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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飞扬-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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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肉模糊,滚落一边的头颅,在披面的乱发间,依稀可以看到玲珑血红的嘴唇……   
    “呜!”赵淳之飞起一脚踢飞了红唇头颅,它飞转着滚进了黑暗角落中,如果此时有人看到他疯狂抽搐的狰狞面容,一定不会相信他还是一个时辰前的气盛少年。   
    幸好没人看见,李天郎救下赵淳之后没有停留,而是带着飞骑马不停蹄地追赶逃跑的毗伽可汗去了。   
    喊杀声正在向西边聚集。   
    赵淳之拉着横刀,颓然坐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与此同时,仓皇逃命的伯克尔将哇哇吐血的乌伯达拉赫从马上推了下去,乌伯达拉赫发出既像号哭也像怒吼的奇怪吼叫,眨眼间便消失在后面紧追不舍的唐军马蹄下。安拉宽恕我,如果只能让一个人活着,那只能是我,因为我比那个被抛弃的人更有机会完成安拉交付的使命!   
    阿史摩乌古斯即使是在马上,也几乎是箭无虚发,护卫毗伽可汗的附离们一个接着一个跌下马去,被五十飞骑踩成肉饼。从西口赶来仓促接战的突骑施守军遭到阚行忠、杨进诺等一百精骑的迎头痛击。加上剽野团主力侧翼的包抄,顿时一溃千里。狼奔豕突的毗伽可汗慌不择路,居然绕了一大圈往绝路朵兰根河瞎跑。   
    “好了,看谁拣这个大便宜吧,”李天郎大枪一摆,冲呲牙裂嘴的阿史摩乌古斯道,“你带一半飞骑去拿他吧,务必活擒!呵呵,那边是西凉团进攻路线,怕是便宜了马搏罢!如果被西谅的儿郎们抢了先。且让他去吧!”   
    “我一步也不离将军。劳什子功劳让别人去罢,跟着将军您还怕少得了功劳!”阿史摩乌古斯勒马道,“事不宜迟,让白奉先他们去追吧!”   
    李天郎一笑,点头。   
    二十飞骑呼喝连连,继续纵马追了下去。其余则拨转马头与李天郎一起直奔白草滩西口,占领了那里,就扎住了整个白草滩的口袋。   
    在西口,随败军到此的伯克尔见到了比他更狼狈不堪的染息干可汗。堂堂黄姓可汗居然连靴子都没有穿,身上只有一件短袍,身边的寥寥百十骑也是惊魂未定,草木皆兵。   
    “见到大汗吗?”染息干可汗披头散发地说,“你就在大汗牙帐附近啊,应该看见!”   
    伯克尔苦笑道:“我若见到,也不至于只身逃来!”   
    染息干还欲再说,就听见有人大喊:“唐人追来了!”   
    后方擂鼓大振,蹄声如潮,风声鹤鸣的突骑施人轰地一声又开始夺命奔逃。染息干可汗遥遥看见唐军战旗,脸色发白,胡须乱颤,仰天长叹一声“罢了”,带领残兵败将往西而逃,伯克尔惟只跟随。   
    仓皇西逃的染息干可汗算是腿脚快的,他后面成千上万的部众就没那么走运了。雕翎团在西口及时兜住了溃退的突骑施人,而排成两列横队的铁鹞子则将队形拉得长长的,像赶羊群一样将晕头转向的散兵驱聚起来。前阻后截。加上剽野团步卒下马列阵封闭包围圈,使得突骑施人如瓮中之鳖,没了逃处。   
    咚咚咚!   
    “降者不杀!”   
    咚咚咚!   
    “降者不杀!”   
    金鼓声中,唐人用生硬的突厥语齐声大喊,“降者不杀!”   
    群龙无首的突骑施人惊慌环顾。四面八方都是唐人的旌旗和刀枪,他们彻底失去了斗志,纷纷下马弃械跪地乞降。   
    “失去斗志的战士与待宰的绵羊无异。”赵陵放下了弓箭,嘴里喃喃念着这句古老的突厥谚语。   
    毗伽可汗的坐骑深深地陷入了朵兰根河边的沼泽里,战马的后半身转眼间便被沼泽吞没。这片平坦嫩绿的草地看上去娴静柔媚,实际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大泥潭,平日里没人敢靠近。强烈的求生欲望使毗伽可汗拼命挣扎,他用尽全身力气跳离身陷淤泥的坐骑。但一落地双腿也被沼泽牢牢捆住。腾格里啊,毗伽可汗张臂仰首,向晨曦微露的天空大叫,你就忍心以这样残忍的方式来结束我的性命么?   
    梭梭梭,空中飞来好几条绳索,啊,腾格里显灵啦!   
