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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他才说道:“你对我向来都没有耐心。”
齐光微怔,没想到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过了会,他敛去所有神色,说道:“既然你要开门见山,我便随你的意思。陛下已经知道你尚在人间,你在外游玩的日子结束了。”
齐光说:“我可以跟你回宫,但我有个条件。”
她的干脆利落让他不由一愣。只是他转眼一想,又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她向来都是如此,仿佛没有什么能让她真正在意,除了……路离。
“你说。”
齐光道:“我跟你回宫,但是你得放走我的侍婢和宋湄。”
周穆清挑眉。
“我以为你会让我放走你的女儿。”
齐光说:“我的女儿自然得由我亲自照顾。”她若不见了,路离定然会来寻她。她虽捉摸不透齐轩的想法,但她带着菀菀,要比路离带着菀菀安全一些。
周穆清说:“你想让她们回去通风报信?”
齐光淡淡地道:“即便她们不回去,璟衡也会知道我会被宫里的人带走了。璟衡的能耐,你不是不知道。”
听她言辞间满满是对路离的欣赏与赞扬,他皱眉道:“是么?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能耐可以在陛下的眼前抢人。”
说罢,他道:“来人,放她们两人离去。”
宋湄喊道:“齐姐姐!”
齐光说道:“回去吧,无需为我担心。”
。
宋湄与紫桐一离开茶肆,立马就奔向陆府。
将到陆府时,苏承宇的声音传来。
“宋姑娘?”
宋湄停下脚步,也顾不得之前的小心思了,她慌慌张张地道:“苏承宇,不好了不好了。齐姐姐被宫里的人带走了。”
苏承宇面色微变,当即道:“走,马上去告诉璟衡。”
陆府门外的小厮见到是苏承宇与宋湄,死活不愿让他们进去。紫桐晓得大事不妙了,赶紧给小厮使了眼色。小厮认出了紫桐,犹豫了会,才放行了。
宋湄疑惑地问:“……为什么他不愿让我们进去?”
紫桐支支吾吾的。
直到宋湄走到走进正厅的时候,她才惊愕地发现屋里的东西变少了。想起之前在容华镇上的客栈的那一次,宋湄很快便醒悟了。
她目光如炬地瞪向紫桐。
“难怪之前不让我进来,齐姐姐又准备不吭一声就跑了么?”
紫桐垂下眼,不说话。
苏承宇的神色变得复杂,他道:“先不说此事,快去寻璟衡。”话音落后,路离与明青走进大厅。宋湄登时就道:“你们这一次又打算去哪里了?”
紫桐慌慌张张地跪下。
“公子,不好了,大事不妙了。夫人被宫里的人带走了。”
此话一出,路离眼神顿变。
“什么?”
宋湄此时也知孰轻孰重,她撇嘴道:“齐姐姐与我去茶肆品茶,后来忽然来了个小厮说什么故人来访,接着便出现了一个男人,是上次与皇帝一道过来的周大人。之后齐姐姐便带着菀菀跟他们一起回宫了,让我和紫桐先回来。”
说到此处,宋湄也有些着急了。
她不禁自责地道:“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找齐姐姐去茶肆,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苏承宇看向路离。
“璟衡,你打算怎么办?”
