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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客房的一路上,经过了画室、书房与视听室,还有些门未开的房间,不知是何作用。
长廊尽头,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米色的窗帷已用系带系起,现出了窗外幽暗的景色。
今晚没有月亮,只有满天星光,除此之外就是野树、野树、和野树。
夜间的大自然,此刻却透出莫名的恐怖,让人心慌意乱;唧唧的虫声,更让无尽的凉意从室外渗入,流进了人们心里。
自小便住在这里的琳希并不觉得恐惧,她指着窗外那片黑暗的林子,说道:“小时候常玩捉迷藏的地方,树都高了不少。”
黑色的树枝与树影交错着,分不清谁是谁的一部分,宛如张牙舞爪的恶魔,渴望吞食所有侵入领地的生命。
“这些等一下再说吧!风华姐姐一直提着行李,手会酸的。”琳娜道。
看似长廊的尽头,其实有个向右的弯道,琳希、琳娜牵着手,走向最深处的房间,一同推开两扇木门。
打开了天花板上的吊灯,与墙面的壁灯,房内登时亮了起来。
一看就觉得非常温暖与柔软的双人床四周,挂有半圆形的纱帐;床边的矮柜上,则有夜灯、一瓶红酒及一只洗得发亮的玻璃杯;墙角的三角陈列柜里,摆着一些童玩与彩色瓷盘;而衣帽间与卫浴设备,自是少不了。
大片的落地窗上,玻璃四角有着花卉的喷砂图样;而在窗边,除了可悠闲小憩并做做日光浴的法式午睡躺椅,还有张白色的雕花扶手椅。
一切看起来都很完美周到,但就在灯亮的一瞬间,在落地窗上擦拭的抹布垂直掉下,原本直立着扫除灰尘的扫把也砰然倒下。
但,房里一个人影也没有!
风华愣在当场,琳希却立刻熄掉灯源,与琳娜一同关上房门,若无其事的说道:“我们晚一点再来吧。”
“等等,刚才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风华瞬时全身发毛。
“看来房间还没打扫完,风华姐姐,不如今晚你就跟我们一起睡吧?”琳娜微笑道。
“慢着!你们的反应太奇怪了!客房是不是……不干净?!”风华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从打颤的牙缝里挤出这么句话。
“嗯。”
琳娜的肯定,让风华面色顿时难看,但她下一句却又说:“……就因为久没使用,所以须要打扫打扫嘛!”
“我所谓的‘不干净’并不是指这个!还有,在里面打扫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这才是让她最在意的地方。
“你以前住这里的时候,并不会害怕呀!”琳希不解地问道。
“那是因为当时并没有……这种东西!”风华脸色苍白。
“有什么不同吗?它们一直都存在着啊?”琳希所指的“它们”,无疑是证实了别墅“不干净”的事实。
霎时,风华提着我,转身朝楼下飞奔。
“风华姐姐,你上哪儿去?”琳娜在背后呼唤。
“我的天……宿舍闹鬼、别墅也闹鬼,这栋鬼屋绝对不能待着!”只听风华低声急促的说道,刻意保持镇定的脸上布满惊慌,喘息却极不规律,就像被高压的恐惧给掐住了脖子,似乎各类可怕的画面,正在她脑中接踵闪现。
人在逃命的时候还真是潜能无限,明明穿着高跟鞋,却能一步跨过三阶楼梯,甚至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以跑百米的速度狂奔,却完全不会扭到脚。
行李袋甩动着,身处这艘疯狂海盗船的我,却不忍苛责她忽略礼仪的失控。
我知道那样的感觉,特别是在被漂亮房东追打的时候。
“风华姐姐,不可以走!”
