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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冷没法忘记那个凄冷的雨夜,在历经半个多月的逃亡后,他终于落进了易水寒的罗网。
那时候他已经失去了所有部下,连战马也离他而去,只剩下一身的伤痕。
当他被押到易水寒面前时,“闪电战的魔术师”像老朋友似的对他笑道:“现在你服气了吧?”
春江冷吃了一惊,他没想到易水寒费尽周折追杀自己,就是为了问他这句话,从他的眼中,春江冷惊讶的发现了从未曾发现的秘密。
烈焰般的好胜心,正在易水寒眼中熊熊燃烧!
这个用面具遮掩了伤疤与情绪的夜叉王,根本不是世人眼中那个淡泊若水的男子,他比任何人都更好胜,在漆黑的铠甲与面具下,隐藏着一颗炽热的灵魂。
直到这时,春江冷才真正认识到自己已经一败涂地,他根本一点也不了解自己的敌人,而易水寒,早已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
哀莫大于心死,春江冷请求易水寒杀了他。可第二军的少帅并没有如他所愿,不但没有杀他,反而当即放了他,派人护送他回帝都城。
“请转告无心公主,既然她不肯嫁到凤凰城,我就去帝都娶她!”这才是易水寒追捕春江冷的真正原因。
春江冷的失败,使倾城最后一线希望也破灭了,只好在迁都的决议上签了字。
仿佛有意跟帝都的决策赛跑,在倾城下达迁都令的同时,也收到了斥候急报:易水寒、纳兰婉容部队正星夜行军,直奔帝都而来,似乎想在迁都准备完成之前,切断通往栖霞领的后路。
现在,通往栖霞领的主要官道都已被易水寒部队控制,想要举城迁徙,实在要冒很大的风险。
届时两军狭路相逢,一旦交锋,举家迁徙的平民百姓必定会被殃及池鱼。
倾城立刻下令封锁与城外的一切通信,以免动摇军心、蛊惑百姓。
参政大臣们都认为,当务之急是保证迁都通道的畅通无阻,可是帝都城的守军自顾尚且不暇,哪还有余力给迁都行动护航?唯一可行的办法是向栖霞领的春江飞鸿求助,请他派兵接应。
目前通往栖霞领的官道已经被敌军封锁,前往栖霞领送信的使者,无疑需要担当极大的风险。
不但要有丰富的战场经验,能够随机应变,还必须在军部拥有一定的权威,与春江飞鸿私交良好,只有这些条件都具备,才有可能成功借到护航军队。
在这种举国变乱的情况下,倾城固然不能轻信任何人,够资格担当信使的人,也不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疾风知劲草,路遥知马力。谁也没想到,主动站出来担当这个危险任务的人,会是蟠龙将军古.撒罗。
送他上路之时,倾城愧疚的表达了歉意,“古.撒罗将军,叶某人对不起你。”
古.撒罗笑道:“君上何出此言!帝国少了我古.撒罗无关痛痒,若是少了君上,万里江山却要尽失颜色了!倘若在下能活着回来,再跟君上把酒言欢吧!”说罢打马扬鞭,飞驰而去。
望着古.撒罗的背影,倾城心中涌出一种不祥的悸动,他以神的名义祝福古.撒罗马到成功,可是神的感知力却告诉他,“古.撒罗回不来了。”
第三章背叛
就在古.撒罗到达栖霞领的同一天,逃出帝都城的武思勉,先行一步进了栖霞领首府孤鹜城。
千山万水割断了帝都与孤鹜城的通信,此时此刻,春江飞鸿还不知道武思勉的真实身分,还当他是帝国派来的求救使者,立刻召武思勉进了王府。
此时的春江飞鸿已经卧病在床,昔日那个盖世枭雄飞鸿郡王,已经被历史的巨轮碾成尘嚣,出现在武思勉面前的,是一位暮气沉沉的病弱老人。
“飞虎这次来,可是为了迁都之事?”
“王爷真是料事如神。”
春江飞鸿叹道:“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一步啊……当初我一再主张讨伐凤凰城,可他们都不听,说我穷兵黩武,现在如何?养虎为患哪!”老人眼中掠过一丝落寞,那是英雄气短的沧桑。
春江飞鸿又问:“听说纳兰婉容叛变了,真有这事?”
