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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生苗宗的生苗躲闪不及,被直贯而下的压力挤得周身骨架断裂,整个人形往下一萎,叭叭两响,变成了两团糊糊的血堆肉糜!
在空中,被射成千万碎芒的小型太阳已经消失,唯剩周身闪着青火的妖剑魔主停空不动,无数条好似小蛇般的白光,在妖剑魔主的青芒上来回窜动,滋滋嗤嗤的余气散逸声持续了好一会儿,方才渐渐消失。“好个妖剑!”浑身金黄的烈阳神王哈哈大笑道:“倒是把本神王的一发可比烈日的‘太阳元团’破得干干净净,不愧魔剑妖宗之主!”
妖剑魔主脸容冷硬不动,宛似化入了青森森地剑气之中,更添厉利:“烈阳,你的‘太阳元团’号称元劲猛烈,可破山岳,本魔主瞧也下怎么样……”
烈阳神王依旧哈哈笑道:“慢来慢来,方才本神王不愿占你正在对付别人的便宜,给个缓放的元团,算是打声招呼,真要较量的这就来啦……”
语音方毕,烈阳神王双眼然叭地射出刺眼的强光,紧接着就是整个脑袋也叭地变成一团烈芒,瞬间整个周身叭地也爆起让人无法睁眼的耀耀激光,刹时一个人已经变成了烈光之神,让人心生一种他就像在体内连连点燃了好几层太阳那般的神异感受。
妖剑魔主眼瞳骤缩,知道烈阳神王此刻全身的“太阳元团”俱已同时运起,并且已在让人禁不住闭起眼睛的瞬间直窜而来,双掌浮控出两团耀耀烈团,如非妖剑化气的玄功自滤强光,一般人根本已是甚么都看不清楚了。
全神贯注中,妖剑魔主周身青芒转浓,几乎已是整个化入了厉烈的剑气之内,连身形也好似已经完全地变形了。
“妖剑化气”同样运到了极致,全力对付简直已经不是人身的烈阳神王!
强芒加上剑光,两人周围百丈之内,已是照得一片刺眼亮白耀青,其他景物已完全无法看清,其威势之烈,几为整个战场最惹眼的一边。
花脚苗王生在南疆,自然知道浮飞在自己身后,同样也是出身南方的拜月巫主,生性狠辣,手段残毒,雄峙南方修真界邪宗之首超过两千五百年,因此在巫王暴起发难,想趁着三大邪修和“光明盟”大势压境的高手对峙时,引动蛟头魔人发起攻击,三位宗主里,唯一就是花脚苗王纹丝不动,只是全神贯注地提防着身后的拜月巫主主动攻击。
不料等了好一会儿,拜月巫主没有什么暴出的动作,反倒是听到了裂天剑皇的下令之声,接着就是在更后面的空中传来了一阵温和的语音:“拜月,近一千年未曾相见,现在也该我们再次试试手了……”
拜月巫主其实一直没有对花脚苗王出手,就是不想在自己动作的同时,让一旁的强敌看出空隙,因此当来人瞬间空移了近五十丈的距离,出现在后方空中时,他立刻就已经察觉到了。
花脚苗王是不需要太过重视的,所以拜月巫主也就放开了锁在其身上的气机,缓缓转过身子,对着浮立在二十丈外处,风神玉凛的宿敌,玉羽圣巫嘿嘿笑道:“你说得没错,玉羽,一千年不见,未知你的白羽术法,有没有甚么大进?”
玉羽圣巫俊逸至极的脸庞,露出了含蓄的微笑:“你如果想知道,何不试试?”
拜月巫主哈哈笑道:“本巫主正有这个意思……”
拜月巫主的语音方落,双手曲掌,十指连变,转眼之间至少捏了十七八种怪诀手印,使得宽短大袖下的一双手臂,自指尖波地一声轻响,暴现红芒一点。
红点精芒才现,立即嘶地往其手肘流窜,再转向肩臂,然后在背颈之处交会,嗤啦一响,由红翻黄,双臂分窜而下,到了手掌处又“叭”地一声,化作十道流金芒点,自其十指尖端嗤然朝下飞出!
