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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奈的耸了耸肩,“所以啊,我今天是来拜托你的。”
“拜托我?”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
“是啊。”他猛地举起右手,掌心里握着一把枪,“求你大发慈悲,让我睡个好觉吧?”
我身体一沉,躲过了这发子弹,垃圾桶倒是多了个孔。
“请求驳回!”我毫不考虑的说道,一把掀起垃圾桶盖朝他一扔,转身就跑。
“那就只有靠我自己争取了。”他不在乎的说道,食指轻轻松松的勾着扳机。
“碰!”、“碰!”、“碰!”、“碰!”
我身后的墙面多了一个又一个弹孔。
“休息一下吧,小哥。你不觉得这样跑太累了吗?”
一拐过弯,我立刻靠在墙上直喘,而他却悠闲的漫步,丝毫不赶时间的往我这方向走来。
“小哥,你怎么不快点跑?今天我心情很好,不想匆促的跑百米,这可是你的好机会啊!”他前后矛盾的朗声道。
鬼才听你的!
敌人之言不可轻信,谁知道他话里有几分真假?说不定几百公尺外还有埋伏,就等我筋疲力尽。
“我暂时不会对你怎么样的。”颓废男子还在说道:“现在大伙都在找你,要是你太早玩完了,那危险的不就是我了吗?你觉得我说的有没有几分道理啊,小哥?”
……是有几分道理,但你要是不想太早让我死,又何必那么早亮出枪来杀我?
“我不会相信你的……”我喃喃道。
眼看他的影子已超过了我的脚边,我即刻离开原处,转换阵地。
“不然小哥,我们来聊聊天吧?”
他抽着烟,慢条斯理的又开了几枪,击中了几件大型垃圾和一块废弃的旧招牌。
“要不然我觉得无聊,可能会改变心意喔!”
我一句话也不吭,就只顾着跑,直到一只手突然伸出来,把我拉进了一扇小门里。
“……谁?”突然被这么一拉,我的脑细胞甚至还没开始反应,门就“碰!”一声关上,并被落了锁。
房里是黑暗的一片,但立刻就有人点起一盏小灯。
风华惨白着脸坐在一只正方型木箱上,身边还有另外一只同样的。
捧在手上的热咖啡仿佛还是不能给她完全的心安,但看见了我之后,就像有一股热源包覆了她似的,所有寒意表相的症状全都不见踪影。
“你可真是越来越了不得了啊……”她话中带刺道:“什么人都在找你、要你命,难怪你今晚打给绯月说‘活不了’!”
“风华……”屋子里另一个声音低低的说道,是绯月。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八成是我打手机给绯月的时候风华正在旁边,否则她应该是不会知道的。
“跟着乌鸦。”绯月说道:“上次见到你时它也在,这地方乌鸦不常见,我只是碰碰运气。”
“建地附近我也看见了,白天的时候它也在。”风华亦道:“现在,你该可以解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吧?”
“小哥,现在改玩捉迷藏的游戏吗?”颓废男子的步伐已逐渐接近,“你好像忘了我会知道你躲在哪里,这一点挑战性也没有,我还是想睡觉啊!”
“是他?”绯月认出了这个声音。
我惊恐的看着那片防御力薄弱的木板门。没有抵御性的门闩,根本熬不过颓废男子的一踹。我不禁大喊:“你们快走吧!他手上有枪!”
“我上次不是说过了,这次一定要得到你的答案吗?”风华根本不理我的话:“绯月!”
“是!”
“我有些事情想问这个人,需要一点时间,你去赶走外面的那只苍蝇。”
风华说罢,一把掀开了座椅边立方箱子的木盖,里头竟是满满可以立刻来场真人版CS的枪炮弹药。
“这是特别情况,开放所有限制,需要什么你自己拿!”
闻言,绯月立刻开始武装自己。
M16半自动步枪、子弹、还有几颗手榴弹……不只一只苍蝇,一整个苍蝇群都可以歼灭了!
“我立刻就回来。”说完,她轻轻带上了门。
“现在可以开始了。”风华转头向我。
她也不打算浪费时间,开门见山的说道:“时间有限,就我问你答吧!
