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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物情夫-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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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微会一点。」法兰斯勾唇一笑,动手挽起衣袖,飒爽的风采竟不逊于莫东升等人。

  嗅闻到一丝强敌的味道,莫东升天生不服输的傲气也跟着抬头了:「好,就跟你玩一局,你想赌什么?」

  似很欣赏莫东升干脆的态度,法兰斯微眯起一双碧绿眼眸,掩饰不住志在必得的笑意:「就赌一个承诺吧。」

  「承诺?」

  「对,不会损及彼此关系、友谊以及利益的承诺,当然若觉得对方太强人所难,也可以不答应。」

  「这……」听起来很简单,但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呢?而且能做主的人也不是自己……莫东升为难地朝身旁的范越黎望去一眼,却见他神情跟平常没啥两样,只冷冷扔下一句:「你最好别输。」便拉来一张椅子在撞球台边坐下,似乎打定主意隔山观虎斗了。

  这么好说话是因为对他太有信心,还是压根儿不把法兰斯看在眼内啊?莫东升狐疑地抓抓头发。总之不管如何,他很讨厌输,也不认为自己会输,既然法兰斯乐意许下承诺,那么自己也不客气了。

  「好,就跟你赌,那一样玩『九号球』?」

  「九号球」这玩法,顾名思义就是最后击落九号球者胜利,台面上共有一号到九号连同白色母球共十颗球,而母球击出后,必须先触击台面上剩下的子球当中号码最小的一颗,否则就是犯规,技术厉害者,往往能一杆清台,毫无让对手出手的余地,当然这并不多见。

  「我没意见。」法兰斯颔首答应。

  「那我们先来猜球吧……」

  猜球就是决定选手先攻还是后攻的一种方法。首先由参加比赛的两位选手各拿一颗白色的母球与一颗子球,然后把它们排在发球线之内,然后双方同时把球向对面的橡皮边反弹回来后,看看哪一方的停球位置比较靠近头部橡皮边的就是比球的胜利者,而赢了的人有权决定自己要先攻或后攻。

  同时击出之后,莫东升力劲控制得宜,反弹回来的球较靠近头部橡皮边,获得开球权,通常他喜欢先攻,杀得对手冷汗涔涔,士气全无,但这次他偏头想了想,决定先看看法兰斯的撞球实力如何。于是让出先攻位置。

  法兰斯也毫不客气,一出手便连下四城,惊得一旁观看的莫东升暗呼不妙,方才猜球时法兰斯分明是扮猪吃老虎,击球的劲道和角度完全不是同个层次,若让他势如破竹地清了这一局,还真不晓得他会对自己提出什么诡异要求来。

  心情正忐忑间,忽闻「喀!」地清脆一声,第五号球不知怎地居然偏了一偏,居然滑过袋口,滚到了一旁去,法兰斯倒不怎么着恼,只是微蹙了蹙眉,抬手请英东升进行后攻。

  莫东升站到台边,看看局势后,不但没感到轻松,反而越来越头大。这五号球不知怎地,居然和七、八号球亲热地滚作一块,左右支绌,碍住母球行径的路线,就算敲中了,离最近的袋口还有一段不算短的距离,挣脱的力道太大或太小,都有可能致使五号球无法成功落袋。反而成了解救法兰斯的帮手,面临这样退无可退的窘境,莫东升紧张之余,却也隐隐尝到一丝兴奋。

  呵,心脏好久没跳得这么快过了……

  缓缓伏低身子,莫东升在心底默默精密计算击球的力道及角度,决定好后,他下意识地微侧过头朝范越黎望去,不懂撞球规则的范越黎似乎感应到自己想放手一搏了,居然朝他轻轻点了点头,一副「你就放手去打」的沉稳模样,莫东升禁不住低低一笑,很清楚若这次一击成功了,那么此战将会变成自己这辈子回味无穷的经典一役。

  重新凝神闭气,屏除四周一切杂音,瞄准……击出。

  叩——!

  「咦?」力劲之大,令法兰斯也不由得讶异地低呼一声,可下一秒钟,他便敏锐地察觉出莫东升的目的不是让五号球落袋,而是——九号球!