武思勉冷笑道:“王爷不知道吗?纳兰婉容本就是春江水月埋在帝国军中的钉子,帝都的那班傻瓜还想靠她救命,真是痴心妄想!”
剧烈的咳嗽了一阵,春江飞鸿怒道:“女人误国啊!春江水月如此,纳兰婉容也是如此!这还了得,这还了得!”
叹了口气,春江飞鸿接着说道:“纳兰婉容变节,帝都再无保卫之价值,迁都势在必行。那易水寒何等狡猾,定会先一步截断迁都路线,帝都无兵可用,此行凶多吉少啊。”
说罢又是一叹,拉着武思勉的手说:“你快去传我命令,点齐三万精兵,打通通往帝都的官道,为帝都军民护航!”
武思勉道了一声:“遵命!”却不速去传令,满脸难色的说:“王爷,末将无凭无印,何以取信军兵呢?”
“哈哈,飞虎说的是,都怪我老糊涂了。”春江飞鸿忙坐起身来,摸出钥匙打开床头柜,取出了帅印交给武思勉,语重心长的说:“飞虎啊,别怪老夫啰嗦,此行事关帝国存亡,你可万万不能大意啊。”
武思勉半天没有吭气,拉了把椅子,大模大样的坐下了。
“飞虎,你这是怎么了?还不下去传令!”
阴森森的一笑,武思勉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嘲讽道:“王爷真是越活越糊涂了。救援帝都城?那岂非便宜了叶小子!等他到了孤鹜城,王爷又将如何自处?”
春江飞鸿大怒,拍着床骂道:“呸!这种话亏你也说得出口!国难当头,还计较什么名利,赶快把少帝陛下接到孤鹜城才是正经!”
嘴角一撇,武思勉冷笑道:“与其迎少帝,不如迎女帝。”
春江飞鸿楞了半晌,仿佛突然不认识武思勉了似的,凶狠的盯着他,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飞虎,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武思勉一怔,犹犹豫豫的走到床前。
春江飞鸿眼中精芒一闪,抬手一记耳光,重重打在他脸上。
“混帐!”春江飞鸿脸色铁青,指着他的鼻子骂道:“畜生,你……你把我春江飞鸿当成什么人了?老夫岂是那种卖主求荣的小人!你……你给我滚!”说着又咳嗽起来。
武思勉擦去唇角血丝,胁肩谄背的干笑道:“王爷何必动怒,末将也是为了您好。”
“给我滚出去!”
“王爷息怒,”武思勉又故作神秘的道:“小将此次前来,除却迁都,还有一件更为紧急的要事跟王爷商议。”
“快讲!”
武思勉看了看左右,探身到春江飞鸿耳侧,低声道:“王爷,此事关系甚大,法不传六耳。”
春江飞鸿只好吩咐左右退下,不耐烦的问道:“还不快说!你……”他已看到武思勉狞笑着拔出佩剑。
“王爷,这个秘密,你到黄泉就知道了!”
上前一步,武思勉正要动手,却见春江飞鸿冷笑道:“畜生,杀了我,你就能控制栖霞领吗?别作梦了!老夫一死,你休想逃出王府半步!”
武思勉脸部肌肉剧烈抽搐,最后竟露出诡异的笑容。
收起佩剑,他阴森森的道:“多谢王爷提醒,小将差点忘了,王爷是千岁之身,怎么可以对您老人家动刀剑呢。”
抬手一拳,重重击在他胸口。
春江飞鸿立刻抽搐起来,无力的瘫倒在床上,嘴角渗出暗紫色的血丝,愤懑的注视着武思勉端来盛满清水的银盆,和一迭厚厚的宣纸。
“王爷千岁,您就安心的去吧。”
武思勉狞笑着,将一张又一张浸透清水的宣纸,蒙在春江飞鸿脸上,湿润的宣纸糊住口鼻,春江飞鸿立时呼吸急促,胸口激烈的起伏着,等到一迭宣纸糊毕,一代枭雄早已窒息身亡了。
帝国的夕阳下,一匹骏马朝着东方奔驰,马上的骑士已经五天五夜没有阖眼了。
夜幕降临之前,古.撒罗终于赶到了孤鹜城。可迎接他的,却是已经控制了栖霞领的武思勉。
“蟠龙将军别来无恙,小弟有失远迎,尚请恕罪。”
惊讶的望着身穿统帅军装的武思勉,古.撒罗立刻意识到自己已经来迟一步。
“是汉子就过来吧!”