琳娜的声音从二楼传来,但风华哪管得了那么多,完全没有留脚的意思但情况并没有那么顺利,就在琳娜那一声呜咽过后,别墅大门竟在风华即将冲出时“咚磅!”阖上,还自动落了锁。
风华急奔向前,扯着门把、扭动锁头,却是一动不动。
情急之下,她转了个弯,打算跳窗逃走,但这股超自然的力量显然设想周全,窗户已都锁上,无一遗漏。
风华用力拍打着窗扇,但除了玻璃不断震动外,并无助益。到最后,走投无路的她甚至拿起桌上的花瓶,打算砸烂玻璃,好破窗而出。
就在她焦头烂额之际,琳希与琳娜也跟着追了下来,心绪浮动的琳娜在下阶梯时还一个踉跄,幸好被琳希及时拉住,才稳住了身子。
“没有用的,那是强化玻璃。”琳希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意图。
风华登时腿一软,无力地跪坐了下来,花瓶脱手滚向墙角,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凌空飞起,落回原来的桌面上稳稳站着。
风华吓坏了,立刻又跳了起来,迅速退离开那只花瓶。
很明白的,现在正有某种“东西”站在那里。
虽然性质相同,但或许是遭遇不同的关系,对于看不见的它们,却并未让我衍生出“同类”的想法。
“有那么可怕吗?”琳希皱眉。
“无动于衷的你们更可怕!”仿佛不甘心自己“正常”却又显得弱势,风华鼓起最大的勇气抗议道。
“不会啊,因为都像我们的家人。”琳娜解释道:“它们都是生前在这幢别墅尽心奉侍、最后长眠于此的女仆们。因为对这个家有很深的留恋,所以才继续待了下来,它们安静又忠诚,只在日间的佣人全告假时才现身帮忙,不会害人的!”
或许是琳娜贴心的维护令幽灵们感动不已,一时间,只觉得宴会厅里温度骤降,接着纤细又缥缈的哭声就像洞穴里的回声一般,一波波席卷而来,越来越大,而且不只一道。
这样的回应方法,还真是恐怖!
这一哭,哭掉了风华脸上好不容易良心发现而堆起的忏悔,在琳希责难的目光中,哭声终于有节制的缩小、消失;但风华原先因琳娜话语而扑灭不少的恐惧,却又因此而死灰复燃。
这下,大概说什么都没用了!
现在的情况很清楚:平常时候,琳娜听风华的,所以琳希也听风华的。
但现下是,幽灵听主人的,风华怕鬼,所以也只得乖乖听琳希、琳娜的。
于是乎,无法逃离的情况之下,风华只有依琳娜的要求在此住下。只是说什么她也不肯一个人睡在客房,硬是提着包袱,和两名女孩一起挤在主卧室里。
能和风华同床共枕,最高兴的莫过于琳娜了!
双人床够大,三个人也不嫌挤,琳希在左、琳娜在右,风华倚坐在正中间,怀里抱着花边抱枕,紧紧盖着羽绒被寻求安全感,嘴里念念有词的,像在与灵异现象抗战。
而房间里,灵异事件也无所不在。
闹钟浮起,自动定时在隔天早上六点;窗户推开至一半,窗帘自动放下;脱下的外衣也自行吊到了衣架上。
“这都是全自动……一切都是全自动……跟超自然无关……”风华自我催眠道。
见风华异常的模样,琳娜有些心软。
“风华姐姐,不如我……”
“不如我们来说些鬼故事吧!”琳希插口道,然后偷偷对琳娜丢了个责备的眼神,像是要她别多事。
“什么!”风华仿佛被电了一下。
“你不是怕这些幽灵吗?这群女仆的特点就是怕听鬼故事,我们就说些鬼故事吓跑它们?”
“胡说八道。”风华怕归怕,脑袋还是很清醒:“哪有幽灵怕听鬼故事?它们既然是女仆,开口请它们离开不更直接!”
“难得想对它们恶作剧嘛!就像我们听杀人魔的故事会感到恐惧,它们对鬼故事也是很敏感的!”琳希露出恶魔的微笑。
“如何?要不然的话,它们可能会因为兴奋,而在房里打扫一整晚喔!”
在蓄意的恐吓之下,风华不得不同意这个办法。
姑且不论女仆们怕听鬼故事是否属实,至少它们清楚琳希的打算,而且绝对会依令行事。
接下来,琳希终于有了充足的理由,开始恶意的用一个又一个恐怖血腥、且令人战栗的鬼故事,来修理风华。
撑到第十四个,风华终于不行了,白眼一翻、向后一倒,直接会见周公去。琳希露出大功告成的狡黠微笑,却因说得口干舌燥,忍不住灌了好大一杯白开水来舒解干渴。
“没想到她忍受力还真出乎意料的好!”不知是赞许或抱怨。
“明早起来风华姐姐会生气的。”不知是不是鬼看多了,琳娜对鬼故事也连带免疫,倒是高兴地牵起风华的左手磨蹭,却又不免忧心忡忡。
“可是,她自己同意的。”琳希完全不在乎。
“人家还想跟风华姐姐多聊些天呢……”琳娜小声的说道,但她也没因此而说琳希什么,她静静看着风华的睡脸,半晌,闭上了眼睛。
“早点睡吧。”琳希跟着躺下,房间的灯关了,夜灯慢慢地亮起。
“晚安。”她对着空气说道,门开了又关,房内的温度升高了些。
我一直在行李袋内等着,等确定她们都睡着,才偷偷溜了出来。
来到了个新地方,不好好探险一下,实在太失冒险家精神了!
