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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他来威胁你……”
“还是不公平!”不知是否受了倾城的影响,龙之介福至心灵,口才也变得格外厉害。
“我担心太子的安危,不能全神贯注,实力自然大打折扣,你胜了也不光彩。你若是真汉子,就快把他放了,我心无顾及,才好与你公平对决。”
“那可不成。”那罗延无可奈何的道:“我只能保证那小孩的安全,想要救他,得先过我这关!”
得知无错仍安然无恙,龙之介大感放心。身形一凝,也不见有何动作,下一瞬已出现在那罗延面前,深蓝的龙枪宛若灵蛇,自肩上弹起,吞吐着眩目的寒芒,电光石火般刺向那罗延咽喉。从启动到出招,一连串的动作浑然天成。
那罗延只觉得眼睛一眨,那龙枪就已经到了自己面前一尺近处,仿佛原本就长在那里一般。
怪叫一声,那罗延猛得一个后空翻,堪堪闪过夺命的一枪,而龙之介则趁机抢身跨进了窗内,飞身扑向楼梯。那罗延怎肯让他得逞,飞身追上,动作竟比龙之介更快!
两人一前一后,几乎同时跨上楼梯,宽仅三尺的空间内转身都嫌困难,掌心雷与龙枪都不便施展。
两人挤在一处,能施展的只有近身格斗技。那罗延自恃力大,率先出招,劈手扣住龙之介肩膀,用力一按,喀嚓一声脆响,地板不堪重负,从龙之介脚下塌陷开来,两人猝不及防,一同摔下八楼。
那罗延跌了个七昏八素,刚挣扎着爬起来,只觉得胸口一紧,被龙之介抓了个结实,接着便一记过肩摔掷出窗外。
摆脱了那罗延的纠缠,龙之介不敢怠慢,自那窟窿跳上九楼,刚一露头,巨大的火轮劈面砸来,无奈之下,只要一推楼板,接力落回下层。
脚一着地,背后风雷涌至。心念一动,瞬移顷刻发动,身子及时飘开,险之又险的闪开了掌心雷。
两次三番的受阻,龙之介心头火起,明白势必先除掉那罗延和俱引才能从容救人。
当下深吸了口气,飞身后退,紧贴着楼壁傲然卓立,洒脱的横起龙枪,抬头喝道:“无错莫怕,等二哥宰了这两个小妖就带你回家!”
无错没有答话,头上却传来咚咚的脚步声。
“滚!”龙之介一声断喝,长枪闪电般刺进天花板。“砰”、“砰”两声闷响,天花板上依次绽开两个相距尺许的窟窿,两蓬血花喷洒下来,交织着俱引的惨叫。
火轮鬼本想从楼上偷袭,不成想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两脚都被戳了个透明窟窿。不理抱脚呻吟的俱引,龙之介平平举起龙枪,遥指蹲坐在窗口的那罗延,冷声道:“你,过来!”
那罗延心中一凛,只觉得动了杀机的龙之介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人类不会有那种凛冽无铸的煞气!从那男人伟岸的身躯中喷薄而出的,分明是高等魔物的恐怖气息!
一线明丽的荧光自枪尖缓缓扩散向笔直的枪杆,那罗延本能的意识到——他在动!
“碧海蓝天一线牵,白云苍犬一念间!”
等理智做出同一判断之时,明晃晃的枪锋已经近在咫尺!
那罗延闭上眼睛,它不敢正视恍若死神之眸的龙枪,那撕裂空气的破空声已经夺走了他战斗的勇气。
凝聚了掌心雷的双掌交替击出,他试图利用大爆炸激发出的气盾和冲击波来阻挡龙枪,即使挡不住,也要与龙之介拚个两败俱伤。
破釜沉舟的反击并没得到预期的结果,那罗延惊诧的发现——就在自己奋力抵挡的时候,龙枪和它的主人就那么不可思议的从他视野中消失了。
“扶桑影流·二意神枪!”追魂夺魄的攻击来自背后,久别的“二意神枪”在瞬移超能力的辅助下,淋漓尽致的展现了风之子的可怕实力。
必杀的一击结结实实的命中了那罗延的背心,罡气瞬间爆发,一轮轮破坏波由枪尖向外扩散,瞬间将目标炸成糜粉。
一击中的后,龙之介收枪飞退,凝神戒备。他很清楚,自己并没有击杀那罗延,志在必得的“暗意枪”仅仅击中了他的替身——一块凭空而来的木楼板。
纷纷扬扬的木屑徐徐散开,惊魂未定的那罗延出现在楼梯前。毛茸茸的身躯沾满了血渍。虽侥幸借木遁逃脱了性命,二意神枪的余威还是重创了他的五脏六腑。那罗延知道,与龙之介相比,无论速度还是力量,他都不得不甘拜下风。就算加上楼上的俱引,二打一,怕也不是人家的对手。若想保住小命,就只有选择交出无错认输投降。
正暗自气馁,忽觉得脚下一震,阁楼剧烈的摇撼了一下。本以为是错觉,却见龙之介脸上也浮现出惊疑之色。
剧震再次传来,的确有东西在撞击楼阁。是工人在拆楼?那罗延只能得出这个不合逻辑的猜想。
龙之介飞身抢到窗前,极目眺望:视野所及漆黑一团。不知何时,微弱的月光已经完全泯灭在无穷无尽的夜海里,漆黑的夜幕笼罩了大地,整个城市都被埋葬在茫茫黑暗中,恍若突然大地张开了裂隙,把帝都城吞进了地层深处。
紧接着,凄厉、恐怖的嗥叫撕裂了沉寂的夜空,听在耳中,仿佛脑浆都在随之翻动。
突兀的震荡又一次传来,远比前两次更猛烈。龙之介与那罗延猝不及防,险些摔倒。
好容易稳住身形,嗥叫声再次响起,分明来自楼外!
