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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打算。”
沉默。
艾德琳望着墨菲斯,墨菲斯抬眼望着她,两人对视了足足三秒钟,艾德琳看不出墨菲斯有一点愧疚或不安,而墨菲斯同样看不出艾德琳有
羞恼或不忿。
还真是奇怪的两个年轻人。
“很好,我想我们现在可以坐下来谈话了。”
出乎意料,艾德琳率先发话,冷静的异常之迅速让墨菲斯都有些措手不及。
她这是要干什么?
墨菲斯带着疑问坐下,客厅内的装饰风格很温馨,没有之前伯爵府大厅的厚重肃穆,倒是多了份可爱和乖巧,几幅风景油画、一些说不出
名字的古怪收藏,墨菲斯感觉这位看起来和普通贵族小姐差不多的艾德琳似乎有一些自己想象不到的秘密。
“不知艾德琳小姐今天”
“仅仅是有几个问题想要弄清楚,”艾德琳打断墨菲斯的问题,表情却多了一丝调皮,“你的实力很强,虽然没有我父亲强,却也差不了
多少,这是他亲口承认的,但是你却比他年轻了几十岁,我很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
墨菲斯倒也没反感艾德琳的这点小聪明,望着这个不算反感的女孩子,他回道:“如果凡事都要明白为什么,那人生会很累的。”
“别跟我讲这种大道理,我想听答案,来自弗丁的男爵阁下,难道不愿意回答一位淑女的提问么?”
艾德琳做出一副矜持的摸样,说出这番话后却做了个鬼脸,继续道:“呸呸呸,我可不学这套,我就问你,你说还是不说?”
有点儿小霸气,却更有点调皮。
墨菲斯翻了个白眼,他可想不到一个十八岁已经成年的女孩子会用这种方式和自己聊天,最终还是揉揉眼眶回答道:“靠努力和机遇,还
有信心。”
“跟没说一样。”
艾德琳吐了吐舌头,似乎很不屑墨菲斯的答案,“一位大骑士可不是光靠着训练就能达成的,玛索卡牌中弗丁大骑士实力之强悍,甚至可
以在单对单的情况下挑翻卡斯兰迪大骑士,他们的荣誉感和自尊心虽然狭隘的一塌糊涂,可这却是实力强悍的根本原因,我这么说,对不
对呢?”
“我没有和卡斯兰迪的大骑士战斗过,没有发言权。”
墨菲斯耸肩,不明白这位贵族小姐为什么会了解这些东西,“最近的几百年里弗丁帝国都没有和卡斯兰迪有任何冲突,你所说的情况在整
个历史上似乎也没有发生几次,相隔几个国家的骑士实力对比如何,如何判断?骑士比武大会从来没有卡斯兰迪的骑士参加啊。”
他很应景的提出了这个问题,看似不服艾德琳,却是在引出她心底那些想炫耀的小知识。
“骑士比武大会?那种东西可不是评判骑士实力的标杆,我可不是为花架子骑士呐喊扔花的白痴,千万别把我跟那些女人摆在一起!”艾
德琳似乎在墨菲斯回答了进屋之后第一个问题后便显得很自来熟,这让她身后的老管家都有些诧异——以往面对那些贵族少爷或家主们的
时候可是见不到艾德琳的这一面,原因?他也不清楚。
“看来你存在一些误区。”墨菲斯很不客气的摆摆手,笑着问了一个问题:“你说是一剑杀死一个人容易,还是一剑击出后所有人都以为
敌人死了而敌人却还活着容易?”
艾德琳眉毛扬了扬,精致的面容像是一张肖像画般静止在墨菲斯的视野中,随即她眉头舒展道:“看起来,我还是有些浅薄了呢,能不能
给我讲讲比武大会的事情?你参加过没有?”
这次轮到墨菲斯傻眼了——他哪参加过弗丁帝国原本名声鼎沸的“骑士比武大会”?
