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不是虚情假意!
「谢天麟,对不起。」他说,诚恳地懊悔着。「别走……别走。」
但是没用。
谢天麟的脚步没有任何停滞的迹象,他走向他的劳斯莱斯,「去几个人,帮华小姐脱险。」他平静地吩咐道,坐进车中。
他恨死单飞。
单飞为什么没死?他没什么没有利索地掉进海里?车子为什么没有直接爆炸?!
应该是那样,就应该是那样!
然后,这个世界就正常了,谢天麟就正常了……他该死的为什么要跑回去看?!
☆☆☆☆☆☆☆☆☆
他只想要一分钟时间。
如果有一分钟,单飞会告诉谢天麟自已是多么……见鬼的愚蠢,多么害怕,因为如此地在乎这个冷酷的黑社会。在他已经疯狂了之后,他不能接受一个单纯的利用。
他不是一个看不开的人,如果不是谢天麟,或者他是一个月之前的他,他会对「利用」一笑了之,甚至会沾沾自喜。无论如何,没有价值的人不会被利用,更何况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但不是现在。他不想——无法忍受——作为一个随便的什么人,因为能够帮助谢天麟而被选中,被「爱」,他渴望那是因为他是他,就像是谢天麟对他而言就是谢天麟一样。所以他害怕,那恐惧就像是一颗毒瘤,潜伏在他的身体里,不能被激发。它会致命!
他只是……很害怕,谢天麟能够明白吗?
给他一分钟时间。
「不用担心,O记最神勇的探员在这里陪你,我保证我会游泳,而且对人工呼吸很拿手。」杨帆引导着华安琪爬到单飞的之前的位置,「慢慢来,不要怕。很好。」
华安琪不知道是该害怕还是该着恼,她只知道,一只手紧握着她的,温暖而且有力。车子颤动了一下,她本能地要尖叫。
「嘘……不要!」杨帆忙阻止道:「吓倒我没关系,你把外面拉着我们的单飞吓松了手,我们就只好冬泳了。我的裤子会缩水,你要知道。」
华安琪不知道,但他猜她真的笑了。
真是疯了。
她猜杨帆应该有足够的能力应付这个场面,所以才会谈笑自如。
她需要害怕吗?
敞开的车门外忽然多出了许多人,七手八脚地拉着她。她犹豫着,「等一等!」她叫道:「如果我出去,车会掉下去的。」她迟疑地道。
「只有你出去了,我才能离开,」杨帆在她背后道:「而且我真的会游泳。」他推着她,「该死,我不是有意摸你的屁股,你得明白……你偏瘦,不是让我失控的身材。」
华安琪没觉得一点Se情和龌龊,但是她非常恼火。
在能够反唇相讥之前,她被许多只手从车门拖出去。然后,许多人对她嘘寒问暖。
但这都不是她的焦点所在。
「见鬼!」她听到旁边单飞高声咒骂道:「谢天麟,叫你的人帮忙……求你!」
回过头,她发现汽车几乎人立了起来,就在她离开的那一刻,车顶被横栏和自身的重力压榨得变了形,玻璃开始崩裂,汽车慢慢地,但却毫不停留地向下沉。
她想呼救,但就如同之前发现自己被困在要跌落的车里一样,她的心跳停止,无法呼吸!「……天麟,帮忙。」她颤声说。
单飞不会松手,他绝对不会的。如果真的要掉进海里,那么,他想,他至少能在第一时间潜进去,帮杨帆解开那些讨厌的安全气囊。
更多的玻璃崩碎,车顶像气球一样干瘪下来,他跟着车子向前走。
他在尽最后一份力,他不会让杨帆死,也不会让自己死。
他有些话必须要说给谢天麟听。
必须!
「帮忙,你们这些蠢货!」谢天麟从车里探出头,非常不符合他形象地气急败坏。他责骂着迷惑的保镳们,「该死,你们脑袋里是空的吗?另外请华小姐上车,离开那个危险的地方。」
☆☆☆☆☆☆☆☆☆
杨帆很是佩服自己的手脚灵活,他迅速地清理缠绕在自己身上的东西,而且感谢老天,车子停止在那里,虽然没有自行爬上去,但是至少没再下落。
他有点怀疑单飞怎么做到的,不过无论如何,现在车门在他的上方,杨帆用一只手攀住门框,爬上来,然后,跳出来。
跳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汽车就在他身后扑通落水!
