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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我明白了……”急于摆脱头痛的皇帝在谬斯的威逼下屈服了。
门外的武思勉理直气壮的把皇帝的回答,当成是逮捕易水寒的命令。
对付易水寒,武思勉可算是殚精竭虑,堪称护国别动队王牌的天、罗、地、网四支精锐部队全部出动,随便一个小角色都是千里挑一的好手。
他算定易水寒将在八月二十五日中午抵达帝都城,一大早就亲自去元帅府坐镇。
负责布置元帅府的是“天”字队长,他本是帝国名噪一时的独脚大盗,曾经三次潜入皇宫盗走无数国宝,十多年来,他一直是通缉榜上的状元,十万金币的奖赏,曾打动了无数赏金猎人的心,可是这位恶名昭彰的大盗不但一直逍遥法外,如今还成了吃皇粮的特务头子。
武思勉来到元帅府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天字队长已经布置妥当,他把一盏金杯捧到武思勉跟前,得意的说:“大人请看,这就是您要的御用九龙杯。”
武思勉接过斟满美酒的九龙杯,冷笑着举起了妖剑·六圣兽。
“罗剎,变成毒龙!”
九首毒龙在晨曦里昂起了丑陋的头颅,在酒杯里吐出了粉红色的毒液。掺了毒的酒浆闪烁着水晶般的色泽,深深吸了一口那浓郁的酒香,武思勉在微醺的幻觉中看到了易水寒的尸体。
“武大人,他来了!”地字队长战战兢兢的说。
当他看到那个身穿黑铠甲的男子出现在门前时,盗墓贼出身的他失去了以往的镇静,脸上露出了当年亲眼目睹死尸时都不曾有过的惊恐表情,这不是他的错,易水寒冷漠的目光就像两把锋利的匕首,在他们脸上扫过,每个人都胆颤心惊,只有武思勉仍好整以暇的端着那杯毒酒。
“易将军别来无恙。”武思勉笑嘻嘻的说。
易水寒冷冷的望着他,忽然问道:“这是我家还是你家?”
“当然是将军您的府邸,小弟这次来是……”
“你可以出去了。”
武思勉干笑了一声,讪讪的说:“小弟这次来是奉了陛下的旨意……”
“陛下准你擅闯民宅?”
“咳咳,将军不想听小弟解释没关系,这杯酒可不能不喝。”
“没兴趣。”易水寒断然拒绝。
武思勉阴笑道:“陛下知道将军远道归来,特别赐了这杯酒接风洗尘,将军不喝这酒,可就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易水寒接过酒杯,确认是御用之物,立即一饮而尽。
武思勉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没想到事情发展的如此顺利。
“后院的钦犯已经收在刑部大牢,将军若是想见他们,就去刑部走一趟吧。”
铁面具隐藏了易水寒的表情,也隐藏了他的心情。春江无心、春江无错的被捕,是否在他心里激起了轩然大波?武思勉无从得知,他所看到的只是在一片静默里爆发的火山--易水寒的眼睛里有熔岩喷涌,嗓音却很平静。
“先去皇宫,再去刑部。”他就像跟老朋友话家常那样对武思勉说:“你回刑部等着,天黑前我要带走他们。”
“哈哈,将军真会开玩笑,他们可是钦犯,怎能说放就放。”
易水寒打断他的话,淡淡的说:“陛下不放人,我放人。”
“这个……兄弟不好办啊,私下放走钦犯,我的脑袋可就保不住了。”武思勉搓着手,讪笑道:“易将军,你这是为难兄弟啊。”
易水寒淡淡的说:“陛下能砍你的头,我也能;我不为难人,只杀人。”说完这句话,易水寒丢下酒杯,扬长而去。
武思勉望着易水寒的背影,无声冷笑。
“将军,怎么不动手?”天、地队长齐声问道。
“一杯毒酒就想毁了易水寒?别作梦了!”
“现在怎么办?”
