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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铠+番外 作者:老猪(起点2013.7.14完结,热血)-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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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即,所有的嚷嚷喧嚣声全部停了下来,酒坊的家丁老老实实地下来蹲在了道边,一声不敢吭。
  孟聚回头望望刘真,疑惑不已:“东陵卫孟大人?他们知道我?我才刚来靖安陵署啊!”
  “老孟,你别逗了,人家怕的是东陵卫。”刘真骂骂咧咧的:“铁辛这厮狡猾啊,他是把你推在前头挡箭了,想捞银子又不想冒风险哇——你等着吧,过一阵他就带人过来找你了!”
  喧闹叫嚷了一阵,铁辛捕头真的过来了,还带着一个长衫的商人过来,见到孟聚和刘真,他介绍道:“二位大人,押队的是秦氏酒坊的三管家,秦宏——秦管家,这两位大人是东陵卫的孟督察和刘督察!你们秦家窝藏叛军的事情,全由二位大人说了算,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这位秦管家尖嘴猴腮的,嘴下留着一缕胡子,三角的眼神却甚是灵动。听到铁辛介绍,他立即单膝跪下,用一口带着浓重北疆口音的官话脆声说:“小民叩见两位长官!孟督察和刘督察的赫赫威名那是如雷贯耳,小民久仰了,今日能见两位长官亲颜,实在是三生有幸!”
  孟聚低下头,不让脸上的笑意让人看到。自己从洛京到靖安城不到一个月,连靖安署守门口的卫卒都没认熟自己呢,这个秦管家就对自己久仰了——世上当真有睁眼说瞎话的事啊!


第一卷 靖安故事 第二节 怪客
  刘真干咳一声:“秦宏?你是秦老爷子的什么人?我怎么没见过你?”
  “回禀长官,小民是秦老爷的远房侄子,平时都在赤城那边的工坊帮忙,平时也很少到靖安这边来,就没机会跟长官见面了。”
  “哦,是这样。”刘真把脸一板,声色俱严,厉声喝道:“大胆刁民秦宏,你们的事犯了!还不快快认罪伏法!!?”
  秦管家跪着连连作揖,焦急道:“冤枉!冤枉,长官,我秦氏酒坊一向遵纪,从不敢做犯法的事……”
  “住口!有人告你们你们秦氏酒坊窝藏叛军走私军械,难道是假的不成!你们秦氏干出这等大逆不道的罪行,你还不快快如实招来?”
  “啊?这是哪有的事啊,长官,这是有人诬告我们,我们秦氏酒坊是五代传承的老牌子了,在北疆扎根落地都两百年了,谁都知道我们是良民,家大业大,岂敢做这等谋逆事呢?长官明鉴,我们秦氏满门都是大魏的良民啊……”
  “大胆刁民,牙尖嘴利,还敢狡辩!看来,你是非要见了大刑才肯开口了?”刘真厉声喝道,脸上的肌肉狰狞地簇成一团。
  他使了个眼色,那边的铁捕头也十分配合,一脚踢秦管事翻倒在地,随后从腰间抽出了皮鞭,狠狠地抽打下去。靖安捕快的皮鞭都是特制的,桐油里泡过的,又粗又韧,一鞭下去便是皮开肉绽,那个秦管事鬼哭狼嚎地哀嚎起来:“长官饶命……不要打了……冤枉啊……饶命啊……啊,疼死我了,不要打了,啊啊啊……”
  “王八蛋,你这叛逆还不招供!啊……还想顽抗……啊……招?还是不招?”凶狠地喝问伴随着噼噼啪啪的皮鞭打击肉体声,让蹲在道边的一众家丁和脚夫车夫吓得脸白如纸:连秦管事都被揍了,等下自己不更完蛋了?
  孟聚和刘真在旁边看得明白,那铁捕头下手虽然看似凶狠,但落处却多是肩背处肉多的地方,显然是留有余地了。二人交换个眼神,都暗暗赞许他的机灵。
  孟聚知道,这时候该自己出场了。
  “捕头,暂且停手。”孟聚平和地说。
  “啊,是。”铁捕头听命地停了手,气喘吁吁:“刁民,还不起来?若不是孟大人,老子当场就揍死你!”
  “啊……呀哟,呀哟……”秦宏呻吟着,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衣裳凌乱,脸色惨白,他乖觉地朝孟聚跪下:“谢谢孟大人救命之恩。”
  “哼!”胖子刘真不满地哼了一声:“老孟,这种刁民,你救他做啥?既然他不肯招,打死也就打死了,我们陵卫又不是没打死过人!大不了回去写个检讨就是了。”
  听了这话,秦宏被吓得嗦嗦发抖,哀求地望向了那个英俊又冷漠的“孟督察”,却见那位孟督察面露犹豫,旁边的捕头手持皮鞭狞笑着,吓得他连连磕头:“督察长官,督察大人救命!不要再打了,再打俺就没命了!”