“放箭!”这就是昔日同僚的答复。
古.撒罗夺路而逃,冲下山坡,追兵越来越远,一路上他换了五匹战马,现在第五匹也已经累得口吐白沫了。
马上的主人早已累得不知道累,饿得不知道饿,他的心里充满了愤怒与悲伤,他在山坡前勒住缰绳,仰望苍天,一行南归的大雁静静远去了,栖霞领的落日美得催人泪下。
一个疑问却在心中回荡,越发清晰起来,“我回去干什么?我能就这样两手空空的回去吗?”
古.撒罗忽然仰天长笑,掉转马头朝着追兵冲去。
那笑声一直传到武思勉耳朵里,仿佛钢针刺在心头。
武思勉惊呆了。
战马上的古.撒罗在夕阳光晕的环绕里,火一样朝着他飞来。
战马和他的主人倒在箭雨下,夕阳燃尽最后一抹火红,夜幕拥抱着悲伤的大地,无尽的黑暗吞没了一切善与恶。
夜幕下的帝都城灯火通明,人们忙碌着收拾着财物,加入搬迁的队伍。
灯火引起了敌军的注意,哨兵传来了警讯,倾城走上城头时,月光下的第二军宛若一条蟒蛇,沿着鹰扬河东岸蠕动。
各种攻城器械如古代巨人般耸立在行伍中,火光下的迦楼罗军旗随风翻腾,宛如一块鲜红的血肉。
城头上满是被征用的士兵和被征用的劳工,他们跑来跑去,将一捆捆箭矢搬运上城头,铁桶里煮着热腾腾的沸油,长柄勺和破坏云梯的铁钩放在一起,火药也全被集中起来,分发给各个炮位的指挥官。
“真壮观啊!”艾尔将军走到他身旁,发出不合时宜的感叹。“三十万大军倾巢出动,春江水月是想在今夜结束这场战争吧。”
“将军怕了?”
“傻瓜才不怕。想让这些老百姓逃出第二军势力之外,至少得守三天。就凭眼下这些人,恐怕连三个时辰也办不到。更何况路上也不安全,古.撒罗不是还没有回来嘛,天知道栖霞领怎么了?”
“我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不是吗?将军,丧气的话就别再说了。”拍了拍老将军的肩膀,倾城安慰道,“就算到了最后,还有我陪着你呢。”
老将军也动了感情,摇头叹道:“君上,你不该待在这儿。殿后这种事交给我就行了,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没脸去见柯宇明啊。”
“您不必见柯先生,”倾城自信的笑道,“您会活到一百岁,不、两百岁!”
艾尔摇头苦笑,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眼中有泪花闪动。
“去跟守城的军人们说几句话吧。”萧红泪走上城头,“听说您要留下来,他们都很激动呢。”
倾城负手卓立,久久没有说话。
“君上……”
“告诉他们,神佑帝国!”
淡雅的体香渐渐远去,萧红泪走了。
倾城伸出左手,像个初次见到火焰的孩子,小心翼翼的触摸面前空无一物的黑暗。
青龙魔戒在暗夜里闪耀着神奇的光辉,沉重的魔压,连对魔法一窍不通的艾尔将军也感觉到了,战士们停下手头的工作,惊诧的注视着倾城冉冉升起,金光环绕在他周围,仿佛黑夜里的太阳。
就让我们一起来回忆世界创生的神话吧。
在古代的古代,那没有光的世界会是怎样一种风景?
倾城闭上眼睛,让眼前的黑暗回到远古时代。
在玄武,他曾经在相似的冥想中召唤了宇宙之火,现在,他要使用“统治之红”的另一种力量。
在那一片混沌之中,黑夜里有双眼睛闪动,古老的巨神翻身醒来,发现世界竟是如此无趣,大地与天空连在一起,成了一枚巨大的蛋。没有光的世界如此寒冷,巨神禁不住打了个喷嚏,于是有了风和雨。
“还记得那头雷龙吗?”倾城对自己说,“我用它的血洗澡,于是宇宙之火就进入了我的血管,我还吃了它的心,于是混沌之雷就开始在我心中发生影响了。”
那双眼睛对巨神说:“你为什么不把天地分开?只要有了光,世界就不会永远寒冷如冬。”
巨神不知道光,也不知道冬,但祂知道冷是不好的东西,于是祂接受了眼睛的提议。巨神踮起脚尖抚摸天顶,想用力把它推开来,可是只戳破了一些窟窿,从此天上出现了星辰。
眼睛又说话了。它说:“开天辟地需要一把称手的武器,你身后不是就有吗?”
