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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加上隆纳德的事来扰乱卡罗斯的判断,将军就不会轻易采取行动。等到他确认清楚,大概也是几年后的事,那时恐怕早已经人事全非了。
「那些斯堪地贵族其实都发觉不对劲,要是军团长发现异常怎么办?」他试探性的问。
「卡罗斯当然会察觉,可是那又怎么样?只要没有充份的把握,他就不会采取行动,以免让我们更加提防。」穆轻笑着回答。
确认自己的猜测后,谢布尔本不想再多说,却看见对方望着北方像品评货品似地说「隆纳德是个好人,只是并不是个好将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发现穆的话似乎另有涵义,这个举动的目的并不只是自己所想的那样而已。
「实力相当的话,己方善用人才只是先立于不败之地,敌方用人不当才会有可胜之机。其它贵族被俘后都是遣返或赎回,只有他是自行逃脱,想必会受到另眼看待。斯堪地这仗损失不小,很多有过失者要惩处,但光是如此会使得士气低迷,所以也得奖赏几个表现突出者,因此隆纳德凭智脱困必然会受到表彰重用。」
「经过刚才的事情,以后即使他在战争中俘虏普罗西亚军民,也不会随意残苛对待,隆纳德如果能身居高位,我认为这对双方多少都有点好处的。」
「你知道天下无敌的秘诀是什么吗?就是千万别跟比自己强的对手打。如果敌人有两个以上的将军,我总是希望他们派出最差劲的那个。打败名将可以振兴威名,打败庸才可以减少折损,个人一向认为后者更有好处。」
「其实爵位更高的辛吉埃布尔爵也很适合,只是他手下有个精明的幕僚辅佐,可能会造成很大的威胁,所以就只能挑选隆纳德子爵了。」
听到这些论调让谢布尔皱起眉头,「在你的想法里,仁慈和道义都是用来哄骗欺瞒的装饰道具吗?」
「不尽然,我是认为只有完全没有任何名声与利益考虑的仁义才是纯粹的。」
「那是在指责我们主张的仁义道德都是虚假的吗?」想起以前发生的事,对方用正经的表情回答那句话更是让他愤怒。
「你误会了,正好相反。要知道战争是算计得越深入胜率越高,如果因为心中的仁慈道义而不加谋算利用,那就是种过失了。将道和人道有时是相违背的。」
听到这里的谢布尔有些惊愕,顿了一下才问,「为什么只跟我说这些?」
「因为你是最适合也最有可能长期留在军队发展的人。修可拉要退休就不用提了,多尼尔和莱安在这场战争中立下不少功绩,很有可能升官,但两人都不是会长久留在军队的人。菲莉亚和维黛安的女性身份早就限制住其发展,更别说他们性格上的问题。诺修虽然有在军中发展的条件,不过我想会为了普莉西拉而回艾梅拉去,比起拥有权势的将军或领主,他应该更愿意在小城当一个受人爱戴的佣兵团长。至于加兰特,那家伙到哪里去都有机会发财的。」
「时间不早了,初春的晚上还是很冷的,我们快点走吧!」说话的人边登上马车。
回程还是由穆御马,而车内的谢布尔心情却一直平静不下来。当初没料到穆邀自己同行是为敲这一记闷棍,不是打在身体上而是信念上。
可是他实在无法为这件事厌恶对方,以谢布尔的判断来说,虽然相处还不满一年,可是穆对各人未来的发展分析的很正确。
只是忍不住感叹,「为什么会有人常常把好意表现得像是冷漠,有时甚至冷酷到近乎残忍呢?」
【后记】
这次因为一些杂事晚了十几天发文,而且篇幅也略短。虽然没时间打字,不过构思倒是没问题,接下来有点时间,因此两周内应该可以发第九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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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副师团长又要出门打猎,而且这次骑马并带着随从,会有段时间不在要塞里。当这个消息传开之后,虽然没有直接表现,但许多人内心兴奋雀跃。
那个人的步履就像猫般无声无息、行踪像幽灵鬼魅般难以捉摸,经常神秘地出现在背后把大家吓得心惊胆颤,他不在的话,留在要塞中的人会觉得压力减轻。