    “兀那贼子,要活命就抓牢绳索!”是唐人!惊喜瞬间破灭,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羞辱与恐惧。毗伽可汗循声望去,沼泽边是一排矗立的唐军,他们收具了各自的刀剑兵器,似乎饶有兴致地看着在沼泽里苦苦挣扎的突骑施大汗。虽然看不清他们隐没在晨雾中的面容,但可以想象他们脸上浮现的是何等的嘲弄与轻蔑。   
    “大汗,你不能死,你若死了,整个突骑施汗国就会像苏禄汗国一样分崩离析!”弥尔迪的声音在耳边回响,“那我们再也做不了草原的主人!伟大苏禄可汗的后代就会在自相残杀中灭亡!”   
    哦,美丽聪明的弥尔迪,我的心肝,我怀里娇媚的小狐狸!是你,在危急关头挺身而出,不顾自己安危护我逃离。勇敢美丽的女人啊,上天为什么如此眷顾你,将彩虹的美丽、天神的智慧与战士的勇气统统都赐与你。   
    毗伽可汗在恍惚间好像看到自己的宠姬潇洒刀舞的英姿。那喷香飞舞的秀发,那柔软如蛇的腰肢,那秋波流转的双眸,那甜美红艳的嘴唇……   
    “我可以死一千次,一万次,大汗你却不能死……”   
    弥尔迪,你在哪里?你还活着么,我们还能相会么?   
    “嗨,是尊贵的伊里底密施骨咄禄毗伽可汗么?”唐人中居然有人说流利的突厥话,“快抓住绳索吧。这么死可是下地狱。腾格里不会收纳你的!”   
    低头看着漫及腰身的淤泥,毗伽可汗僵硬地抓住了抛来的绳索……   
    在沼泽那一头的马搏很得意地笑了。   
    初升旭日照耀下的白草滩一片狼籍,上百处余烬未歇的火点还在袅袅冒烟,由此在苍穹间弯曲多道飘曳的黑柱,仿佛一张天造地设的罗网。在残缺的栏圈边,在燃烧的帐篷间,在焦黑的草地上,在流淌的河岸旁,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尸首。突骑施人遭到前所未有的沉重打击,损失极为惨重。尤其是各部可汗,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也成了唐人的俘虏。   
    当被俘的男女老幼看到他们的可汗和叶护们像羊一样被绳子串成一溜出现在他们眼前时,他们感到的不仅仅是惊恐,而是彻底的绝望。   
    马搏和白孝德按李天郎之命先行控制住了种姓各部大小头人族长,以连坐之法责令其各管帐下老幼妇孺,而能拿刀作战的近万男丁俘虏则分隔看押。突骑施五部十万之众即使聚拢起来,也是漫山遍野。如果再算上数不胜数的牲畜,区区不到两千的唐军简直是小蛇吞象,但战斗的结局明白无误地表明,大象真的被吞掉了!   
    “老天爷啊,这么多啊!”丁俨子在獭洞山上咋舌惊叹,“我们能打败这么多贼子啊!”他几乎是在用崇敬神一样的目光看着不远处俯瞰战场的李天郎。   
    每个人都是有虚荣心的,李天郎也不例外。   
    看着蚂蚁般拜服在自己脚下的突骑施人,他真切地感受到了征服者的快感。此时此刻,他也体验到了高仙芝胜利后巡视战场的蕴意。作为一名统率三军的战将,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能体现自己的存在呢?成千上万的目光都会聚集在你的身上,那些充满敬畏,钦佩,崇拜,景仰或者惧怕的目光足以将你抬入五彩云霄,令你一时间生出气吞山河,天下惟我独尊的英雄气概。   
    要是母亲在,她一定欣慰异常,他的儿子绝对不逊前辈。   
    “将军,所俘贼首,大小可汗及叶护一十八名,全数押到。”马搏施礼说道,“如何处置,请将军示下。”   
    只有伊里底密施骨咄禄毗伽可汗还倔强地昂着头,但是在这个时候的硬朗,更像打肿脸充胖子的无奈笑柄。两次被击败,终于身险囹圄的多弥那逻可汗倒是表现实在,刚爬上山便已经瘫倒在地。确实,几天之内遭受两次致命的打击,没有几个人的精神经受得住。   
    “都把他们松了绑吧,”李天郎下了马,神情已经回复如常,“都是尊贵的突骑施可汗、叶护们,到我李天郎这里来,不至于连个座都没有。”   
    “雅罗珊!是那个传说中的汉人雅罗珊!”有个通晓汉语的可汗低声惊呼起来,“李天郎!”   