  “说,老实交代!你们私藏的武器在哪里?车队里面,谁是暗藏的叛军?”
  “冤枉啊,长官,我们真的没有……”
  “还是不老实!我看,还是得打!铁捕头,打到他老实为止!”
  铁捕头操着鞭子又要扑上去,吓得秦宏连忙一把扑到了孟聚脚前抱着孟聚的大腿:“孟长官救命!孟长官救命啊!我们真的是冤枉的!”
  孟聚皱着眉,最后很于心不忍地说:“刘督察,这里面说不定有什么误会?我看这位秦管事,不象是坏人啊!我们不能冤枉好人啊!”
  这话听在秦宏耳里,简直比天籁之音更是美妙。他抱住孟聚的脚,只觉得这位素味平生的东陵卫军官比爹妈还亲,他委屈地放声号哭,却是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刘真冷哼道:“孟督察,这是上头指示的案子,你难道想包庇吗?难道……”他粗鲁地打量着孟聚,冷笑说:“孟督察跟秦家……很有交情吗?”
  “包庇倒不敢,我也不认识秦家,不过我想着,抓贼拿赃,这么大的案子,总不能凭着人家告一声我们就抄家拿人了吧?总得有些凭据吧?”
  “要凭据?那还不容易!”刘真一挥手:“铁头儿,带你的人,好好搜查!每个人都要检查路引条,每辆车都给我搜个清楚!车上的东西,哪怕个虱子你也给我查个清楚公母!”
  “遵命,大人!”
  不一阵,车队方向就响起了叫嚷声、厮打声、喝骂声还有着瓦罐被砸碎的清脆响声。秦宏的脸色更加惨白,他哀求道:“两位长官,求您们高抬贵手。您可要知道,这些酒很值钱的,交不了货俺没法跟老爷交代了。”
  “搜!”刘真昂着头嚷嚷道:“搜!只管继续搜!”
  孟聚劝解说:“我说老刘啊,悠着点吧,让小伙子们动手轻一点。人家做生意也不容易。”
  “哼!难道老子就容易了?拿这么点银子,摸早贪黑地折腾这些烂事……”
  孟督察似乎也动气了:“懒得理你了,让你折腾吧。”说着,他转身走开,走时用眼角余光斜瞄了一下瘫在地上的秦管事,心中好奇:“等下他会来找红脸的自己,还是找黑脸的刘真呢?”
  这时孟聚注意到一个人。在路边蹲成一堆的脚夫和工人中,他看到了一个站着的人。这是个十分魁梧的汉子,短短的红发如火一般引人注意。他的腿奇长,高得有种戳破蓝天的感觉,身形壮硕,面貌质朴粗悍,粗重的眉毛显得很憨厚。
  和身边的脚夫一样,他穿着简陋的粗布衣裳,风尘仆仆,背后背着一个大木箱,满是灰尘,灰扑扑的。身边的同伴都蹲着,唯有他悠闲地站在原地,目光无所事事地四处张望着。
  看着他,孟聚有种感觉:这家伙对周围的捕快压根没放到眼里。象是察觉这个人不好惹,靖安府的班壮捕快居然也没有过来理他,在他的身边,象是出现了一个无形的真空地带。
  孟聚皱眉:在这个汉子身上,有一股桀骜不驯、不对任何人低头的气势,有一种狼一般的血腥味。这样的人物,不象是给人帮佣的家丁。
  感觉到孟聚的目光,汉子也望过来,二人目光在空中对视,孟聚看得清楚,在汉子质朴的脸上,镶嵌着一双蔚蓝明亮的眼睛,纯净得象海一般。
  他对孟聚笑笑,笑容不亢不卑,平和大方。
  孟聚皱眉,走过去沉声说:“拿你的路引出来,我要检查!”
  那个汉子微微皱眉,这一瞬间,这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人竟显得说不出的威严。
  虽然他什么动作也没做,但孟聚却突然感觉到了极大的威胁,象是面对着一头沉睡的猛兽。他按住了腰间冰冷的刀柄,呵斥道:“拿出你的路引,快点!”