有士兵把这个消息告诉来兜售商品的小贩此事,并说这段时间一些特殊物品的需求应该会大增,最好是可以多弄一些来。
在要塞西侧的一处库房,入口处响起敲打声。
门上窥视用的小窗打开后,里面的人恶声粗气地说「干什么的!这里是仓库,非相关人员是不能进出的。」
「我是西门的尤金介绍来的。」敲门者压低声音说。
「尤金介绍的?那小子怎么这两天都没来呢?」对方惊讶地说。
「他前天喝醉把人打伤了,本来要被监禁一个月外加罚饷,我在同中队当小队长又和尤金是同乡,所以想办法为他开脱,才变成罚勤一个礼拜,那小子为答谢才告诉我这个地方。」
「原来是这样,那混蛋,早告诉过他要小心的。不过说真的,来我们这享乐的,甚至还有中队干部。对了,附近有其他人吗?」
门外的人左右张望了一下才答,「没有,就只有我一个。」
「好,赶快进来,免得被别人看到。」同时铁锁也发出声响。
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应门者的头被人按着,嘴也被用布住。而另一人的拳头重击其腹部让他弯下了腰。
叁人控制门口后,原先隐藏在转角的十几人一口气涌入门内。进去这座库房后举目所见都是堆积着的各类资材,乍看之下只是个普通仓库,但进到后段却别有洞天。
用帘幕临时做成的布墙划分出好几个隔间,小隔间外有些顾客坐长椅上等待,看到一下冲进来那么多携带武装的人,目瞪口呆地在当场,而每个小房间里都有一对男女,身上多半未着寸缕。
仓库里的人虽然不少,可是没有任何一个做出反抗的举动。因为他们都很清楚自己虽然被抓到,但依照军律顶多也只是罚饷和监禁。要是抵抗的话,被冠上反叛罪名那就完蛋了,所以现场甚至没有放置任何武器。
同时查获的还有数桶酒,这和女色是最容易从士官兵口袋掏钱的东西。
「你们这群混蛋,居然胆子大到敢在要塞里开娼馆。」亲自带队查缉此案的谢布尔气得咬牙。
几天前他就掌握相关情报,然后仔细筛选嫌疑者藉故拘捕后,藉助葛莱夫精神魔法的力量套问出有用的线索。
为确保能一举成功,不但事先仔细研究房舍布置和构造,还派手下混进去探路过,因此应门者连发出警讯都来不及就被制服,而将当时里面的人员全部一网打尽。
这件严重违反军纪的事件中,被查出牵涉其中的军士官兵都受到轻重不等的处份,甚至有叁名中队层级干部受到调整职务的处份。
更因为有外面的人参与其中,所以暂时执行管制部份商贩进入、加强检查工作等惩罚性措施而影响到全体。要塞内弥漫着低迷的气氛,许多官兵都抱怨受到牵连。
军官们私下讨论这个案子,不少干部认为这是过去非正常体制所累积问题一次被引发的结果。
刚进驻要塞时,军纪官谢布尔认真执法,可是当时各部队彼此间都不熟悉,其他联队长经常包庇袒护犯错的部属,并非单是徇私纵容,也包含对骑士团执法的不信任因素。
这种情况在穆杀人立威后便绝少发生,却也从此造成法纪的信用与威严分离之异常状况。
谢布尔的执法像网子般绵密,穆的存在像霹雳般令人畏惧。但网子再绵密也是会有人想找空钻,电殛虽令人畏惧,却不会每天打雷。
两位都在的时候,犯错者就算能钻过法网,也要担心不测之雷随时会劈在头上,所以没人敢胡作非为。
可是当确定乌云不在要塞上空之后,便有投机者开始动脑筋钻漏洞,於是在副师团长离开后不久,就连女人都被趁机偷带进里面。
许多军官认为这次事件正是让体制恢复正常,重新树立执法威信的契机。
现在的情况早与初到此地时大不相同,原属佣兵团的重要干部们在其他联队官兵中已经累积相当声望。
再加上由各地警备队所编组的民兵联队也因为战争结束先后回到原属市镇去,要塞内的人员构成更单纯、更容易管理。
骑士团以外的人,目前官阶高过谢布尔的仅有叁人。且不说赫伯特治军严格,部属的纪律十分良好,根本不须操心。费加罗与史丹里多也因为长时间共处与几次并肩作战的经验,对他已有相当程度的信任和交情,多少都会卖个面子,协助其维护法纪。
藉由查缉行动产生示警作用,执法者的权威和信用得到彰显,内部的纪律也能够再度恢复到一定水准。
不少干部对这件事是抱着正面看法的,只是有些人想起一个疑问。战争已经结束,北方短期内不会再有大规模冲突,那副师团长这趟出去是打算做什么?
