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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靠近的步伐,只一步,便听见划破宁静的尖锐叫喊。
“啊——————”
惊恐到崩溃的叫喊,带着浓郁的哭腔。蜷缩的身躯,抱着头颅蹲在原地瑟瑟发抖的娇小身躯。
第一时间放出阻隔外加的结界,以免惊扰到庄园中的其他人。夏洛握紧的双拳颤抖着,克制着转身离去的冲动。夏洛收敛起全身的血族气息,试图靠近蹲在地上,可怜的落儿。然而却在跨出脚步的同一时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有着妖娆外表,美艳无比的高挑女子,就这样先一步的静静站在落儿身侧。夏洛屏住呼吸,他没有反射性的发起进攻,因为他丝毫没有感到任何的杀气。
“夏洛,你吓到她了。”女人抱起落儿,奇异的,落儿竟然在对方怀中渐渐停止了哭泣。
夏洛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良久才缓缓叫出对方的名字:“……Grace。”
“很荣幸你还记得我,夏洛。”Grace露出了笑意,接着用标准的贵族礼仪向夏洛表示友好的问候。
“是你将一切告诉她,并让她看见我刚才在林中做的一切?”这些其实在夏洛看见Grace的第一眼时便已经认定,现在问出来,不过是类似确认般的过程。
“是。的确是我。”她并不认为有什么不能说:“不过,我想表明我的立场,夏洛,这件事与任何人都无关,仅仅是我自己想要这么做。”
“为什么?”
“如果我告诉你,是为了你与贝利亚呢?”
“为了我与贝利亚?”夏洛冷笑:“他毕竟还是不肯放任我离开,怎么,他后悔了吗?”
Grace深深的看着夏洛,没有被夏洛的态度惹恼,反而加深了脸上的笑容。她的语气平缓而有力,她已经不想再听任贝利亚的安排,默默的守护着夏洛,看着他与贝利亚俩人各自为了彼此间的隔阂而神伤。
所以今天,她走出了一步,打破了夏洛平静的生活,也是要结束夏洛在人界的生活。
“夏洛,听我说一些事,一些他们都不愿,也不想告诉你的事。”
夏洛收起冷笑,默默的看着对方。
“你已经恢复了记忆,至少的大部分的记忆,对吗?”
“那又如何?”是的,他的确想起了很多事。在独自流浪人界的日子,走过那一个个不同的领域,看见了形形色色不同的人与事。一些细微的感触,勾动着他心底的情绪,也触发起他的一些回忆。
然而,这些都不是别人给予的,他不会忘记当初的格莱德也好,贝利亚也好,是如何的拒绝自己。所以,他无法忘却过往,走出阴影。所以,他也不认为,他会再回去。
“当初我独自被留在血域,而你们与莱恩订立了契约离开前往人界。在那段日子里,我看着血域一点点走向歧途,血族们偏离了本…性。而那些都是莱恩的阴谋。
我庆幸我的身份,在血族中地位最高的女性领导者,让莱恩无法明目张胆的动我分毫,然而我也失去了与你们共同反抗的能力。我顾及着我的家族,我豢养的那些可爱的仆人们。若我灭亡,他们必也随之灭亡,所以我只能维持着沉默,无论最后的结果为何,我只会为胜利者进行宣誓与效忠。
然而,那一日,贝利亚带着满身是伤的你找到了我。我才知道,并非是我所认为的那样。你知道,我与贝利亚曾经定下契约,也因此,他便是我半个主人。所以,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绝不会安然无恙。可贝利亚,为了你选择了放弃,放弃了继续与我定立契约的优势,他与我做了交易:我治愈你,而他解除彼此的契约约束。
那个仪式,结束契约的仪式,几乎要了他大半条命。虽然他是亚述魔神的转世,却没有与他匹配的身躯,那样的他不会是强大的存在,也不会令我惧怕。
为了保护你,他选择了封印你的记忆。与格莱德的联络也好,瞒过你独自前往地狱也好,都是他一手安排的经过。只为了,最终能与你在一起。
我并不知道他在地狱发生了什么,却在看见他再次归来,带着他原有的躯壳与强大的魔力时,才彻底明白他的经历。
