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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国王死了十多年,寸功未建的摩兰迟迟不能穿上这套黄金铠甲,所以一直以来他只是太子。
现在他认为自己有权穿它了。
他正在着手进行一次粉碎“楠.帝释天反动军阀集团阴谋叛逃”的行动,假如今晚的安排顺利完成,他就足以证明自己已经长大了,摩兰太子也将变成摩兰汗王。
接下来会怎样呢?他穿上了胸铠,在水晶落地镜里看到意气风发并且很年轻的自己,不由想起了老朋友绯云。
八年不见,绯云一定还在坚持履行他的完美道德吧?摩兰冲着镜子冷笑。
他一向对绯云那一套道德观不屑一顾,与之交往也不甚愉快,可是现在,他倒很想和绯云聊聊,归根结底,他需要一个朋友来分享他的成功,这个朋友当然不一定非得是绯云,可是自从八年前未婚妻自杀后,摩兰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交朋友的能力,在过往的岁月里他倒是颇擅交际,可惜那时候他不懂得珍惜,能够算得上朋友的人,只有夺走他未婚妻的心的他。
化微来到皇宫的时候,摩兰刚好在侍卫的帮助下,把整套沉重的黄金铠甲穿戴整齐。
大僧官垂着手赞美太子的威仪,他说:“托殿下的福,楠.帝释天的部队已经被缴了械,一切都很顺利。”
按照化微的提议,摩兰勒令雷神骑士团进入忉利外城,囚禁在大哲寺花岗岩广场,并下令禁军和僧兵团将之严密包围寺院,并授权分光、化微缴械。
除了一些微不足道的抵抗外,他们成功执行了缴械任务,被缴获的装备就堆积在大哲寺园林内,由化微派重兵看守,预备天亮后立刻上缴军部,主要将领全部囚禁在大哲寺钟楼内。
听了化微的汇报,摩兰非常满意。
美丽的女仆用一方洁白的丝巾拭去他额角的汗珠,摩兰突然萌发一个念头:我应该学习武术和佛法,成为一个英武、强大的国王。
他为自己的上进心感到欣慰,决定铲除了楠.帝释天后立刻开始实行这个计画,他还年轻,人生的道路还很漫长,他已经读了足够多的书,现在应该干点实实在在的事业了,为了自己,为了家族,也为了苍天的百姓,他突然发现生活原来如此美好,很多事情都在排队等着他做呢。
从前他居然对此一直视而不见,二十多年来一直埋在书堆里,实在有些后悔。不过没关系,毕竟还年轻。
由于自我感觉良好,摩兰又想到了绯云,他想,绯云要是回来就好了,他可以做他的武术教师,假如学得到绯云的一半本领,自己就算得上汗国历史上最勇武的汗王了。
他没法不把自己的欣喜分给并不存在的绯云。
老汗王和老皇后已经过世很久了,他对他们几乎没有感情,他没有兄弟姐妹,二十七年的人生几乎一片苍白,绯云曾经是他唯一的朋友。
穿上红色天鹅绒披风后,镜子里的年轻汗王就差一顶皇冠了。
摩兰决定戴上皇冠,可是这顶黄金白银和钻石堆积起来的家伙,不但沉得吓人,而且形状可疑,摩兰不知道正确的戴法,幸亏有化微帮助,他才把皇冠妥善安置在脑袋上。
尽管如此,他的心情仍然很好。他甚至对化微产生了好感,面带微笑的望着这个年轻的大僧官,骄傲的说:“你帮我戴上了这顶皇冠,作为答谢,朕会帮你完成一个心愿。告诉我你想要什么?”这是摩兰第一次以汗王自居。
“我唯一的遗憾,就是不懂得如何感谢陛下的恩典。”化微谦卑的答道。
“你很会说话,长老,这让我很惊讶,我一直以为你不是那种很会说话的人。”
“那是因为我站在您的光环下,陛下,您的光彩把我变聪明了。”
摩兰点点头,面朝镜子暗想,“这家伙留不得。”
太阳落山的时候,巫毒来了。看到摩兰穿上了黄金铠甲,他的脸色阴沉得像块铁板。“叛军还没平定,太子殿下倒玩起扮家家酒来了。”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扫我的兴吗?”