「很抱歉,」他爬起来,发现自己被单飞接住,「他妈的!」他大骂道:「你走运了,不然你就欠我条命!」豆大的冷汗开始争先恐后地沿着额头滑下来,他的左手撞车的时候脱臼了,他想,自己并不适合游水。
「我现在知道了。」单飞吁了口气,「麻烦你放手,我的肩膀很痛!」不用看也知道,枪伤早就迸裂了,现在的问题只是出了多少血会令他感觉到头晕眼花,心慌气短。
「那群该死的人呢?!」杨帆松手,咬牙切齿道:「还有那辆……丰田车!」他转头四顾,发现计程车和那两辆丰田早就逃之夭夭。
「我能帮你什么忙吗?」华安琪不悦地推开企图将她带上劳斯莱斯的保镳,忍不住道:「我爸爸……」
「你爸爸是保险公司车祸调查员吗?」杨帆看了她一眼,「不是?那么,不。」
随后,他怒视着单飞,「你听着,如果保险公司不赔偿我,那么很遗憾地通知你,你将负担一半费用。」他想挥手,但是脱臼的肩膀提醒了他那不行!「狗屎!」他皱着眉低声骂道。
华安琪有些尴尬地低下头。她不知道该怎么跟这样的人说话——一个粗鲁的,不会趋炎附势的员警。
「华小姐,我们走吧,你需要到医院去检查一下。」
在保镳的劝慰下,她不情愿地坐上已经发动了引擎的车子。
「大不了把我的车借你用。」单飞耸肩,然后发现自己不适合做这个动作。他向劳斯莱斯走过去,但突然,停住了脚步,「你的胳膊怎么了?」他转过头,厉声问道,忽然意识到杨帆的动作很古怪。
「脱臼,我想。」杨帆伸了伸舌头,「你看,我知道我其实不需要游泳……」他为自己辩解道。
「你他妈的找死!」单飞怒道,酸软的腿脚几乎无法支撑自己。
几乎,他几乎!
害死了杨帆!
他居然让他留在即将掉进海里的车中,在他的一只胳膊无法动作时!
害怕和自责压榨干净了他的每一分体力,当他听到汽车加速的声音时,已经晚了。
他刚刚在劫后余生中筋疲力尽,失去了之前的敏锐。
「不,谢天麟!」他大叫道,转过头,勉强自己拖着沉重的步伐去挽留,但是,没用,他们的距离仍然是越来越遥远。
他触摸不到他!
「没用了。」杨帆在后面叹息着叫道:「这一次,我们倒是有明确的理由留下他们,只不过……我们不能长出两个轮子来。下一次吧,我想车祸调查的时候,总会见到他的。」
他的车就这么没了?当然不可能!他不会放过撞他的王八蛋!
「嗯……是谢天麟帮忙救我的?」迟疑了一下,杨帆不确定地问。他看到那群打手帮忙拉住下滑的车体直到他跳出车门,但是他始终怀疑那是幻觉。他们没有理由救他,他们恨他。
唯一的解释是,那是谢天麟的命令,而且,当然,不是看在他杨帆的面子上。
好吧,他可能得承认,单飞说得对,谢天麟……嗯……天哪……对单飞……很不错。
谢天麟想必也不会稀罕他的人情。杨帆这么决定。所以,他只需要感激单飞,这听起来不错。
「没错。」单飞几乎连声音都是空虚的,他茫然地应答,眼看着载着谢天麟的车开出了视线,大脑麻痹地瘫痪。「下一次?」他喃喃地说。
潜意识倒告诉他,这一次跟以往不一样。他眼睁睁地看着谢天麟走出他的视线,没能拦住。
而他会失去他,永远的。
他喜欢他,但这不是他伤害他的充分理由。
从眼神中他看得出来,那痛几乎杀了谢天麟——或许已经。
他仍然在乎单飞,但是他拒绝回头。
他们曾经争吵过多次——事实上他们从未停止过争吵。他为是不是应该向强大的势力低头而争论,为杀人灭口而翻脸,为了同伴的安危而愤怒,为了毒品而憎恨,他们一直都在激怒彼此,然后,又为了不想失去对方而退让。
一个员警,一个黑社会,他们固守着各自的立场彼此不能交融,从开始到最后。
但这一切都不能够阻止他们去为对方涉险,甚至是性命的威胁,也不能让他们放弃。
他们没有放弃过,而且单飞期望他们永远不会,哪怕是到了生命的尽头。
但不像是这一次。
伤害,带着摧毁灵魂的巨大痛楚。
突然之间,一种模糊的恐惧和无法回头重来的无奈席卷了他整个身体,黑洞似的漩涡从心灵深处开始向外扩散,它吞噬一切。
模糊的钝痛袭遍了全身。
单飞没法判断正误,因为在此之前,他从来都没有过什么传说中的预感,他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感觉——他会失去谢天麟。
单飞憎恶自己。
到底是怎么放他离开的?
