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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惜,两次都让摩兰逃走了。”
倾城笑着摇摇头,负手眺望牧马河方向,自言自语道:“摩兰的狡猾远超出我的估计,不过目前局势还在我方掌控之下,此役成败的关键就看阿楠了。”
战争的目的不在于杀死国王,追杀摩兰的行动只是疑兵之计,倾城真正的目的是消灭海江和他的劫粮部队。海江最后一次去北岸之前曾有不祥的预兆,故而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深入内陆,可是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认为楠.帝释天不会来得这样快。
就在李璧华第一次刺杀摩兰失败之后,楠和苍天骑士团的精锐和倾城取得了联系,对汗国军的情况了如指掌。
海江一离开河岸,乔装成当地百姓的雷帝军,就携带着大量的食盐潜入冻结的河面,大量撒在宽达百丈的河面上。
海江只留下不足五百人看守营地,并负责每天检查河面浮冰是否结实的任务。他们对撒盐这件事一无所知,次日凌晨去检查冻结情况的人,看到河面上仍是白花花的一片,而且又下了一晚上的雪,估计不会有事,就草率的打出了安全的信号。
河北岸的海江劫粮回来,途中遭遇了楠的埋伏,大约有近万装备精良的骑兵分成三个纵队轮番骚扰。海江果断的丢下辎重,率军渡河。却不知浮冰已经在食盐的作用下溶化泰半,不足以负担军队通行的重担。
就在穿越冰河的时候,河面忽然崩溃,行至途中的汗国军队纷纷落水。在寒冬冰冷刺骨的河水里,挣扎是徒劳的,突然陷入危机的汗国军慌了手脚,被身后穷追不舍的雷帝军掩杀过来,很快就溃不成军了,冰河两岸杀声震天,无情的箭矢把一排排的汗国军人射死在冰河里,尸体几乎截断了流水。
海江率领残军踏着友军的尸体强行渡河,留在河对岸的军队也赶来增援了。就在他以为逃出生天的时候,河面忽然裂开,一人一马冲破冰面飞了出来,长刀势不可挡的贯穿了他的胸甲。
“楠.帝释天……”生命消逝的最后剎那,海江喊出了死神的名字。
“海江首级在此,汝等还不快降!”楠.帝释天提着海江的人头杀进敌军,横刀立马威风凛凛恍若天神,吓得汗国军人顿时失去了斗志,便抛掉武器,丢下旗帜,一拥逃出营寨。
大部分汗国军人原是楠的臣民,此时见她归来,忆起当年雷帝时代的光荣,纷纷跪拜投降,高呼“雷帝陛下万岁”。楠稍加整顿,带着原班人马杀向忉利城。
此时,先行一步的倾城等人,虽没能如愿杀死摩兰,却得到了他不在忉利城的重要情报。倾城坐进黑星留下的马车,伪装成摩兰,骗过防守松懈的守卫进入城内。
时间配合得恰到好处,他们前脚刚进城,楠就杀到了。里应外合之下,雷帝军的旗帜不非吹灰之力就插上了城头。神王与雷帝的光辉照亮了草原大地。
牧马河追击战结束了。
海江与黑星的战死,使摩兰痛失左膀右臂,回到金帐城后大病不起。到了十二月,粮食危机再也瞒不住了,没饭吃的汗国军队士气低落,完全失去了斗志。
彼消此长,雷帝军势如破竹连连取胜,到了冬尽春来的时候,终于兵临金帐城下。
第六章三仙俯首
雷帝军运气不错,正赶上了小阳春,虽是冬日仍有绝好的阳光。
原野上,跑得快、化微等一干重将,正趁着天气暖和,督促仆兵挖掘工事修建壁垒。
不远处,三个风格迥异的美人儿同乘一匹骏马登上山坡,眺望城内的景况。
万壑松有如漆黑的花岗岩,伫立在冬日午后的和风里。倾城坐在特意加长的马鞍正中,怀里抱着丰腴柔媚的李璧华,身后偎依着健美飒爽的楠.帝释天,一只镶金千里镜在三个人手中传递,城头上,面有菜色萎靡不振的汗国守军已经山穷水尽,垛子口前三三两两倒伏着奄奄一息的人。
“真可怜,”李璧华回头叹道:“再坚持下去还有什么意思,他们为什么不投降呢?”