“回刑部,等易水寒自投罗网。”
武思勉离开元帅府的时候,易水寒正走在朱雀大街上。
头痛和晕眩带来了幻觉,皇宫就在大街尽头,此刻看来却远在天边。易水寒拖着身子慢慢朝着皇宫走去,干枯的太阳把他的影子映在长街上,像个衰弱的幽灵。
他断定自己中了毒,但不愿意相信这是皇帝的旨意,他要去皇宫找春江水月对质,揭发武思勉的罪行。
帝国的元帅穿着染血的铠甲,走在帝都最热闹的大街上,于是街道变得安安静静。
他们恐慌、敌视的眼神告诉了易水寒,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大最繁华的城市里,是个可憎的陌生人。
在这种目光里行走的易水寒知道自己不受欢迎,他开始想念起凤凰城,那里才是他的家。此时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从身边掠过的剎那,一封信留在他脚下。
一行行的字句映入脑海,变成了惊涛骇浪,读罢最后一行,信纸在正午的阳光里变成了尘土。
太阳经过中天的时候,易水寒掉头朝朱雀大街另一端走去。
他不用去皇宫了。
阳光晒得他昏昏沉沉,毒酒带来了微醺的醉意,易水寒就在半昏迷中来到了刑部大牢门前,看门人拒绝交出钥匙,于是他挥剑砍碎了牢门。
“漆黑守护神”在易水寒手中挥舞,劈开一扇又一扇牢门,囚徒大呼小叫着冲出监牢,空荡荡的囚房像废弃的蜂巢,土牢里没有他要找的人。
易水寒穿过土牢走向水牢,在漆黑腥臭的池塘里,囚犯蛆虫似地蠕动着,池塘上方悬着一只巨大的木笼,憔悴的少女与少年手握着栅栏含泪遥望。
愤怒刺痛了易水寒的心,他大步朝着池塘走去,忽然脚下一软,池塘和木笼消失了,举目所见一片漆黑,他像一颗石子似的落进陷阱,激起了灰蒙蒙的尘土。身体四肢好像都不属于自己了,他挣扎着站起来,本能的仰望井口。
灰蒙蒙的粉尘自井口洒落,剧烈的刺痛夺走了他的视力,眼泪不由自主的流出来,沸水似的滚烫,易水寒痛苦的捂着眼睛,手掌深深插入井壁,触到了冰冷的钢铁。
“唏嘛呢叭咪吽!”漆黑守护神刺破地面,激起了一串火花。
井底也是钢铁铸造,地遁咒文失效了。
“放刀闸!”井口的武思勉高声吼道!
重达千斤的刀闸坠下陷阱,尖刀刺破铠甲和肉体,发出了厚实的回音,武思勉心满意足的笑了,拍着“网”字队长的肩膀说:“干得漂亮!”
机关的设计者谄媚的笑道:“全赖武大人栽培!易水寒已经伏诛,大人从此可以高枕无忧了。”说罢下令起出刀闸。
武思勉也不阻拦,负手站在井边,望着刀闸徐徐升上来,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刀闸被拉出井口的剎那,水牢里响起了刀剑出鞘的声音。人们没有看到预料中藏在刀闸下的易水寒,齐声叹了口气。
地字队长仔细的检查了刀闸,没有发现被破坏的痕迹,正中央一圈尖刀染有血迹,这无疑证明,易水寒已经死在井底了。
尸体很快就被拖出了井口,人们看到鲜血淋漓的铠甲和失去生命的尸体,不由得松了口气。
“且慢!”武思勉劈手夺下一支长枪,猛地刺进了尸体。
钢枪刺穿了易水寒小腹,尸体反射的蜷曲起来,当武思勉拔出枪尖的时候,肠子都快流出来了。
现在,谁也不再怀疑易水寒的死,他们望着惨不忍睹的尸体,捂着嘴干呕起来。
武思勉恼怒的扫视了众人一眼,冷声道:“网字队的布置可以撤掉了。”
木笼缓缓的降了下来,无心、无错被带到了易水寒尸体跟前,紧跟在他们身后的是网字队长,易水寒死得太早,这位神枪手和他的火铳队还没来得及出手。
无心、无错被带到了尸体面前,押着他们俩的士兵用力一推,姐弟俩扑倒在尸体跟前,姐姐当场晕了过去,弟弟吓得说不出话来,哭得好似泪人一般。
武思勉厌烦的挥挥手,两个如狼似虎的士兵就要拖走无心、无错,手还没碰到人,脑袋突然不翼而飞,血光冲天而起,无头尸体摇摇晃晃的倒下了,易水寒左手抱着无心,右手扶着无错的肩膀,缓缓站了起来。
易水寒冷冽的目光冻结了暗算者,他们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像一群失去生命的雕像。他像野兽般耐心等候猎物送上门来,在敌人以为他死了的时候,开始了致命的反击。