外面女仆的幽灵一堆,我想起了“蝙蝠究竟是鸟类还是动物”那个寓言故事,就算被它们给发现,只要我坚持是幽灵,而不回头向风华她们咬定自己是人类,就不会有墙头草之虞了!
反过来说,如果我看不见它们,也无法与它们沟通,那么就算它们瞧见我,也同样无法向琳希或琳娜告密了!
这样想道,我便安心不少。
由于门把的高度,我必须先变成人才能构到,所以只好恢复成人样,用这型态行动一小时。
这样也好,免得为明天不知是否有机会变身而挂心一整天。
拉开房门的时候,不小心发出了低分贝、但在夜里却显稍吵的杂音,幸好床上三人睡得挺熟,又或者她们以为这是女仆制造出来的声响,所以不予理会?
总之,我还是立刻走出门外,避免异变突生。
现在首要的问题是,我没有衣服,所以只能赤裸着。走在长廊上,墙上照片里的人似乎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
大概是心里作用,但总觉得怪不自在。
我直直走向客房,很奇怪,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异常现象,也许是看到我这德性,女仆们也都回避了起来?
没事就是好事,我可不会祈祷发生什么有趣刺激的事件。有这体质本身就是个麻烦,一切还是得以自身安全为优先。
││生活就应该建立在能安然返回天堂之上,剩下的都是其次。
客房的衣帽间是个狭长的空间,可利用的收纳空间分成两边,男左女右,适合两性使用。大部分的衣架上都一片空空荡荡,别的衣服没有,倒是有各有一排男女浴袍。
我挑了件合适尺寸穿上,不晓得是什么布料,很是舒适,夜里穿着也不觉得凉冷。
披上浴袍,我走进卫浴间里参观了一下。
卫浴间以白色大理石为基调,宽大又高雅;大片的落地窗覆上了竹帘,可随时调整采光;地上铺着防滑瓷砖,还有淋浴设备、大片镜子与双盥洗台设计,符合人体工学的按摩浴缸更是诱人,让我忍不住解下衣服,好好洗了个久违的热水澡。
冲洗一番后,身心都觉得愉悦,擦干身体,我神清气爽地往床上倒头一躺,翻了个滚。
真不愧是高级货!
一碰触到柔香软滑的枕头、床单与棉被,我立刻舒服得欲仙欲死,差点失去意识。
但来此呼呼大睡并不是我的本意,因此恋恋不舍的赖了一会儿后,我才凭借着几乎快不起作用的薄弱意志力,百般不愿的逼迫自己起身,继续原本的目的。
第四集 第五章 入侵者
走出客房后,我按着原先的计画,先把二楼的房间,除了主卧室外,全都逛过一遍。
除了建材的层次和装潢的格调外,并没有什么值得多费时间观察的地方。
佣人和幽灵女仆们把这个家整理得井井有条,排除了所有对主人有害的事物,只留下有益、健康的东西,使得别墅成了个看似精采的的空壳子,实则没什么秘辛好发掘。
这样看来,舍弃睡眠时间似乎是不值得的了!不如先回客房窝上一会儿,等时间届将结束前,再回主卧室比较妥当。
如此决定了之后,我打了个呵欠,懒懒地往回走。
“匡铛!”、“喀嚓!”
咦?
我竖耳倾听,肯定这声音是来自于楼下。
楼梯就在前面几步的地方,虽然怀疑是幽灵女仆搞的鬼,但探头一望也无妨吧?
