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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卷 四环空域 第三章 饮食艺道
什么？“进食礼服”？
龙魔听到了青焰的这种说法，也不由得有点傻眼了。
转过头，正看到了另外一边的老姚，大大的脸庞，挂着一副巨大的玳瑁眼镜，而他那多瓣的头顶上方，竟也“放着”一个看起来很滑稽的“师爷帽”……
龙魔的心里之所以会浮出“放着”而不是“戴着”这顶帽子的形容，最主要的就是因为在他巨大的脑袋对比下，那个形状有点类似，但比例上看起来，只让人觉得好笑的“师爷帽”，真的是很难让人觉得可以称作“戴”在他的头上！
有点想笑，但最后还是没有笑出来的龙魔，只是以诧然的眼光看了青焰一眼。
青焰不用龙魔或是老姚多问什么，他似乎就已经知道他们这两位从“人间”飞升而来的“天灵修”，心里在想什么……
因此，没等到龙魔开口询问这是怎么回事，青焰就已经哈哈笑道：“不用怀疑啦，两位老兄……‘人间’的美食琼浆，是能够带给肉身感官，十种最美妙的感受之一，所以这是生活在人间，非常重要的‘菁华’。我们‘天间’天人，本来是没有所谓的‘食物’这般概念的，但自从我们知道了‘人间’有这一样美妙享受之后，就有些喜欢新奇的‘天灵修’，开始创造了第一个‘饮食聚所’。”
龙魔听得大感惊奇，不由得追问道：“青焰，你的意思是说，你们在‘天间’，都不用吃东西吗？”
“当然不用……你还不知道吗？无论我们的呈现形像是什么样子，其实真正的根源，就只是纯粹的‘元能’而已……”
这一点，现在的龙魔，无需青焰的说明，也已经了解得非常透彻了。
“那么……你们……怎么……怎么……”
既然“天灵修”不用进食，龙魔竟一下子，有点想不出来应该用什么样的说法，来代替“进食”这样的概念，才能够清楚地表达他的意思。
“我们获取元能的方式非常简单……因为所有的‘天间’，都是立基在‘元能’的基本属性上，而且是以各种‘元芒’的方式呈现……所以，我们如果因为各种损耗，要获取各种‘元能’来补充自己的话，就只要静静地放松神识，让自己的体内出现一种‘内虚’状态，就能够慢慢让天间流动的基本‘天间元能流’，‘流进’那个由我们的神识所聚合而成的‘身体’之内了。”
大脑袋上，顶着一个小瓜皮帽的老姚，这时就在眼镜后眨了眨眼说道：“哈，如此的‘进食方式’，倒是和我老姚在‘人间’时，吸摄‘日月菁华’，‘阴阳汇粹’的情况有点接近呢……”
龙魔听到这里，反倒有些不理解了。
“青焰，照你这么说的话，‘天间’所属，补充‘体内元能’的方式，那可真是比‘人间’要来得玄妙、精致，而且不可思议许多，为什么你们还耍弄出如此一个‘饮食会所’呢？”
听了龙魔的问题，青焰只是一阵哈哈大笑。
“老龙，我们之所以会有天灵修凭空创造出这样的‘饮食会所’，目的可不是为了‘进食’，而是为了快乐。”
“快乐？”
这一次脸上露出“不懂不懂”表情的，反而是几乎可以说，已经完全忘了“吃东西”感觉的老姚！
青焰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当然，你想一想，当‘人间’里的某个人，在‘专门制造调理美食’的‘商店’，点了一道精心调制的菜肴，然后在肚子里的‘吃食系统’，完全准备好的活跃状态下，一口咬下那精心调理的食物……在那一瞬间，不但是整个‘味觉’都运转了起来：这道食物的香气，同样也刺激了人类的鼻腔，而且食物的温热冷冰，同样也掺进了这一口的感觉之中，甚至表皮或内里的脆软嚼劲，也一起形成了那种独一无二的满嘴享受……你们说，这怎么不是在‘人间’生活时，一种生命的最重要菁华之一呢？”
听着青焰的这一段话，龙魔也不禁有点怔住了。
这样的说法，还真的是有点道理呢……