  只见白色母球撞击到五号球后,五号球随即狠狠突破七、八号球的包围,看似失速地往前猛力撞向橡皮边,后劲令它往对角反弹出去,路经六号球之后直直撞上九号球,冲击力抵消作用令五号球悄然停下,九号球则开始缓缓朝袋口前进,这招叫「炮弹球」,只要它一落袋,莫东升就可成功拿下这一局。

  瞬息刹那间,进、或不进,飘过脑海的未知疑问令重重围观者们血脉逆流,呼吸差点停上。

  「咚——!」

  清脆俐落毫无花假的入袋声,几乎与四周喝彩的掌声同时响起。

  所有的忐忑、紧张、不确定,都在这一击中尘埃落定。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不过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你真是太棒了……眼眸一瞬也不瞬地紧紧凝视着薄汗沁出额际,面泛一抹红晕而更添性感男人味的莫东升,范越黎只觉口干舌燥,恨不得走上前去狠狠抱住他,献上自己臣服的亲吻。

  莫东升就像个谦虚的王者,虽自身也欣悦不已,却仍压抑住胸口澎湃地朝众人浅浅一笑,含蓄接受他们的激赏与欢呼,不致令手下败将有任何难堪感受。

  原本自信满满的法兰斯也不由得叹服:「没想到你竟是天生赌徒!」

  用台面上号码最小的子球直接去撞击九号球入袋这方法不是没人试过,但是在自己刻意制造的险恶环境之下,根本连自保都来不及了,很少有人能像莫东升一样,即使被困在死巷子之中,脑袋里头还是只有「求胜」这两个字,这回法兰斯可说是输得心服口服,甘拜下风。

  「我输了。」

  「不,是你礼让了。」莫东升心知肚明,方才若有个一毫米的差池,眼下输的人就换作是自己了。

  他让法兰斯先攻,是想试探对方的实力,而法兰斯故意将五号球困入死局,亦是为了探探自己的底,若彼此顺序颠倒过来的话,现时输的人未必是他。只能说,自己比他更深受幸运之神的眷顾吧。

  真可惜,原本我以为自己有一亲芳泽的机会呢……法兰斯深感遗憾地低喃了句后,一脸认真地朝莫东升道:「愿赌服输,我欠你一个承诺,只要你开口,任何事我都会尽力办到。」

  「呃,算了啦……我一时也不知道要叫你做什么……」见他神态异常真挚,莫东升反而有些无所适从。这不过是一场小小赌局,有哪个傻子愿意为它付出巨大代价?要求困难点,唯恐他不甘愿兑现;要求太简单,又怕他认为自己看不起他,莫东升还真是左右为难。

  法兰斯也不强逼,唇线扬起一抹性感弧度:「那么,这个承诺我用家族名誉担保永久有效,亦随时乐意为你实现。」语毕,他弯腰轻轻拾起莫东升的手,在众人的注目下迅速印下告别一吻,歉然道:「不好意思,虽然我很想再与你打一局,但我得回到工作岗位上了,失陪。」

  喂喂,外国人都这么热情吗?莫东升猝不及防下,根本来不及阻止他的举动,若强硬收回被握住的手,未免太不给对方面子了,只好硬生生看着对方在自己手背上印下狼吻后欢快离去……心虚地望向一旁的范越黎,几乎成了莫东升下意识的动作。

  「好玩吗?」范越黎似笑非笑地轻声询问。

  「……还可以啦。」摸不清范越黎这时的情绪动向,又怕不慎踩到地雷,莫东升只好含糊其辞地回答,

  范越黎站起身来,走到莫东升身边,倾身在他耳畔处沉声道:「赢得好!据我了解,法兰斯是个很重信诺的人,就算你狮子大开口,向他索取一栋古堡当这次输球的代价,我看他也不会拒绝……有必要的话,你可以看准时机利用这点。」若非为此,范越黎也不会轻易答应让莫东升与他赌一局了。

  远观的旁人只知他两人靠得极亲近,兼之神情微妙暖昧,却无法知晓范越黎噙着一脸诡异笑容地向莫东升说了什么。

  莫东升讶异地眨了眨眼,而后忍俊不住地笑了。呵,平常逼你失血亏本地退让太多,差点忘了你骨子里头也是个老奸巨猾的商人嘛……会意地点点头,莫东升回以同等诡异程度的浅笑:「我了解你的意思,逼得我费尽心思放手一搏的人,当然要索取昂贵一点的代价。」

  那难得一见的贼兮兮的可爱笑容,令范越黎心口一热,禁不住伸手紧紧捏着他的掌心,指尖来回摩挲着他方才被其他男人亲吻过的手背肌肤,像是要抹去他人曾残留下的余温。

  「知道就好,可是,」范越黎话语停顿了下,如深潭般的墨色瞳孔闪过一抹锐利光芒,嗓音沉了几分:「下次不准你再藉机向他抛媚眼……」

  ……我哪有啊!