如果那时他放弃拉住下沉的汽车,转而去拉谢天麟……不,那还不如让他去死。
如果那时他不去管华安琪,会不会早就已经追上了谢天麟?
如果那时他没有为华安琪而跟谢天麟争吵,是不是现在是在拥抱着他,而不是这么痛苦空虚和绝望?
他居然就为了这么一个见鬼的女孩子,迫谢天麟离开?!
还是更混蛋的,他不能够相信他?
他该解释给谢天麟听,他会体谅他,是吗?
但是接下来呢?如果他们能够相互信任对方的感情,那么他会放任谢天麟的行为吗?他们可以避免这场相互伤害的灾难吗?
或许,不。
谢天麟是错的,这一次谢天麟绝对错得离谱!单飞知道自己不行,过去他确实退让过,那是因为当他知道的时候,无论多么惨痛,都已经事成定局,所以他可以体谅,也只能接受。但这一次不行。他不可能眼看着一场比谋杀还要邪恶的事情发生。
他阻止不了整件事的走向,同时也没办法说服自己接受;他不能背叛自己员警的身分,但又无法强迫自己放手。
他整个人在分裂。
他为什么要是一名员警?为什么不跟谢天麟一样,是个冷酷自私的黑社会!
他从来没这么希望过!
他们……始终不一样。
他分不清那是什么,那么厚的阻隔在他们之间,冰冷而且坚硬。
他该怎么打破?
扬帆沉默地看着单飞。直到单飞颤抖着蹲下身,用双手环抱住自己。
「怎么了?」他勉强压抑着强烈的好奇心,「分歧?别担心,我想不会太久,毕竟……嗯……他很……那个……在乎你。」
蓦然之间,原本在内心深处隐隐盘旋着的钝痛,骤然转化成了尖锐的刺痛,剧烈到单飞无法忍耐!
他以为他整个人都被撕裂,他不知道一个人居然可以痛到这种地步。
不只是分歧,他们大概是分手。
单飞不甘心!
他宁可死在前进的路上,也不会就这么放弃,让自己每每听到「爱情」两个字的时候,都会为自己向命运低头,最终失去了谢天麟而心如刀割!
一定有什么可以去做,他能做到的,他要自己相信,然后,他也会让谢天麟相信!
