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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钟之久。在感觉门链松开的同时,大宫便粗暴地将门撞开。穿著浴袍的千博站在玄关处,佣懒地将濡湿的浏海往上拢。
他看到一双陌生的鞋子,就男人而言,当然是不符瘦小的干博的脚。大宫的焦躁情绪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他直接冲向卧室,果不其然,里面有一个正慌慌张张地打著皱巴巴的领带的年轻男人。看起来比千博还年轻,大概二十五岁左右吧……男人和大宫的目光相对,表情就僵住了。
“能不能请你出去?我想换衣服。”
男人逃也似地离开了房间。大宫从橱柜里拿出换洗的衣物,直接进到浴室去。卧室里浓浓地残留有情事之后的痕迹,特有的臭味让大宫几度作呕。他花了一段时间洗澡,换上睡衣。他原本以为一个人冲个澡多少可以平息一点怒气,结果只是让他更加地去揣想各种可能的情况,心情反而更加郁闷。
他觉得口渴,便到厨房去,隔著吧台,他看到干博穿著浴袍坐在起居室里喝著啤酒。他应该知道大宫在厨房里,却连头都不回。带著事不关己表情的侧脸完全没有一丝彩的歉意;大宫从冰箱里拿出宝特瓶装的矿泉水,喝了一口。
“一个小时之前我打了你的行动电话,你没发现吗?”
终于回过头来的恋人狐疑地歪著头说“是吗?”长及肩的漂亮茶色头发……色泽略嫌太过明亮的头发一处理不当,往往容易显得庸俗,但是却很适合肤色白哲,散发出中性特质而华奢的干博。细长的眼睛现在戴著眼镜,不过他平常总是戴著和头发同样颜色的彩色隐形眼镜。他的鼻梁也很高,很多人都会把有著跟一般日本人不一样轮廓的千博误认成混血儿。连他那插画设计师的头衔都好像是一个引人侧目的男人的附属品。
“不过,我想可能你当时正是最快乐的时候,根本不会注意到。”
大宫明显的椰抡让干博的表情罩上一层不愉快的色彩。
“真是讨人厌的男人啊。”
大宫用力地敲著吧台。
“是谁逼得我这样说的?你自己说,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大宫顿了一下。
“难道就不能自制一点,或者是在不让我发现的情况下做吗?”
干博喃喃说道“真是麻烦。”
“你有权力发牢骚吗?谁叫你根本不能满足我?”
大宫大步走到千博面前。
“有什么不满的,你就直接讲出来啊!不需要把男人带回家,故意让我撞见……”
“无聊。”
那形状美好的嘴唇蠕动著,发出简单明了的单字。
“性交的方式永远都只有一种方法。每天工作到三更半夜,连一起吃个饭都没办法。我们同居之前不就说过了吗?我最讨厌无趣的生活方式。”
大宫耸耸肩,两手一摊。
“我以我的方式一直在努力啊。可是晚归是因为工作的关系,我没有办法。相对的,在休假日我不都是一整天陪著你吗?”
“一星期只有那么一天。我一星期有七天耶!”
