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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现在的了解,他实在无法像一般情况那样地,“欺骗”这个出现在此处,首先就是要将自己龙魔的这个分流意识“收回”的“光炁之柱”!
他真的没有办法“骗”它。
因为,从某个角度上来说,“光炁之柱”就是他“龙魔”,而他“龙魔”就是“光炁之柱”!
一个人,谁都能够动心眼儿来和其周旋……
唯一没有办法这么样去对付的,就是他自己!
只有他自己,很难做到骗得了他自己!
很糟糕的,他目前的情况,却又偏偏正是如此。
他的心头因为这种错综复杂的关系,简直就被搞得有点头昏了……
这个时候的他,意念之中,唯一感觉很清楚的,就是现在浮现于他心底的,同时有两种不同的意愿。
其一、就是认定与接受,机缘演变到这里,就是代表“龙魔”的存在,已无必要,他的神识可以直接回归……
其二、就是那个让“龙魔”之所以分流出来的原因,依旧还是得去采采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两种不同的想法与念头,以两种不同的驱力,在这个时候的龙魔心头浮现。
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这两种即将会引现出不同做法的念头,虽然看起来好像有点冲突,但实际上却又真的同时存在,就宛如一个想吃饭的人,同时也想吃面那般地自然。
有那么一阵子,他还真的觉得,既然这一切,已经是这个样子了,那他就算是“回到”了“炁识”的根源,就算是“龙魔”自此消失了……
这一切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嘛。
这是他好一会儿,从心里浮现出来的想法……
因为这种想法,让他又再一次差点就这么样地,把自己的神识焦点,开始往“光炁之柱”,也就是那另一个“他”的方向移去……
有那么一下子,他好像整个人,都快要投入那炫丽而又深邃的无尽空间里去了……
好在,他差点就快要放弃的时候,忽然从那“继续去探探”的意念中,有个很微弱的讯息,闪烁欲熄……
有点好奇地,他去试探了一下那是什么。
也就是为了这么一个动作,他终于又从那一丝讯息之中,好像“看见”般地,感应到了一个清晰的影像!
那不是别人,正是他之前就不曾忘记的“紫柔”!
糟了……
这显然是那个“光炁之柱”的自己,察觉到了他“回归”的意愿似乎不高,因此特别不动声色地,先“发动”了“神识”的深层影响……
因此才会让他差点就纵身放意,将元神的关窍松开,化进那最根源的“炁界”之中……
很小心地,在一片头晕脑胀里,他紧紧抓住了那个“紫柔”的影像……
在深深地记起了那种对“紫柔”的爱意之际,他几乎是刻意不经思索地,便将这种感觉,往意识的底层,“放散”了出去。
即使是他,也很难形容这个时候的那种特殊的感觉因为,现在的他,所遭遇到的这种情况,绝对是罕见而又再罕见的怪异!
他,竟是在和另一个自己,做着某种无法形容的抗争?
“我一定要去看看……我一定已经在紫柔的身上,放了什么东西,让我能够真正地打开封闭的七、八、九识……请你要明白这一点,无论如何,这是我龙魔,分流出来的目的……”
光炁之柱,忽然之间,沉静了一会儿,似乎正在考虑着,龙魇现在的这种说法到底有没有什么问题。
好一会儿,他不是从眼前的那个“光炁之柱”听到回应,而是从自己的心底,得到了一个清晰的讯息。
“只要你愿意‘回归’……龙魔,你说的什么七、八、九识,就根本完全没有甚么必要了……”
“不!有必要……”对于这个反质的说法,龙魔同样立刻就做出了否定的说明:“光炁之柱,有必要的……一定有必要的。我受了紫柔、云梦、玄霜和艳嫣她们四人的神识呼唤而顺应成形,当然绝对有我和最根本的‘炁识’存在,很大不一样的地方……如果不是这样,那么一开始,我也不会听到她们四人的召唤,而形成这么一个‘我’了,不是吗?”