☆☆☆☆☆☆☆☆☆
交警证实了单飞的猜测,两辆丰田都是套牌,十字路口的监视器拍下了曾经载着谢天麟的那辆计程车的车牌号——因为它超速。
车主是个经营着几辆计程车的中年男人,他告诉警方,这辆违规的车子包给了一个叫做阿麦的小伙子,对方刚刚交还了汽车,并且喜气洋洋地说他中了六盒彩,今后不再开计程车,之后就踪迹全无,有人说他大概去了澳门赌钱,警方并没有除了他违规之外的任何证据,那么只能作罢。
而这场看起来像袭击多过车祸的案子,另一个重要证人就是谢天麟,交通组的探员明显认为两名当事人的态度异常。他们关心目击证人要多过肇事车辆。不过,很遗憾,谢天麟就跟以往一样,「外出公干」了。
对一个目击证人,跟对一名疑犯,警方的态度和处理方式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既然他不在,那么只能如此。
回到医院的时候,单飞和杨帆唯一的收获就是——一篇忠告跟两瓶跌打酒,还有更厚的纱布,一剂止痛针。
两个小伙子身心俱疲。
「那么现在,」杨帆靠在他睡过多次的沙发上吁了口气,「我想蔡SIR不需要让兄弟们到班保护你了,」他看了看那条「需要静养」的胳膊,「直接把你包给我算了……在那里给我加张床。」
「听起来不错,」单飞扬了扬眉,而这个动作耗尽了他的全部力气,「我出去做事会方便得多。」
「No!」杨帆迅速地道:「别再有下一次!我已经没什么好供你糟蹋了。」
「我的车钥匙。」单飞努力翻了个身,血液的流失和郁结于心的痛苦让他虚弱到了极点,不过无论如何,他成功地控制住了有些颤抖的手指,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扔给杨帆。
「我是说,」杨帆接过钥匙,扔在面前的小几上,「我没有多余的胳膊了。」
单飞垂下眼皮,「对不起。」他说。
「那么说你是想让我补给你了?」杨帆撇了撇嘴,「零四年围剿X圈帮的那次,去年七月分跟和X和火拼的那场,还有……」
「拜托!」单飞打断他,「别让我想起来我曾经多想一枪撂倒你……那时候你太蠢了。」杨帆的资历比起单飞与叶利要差得很远,他还是个不懂自保的菜鸟时,另外两个已经在各自的部门身经百战。
杨帆不否认,自己曾经很令人吐血过。
但是,不是现在。「不过现在轮到你了。」他中肯地陈述道。
「……确实。」单飞沉默了一下,承认。
不管跟杨帆所指的是不是一致,但他确实……做了蠢事。
杨帆有点不安,他并不习惯把气氛搞得这么沉重。「嗯……」他挣扎着想了半天,「知道谢天麟可能会在的地方吗?在我病假期间可以去看看。」相对来讲,他的伤更轻一些,单飞如果不想胳膊废了的话最好静养一段——真正的静养。
单飞觉得自己是个白痴,比白痴还弱智。暂时放下一切不说,在上次见到谢天麟的时候,他最先做的事情,应该是问他那段日子被关在了哪里——如果他不说,那么就动用一切手段逼他说出来——而不是那些白痴的争吵以及吻他、抚摸他、进入他或者被他进入!
如果是那样,他现在就不会这般茫然,这般一筹莫展。
他不知道谢天麟此刻是不是像他一样这么痛苦,这么无助。但至少,他相信,那个黑社会非常伤心,还有……绝望。
他已经毫无退路了。
单飞懊悔地紧闭上眼睛。
现在什么也没有比找到谢天麟更重要。他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
一个更坏的话题……杨帆懊恼地想。他不知道那两个怪胎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看起来很严重,而且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单飞的错,所以这个家伙慌了手脚,完全不是素日洋洋得意的模样。但是,到底什么话题算是合适?
打断杨帆冥思苦想的,是突然直接推门而入的单郑芳芳。
两个小伙子不自在地看着单郑芳芳,心虚是一方面原因,另一面,是这个女警司紧绷着的面容。
「妈。」小心地审度了一番,单飞认为自己首先应该安抚下去老妈无论从哪里来的怒气。「我……」
「我问过你的主治医生,他说你本来已经随时可以办理出院手续,只要你能够静、养。但现在显然情况有变。不过我跟他已经讨论过,现在对你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在你的胳膊废掉之前,立刻出院……搬回家来住。」她摇了摇头,严厉地阻止了单飞想要反抗的企图,「就这样。」
如果有比懵了更好的形容词能出现在单飞一团混乱的大脑里,那么他会选择另一个。但是现在没有。「妈!」他抗议地叫道。
「阿帆在这里那就再好不过了,」忽略单飞满脸的不情愿,单郑芳芳转过身来,对着张大了嘴的扬帆道:「麻烦你从阿飞的公寓里拿点生活用品,听说你们都知道他的钥匙在哪里,是吗?」
无论如何也合拢不了的双唇立刻紧紧地闭了起来,杨帆有点……非常惶恐,单郑芳芳对他而言,混合了长官跟损友的老妈双重身分,而无论哪一重,就今天的意外来讲,都不太可能乐观的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