“你还不知道吗?楠.帝释天失踪了!”巫毒气冲冲的说。
楠是下午离开忉利城的,同行的只有倾城。
他们穿着便服,混在出城踏青的人群里,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直到奉命逮捕她的军官找上门来,才发现她早已经离开了。
摩兰、巫毒一党把追捕楠和倾城看成了头等大事,驻守京畿的胜邪、破军部队接到了寻找他们俩的命令,一直把罗网撒到了牧马河之南、狼山之北,对忉利城的关注被削弱到了最低点。
假如楠知道汗国的军队正在满世界找她,一定感到不可思议。“怎会是服罪潜逃呢?”楠兴许会这样辩解,“分明是光明正大的郊游嘛。”
郊游是倾城的提议。
楠做出撤离忉利城的决定后一直心神不定,骑士团里浓厚的火药味她不可能毫无觉察,自然要打起精神,丝毫不敢大意。可就在这节骨眼儿上,倾城兴致勃勃的找她一道出游。
难得天气暖和,这是个合情合理的要求,楠无暇分身,只好婉言拒绝。
倾城也不勉强,只是淡淡的说:“要是换成春江水月,哪怕天塌下来,也断然不会紧张到如此地步。”
一听这话,楠立刻跳了起来,鼓着眼睛嚷道:“去就去!谁不去就是猪变的!”
楠本打算只在城郊附近走走,当天晚上就回来,可是倾城却坚持要去她的故居看看,楠被缠得没法子,心想,万壑松脚力好,太阳落山前总能赶回来,于是就带他回家了。
当年的大庄园如今沦为城狐社鼠栖息之地,楠和倾城沿着杂草丛生的小径走进废园,把自己当年的闺房指给他看,之后又去了妹妹兰?观世音生前的小屋,她的衣服仍旧完好无损的收藏在散发着樟脑味的衣箱里,各式各样的帽子吸引了倾城的注意。
他发现一款红色的帽子特别可爱,仿佛一团跳动的火焰,他没见过兰?观世音,无法想象她戴上这顶帽子后会是怎样一种风采,就想让楠代替。
不料这个刚强的女人在看到那顶帽子后竟然落下泪来,幽幽的说:“兰的帽子我不戴。”
离开庄园前,他们去了一个废旧的仓库,倾城在里面找到了一颗铁炮弹和一份飞行器的图纸,楠告诉他,想当年,她妹妹就是用这架飞行器击败了天狼人的空军,博得了女武神的美名。
倾城曾听无痕月说起过兰?观世音的故事,现在他想从楠这里打听同一个故事的另一个版本,可是楠却不愿意。她说:“太阳落山了,我们快回家吧。”
“这里不就是你家,你还能去哪里?”不等楠回答,他就径自走进草丛了。
他们从庄园后门走出来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远远的田野上浮荡着袅娜的青色雾霭,极目四野,没有人烟和牲畜,这个被遗忘的世界里空气异常洁净,吸进喉咙微微有些辛辣,一条斑斑驳驳的曲线沿着庄园后门爬上山岗,钻进黑漆漆的森林,踩上去才会发现它曾是一条小径。
倾城欣然眺望森林和天空的时候,楠渐渐焦躁起来,再三说:“我们快回去吧。天已经黑了。”“你先告诉我森林那边是什么?”“不知道。”“你不好好回答,我就待在这儿不走了。”楠只好告诉他,森林对面是狼山,山脚下是奶奶家。“我要去拜访她。”楠冷冰冰的答道:“那里只有她的坟。”“那就去祭奠--你这个天打雷劈的不肖孙女,一起去!”楠只好跟着他朝森林走去,那是一片长得很密实的针叶林,途中经过一个小小的池塘,楠在湖畔驻足半晌,犹豫良久,终于指着一块长方形的石头对倾城说:“这里就是我妹妹第一次遇见罗喉的地方。”
池塘平静无波,置身池畔,倾城感到记忆也罢心情也罢,一切附着在灵魂外壳的东西都变得模糊不清,唯一清晰起来的只有形而上的永恒。
他很想朝湖里丢一块石头,看看这千万年来宁静一如冻结的湖水,是否能够荡起涟漪,却没有勇气破坏这充满神性的宁谧。
身在池畔,任是谁也会被那永恒的宁静捕捉,好奇心和破坏欲都被池水吸走,人和自然融合为一。
这是只有未经人力践踏的原生地才有的造化魔力,自然和神明一样,只有你亲近它,相信它,它才肯向你展示神力。
倾城蹲下身来,在池水里重新发现自己的眼睛,蓝色的眼睛和蓝色的湖水融为一体,然后天黑了。
楠看看时间不早了,唯恐城里有变,催促道:“我们快走吧,再不走,天亮之前就回不去了。”
“我不走了。”楠诧异的问:“不是要去祭奠奶奶吗?”倾城掬起一捧水,扬向天空,庄严的宣布:“我令这水,祭奠一切亡灵。”楠叹了口气,焦灼的心情溢于言表,“快回去吧,我总觉得今晚要出事。”倾城傲慢的说:“我哪里也不去,我要留在这里,你也一样。”“可是。。”“你最好仔细看看这湖。”倾城说,“它就像个魔镜,可以映出你想知道的一切。”他用魔术师的口吻说。楠只好去看湖,心想,只看一眼就走。湖变成了倾城的眼睛,楠在看第一眼的时候,就像撞上蜘蛛网的小昆虫似的,被那诡异的迷宫捕捉了。她并不知道倾城对她使用了一种名为“南柯梦境”的幻术,她只是感到非常疲劳,隐约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过去都曾经历过,她有点茫然不知所措了,心想,我到底是清醒着还是睡着了?