万壑松打了个喷嚏,仿佛在回答她的问题。
“你瞧,万壑松背着我们三个人也喊累了。”倾城笑道。
“才不会呢,”楠爱怜的抚摩着钢丝般的鬃毛,“万壑松是不会累的。”
“那准是思春啦。”李璧华自作聪明的说:“可惜世上良驹虽多,却没有配得上她的。”
“我知道有一匹宝马不逊于万壑松。”倾城若有所思的说。
“真的?那可太好了!”楠兴奋的说:“我要把它抓来给万壑松做媒,生下一大堆马宝宝。”
“是啊是啊,”李璧华附和道:“往后万壑松就不用孤单了。”
“那不可能,”倾城哭笑不得的说:“龙侍也是一匹母马呀……”
“龙侍,春江水月的马?”楠微感不快,纵身跳下马鞍,“我去林子里走走。”说着径自离开了。
“真是个醋罐子,”倾城无奈的搔搔头,拍拍李璧华的脸蛋儿,低声说:“乖乖在这等着,我去找她回来。”
李璧华反手拉住他,含笑问道:“先别走,我问你,知道楠姐姐为什么生气?”
“春江水月嘛,这个名字都变成药引子了,她一听就爆炸。”
“笨蛋!”
“啊呀!你敢骂我!”倾城捧着李璧华粉嘟嘟的脸儿,故作凶狠的瞪着她。
“就骂你这个大傻瓜!”李璧华拿指尖戳着他的鼻子,语重心长的说:“楠姐姐不是爱吃醋的人,她之所以如此,全是因为自卑啊。”她脸一红,垂着眼帘问:“你发现我最近有什么变化么?”
倾城捧着她的脸儿上下打量。李璧华垂首羞笑不语,双手交叉按着小腹。
“妳有了?”倾城惊喜的喊道,“我要当爸爸了!”
李璧华含羞带喜的点点头,轻声说:“前个月断了月事,我猜是中了。”
倾城长啸一声,飞身跳下马去,在山坡上连翻了十数个跟头。
“快别发疯了!瞧你,像个小孩子。”李璧华掩口笑道。
倾城跳过来将她抱下马,笑嘻嘻的亲了又亲:“我这辈子还从没这么高兴过!哪怕现在就死掉也开心!”
“嘘!”李璧华竖起中指按在他唇上,故作嗔怒的说:“不许胡说八道!想让我守寡吗?快别傻了,去找楠姐姐吧。”
“她知道妳有了?”
“当然,不然怎会闷闷不乐?不能生育的女人是不完整的,楠姐姐现在有多难过,你想过吗?”
“对不起,我过去的确不明白这些事。”倾城懊悔的说:“我以为她是女中豪杰,什么都看得开,也想得明白呢。”
“你呀,真是没心没肺。男人毕竟是男人,长得再像女人也不懂女人的心事。”
“好啦,我这就去找她,你乖乖坐在这里等我,顺便给小孩想个名字。”
“呸!是男是女还不晓得就急着想名字了?没见过像你这么心急的爹。”
倾城点点头,朝前走了两步,却又被李璧华叫住。
“怎么了?”
李璧华怔忡的笑笑,不知该如何解释方才心中有如暗夜流星般闪过的不安。
“没什么……往后你要对楠姐姐好一点。”
“知道了。”倾城潇洒的挥挥手,转身走进树林。
李璧华爬下马鞍,靠着一棵红松坐下,反复回想刚才的心悸,却一无所感,最后只得劝说自己,大概是刚刚当了母亲,难免患得患失。
山风袭来,她打了个冷颤,正想着回营加件衣衫,一双手自身后伸过来,悄无声息的按在她肩上。
“啊!”李璧华失声惊叫,向前冲了几步,才壮着胆子回头看。
唰……黑灰色的披风从她肩头滑落。身后,一位气度雍容的白发老人,渊峙岳渟的站在树下,双手环抱着一只硕大的斗笠,正微笑着望着她。
是毒仙师高阳!
“师父!”李璧华叫了一声,控制不住感情,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
高阳慈祥的拍拍她的头,长叹道:“华儿,师父很想你。”
“我也想师父啊,”李璧华泪眼汪汪的说:“往后你就留下来,让徒儿尽点孝心吧。”
“笑话!”高阳抚须失笑,“我高阳还没有老到要徒弟赡养送终的地步吧!”说罢强行推开赖在他身上磨磨蹭蹭的李璧华,正色的说:“你也不小了,怎么还是一副小孩脾气。看来那个姓叶的小子也不是有风骨的人,一点为人妻母的规矩也没教给你。”
“才没有呢!我老公太疼我了,不舍得教训我。”李璧华笑嘻嘻的说。
“溺爱女人的男人最不成器。”高阳冷冰冰的说。他弯腰捡起披风,沉着脸说:“快穿上罢。寒冬腊月穿的那么淡薄,你以为自己还是小女孩?就知道扮俏!”