  莫东升猛翻个白眼。

  就晓得牛纵使牵到北京了还是条牛,永远不会变成别的!

  「呵……天下太平哪……」莫东升躺在床上,打声颇感无聊的呵欠。

  深夜的海上,除了盘旋而过的风声以外,一片寂静。

  也不知潜伏在暗处的敌人有何打算,他和范越黎连续提心吊胆了五六天,绞尽脑汁该如何提防,对方却始终毫无动静,一副放牛吃草的态势,吱也不吱一声……啐!难不成真的是纯粹招待他和范越黎来享受爱的豪华船旅不成?

  娇蛮任性、只许她惹人不许人惹她的李大小姐,在自己用口水轻薄了她纤手的那一夜后,便消失无踪了,现在恐怕还躲在棉被中哭泣自身的纤手被恶心男人玷污了呢。

  频繁来叨扰自己的,反而是工作繁忙的船长法兰斯。真不知他是如何抽出空来的,到最后惹得范越黎每看到他一次脸便黑了一次,更过分的是,某天他居然私下对自己说出什么「如果是你,我愿意用一栋我名下的古堡来交换」之类的疯话。惊讶之余,莫东升除了拍拍他的肩膀,客气地请他让船医检查一下脑袋是否烧坏了以外,就不知该作何反应才好了。

  真可怜,法兰斯完全表错了情,自己根本不如他想像中的那般完美,纵然完美,也不过是个完美的骗子罢了!谁人不知他莫东升不但不学无术,性格又狡猾差劲,是个徒有外表兼没良心的空壳草包,像法兰斯这样喜于研究中国文化,对东方人种充满痴迷与幻想的人,第一次找上的对象是自己,还真是……替他掬一把同情泪都不够!

  「天下太平不好吗?」一旁的范越黎笑问,敢情他是听到了莫东升擞着嘴的嘀嘀咕咕。

  「也不是不好。只是像这样被人吊足了胃口又迟迟无法解馋的感觉,除了『闷』字以外,就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词了。」莫东升懒洋洋地轻哼一声。

  「郁闷啊?那……」范越黎爱怜地伸手摸摸他的脸庞。

  「对了!」莫东升想起什么似的,陡然抓住他的手,兴致勃勃地提议:「去赌场玩好不好?」将船上各种设施几乎玩过一遍后,莫东升终于央求范越黎让他去赌场大展一下身手。

  由于拥有一对擅出老千诈赌的骗子父母,莫东升自小耳濡目染,对于赌技也有一番研究。不过他至今仍没有去过赌场测试自己的技巧,一是他不信任自己的定力,怕不小心陷入太深;二是范越黎不允许,担心他在龙蛇混杂的地方瞬间消失踪影。但,如梦似幻的假期就快结束了,或许稍微解禁一下也不错。

  犹豫了几秒钟,范越黎便点头答应了,于是一行四个人浩浩荡荡地来到赌场里头洒钱。江胤圣一下子便迷上了玩吃角子老虎的游戏,江胤仁对赌博没什么兴趣,于是伴在弟弟身边看他玩,莫东升则是选择玩二十一点,范越黎不懂怎么玩,不过还是当了陪客,拿起纸牌跟着赌。

  一开始莫东升和范越黎有赢有输,不过总是输得多、赢得少。最后莫东升赢的次数逐渐变多了,但范越黎仍是输多赢少,过了一会儿,任谁都看得出来范越黎没将心思放在赌局上头,因为他一双眼睛总是频频瞄向坐在身旁的男人。

  莫东升从一坐下后便紧抿唇辦,除非必要绝不开口,严肃异常,种种表现与他的性格不太相符,却别有一番慑人魅力。过了一小时后,莫东升已经不再输了,他一直势如破竹地赢,筹码在他手边堆成一座小山,众人暗暗惊叹。

  这家伙心底在偷偷数牌……庄家悄悄皱起眉头。

  若是聪明一点的职业赌徒,偶尔会小输一番降低庄家的戒心,甚至不求大赢只求小输。然而,眼前这名年轻人却不一样,他就像是第一次见到好玩游戏,充满了好奇心,紧紧咬住庄家不放,非要战胜这场游戏不可。这样下去,迟早会惹出祸端来的,虽说能上船来的都是大人物没错,但赌场的面子也不能削。

