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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自己应该告诉齐光的,可是没证没据的,到时候一个诬蔑的罪名下来,他就真是跳入黄河也洗不清了。再说齐轩是她的阿弟,他不过是南风轩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公子,即便告诉她了,她也未必会相信自己。
云臻在树林间徘徊了一整夜,最后也没想出个解决的法子。而且那人说齐光的枕边人是齐轩的内应,据云臻所知,齐光身边的男人只有周穆清和路离两人。
那么谁才是内应?
。
将到申时,苏承宇进来准备叫醒云臻。
刚进营帐,云臻便已穿戴整齐,精神抖擞地坐在案前品茶。云臻抬眼看了看,问道:“苏大哥,你觉得珉王如何?”
苏承宇微怔,道:“王爷如何,自不是我们可以评头论足的。”
云臻又问:“苏大哥入宫也有好几年了吧,周郎中与路侍郎,他们两人谁与王爷走得比较近?”
苏承宇瞅瞅云臻,说道:“云臻,你怎么一起来就问些奇怪的问题?”
“苏大哥知道么?”
苏承宇想了想,说道:“周郎中的阿妹是珉王妃,算起来,自然是周郎中与珉王亲一些。你问这个做什么?”
云臻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些好奇而已。”
他想到要如何报答齐光了。
如今是十月初,里元月初一还有两个月,他可以循着蛛丝马迹查出内应,然后再告诉齐光,且当回报她的救命之恩。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乃们有木有发现,这文的构思里其实是双主角。
一个是以齐光为主角而展开的故事,另一个是以云臻为主角而展开的有关少年成长的故事~~不过两个故事都有交集点,所以刚好可以一块发展~~~
这里埋了个小伏笔~~【路离君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有深意哒~~】
☆、第三十五章
“想来齐光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枕边人会是王爷的内应。”
黑衣人的这话一直在云臻脑里回荡。
回程的路上;云臻一直不停地打量前头的路离与周穆清。苏承宇发现了,问:“你昨夜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事情?”
“没……没有。”
“当真?”
云臻迟疑了会,抬眼与苏承宇对视;半晌才道:“不;我是知道了一件事;”顿了下,云臻又道:“此事事关重大;你万万不能与其他人说。”
苏承宇道:“……好。”
。
秦戴年事已高;此回狩猎之行并没有同去。齐光回来后;秦戴与同僚闲聊时问起今年狩猎谁赢了,却得知齐光被美色所迷;在狩猎的时候对南风轩的一个公子以身相救;被虎爪抓破了右肩。
秦戴一听,登时就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当即入宫。
齐光特地让人瞒下了消息,这几日上朝时也是佯作安然无恙的模样,不曾想到最后还是有人说漏了嘴。齐光见到秦老头来势汹汹,立马便知不妙。
只是此时逃离已经来不及了,齐光只好认命。
这一回秦老头连开场白也不说了,一来便开门见山地道:“陛下是何等尊贵!云臻是什么!云臻有一百条命也够不上陛下的一根手指头!陛下可曾想过要是虎爪偏了一点?偏了一点呢!”
到了后头,秦老头几乎是在咆哮,口水喷得满天都是。
“陛下龙体为重,若当真出了什么问题,老臣要如何向先帝交待?老臣要如何面对齐氏的列祖列宗!老臣又要如何面对大周的江山!”
齐光垂着头。
其实她想说倘若她出了什么意外,即便到了地下,列祖列宗也不会怪她的,恐怕父亲和母亲夫妻俩在地下已经吵得火热。
秦戴忽然不说话了,重重地叹息一声。
齐光瞄了他一眼,心中蓦然有些感慨。
秦老头是看着她长大的,母亲在世时格外器重他。齐光还知道一事,母亲的娘家与秦家是旧识,两家交情颇好,秦老头与母亲是青梅竹马。后来母亲入宫,秦老头中了探花,去了九城当县官。再后来母亲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秦老头也被调回了京城,在刑部任职了数年,直到母亲取代了父亲成为大周国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女皇帝时,秦老头才官拜御史大夫,成为大周权利中央的一把手。
当初母亲能踹掉父亲顺利登基,秦老头在其中起了不少作用。
“陛下与年轻时的先帝十分相似。”贸然间,秦戴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齐光微怔。
她从不觉得自己与母亲有相似的地方,母亲有野心,她没有。母亲认为对的事情,她通通都不这么认为。
秦戴又说:“陛下与先帝一样聪慧,性格也相像。”只可惜入宫后,他便再也见不到以前的她。尤其是到了后来,那个在花丛间回眸一笑的二八姑娘再也回不来了。
秦戴又叹了声,说道:“陛下只是无心,倘若陛下有心,亦能当第二个惠宗。”
。
秦戴离开后不久,路离也过来了。
见齐光坐在御案前垂头丧气的,他含笑道:“方才我走来时遇见了秦御史,陛下可是又被秦御史唠叨了?”