要想我们帮你的话,你还是老实招了。现在事情闹得那么大,你再瞒也瞒不了多久。”
她说的没错,这一区到处都是带着“附魂物”到处跑的青少年,他们可不知何谓“守口如瓶”。要是再不幸遇见了极限运动社,这就已经不是我的谎言所可以掩饰的地步了。
“我失去了部分的记忆,只能回答我所知道的。”我把话先说在前头,无论她相不相信。
她眯起了眼,未多赘言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摩。”
“全名?”
“我忘了。”
她眉头深皱了些。
“从哪儿来的?”
我忆起了报上记载我死亡的那栏报导。虽然指出了在哪一区,但这不明不确的答案,说了恐怕只让她更不满意。
想了想,我缓缓开口:“不知道……”
她一听,果然有些不悦,但仍旧继续问道:“为什么假扮成赛费儿的学生?接近我们又有什么目的?”
“会扮成学生……只是因为对赛费儿学院的好奇。至于接近……其实我也是无心的。”我呐呐的说道。
听见全是无建设性的废话,她交错的十指显示着不耐烦。
外头突然响起的射击声,打着紧张的节奏,也无心破除了屋内的压抑感。
“好吧!”风华休息了几秒来缓和自己的情绪,又再度问道:“请简略解释外面那些人追杀你的原因。”
这个问题就容易多了!
“我是被陷害的。有个家伙在外头到处散播不实的谣言,欺骗众人杀了我可以得到莫大的利益,那些人相信了,所以……”我一古脑儿说着。
但风华却像忍受不了话里的漏洞,立刻阻止我继续说下去:“慢着,散播谣言的人为什么要陷害你?杀了你又有什么利益可得?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相信?”
“这是因为……”
一股爆炸声几乎震聋了我的双耳。
当然,我后面几句关键至极的话,风华一句也没听见。她气冲冲念了几句绯月的不知节制,但武器是她给的,限制是她开放的,这会儿她也没有理由自掌嘴巴。
“风华!风华!”绯月在门外叫道:“又一些人来了!”
一定是跟着我的气味来的!要不……就是乌鸦去报的信!
“他们知道我在这里,不让我离开的话,等会敌人数量一定会多到无法对付。”我坚定的说道,这可不是说笑。
风华沉吟着,最后她站起身,推开了座椅。
立方体下是一条通往地下阶梯。
“下面是个共用的储藏室,所以只能通到隔壁房子。”她说道:“我刚刚才发现的。你可以从这里离开,但是否能顺利逃走我可不挂保证。”
从这里或从隔壁房子逃走,有没有差别我也不知道。
“谢谢。”我还是走下了阶梯。
或许差别不大,但至少可以让她们少些麻烦。走下第四阶时,我的背后狠狠挨了风华一脚。
“这是你不老实的惩罚。”
我痛苦的表情似乎让她很是过瘾。
“下次你不会再那么容易逃掉的,欠我的钱你一毛都别想赖。”
“我知道了……”我揉着发疼的痛处,头痛不已的答道。
“知道了就别再拖拖拉拉!你这祸首一走,我跟绯月就安全多了,何况我们还有一箱子武器!”她轻松的说道,扔了一支手电筒下来,便将木箱推回了原处。
第七集 第六章 火场倒数
虽然地下储藏室只通到了隔壁,但由于风华那边灯亮着,附魂者们既没察觉到我明显的移动,他们的搭档们也将注意力放在风华所在的屋子那边,尤其绯月还在屋前战斗。
因此当我冲出去的时候,过了几秒他们才反应过来,然后立刻抄着家伙,怒吼着追在我后头。
我奋力前奔。
今晚还真是难熬的一夜,后头的追逐者面目狰狞,石头砖块什么的不时扔过来。后脑没长眼睛之下,我挨了好几击,虽然痛,但也激励了我向前加速的动力。
逃亡中,巷子里不断有人杀出来,虽然是三三两两,但不断的集结起来也能聚沙成塔。而且像算计好似的,每每眼看就能逃进马路附近的店家,他们却总是从附近窜出,不让我逃到街道上寻求庇护。
我只能一再的紧急煞车,在被围捕住的千钧一发之际,转向逃跑。
到后来,我也放弃往人多、光明处去了,至少能避开一些埋伏——而且印象中,每回看见不良分子在路上围殴仇家、甚至是砸车砸店时,也没见过什么路人见义勇为。
我盲目的在巷弄中奔逃,到最后连方向也分不清了。到处都是附魂者的气息,我的气味也混杂其中,但偏生头顶上的乌鸦紧缠着我不放,让一些原本已甩开的人又追了过来。
我咬牙切齿的瞪着它,却无可奈何。眼看脚步声又渐渐凑近,我只有深吸口气继续前进。
联军的数量已经多到有暴动的嫌疑了,那些吃公家饭的警察到现在却一个也没现出。人民保姆到底是干什么吃的?这一区的居民呢?是都被弄昏了,还是怕事没敢打电话报警?