  和旁边的人咬了一阵子耳朵后,发牌的庄家悄悄换了人,莫东升不甚在意,此刻他满脑子都是牌数顺序,下一把,他有把握仍会大赢。

  「押双倍。」拿了头两张牌后,莫东升想也不想地将手边筹码扔了一把出去。

  「您确定?」男性、年约五十岁上下的庄家微弯腰,沉着嗓音,礼貌性地询问。

  「当……然……」抬起头来应答的莫东升,在正面对上一张随处可见的中年人的平凡脸庞后,表情瞬间僵硬住了。手肘反射性一抬,堆成小山的筹码登时垮了一角。

  「怎么了?」范越黎疑惑地看向他。

  「没…没事……」

  庄家若无其事地发了张牌到莫东升桌上,那是一张红心七,莫东升手中两张牌的数字加起来是十五,也就是说,他的牌超过二十一点,爆掉了,这一轮他惨输。

  「……我输了。」似乎不意外是这样的结果,莫东升脸色阴沉地将手上的纸牌扔了出去,站起身。

  「你去哪?不玩了吗?」范越黎伸手抓住他的左手臂,一头雾水。

  「我去上个厕所。」

  「我陪你去。」他走,自己也不想玩了,范越黎也跟着站起身来。

  「没必要!」莫东升厉声阻止了他,顿了顿后,柔声道:「帮我看着这堆筹码,我待会儿就回来。」

  不理会范越黎的欲言又止,越过在身后观看的人群,莫东升漫无目的地在空间硕大的赌场中四处游走,一脸吃了迷幻药似的恍惚。会如此失魂落魄,只因他万万也想不到,自己会在这艘船上,遇见这辈子绝对不想再看见的人。

  「东东!」

  一名上了年纪的女人突然偎近,攀住了他的右手臂膀,顺势右转,便将他拉进了一条光线昏暗的走廊。

  莫东升瞬间浑身冰凉,感觉……宛若恶梦重现。

  「东东,我们有多久不见了呀?你还记得吗?」中年女人身上穿着赌场的制服,却朝他笑得一脸温馨,像是长辈在跟好久不见的晚辈闲叙。

  莫东升勉强忍住呕吐的冲动,咬牙道:「我忘了。」

  「别这么说嘛,当初我们也不是故意要抛弃你,只是再晚走一步的话,你恐怕就要去殡仪馆认我们的尸体了,你现在长这么大了,应该可以理解我们那时的苦衷吧?」

  「……」说得真好听,不是故意抛弃,却把大笔债务留给自己,逼得他年纪轻轻便走投无路,尝遍世间冷暖……这些苦楚原本皆深深积压在心底,直到与生母重逢时,莫东升才发现自己内心的怨慰竟已如此之深。

  「诶,对了,这么久没见,不喊我一声吗?」

  「喊你什么?我不是说我全忘了?」莫东升冷笑,此时此刻他万分后悔来到这艘船上。他宁愿跳海,也不想再听这女人多说一句话。

  「你忘了我可没忘,毕竟怀孕、生孩子的辛苦,你们男人耗费几千年也难以想像。」中年女人白他一眼,对他强烈抗拒的态度视而不见,仍不愠不火地道。

  「……」

  「跟我来吧,好歹我曾对你有一段养育之恩,你不会拒绝吧?」

  「我不去。」莫东升一惊,狠狠甩开她的手臂纠缠。

  「别这么冷酷无情嘛,呵,听说你一个爱慕者非常有钱,不介意我们去找他玩玩吧?」中年女人眼珠子转了转,露出一抹厚顏无耻的笑容。

  竟敢威胁我!莫东升登时额冒青筋,对她咆哮道:「你们别乱来!」

  「你不陪我们,当然只好去烦那个人啰。」

  「……我知道了。」莫东升闭了闭眼睛,自暴自弃道:「随便你吧。」

  「乖孩子,我就知道你不会丢弃我们不管的。」

  中年女子一脸欣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一如孩提时。

  莫东升浑浑噩噩地被中年女人带到一处装潢华丽的房间,那里已经有三名男人在等着他。其中一个,便是方才只陪他赌了一局便让他惨输的厉害庄家,亦是抛下他多年不管的生父。

  失联许久的父子重逢,合该是痛哭流涕的喜悦场面,莫东升心底却只想冷笑。这一对夫妻终年四处联手骗吃骗喝,连灵魂都可以出卖,遑论是亲生儿子?现在,他们恐怕正等着自己帮他们数钞票呢。

  「怎么,不喊一声吗?」中年男子伸手抹抹脸,去掉假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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