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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样就答应了?”看不出他们原来是这样的好人。
“嗯,大概是看我诚恳吧?”星华点点头,又问道:“对了,日华呢?
她到月华那边去了吗?”
“就在我们后……咦,她呢?”漂亮房东看着空荡荡的后方,疑惑道:“她没跟在我们后面出来吗?”
“日华还在屋里?”星华语气焦急了起来:“怎么办,我们没有办法穿过火焰的!”
“没办法穿过火焰?!”漂亮房东与我尽皆愕然。
“人间的火是阳火,就跟人的阳气一样,幽灵是触碰不得的!”她心急的都快掉下泪来,“不赶快灭火的话,日华会烧死在里面的!”
“那,屋顶有个洞,她能从那里出来吗?”我问道。
“我不知道,我们只能穿墙,却不能飞天。如果日华爬不上去的话……”
“快点!”漂亮房东推了我一把,我立刻反应过来。
现在没法揣测日华爬不爬得出来了,要是猜错了,那可是白白害死了一个幽灵!
因油引起的大火,无法以自来水浇灭,我立刻挖着地上的沙子盖住火源,断绝空气的供应,漂亮房东与星华也卖力掘着。而那些纵火的青少年们,一见符秀与政绪不是好惹角色,在倒下不少人后几乎是一哄而散,但仍有些不甘心的人脏话不绝的在拼命。
有时候,人就是撑着面子不肯退,就这么越逼越紧,被逼到绝处,什么都豁出去了。
一把枪亮了出来!
“去死!”枪口对准了符秀,但准头不对,子弹直直射入了符秀面前的男孩背部。
男孩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痛苦让他无助的爬行着,试图拉住符秀的裤管。
“碰!”的第二声,子弹准了许多,但在符秀的闪避下,没入了墙头。
愤怒及羞辱,让持枪者面孔扭曲,仅剩十三发子弹的Beretta疯狂发射,曝露在范围内的除了符秀和政绪,还有忙着灭火的我们三者。
“危险!”
“当心!”
事情几乎是在一瞬间发生——符秀一脚踢中了持枪者的下巴、政绪立刻护住要害、漂亮房东千钧一发的扑倒。几颗子弹穿过了星华身体,但幸好,她是幽灵,子弹拿她没辄。
“小摩!”
“我没事,但是——”我举步走向那只狼。
它的情形不太好,咽喉和腹部各中了一枪——那是替政绪挡下的子弹。
“大哥!”政绪悲愤的唤道。
尽管开枪的犯人已被符秀踢得昏迷不醒,却还是掩不住他眼底的恨火。
血逐渐晕了开来,像朵让人惊心动魄的红花,狼倒在地上,四肢微微抽搐着。
“嗨,你还好吗?”我问道。
“还好……再几分钟才死得了。”它说道,声音沙哑,“至少不用忍受窒息的痛苦。”
“也对,这也算附魂者的好处。”我点点头。
“那你呢?”它反问道。
“就像你看到的。”我耸耸肩,身上的三个弹孔看起来还真是帅呆了,“我跟你可不一样啊!多三个洞对我来说,算是小菜一碟而已。”
“那我是输惨了。”它惨惨笑道。
“你真蠢,别来的话就可以不必死了……”我叹道。
听见我这么说,政绪激动万分,但狼却只是扯了扯嘴角。
“你说的对,但我既然说要来杀你了,就算是做鬼,也要守点信用。”
“……谢谢。”
“别谢,我并不是专程来救你的。”它声音微弱了下来:“只可惜没办法和你再打一场。”
“我可不干。”我笑道:“那我一定会输得非常惨。”
“那当然……如果你不是那么卑鄙的话……”
“大哥,别再说了!”它干涩的声音,让政绪眼眶都湿润了。
“没关系,反正都要死了,我不希望还那么安静。”狼说道,然后有些嘲讽的看着我,“看来小菜不一定都很好吃啊?”