那罗延仓皇回头,迎头看见一只硕大无朋、色泽鲜红的条状触手伸进窗来,粘乎乎的酸液沿着触手边缘汩汩滴下,把楼板腐蚀的千疮百孔。
“还不快逃!”龙之介一把拉开吓傻了的那罗延,率先冲向窗口。
“那是——”那延罗茫然的问。
“天狗!”话音未落,龙之介已经飞出楼外。
那罗延一愣,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这才看出来:那红色触手,便是天狗的舌头!就在回头张望的刹那,脚下一慢,竟被天狗发现,喷出一团黑气,击中了那延罗的背心,强大冲力把他硬生生撞飞出去,砸塌青石楼壁,挤断朱漆栏杆,一头摔出楼外,跌在尚未完工的假山上,旋即失去知觉。
第八章封印
就在龙之介与那罗延交手时,柯蓝也率神鹰组也来到了楼阁前。
龙之介没有发出任何预警信号,柯蓝想当然的认定楼外没有陷阱,当下命令神鹰组进楼搜查。谁知打头阵的战士刚跨上台阶,立刻惊叫一声,踉跄着倒退回来,双手抱膝摔倒在地,痛不欲生的呻吟起来。
柯蓝大惊失色,忙上前查看,只见那战士脚心血流如注,小腿处似有异物正瑟瑟蠕动,沿着血管向上钻。柯蓝秀眉紧蹙,低声对那战士道:“忍着点!”寒光一闪,红莲出鞘,准确无误的刺进那块蠕动的凸起中,沉腕一划,血光迸射,一只一寸多长、貌似老鼠,生着黑色光滑硬皮的怪虫被红莲剑挑出来,尚在恶形恶状的扭动身躯。
那负伤的战士脸色苍白,紧抿嘴唇一言不发,飞速取出针线缝合伤口,又在同伴的帮助下上药止血,包扎完毕,这才长长吐了口气。
“嘿嘿,不愧是叶老大特训出来的精英,降魔战士名不虚传啊!”
“少说废话,小月,你怎么也来了?”头也不回,柯蓝举起宝剑,细细打量那只怪鼠。
“呵,柯大小姐,别在摆弄那恶心的玩意儿了!”无痕月叼着烟枪,自她肩后探出脑袋。“我在对面茶馆谈生意,瞧见降魔军突然冒出来,还当出了什么大事。怎么?果真有妖魔出没?”
“废话!”柯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把死鼠凑到他鼻子下方,“没有妖魔,哪来的‘食髓知味鼠’?”将那奄奄一息的食髓知味鼠甩开,柯蓝收剑入鞘,高声下令:“扇形阵推进,七曜魔法剑就绪!”
又警告道:“食髓知味鼠生性凶残,专喜食人血肉,一旦逃入民间,遗害甚大,此役务求全灭,不得有误!”