他很即时而且很清楚地,送出了这样的讯息与感觉……
为了再强化这种真的很有必要的“感受”,他并没有等到“光炁之柱”作出什么回应,马上便又将讯息紧接着继续传达过去:“以‘炁界主宰’的能力,依然还是在紫柔她们四个人,施起了‘种胎大法’之后,才透过了某种特殊的方式,让‘炁界主宰’也就是你,同样也就是我,接触到了她们……光炁之柱,我要表达的是,请你仔细感受一下,这种对于‘紫柔’她们的‘爱意’,是原本的我们,所较为陌生的……不是吗?就为了这一点,我也应该尽力,去了解一下,我到底在‘紫柔’身上,放的是什么样的法诀了吧?”
这一次,他的话才刚说完,很快就感觉得出来,光炁之柱,果然是有点被他所说服的样子……
因此,他不敢稍有怠慢,连忙又针对着“光炁之柱”,要他“神识回归”的理由,做出最大的巧妙回避。
“至于,你所说的,什么‘机缘到此,我也许已经没有再继续去探寻紫柔的必要了’,这样的说法……光炁之柱,但我们用另外一个角度来看……现在的我,也并没有‘非得要回归’的理由与情况嘛……除了你之外,并没有怎么样的力量,迫使我非得回归不可……光炁之柱,另一个‘我’……从这一点上来看,你和我,回归到‘炁界’去的时间,是不是往后稍微地,挪一挪,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嘛,不是吗?”
他的话说到这里,终于感觉得到,那种从一开始,就紧紧吸住了自己的“元识”,好像随时都要把他摄回到“光炁之柱”里面去的那种无以名状的拉扯压力,就在这一段话说完之后,陡然消失了。
暗地里,他忍不住松了口气。
看来,他这么一段说服的话语,确实已经达到他所预期的影响了。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的理由,倒也真的让我觉得有理,那么我就不急着,要你现在便和我一起回归‘炁界’了……”
当他听到,“光炁之柱”传来了像这样的讯息时,他才真正地,放下了悬在空中的一颗心。
他知道,他终于为他自己,也向他自己,争取到了一个最后的机会。
虽然,他并不清楚,他龙魔,和这个光炁之柱,如果真的“回归”到了“炁界”去,那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的结果。
不过他却可以确定,那绝对绝对,不会是现在的他,所希望的结果。
这一次由于瑶玑,把那本来隐藏在“浑沌天书”里的那个什么“浑沌之诀”,给送到了他龙魔原本快要散灭的神识里之后……
到底怎么会引来了这么一个“光炁之柱”,形成了“异元区”这么一个奇特空间……
现在的他,因为还没有和“光炁之柱”合并,所以一时之间,还弄不大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他却又隐隐地知道,这个“光炁之柱”背后所带来的那种意义,却似乎又蕴含了某种沉重的“毁灭”味道……
他努力静下了心,沉思着这里面的关系……
异元区!
他虽然还不是那么清楚,这个“光炁之柱”,所代表的那种“毁灭”意义,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却忽然明白了,这里面的“毁灭”意含,一定和现在他所看到的这种“异元区”有关!
因此,在“光炁之柱”,传来了那种不再急着逼他“回归”的意思之后,他马上就再一次地继续试着说道:“光炁之柱,既然你已经允许让我在‘回归’之前,再试着去寻找紫柔,那么能不能,你先暂时将由你所形成的,这种‘异元区’的扩张,给暂时停止一下?”
几乎是立即性地,他马上就收到了“光炁之柱”强烈的否定回应!
“不行!龙魔……你有你的形成原因,我也认同了,愿意给你最后再试一次的机会。可是我会出现在这里,也有我出现在这里的机缘。给你一个方便,是没有问题,但我是不可能为了给你方便,而改变任何我应该进行的过程的……”
应该进行的过程7。他这一下子,总算是探到了一点头绪。
“光炁之柱”出现在这里,显然确实是已经有了某种目的,并不是纯粹只为了回应那个什么“浑沌之诀”,才出现在这里的。
他的内心,终于对这一点,浮现出了一丝疑问。
现在的“光炁之柱”,到底是有什么事,是它所谓的“应该进行的过程”?