路离微微沉吟,神色凝重地说道:“我先想想法子,你们先回去。”说着,不等苏承宇与宋湄说些什么,他便疾步离开大厅。
明青送走了苏承宇与宋湄。
他折回来,见到路离坐在庭院中。他从未见过他有这般阴沉的神色,不由怔楞了会。直到路离的目光望来,他才回过神,走前说道:“公子,夫人今天下午才离开香郡,倘若此时带人追上,未必会来不及。”
路离说道:“不必追。”
明青不解。
路离说:“我了解新帝,以他的性子,他不会伤害她,更不会伤害菀菀。”没有当皇帝以前,尽管他是恨着齐光的,可是从另一方面而言,他的心情无疑也是复杂的。
他只剩下齐光这个亲人,当齐光变得无害时,尤其是齐光有了女儿,他便有了齐光新的软肋。一旦如此,他便不会再惧怕齐光抢他的皇位。
齐光在宫里不会受到伤害。
反倒是……
他知道一点,他们齐家的人都有共同之处,厌恶背叛。
齐轩知道齐光没有死,必然能猜得到他也没有死,他背叛了齐轩,恐怕这才是能让齐轩真正动怒的地方。齐光带走了菀菀,想必她与他所想的是相同的。
他要想个万全之策,在齐轩的眼皮底下带走齐光和菀菀,然后直奔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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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京城。皇宫。
承乾宫里的摆设没有丝毫变化,静室里的画案也依旧如初;甚至连她的妆匣也跟她离开那一天一模一样。若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唯独宫殿的牌匾变了。
不再是承乾宫;变成了挽月宫。
宫人们跪在地上行礼。
“奴婢拜见长公主。”
此时;一抹人影从旁边窜出,奔到齐光面前。
江德忠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抹着。
“陛下;奴才盼了您好久!奴才日盼夜盼的,盼着陛下将奴才带走;可都盼了一年;陛下连一点音讯也没有。直到前些时日;那个……”他咬牙切齿地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见到周围的宫人眼神森森;他又忍住了;改口道:“新……新帝让人接了奴才回来。起初奴才以为新帝又想玩什么把戏,没想到……”
说到此处,江德忠又抹了把眼泪。
“苦呀!兜兜转转陛下还是被抓回来了。”
齐光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命数如此。”顿了顿,她又道:“我已非陛下,江德忠你还是唤我……长公主吧。”
她原先猜不出齐轩在打什么主意,只不过依照目前看来,他是没有杀她之心。
江德忠只觉心酸,喊了声“长公主”后,眼眶都打湿了。
一年没有见陛下,陛下消瘦了不少?不对,江德忠瞪大了眼,陛下一丁点也没有消瘦,反而是丰腴了不少,面色红润,整个人神采飞扬的,这样的陛下,他在宫中时是从未见过的。
江德忠问:“陛……咳,长公主这一年去了哪儿?”
齐光笑了笑,说道:“去了不少地方,我还生了个小女娃,小名唤作菀菀,迟些时候再让你见一见。至于其他事情,太多了,之后再与你说。”
齐光眸色微深。
她看向仍旧跪在地上的宫人,说道:“都起来说话。”
宫人们战战兢兢地应声。
齐轩登基后,便直接将宫中的大部分宫人换了,原先侍候齐光的几乎都没有留在宫中。如今挽月宫里的宫人都是以前齐轩的王府里的,对于齐光与齐轩之间的事情,他们都是知晓的。
先前在王府的时候,他们便早已听闻齐光喜怒无常。如今她的皇位被夺,又千里迢迢地被抓了回来,心情肯定不会太好,他们这些当下人便只有当出气筒的份。
宫人们纷纷垂下眼皮,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未料齐光却是和气地道:“我不会为难你们,我奔波了许多天,有些累了,都去备热水吧。倘若皇帝过来了,你们便让他明日再来。若是要办洗尘宴,也搁到明日,我乏了。”
似是想起什么,齐光又说道:“让皇帝顺便将以前照顾我们的奶娘寻来。”
齐光打了个哈欠。
“都退下吧。”
宫人们连忙应声,委实没想到齐光会这么和善。倒是江德忠忿忿不平的,他道:“殿下,您……就不怒吗?”
齐光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好怒的,我本来就不想当皇帝。这一路走来,大周比以前还要繁华,阿弟确实比我适合当皇帝。我这样也很好。”
说着,齐光看了眼窗外,随后又笑着说:“我带你去看看我的女儿。”
声音越来越小。
伏在窗外的黑影不动声色地离去。
。
“她当真这么说?”