我心里不住揣测,但在被追着的当下,我却无力改变现况,只有尽力躲避不断增生的危机。皇天不负苦心人,最后我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那是一条不很明亮的防火巷,巷口只站着一个人。
他眼神有些迷蒙,手臂上还插了根针筒。
那人露出痴傻的微笑,毒品让他身体摇晃,手上五十公分长的铁棒有明显的凹痕。
他看起来是有些危险,但我要是肯忍受两、三棍的敲打,就有机会穿过他所把守的防火巷,到达下一条街后右转。然后再跑个一分钟,就是热闹不少的咖啡服饰街。
想到这里,我心动了不少。
这里可是我仅见最松散的一个点,也可能是今晚唯一的一条生路,若是错过,恐怕就再也没有更好的机会了!
想到这里,求生意志也增生了我不少勇气。从地上拾起了一支折断的椅角,我绷紧神经,在他面前示威似的挥了几挥。
“你……哈,还有没有药?”他无力的摇着手臂,步履蹒跚,看起来威胁性并不高。
“我没有药。”我谨慎的说道。
“骗人,你一定是藏起来了!咱们……是好兄弟!就分我一点吧!啊?”
“好吧,不过我把药放在对面,你必须让我过去。”我哄道。
“这样啊?快,那你快点。”他呆呆的点头,像个小学生似的,乖乖侧身让出了一条路。
没想到那么简单。
我不敢置信这样就成功了。克制着脸上不露出笑容,我憋着气,也侧着身,慢慢滑进了防火巷。
巷口十分狭窄,我们前胸不可避免的相互摩擦。一股酸味从他身上传来,他咧嘴笑着,口里还有些烟臭。
“好兄弟,要快点啊!我等你。”
“我知道。”我勉强露出笑容诱哄着。
就在这时候,我忽觉腹部有些冰凉——低头一看,肾脏处已插着一柄小刀。
他上扬的嘴唇顿时下弯。
“我兄弟说……说你肚子藏了不少货……你想骗我!不给药,还骗我!”
他举起铁棒就往我猛敲。
“骗我!谁让你骗我!不给药!还骗我!把药交出来!”他边敲着我边吼。
而那把小刀——显然就是他口中的“兄弟”——也在我伤处继续攻击着。
头部、颈部挨了好几击,疯狂的嗑药者完全不理会地狂敲猛击。我咬着牙,一把抓住他挥着铁棍的手,但他立刻用脚对着我猛踹,另一只空着的手也不断攻击着我的脸。
“药在这里!药在这里!”我大吼道,而他歇斯底里的行径也立刻平静下来。
“好兄弟,我就知道你是好兄弟。”他伸出手,脸上恢复了痴傻的笑容,“药呢?”
“在这里。”我忍着痛楚,拔出了不停在伤处颤动着的那把“附魂者”小刀,放进了他的手中。
“胡说!”嗑药者嚷道。
“这就是药。”我平静的对他说道:“我的确藏了药,就藏在肚子里,但就在刚才全被它吃了。不信你可以搜我的身。”
“胡说!胡说!”他持续嚷道,突然间,却将刀子扔在地上,抬起脚猛踩。
“你吃了药!把我的药给吃了!混蛋,把药交出来!交出来!”他又踢又骂,不理附魂者在脚下哀嚎。
我摇摇头,按着腹部离开了这里。
等到剧痛退去,我才找了个暗角坐下检视伤口。幸好我体质特殊,没有什么致命的危险,只是伤口处乌黑的一道裂缝,形成了个诡异的画面。
我随便从衣服上撕下了一块布草草包扎,然后看着那只总是让我头上罩着一片乌云的该死乌鸦。只要有它在,其他附魂者很快就会到了,此地还是不宜久留。
“你在这里做什么?”