于是，龙魔便有点恍然地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天间’的这种甚么‘饮食聚所’，其实就是采撷了‘人间’你所说的这种‘生命的重要菁华’，变成你们‘天间’一种很特殊的‘文化’或者是‘娱乐’？”
青焰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我想你说的原则上没有错……”
总算弄清楚到底他们现在是碰到一种什么样情况的龙魔，马上就用一种全新的眼光，非常好奇地开始四处观察着这条又大又热闹，人来人往还颇为拥挤的“饮食街”……
青焰看龙魔与老姚，对于这个“空间”已经暂时都没有什么问题了，便转过头去，做出一种领着龙魔和老姚前往某个地方的态势，在人群里匆匆定去。
看他那直直而进的态势，似乎在他的心里，有着一个特定的目标……
“你要去哪里呀？”
跟在后面的龙魔，同样也看出了这一点，因此边大步地跟上，边就这么急急地问着。
“这里我虽然从来也没有来过……”青焰边走着边回头说道：“但是这里应该也一定有‘易肴’大修罗所设的‘易肴台’……”
“易肴台？”龙魔想得只觉一阵迷惑：“听你这样说法，好像这位‘大修罗’还是开饭铺的店老板呢……”
没想到青焰只是一阵哈哈大笑，前进的势子并不停止。
“从某方面来看，你说得一点也不错，老龙……易肴大修罗可不真的是个连锁饭铺的大老板吗？哈哈哈……”
青焰这么哈哈笑了一阵，接着才又回过头来，对着龙魔和老姚眨了眨眼说道：“只不过在‘天间’的这个‘饮食聚所’，任何一位‘天灵修’想要开个店铺，都绝对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如果两位有兴趣，同样也可以在街后开上两家，那时你们也就变成了‘店老板’啦……”
龙魔听了青焰这样的说法，倒是很惊奇地又问道：“我们也能开吗？”
青焰又是哈哈一笑：“怎么不能？为何不能？‘饮食聚所’就是为了要给对‘人间饮食之艺’甚至‘饮食之道’有兴趣的天灵修，创造一个完全自由的空间……谁想试试，都能够大胆地一展长才喽……”
龙魔这时又想到了“天间”一切物体的形成，都只在“元芒”的转变，因此总算是更深入地了解了所谓的“饮食聚所”，到底成立的目的是干什么的了……
而青焰听到龙魔这么问，似乎还真的有那么一些“开饭店”的味道，便又继续接着说道：“只不过如果你真的试着要开这么一家店铺的话，那么你就必须先在这条‘饮食艺道’的后面，一个专给新手天灵修们使用的‘试开区’，先试着做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会有专精的‘饮食家’，来给你最坦诚的参考意见……等到喜欢你作品的天灵修们有了一定的赞赏，你就能真正地排上‘饮食艺道’，变成其中一家饭铺的主人了……”
龙魔听了青焰的这么一段更加深入的解释，才知道现在他们所在的这个“饮食艺道”，原来还有显然非常仔细的运作规则在其中的。
他当然根本没有什么意思在这里开一个什么“饭铺”……
不过，对于这条“饮食艺道”的了解，倒是引起了龙魔另一方面的好奇。
“青焰，如果你们有专门针对人间‘饮食之道’所做成的‘饮食聚所’和‘饮食艺道’，而且，还把这样的‘享受’，定义成了是人生最重要的‘菁华’之一的话……那么，你们应该就也有其他的人间‘重要菁华’喽？总不会你们‘天间’从‘人世’获取的所谓‘人生菁华’，就只有这么一个‘吃’吧？”
青焰毫不迟疑地就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道：“当然不是只有一个‘吃’而已，之前你们不是还听到蓝火和绿流，说要去‘天音聚所’吗？”
龙魔马上就恍然点了点头。
“是啦……既然你提了这一点，那应该就是有一种‘生命菁华’是‘悦耳音乐的艺术之道’了？”
