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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寒不再只是斩奸除恶的利刃,更是但求自保的武器。
他已没有退路。
不能回头。
顾惜朝的无名剑也已如影随形,从之而上。
双剑合击,一如日华万丈,一如月影三千。
像昼和夜的交融,水和火的舞蹈,可令天地为之变色。
……
天下第七终于彻底相信了九幽神君真是死在眼前这两个人的合壁夹击之下。
——他自认未必能如九幽。
——他自知已经避无可避。
劲力已竭,“势剑”已破。
可对着这样的两个人,两把剑——
天下第七临死之前也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一丛鲜血染上了戚少商雪白的衣衫。
有天下第七的,也有他自己的。
那千个太阳的“势剑”之余威,夹带着切、割、劈、射、炸、震——将戚少商那严严挡在顾惜朝面前的胸膛划出一片伤痕。
从他的身体里洇渗出来的这一片暗红,如此凄艳夺目,印在顾惜朝深潭般的眼眸里,幻出一道迷离莫测的光华。
天下第七倒了下去。
到死也没有丢开他的包袱。
戚少商握剑的手在微颤,随着天下第七身躯的倒地,他腿一曲,也单膝跪倒在地,以剑相支,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经过这样激烈而危险的战斗了。
一双手迅速扶上了他的肩头,急促的语调中带着掩不住的担忧:“他已经死了,我们去找个地方疗疗伤。”
戚少商扭头深深地望了顾惜朝一眼,勉力咧嘴一笑,点点头,摇晃着想要站起来。
天很晴,风很轻。
一切似乎都已经结束,一切都已经重新开始。
戚少商突然觉得很快乐,很高兴,高兴得连伤口都不觉得疼痛了。
他攀着顾惜朝的手臂,站了起来,他正想着要用一种怎样的姿势将身边这个青衣卷发的人拥入怀中——
可抬起头来,他却看到了远处的另外一个人,并听到了一阵畅快淋漓的笑声。
山路尽头,颜承欢正直直地立着。
笑容温暖,容颜秀气,风度翩翩。
戚少商突然感到顾惜朝扶着自己臂膀的手心瞬间变得冰凉。
彻骨的冰凉。
他想反过来捉住顾惜朝的手,可那只手已然慢慢地放了开去。
“沐大哥和辛姊说得不错,这世上还真没有顾公子办不了的事儿——”
颜承欢点头轻笑道:“天下第七已死,沐公子的这个心愿已了,想问问顾公子又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对付金风细雨楼呢?如今咱们举事之日将近,与戚少商迟早是敌非友,今日你我若要联手除了这条九现神龙,只怕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戚少商定定地、耐心地、仔细地,听着颜承欢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完——
烟花落了。
尘埃散了。
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
他只希望自此刻起,失去眼,再不视物;失去耳,再不听闻;失去舌,再不言语,失去身,再不存在;失去心,再不发爱。
宁可麻木、昏沉、自欺、无知——
戚少商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般,将目光挪到顾惜朝的脸上,大睁的眸子,恰如无声的嘶喊,写尽了悲痛欲绝的心伤——
“你一早已和金钱帮有关系,是不是?”戚少商惨笑道,步履踉跄地退了半步。
顾惜朝苍白如雪的脸上却几乎什么表情也没有。
“我早该知道,我早该知道——”戚少商嘶声低吼道:“辛姊就是辛追,你和他们一早已经相识;所以你也才肯那么爽快地答应无情搬到金风细雨楼;当日江船夜探,本就是你有心引我为之;幸运庄也好,红袖招也罢,你一直暗中接应金钱帮,那日你不出手从沈越手里拿回东西,明知唐宛杀人灭口却不阻拦,其实根本是早有打算;也难怪你怎么能次次都从辛追那里及时拿回解药,后来在万宁寺又能及时出现——顾惜朝,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到底还打算骗我到什么时候!?”
顾惜朝神情淡漠地直视着前方。
一袭青衣,在风中一如一去不回头的怅然。
是一种微微泛白的倦色,是一种沉寂到了极点的孤单。
他紧抿着嘴唇,不说一个字。
自幼的身世飘零,天涯浪荡,辗转艰辛,早让他习惯了一个人默默承受苦痛与孤独。
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顿和挫折,怎样的雨雪或风浪,背弃、离乱、杀戮——他一路独自走来,从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做半点解释。
——是不愿,也是不屑。
要生存,要更好的生存,便只有向前,不顾一切地向前。
存不得后悔,要不得退缩。
世人的讥谤和嘲讽,利用与伤害,他都已经习惯,他自有他隐忍的孤寂,清高的狂傲。
【戚顾】千山暮雪…(四十)…'到底,要怎样我们才能在一起。。。'
40、
“你说的都不错。”
阳光下,顾惜朝的眼神却很黯淡。
空洞,而且冰冷。
这久违的眼神,和当年在连云寨大顶峰生杀大帐前的一样。
如一把利刃,无情地撕扯切割着戚少商的心。
一阵恍惚,戚少商绝望地垂下了眼睫,也因而放过了顾惜朝眸中一丝一闪而过的东西——那一点,和当年有点不同的东西。
戚少商下意识地摁住了自己的腰间,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
那把隔帐刺来的柳叶刀,竟原来一直不曾从自己的身体里拔去么?