巨神回头一看,果然身后静静躺着一把斧头,当然,那时候祂并不知道斧头叫做斧头,只觉得这东西很称手,用来开天辟地再合适不过了。
眼睛说:“开始干活吧!”
它的话落在巨神耳朵里,就像被抽了一鞭子似的兴奋起来,祂挥舞着斧头狂欢起来,一声声遥远的雷鸣回荡在混沌初开的世界中。
那雷鸣穿越了亿万年来到帝都城,人们抬头仰望,乌云密布的天空现出了蜘蛛网似的电光。
倾城给自己的心脏加了一把火,让它跳得更快,让血沸腾起来,闪电照亮了大地,有一瞬间,他的影子投到了水月军中。
他们指着他的影子说:“看哪!天裂了个缝!”
巨神劈裂了混沌,浊气下沉,成了大地。清气上扬,成了天空。
天与地之间充满了光。
“这是什么?”巨神惊讶的举起斧头,祂说,“这东西好厉害啊。”
“那是混沌之斧,是神的雷霆。”眼睛告诉祂。
“那么你又是谁?”巨神问。
“我是神之王。”
眼睛消失了,左眼的位置出现了太阳,右眼的位置出现了月亮。
古代的眼睛闭上了,现在的倾城睁开了眼睛,青色巨龙在他手中盘旋,那是巨神手中开天辟地的混沌之斧,是来自远古的雷霆。
“去吧--守护之红.神之雷!”
神之王的手笼罩了天空,青龙咆哮着扑向大地。
电光照亮帝都城,迦楼罗大旗倒下了。
被填平的护城河消失了,它所在的地方被神之雷劈成了深渊,第二军的哨兵朝着深渊里丢下一块石头,想判断需要多少泥土才能把它填平。
天快亮的时候,水月不耐烦了,她亲自去问那哨兵到底有多深。
“殿下,我还没有听到回声……”
攻城者齐声叹息,“除非我们长了翅膀,否则就只有等敌人自行放下吊桥了。”
春江水月说:“这是个好主意。”
这时候的帝都城里,回荡着另一种声音。
“神佑帝国!”
“神佑帝国!”
……
当倾城降落在城头时,这声音就更加响亮了。
一群自称公民义勇军的人,要求倾城发给他们武器,自愿留下来保护帝都城。
说服狂热的家伙相信神之雷不能挽救帝都城,是非常困难的事,倾城只好同意了他们请求。
黎明前最后的黑暗给帝都城带来了黑色的幽默,启明星升起的时候,沉闷的牛皮鼓的声音开始响了起来。
第二军有条不紊的开到城下,一直抵达了神之雷造成的深渊前。
倾城不相信他们能越过深渊,哪怕真长了翅膀,严阵以待的守城战士们还有足够的弓箭。
身后传来了喧哗声,一个浑身浴血的军官冲上来,三两步扑到倾城脚下。
“君上……城门……”
倾城霍然回过头去,一声惊心动魄的轰鸣撕碎了他的心。
城门被打开了,吊桥接通了深渊对岸,给入侵者打开了康庄大道。
“混帐!快去守住城门!”
“君上稍安勿躁。”艾尔将军拦住了他。
“你--”
“城门是我下令打开的。”艾尔将军苦笑道。
倒吸了口凉气,倾城大喝道:“滚开!”一把推开他,朝着城门跑去。
一群士兵拦住了他。
他们身穿黑色铠甲,是飞天眼镜蛇军团的精锐。
“艾尔.波科拉是叛徒!”倾城大声宣布。
战士们耸肩苦笑,低声说:“君上,我们早就知道了。”
倾城惊呆了。他原以为开城门只是艾尔将军一时冲动,不料竟是蓄谋已久。
而当他看见守城的军兵们有条不紊的掉转弩弓和铁炮,对准帝都城街头时,终于明白自己错得有多厉害了。
他是那么信任艾尔将军,把全部军队都交给了他,可他却用背叛报答了他的信任。
“不想死的滚开!”怒火在他胸中燃烧。
“杀光叛徒!”他心中只有这个念头。
更多的战士围了上来,他们怯懦的望着倾城,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