那可是弗丁帝国五年一次的骑士盛会,老家伙唐吉坷德曾经说过不少关于这方面的故事——骑士比武大会是一个近乎全大陆有名的骑士都
会去参加的活动,当然主要选手都会是年轻一代,而那些强横到变态的老怪物自然没兴趣,偶尔出现,也只是为了找个合适的学徒,毕竟
一位骑士的荣誉并非建立在击落多少对手上,参加比武大会的骑士使用没有靠背的马鞍,为的是在被骑枪击中后减轻冲击力和伤害,使用
的骑枪是中空易折的结构,伤亡率较实战低了不是一星半点,所以在很多贵妇为之花痴喝彩的同时一样有人不齿这种作秀般的比赛,但是
只有真正的骑士才会明白想要拿到比武大会的名次,难度绝对不比在战场上活下来容易多少。
面对艾德琳的问题,墨菲斯只得搬出这些唐吉坷德讲述过的东西,中间夹杂着几个煞有其事的故事,却不料艾德琳听的津津有味,还伸手
用羽毛笔记下了不少东西,一眼望过去,却都是数字,让墨菲斯有些不明所以。
“好了,又完善了一些资料,真要感谢你呢。”
艾德琳望着手中的羊皮纸,吹干墨水,随即起身走向了楼上的房间,同时道:“等我一会儿,我很快下来。”
墨菲斯扬着眉毛看着艾德琳离开,而将目光移到了旁边的管家身上,这位头发微微发白的中年人显然也不太适应艾德琳此刻的做派——因
为把一位客人晾在一旁可不是什么礼貌行为,尤其是自己作为主人的情况下更是如此,不过墨菲斯没什么不满,只是轻声问道:“小姐平
时喜欢?”
“玛索卡牌。”
老管家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小姐每天研究玛索卡牌的时间不短,六岁开始学习,到现在也算帝国内的个中高手,你是否了解这种游
戏的规则?”
“游戏?”墨菲斯笑着摇摇头,表情有些无奈,“我可不觉得玛索卡牌是游戏,那对于魔法师来说都算得上让人头痛的难题,真没想到艾
德琳小姐还有如此让人惊异的喜好,实在有些意外。”
墨菲斯在书籍上读到过有关于玛索卡牌的介绍,不过没有仔细研究过这种游戏,因为太过生僻冷门。
老管家没在多说什么,看起来这个年轻的弗丁贵族已经知道玛索卡牌是什么东西了——他本以为艾德琳会借着卡牌来让这位追求者“知难
而退”,在贵族圈子中这是很常见也是很普遍的行为,想要拒绝追求者,只需要用行动告诉他配不上自己便是,不过眼下的情况似乎有些
小小的意外。
艾德琳很快走下楼梯,手中抱着一个硕大的木盒,墨菲斯能看到这是一个定制级的卡牌盒——每一个盛装玛索卡牌的木盒都在其上面的纹
路有自己的识别标记,基础卡牌的木盒都是统一式样,而定制卡牌的木盒则会在上面加上自己所属家族的文章和自己所创建卡牌的标记,
艾德琳手中的木盒上即有布鲁克家族双头狮子的标记,纹路粗犷而大方。
“会不会?”
艾德琳眨眨眼睛,心情看上去很不错。
“只是听说过,从来没有玩过,毕竟这被誉为连魔法师都头疼的东西。”
墨菲斯笑笑,将短剑轻轻放在一旁,“不过,我也可以试试。”
“真的?”
没想到墨菲斯会答应的艾德琳满眼放光,伸手用挂在胸前的小项链钥匙打开带着魔法锁扣的盒盖,里面大小不一重重叠叠的一百多张卡牌
整齐而式样古朴,每张卡牌比通用塔罗牌还要长,兽皮缝制边缘,质感厚实,某些建筑系主牌还镶有散发着魔法波动的晶核与宝石。
“这张怎么样?”
艾德琳拿出一张建筑系中造型最为华丽的,名称颇为惹眼——“信仰之城:梵蒂冈”,当中一幅图案既是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与圣彼得广
场,其下还有三位一体的标志以及两柄交叉的钥匙,代表教皇陛下的无尚威严,再下面便是一排排让人瞠目结舌的数据和简化计算公式。
墨菲斯没有说什么,却轻声道:“能否让我的扈从看一眼?”
艾德琳抬眼看了看没说过一句话的壮汉康普顿,略带好奇的点头。
“记下所有内容。”
墨菲斯只对康普顿说了这么一句话,后者以沉默回应,却伸手不带一丝犹豫的接过了墨菲斯手中的卡牌。
七秒钟,他放下卡牌,继而拿起下一张。
墨菲斯不再关注康普顿,只是示意艾德琳将放置卡牌的木盒交给这个傻大个,继而转移话题道:“玛索卡牌要求的记忆力和战略眼光必须
十分出众,难道你没有一位老师教导便有如此成就么?”
【卷二】守夜人 第二十一章 孤注一掷的红衣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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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啊,他本来想让我做他的魔法学徒呢,最终还是没有得逞。”艾德琳一说起这个就略带一些小得意,“哼,我才没有兴趣记忆什么魔
法公式呢,据说还要解剖尸体,真是太恶心了。”
说完她便捂住小嘴做了个鬼脸,“我可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我不会告诉你父亲的,艾德琳小姐永远是一位模范淑女的,不是么?”