如果不是,又为何会再次痛得如此撕心裂肺呢?
他原以为这伤已经好了,结痂了,愈合了——
原来,没有。
根本,没有。
只有你才能真正抚慰我,也只有我能真正明白你。
可除了我们彼此,又有谁能留给对方这样深可见骨、永世不愈的伤?
顾惜朝冷冷地看了颜承欢一眼。
然后,毫不迟疑,掉头就走。
走得要多快有多快。
戚少商呆了一呆,心中抽动,哪里还容得犹疑,想也不想地追了上去。
颜承欢敛起笑容,一动不动地凝望着两个人的背影消失,细长的眉毛微微一拧,又慢慢舒展开去……
顾惜朝的轻功一向不弱,如今全力施展起来,再加上戚少商受伤在前,追赶起来颇是不易。
眼见着就要把后面的甩脱了,前面的又似乎隐隐放慢了步子。
有几次后面的明明要赶上了,却又好象暗暗跟前面的保持了距离。
两人安静地在山林石壁间疾步奔走,牵牵连连,却又断断续续,总是隔着那么一段,一路无语默然。
如此不知道奔了多远,前面赫然出现了一处断崖,竟是再无去路了。
那青色的身影倏然一顿,止住了身形。
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传入了戚少商的耳朵,戚少商抬头,强忍着胸中巨痛,尽量平静道:“已经没有路了,你还想沉默到何时?”
“我已跟你说过,”顾惜朝背对着他,语气淡漠:“这条路本就只能走到走不下去的那天为止。”
戚少商哀然道:“我不愿意一次次地怀疑你,为什么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我现在告诉你,从一开始,我们就错了——可惜,这个玩笑,你我都开得过于认真了。”
闻听此言,戚少商不由心如刀绞,几乎两眼一黑跪倒在地:“你说什么?!”
“我说,这个游戏我们都玩得太投入了,不是么。”顾惜朝回转身来,静静地看着戚少商,带着刻意的嘲弄和难以察觉的凄楚。
戚少商犹如五雷轰顶,如受伤的野兽般狂吼道:“你是说,我们之间的一切都可以当作没有发生么?”
顾惜朝默然不语。
戚少商大吼一声,几步冲上前去,一把钳住顾惜朝的手臂,道:“我只问你,为何要骗我!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告诉我,告诉我!”
顾惜朝狠绝倔强的眸子里并无半丝动容,低声道:“多说无益,何必多言。”
“如果你真的与他们勾结,参与了什么阴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戚少商低吼道:“你我昨日誓言犹在耳边,生死相从,你可以当做玩笑,我却是认真的——杀了你,最多我陪着你一起死!”
“杀我?你凭什么?”顾惜朝面容一寒,目光冰冽。
夜寒帐暖,衾薄情浓,犹记温存。
春意阑珊,酒浅言深,旧晌贪欢。
雁南飞,梦难回。
“从此往后,你要同生共死的那个人,只能是我!”——戚少商闭上眼睛,这样的话,也会是玩笑么。
同生,共死。
“是你说的。”——双眼一睁,手臂一收,戚少商压上前去,将顾惜朝圈入怀抱,同时突然大大地踏前了一步。
顾惜朝惊叫一声,反应过来时,脚下已然踩空,戚少商已环抱着他一齐从山崖上纵身跳了下去。
温热的怀抱,柔软的身体,坚硬的山石,锋利的荆棘——身痛,心更痛。
意识慢慢地模糊了——
如果能就这样死去——
如果我们死在彼此的怀抱里——
还会冷么,还会寂寞么。
爱让生寂寞,爱比死更冷。
是不是只有死,才能让我们真正地属于彼此?
到底,要怎样我们才能在一起?