刚走到楼梯口,一只脚的黑影突然从墙面左方消失,我看见的时候,它只剩小腿以下部分,非常健壮,还看得见肌肉。腿毛长而卷曲,很明显它属于某位男性,而且没有穿鞋。
我双手撑住栏杆,弯下身体,以倒栽葱的姿势向下窥探。但入目的景况却让我冒出身冷汗,急忙直起身子,往楼下跑。
一楼门边的窗户打开着,地上散落着大小不一的碎片,一条条褐色不透明胶布横向贴在玻璃上,藉以降低碎裂的声音。玻璃窗被人从外部击破,破洞约有拳头大小,离窗锁不远,估计歹徒先是用钝器破坏了玻璃后,再伸手打开窗锁,然后侵入。
稍稍回想黑影消失的方向,入侵者肯定潜入了餐厅那附近。
对方是个男人,而且可能持有凶器,若想制服他,我得先设法弄把防身武器才行。
这儿离厨房很近,弄把刀应该是不成问题,只是得留心别在半途与入侵者打照面。
盘算好以后,我轻轻掩上玻璃窗,正想小心跨过这堆玻璃碎片……
“停止你的行为,侵略者!”女人的喝止让我停止了脚下的动作。
声音很轻、很虚无,缺乏一种实在的力道,仿佛假音一般无力。
我转过头,那女人就站在门边,穿着蓝白的女仆装,绑了条长长的辫子,依稀看得出她有着微红的发色,一脸怒意,手里握着扫帚。
只是,她的身躯是半透明的。
“你是谁?”我很确定她不是人。只是,这里的幽灵一般人是看不见形体,她显然是修为较高的那一个。
“这里是私人住宅,请立刻离开此处,否则,我们将强制排除。”她板着脸,不理会我的问话。
“我不是入侵者,入侵者另有其人,大概跑到餐厅那边去了。”我道。
“请立刻离开,这是最后一次警告!”她将扫帚举到胸前,人也微微向前了一步。
虽然我实在怀疑那玩意能造成什么伤害,仍是再次说道:“我不是入侵者,但入侵者毫无疑问的已经闯进来了!我是客人,是跟风华一起来的,我知道你很怀疑为什么之前没发现我的踪影,那是因为我跟你一样,都不是人。”
我一口气解释道,虽然看得出她并不怎么相信,但稍稍用头脑一想就能够明白,我要是入侵者,又怎会在侵入室内后还留在破坏现场?
何况我身上现在披着客房的浴袍,要说入侵后换装再回到窗边,这也说不过去。
“请你离开。”
看来我的解释全是白说,她依然态度不变,想撵我出门,我不放弃的想与她来场口舌之争,她却将头一转,望向了窗外。
态度真是高傲!
“喂,你……”我正想对她的轻蔑表达不悦,却发现她真的是在看些什么,便也跟着转头一望,只见窗外站着个痀偻老人,比手画脚的不知在和女仆沟通什么,似乎是个喑哑人士。
和女仆一样,他的身体亦透明得能映照出身后的景物,显然也是非人类。
女仆瞧了一会儿,重新将目光放在我身上,手上的扫帚依然紧握着,却是一个转身,往餐厅跑去。
我立刻追上,她的速度因为小心翼翼而放慢,因此跟上她并不困难。
“老伯说了什么?”我问道,她的身旁一直有股寒意。
我想那老人一定说了我些好话,至少向她说明了,我并非是入侵的不明人士。
既然那老人待在屋外,那他必定是瞧见了那男人的长相与动线,和意向不明的我比起来,她才决定优先处理那名疑有恶意的真正入侵者。
“入侵者另有其人。”她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像从嘴里发出。
那当然,我不是一开始就说过了嘛!
“但你也不失可疑。请别太靠近我!”我感觉她四周刮起了冷风。
“别这样,风华是我的朋友,她现在也住在这幢别墅里,我有义务保护她的安全,让我加入排除入侵者的行列吧?”我与她拉开了点距离。
“你的身分未经证实,我还无法相信你的话。”她道。
“你不相信也没关系,至少让我助上一臂之力。”尽管她是个幽灵,但对方可是个能力未知的男人,就算是暂时合作也好,先把那动机不良的外人给请出去再说。
她压根儿不搭理我,也许她认为,我是抢了她工作的多事家伙,不过我并不在意。
她可以骂我厚脸皮、不要脸,但多一分助力就少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