艾德琳开怀大笑,摸样一点都不淑女。
两人交谈不到十分钟,那边的康普顿已然放下所有卡牌,站回墨菲斯身后,依旧沉默的连个屁都没有。
“那么,我想艾德琳小姐可以告诉我一下玛索卡牌的游戏规则了。”墨菲斯表情不变,却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摸样。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或许是让艾德琳终身难忘的两个小时。
十二年的玛索卡牌研究经验,多达上万次的对阵经历和堪称天才的记忆计算能力所构建的自信,却仿佛在随后的三盘比赛中被打击的一塌
糊涂。
墨菲斯本身的记忆能力和计算能力只能算中庸,已经拥有魔导士水平的他完全就是个理论基础牢靠而没有多余攻击能力的“残废”,如果
让他单独来应战艾德琳,定然输得找不到北,但是康普顿这个怪胎的存在却让艾德琳由满面轻松变成了咬牙切齿。
第一局,墨菲斯和康普顿都在适应着卡牌的规则,艾德琳也没有故意打脸的心思——所以墨菲斯输得不是很惨无人道。
但第二局开始,墨菲斯开始把握卡牌战略上的疏密度及艾德琳的战术风格特点,而计算能力恐怖的康普顿则基本会在几秒钟内将墨菲斯懒
得计算记忆的东西回答出来,面对这一对组合,艾德琳发觉对方的水平突然间以一种几何方式猛然上升,瞬间让她感受到了压力。
最终险胜的艾德琳开启第三局,却在十分钟内直接打成平局——这个结果实在是让墨菲斯都有些意外。
“你真是个怪才!”
这是艾德琳对墨菲斯的最新评价——她不是不明白那个傻大个起到的作用,只是外行看玛索卡牌都以为胜者永远在于记忆力和计算能力的
出众,内行却明白真正的赢家必然是战略眼光恐怖、战术计划制定迅速而慎密的军事行家,所谓的数据记忆完全是“基础”,想要出众,
必然不在于此。
再强大的士兵,不在正确时间正确地点出现在战场上,一样毫无用处。
最终离开伯爵府的墨菲斯看到的是一张撅着嘴巴不高兴的俏脸,原本想再来一局并输掉的他没来得及提出要求便被拒绝——显然这点心思
艾德琳早就看穿,只不过这位贵族小姐心情不好归不好,对墨菲斯的好奇却更加旺盛。
“我会时不时找你切磋的,帝国内的对手太少了,你可别到处跑。”
艾德琳挥了挥小拳头,和当初冬猎场上那个满面寒霜的女孩子简直天壤之别,似乎真应了某些花朵只对意中人开放的原则。
离开时不再是亲吻手背的礼节,关系却比之前近了不是一星半点。
望着带有罗兰家族徽记的马车离开,艾德琳的表情渐渐恢复的往日的平淡,老管家在旁边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今天他看到的小姐和平时
面对那些贵族们时的态度简直天壤之别,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看对眼”?
不过随后的事实告诉他,布鲁克家族没出过庸才。
“一个能利用自己手边所有资源的战略家才是好战略家,那些空喊拥有什么便能如何的家伙们只能是凑热闹的傻子,很多人做不到的事情
他做到了,所以他是优秀的,这才是他能在十六岁成为大骑士的原因吧?”
艾德琳表情平静地问向了管家,有着大剑师实力的管家弯腰回道:“只是这样的人太过危险,像是豪猪一样,没人知道过于靠近他会不会
被他本能的刺伤。”
“豪猪?”艾德琳笑了笑,不同于之前那种小女孩般的笑容,却是手握卡牌充满自信的微笑,“我想要的男人,不是被人攻击时才会反击
的豪猪,如果一个人的强大仅仅是因为环境逼出来的,那他的强大便没有任何意义。”
自信的微笑,年轻却成熟的思想,所谓天才,可不仅仅是某一方面出众而已——而这位在神圣加百列帝国玛索卡牌玩家名次能排进前十的
“战略家”在刚刚的三盘比赛中,仅仅使用了不到三成实力。
“冒牌贵族费尽心机进入异端裁决所,是为了什么呢?”