那地狱之火焚烧的痛苦,为你而受的一切。夏洛……记得吗?曾经有人说过,即便是自私的,即便是伤害的爱,他依然会继续。
你已经不再受撒旦控制,看看你的全身,再也不会有那可怕繁复的黑色图腾。可如今,贝利亚的眼底,却已然烙下了印迹。”
她看着夏洛流下的泪,她知道夏洛并非没有感情,只是他们谁都无法看清。贝利亚曾说,因为不想再伤害,所以放任夏洛离开。可Grace看见的,却是为了治理血域拼命工作,日以继夜麻痹自己的贝利亚。
他能说自己不再想对方吗?不,他不能。欺骗自己是一回事,被别人赤…裸…裸的剖析又是另一回事。无论是贝利亚还是夏洛,都无法在坦诚的话题面前,再次否认自己内心深处的感知。
“他……”
“他很痛苦。”Grace没有让夏洛犹豫的话继续,因为她看出了夏洛的动摇,而她打定主意,让所有的真相全部被坦露。
“先不提他而今的痛苦,我想说……”
“不,告诉我!他怎么了?”夏洛的眼底染上焦躁。“告诉我Grace。”
“夏洛,没有你,他不会好。他每天每天的工作,在本就只有黄昏的血域之中……而今,所有能得到的幸福与满足的血族,都有了属于他们自己的生活,可他却更迷茫了,他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因为告诉他爱,教会他去爱的人已经离开了。”
夏洛闭起沉重的眼,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心底是明白的,为何Grace要告诉自己这一切。明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而她也即将得逞,自己却无能为力。
耳边的声音在继续,脑中的画面接连而起。贝利亚的温柔、他的怀抱、气味、笑容……那抚摸的触感,彼此的相贴的感觉……
“夏洛,你真的觉得你能回忆去一切只是个巧合吗?或者是你自己的努力?你真以为我的出现只是个突然吗?我又如何会知道的这般清楚?是,除了今日的发生的一切都出自我巴托利亚夫人的自觉,之前的种种也都是他放任的结果。
你被封存的记忆本就会随着时间慢慢恢复,你误会了他却没有从他口中得到答案。怕你受到伤害而封存的记忆,虽然是他自己自私的决定,却依然以你的安慰为出发点。难道这不值得原谅吗?
如今我的出现,并非巧合。在你离开血域的那时起,他便来对我恳求,用朋友般的,甚至比之略低的姿态,向我提出恳求。让我代替他,默默的在暗中看守着你。
他无法离开血域,他也失去了信任的维德。而诺埃尔与蒙蒂斯也已经离开。格莱德回到了墨菲里身边。
所有的人都得到了他们想要的生活,只有他还存活在漫长的孤寂中,忍受着孤独。他拒绝所有仰慕的眼光,无视任何美丽的存在,只因为在他的眼里心底已经没有任何人能代替你。”
Grace抚摸着落儿的头,怀中的落儿已经停住了梗咽。“夏洛,原谅我。我无法再默默旁观的保持沉默。我必须站出来做些什么,借着某些机会。”
她看向怀中的落儿,露出歉意的眼神:“我无法顾忌太多,或许我伤害了她,也让你为难。可我只是想让你明白……”
抬眼的瞬间,Grace的双眼直直看进夏洛的眼底,仿佛看着夏洛的灵魂。“任何人都会有做错的时候,都会有自己的无奈与痛苦的选择。即便是我们血族也一样如此,那么为何你内心的最深处,还因为当初成为血族的过程而介怀?便是因此,一再认定着你自己的被人所欺骗,认定着所有负面的情绪,却选择忽视那些欺骗背后所掩藏的真相与用心。”
所以现在,我同样要你让面对这样的选择,而你夏洛……会怎么做?
夏洛读懂了,Grace眼底的深意。他恍然的退后几步,不知所措的错开彼此相对的目光。
从来没有人,像她那样彻彻底底的将一切摊牌,放在自己的面前,让自己做出选择。可夏洛不得不说,他必须谢谢对方,让自己看清一些事,一些仅靠自己可能永远无法摆脱走出的思维定式。
“我已经失去了选择的机会。所以现在,我希望落儿有她自己的选择。”
夏洛说完,想起刚才落儿的反应,不禁露出苦笑。“不过或许,已经不需要选择了,我想我已经明白了她的答案。”
没有再做停留,他冲着Grace点了点头,后者便知道,他所做下的决定。Grace终于露出的轻松的笑容,在目送夏洛转身离开的瞬间。
“夏洛哥哥!”