  汉子很不情愿地伸手进衣裳里,慢吞吞地掏出了一张纸条。孟聚一手握刀,一手戒备地接过路引,他后退两步,一边警惕地望着对方,一边查看着手上的路引。
  这是一张真的路引,勘印、行头、行文都是正规的官府制式,上面赤城官府的印章孟聚一眼就能看出来是真货——靖安与赤城毗邻,人员来往频繁,两地间互查路引时常有的事。
  这个路引证明,站在孟聚面前的这个人,是赤城镇赤城市赤水乡南平村的一个村民,他叫杨威,今年三十一岁,身高六尺一寸,红发碧眼。
  孟聚再看了一眼路引,抬头问:“你叫杨威?”
  “是的,长官。”
  “祖籍哪里?”
  “俺是赤城市赤水乡南平村人。”
  “你是干什么的?”
  “俺帮秦家干活的。”
  “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俺爹妈,还有俺婆娘,还有俺小孩。”
  “南平村村长是谁?赤水乡保正叫什么名字?”
  汉子犹豫了一下:“村长是王二瘸子……保正是一个姓赵的,叫赵酒鬼……俺跟他喝过酒,不知道他大号叫啥。”
  “你去过些什么东西?”
  “俺去过靖安,还有赤城……没去过啥地方了……”
  “你的官话跟谁学的?你讲两句赤水话给我听听。”
  汉子脸色微变,却依然镇定,他用标准的赤城地方口音答道:“长官,俺帮秦家卖酒的……走南闯北的客商打交道多了,也就学会了。”
  听到那口标准的赤城口音时,孟聚心头的怀疑已经消散大半,外来人不可能仓促学会本地方言的。孟聚打算结束盘问了,顺手将路引递还给他:“你那个箱子……背着什么?”
  “……没啥东西,俺的一些行李。”
  在这瞬间,孟聚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眼中闪过的那丝慌张。他立即收回了递路引的手,厉声喝道:“打开来看看!”
  那汉子僵硬地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也没有打开行李。
  孟聚严厉地、一字一句地喝道:“打……开……箱……子!”


第一卷 靖安故事 第三节 东陵卫的野心
  那个汉子脸上肌肉微微抽搐。他望了孟聚一眼,目光带着轻蔑和不屑,象是在说:“这可是你自找的啊!”他懒洋洋、慢吞吞地解下了背后的箱子,一点点地解木箱外捆绑的麻绳,一层又一层。
  “老孟,你那边在干什么呢?”
  背后传来了黑胖子刘真的叫声,他晃晃荡荡地走过来,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那个秦宏管事。若不是认得刘真那张肉乎乎的脸,孟聚还真是没法把刚才凶神恶煞的军官跟现在的刘真联系在一起。如今的刘真,满脸春风,和蔼可亲,笑容可掬,那笑容,简直比春楼里的老鸨见到阔气公子还亲切,只差没吆喝一句:“呀,贵客来了!”
  孟聚盯着面前的汉子,头也不回:“老刘,这边有个人不对劲……你快过来看看。”
  “有啥不对的……”刘真走过来,扫了一眼杨威:“怎么了?这人怎么了?他跟你顶嘴了?敢顶撞东陵卫,老子揍死你,乡巴佬!”
  “那倒是没有。”
  “他有路引没有?没有路引的,先抓回去,关上半个月再说!”
  “他有路引……”
  “瞎,那他有啥不对啦?”
  孟聚一时语塞,要说这个汉子真有什么不对,他还真一时说不出来。但就是纯粹一种直觉,让他觉得眼前的这人非常的不对。
  这时,跟在刘真身后的秦宏飞快地冲出来,狠狠两个耳光扇在杨威脸上,又响又急。
  “杨威你这个畜生,今天马尿灌多了是吧?东陵卫的长官你都敢顶嘴,不想活了?老子揍死你!”
  秦宏随即转过头,媚笑地冲着孟聚道:“孟督察,孟大人,您大人有大量,莫要跟这些乡下土鳖计较……他们懂个什么?就懂得喝马尿!这个畜生敢得罪您,我们回去用大棍子揍死他!”
  他拉住孟聚的手,孟聚感觉手上被塞了一张纸片。他望向刘真,却见后者在对他挤眉弄眼地笑,暗暗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象是在说:“高明,真是高明!”
  捏捏手中的纸片,孟聚心中犹豫:“这家伙的行李有点古怪,要检查一下。”
  “检查个屁啊,这些土瘪三的臭破烂,看了还污了我们的眼睛!”刘真打断孟聚,上前飞起一脚踢中杨威的屁股:“滚!”
  “正是,正是!刘大人说得再对没有了!”秦宏笑容满脸的附和道:“二位大人是什么身份?检查这个土包子,太给他面子了!”