黑色巨剑再次袭来,有如撒蹄狂奔的黑骏马,马蹄下的队员成了微不足道的稻草,被剑锋劈翻的人血肉横飞,被剑脊撞到的人裂成了碎片,仿佛被炸药轰炸一般,这已经不是一般武器所能拥有的破坏力。
漆黑守护神奏响了极乐往生的经文,易水寒抱着昏迷不醒的无心,单手挥剑,在人群里杀出了一条血路,无错紧跟在他身后,这惨无人道的杀戮把他吓坏了。他感到自己心里有一把火在燃烧,那火告诉他,他也该像易水寒这样挥舞宝剑泯灭恩仇,只有杀戮才能使他摆脱黑色的命运,走向辉煌之路。
黑色的剑锋在风中跳舞,尸体像收割的稻草那样一捆捆的倒在身后,无错气喘吁吁的追随着易水寒,他羞愧的发现,自己全力奔跑的速度,居然赶不上易水寒杀人的速度。
勇猛的天字队长拦住了去路,这个泰坦巨人般高大魁梧的秃头壮汉,挥舞着大铁锤冲上来,帝国军中只有他可以使用这重达四百斤的巨型兵器。
黑色巨剑迎上了小山似的铁锤,仿佛一道雷电劈中了土丘。
铁锤粉碎了,钢铁的碎片灼热而红炽,就像天字队长喷出的血。
黑色巨剑再次落下,天字队长庞大的身躯成了一滩烂泥。
“散开!散开!”武思勉气急败坏的吼叫着。
“别挤在一堆!易水寒的剑就是火炮!”这是地字队长的补充。
武思勉气得甩了他一耳光:“大敌当前,不准自乱军心!”
耳光可以让地字队长闭嘴,却无法抹煞事实,武思勉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易水寒就是一架所向披靡的战车,风驰电掣般冲到了水牢门外。
走廊对面走来了一队巡逻的卫兵。
“站住!”卫兵队长挥舞着羊角灯笼喊道:“牢房重地,不准……”剑气吹灭了灯光,幽暗的牢房里亮起了黑光。
卫兵队长在黑色的镜子里看到了自己惨白扭曲的面孔,当黑光落下,他和他的小队全被炸成了碎粉。
他们的牺牲仅仅拖延了易水寒一秒钟,这就使罗字队长和他的火铳队来得及追上易水寒的背影。他们跟随轰隆隆的轰炸声进入了土牢,昏暗的牢房里耸立着一高一矮两条身影。
“预备--射击!”火铳劈哩啪啦的开火了,黑影被枪林弹雨打碎了。
罗字队长大喜过望,冲上前去一看,被打成筛子的尸体分明穿着狱卒的衣服!
尸体突然飞开了,一只强有力的手臂从黑暗里伸出来,扭断了他的脖子。
罗字队长临死前的惨呼提醒了火铳队,他们朝那方向乱射一气。硝烟弥漫的牢房里鸦雀无声,他们在黑暗里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心跳加速。
“啪!”的一声。牢房里突然亮了起来,仿佛千只灯笼同时点亮,火铳队受惊的聚集成了一团。
“天魔降伏剑!”易水寒再次挥下漆黑守护神,黑盔黑甲的巨神挥舞着巨剑从天而降,那是飞天夜叉王的分身幻象。
黑色巨神落在了人群之中,他的剑、他的盔甲、他的身躯,都蕴藏着大乘剑魂的能量,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震惊了门外的武思勉等人,地字队长一马当先,却被炸飞的门扇撞倒在地,头破血流。
血肉和尸骨把偌大的牢房变成了绞肉工场,血污染红了天花板。
武思勉沉着脸走进牢房,在血泥肉酱中发现了一个粗糙的魔法阵,是施展短程传送术留下的痕迹,他叫道:“易水寒已经逃出了牢房,他带着女人和孩子,逃不远!地字队留下善后,其他人跟我追!”
武思勉刚带着人离开,牢房里的两堆尸骨里,分别钻出了抱着无心的易水寒,和捂着鼻子干呕的无错。
无错被血腥与杀戮吓傻了,他扶着血迹斑斑的墙壁呕吐起来,吐出了胆怯与天真。
他掌心有千百颗太阳在闪烁,那是倾城借给他的光刀·追忆,这把刀一直被他藏在身体里,身为剑之精灵王的他,让光刀变成自己肉体与灵魂的一部分,他曾经恪守姐姐和倾城的叮嘱绝不出刀伤人,哪怕是被投进死牢的时候,他也没有违反这个诺言,但现在他的想法改变了,他决定使用光刀,决定用暴力来反抗这个逼得他无路可活的世界。
易水寒从死尸上撕下布片,在无错的帮助下把无心缚在背上,提起巨剑大步走出牢房。
目睹易水寒的地字队长眼睛瞬间鼓出来,好似出膛的枪弹,在死亡的威胁下,不得不带他们去了地牢后门。
当武思勉发现上当追回来时,易水寒早已离开了牢房。
“武大人,现在怎么办?”网字队长忧心忡忡的问。
“一群没用的东西!武某早有安排,姓易的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大人的意思是?”