齐轩搁下奏折,问道。
“回陛下的话,卑职听得一清二楚。听周大人说,这一路从香郡到京城,长公主殿下都是和和气气的。方才在挽月宫里也是如此,心中只记挂着女儿。”
回答齐轩的人名字唤作白行,是齐轩的心腹之一。
接着白行又将齐光说过的话一字不落地告诉齐轩,末了,白行倒有几分埋怨,他道:“长公主……似乎不将陛下放在眼里,如今不同往日,宫中做主的可是陛下,办不办洗尘宴也应当是陛下说了算。”
齐轩不以为意。
他道:“她的性子向来如此。”若当真变得战战兢兢,事事以他为先,他倒要担心她另有他算。齐轩露出一丝微笑,说道:“既然长公主乏了,洗尘宴便推到明日,今日没有寡人的命令,谁也不许靠近挽月宫。”
。
翌日一早,鸡还未鸣,齐光便起来了。
许久没在宫里就寝,如今回来了,她竟然睡不习惯了,尤其是夜里一转身没有见到路离,她更是难以入睡。如今齐光有些明白当初为何路离依靠昏睡散才能入睡了。
漫漫长夜,身边没个贴心的枕边人,委实是孤枕难眠。
不过小菀菀睡得很熟。
齐光看了看摇篮里的菀菀,眼中浮起一丝柔意。她唤了宫人打水进来,也没让宫人帮忙梳妆,在宫外的一年里,齐光也学会自己绾发了。不过后来她与路离和好后,绾发的事情便是他们的闺房之乐。
许久未碰,微微有些生疏。
齐光摸索了一会,约摸一炷香的时间,方绾好了发髻。
此时,有宫人在外面说道:“公主,陛下来了。”
齐光的手微微一顿,声音平静地道:“我知道了。”片刻后,齐光穿戴整齐离开了寝殿。离开前,她唤了江德忠好好看着菀菀。
齐轩穿着朝服坐在主位上,一旁的宫人在奉茶。
他见到齐光,微微一笑,说道:“阿姊,你醒了。”
齐光说道:“在外一年,如今来了宫里,就寝时难免有些不习惯。”她也没有行礼,径直挑了张椅子坐下,一旁的宫人奉上一杯雨前龙井。
齐轩笑道:“没有习不习惯一说,睡多几日便能习惯了。”
齐光说:“是么?”
两人之间的对话异常平静,仿佛一年前的谋反不曾发生过一样。齐轩又道:“寡人今日上朝时会对外宣布认你为义姊,用回你以前的名字,予以平月公主的封号。”
齐光平静地道:“也好。”
齐轩又说:“今夜的洗尘宴寡人也让礼部准备好了。”
她说:“我会出席的。”
齐轩笑道:“寡人今夜在御花园等阿姊。”
“好。”
之后齐轩不再多说,喝完茶杯里的雨前龙井后,便起身离开了挽月宫。从头到尾齐轩都不曾提起过路离,更没提起过菀菀。
齐光缓缓地喝着茶。
她陷入了沉思。
。
她的箱笼里衣裳甚多,也不曾被人挪动过,甚至连当初作为皇帝上朝的朝服也在。只不过她生了菀菀后,便丰腴了不少,箱笼里的衣裳也穿不下了。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傍晚时分有内侍送来一套衣裳。
碧蓝的颜色,上好的蜀锦,金丝提花勾勒出的百花盛开纹案,样式是当下京城最为时兴的齐胸襦裙。如此华服,让齐光怔楞了下。
她问道:“衣服是谁送来的?”
内侍道:“回公主的话,是周大人送来的。”
齐光没有作声,让挽月宫的宫人收下了。之后她让人翻箱倒柜,最后寻出一件齐胸襦裙,颜色颇素,是以前齐光出宫时常穿的襦裙。
齐光穿上后微微有点紧,因生娃后而大了不少的胸,裹在齐胸儒裙下显得格外波澜壮阔。
接着她唤来了挽月宫的所有宫娥,细细地看了又看,最后挑了与她身形相差无几的宫娥,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唤作碧菊。”
齐光笑道:“今夜便由你陪本宫出席洗尘宴,其余人都退下。”
。
齐轩办的洗尘宴仅仅邀请了十来人,都是朝中的青年才俊,个个相貌俊朗,站在一起便像是一幅画。这些青年才俊都是齐轩后来提拔的,可以称得上是青出于蓝。
周穆清是齐轩的宠臣,坐的位置离齐轩的极近。
作为皇帝,齐轩自然没有这么快到。
先来到的是周穆清与一众朝臣,他们私底下朗朗交谈,倒也一派融融。周穆清没有参与交谈,他坐在席位上,沉默地喝着酒。
直到内侍喊道——
“平月公主到——”
他才回过神,倏地抬眼,目光灼灼。
齐光面带笑容走到自己的席位,见到周穆清时,神色亦是如常。反倒是周穆清的面色大变,他紧盯着碧菊,目光冷得像是腊月里的寒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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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碧菊今日得了齐光新赏赐的华服;她高兴了一整日。今夜来参加宴席时;平月公主特地让她穿上了新的衣裳,她只觉连走路的时候都是轻飘飘的。
在宫里当宫娥的;有谁不盼着能一朝飞上枝头当凤凰。
即便不被皇帝相中;能让朝中的青年才俊相中也是好的,就算只是当妾侍;也总比在宫中侍候人来得强。她一穿上新衣裳,便忍不住想了下美好的将来。
如今一到御花园;便见到陛下的宠臣一直盯着自己。
碧菊的心跳也渐渐变快;两颊生红。
不久后,齐轩也来了。
齐光笑意嫣然地与齐轩说着话;对于周穆清冷若冰霜的目光视而不见。约摸一个时辰,宴席方结束了。众人目送齐轩离去;之后是齐光。
齐光走得很快。
御花园离挽月宫并不远,她很快便走回了挽月宫。江德忠以为洗尘宴是鸿门宴,心里紧张了老半天,如今见到齐光回来,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总算松下来了。
他问:“公主,陛下没有对您怎么样吧?”