“还好啦,只是刚好选到我不喜欢吃的那种。”我咧着嘴笑道,感觉裂痕蔓延到了脖子。
“你也很蠢,要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别蹲在那里灭火,也许就不会在这场战争中败下阵来了。”
“或许跟你舍身救兄弟是同样的心情吧?”我说道。
三个弹孔、腹部的一刀、以及之前让漂亮房东砸出的,电池盒及背部的裂痕,新伤旧伤终究还是超出了负荷,让我的这个身体开始崩裂。
“说的对,这是我们的战争,不能干涉其他人的历史。”它闭上了眼睛,只剩肚皮还在困难的起伏。
“很痛苦吗?”我问道。
“只等灵魂的脱体。”它细如蚊蝇的答道。
“喂,我最后还想再问你一件事。”我说道,一片唇角掉了下来。
好极了,人家说嘴大吃四方,这下我又更有福气了些。
“……说。”它几乎是呻吟了。
“变成游魂以后,你有没有什么计画?”
“大概就……跟你打一场吧……”
“先说好不打脸?”
“成交。”
“好,君子一言!”
我伸手握住了它的前脚,身体终于禁不住这最后的折腾,碎成了数个大小块。
“驷马……难……追……”它笑道。在说完最后一个字时,终于也咽了气。
我并没有闭上眼。在离开这个世界……不,在以附魂者的身分离开前,我还想好好看着这个世界。然而,在意识散失前,我看到的却是漂亮房东的泪流满面。
我从来没想过她也会为我流泪。因为她老是追着我打,脸上的表情除了生气、生气、还是生气。
而现在,她还是在生气,只是脸上挂着两道清泪。
她没有嚎啕大哭,只是试图拼回我碎开的身体,默默任着泪流,身旁的星华则不断擦着似乎涌不完的泪水。
火最后还是灭了,日华安全的走出了屋外,却走进了庭院里的悲伤。
靠着我肚里的发信器,极限运动社的社员们在清除完附魂者后,逐一来到了这里。看着地上破碎的我,他们只是摇头叹息。
阿修、法尔和C也还活着,只是身上有些焦黑。
我的身边蹲着一个人,和我一起飘在空中,看着下面的世界。他抿着唇,双眼一眨也不眨的,只看着抚尸恸哭的政绪。
他是政绪的狼大哥——尽管他没开口,我也能够知道。
变回灵体之后,伤口已自动愈合,身体轻飘飘的,像丢失了所有的重力。
“我不是他的亲人。”他开口说道,声音沉沉的,像载满了愧疚。
“在决定搭档是他之前,我已经观察了他一星期,见他老是只跑那几个地点,我就干脆假戏真作的利用了他。
“其实他早就知道我不是他等待的‘那个人’了,我的谎言有太多的破绽,但他还是接受了我这个替代品,愿意去战斗。”
对亡者的思念,往往是一种盲目,即便明知不可能,还是想试着去相信。
“他一定很喜欢他大哥。”我看着底下政绪的眼泪,那是他的感情宣泄。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你也很喜欢政绪吧?”我对着身边的灵魂说道。
其实以他的能力,不需要和人类搭档也能如鱼得水的。
“当初只是为了相当的外力保护、和充足的食物来源而已。”他摇摇头。
到底是私利或是同情,连他自己似乎也分不清。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现在的感觉才是最重要的。”我道。
即使一开始的起念并不光明,但时间终会将混沌未明的心念,转化得更为接近事实。
他笑了笑,不置可否。
“你是政绪的大哥。”我说道。
“不,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他也看了看我,“如果以同样道理去看,难道你爱着那个女孩吗?”
我看着身上已消失的三个弹孔,轻松的说道:“就像你说的,附魂者不该干涉人类的历史……我是挡在她前方没错,但可没预计要吃那么多颗的子弹啊!”