当夏洛最终要离开,那身后的声音喊住了他欲走的身影。诧异的回头,看见那双红肿的眼睛,那眼底还有未褪尽的恐惧,可夏洛却从对方倔强撅起的小嘴与委屈不舍的脸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安慰。
对着落儿一笑。那抹白色的身影消失在偌大的房间。
“放心吧,你会再见到你的夏洛哥哥的,很快……”Grace看着夏洛消失的地方,淡淡的说。
她想,她现在还有一件必要的事需要做。那便是消除这里所有人对夏洛的记忆,找出这个庄园新的主人。
因为,他们现任的主人应该再也不会回来了……
血域依然只有终年的黄昏,却不同与以往晦涩黯淡。如今的血域,有了全新的面貌,那些被新建的古堡,市集,城镇……还有那血域中心辉煌的宫殿——属于血皇的宫殿。
没有惊动任何人,就这样摸索着,边走边看。夏洛在巨大的宫殿群中失去了方向。这里并非他熟悉的地方,而他却要在这里寻找那自己心底唯一的人。
犹如大海捞针,但夏洛乐此不疲。一个又一个长廊,拐角,花园。最终,夏洛在一处熟悉的庭院里缓下步伐。
那远处站立的人,背着自己的身影,沐浴着月光的色泽。挺直的身躯,柔顺的金色长发,被风带起的拖地披挂。
“贝利亚……”
缓缓转过的身体,露出半面绝美的面容。那一刻,耳垂上的耳饰开始灼热,记忆中的断痕彻底接合。
一步、两步,慢慢的靠近到举步冲奔,疯狂脱缰。
熟悉的拥抱、熟悉的亲吻,眼泪在此刻决堤,合着鼻息与律液,交融缠…绵……
“我回来了。”
“好。”
“贝利亚。”
“嗯?”
“这一次,我不会再离开,直到你我毁灭的那一刻。”
“所以,请不要再欺骗,即便是为了我。”
“只因为,没有你的地方,无论任何的界域,我都不会再是我。”
凑过唇,在贝利亚的耳边轻轻启唇:“我爱你。”
熟悉的镜头,而今却有了不一样的结局。
“夏洛,我也爱你。”
这便是贝利亚而今的身体所给予的承诺——属于亚述魔神之身躯与灵魂,给予的真正属于他贝露佩欧鲁的承诺。
(The End)
撒旦VS 瑜(一)
他们的相遇是个巧合,至少他们都如此深信不疑。
那是一个无月之色,在收服一只狐妖,越过时光之地时,瑜不小心中了对方的圈套而身负重伤。跌落空间缝隙中的他,无意间来到了妖魔界。
在那里,有一块分隔东西两大世界磁场的中界限,而失去意识的瑜,便从东方遗落到了西方的结界内。
身负重伤的瑜虽然已经失去了大半的仙气,却依然让一些魔物感受到了他异于常人的气息。那种强大且极具吸引力的气,让他们慢慢的向瑜靠近、聚拢。
聚拢,却不敢轻易的发动攻击。它们渴望这样美味的食物,然而依旧在观察,对方是否具有致命的攻击性。
直到看似漫长的时间晃过,才有一只魔物伸出了爪,尝试着碰了碰地上的瑜。而后又慌张的收回了爪,然而这样的行为并没有发生任何的危险。
于是,它们一拥而上,疯狂的拉扯争抢着瑜的身体。下一秒,一道纯黑的暗光突然出现,四周强大的威压让它们顿时松开了手中即将得手的美味食物,纷纷尖叫着退却,回到属于自己的黑色地带中,狠狠的用眼神怒视着突然出现的黑衣男子。
男子一头漆黑的长发,带着暗红微光的眼眸,略显苍白的脸色,西方人典型的刀凿外貌。他一步步靠近躺在地上的瑜,所经之路,平坦的地平都会莫名燃起黑色的火焰。
“喔?”入目的典型东方人脸孔,让男人挑高了眉。他蹲下身,探出手在那张精致的脸上抹了抹。“原来是受伤了。”
男人一把抱起瑜,眼前无意间扫过四周茂密的树林,那原本危险的气息在瞬间就化为臣服般全数褪去。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扯下自己身后的披风,盖在怀中瑜的身上。随后渐渐消失在原地。
梦境中,似乎有个温柔的东西不停的贴近自己。口中被强行顶入什么,不停的翻搅着,又似乎有股奇怪的吸力,让瑜睡的很不安稳。
“唔。”渐渐被抽离的氧气,让瑜发出难耐的吟哦。试图睁开双眼,无力的手也缓缓抬起,随意拽住了一个结实的物体便胡乱推拒着。
“看来是有意识,要醒了?”