齐光说道:“也不算被唠叨,横竖这几年来时常被唠叨,也都习惯了。只是今日秦老头有些不对劲,感慨良多。”
路离说:“人老了都爱唠叨。”
齐光一听,笑道:“是呀,所以秦老头唠叨时,寡人也就听着。其实寡人也知道他忠心耿耿,也是为了寡人好,”微微一顿,她眼中有笑意:“以后璟衡年老时,可不许唠叨寡人。”
路离道:“兴许到时候反倒是陛下喜欢唠叨了。”说着,他捧出漆木端盘的两碗药,说道:“陛下,趁热喝了吧。”
一见到黑漆漆的药,齐光就不由皱起眉头。
她道:“寡人肩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无需再喝药了。”
路离道:“太医说了要喝足十日,今日最后一天。”
齐光瞅着另外一碗补药,说道:“伤药就算了,补药也连着喝了九天,寡人这几日嘴里除了苦味便再也尝不出其他味来了。寡人的身子自己有数,补药就罢了。”
路离坚持道:“补身子的药贵在坚持,陛下都喝了九天了,也不在乎剩下的几天。”
齐光瞅着路离,忽然道:“璟衡,你一直给寡人补身子,可是在脑里里想了什么不该想的东西?”璟衡在榻上猛于虎也,精力也格外旺盛,这几日一直让她喝补药,定是存了心思的。
路离轻笑一声,反问道:“陛下认为我在想什么?”
齐光说:“总之定跟床榻脱不了干系。”
路离问:“那今夜我留下来陪陛下?”
齐光对于九天前险些下不了榻一事还心有余悸,虽然贪恋路离温暖的身体,但她更不愿第二天下不了床榻。她捧过药碗,仰脖全数灌入肚里。
她擦擦嘴,道:“不要。”
她正要捧过第二碗药,路离却是扣住她的手腕。他说道:“璟衡陪陛下一起喝药如何?”
齐光怔了怔,不解:“一起喝药?”
路离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含了一口补药,随即将齐光拉入怀中,以嘴哺入。齐光睁大了双眼,没想到还有这样喝药的好法子。
她咽下一口药后,面色不由有几分绯红。
路离笑意深深。
“陛下还来么?”
齐光道:“来。”这样喝药倒是新鲜,苦药灌进时,还有柔软的舌尖,唇齿相碰,一时间她竟忘了苦药的滋味,反而满心满眼都是璟衡柔软的像是糖酥一般的唇。
一碗苦药渐渐见底,齐光依旧意犹未尽,头一回盼着药再多一点。
路离松开了齐光,两颊上也微微有些红。
齐光瞅了瞅,问:“今晚还要喝一回药对吧?”
路离说:“是。”
到了夜里,路离再次用这样的法子喂了齐光两碗药。齐光喝得满脸红光,心猿意马的。不等路离主动开口,她便已经拉住路离的手,轻咳了一声。
“你今夜还是留下来吧。”
“轻一点?”
“嗯,轻一点。”
。
又过了五六日,齐光肩膀上的伤总算彻底痊愈了。不过兴许是夜夜笙歌的缘故,齐光每天上早朝时,走路都有些别扭,有一回下朝时还真的从玉阶上摔下来了。
一众朝臣依旧不约而同地扭过头,当作什么都没见到。
扶起齐光的人依旧是路离。
“陛下安好?”