青焰又再次点了点头：“那其实是叫‘天音厅’……不过这种所谓的‘音乐之道’，我们自己‘天间’，本来就已经有了，所以，关于这个聚所，主要的内容反倒不是从‘人间’取材，顶多只是把‘人间乐’这样的风格，纳进了天间的‘音乐系统’里去而已……”
“噢，原来是这样的……”对于青焰的解释，龙魔倒是还颇能够理解：“那还有什么东西，是‘天间’本来没有，完全是从‘人间’所取材而来的呢？”
“什么啊？其实很多呀……像模拟人间打猎乐趣的‘猎技聚所’；特别为了人类的行动缓慢，最后反而变成一种艺术，设计各种车船机梭的‘机船聚所’；因为人类无法以心传心，发展出来的‘文艺聚所’；还有专门以肉身现体，产生交合各种方式、途径、姿势、过程的‘身交聚所’；以及只有人类才会有的‘梦眠聚所’……”
对于青焰现在所说的，什么猎技、机船、文艺等等的聚所名称，龙魔已经觉得非常惊讶了。后来，他听到“天间”这么神圣的地方，竟然还有“身交聚所”，龙魔差点愣得张大了嘴……
可是，这还不是最让他惊讶的。青焰最后所说的那个，龙魔简直就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梦眠聚所？”他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
青焰微微一笑，很坦然地解释说道：“这其实就是让‘天间’从来不知道‘睡觉’为何物的天灵修们，尝试一下人类的那种‘睡眠’的感觉……也就是让你在这里睡上一觉的地方……”
“睡上一觉？”
龙魔可真的是不知道在“天间”居然连这种“聚所”都有……
如果这种“聚所”，能够让龙魔真的也如其所愿地“睡上一觉”，那么龙魔倒还真的是颇想尝试一番的。
龙魔自己本身，和青焰现在所说的“天间”天灵修一样，可以说从来也没有“睡觉”过，因此听到了这里居然还有所谓的“梦眠聚所”，做的就是让这些天灵修们睡一觉……
龙魔当然非常能够感受得到，这种什么“梦眠聚所”，受欢迎的程度，应该也绝对不会输给现在他们所在的这条什么“饮食艺道”了。
至少，像龙魔这样从来没有“睡觉”过的人，就对那“梦眠聚所”，觉得非常有吸引力，会想去一探究竟。
不过当然，这些，可都是另外的，而且是以后的事了。
眼前，他还是跟着青焰，去瞧瞧那个什么“易肴台”，到底是什么样子吧……
龙魔和老姚，紧跟在青焰的身后，虽然已经大概了解了周围的这条“饮食艺道”，那些热闹的景象后面，所形成的原因与缘由到底是什么……
但他还是，忍不住地张着眼晴，以一种全新的心情四处瞧看着……
然后，他就发现，那些在各个不同风格的饭厅门外，站在一个个约有腰部这么高的小台上，顶着侍帽，穿着各种不同的侍服，挺胸突肚、拉直了脖子，以一种或尖亢、或低沉、或深远、或了亮的语音，大声招呼吆喝着客人上门的伙计们，其实，都和目前正在龙魔怀里的“玎玎”一样，皆是由元芒所凝成的，所谓“元芒塑人”！
不但是这些站在外面招呼着人的伙计是“元芒塑人”，连大道的中央，那两排插挂展列着各种小吃零食的车子上，也大部份都是一些“元芒塑人”在招徕着来往无间断的客人……
甚至，在和他们挤来挤去的那些路上行人们，也同样有一些是安排好的“元芒塑人”！
更让龙魔不明白的，是有几间临时挂搭的棚子里，几个人就这么样地坐在里面吃喝着什么东西……
从现在龙魔所站着的拥挤街道上，就能够看得到那些棚里的摆设和人群，而同样地，坐在里面的人，应该也相对地，是以繁忙的街道景象当作主要的欣赏目标……
在这样的几个食棚里，龙魔同样看到了几个元芒塑人。
连客人都有这种“元芒塑人”？
这又是要做什么的呢？
前面带路的青焰，几次顺着龙魔的视线看去，当然也知道他瞧见了什么，因此不用龙魔多问什么，便以一种解释的语气说道：“除了店伙、顾车，那些店里店外的客人，可以增加热闹的感觉……”
龙魔左右看了看，虽然有一些是“元芒塑人”，但绝大部份都是真正对吃食有兴趣的天灵修们，因此倒是不大同意地摇了摇头：“弄出这些‘元芒’做的客人干嘛呀？光凭这些真正的天灵修，就已经够挤的啦……”