各联队的军官们并不都是笨蛋,这段日子以来将各种线索加以拼凑,也能明白那个人过去出门其实都是有所图谋,狩猎、钓鱼只是掩人耳目的藉口。
「会不会一开始就是为了重建军纪官的威信,他才刻意挑这种时候出门?说不定那个人根本没离开,只是做个样子,其实是在暗中监视要塞里的动静。」
如果真是那样,倘若军纪官管不住大家的话,等他再度出现时要塞里就会有一场可怕的雷暴了,想到这些事的人都觉得心里发毛。
当刻板的印象已经深入人心时,不管发生什么事,大家都会朝那个方向去想。
穆离开时并没有特别考虑到法纪威信的问题,他只是以为非常时期才需要非常手段。眼前并没有什么重大的隐忧存在,就算有事情发生,师团里还有不少人才可以处理。
但这趟旅程也不是单纯游山玩水,而是带着年轻学生的修练之行。
在处理完战争善后工作之馀,穆抽空考核安迪这几个月来的进境,确认他的力量虽只有少许提升,但是技巧的进步却相当大。原本招式间的生硬已被流畅的连贯动作所弥补,剑技的运用也更纯熟,他如果继续成长下去,应该再过几年就能取得剑师资格。
力量与技巧都有相当基础,而且可以自行锻练,接下来就要开始精神方面的培养。冥想参悟是检视内心搜求解答的方法,较适合有相当历练的成熟武者。直接外出历练累积经验与见闻,会更适合年轻的学徒,所以有人说「师父会叫最喜欢的徒弟出去流浪。」
此行的重点并非体能锻练,所以使用马匹代步,这样既能让安迪学习骑术,也能顺便练马。
穆有两匹马可以乘用,一是侯爵所赠的褐色雄马,一是公家配发给高级军官的灰色马。雄马的性格较暴烈,不易驾御,因此让初学者骑温驯的灰色马。
为检视安迪野营的能力,外出旅行的头一天,穆就故意错过可以住宿的村落。然后藉着照料马匹的名义开溜,把生火、打水、准备晚餐等粗重工作交给他。
当时间已差不多后,穆才牵着马回到营火处,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少年恭敬地递上热汤,他接过碗后浅尝一口。
在加入佣兵前,安迪在珍身边就已经会帮忙各种工作,当然也包括烹调。而到团里以后,各中队要轮流负责协助炊事,通常都会推给有这方面技能者和新进人员,少年也在当中。
因此年轻学徒的烹调技术已有相当水准,这碗热汤的味道还算不错。虽然如此,但挑剔别人的工作成果是世界上最容易的工作之一,以自己的标准可以将这碗汤贬得一文不值,只是那样做没有任何意义。
穆仅微微笑道,「你也试试看,然后说说感想。」
安迪照他的话盛一碗认真品尝,可是临时却想不到要讲什么。
「和上次你煮的汤比起来如何?」坐在对面的人出言提点道。
「这个……好像……有点咸。对不起,我没有先尝味道,应该是盐放太多了。」少年有些尴尬地道歉。
「其实和上次比起来并没有变。」
这话让安迪大窘,因为这表示如果不是队长说谎,就是自己信口开河。
「因为改变的是你的舌头,而非汤的味道。」
「咦!」少年听到这话有些惊讶,不明白距离上次轮值煮汤仅仅几个礼拜,为什么自己的舌头会改变。
看穿对方的疑惑,穆慢条斯理地说明「因为之前你轮值时,是冬季很寒冷的时候,那个时候口味会比较重,而现在天气已经回暖,就不会想吃那么多油和盐。」
「所以你要知道,每一个人都会有身体状态的变化,可能受情绪、受气候等种种因素影响,通常女子又比男子更加明显。这些不止表现在饮食上,也会影响情绪和能力的强弱。」
「优秀的武者必须懂得调整自己的身心,以便用最佳状态应战。双方实力差距不大时,较强者可能因为状况不好,发挥不出全力而落败,较弱者也可因为状况绝佳,表现出超常水准而获胜。」
「但是想要确保胜利,光是调整好自己还不够,因为敌人也会这么做。反过来说,如果能透过饮食、情绪或环境等种种因素来干扰对手的状况,自己的胜算就会更大。」