“我在师父面前永远是小女孩。”李璧华嘴上卖乖,心里却酸楚的几乎哭出来。
高阳嘴上不服老,适才弯腰的时候,却不经意间流露出了龙钟之态,动作也不像过去那么敏捷了。岁月催人老,李璧华终于明白,一向心高气傲的高阳,为什么突然回来探望自己了,风烛残年老人的生命里,剩下的只有回忆而已,桀骜倔强如高阳也不得不在岁月面前低头,比起从前更加怀念亲人,否则他是不会主动来见她的。
“哼,干嘛眼巴巴的看着我?想师父买糖给你吃么?”
“嗯!”李璧华用力点头。她心里越难过,脸上就笑得越甜蜜,不想让老人发现,自己已经洞悉了他软弱的一面。
“还是那么嘴馋吶,”高阳呵呵笑起来,高兴的像个孩子,“叶小子不给你买糖吃,来找师父要?”
“老公是老公,师父是师父,他有他的好处,你有你的好处嘛!”李璧华伶牙俐齿极尽讨高阳开心之能事,“我知道师父你很嫉妒他,因为他把我从你身边抢走了嘛!”
“又瞎说!”高阳对这个视如亲生女儿般的爱徒最没办法,被她连珠炮似的一番话羞得老脸涨红。
“就是么就是么!”李璧华得势不让人,“你就是想独占我的感情,不肯让别人,特别是别的男人把我抢走,天下当爸爸的都是一样的心理,做女儿的当然知道啦。”
“你可不是我的女儿啊……”高阳慨然长叹,眼中闪现了孤独的老年人特有的寂寥。
李璧华一楞,再也说不出话来,两串泪珠滚落面颊。
“傻姑娘,怎么又哭了?”高阳怜爱心痛溢于言表。
“呜呜--我想吃糖么--”她哽咽的说。
高阳哈哈大笑,牵着她的手阔步向山下走去。“好啦好啦,师父带你去赶集,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快别哭啦!”他居然轻易上了当。人确乎越是上了年纪,就越单纯的像个孩子。
李璧华喜孜孜的跟着他走,把倾城交代她等候的事也忘了。
林子里寂静无声,找不到楠的身影。倾城越找越心急,不免兴起了不祥的念头,难道中了敌人的埋伏?没道理。阿楠的武功那么高,即便寡不敌众,也该有足够的机会发出求救信号……
林地里积雪深且软,他高一脚低一脚的走了大半个时辰,眼看着太阳快下山了,仍没找到阿楠的踪迹。
“也许是回营地了……”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倾城转身朝来路走去。黄昏降临后林间寒气大盛,倾城挂念李璧华,不由加快了脚步。等他回到那片山坡上,万壑松正在一棵红松下悠闲的吃草,李璧华却不见了。
“华姐姐--华姐姐--”倾城高声呼喊,回答他的只有凄冷的风声。
“糟了……”他的心一下子收缩起来,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顿时浑身冰冷,失魂落魄的呆立了良久,才稍稍恢复神志。
他心想,华姐姐向来最听话,绝不会丢下我独自回营,阿楠的失踪也不会是巧合……难道说有人在阴谋算计我?混帐!他眼前交替闪现负气离去的阿楠和怀孕的李璧华,一股怒气无可遏抑的自心中升起,恨不能把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全部摧毁,愤怒无济于事。他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次,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
“万壑松,过来。”
骏马打了个响鼻,听话的偏过头来。
“带我去找你的主人。”倾城相信,万壑松一定记得阿楠和李璧华的气味。所谓老马识途,万壑松虽然不老,却有着难以企及的嗅觉。
万壑松好像听懂了他的话,掉转身子朝山下走去。
倾城翻身上马,虚牵着缰绳任它自由前行。
一人一马穿越了雷帝军营地,朝金帐城方向行去。倾城跟将官打了个招呼。阿楠和李璧华果然未曾回营,他也不明说两人失踪的事,只说要出去探察敌情,军营里的一切事务按计画执行。