龙魔的这么一个话语，因为已经就站在青焰的身边，所以倒是很自然地直接用嘴巴说了出来，而不是透过传讯带传达……
没想到他的这么一个问话，却引起了和他们并行着的旁边，另一位天灵修的注意……
那是一位身穿紫色包靴窄袖劲装，背上斜插着一柄看起来应该是装饰用的宝剑，侧裹蓝色英雄氅的及地披风，从这一身“饮食礼服”看起来，还算是中规中炬，真的有点像是个什么江湖客的“天灵修”。
他的双眉斜飞，眼晴黑白分明，年纪约只二十五、六，模样还算是俊俏，对着龙魔很亲切地凝视了一会儿他那臂上的“臂章”，然后便接着笑道：“‘剑刃队’的老龙？哈哈，倒是有一阵子没有见到‘人间’飞升来的‘天灵修’啦……”
龙魔回眼一看，这位正对着他说话的“天灵修”，胸前衣饰正有两道如衣襟般斜交而合的金色“胸章”。
不用说，这正是剑老人所提，所谓的“先进天灵修”啦……
龙魔轻轻地一凝神，这位说话的“天灵修”，所属及其本人的讯息很快就流到了龙魔的感应之中。
“金青铃”，“小阴众天”哨罗队，三百七十位战斗修罗副领队！
虽然龙魔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将“传讯带”挂在胸前的天灵修，不过以龙魔目前对“传讯带”的了解，在这个“名号”和“所属队别”的讯息之后，应该还有关于这位“金青铃”天灵修，更清楚的出身说明。
所以龙魔很自然地，便继续收讯……
不过，陡然间，龙魔却发现，后面的这些讯息，居然一下子好像掺进了什么扰乱的波动，使得那些后面的讯息，整个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怎么回事？
龙魔这么样地问着自己的同时，很快地，他的感应就让他知道了答案。
很显然地，这一位天灵修，并不愿意让龙魔现在就明白他真正的出身！
所以，第一次收到胸章内容的龙魔，几乎可以说是完全无法辨认那种经过了“模糊化”的后续讯息。
基于对一位“先进天灵修”的尊重，当龙魔发现到“金青铃”并不是那么愿意让龙魔“知道”他的某些讯息之后，龙魔很自然地，也就没有继续再做出什么刻意的探询。
他只是像“人间”的礼俗那般，对着那位“金青铃”，躬身拱手行了个晚辈之礼，然后很坦然地说道：“晚辈老龙和老姚，见过金前辈……”
那位看起来很年轻的金青铃，很愉快地摆了摆手，哈哈笑道：“别客气啦！这里已经是‘天间’了，‘人间’的礼仪我也已经很生疏了……”
金青铃虽然话是这么说，不过龙魔看得出来，他显然还是非常高兴。
在龙魔之后，老姚和前面带路的青焰，同样也都停住了身子，和金青铃见了礼，介绍了自己的名宇。
老姚和青焰，当然也绝对和龙魔一样发现到，这位金青铃天灵修后面讯息的模糊，是有弄了些手脚。
他们显然也瞧得出来金青铃不大愿意现在就让自己等人得知他更详细的讯息……
只是，青焰和老姚，同样也和龙魔一样，对于这种情况，完全没有特别表示甚么，竟好像什么都没发现那般。
众人的介缙之后，金青铃稍微停了一下，轻咳一声，然后就转过了头，指了指大路旁边的食棚里，一位头上戴着一顶白色圆高帽的“元芒塑人”，对着龙魔说道：“从你刚才的话，我想你可能很不明白，像这样的一位‘元芒塑人’，怎么还坐在那儿，有模有样地吃喝着，岂不是占了人家真正要吃喝者的位置，是不是？”
龙魔很自然地就点了点头。他自己也无法否认，他倒是真的心里有这样的疑问存在着……
金青铃微微一笑地继续说道：“那你就有点误解了，这些‘天芒塑人’，都是由一些真正专精于‘饮食之道’的老天灵修，所特别做出来的‘尝试者’。”
“尝试者？”龙魔和老姚，不约而同地重复着问道。
听到金青铃说了什么“尝试者”，青焰的脸上立刻就流露出了了解的神情。
不过青焰虽然是想到了什么，但依然没有多说什么话。
点了点头，金青铃还是微微一笑：“不错，这些‘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