降魔战士齐声应命,迅速摆开阵形,推进到食髓知味鼠的潜伏区前,打开扳机,魔法宝石充至饱和。
第一批发动攻击的是手执“地裂魔法剑”的战士,数十记“地裂波动”同时发作,“鼠地狱”布置区内被轰的天翻地覆。
妖鼠还当天灾将至,纷纷钻出地表,四散奔逃。柯蓝有令在先,降魔战士怎能容妖鼠逃走?第二梯队立刻发动了“暴焰魔法”,环绕“鼠地狱”外围,布下了一道火墙,阻止妖鼠逃窜。
偶有亡命之鼠侥幸钻出火墙,迎面撞上了第三梯队的“风盾魔法”,又被高压气流反弹回去,难逃葬身火海的厄运。
降魔军屠杀食髓知味鼠之时,柯蓝也发现楼上隐约有人影晃动,似乎有人正在楼阁内交手格斗,其中一人想必就是龙之介了。
事不宜迟,柯蓝决定亲自登楼救无错。匆匆把降魔军指挥权委托给无痕月,接着又下令铺设“通天索”。
“通天索”乃是降魔军专用的攀登道具,状似飞爪,连有铁锁,以机括发射,伸缩自如,可以多具组合使用,在峡谷两岸迅速搭设起铁索桥,以供大军通过,故名“通天索”。
柯蓝观察了片刻,认定无错最可能被关押在顶楼,于是便直接把“通天索”射到十楼,用力拉了几下,断定抓得牢靠后,刚想攀上去,不料一只大火轮忽的飞出窗外,将铁索凌空击断。
柯蓝气得暴跳,火轮俱引却自窗口探出头来,冲她得意的狞笑。
柯蓝气不过,下令十只通天索一齐发射,不成想那火轮也一化为十,分别击落了全部铁索。柯蓝咬牙切齿,恨老天不作美,真该下场雨,浇灭那恶鬼的火轮。
正束手无策,无痕月施施然走上前来,拾起一根通天索,拆掉前头的飞爪,将自己的爱剑“柔水”绑在索头。冲满面狐疑的柯蓝做了个鬼脸,无痕月不怀好意的笑道:“嘿嘿,该那傻蛋倒霉,蓝姐,瞧小弟替你出气!”
说罢射出通天索。
俱引不疑有诈,再次抛出火轮,恰好击中了水剑。水火相碰,激起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黑烟四溢,火轮黯然失色,紧接着,楼上传来俱引惊怒、痛苦的哀号。
吃了闷亏的火轮忙不迭的缩了回去,柔水剑化作一蓬细雨,轻飘飘的洒落在窗棂上,旋即再次凝成剑形,牢牢的连接着通天索。
哪还用人提醒?柯蓝早已攀缘而上,身形连闪,电光石火般飞上顶楼,落在天台之上。顺手拔出柔水剑,心道:“对付俱引,这东西可比红莲有用。”飞身跳进楼内,与正倚墙喘气的俱引打了个照面。
柯蓝见他脸色铁青,胸口一片殷红,还当是被水剑所伤,走到近前,才讶然发现:一截暗红的剑尖正许许从他胸口冒出来,仿佛一根妖冶的筝,在血水的滋润下,从火轮鬼肉体中萌发、生长,破土而出,夺走宿主的生命。
而俱引多次赖以死而复生的火轮,也终于熄灭,变成了一块顽铁。
推开俱引的尸体,满脸血污的无错从黑暗中悄然站起,恍若正在绽放的死之昙花。刹那芳华的背后,是无穷无尽的杀气。直到此时,柯蓝才惊讶的发现,无错的存在感——心跳也罢,呼吸也罢——不知何时起都已消失。然而她还并不知道,出现在她面前的少年,已经不再是她所熟悉的皇太子春江无错,而是与魔剑阿修罗完美共生的剑之精灵王——一种超越人、神、超人类,仅为完美激发武器潜力而生的特殊生命体。
爱剑之人,往往能与剑中精灵心灵相通——例如大凶剑客格兰特和他的光剑阿吉。而身为“剑之精灵王”的无错,则更进一步,本身就以人类的形象出现,不需要再寄生在某一把特定的名剑内。
毫无疑问,他本人同时也拥有着天下无双的剑道天赋。只有他才能在接触任意一把剑之初,就能轻松发挥出其最大威力。这种才能,就算是聪明绝顶的倾城和剑圣春江水月也要瞠乎其后。
身为剑之精灵的至高统治者,无错显然还太年轻了,以至于反被魔剑阿修罗所控制,作为人的一面,在与魔剑对血腥与杀戮的强烈渴望中,变得软弱无力。无错很清楚柯蓝是来救自己的,可他却无法压抑对接近者的敌意。
柯蓝也第一时间发现了他对自己所抱的敌意,不禁为之一愕,故做镇定的来到他跟前,揉揉无错乱蓬蓬的头发,强自笑道:“怎么?傻孩子,不认得我啦?”