后来,她把回忉利城的事忘掉了。
第二章剑与花
时楠和倾城的失踪,转移了摩兰及其臣僚的注意力,被囚禁在大哲寺塔楼里的军官们,趁机开始了改天换日的暴动。
布置下这一切的人如今身在城外,可他早已安排妥当的计画,却有如猎捕野兽的陷阱,一一冷酷发动了。
跑得快、无聊、废话和神奇兄弟一伙是今夜的主角。按照倾城的安排,黑夜与黎明交接的时候,作为本次兵变内应的化微来到钟楼。
青年大僧官不仅带来了武器和装备,还带来了一支五百人的亲卫军,他们闯进塔楼的时候,雷神骑士团的军官和将领们正在用蟑螂做筹码赌牌九,一只牛脑袋那么大的珐琅酒壶在几十号汉子的手中来回传递,跑得快坐在正中。
化微的眉头蹙成“川”字形的深沟,直截了当的表达了不满,“你们穷得只剩下蟑螂了吗?”
无聊笑嘻嘻扭过头来说:“这里什么都缺,只有蟑螂多,闹得大伙睡不着,本想逮来弄死,佛门净土不好杀生,只好请它们当筹码啦。”
“长老也来一口,酒是英雄胆哪。”废话说。
“没兴趣。”化微冷冷的说,“你们还是先把吃饭的家伙拿回去吧。”
僧兵们把一捆捆的刀剑和盔甲搬了进来,正是被没收的武器,雷神骑士们齐声欢呼,冲上来寻找自己的兵刃和铠甲。
跑得快看出化微心怀疑虑,笑道:“别看我们这伙人吊儿郎当,到了动真格的时候绝对不含糊。僧官大人,你带这么多人来做什么?难道想进皇宫开法会?”
化微没有回答,径自走到那个巨大的铜钟跟前,轻轻敲了三下--谁也没看清他敲在何处。
“嘎吱!”
巨钟下面露出一个漆黑的洞穴,湿润的空气带着土壤和霉菌的气味涌进来,朝着洞穴向下望去,一截倾斜的台阶如沉睡的蛇般伏在阴暗的地道里。
大哲寺秘道的存在,即便对皇室而言也是机密中的机密。
在汗国的历史上,只有大僧官和汗王才有资格掌握这个秘密,只有到了临终的时候,才会告诉各自的继承人。
前任大僧官巫毒在兄长死后继任为国师,得意忘形之下,打破惯例把秘道和继承人都给了化微。
死在战场上的老汗王曾多次利{云宵阁:bbs。yunxiaoge/index。asp}用秘道与他的民间情人幽会,却没来得及把这个秘密告诉儿子,因此摩兰压根不知道地道的存在。
摩兰更不会料想到,身为大僧官的化微竟利用这条直通皇宫的秘道,把刽子手直接送到他的床前。
沿着生满青苔的石阶,僧兵与雷神骑士们组成的混合军团,神不知鬼不觉的穿越了长达数千米的地下通道,在出口--皇宫后花园靠近围墙处的一片荒芜的灌木丛--钻了出来。
夜幕下的皇宫宛若一座沉睡的森林。置身在宫殿的森林里,闯入者们有些不知所措,便点燃了花园,朝着唯一亮着灯火的宫殿前进了。此时此刻他们并不知道,在那个海上灯塔般遥远的房间里,摩兰太子正面对铜镜恣意欣赏着黄金打造的新装。漆黑夜色,雪亮的刀锋,赤红的火焰渴望着同样赤红的鲜血,神话之都迎来了修罗之夜。
高高的哨岗上有人吹响了哨子,大叫救火,跑得快朝那方射出一箭,哨音嘎然而止,漆黑的天宇抹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色。
巡夜的禁军成了第一批牺牲者。这些抱着水桶、水盆的可怜人遭遇了雷神骑士,第一反应是招呼他们同去救火,当对手亮出钢刀、刺穿他们的胸膛,他们惊叫着用灭火工具进行笨拙可笑的抵抗,洒了闯入者一身凉水。
抹去脸上的水渍,他连打了两个喷嚏,“哇塞,好冷啊!”