我们俩互望了几眼,然后他笑了:“我们两个都是蠢蛋,至少我还聪明一些。”
“有自知之明的蠢蛋吗?”我也笑了,“算啦!就当作是第二段人生必须付出的代价,这样我也心甘情愿一点。”
体验并尝过其中的酸甜苦辣后,如果现在眼前有“附魂”、“轮回”、“天堂”三条路让我选择,说实话,就算用剔除法也很令人头痛。
“短暂而又精采的人生吗……”他慢慢咀嚼着。
如果人生的长度与精采度是成反比的,那的确令人值得?酌。不过如果是极限运动社那群人,也许根本不需要时间去考虑。
我可不能想像他们十年后成家立业、结婚生子后的生活……
A(利威)说不定成天带着儿子到处踢馆。
B(轩和)可能在孩子还襁褓中,就背着他去克服高山症了。
C(奥林)有极大的可能,在无人岛上救到他未来的“老婆”,两人有空就出海玩“生存游戏”。
苏飞八成每天被关在办公大楼顶楼跳脚,懒得去找伴侣。
法尔的儿子,可能三不五时就变成老爸的实验品。
索伦肯定找个有被虐狂的女性,而他的儿子将来也会有很好的“耐打性”。
时镜会有个美满的家庭,是所有人中生活的最正常的一个。
普鲁托恐怕一辈子都逃不过索伦的控制,说不定还得娶索伦指定的对象。
西睿适合当个学者,但他的命运跟普鲁托会相似的值得同病相怜。
帝洛会是个王者,他会站在权利的最顶端,紧抓着西睿来辅佐。
阿修终其一生,大概会选择当个隐藏在人群中的“高人”吧?
而玫瑰女孩,终究会被偷拍狂(莱恩)绑进礼堂的!在这个同性结婚已被法律承认的时代,除非“她”能婚前杀夫,否则即使玩阴的,偷拍狂也会使婚姻关系成立。
……不,也许照惯例,用赌的!
至于拉斐尔社长,他适合在帝洛或偷拍狂的羽翼下接受保护。有着天才头脑的他,也许能够当个研究员,一辈子在只有男人的研究室里,远离外界女性污染源,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而一号女宿的女孩们,她们的未来就无比清晰与光明。
纱真会是个快乐的千金小姐,如果她有事业心的话,可以当个服装设计师,永远走童话系列;要不然就做个甜点大师,出书无数。
四叶应当会成为新一代的舞台剧演员,偶尔可以靠着超幸运的抽奖运,卷走那些大企业的油脂。
风华是个商业女强人,和琳希、琳娜打对头,互竞高下。如果她想为公司节省开销,也许举办抽奖活动时,可以和四叶商量商量。
绯月可以当个运动员,在奥运会上成为多项世界记录的保持人。
音悠将来一定是个世界驰名的钢琴家。
琉亚非常具备成为一个研究员的条件,或者她可以利用家族势力,买下一座国家图书馆。
漂亮房东超级适合当股票分析师。不,如果她真的想要,也许可以用股票赚足未来的生活费……
“你哭了。”狼大哥说道。
我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眼泪已一滴滴落在我的手背上。
“我很没用。”所以只能在这里幻想着每个人未来的生活,却无法参与。
“你是所有附魂者里最幸福的一个。”他看着我,无言的安慰着。
离别的遗憾是怎样的锥心之痛?就像被插了一刀,你知道会痛,但若不真正去挨那么一刀,痛楚的程度永远都不会知道。
他刚刚才尝过那种滋味,所以他明白。但他不是我,不知道我心里有多么难受。
“……但也最不幸。”所以他只是叹气道。
“我想再见他们。”我吸了吸鼻子。
“那是不可能的,我们已经死了。死者和生者即使共存,也不能相互打扰。他们看不见你,你也无法干涉他们,那不是‘生活’,叫‘地狱’。”
他拍拍我的肩,站了起来。
“我们也该走了。”
我回过头,背后是一片水泥般坚硬的白云。云端深处有以围墙界隔起的一方区域,里头是许多的破房子,还有一栋高耸的办公大楼。
这里的明亮,与下界的黑暗,区隔出两个完全截然不同的世界,所有被召唤而来的灵魂,全都面朝天堂之门而去。
“走吧,我们已经晚了。”
他拉着我起身,我的视线这才依依不舍的,从那道云间裂缝中移开。
“你的记忆恢复了吗?”我问。
“我不是他的大哥。”他看了政绪最后一眼。
“你是他的大哥。”
他沉默着,好半晌才吐息道:“你想让他连续两次失去亲人吗?”