「饮食…,队长,你的意思是…下毒?」安迪小心翼翼地问。
现场寂静一息后,对方爆出声音骂道「笨蛋!想到哪去了。」
「可是大家都这么说你啊!」少年一下慌了手脚,连忙这么说。
穆吸吐间平复气息,然后重新讲解「听好,我再说得更清楚些,并不是只有战场才有斗争,其他场合亦然。美味的食物可以让对手松懈、分心,会更容易说服,所以有很多谈判和交易都是在饮宴的场合中达成的。而有些食物虽然可口,多吃却会伤身,美酒虽然甘醇,但喝多不但使人昏迷或乱性,甚至到第二天都还会头痛宿醉。其实以这个观点来说,美食美酒也能看做是一种可口的毒药。」
突然想起一件事,少年恍然大悟地说「那么队长你在国王校阅时特地做菜,然后向贵宾们进言就是这个道理的应用是吗?」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当时的事一直被许多原佣兵团成员们津津乐道,安迪也听过很多次。
「正是如此。」黑发的老师露出孺子可教的笑容,「我就说到这里,快点吃饭,要不然汤要变冷了。」
两人低头用餐到快结束时,年轻的学生想到一件事忍不住发问,「队长,从煮一顿晚餐也可以推衍出这种道理,是否很多事情都可以如此呢?」
「是这样没有错,各种事物、现象和法则都有可以参考借镜之处,只是困难之处在於如何融会贯通。用不同心态去面对就会有不同意义,单就饮食来说,可以是为维生,可以是为享受,同样可以如刚才所提的是种手段或工具。若能从中获益得到提升,任何事情都可以当做是种修练。」
「就连睡觉也是吗?」
「当然啊!睡着以后,就算是个大力士也会被一个小孩刺杀,所以东方曾有霸者假称自己会梦中杀人,好让别人不敢在其睡眠时接近。但睡觉是一种让身体和精神恢复良好状况的方法,睡得越安稳就恢复的状况就越好。若恶劣的环境下也能睡着休息,就能有效储备体力应付接下来的困境。可以感应到危险立刻醒来,则不容易受到奇袭重创。如果能够自由控制自己的睡眠状况,就会比其他人更有生存的条件。」
「真有人能做到这种事吗?」少年半信半疑地问。
穆一口气把碗里剩下的汤喝完后说,「我曾经见过可以骑在马上打盹的人,也见过可以在躺下几息后就发出鼾声的人,而很多久经战场的人,都是一有不寻常动静就会马上醒来的,只不过能自由控制的人并不多就是。」
年轻的学生低着头想刚才的这些谈话,黑发的老师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少年现在还不能完全领略,需要时间和更多的历练来帮助他消化这些东西。
似乎是一时想不透,决定先放下把心思转移开,安迪甩甩头后问,「队长,我们这趟旅行的是要到哪里啊?」
「看情况,每到一个地方就打听消息,看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事、值得去的地方,再决定我们下个目的地。」
「这样啊!要是能突然遇到几个盗贼就好,打败以后交给警备队,这样可以让我们这趟旅行更精采、更风光。」说完少年便低头要把剩下的汤喝完。
突然头上受到一股冲击,手上的碗差点掉到地上,顾不得疼痛,安迪惊愕地抬头看向穆,不知道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感觉怎么样?」
听到这句话,少年伸手摸摸头顶,湿黏的感觉让他吓一跳,放下来一看才发现原来不是血,舔后便发现原来是晚餐的汤。刚才的冲击应该是对面的人做的,凶器则是锅里的汤杓。
「队长,我做错什么了吗?」他问。
「你不是希望突然遇到盗贼吗?我先让你了解类似的感觉。」
「您是怪我不知轻重吗?」少年觉得有些委屈,刚才那只是玩笑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