“哼!有快刀、亮剑兄弟坐镇,易水寒插翅难飞。”
这两个名字仿佛有着无与伦比的魔力,武思勉一说出口,网字队长和他的同僚们,立刻露出了活见鬼似的表情。快刀、亮剑、魔手、毒掌,被称为“凶徒”的四个人,可都是比妖魔更恐怖的家伙啊……
从水牢后门出来,是一条寂静的河流,那是护城河的一部分,被引入牢房,成了水牢的源头。地字队长在前面深一脚浅一脚的走,易水寒和无错紧跟其后,四条人影在黑暗的甬道里鬼魅般的游动。
一条白色的影子从河面上飘来,仿佛来自地狱的幽魂前来接应他的伙伴。
“鬼……鬼啊……”
地字队长吓得掉头就跑,却被易水寒拦住,冷冷的说:“过去看看。”
地字队长战战兢兢的提着灯笼,迎着那黑影走去。无错瞪大了眼睛,汗涔涔的手掌紧握着光刀,不停的打着哆嗦。他渴望从易水寒那里得到一些安全感,却发现锐不可当的夜叉王,已经在毒药和创伤的折磨下站也站不稳了。
地字队长突然止住脚步,发疯似的朝着河面跑去,边跑边挥手叫救命。
易水寒忽然抓住无错的手,沉声道:“藏起来!”话音未落,已把他推到了身后。
地字队长的呼救声戛然而至,他渺小的声音像是一滴水似的被蒸发了。
无错看不见地字队长的遭遇,但是他可以感觉到易水寒忽然握紧了漆黑守护神,脚下发出了岩石碎裂的声音。
地字队长无声无息的栽倒在河里,细碎的水声里传来一声销魂的叹息,那是白影收刀的声音;他出刀无声无息,收刀恍若深闺怨妇的叹息,忧伤而美丽。
易水寒屏住呼吸,像遭遇了劲敌的猛兽般全神贯注,他老练的凝视着那踏上河岸的白影,随着他步步逼近,瞳孔一点点的收缩起来,试图看穿对手的弱点,但他失败了。
那个男子踩着一种诡异的步伐走来,肩膀并不随着脚步起伏,仿佛是被风吹来而不是用脚走来。他就像一个冰块,没有呼吸,没有心跳。
“扶桑明镜止水心法!”易水寒心里压上了一块石头。
白影飘到了易水寒面前,随之而来的是冷森森的杀气,随着他每逼近一步,这杀气就酷烈了一层。
易水寒听见无错牙齿打颤的声音,这孩子被那人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冻僵了,湿漉漉的墙壁开始结冰,而那来自东昆仑扶桑列岛的男子还没有出刀呢。
寒冷的杀气像泥土一样朝着易水寒身上堆积,连空气都快凝结了,身兼清华门玄冰真气与扶桑明镜止水心法的刀客,世上只有一人!
快刀、亮剑、魔手、毒掌--是快刀!
断定对手的身分后,易水寒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无论如何,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绝对无法与位列“四大凶徒”之首的“快刀”对抗……
思绪方动,忽然感到一股暖气迎面吹来。漆黑守护神挟着风雷之力迎了上去,武士刀撞上了巨剑,立刻触电似的飞了回去,“快刀”陀螺似的旋转起来,被狂暴的罡风吹回了河面上。
易水寒仰面栽倒。细长的刀口从头顶一直延伸到下颔,铁面具上多了一道深深的刀痕,几乎被切成两半。
黑影又飘来了,这一回他不会再攻击易水寒的脸,同样的失误不会出现两次,同样的运气也不会出现两次,易水寒扶着剑站起来,感到暖洋洋的气流朝着脖子吹来。
漆黑守护神横空出击,力道与技巧在黑暗中交锋,昙花一现的火星照亮了两个男人的脸,易水寒脖子上多了一道刀口,假如快刀上前补一刀,他就死定了,可是快刀没有,他再次变成了一团旋风飞回河面,收刀的声音宛若悠长的呻吟。
机会就在现在!易水寒强忍着伤痛果断反击,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