恍惚间,齐光觉得回到了大半年前,那时的她对路离没什么好感,在上朝时打瞌睡结果不小心摔下了龙椅,正好摔到了路离的身旁。
当时也是他扶起了她。
如今不到一年,他却成了自己夜里如胶似漆的枕边人。
她从地上站起,暗地里嗔了路离一眼。都怪他不懂节制,好吧,其实也不能全怪他,她不能受住诱惑也有错。
齐光轻咳一声,说道:“寡人无大碍,下朝吧。”
江德忠扶着她,缓缓地离开了议事殿。
外头的御辇早已备着。
齐光上了御辇,蓦然想起大半年前她摔倒后不久,江德忠便匆匆跑进来说,林家的五公子抹脖子了。齐光说道:“江德忠。”
“奴才在。”
“这几日秦御史抱恙在身,去挑几样上好的药材送去秦府。”
“是的,陛下。”江德忠顿了下,又道:“陛下前几日才去探望了秦御史,如今又送药材过去,陛下对朝臣的体恤秦御史一定会感激在心。”
齐光叹道:“人老了,总会容易得病,送些东西过去也算是寡人的一番心意吧。”上了好几年的早朝,每天都能在朝中见到秦老头,虽说他经常唠叨自己,但是如今好几日不见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反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就在此时,有一内侍匆匆而来,神色有几分慌张。
“陛……陛下……”
齐光道:“何事如此慌张?”
江德忠喝道:“陛下面前不得失仪!”
只听内侍说道:“禀报陛下,秦御史在一刻钟前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送上~~~
☆、第三十六章
齐光没有想到秦老头好端端的就去了;事情来的如此猝不及防。她懵了好久;直到路离过来了她才回过神;勾住他的手;说道:“璟衡;秦老头走了。”
路离将她拉入怀中,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齐光心中伤感。
“明明前些时日还在念叨寡人;他说的每一句话寡人都还记得,可如今他却再也不会在寡人面前念叨了。”母亲驾崩后,秦老头比皇弟还要跟自己亲;只有他才会肆无忌惮地念叨她。她做错事了他也会板着脸说她;尽管一说便是半个时辰,可她知道他都是为了自己好。
路离道:“陛下节哀。”
齐光叹了声。
路离又道:“人生在世难免一死,秦御史死于安乐;也算是安享晚年。”
齐光喃喃道:“人生在世难免一死,所以……才该珍惜眼前人,今日见了兴许明日便见不着了。”顿了下,齐光抱紧了路离。
“过几日,你和寡人去一趟秦府。”
“好。”
大周今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不过是十月底,深秋刚过,下了一场大雨后,一夕之间便已是寒风呼啸,地上连枯叶也见不到了。
马车停在了秦府前。
路离扶着齐光走下马车,秦府一家早已侯在府前。秦戴有五子,夫人张氏是秦戴在九城当县令时识得的,是当地富商之女。两人本是门不当户不对的,当初两人的婚事亦是遭到秦老夫人的阻碍,秦戴坚持要娶张氏,后来所幸得到惠宗的赐婚,秦老夫人方不再反对。而张氏婚后孕有五子,也渐渐得到秦老夫人的欢心。
齐光来秦府的时候也曾见过张氏,是个懂得持家操守的女人。
而如今秦戴一去,张氏虽然消瘦了不少,眼眶也深陷下去了,但依旧将家业打理得井井有条。
“夫人节哀。”齐光只能这么说。
张氏声音沙哑地道:“老爷去前已有先兆,半月前已经开始交待妾身准备后事。所幸老爷去时无病无痛,是在梦中辞世的。”
张氏摸着书房里的物什,又道:“老爷生前最常待的便是书房,如今一去……”张氏的声音倏然哽咽起来,好一会她继续说道:“陛下,请恕臣妇失礼。”
说着,张氏欠身一礼,脚步匆匆地离开书房。
不一会齐光便听到外头传来张氏的哭泣声。
齐光叹了声,对路离道:“璟衡,你也出去吧,寡人在这里送秦老头最后一程。”
路离出去后,书房里便只剩齐光一人。
齐光环望周遭,心中颇为伤感。她还是帝姬的时候,秦老头还当过她的太傅,她也时常过来秦府。秦家的几位公子与她都算相熟,她登基后,秦老头还曾担心她会把他儿子带回宫里头。