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很好听,也很有磁性。让瑜有瞬间的迷茫。接着终于将思绪汇拢,慢慢有了清明的思绪。
睁开眼的瞬间,瑜仿佛看见了一双巨大的黑色翅膀,挡住了自己的视线。然而在定定的回神后,才发现自己眼前的不过是一名长相颇为阴冷的男子。
“这里是哪里?”
“哪里?这是个好问题。”
瑜看见男人抬起他的手,对着自己行了个标准的西欧礼仪,微微欠身。“欢迎来当我的王国——西方地狱。”
“西方地狱?”瑜的脑中有瞬间的断档,当他渐渐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时,惊讶的表情突然便跃上他的面容。“你……是撒旦?”
撒旦的脸上露出愉悦的表情:“嘿,你可以叫我路西华尔。”
撒旦的名字太过严谨,而自己并不喜欢在开始便和眼前有趣的小东西拉开彼此的距离。
“路西华尔、。”轻轻的重复,瑜想起了曾经了解过的一些事,他知道撒旦还有另一个名字。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是说你受伤被我所救?”
被他救了?是了,瑜想起来了。他一时大意陷入了危机,而眼前的男人便是在自己失去意识后救了他吧。
“谢谢。”这句话说的诚心,瑜不管对方是否是传说中的西方魔王,对他来说救了自己的人,他便应该给予感谢。
瑜试图用内府看了看自己全身的情况,经络受到的损伤已经奇迹般的愈合。他不仅诧异的看向路西华尔:“是你帮了我?”
那股在体内缓慢而动的黑色气体,让他无法忽视。然而瑜却没有感到那股气所带来的负面冲击,奇异般的融合让他心底产生了异样的感觉。
“嗯哼,如果我说是,会得到奖赏吗?”
瑜听闻,嘴边泛出笑容。彷如夏花瞬间的绽放,让路西华尔一时间看傻了眼。他从不会想到,本就精致的人儿,在这样莞尔一笑中,竟带出了别样的风情万种。
“听说过大魔王的凶残、黑暗、暴戾、乖张……倒是不知道,原来还是个有趣幽默的主。”
“我也没想到,记忆中修仙的东方人竟然会有像你这样风情万种的男人。”
“你是在表扬我?或者只是吹捧?”瑜挑眉,直觉的觉得路西华尔并非简单的恭维。他的目光环视着偌大的房间,从一切摆设到精致的器具,最后落在眼前的男人脸上:“看不出,连品位都与想象中的不同。”
“呵呵。”低沉的笑声再次响起。路西华尔突然倾身靠近瑜,并在对方怔愣的同时捏住瑜的下颚。“这次你说的不错。我的兴趣的确……与众不同。”最后四字的结束,接着便是火热贴合的双唇。
没有想到对方会这样突如其来的对自己无礼,瑜的第一反应便是——没有反应。然而紧接着急速上升的怒气,让他猛地一把推开对方的身躯。
“路西华尔,你做什么?!”
“做什么?你难道看不见?我想吻你。”路西华尔并没有恼怒,他的眼底甚至带上了难以言明的笑意。
“你!”瑜从小就跟着师父在山上修仙,师父说他根骨极佳,便是师门中的佼佼者。所以他一直很努力,也最终取得了惊人的成绩。
然而,在这漫长的千年岁月中,情爱始终是个禁忌。他看多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更看得了天界地府的那些恩怨情仇,最后他仍旧是只身一人。因为他始终觉得,情字一出,便可将千年根基毁于一旦。
所以眼前的路西华尔,是千年来第一个敢吻自己,也确实能吻到自己的男人。瑜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他的心底该是恼怒愤恨的,可如今,更多的却是迷茫,是那种说不出的心麻。
“呵,我忘了,你们东方人似乎在这方面很拘谨。”撒旦玩弄起自己的指尖,那状似不经意的动作与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