这十道飞流金芒,无巧无不巧地,正好击中在下方黑羽魔巫宗里,十位自从现身之后,连动也不动一下的弟子顶门之上,蓬地一震,金光炸窜中,顷刻没入这十个弟子顶门之内。
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时,这十位弟子的双眼之中突地莹莹亮起了暗红流动的赤光,每个人动作整齐,双手两侧一贯,身上披着的黑袍顿时噗啦裂分,碎成布层。
在四散纷飞的碎袍中,此时忽然传来嘎嘎叽叽的金属磨擦声,十位弟子弓膝低身,每个人身后都卡崩一响,嗡地出现一扇红色光晕,看起来就好像他们的背后都有个红灯就这么亮了起来那般,极之怪异无比。
那十位弟子身形方弓,在背后红晕亮起时,立刻双臂一层,弹身跃起,十个人即时窜飞升空,往拜月巫主身前射到。
待这十位地面上的弟子们俱皆升空浮起,旁观的人这才发现,原来这十个人,根本就不是甚么黑羽魔巫宗的弟子。
在双眼的暗红映光下,钢皮铁肤闪着森森青光,已经袍破飞散的上身全为精钢所铸,正是黑羽魔巫宗的拜月巫主,之前将咒巫子给转化而成的那种铁铸钢身塑像!
只不过此时这十个铁人,双眼幽光浮闪,为拜月巫主秘法调动,不但好似真人般地活动自如,甚至透过背后的怪异红色光晕,还可以在空中浮飞。
玉羽圣巫俊眼一溜,看着这十个铁人在嗡嗡的轻响声中,飞移到了拜月巫主的身前空中,排成了一种怪异的队形,不由得轻叹一声,对着拜月巫主说道:“黑羽钢煞,转生人而为铁像,每个钢煞,就是一条人命……拜月,你练成此法,不嫌太伤天和吗?”
拜月巫主桀桀怪笑道:“玉羽,甚么太伤天和?这话你去对别人说吧……本巫主会练这黑羽钢煞,就是冲着你们‘白羽圣巫宗’来的……”
玉羽圣巫微叹一声,白绒细袍大袖轻翻,宛如变魔术般地在手掌指间轻挟着左右各两个掌般大小的人偶。
左边两个木偶由细材所雕,手足衣袍,俱皆精细可辨,人偶头部各系插着一支小小白羽。
右边两个布偶由软绒所扎,彩衫绣袍,四肢纤然如活,头部也是一样各自系插着一支雪白羽毛。
这左二右二,共四个人偶一出现在玉羽圣巫指间,便即扬腕轻弹,将四个人偶给抛了出来。
四个小小的人偶才脱飞而出,玉羽圣巫当即星目闪芒,嘴唇合动,双手同时两指扣弹,叭叭连响,四点莹莹白光悠悠而出,看似不快,但眨眼间已正正击中前飞的四偶之背,奇准无比。
白光乍散,蓬然胀大,四个本来只有巴掌大的小人偶,顿时在一胀再胀的白芒中,嘶嘶连响,陡地自下往上,好似白芒中有个甚么布幕拉起那般,在空中出现了一双着靴巨足,接着闪亮护膝、拦腹钢罩、锁胸银甲、白羽战盔、银光长刀……芒光中不断嘶嘶密响着,同时就这么出现了四位身长几逾三丈,神威凛凛,披着银光战甲的赫赫战将!
最诡异的是,这四位战甲巨汉,头盔之下,俱是一片空白,无脸无面,只有一道金光闪耀的怪异符形。
“好久不见了……‘白羽圣巫宗’的‘傀儡卫’……”拜月巫主望着那几有近两人高的四个雄壮法身战将,冷冷笑道:“我们就来瞧瞧,到底是你的‘傀儡卫’厉害,还是我的‘黑羽钢煞’更强吧!”
话一说完,拜月巫主法诀一指,轻喝一声:“去!”
十位钢煞双眼红芒迸流,身后红晕转强,即刻如斯响应,唰唰唰地直往前方的四尊约高出一半的“傀儡卫”暴冲而去!
玉羽圣巫也一样双手捏诀,凌空飞划,同时也轻声喝道:“傀将显气!—— 着!”
四位傀儡卫盔下金符陡然亮起,四卫宛如突地活转过来那般,手上雪亮长刀啪啦啦地打了个刀花,也对着凌空冲来的十位“黑羽钢煞”悍然迎上。
半空之中,人影立即互相冲杀了起来。
其中一位钢煞才刚飞窜到其中一位傀儡卫面前,正好被傀儡卫一刀劈中肩头,“铿锵”乍响,蓬然爆起一串火花,劈在铁皮肩上的钢煞虽然没有一点受伤的样子,但是也被这一刀的冲劲给挫得后退了七八丈远。
另一位钢煞闪进之前劈刀的傀儡卫侧腹,铁拳一击而出,蓬地一响,正中傀儡卫的侧腹。
不过那位傀儡卫虽中一拳,却是半点不受影响,反手一刀,就砍在这个钢煞后脑之上,砰地又是一蓬星火冒出,虽然也是没有伤到他甚么,但也把那个钢煞给一刀劈得横冲了老远。
这两个中刀的钢煞,虽然丝毫没有受到甚么太大的影响,但是着刀之处,却是在钢皮上刮出了两道劈砍的痕迹。
只不过这两个钢煞现在已是通身皆为纯钢所铸,在表皮上添了这两道浅浅的痕迹,却是一点也没有造成任何行动上的阻碍,在化掉了将自己撞得老远的冲劲之后,转眼身后红光晕亮,又在嗡嗡的轻响中,如飞扑回。
就这样,在黑羽魔巫宗的拜月巫主,和白羽圣巫宗的玉羽圣巫两人相距约有二十余丈的空间中,十位钢煞,四位傀儡卫,就这么展开了一场借术起动的怪异战斗!
