡却熄灭未明,正当我以为是钨丝烧毁时,琉亚已将开关钮向下一压,灯泡霎时大放光明。
原来是设反了!
但我又猜错了一次,点亮光源之后,琉亚将靠着墙的那片木板自右向左一推,柜后登时露出一条延伸向地下室的长长楼梯。
我和四叶都因这幕而吃惊得说不出话来。通道中央亦有一盏灯泡,想来尽头也有相同的开关钮,用来同步控制这两颗发光体。
这样说来,储物柜里的按钮有时呈现相反的情况,也就变得不足为奇。
“害怕的话就待在上面,找个地方坐着喝杯茶,我买完东西就去找你,不会很久的。”琉亚回头说道。
“不,我要下去。”
我想四叶的心情此刻必定和我一样,好奇胜过于恐惧。
这实在是太神奇了!小说里才看得到的暗门设计,竟然在现实生活里出现,让人忍不住想对门后隐藏的事物一探究竟。
“随你高兴,不过可别跟丢了。”琉亚并没有特别显露出为难的样子。
入口处虽窄小,阶梯却很宽阔,可容许三名成人并行。
楼梯底端隐约有人声传来,四叶细心地关上储物柜门,推回木板,这才追上琉亚,一同向下探索。
踩下最后一阶阶梯,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条充满地下铁风格、约三百公尺长的地下商店街。
商店街两旁店家林立,贩卖的东西林林总总、五花八门,一些货少的卖家,便直接在地上铺块方布,摆好商品后一屁股坐下,也不吆喝,就这么抽起烟来,一脸无谓的任凭买家自个儿参观。
我从包包缝隙往外瞧,只见人还不少。
“你在这里等会儿,有人搭话都别理他,也别跟任何人走,我马上就出来。”琉亚忽地回头交代道,便迳自推开了一旁的古董店门。
“嗯。”四叶乖乖应道。
刻意做得复古的木招牌上,漆金的店名闪闪发亮。四叶盯着这间堆得像仓库的小店,倒是颇有些想参观的模样。
走进店里,琉亚也不多逛,直接将手里的清单放上柜台,对店主人吩咐了几句话,只见对方点头如捣蒜,她露出让人发凉的微笑,拿起信用卡一刷,就这么走出了店门。
“行了,我们走吧。”
“你买了什么?”四叶问道。
“没什么,小玩意而已。”琉亚依然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
“是这样啊。”四叶似乎对那生人勿近的冰冷态度浑然不觉,但我却是快要被她给冻死了!
又往前走了段路,琉亚推开了第二扇门,四叶才刚走近,却低呼了一声,脸色发青,急忙转过头去,不敢细看。
我偷偷定睛一瞧,除了受到保育的奇珍异兽,还有蛇、蝎子、蜥蜴、蜈蚣……等等,这间店里卖的尽是阴物,难怪她不是很舒服。
不舒服又走不得,她只有假装望着其他店家橱窗里的商品,试图转移注意力,不料这一看似乎更糟。
方才走马看花,观察得不甚仔细,这回一瞧分明,才发现左右前后皆非善类。虽然有些人面色和善,还穿着厨师装等工作服,但大部分的买家、卖家,不是花衬衫西装裤外加条金项炼,就是一身黑西装与黑皮鞋。
而且,还带着枪。
这下四叶的脸色不只发青,而是惨白了!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对面的店内陈列着各式枪械与专业的军事用品。店内除了老板、店员,还有三个男人:一个在试穿防弹衣,一个正翻阅着枪枝型录,还有一个人掏出腰间的枪枝晃了一晃。
他向店员说了几句,店员立刻满脸笑意的点头表示明白,不敢怠慢地将他请入另一个小房间。
而在该店的橱窗外,身穿绿色花衬衫的二十来岁男子,正一脸惬意的哈着烟管。
在他面前,放着二、三十包以透明无炼袋封起的白粉;一名提着黑色皮箱的西装男子来到摊位前,随手打开其中几包一尝,问道:“就只有这些吗?”
“今天就只带这点,你要多少?”绿色花衬衫男子操着浓浓台语腔问道。
“一样纯的,五十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