争执的当儿,大宫越发感到空虚。干博的花心不是今天才开始的,他们已经同居两年了,可是从第一年开始,他就在外面偷偷地跟其他男人鬼混。大宫忙于工作,再加上千博对他的态度并没有改变,所以大宫把他在外面的行径解读为‘逢场作戏气宽大地予以默认了,结果千博玩乐的方式越来越夸张,最后甚至把男人带回他们同居的公寓。第一次在公寓里逮到和千博鬼混的男人时,引起了一阵混乱。可是,当事情两次、三次一再地重覆上演之后,大宫也只是有一种“又来了吗?”的感觉,同时事发之初的那种冲击和愤怒也变得很淡了。
是自己爱上千博的。在聚集了嗜好相同的同好店里看到千博的时候,大宫觉得千博好像那个“他”。他茫茫然地想著,甩掉自己的那个国中生长大之后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吧?然而事到如今,他在他们两人之间找不到一丝丝相似处,甚至让他觉得当初自己觉得两人相似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当时千博有一个超过四十岁的中年恋人,尽管如此,前来找他搭讪的男人却仍然络绎不绝。大宫觉得自己绝对不可能被看在眼里,不过还是尝试接近他,没想到干博竟然有反应,这让大宫喜出望外。他对干博极尽温柔重视之能事,连干博的任性和无理看在他眼里都显得那么地充满魅力。决定同居时,他明知道男同性恋的感情很难长久持续,可是却也已经做了永远在一起的心理准备。第一年两个人相处得非常愉快,可是从进人第二年开始,他就隐约地感觉到干博对自己不再像以前那么热情了。他不再等大宫工作晚归;为了千博,大宫原本想在家里好好休息的休假日也勉强跟千博一起出门,但却得不到干博像以前那样的愉快反应;热恋时期和现在当然会有所差异……大宫觉得那正是两人的关系稳定下来的征兆,没想到之后两人的关系却像从斜坡上一路滚落下去一般急转直下。
“我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为千博再挪出更多的时间了。”
这是很现实的事情。
“至于性生活……我会照著你所希望的方式去做,但是我不喜欢会带来痛感的方法。”
千博今年三十岁,比大宫年轻三岁,但是经验却非常丰富,在**方面算是高手。相对的,大宫是属于和某个人长期交往的模式,就有过关系的人数而言,他只经历过不到十根手指头那么少的人。他自己对目前的作法相当满意,但是干博似嫌不足。他觉得反覆的温柔爱抚很无聊,因而想要寻求更大的刺激。可是不管对方再怎么兴奋,大宫就是不喜欢会在对方的身体上留下伤痕的**方式。
“如果你还是感到不满意,无法忍耐的话……或许我们还是分手比较好。”
千博的脸颊僵住了。这是这两年来大宫第一次提出“分手”。大宫其实根本不想这样的,然而,千博一次又一次的背叛却让他更加感觉疲累而不是愤怒。
“我想我们之间还不到划清界限那么严重。那就这样吧,从今天开始,我们只算是室友,不要干涉彼此的生活。”
干博的表情虽然僵硬,讲出来的话却跟脸上的表情截然不同。
“你以为我喜欢说出这样的话吗?”
“说要分手的是雄介啊!”
千博愤怒地脚下一踩,离开了起居室。大宫坐到没有了干博的沙发上,抱著头。
悲哀……不,已经不是类似这类的感情了。嫉妒或憎恨的感情在之前撞见干博花心而引起口角时都已经用光了。现在他什么都不想去想。如果能乾脆打从心底僧恨千博就好了。就因为还残存有爱意,所以目前这种不顺的关系才会让他觉得好累。
他听到雨声。拉开窗帘,原本已经停了的雨又开始下了。大宫想起说他“不自然”的那个人。如果跟千博处得好,心情盈满的话,至少像一年前那样的话……就算他来店里打工,自己就不会如此地意识到他的存在吗?就能够界定他们之前的恋情已经结束了吗?