这是此刻的他,所一时想不通的。
因此,很谨慎地,他在沉思了一会儿之后,便又传去了很小心,而且很间接的询问讯息。
“光炁之柱,我看你所控制的‘异元区’,一直不断地在扩大……这也许会让我去寻找紫柔时,多了不少困扰呢……”
可惜,尽管他已经很小心了……
但此刻的“光炁之柱”,真的在某个层次的意识体,确实是和他相通的,因此他的话才刚问完,“光炁之柱”已经传回了某种带着一点揶揄味道的反应。
“如果你真的想完全明白,何不进到我里面来?那样你就一定会完全了解了……”
他当然知道“光炁之柱”讯息中所暗示的意思。
苦笑了一下,他正打算做出回应……
“光炁之柱”忽然又继续传来了讯息。
“你可能忽略了……我们所形成的这个‘炁识区’,同样也是和你相连在一起的……甚至,你也可以说,‘炁识区’的每一次‘扩展’,都是因为你神念意识上的驱动,所造成的呢……”
“光炁之柱”的这段话,让他回想起了到达“天间”之后,那每一次“异元区”的扩展,果然都和他的神识状态有某种隐约的牵连……
甚至,最后一次,把他和跟随着他的其他天灵修们,都同时给“吞没”的“异元区”紫红色的光烟大暴涨,竟也是……
竟也是隐藏着自己真正身份的他,快要遇见了“龙龟婆婆”时,这种最关键处出现的突兀变化!
将他自己,甚至其他天灵修,都给完全“吞包”进来,固然不是他本来的预期……
但是,不可讳言地……
这样的结果,却恰巧使得他避过了那么一个,自身来源被拆穿的尴尬结果!
想到这里,连他自己也不由得有些愣了。
这……
这该不会就是,此时的“光炁之柱”,所说的意思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
那么他,岂不也就是控制与影响着,“异元区”扩张速度的主要动力源了吗?
就在此刻,“光炁之柱”那有点淡然味道的讯息,便又即时传来。
“你一方面希望我,暂时制止‘异元区’的扩展……但是另一方面,之前的每一次‘扩展’,却又都和你的神识状态与意愿脱不了关系……你说,这岂不是一件很有趣的要求吗?别忘了,我的神识,在某个层次,就是你的神识!”
我的神识,在某个层认,就是你的神识!
他听了“光炁之柱”最后的这段话,终于感受到了一点“顿悟”的瞭然……
原来,这一切,竟都是这么样地有着更深层次的牵连!
他怔了怔,正想对“光炁之柱”,做出一些回应……
忽然间,之前的那种“顿悟”的明瞭,就好像是一层机缘相牵的蛛丝那般,往他意识的深层牵动……
然后,他就好像在黑暗里,看到了一道微亮的闪光那般……
对于那不可知,也不可测的神识底层,他忽然有了一点点,宛如捕捉到一丝影子那般的感悟!
“浑沌之诀”!
没错……
现在的“光炁之柱”,正是为了那个“浑沌之诀”,才会有它所说的,什么“应该进行的过程”!
没错,就是这样!
当他终于搞清楚了这么样的一个体会,其中所代表的意涵之后……
他还想更努力地,挖掘出更清楚的感觉……
不过马上他就发现,之前的那种体会,就像是黑夜里暴闪而过的裂电一样,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什么都没有了。
唯一还仅余的,就是之前那一道烈光乍现后,所暂显于眼瞳中的概略残影。
他甩了甩头,希望能够更清楚地掌握住那种“顿悟”的更详细内容……
可惜,紧接着已经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他睁开眼时,正好听到面前的那个“光炁之柱”,送来了最后的讯息!
他之所以会认为这是“光炁之柱”的“最后讯息”……
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当他在接收讯息的同时,“光炁之柱”正“波波咧咧”地,将那如芒线般,不断外放的光炁亮点,由外而内地“收卷”回来!