齐光道:“不过是洗尘宴,他又是我的阿弟,又怎会对我怎么样?你大可放心,菀菀今夜可有哭?”
一提到菀菀,江德忠的眼睛就亮了亮。
他使劲地摇了下头,说道:“没有!菀菀很乖,像极了小时候的公主,也不怕生,奴才抱着她,她便对着奴才笑,眼睛睁得大大的,笑声响亮,可好听了。”
齐光说道:“菀菀向来不怕生,你相貌和善,她自然不怕你。”
说着,齐光打了个哈欠。
江德忠问:“公主可是乏了?奴才唤人打水来洗漱。”
齐光道:“不必了,等会还有人要过来。菀菀也快睡了,平日到这个点她眼睛都睁不开了,你让奶娘给她喂奶,之后再哄她睡觉。”
江德忠一怔。
“还有人要过来?”
齐光说道:“我自会应付。”
江德忠晓得齐光有自己的一套法子,也没有多说,应了一声便抱着菀菀往寝殿走去。齐光屏退了周遭宫人,独自坐在太师椅上品茶。
。
约摸有一炷香的时间,终于有宫人进来,禀报道:“公主殿下,周大人求见。”
齐光说道:“让他进来。”
半刻钟后,周穆清大步走进。
见到齐光悠哉游哉地品茶,身上穿着一件极其寻常的齐胸襦裙,他的神色便深了几分。齐光慢悠悠地道:“周大人这么晚过来,所为何事?”
周穆清说:“你明知故问。”
齐光道:“我何来明知故问?我非周大人肚里的蛔虫,又怎知你在想什么?”
周穆清咬牙道:“那件襦裙……”
话音一顿,他忽然敛去所有神色。
他今夜有些不对劲,以往的自己不会如此容易动怒,这一年来在朝中他修炼得极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甚至是以前在齐光面前他也能隐忍自如。
可自从在香郡找回齐光,并且知道她原谅了路离的背叛,还为他生了个女娃后,他的情绪仿佛就再也忍不住了。
当年那句藏在心里头的话,一而再再而三地蹦出来。
路离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为他?
他终于平静下来。
“你应该看得出来今夜的陛下用意何在。”
齐光问:“我眼拙,看不出来。”
周穆清方才平静下去的情绪又开始滋滋滋地冒出来了,以前齐光身边只有他的时候,与她说话时她从不会如此,她向来是笑意中带几分随意,随意中对他又有几分特别。
可现在她这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仿佛在告诉他——你周穆清在我心中连跟葱也算不上。
“你……”
齐光说:“我什么?”
周穆清忽然冷笑道:“一年不见,你倒是变了不少。”
齐光笑道:“月有阴晴圆缺,人也自然会变。”她看向周穆清,说道:“我以前倒是不知你也会有如此气急败坏的时候。”
周穆清咬咬牙,说道:“罢了,你应该知道陛下不允许任何人的背叛。今夜前来参加的洗尘宴的人都是朝中青年才俊,陛下的目的是什么,想来你也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