想起以前的事情,齐光便觉心里沉闷。
书房里的摆设还是跟她当帝姬的时候一模一样,她走到书案前,随手拿起一本书册,果然如她所料一般,是庄子的《逍遥游》。
秦老头而十年如一日的热衷庄子的才学,当年便时常逼她背《逍遥游》。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几千里也……”
齐光又叹息一声。
《逍遥游》仍在,可秦老头却也不在了。她搁下书册,未料却是没放好,从书案上摔落。齐光弯身拾起,却又不小心碰倒了书案。
数十本簿册洒落了一地。
齐光想起秦老头生前事事讲究严谨,就连家中摆设也要一一对齐,遂逐一拾起,一本一本地放好。蓦然,地上有一本翻开的簿册,齐光无意间瞅到“路仁”两字。
她不由一怔,合上簿册一看,上头写着四字——每日手札。
她随意地翻了翻。
正平四十三年六月初三
中探花,高兴。发配至九城,叹息,九城破矣。
正平四十七年九月十五
心中五味杂陈。
齐光愣了愣,正平四十七年的九月十五正是母亲封后的那一日,倒是没想到秦老头心中还五味杂陈。齐光蹲在地上,看得津津有味。
正平四十八年十二月初八
天冷,不想去刑部当值。
正平四十八年十二月初九
最近的人怎么如此想不开!你杀一个他杀一双,什么时候才能看完宗卷。大理寺快来抢案子呀。
正平四十九年十二月初十
今天对着一具河水泡了两天的女尸吃了一碗阳春面,三个月内不想再吃面。
齐光没想到秦老头年轻的时候已经初露唠叨的本质,她又翻了翻,接下来的每天秦老头都在说刑部如何如何。她迅速翻过,直接到方才无意间见到的“路仁”那一页。
建元十三年六月初三
她最终还是得到路仁了。
齐光抿抿唇,建元十三年,不就是母亲驾崩的前两年么?齐光发现六月初三之后,秦老头便很久没写过手札了,直到第二年的八月,秦老头写下一句——她终究不愿听我的。
之后又是断了大半年,到了母亲驾崩的前两日,秦老头才写了一句——她今日传召我,告诉我她对帝姬严格了这么多年,如今命不久矣她要满足她一回。帝姬心悦周穆清,她留下了一道赐婚的圣旨。
齐光的手抖了下。
不对,赐婚圣旨上写的明明是路离,而非周穆清。
齐光急急地往下看,可秦老头却不再写了,连母亲驾崩那一日也没有留下手札。她匆匆扫过,只有在她登基后的半个月才写了一句——罢了,我什么都不知道,虽有违她的本意,但这样也很好。
接下来手札后面都是空的。
。
齐光悄悄地带走了秦戴的手札。
离开秦府后,路离打量着齐光的神色,说:“秦御史已去,陛下龙体为重,节哀。”方才她在秦戴的书房待了几乎有半个时辰,出来书房的时候,面色有异。
齐光看了路离一眼,说道:“寡人想起了先帝。”
她直勾勾地看着路离,问:“你父亲在先帝去时可有跟你说过什么?”
路离道:“先帝去的当天,我只在早晨见过父亲一面,而后当夜父亲便也去了。”微微一顿,他轻声问:“陛下怎么忽然想起此事?”
齐光淡淡地道:“只是恰好想起了。”
回宫后,齐光一个人躲进了静室里。她取出秦戴的手札,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夜阑人静时,齐光方搁下手札,她不由陷入沉思。
她想,母亲临终前想给她赐婚的人应该是周穆清,可是当时宣告天下的名字却是路离。
秦老头说母亲终于得到了路仁,他还说罢了,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就是说秦老头一早就知道有人篡改了母亲临终前留下的圣旨。
而篡改圣旨的人……
秦老头已去,路仁走了,已是死无对证。
。
承乾宫。
江德忠侯在外头,他低声与路离说道:“打从秦御史去后,陛下三天两头的总是看着窗外发怔,一天下来一句话也不说,奴才们都快要吓坏了。如今总算把路侍郎您盼来了。”
那天齐光从秦府回来后,便再也没传召过路离。恰好户部也忙,于是路离也好几日没过来了。现在江德忠一见路离,简直是心花怒放。
路离道:“陛下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