所谓的“光炁”,和一般的“光线”,他已经感觉得出来,最大的不同就在这里……
光线,很难像现在“光炁之柱”所做的这种效果……
那原本滚滚外放的密亮光点,忽然之间,就好像具有实体的“水液”那般,“咕噜咕噜”地改变了滚泄的方向,瞬间所有的光瀑都开始快速地回流……
这种改变不但快速无比,而且从他的观察之中,甚至连整个“光炁之柱”的存在亮度和明皙的程度,都急速地变得“黯淡”了下来!
这种“黯淡”,让他很自然地,就知道在“光炁之柱”传来的这段讯息之后,一切……
就都只有靠自己了。
“我现在的做法,就是:让你有最后的一个机会,去试着找找你要找的那位‘紫柔’。不过有两个原则,你必须记住:一,在你去找‘紫柔’的同时,我所控制的‘炁识区域’,将会继续扩大,凡被我包纳进来的存在体,我只有任其自生自灭……当一切都被我的‘炁识区域’所包覆之后,龙魔,你就没有机会了。因为,‘炁界主宰’将会把所有这里存在的一切,分化成最根源的‘炁态存在’。也就是说,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将会被化消得完全不留任何痕迹!因此,我虽然让你去找紫柔,但显然时间也是有限的,甚至可以说是短暂的!”
听到“光炁之柱”传来了这样的讯息,本来在他的心里,还有那种请“光炁之柱”可不可以暂时把“异元区”的扩展“暂停下来”的打算,这下子也就很自然地连提都不用提了。
而且,这还只是第一点而已……
当他心里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光炁之柱”关于第二点的叙述讯息,又继续不停地传来。
“第二,有一点你必须记着……现在的你,因为九识里的其他七、八、九三识,还没有真正开启,因此你的能力,依然是有极限的……如果,你的这个神识元体,被某种强大的力量给消灭了,那么,我就会立刻转化‘炁识区’的所有存在,并且将‘炁界主宰’,也就是我们的真正源识,给引到这里来……那时……”
龙魔还没有听到后面,就已经知道了“光炁之柱”的意思,因此连忙就在这个时候接口说道:“那时,三间九界一切都将会被‘炁界主宰’给催化成‘炁态’,也就是完全给毁灭了,我知道……”
在龙魔将话尾给接了过去的同时,“光炁之柱”的讯息很快就消失了。
同样的,在他面前,那快速收东的光华,也在“唰”地一声长响之后,一切的景象,便又都倏然改变了!
周围的一切,瞬间便又恢复到了之前,那种紫红光烟,缭绕充斥的迷离景象。
那深邃的“炁界空间”……
那长流横披的光炁宽带天河……
甚至,是那本来就在他眼前,绽放着强烈华芒的“光炁之柱”……
一切的一切,竟都在这一刹那之间,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就好像,他之前所看到的那些影像,其实只不过是像做了一场恶梦那般的幻觉。
他愣愣地,有点像是傻住了似的,浮立在空中。
周围像雾气那般迷绕着的,依旧是那紫红色的光烟……
他呆呆地出神了好一阵子,总算才从那种愕然之中,恢复了过来。
看着四周那已经恢复常态的空间状况一眼,他不由得轻轻地叹了口气。
真没想到……
以目前的这种情况来看,整个三间九界,居然也可以说是因为他,而陷入了随时都会完全“毁灭”的危险情况了。
原来,他从以前一直就听到各种预言所说的什么“危机”,并不是只有指那非常凶恶而且强大的“妖魔界”怪物们……
经由他这个“启元使者”,或是“启缘使者”,所带来的这个“光炁之柱”,似乎现在也变成了整个“三间九界”生存下去的一个极大的威胁。
而且,还是一个目前尚不知具有多大力量的“威胁”!
想到这一点,他真的也只能自己在暗地里叹气了。
世事机缘,果然是很难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