    在通译转述李天郎的话语时,马搏取了指令,拍马下山去了。   
    伊里底密施骨咄禄毗伽可汗脸色阴沉,他狠狠瞪了那些部下一眼,迫使那些原欲弯腰坐下的可汗、叶护们又站直了身体。   
    “尔等既然不累,那就站着好了,”李天郎微笑着在椅子上坐下,抬手接过阿史摩乌古斯递过的铜碗,喝了两口温热的羊奶,“本想招待诸位点羊奶,但尊贵的可汗们连坐都不想,那羊奶更是看不上眼了,就罢了吧!”   
    昨晚一夜惊魂,今早脱力逃亡,哪个可汗不是饥肠辘辘,饥渴难耐,但李天郎这么一说,又只有硬着头皮死撑。   
    “这位可是拔泥塞干暾沙钵俟斤部的多弥那逻可汗?”李天郎故做惊讶地一指萎靡在地的多弥那逻可汗,“李某还以为可汗不幸罹难了呢,见可汗仍在,不胜宽慰!来人那,把多弥那逻可汗的家人送来!”   
    多弥那逻可汗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挣扎着站起来,语音发抖:“我的家人,跌思太?还活着?”   
    “是啊,知道是可汗家人,我等岂敢怠慢,虽交兵而不失礼数。历来是我大唐风范。再说,”李天郎示意左右扶多弥那逻可汗坐下,“黄姓突骑施人自苏禄可汗起便与我大唐交好,不仅得授大唐册封,还有皇室姻亲之份,我李天郎自然要礼遇几分。”   
    李天郎突然话锋一转,厉声对梗着脖子地毗伽可汗说道:“突骑施人历受我大唐册封,连尔等栖身之碎叶,也乃大唐所赐。大唐待尔等不薄,尔等却怎的妄存叛逆之心?”   
    拙劣的挑拨离间!毗伽可汗看了看委琐的黄姓首领,他们转动的碧眼珠说明这些墙头草正在左右摇摆,必须阻止他们的动摇,我,才是突骑施人的大汗!   
    “你们汉人常说,胜者为王败者寇,哼,现在你怎么说都是有理。如果现在我们换个位置,我也可以质问你我突骑施人安居于此已有数百年,你们唐人来之前这里就是我们的草原。怎会受你册封?”毗伽可汗冷笑道,“呵呵,我也可以让你跪着受我突骑施汗国的册封!”   
    “大胆!”丁俨子怒喝道,“你这贼子,反骨倒硬,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四海之滨,莫非王臣。大唐的安西,几时成了你们的草原?尔等既受我大唐册封,当尽臣子本分,尽忠天子,如此叛服无常,其罪当诛!”   
    “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之,颉利可汗,阿史那贺鲁的下场,你也想尝尝么?”阚行忠接着说,“死到临头,还要嘴硬!”   
    李天郎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眼光森然扫过俘虏们,“胜者为王败者寇,毗伽可汗说的倒也没错,既然为寇,就也应该像个寇的样子,”他走近毗伽可汗,紧盯着他的脸,“为王的自然也可拿出为王的威风,比如,让为寇的可汗在军前歌舞助兴?”被俘的阿史那贺鲁也曾被迫在唐室宗庙前歌舞,但最终还是难逃一死。毗伽可汗咬紧牙关,喉咙深处滚出刻骨的诅咒,心底却骤然闪过一丝恐惧。   
    “哼,像卑鄙的土狗一样偷袭,得了胜利又如何?”忠心的阿阙叶护挺身而出,干瘪的身躯抖出末路英雄的风采,“有本事像真正的战士一样面对面拼个你死我活!”   
    “跟你们说兵者诡道那是白费唇舌,”李天郎轻蔑地哼了一声,“不过李某会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战士的。”   
    “呸!有本事杀了我,不要让我看见我们的勇士一回来就生吞了你!那时侯你哭都来不及!”阿阙叶护毫不示弱地回击李天郎,“你倒是很快有机会见识我突骑施战士的勇猛了!”   
    “五万大军,最迟两天后即可回援,呵呵,希望你那些胆怯的土狗军队能够光明正大的死去!”阿阙叶护的勇气也激发了毗伽可汗,他想起了弥迪尔的话,也想到了贺逻施那杰的数万大军!谁说没有了希望!“勇士们会把你和你的土狗们碎尸万段,呵呵,那时侯就轮到你求我了!”   
    “呵呵,好,李某就会在这里等着,瞧瞧你的那些勇士们!至于你……”李天郎突然转首注视阿阙叶护,未等阿阙叶护应答,刀光就抹过了他的脖子!   