以假设的方式来思考事情也于事无补。现在自己跟恋人闹僵了,还在意“他”也是事实。大宫躺在坚硬的沙发上。这间公寓只有一间卧室一张床,而大宫的神经并没有粗到可以完全没有疙瘩地睡在干博刚刚和别的男人做过爱的床上。
他知道自己和干博交往之初,经常光顾的那家店的熟人所说的话代表什么意思。
朋友说“绝对无法持续太久的。”大家都知道干博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人。尽管如此,大宫还是希望自己是千博的最后一个男人。现在他会想,我是根据什么这样唬弄自己的?冷静地回头想想,他并没有可以让干博对他多投以关注眼神的魅力。
反覆思索之后,大宫变得好忧郁。他闭上眼睛,可是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只觉得全身窜著一阵寒意,或许是下雨的关系。他走进卧室,看到干博缩著身体睡在床上。
他从橱柜里拿出毛毯时听到一个小小的声音说“你要睡那边吗?”但是他不加理会,直接走出卧室。他熄掉起居室的灯,躺到沙发上,将自己用毛毯包起来。躺下来之后不到十分钟,他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啪啪啪的脚步声随即*了过来。他闭著眼睛装出睡著了的样子,突然感受到一股冲击,接著腹部感受到一股重量压下来。
“干嘛……”
他原本盖到头顶上的毛毯被剥了下来,一个温热的东西触上他的唇。千博抚摸著他的头发,舌头缠卷了上来。大宫粗暴地将他一把推开。
“住手。今天我没有那种念头。”
可是那纤细的身体依然交缠了上来,同时将手探人大宫的睡衣里面。一被握住,即使大宫不想,身体却还是有了反应。千博把睑埋进大宫的两腿之间,热情地舔著他的阴茎。虽然已经硬挺起来,大宫却仍然一动也不动,于是干博自行跨骑到大宫的腹部上,摆动著腰部。
“啊、呼……思……”
浴袍从肩头上滑落,露出细瘦的肩膀。浅茶色的头发晃动著。在快感涌上来的过程当中,大宫发现有另一个自己非常冷静地看著目前发生的状况。他缓慢地回应著交缠上来渴求著亲吻的嘴唇,同时心里想著干博这个可以跟任何人亲吻无数次,在花心之后还可以没有一丝丝罪恶戚、毫不犹豫地骑到恋人身上的人,如果只是为了排遣寂寞,那么他根本就不需要有挂名恋人的存在。大宫心里想著,我不是你豢养的猫,背部同时因为强烈的射精快感而耸起,他无言地摒住气息。
第二天天气晴朗得让人感受不到一丝丝昨天下过滂沱大雨的气息。大宫因为睡眠不足,一边打著呵欠一边前来上班,这时正好遇到早上第一批进货的书。他立刻围上店内的围裙,开始检核货品传单和数量。早上送来的几乎都是周刊杂志类,这种书刊就算只迟个三十分钟摆到店头也会立刻响起售罄的警钟。大宫默默地持续做著将新杂志摆上说明卡,分放到各个架子上,再将已经过期的杂志回收的作业。九点三十分,该是职员来上班的时间了,他看了一下时钟,这时店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是职员小桥打来的电话,说因为感冒身体不适,希望能请一天假。这家店算是小店,平日只要有三个工作人员就可以应付了。而且从开始进人繁忙时段的下午四点起一直到打烊之前还会有一个打工人员助阵。由于关系到人事费用的开销,大宫也没办法多雇用人手。因为每个人都已经分担了最大极限的工作量,所以只要有一个人请假,大宫就很头痛了。可是他也不能勉强一个发著烧,整个人无力地摇晃著的员工前来上班,大宫只能说一声‘哪你就好好休息。”然后挂上电话。上个月她也以感冒为由请了两天假,可是其他的工作人员却说有人看到请那两天病假的小桥其实是跟男人跑到游乐场去玩了。大宫没有跟当事人确认这件事而加以默许了,不过一再发生这样的请假事件,大宫难免会怀疑这一次她是不是又故计重施了。
小桥的工作态度很认真,在其它方面并没有让大宫感到不满意的地方,就因为这样大宫才觉得苦恼。如果她是为了玩而请假,那么总得让这件事有个结束。可是如果感冒属实的话,总也不能硬性规定员工一个月内不能感冒几次吧……正当大宫苦恼地思考著这件事情时,另一个店员获原来了。大宫告诉她小桥请病假的事,她嘟著嘴巴说“又来了。”
“那个人上个月不也以这种理由请假了吗?这样未免休得太随便了吧?”
“大概身体比较弱吧?”
脑海里浮起微胖,像个健康宝宝的小桥的体格,大宫不禁苦笑。大宫并无意偏袒小桥,可是听起来却有点在为她开脱的味道,或许是对这种状况感到不快吧?获原鼓起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开始数落。
“店长太好说话了啦!她明明知道今天进书特别多,却还要请假,怎么想都是有计画性的嘛!我曾经发烧到三十八度还来上班耶!”