一阵剧烈的疼痛将顾惜朝从晕厥中唤醒。
张开眼睛,一眼就望见了戚少商那张因绝望、哀痛和愤怒失却了颜色的圆圆的苍白的脸,和一样圆圆的黑亮的眼睛。
“你疯了!”顾惜朝咬牙切齿地骂到,动了一动,却发现双腿被封住了|穴道;想支起身子,一试之下左手手臂却痛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混蛋,我的手断了!”对住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孔,顾惜朝恨不得一拳直捣过去。
戚少商一言不发地站了起来。
顾惜朝这才注意到,他那一身白衣早被泥污和鲜血沾染得不成样子,被山石荆棘划得乱七八糟——
这人身上前前后后,上上下下,一道一道,已布满了无数的血口与伤痕。
再看了眼自己尚算齐整的衣衫,顾惜朝不由略是一怔,继而皱眉不语了。
正沉吟间,戚少商已靠上前来,弯身将顾惜朝拦腰抱了起来。
顾惜朝无法反抗,干脆噤了声,且看他如何。
戚少商一声不吭地将人抱到十多丈外一个石洞内,将他轻轻放下,靠在石壁上,自己也默默地坐在了对面。
静默,无语。
半晌,顾惜朝终于忍不住吼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要你告诉我一切真相。”戚少商的语调平静得可怕。
“这真相与你无关。”
“你真的决意不肯告诉我?”
“是!”顾惜朝斩钉截铁。
“好。”戚少商目光一闪:“好!”
顾惜朝一怔,喉咙抽紧,浑身僵硬了起来。
他已看出,极度的苦痛与压抑已让戚少商终于失去了控制。
下一刻,戚少商已猛然出手,重重地将顾惜朝推倒在石地上,没有一丝的怜惜与温柔。
他双手箍住他的咽喉,怒目而视,通红的眼底带着无比的恨意,象受伤的野兽般疯狂地逼了近来。
顾惜朝被勒得猛烈咳嗽了几下,挣扎不果,干脆闭上眼睛冷声道:“戚少商,你杀了我吧。杀了我,替那些死在我手上的人报仇,替你的武林正道扫除后患——”
戚少商怒意更甚,恨声道:“你以为我下不了手么。”
说罢抽出一只手,一把将顾惜朝断掉的左手臂扳了过来,扣住他的手腕狠狠地往后一拗。
顾惜朝颓然地闷吼了一声,痛得几乎快晕过去,却仍死咬住嘴唇,什么也不说。
戚少商见顾惜朝痛得面容扭曲,脸如金纸,却仍倔强傲决的模样,心里不由重重一抽——
他不知道,他是想让他痛,还是让自己痛。
他恨这样的他,可爱的也是这样的他。
爱有多深,恨有多痛。
略一怔忪,戚少商猛一跨身压在了顾惜朝身上,狠狠地咬住了那两片因激烈的愤怒而更显红艳迷离的嘴唇。
舌头随之野蛮地抵入了那紧闭的唇齿,肆意地冲撞着,撕缠着,各自的牙齿抗衡着,噬咬着。
腥甜的味道充斥着二人的口舌,鲜血混杂在一起,已分不清谁是谁的。
疼痛混着迷醉,忿恨夹着痴缠。
【戚顾】千山暮雪…(四十一)…'难过的小分~没摧折死你,已把自己摧折死了~但偶绝不是后妈!否则等你来杀!'
41、
戚少商暴烈地吻着。
绝望地吻着。
恨不能把自己和身下的这个人都一齐溺毙在这个吻里。
天旋地转,密不透风,不留余地。
像是要把那人胸腔中的空气全部吸光。
他几乎已经听见了顾惜朝周身的骨骼在他的紧箍下咔咔作响的声音。
顾惜朝开始窒息,在这狂风暴雨般的吻中败下阵来。很快,就已是出气多、入气少,双眸紧闭,气若游丝,苦苦捱撑了。
戚少商见身下的人已近晕厥,神色一变,手上又一加力,把顾惜朝的断臂再一反拗。
一阵巨痛,顾惜朝连抽冷气,嘶声叫了声“痛”。
戚少商心如刀割,却仍强自镇定冰冷地问道:“你还是不肯说?”