  他拱拱手:“天色也不早了,刘大人,孟大人公务繁忙,小民也不敢叨扰,就先告辞了。日后二位无论到靖安或是赤水,一定要来我们秦氏酒坊聚聚啊,也好让我们尽一点心意。”
  刘真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好说,好说!秦掌柜的您先忙去吧,日后再聚!”
  “好好。小民就告辞了,恭祝二位大人步步高升,一帆风顺!”
  秦府的车队在辘辘声中再次启程,消失在大路的尽头,孟聚转过了身:“走吧。”
  望着落日下苍茫无边的北疆草原,孟聚的心情颇为复杂。三年前,自己还是洛京书斋里点着蜡烛熬夜苦读的秀才,那时候自己如何能想到,三年后自己会变成大魏北疆的一名戍边陵卫,忙着敲诈边镇的富户来敛财呢?若是让同窗的好友知道了,羞也羞死了。
  但他的同伴很明显没有这种感觉,刘真兴高采烈地扯着孟聚的衣裳:“老孟,我们发财啦!你猜猜,那个管事刚才给了我们多少?五十两银子啊,哈哈!这下,老子又有钱去春楼花差了……对了,他刚才往你手里塞了多少?”
  孟聚打开手心,打开那张被汗浸湿的银票,这是一张大通银号的票。
  看到银票上的数字,两人都有些发呆:“白银伍拾两,凭票即取。”
  还是刘真先回过神来,感叹道:“阔气,真是阔气!看人家那手笔,出手就是百两银子,真不愧是郡里数一数二的大户!”
  平白又得了五十两银子,孟聚也是欢喜,但他隐隐觉得有点不妥:“老刘,刚才那个人,我看着很不对劲,说不定真是什么汪洋大盗……”
  “这个,老孟你就不懂了。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人家已经孝敬这么多了,就算真是通缉的汪洋大盗,壹佰两银子也足够买关了。我们再找他麻烦,这就坏规矩了,人家秦氏也不是软茄子,能做那么大生意,背后肯定有人罩的。百把两银子,人家懒得跟我们计较而已,要真把人家惹急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了。
  我估计他们的车队里,说不定真的有什么违禁品,万一当场被我们搜出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们抓还是不抓?抓就坏了规矩,不抓又说不过去,干脆就这样含糊了最好。”
  说起捕快,刘真一拍脑门:“差点忘了,老铁还有他带出来的人,我们也得意思一下。老铁今天很卖力,配合得也不错。我的意思是,你我各拿十两出来,就交给老铁去分好了。他怎么分,我们不管,反正要他们把今天的事情烂在肚子里——你觉得如何?”
  “行!全凭刘哥你安排了!”
  刘真兴奋地搂住孟聚的脖子:“老孟,我发现你真是个人才啊!咱俩兄弟同心,齐心协力,丰衣足食!争取这几年混个千把两银子,以后老了也有点养家银子啊。”
  铁辛把银子一分,捕快们笑得牙都合不拢了。大伙都是人精儿,不用孟聚吩咐,他们马上就表态:“大人,您放心,今天的事,咱们绝对烂肚子里了!”
  “哪怕爹娘老子我们也不说!”
  “其实,说了也不打紧。”刘真站在孟聚身后,阴阴地说:“一个破卖酒的,陵卫弄他点银子,那是赏他脸了,就算哪位弟兄跑去跟我们督察说了,这点小事屁都不算,估计也就被镇统大人训两句罢了,连个请罪折都不用写……哪位有兴致的,不妨试试看。”
  刘真似笑非笑地点头,一个个地望过众人,仿佛要把大家的长相都记在心里,嘴里数着:“十五,十六,十七,一共十七个人——我自然是信得过大家的……”
  捕快们都在心中打了个寒战,铁辛代表众人保证:“大人请放心,谁敢在外边多嘴的,不用两位大人动手,咱们弟兄就把他给剁了!”
  刘真淡淡笑道:“看着罢,我也懒得管,路是你们自己走的,福祸自选,怪不得谁。”
  孟聚暗暗赞叹,刘真平时嘻嘻哈哈没个正经样子,但一到了关键场合上,他立即就能变了个人似的,应付得有板有眼。这种老练的气度,不是老陵卫绝难办到。
  但一进了马车里,刘真立即就嬉皮笑脸了:“老孟,回城以后有什么打算?跟我去倚春楼那边喝两杯,咱们庆贺庆贺?”
  倚春楼是靖安城里最高档的酒楼,孟聚是早已闻名了,他笑道:“行,只要刘哥你请客。”
  “真是没出息!男人挣钱是要拿来花的嘛,我说老孟,你这么年青,又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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