万壑松踏着碎步慢跑,快入夜的时候来到金帐城前。
橘红的落日悬在西天,对面升起了惨白的新月,倾城的心情就像落日和新月,时而火烫,时而冰冷,越是靠近金帐城,他的心情就越朝着谷底沉去,女人们被汗国军胁持的猜想几乎已经成了事实。
一条灌满火油的壕沟挡住了他的去路。这是守城者用来代替护城河的可怕路障,宽大数丈的壕沟里充满了火油,攻城时点燃,就成了一道火海。
倾城的行踪落在守城的人眼中,很快就传到了摩兰那里。倾城执缰查看火油壕沟的时候,城头上响起一阵锣鼓,灯火骤然大亮,一队衣甲鲜明的侍从簇拥着身披皇袍的摩兰登上城头,在火光的照耀下,他苍白的脸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红润。
倾城面向摩兰遥遥一拱手:“日前一别,迩来冬尽春来,汗王陛下风姿更胜往昔。”
“哈哈哈哈--好说好说,敢问阁下夤夜来访有何贵干?你的脸色可不如从前呢。”
摩兰胜券在握的笑容已经告诉了倾城真相,他的眼神陡然凌厉起来,在摩兰及其侍卫脸上扫过。被这目光侵袭的人都禁不住打起了冷战,特别是摩兰,面颊刺痛有如火烧刀割。
倾城目光一敛,高声说:“汗王陛下,城里能吃上饭的人只剩下你身边这些了吧?”他一针见血的戳破金帐城色厉内荏的真相,顿时引起一阵慌乱,城上的守军交头接耳,用嫉恨的目光逼视着摩兰的亲卫队。
摩兰见状又羞又气,索性冷笑道:“吃不吃得上饭不要紧,丢了女人才真的颜面扫地。”
虽已料到了真相,倾城听他亲口说出时仍感到一阵眩晕,差点从马上栽下来。身为神王的他早已没有破绽,想通过武力甚至智力战胜他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要害,就在亲友和爱妻。然而要害同时也是逆鳞,倾城什么都可以原谅,唯有这件事无可原谅,他深深吸了口气,动了前所未有的杀机。
“摩兰,卑鄙手段挽救不了你的江山,限你一刻钟内,放出阿楠和李璧华,否则--”
“否则就给你的女人们收尸吧!”摩兰冷笑着截断他的话:“仔细听着,叶倾城,现在手握王牌的是我,你没资格跟我讲条件!”
倾城毫不动怒,眼下投鼠忌器,谁生气谁就输了。
“我将要你流十万倍的血来偿还这桩可耻的罪行,摩兰,假如你敢伤害我最重要的人,我就毁灭你在人世间的一切存在,让你永生永世永坠无间地狱不得超生!让你的名字成为耻辱的代名词,永远被后世鄙视践踏!”
摩兰仰天长笑,拿腔作调的说:“你威胁我啊?我好怕啊--来人哪,请三位仙师上来说话!”
城头上又是一番锣鼓齐鸣,惨淡的月光下,三个头戴斗笠的人走上城头,一个穿青衣,一个穿黑袍,在他们中间的,是身披月白棉袍风姿绰约的女子。
在三人身后,紧跟着垂手恭立的楠.帝释天和李璧华。
两女一见倾城,立时惊叫起来,楠.帝释天一手扶着垛子口,踮起脚尖喜孜孜的朝他挥手,高声喊道:“老公,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们!”她还要说些什么,却被戴斗笠的白衣女子呵斥了一声,讪讪的缩回去不吭声了。
“三位是?”倾城谨慎的打量着他们。
他们走上城头,各自摘下了斗笠。借着昏暗的火光,倾城看清了他们的面貌,不由得惊叹出声。
穿黑衣的是毒仙师高阳,居中穿白衣的美妇人是雷仙子娥眉,左首穿青袍的是巧仙人迦林。久违多年的玄武三仙一同现身金帐城,还胁持了阿楠和李璧华做人质,倾城知道,事态远比自己想象中严重得多。
“三位前辈成名多年,又是华姐姐和阿楠的师长,为何要做出这等为虎作伥的事来?”倾城强忍着怒气问。
“哈哈--老鬼听见了吧?这小子把你一片好心当成歹意哩。”高阳看着迦林,幸灾乐祸的笑道。
迦林苦笑一声,淡淡的说:“这件事本来就不大光明,挨骂也是应当的。”
倾城看出事有蹊跷,忙高声问道:“三位可是有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