顾惜朝鹰眼一瞪,一排贝齿紧紧咬住了早已没了血色的嘴唇。
两人对视半晌,顾惜朝颤抖着嘴唇断续地低声嗫嚅道:“杀了我……戚少商……你杀了我罢……”
他已支持不住,又无力挣脱,几欲昏死过去,又总被剧烈的疼痛拖住神志。
此时戚少商眸中极度的愤怒已转为一片混沌的空洞。
他放开他,凝视他锁着疼痛的眉,与破损后氤着血迹的唇,甜蜜、仇恨、誓言、杀戮、深情、生死,一时间悉数涌上了他的脑门,他吸了口气,开始疯狂地撕扯那青色的衣衫。
是爱,是恨——让他滋生了残忍,泯灭了思绪。
顾惜朝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一双眸子似要喷出火来,几欲咬碎银牙,只是拼命地用仅剩的一只手肘去撞击那伟岸如山的身躯——
可一切只是徒劳。
这副英挺而立、坚如磐石的身躯,曾让他觉得赫赫威严难以逼视,无论在怎样的逆境下都散发着热烈和温暖的气息——但此刻却是如此玄冷如冰,不可融化。
而戚少商眼前的顾惜朝,早已衣衫纷乱,鬓发蓬松,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愤怒的双颊泛着红玉般的光泽——
这样的一副面容,加上那已经袒露在外的白玉雕琢般的肩头,早让戚少商乱了心志,伴随着那源源不绝的恨意,他仅有的意识跟着溃不成军……
情若不能弥补,便用欲来惩罚。
可到底,又是谁,在惩罚谁呢?
剥开最后的亵衣,那清瘦苍白的胸膛上两点红樱就像烈火,终于将戚少商的理智焚烧殆尽。
用力地分开那对修长的腿,粗暴的压到两侧,戚少商一把揪住那早已散乱的卷发,狂乱地压了上来——
一片刺痛的灼热从下体骤然传了上来,像是要生生把人穿透、刺通、揉碎、撕裂——
顾惜朝喉咙深处沉沉地嘶吼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一阵短暂的悸痛过后,顾惜朝突然感到伏在他身上的戚少商停止了动作,轻微的颤栗顺着那滚烫的胸膛传入了他的身体深处。
微睁开双眼,却见戚少商将头埋在自己颈间,一动不动地趴着,脊背轻微地起伏着,半晌方缓缓抬起头来,漆黑的眸中布满血丝,满溢着心碎欲裂,痛不欲生的神情,颤声道:“不要逼我,惜朝,不要逼我……”
瞧见那被自己折磨得毫无血色的一张俊脸,戚少商终于再也掌不住,悔恨如潮水般涌了出来——
胸间一阵翻腾,不由伸手拥住了顾惜朝的身子,轻吻过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嘴——
“答应我,不要离开我……”戚少商喃声低诉,紧拥着怀中温度渐失的冰凉的身体。
——不知道为什么,这熟悉的触感却无法让他觉得真实,这虚无的拥有,更似将至的失却。
其实刚才从山崖上纵身跃下的那一刻,戚少商有那么一瞬间曾经害怕过——
他怕与他的死别。
可更怕与他的生离。
天若无情,为什么还会有有情人的终成眷属?
天若有情,为什么还要有人世间的生死别离?
最苦是别离呵——
伤别离、畏别离、人间处处是别离。
——戚少商下意识地拥紧了怀中的人。
——他只是想要留住他。
——不管用什么方法。
雨点般温柔的吻细密地落在顾惜朝身上的每一处。
是不是只要留下这深爱的印记,无论天涯海角都能够寻回你?
灵魂和身体再一次被这热烈的亲吻唤醒,灼热得让人忍不住想冲破,想释放,想毁灭——
“惜朝……惜朝……惜朝……”戚少商千次万次地轻唤着这个名字。
这个前世来生都注定牵缠不休的名字。
我拥有你。
你属于我。
今生,此际。
空荡荡的石洞里斜射进来的一缕阳光,将两个人交缠在一起的影子在石壁上拉得长长的,融在了一起……
*******************这种时候,大家都顾着伤感,没人PIA偶了吧?*****************
或者,你我都已习惯用寂寞来掩饰自己的脆弱。
或者,往往人们都需要扮成相反的自己。
以为扮得越真,越忘得容易。
却不知道越是逼迫自己忘记,就越是记得刻骨铭心。
丢不下,放不开。
当可以得到时,却不肯开口。
当已经失去了,又拼命争取。
明明念念不忘,却偏要假装忘却。
明明伤至灵魂,却又能说不在乎。
那坛与你共饮的“醉生梦死”终究是一场骗局罢,谁又能改变早已被注定的命运。
大漠狂沙中那双清澈明媚的眼睛,有月光流淌的光华,一瞬间的忧郁倾城,让飞沙停滞、星月无光。
如果可以重新来过,这一生,愿不愿意醉卧沙海,共看斜阳?
也许你我都一样,那么执拗,那么倔强。
想要,却偏偏逃走。
想爱,却偏偏放弃。
——最终卷进那一个大喜大悲生死恩仇都混沌一体、湮灭无形的江湖。
——是你青衫卷发下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