才刚走出来,琉亚的声音立刻让我心里咯@了一下。
“我、我、我只是路过。”另一个声音不知所措的回答着。
我冷静的隐回原处,看着街口处,琉亚放开了男人的衣袖。
“桑.斯恩古德先生?”四叶惊讶的说道。
音悠正与她并肩站着,听见对方的大名,也吃惊得朱唇轻启。
“嘘,小、小声点!”戴着墨镜的桑.斯恩古德随即警戒地看着四周。
尽管已用假发掩饰,但他的身高与肤色还是十分引人注目,幸好路人只把他当成是一般的外国人,看了两眼后就没再进一步的动作。
“来偷拍的吗?”琉亚直盯着他手中的相机。
“当、当然不是!”桑.斯恩古德脸上一红,连忙否认,“别说的那么难听,我只是想忠实记录蕾佳娜女儿的生活点滴,好让她将来能够回忆美好的……”
“那就是偷拍。”
“什、什么偷拍,你就不能用些更优雅的词语吗?”桑.斯恩古德汗如雨下的挥动着大手,“我只是个拍摄记录片的记录者而已,这是十分正当的行为!”
“我打给‘疯神’好了。”
“等等!别!你……你怎么会有我老师的电话?”
“五金行的电话簿上有。”
“可恶,那个家伙……”
看着他们打闹的样子,我按着腹部,默默走了原路回去。
附魂者们已经离防火巷不远了,虽然出口就在前方,我却不想给他们带来一场无妄之灾。
“药!把药交出来!妈的,枉费我对你这么好!药呢?给我药!”
回到防火巷时,嗑药者仍旧对着附魂者又踢又骂,铁棒敲得整支都歪了。附魂者已经发不出声音,不知道是昏了还是死了。
我绕过他,感觉着附魂者气味较薄弱的方向,奋力的提起脚步。
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我身体里的发信器若还有作用,极限运动社的人应该知道我在哪里。
怕就怕引开部分附魂者的时候,他们遇上了围攻,或是为了带开更多附魂者,而对着杀出的人拍下了照片……
这就表示他们无力再回头来找我了。
我喘着气,身体渐渐发烫——变身时间已经到了。
变成人的时候就甩不掉追兵,现在打回了原形,那就更不可能逃得掉。
我看了看四周,尽是乌黑的墙面。电线杆上贴着五花八门的色情小广告,地上躺着像是永远扫不完的纸屑,还有垃圾满出盖来、发着恶臭的垃圾桶。
……真不想死在这种地方!
我无力的走着,衣服渐渐散落。
不知道是否运动过量,我的头有些发昏。附魂者们的气味越来越接近,但我也已管不了这么多,我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的休息。
但即使是片刻的安宁,我也无法享受,才刚拉了一只火柴盒坐了下来,我就笼罩在了一片阴影下。
我闭上眼,只希望能死得干脆点……
“你到底想做什么?”
那压抑着愤怒的声音让我立刻张开眼——漂亮房东抓着手机,怒火烧得她整个人像是正在发光。
“为什么音悠会打给我说你要死了?”
“你……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懦懦地问道,心思却在迅速翻转。
音悠怎么知道今晚的事?是琉亚告诉她的?这么说四叶也知道了?
那么第三次通话中的电话不是她不接,而是音悠正好打给她吗?
“我正想请你说明,为什么告诉我你在这里的,会是极限运动社的人?”她握紧拳头道。
“我、我不知道。”我死命摇头。
难道是他们无法赶来,却又发现漂亮房东在这附近,所以向她指示我所在的位置?
一件玩偶装突然抛到我脸上。
“先穿上!”在她的瞪视下,我火速穿上衣服,她的脸色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