面无表情的推开她的手,无错发现了她手中的柔水剑,眼中立刻闪烁出奇异的光彩。
“拿来!”他蓦地伸手夺剑。
柯蓝猝不及防,柔水剑竟被他劈手抢走。
无错将一长一短两支剑擎在手中,左手柔水剑飞速点刺,炫出一蓬细密的剑花,右手阿修罗则不疾不徐运腕挥洒,凌空写下自己的名字“春江无错”,剑走龙蛇,神气十足。
旁观的柯蓝看傻了眼。无错用柔水剑抖出的剑花,乃是稷下剑道的入门招数,名曰“寒梅吐蕊”;右手写下自己名字的剑路,号称“曲水流觞”,也是剑道基础课。
让人难以理解的是,这两门剑技,一为至刚,一为至柔,无论运功发力还是技巧诀窍,都截然相反。
“寒梅吐蕊”讲究的是腕力沉稳,九虚一实,虚则蜻蜓点水,实也不过点到为止,就在一点之间,力道瞬间爆发,凝一泻千里之势于寸进。
“曲水流觞”则要求剑势连绵,柔而不断,纵有抽刀断水之力,也要化入那十里春风之中,至始至终,力道不可稍变,讲究的是水磨功夫,以柔克刚。
两套完全相悖的法门,无错居然能同时施展,就算他能达到分心二用的境界,难不成行功运气也能分成刚柔两路而互不干涉?
更何况,他竟然用至柔的水剑施展刚猛沉稳的寒梅吐蕊,用至刚的阿修罗魔剑施展阴柔缠绵的曲水流觞,这分明是违背天理,绝不可能发生的事!
无错把这不可能的事轻松完成,柯蓝不得不怀疑,他已经被某种邪魔附了身。
“当务之急,是夺下他手中的剑。”心念方动,但觉寒气拂面,魔剑阿修罗已经抵在了她的咽喉。
柯蓝惊呆了。不仅因为无错冷酷的眼神,更因为自己竟然连他一剑都躲不开这个事实。
一名剑手,无论多么精于剑道,也不管反应多么敏捷,内功又如何深厚,从出剑到击中目标,都必须完成若干完全相同的步骤。
首先要“动杀机”,其次是“拔剑”,剑在空中沿一定轨迹移动直至抵达目标,需要一个过程时间;最后——像无错这样——在剑锋抵达咽喉之时突然收招,控剑悬空,同样需要一个减速时间。
对于柯蓝这种以臻大乘的剑客,仅从对方的心跳与呼吸变化就能判断杀机;而眼神和轻微的手势、动作都可以暴露拔剑的企图与方式;剑刃与空气阻力的摩擦足以保证对手不可能在自己尚未生出警兆之前得手——除非偷袭。
柯蓝很清楚,她一直在十二分提防无错发难,决不会给他偷袭的机会,可到头来,还是莫名其妙的受制于人,连闪避的机会都没有。
仿佛在没有任何预兆的前提下,喉咙附近的空气团突然变成了柔水剑,这一切都仿佛是瞬间完成的“状态”,而非一个攻击所应有的“过程”。
在柯蓝陷入极度震惊的同时,无错也在犹豫。他不确定是否该杀死面前这位自己一向视为亲姐姐的少女。仅存的一丝人性在名剑的杀意中挣扎,一如彷徨无助的溺水者。
不但阿修罗如此,柔水剑也在跃跃欲试,散发出冷冽的杀气。
柯蓝及时从无错的眼神中发现了那份痛苦的挣扎,更坚定了自己的猜想:无错的确被控制了!
曾经在末日真理教的控制下,变身为魔龙的柯蓝深深懂得精神与意识被扭曲的苦恼,那种理智与欲念的天人交战,身不由己的绝望感,曾折磨得她生不如死,如今,竟又同样出现在了无错身上。所谓的“宿命”,也未免太残忍!
此时此刻,假如面对无错的是倾城、龙之介或者其他任何人,或许只能坐以待毙,而柯蓝却长长松了口气。
假如无错的确是被源自外物的邪欲所侵染,那么,恰恰只有她柯蓝,才能拯救这可怜的孩子。勉强使自己镇定下来,柯蓝冲无错露出并不从容的微笑,以便确认自己的声带尚未被剑气冻僵。
“无错,你听着,我还有一把名剑……天下第一的名剑。”
“天下……第一……名剑……”无错的眼睛亮了起来,热切的渴望使脸上焕发了神奇的光彩。
柯蓝以尽量小的动作摘下红莲剑,以免喉咙被剑锋割断。
倒持红莲,柯蓝把剑柄递向无错。
略一犹豫,无错丢下柔水剑,伸手握住递来的红玉剑柄,就在手掌触及剑柄的霎那,两人同时剧烈的抖动起来,一蓬绚丽的红光,从无错身上迸射开来,化成千万道流莹,盘旋飞舞,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