仁义王在出刀放起滚滚金浪,拦住了巫王的骷髅青芒之后,巫王和其祭起的骷髅元神之间的气路,被心魔尊奇利无比的“指蛇波”一切而断,心中大喜,还没来得及再出刀攻击巫王,眼前突然闪现了一位儒服长衫的中年书生。
本来仁义王还打算趁着这个空档,再给巫王一个刀浪。
正要出手,突然瞥见这位青衫书生单手轻拉,仁义王海啸龙王刀的滚滚金浪,居然就像是被甚么东西给扯偏了那般,哗哩哗啦地都射向下地上,蓬地炸起了半天高的碎金散浪,气冲的嗤嗤声直响了好一会儿才算稍停。
仁义王心中一惊,知道这个青衫书生看似简单的一扯,其中蕴含至少九百种不同的暗劲角度,正是浩然宗十大神功之一的正宗儒家玄法。
仁义王立即沉心定意,注视着来人:“行稳邪风偏?尊驾是安稳先生?”
将仁义王的攻击一扯而歪的那位中年青衫书生,圆圆的脸庞上细下丰,身材也是有点上小下大,看起来倒有点像是个肚子稍嫌大了点的不倒翁,加上他脸露和善的眯眼微笑,更给人一种四平八稳的安定感觉。
“仁义宗主的眼力不愧高明,本人也只不过扯了这么一下,居然就被仁义宗主给看破了底细……”安稳先生还是很和善地微微笑道。
“安稳先生,尊驾可别搞错了,巫王正打算唤醒蛟头魔人肆虐,本王出刀,正是要阻止他的妄行,怎么尊驾倒把贵宗的‘行稳邪风偏’玄诀给用到了本王身上?”仁义王看起来极为理直气壮地说道。
不料安稳先生还是微笑着摇了摇头:“这个仁义宗主无须操心,此次跟随盟主前来的,光本派就到了四位先生,大罗仙宗也有四极真人,而白羽宗更是宗主及四羽屯主同行,巫王尊者自然会有人招呼的……倒是为了让我们‘光明盟’能顺利制住蛟头魔人,仁义宗主还请先袖手一下,以俾真佛宗的七位罗汉道友能够竟功。”
仁义王听得心中暗暗吃惊,知道“光明盟”这次虽然只到了个前锋队,但是实力之强,已差不多可以把现场所有的邪宗吃死,心中急忙连转,口里却状似讶然地问道:“连真佛宗的七罗汉都来了吗?”
安稳先生点了点头,以手往蛟头魔人之处轻指说道:“是的,七罗汉道友们和裂天盟主,专门就是要对付好不容易找到的蛟头魔人……”
就在安稳先生稍微偏头望向一侧,以便向仁义王说明的那一瞬间,仁义王的身形暴进,双手持刀,当头闪然就是滚流狂泄的一千两百刀,直如海啸暴起那般,对准安稳先生倾泻而去。
安稳先生双目凝视中,双臂左右连拉,看起来像是在扯个无形的转轮那样,有些令人在乍见之下,弄不清楚他是在做甚么。
不过身在其中,主动发起攻击的仁义王,在感受上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当他这一刀海王九式中,专以冲势破力取胜的“怒海狂涛”,以强猛的一千两百刀,刀刀回力借势,对准安稳先生劈出之际,仁义王几乎是一出刀就觉得有点不对。
本来应该如暴浪破堤,尽劲狂泄的去势,竟像是受到了某种聚力左右牵制,感觉上倒似是在狂潮涌卷之后,才发现堤后竟然筑有泄洪水路那般,让仁义王的刀势无法随意纵走,反而受到了许多强劲无比的扯泄暗劲不停干扰。
更不妙的是,安稳先生看来宛如没有甚么特别作用的双臂扯动,却让仁义王敏锐地察觉到,自己所劈出的刀流芒浪,都被这种扯动给暗暗将流向拉到了侧面。
因此,仁义王的这一千两百刀,就像是突然有些冲歪的巨浪那般,擦着安稳先生的身侧,呼哩呼啦地猛泄到了旁边。
仁义王心中正在极感别扭之际,倏然觉得身形好像也正被甚么潜力牵扯那般,莫名其妙地就往左边倒去,这才明白安稳先生的“行稳邪风偏”玄法,真的是奥妙无比,扯劲拉力,几乎是化入了对方的攻击之中,让人极难察觉,确然是不愧浩然宗十大神功之一。