艾德琳拿出手中的“骑士:墨菲斯”卡牌,轻声疑问如果问神圣加百列帝国最有权势的几个人是谁,多数平民给出的答案会是几位伯爵大
领主和那位神圣帝国的君主。
但是贵族们给出的答案绝非如此,权力金字塔顶端的位置上领主的位置永远只占少数,真正位于顶点的是那位“永无谬论”的教皇陛下,
而往下的第二阶梯,则是帝国君主和红衣主教。
领主?那只是一群战争疯子而已,在政治的舞台上能上得台面者寥寥无几。
格里高利城。
这座城市位于美地奇城及附近三座大城市的中央,是距离梵蒂冈最近的一座拥有红衣主教的城市,而坐镇于此的,便是掌管附近几座城市
信仰的维奇主教。
城市中央的圣?维克多大教堂规模与高度足够让世人惊叹,这座据称建造时间超过四百年的古老建筑便是这里神圣而唯一的地标式建筑,
同时也是红衣主教维奇的住所。
双塔式大教堂让人抬头仰视时不由自主的心生敬畏,气氛压抑,教堂内繁多而无价的雕塑让人无时无刻不在产生忏悔的冲动。
而此刻,坐在教堂后厅办公区域的红衣主教维奇心情看上去并不是很好。
没有穿着出席重要场合时才会披戴的红衣斗篷与披肩,仅仅一身暗红色的布衣和保暖用的皮袄,低调而内敛的他距离登上这个无数人可望
不可即的位置已有十一年,今年六十七岁的他身体还算硬朗——而这便是他竞争力强大的资本之一,在政治上,多活两年,往往就等于解
决了无数麻烦。
满头银发、往日里一直以淡然微笑面色示人的维奇如今却皱着眉头坐在书桌前,凝神沉思。
阳光透过高大而色彩缤纷的玻璃透射进来,老人身前的书案上有一封镶有暗金色条纹边框的信封,交叉钥匙徽记闪烁光芒——这是一封来
自梵蒂冈教皇厅的信件。
信件内容说让维奇喜忧参半,他明白大动作前的热身时间已到,只不过自己管辖区域内的事情还没有彻底摆平——自从萨弗拉斯权杖丢失
后,教廷一直处于极度紧张甚至神经质敏感的状态,如今突然传出教皇陛下身体不适的消息,本来忙于寻找权杖的红衣主教们顿时觉得这
一切似乎太巧合了点。
世事难料,活了六十七岁的维奇自然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最近他撇清了一切可能沾染自己污点的事情——包括那位被拖入异端裁决所的哈
灵顿子爵的求情,以及一切想让这为位高权重的主教帮忙擦屁股的二世祖们的请求。
搜索权杖的任务近乎将红衣主教手下队伍派遣出去一半有余,而同样的,教皇手下的异端裁决所内行动成员最近严重不足——很明显,谁
能率先找回权杖,自然便能在“可能”出现的新一任教皇选举中占得巨大优势,所以维奇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如果权杖找到,那便一切好
说,如果让其他红衣主教找到,自己半辈子的努力估计只能止步于此。
行走在各个教区拉拢教徒支持?放在以往或许是很有用的方式,可是维奇却明白,一切既定规则,已经因为那柄禁忌权杖而彻底改变。
“看起来,只有孤注一掷了。”
维奇很不喜欢这种没有选择的选择,但是既然要做,就要出全力美第奇城。
墨菲斯在异端裁决所的任务发布厅并没有看到高阶守夜人区域发布的任务清一色全是有关于“搜寻萨弗拉斯权杖”的内容,否则他定然会
改变自己的既定策略——不过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当他踏上马车去往美第奇城西南方的森林执行异端裁决所的任务时,绝对不会想到
整个梵蒂冈教廷即将发生的政局变换的关键点已经完全凝聚在了他手中那柄看起来平淡无奇的手杖之上。
马车并不豪华,并不是去参加宴会的墨菲斯换了一身皮甲装束,魔杖短剑就位,斯芬克斯乖巧的趴在墨菲斯腿上打盹,最近经常出行的墨
菲斯没敢将这头恐怖魔兽带在身旁,毕竟自己的的身份依旧存在很大破绽,随便示人绝对愚蠢,但是面对可能遇到危险的任务,墨菲斯自
然会尽最大努力将自己武装到极致。
在同艾德琳切磋了玛索卡牌之后,墨菲斯已经开始着手演练一种新的战略制定方式——数据化博弈,即玛索卡牌般将所有的个体甚至集体
数据化,随即在理论上进行博弈,这种高计算量的东西对与康普顿来说似乎完全就是小菜一碟,否则墨菲斯才不会使用这种对于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