“你是他的大哥。”我再次说道。
他不承认,也不否认。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他道。
“小摩。”我露齿一笑。
“你这小子!”他伸手勾住了我的脖子,力道还不小。
我们俩就像多年的好兄弟般,一步一步扶持着,走向了天堂之门。
“我是问你的本名。”
“我忘了。”
“胡说!”
“我也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啊?”
“这个……我也忘了。”他也学我胡说八道。
“那正好,两个回到天堂还是失忆的灵魂,守门人大叔一定会疯了。”
“光是灵魂集合点名,就够他疯的了。”
“那更好,疯上加疯。”
“哈哈……”
我们俩纵声大笑着。
天堂之门前,除了守门人大叔外,还有五、六名背着笔记型电脑的天使们,焦头烂额的核对著名单。
我跟狼大哥双双坐在树下,懒得排那长长的队伍。大概是悠闲得太过碍眼,其中一名天使抱着笔电想走过来盘问,却被守门人大叔拉住。
“那是特殊对象,我最后再问。”
于是我和狼大哥多了一段空白时间。
狼大哥很爽快的在树下睡起了午觉,而我则穷极无聊的看着这不太陌生的环境打发时间。
在原天堂居住区的旁边,果真规划了一个更大的居住区,里头不再是破旧的平房,而是无数的高楼大厦,看样子是采公寓措施,只是大厦仅完成了几栋。
至少这能表示守门人大叔并没有说谎,天堂正在兴建新居住区,而且——进度不足。
但这还是不能解释他未移魂的错误。
我将目光移到了那几列排成长龙的队伍上。他们的构成是形形色色的灵魂,有的曾想致我于死、有的却非如此。但我分辨不出他们,我所接触的只是他们的气息与附魂物的模样。也许他们认得我,我却不知道他们谁是谁。
不过这也好,反正我也不想追究。
……但要是让我知道“乌鸦”是谁,他的下场绝不会好到哪去!
终于,在天使们的高度工作效率下,“魂龙”终于消化完毕,但十几个小时也过去了。
天色依然明亮,光线不弱也不暗。天堂没有白天、黑夜之分的吗?要是这样,晚上一定会很难睡。
灵魂被慢慢引进了新居住区,守门人大叔朝我们这边走过来,我立刻摇醒了狼大哥。
“唔……终于轮到我们了?”他揉揉眼,打了个呵欠。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游离魂口’在想什么!”
守门人大叔走到我面前,一屁股坐下,打开笔记型电脑霹雳啪啦打着字,嘴里还不停碎碎念着:“抽完签的时候,没中奖的灵魂自然会移魂……
不过才一个月,你们就么没耐性的打了起来!”
“但你下凡通知我们的时候,并没说什么时候移魂呐!”我说道。
“的确,这是我的疏失,没特别交代通知员要告诉你们,但难道你们这样就以为,天界会抛弃剩下的灵魂吗?”
“天晓得……”我小声嘀咕。
“谁知道。”狼大哥却是满不在乎的说道:“说不定你们就打着让我们自相残杀的主意。下凡附魂的政策是谁提出来的?一个守门人猜得透‘神’的心思吗?”
“这我承认,但你也不能因此将自以为是的可能性嫁诸到‘神’的头上,那是不公平的。”守门人大叔出口维护。
“随便你了。”狼大哥双手抱胸,靠着树干,一副又要睡去的样子。
“那个,大叔,我不是已经死了,为什么又回到天上来了?”我问道。
“还记得天界打在你们身上的编号没?如果变成游魂,十天内标记就会慢慢消失。”
守门人大叔的指头还在键盘上不断游移。“不过,只要号码还在,不管多远天界都能找到你们。这次算你们运气好,正好赶上召唤,否则铁定准备完蛋!”
“那……有个叫爱莉恩的女孩,她有没有……”
“等等,我先把你们的事情处理完,待会再帮你查。”守门人大叔制止我道。
我立刻闭上了嘴,安静的等他处理完毕。
五分钟后,守门人大叔摇摇头,只说了声“抱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