心念所及,仁义王立即沉气稳桩,整个身躯往右一斜,硬是化消了那种怪异的左拉之力。
不过这阵怪异的左拉之力方去,又是一阵右扯怪劲透然而来,差点就把仁义王给扯了个身形不稳。
仁义王心中惊骇,动作却丝毫不乱,干脆顺身一翻,同时真元聚于右手,一刀横扫,叭地好似溅起了串串飞浪,直射安稳先生而去。
安稳先生偏身一斜,左手侧拉,右手后扯,近四千五百条力线错纵而出,立时将仁义王这宛如飞浪溅射的一刀给扯得射了个空,在安稳先生的右侧上方响起了嗤嗤啦啦的飞劲落空气啸,同时力线延伸,更将出刀的仁义王拉得身形更偏,几乎就要这么样地摔了出去。
仁义王就在这一瞬间,明白了安稳先生的运劲奥妙,全在以静制动,而且完全是针对攻击的那一方,利用其全身的劲力偏移以俾攻击的瞬间,扯拉之力线马上紧抓这一丝空隙,将潜劲运出,让对手从攻击到平衡,都整个大乱。
当仁义王了解到这一点时,整个身子几乎已被扯了半圈,于是连忙气机收合,真元凝沉,周身用劲转为内敛,硬是将安稳先生的潜力拉劲给脱了开来,身形暴退七八丈远后,方才堪堪止住了欲倒的身躯。
安稳先生圆圆的脸上有点讶然地笑道:“仁义宗主果然不愧一派之主,居然这么快就明白了本人的真力节眼是在哪儿了……”
仁义王也嘿嘿笑道:“这对安稳先生可不是件好事呢……前来拦住本王的,就只有安稳先生一人,如果安稳先生对付不了本王,岂不是就乱了你们的打算?”
安稳先生还是摇了摇头笑道:“仁义宗主说这话可能稍微早了点……诸位高手之中,大约就是我们老大‘定钟先生’,以及老二‘宁静先生’和本人‘安稳先生’气劲特性,比较会缠人。这回宁静二兄未来,因此老大定钟先生和本人,不端冒昧,自动拦住仁义宗主和巫王二人,仁义宗主虽然心思敏锐,交手两式就明白了本人功诀施劲的节眼,但是明白是一回事,要说能完全破脱又是另外一回事呢……”
仁义王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他之所以会这这么说,主要也是想从其口中看看能不能多套些甚么话,没想到安稳失生的回答也是四平八稳,听不出甚么,反倒还对着仁义王解释了一番。
仁义王这回气运收束,手中的海啸龙王刀一斜,所有劲力立转阴柔,刀身光波马上从外放透亮转成轻颤细纹,那一弧金黄水面,看起来就像是在平静如镜中,受微风轻拂,微微引起细皱涟漪……安稳先生也明白仁义王这回的刀上劲气已转成内锁暗连,外表还是笑嘻嘻的,但内心已大大地提高了警觉,眼中圆圆的亮芒倏起,全身真元聚集,准备再度和仁义王交手。
仁义王一声轻喝,手中的海啸龙王刀汪然一闪,侧劈而出,带起的啸风宛如轻掠的秋风,飒然而来。
但是仁义王的手掌不停微微颤动,这一刀中的连续气机完全内隐,层层不绝,在轻淡的飒飒秋风中,隐有闷雷般的沉音阵阵,外表显现的虽然轻松,但是其中的威势却是让人不敢轻视。
安稳先生双手嗤地亮起,好似点了两盏蓝色的手灯般,极其怪异,同时双掌不停挥移划动,在夜空中好似莹笔绘图般,呈现出一种神秘而又显眼的景象。
这一回两人的拼斗,显然和之前的等级已是大大不同,双方都全神贯注,不敢掉以轻心。
如之前安稳先生所说,拦住巫王的,正是浩然宗十大先生之首的“定钟先生”。
他是一位脸型稍呈三角,浓眉下有着两个钢铃眼,脸色铁青,双眸之中现出怪异的三瞳,颔下留着络腮黑胡的彪形巨汉,身穿青挂儒式长袍,头戴同色九边帽。看起来倒有些像是个弃武从文,长相吓人的保镖头子。
巫王在被心魔尊的“指蛇波”切断和骷髅元神相连的气路之后,倏出的反击竟被横来的仁义王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