    所有的突骑施人都被狂喷而出的鲜血淋中了,突如其来的杀戮使他们呆若木鸡,离得最近的毗伽可汗捂住溅得鲜血淋漓的脸,连连摇晃。   
    刀尖戳着血泊中的头颅,“……就看不到了,因为,现在你的命掌握在我的手里,我叫你活,你就活,杀了你,也是举手之劳。”李天郎俯身对着眼睛半闭的阿阙叶护首级,声音轻柔而阴森,“你说是不是?”阿阙叶护首级的眼睛闭上了……   
    “这就是你说的胜者为王败者寇,”李天郎将嘴巴凑近发抖的毗伽可汗耳边,“用你们草原的方式,就是这么简单,是不是?”   
    不光突骑施俘虏,连旁边的唐军士卒们也揪紧了心,他们屏着呼吸,看着李天郎举起了刀……   
    李天郎用刀背轻轻敲敲毗伽可汗捂脸的双手,毗伽可汗低喝一声,不由自主往后一退,差点栽倒在地。“我不杀你,你和这位不怕死的叶护不同,有幸目睹你的大军,那些所谓勇士们是怎样为你而死的……别捂着眼睛啦,睁大眼睛好好看着吧。”   
    刀收了起来,伴随着清脆的“嚓”地一声,泼风还刀入鞘,脸色灰白的毗伽可汗终于应声坐倒在地。   
    “父汗!父汗!”   
    跌思太和他两个姐姐飞跑着扬臂跑向自己的父亲,四个人紧紧搂在一起,失声痛哭。   
    几个黄姓首领开始低声咕哝,埋怨毗伽可汗连累整个部族,引得黑姓首领们对他们怒目而视。   
    “在那里你一定看得很清楚,”李天郎冲押送跌思太上山来的赵淳之颔首示意,目光随之望向正在獭洞山顶搭建的了望台。“就在那上面如何?”他微笑着看向毗伽可汗,“欣赏你的大军是怎样覆灭的!”   
    每户突骑施人都被迫留下了一名人质,其余的在异姓小头领的带领下,拔寨渡过真珠河,拖家携口,往东南而去。丁俨子和阚行忠率二十人跟随前往,他们向所有的突骑施人宣布,每天他们必须行八十里,如果达不到,或者清点人数时有人逃跑。折返白草滩的斥候就会报告雅罗珊,斩杀那些人质。“除非尔等有把握将我等二十人一举杀光,否则,嘿嘿,还是乖乖听令的好!”阚行忠裂着大嘴,看着那些手无寸铁的老幼妇孺,“乞求你们的腾格里保佑雅罗珊吧,呵呵!”   
    白草滩齐整平坦的草地彻底改观了,横七竖八地壕沟抓破了草原美女秀丽的俏脸。   
    上万突骑施俘虏冒着酷热,不停地为唐人修筑营垒,一座被宽大深壕,高耸护墙拱卫的营垒已初具雏形。   
    突骑施人的大军最迟在两天后就会到达,谁都知道那将是一场敌众我寡的恶战。   
    “李将军曾经说过,骑兵的生命就在于冲锋。作为一名骑兵,最好的归宿就是死在冲锋队伍的最前面,”赵陵勒住气喘吁吁的坐骑,一上午他已经换了三匹马,在巡视营地的同时,也试乘缴获的突骑施战马。“他说得没错,没有冲锋,要骑兵做甚?李将军一直想组建一支所向无敌的铁骑,这几次胜仗,可令他实现夙愿了。”   
    跟在后面的着赵淳之显然意兴阑珊,他低头提着缰绳,心不在焉地回应赵陵。   
    “怎么,伤还未好?”赵陵问他,“害怕了?早叫你不要跟来么,这时走还来得及,你要走,李将军也不会责怪你。”   
    “赵校尉误会了!”赵淳之赶紧提起精神,“经历这几阵,哪里还会害怕!”   
    “那怎的跟掉了魂似的?”   
    “哦,我只是……”赵淳之脑子里又飞速闪过血肉模糊的雪白娇躯,还有李天郎冷峻无情的大枪枪尖,一天来,即使是在睡梦中,这样的影象也挥之不去,“赵校尉跟随将军多年,将军到底是个怎么的人呢?”   
    “咦,你在想些什么呢,怎地会问这些个古怪的问题?”赵陵上下打量赵淳之,“中什么邪了,你父亲教的?”   
    赵淳之苦笑一下,没有应声。   
    英雄就是这样的么?不是说雅罗珊最为仁慈,历来善待降俘么?怎的先杀那个叶护,接着又虐使那些俘虏在缺水少食的境况下顶着烈日修筑营寨?出言讥讽被俘突骑施首领,将那个毗伽可汗吊在了望台上示众,还利用掌握的亲人和部众挑拨离间突骑施首领们的关系;还有,毫不犹豫就杀了那女子,那么凶狠,那么无情,这都是英雄所为么?在赵淳之容不得沙子的眼里,这些所作所为在他看来都是肮脏而卑劣的,和他心目中浩气千云,光明磊落的英雄形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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