“那当然,毕竟是冬天了嘛。”楠撩着池水,温柔的笑道。
月色很好,乳白的光晕给池水镀上了一层虚假的暖色,倒也分外亲切。松林里静悄悄的,偶有夜风摇曳树枝,落下几根鹅黄色的松针来。
密实的松林保护了湖的宁静,也给宿营的两个人带来了妙不可言的安全感,他们就像尚未孵化的小鸡,躲在蛋壳里作着无忧无虑的梦。
倾城突发奇想要游泳,可是一摸那水,冷得吓人,正犹豫的时候,楠已经麻俐的卸去衣甲,赤条条的走进湖中。
“冷不冷?”倾城羡慕的问。
“摸着冷,其实不很冷,好舒服呢。”楠笑嘻嘻的答道。
“太好了!”
倾城飞快的脱光衣服,一下子跳进湖中,几乎就在沾水的同时,他又像只中箭的兔子似的蹦了起来,挣扎着朝岸边游去。
楠从背后扑上来,一下子抱住他,拖回池中。“小傻瓜,别急着上去啊,会被冻死的!忍着点,过会儿就好了。”
的确,没过多久,倾城就不觉得冷了,跟楠在池塘里打起水仗来。直到冻得脸色煞白,两人才携手上岸。
他们肩并肩坐在那块长方形的大石头上,用汗巾蘸水擦拭身体。
倾城发现楠脸色红润,挂着水珠的身体紧绷绷的宛如打了蜡。他摸出一面镜子--那个脸色铁青、眼眶发黑、嘴唇发抖的家伙是谁啊?
“楠,你真的一点也不冷吗?”
楠继续用手掌在结实的小腹和石头般光洁坚硬的乳房间来回揉搓,听了倾城的话,侧过头来,笑咪咪的说,早就习惯了。
她呼出的口气异常清新,是带露树叶的香味。
“十三岁的时候,我去大哲寺接受成为骑士的仪式,因为一些难以启齿的原因,我跟当时担任大僧官的巫毒发生了冲突,被施以名为『冰处女』的酷刑。。”楠叹了口气,不愿再说。
那件往事给楠留下了肉体与灵魂的双重伤口,若不是倾城提起,她甚至以为自己已经成功的把它们忘了。
倾城发现楠表情古怪,很自然的联想到了化微告诉他的那些话,虽然他很想装作不在乎,可是一想到自己喜欢的女人曾被巫毒那个僵尸样的糟老头凌辱,就忍不住热血上涌,兴起杀人的冲动。
他不知道巫毒对楠做了什么,可是光看楠的表情,就能想象出那是何等残忍的暴行。
“还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吗?”他把汗巾往脚下一扔,抱住楠的腰肢。“告诉我吧,楠,想一想不也很好吗?毕竟都过去了。”
楠不愿意想,可是受了倾城的诱惑,压缩在角落里的记忆,情不自禁的浮现出来了。
那个寒冬的傍晚,她和她的伙伴们穿上漂亮的女式铠甲,一同走进大哲寺山门。楠还清晰记得,在等候成为女骑士的典礼前,女孩子们聚集在一起窃窃私语,表情都很奇怪,楠不屑加入她们,可是耳朵却不由自主的竖了起来。
她听见她们谈论自己的情人,用一种隐讳的暗号询问别人,是否已经跟情人做了那件事。
很多姑娘都是为了要参加今天的仪式才破的身,也就是说,她们不愿意宝贵的初夜被大僧官巫毒夺走,急不可待的把初夜给了情人。
关于巫毒的暴行,楠也早有耳闻。
可是她不怎么在乎,大概是不具备身为女人的自觉吧,她把别的姑娘用在爱情上的时间,统统牺牲在练武和撒野上了。
巫毒第一眼就看中了楠。
这个短发、长腿的少女就像一头健康的野兽,对青春已经死亡殆尽的他而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巫毒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