“是吗?”
“……本来想请假,可是又伯造成大家的麻烦。那个人太欠缺身为社会人的自觉了。请店长好好训示她一次。”
大宫只有苦笑的份。
“白天我跟店长两个人还可以勉强撑住,到傍晚的时候怎么办?连打工的算进去也只有一二个人,要*我们三个人撑一个店面实在不可能。”
“我去问问那些今天休假的打工孩子,看他们谁能来支援一下。”
荻原把手插在腰间,哼了一声。
“如果要找人请找北泽·今井和楠濑这两个人不知道该说他们不得要领还是只知道发呆,完全不懂得变通。”
谈话的当儿,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左右了,大宫赶紧打开书店大门。一打开门,一个客人就立刻冲进店里,直接走向杂志架。获原走进收银台,大宫则赶紧将剩下的杂志更换过来。结束这个工作之后,大宫打了电话给打工的今井。他以傍晚跟朋友有约为由,很乾脆地拒绝了。可能是太年轻的关系吧……或者很乾脆地把这个工作归类为只是打工的工作,所以根本连一点帮助受困的人,体恤上司的心思都没有。另一个打工的楠濑也是同样的反应,当他滔滔不绝地说著一些要提交报告之类听起来像是藉口的说词时,似乎有另一支电话响起,于是他说了一声“啊,可能是女朋友打来的,对不起。”就直接挂断电话了。
大宫定定地看著最后一个人—北泽写在履历表上的行动电话号码。其实他实在不想请他帮忙,因为大宫不想欠他人情。昨天晚上的事情也让他觉得很难为情。可是人手不够的事实却迫在眉梢……他打算彻底保持公事公办的态度,拿起话筒……却又下不了决心,把话筒又放了下来。他打算待会儿再打,一来到外头,荻原劈头就问“跟北泽联络了吗?”
“我待会儿打打看。”
“动作慢吞吞的会来得及吗?如果北泽没办法过来,还得想办法另外找人吧?”
“万一真不行,我会想请清岗过来一趟……”
荻原叹了一口大气。
“清岗先生昨天就到冲绳去了。他不是说过要去潜水的吗?”
一心以为是最后堡垒的清岗也没办法来支援的话,那就真的大事不妙了。大宫赶紧回到办公室去伞起话筒。现在可不是去顾虑自己心中的疙瘩的时候。铃声响了两声,可是他并没有接·正当大宫坐在办公桌前抱著头痛苦地想著,万一真的找不到人,就只好两个人想办法撑过去了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
“喂,这里是小内堂书店池波店。”
“我是北泽,有人打电话给我吗?”
大宫用力地握住话筒。
“刚刚正好在上课,没办法立刻接电话……”
“还好你打电话来。是这样的,今夭有人请病假,人手不够。如果你方便的话,是不是可以请你傍晚来打工?”
“思……无所谓啊。”
听起来没什么力气的答覆。在连续被两个人拒绝之后,听到有人这么爽快地答应让大宫颇感意外。
“如果你忙的话不勉强。”
“可是你那边不是需要帮忙吗?”
“几点开始?”
“跟平常打工的时间一样,从四点到打烊,可以吗?”
“我知道了。”
“那从四点开始就辛苦你了。”
确定有支援人手之后,大宫终于放下了一颗心挂上电话。当他把北泽会来上班的事情告诉荻原时,她那原本焦躁难安的表情顿时消失无踪,心情马上开朗了起来。从她一开始就主张把北泽叫来,还有之前的雨伞事件,大宫推量她果然是对他有意思的吧?
“荻原小姐很喜欢北泽哦?”
大宫带著开玩笑的语气问道,荻原顿时涨红了脸。
“不是这样啦,不过……那孩子确实是很可爱,不是吗?而且长得也很好看。”
确实……他从小就可爱得很引人注目了。
“看他长得那么好,原本以为他一定很会玩,没想到看起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那我就不知道了。”
荻原很生气似地握紧两手,用强烈的语气说“我说他真的是一个很认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