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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货真价实的好人,是他的好,感动了她吧?她只是被他温柔的心思感动吧?只是这样吧?
见她眼底似乎有点困惑,他问:“怎么了吗?”
蓝泳海摇摇头,说不出话来。
“星期五要回诊,你考虑清楚了吗?”
“我要继续这份工作,能帮你这个好人生孩子,是件荣幸的事。”她笑。
陆行洲瞧着她,眼色也复杂起来。
两个人相视良久,沉默无语。
过了好一会儿,他像对待小妹妹似的揉揉她的头说:“晚安,美人鱼。”
“晚安,旱鸭子……不对,我好像不该再喊你旱鸭子喔。”
“这件事就当作我跟你之间的秘密好吗?我不希望其它人知道我会……”
“好,我保证不会泄漏你的秘密,晚安,旱鸭子。”
他微笑,进屋了。
蓝泳海又多坐了一会儿。
那蛰伏在暗夜里,隐约不明的情潮,正蠢蠢欲动,蓄势待发……
第7章(2)
第二次试管疗程,意外地并不顺利。
至于第一次试管疗程施打的针剂量较少,取出的成熟卵子只有三颗,医师决定在第二次疗程中加重针剂量。
这次取出十四颗卵子,但蓝泳海却罹患卵巢过度刺激症候群,两边卵巢肿胀不说,腹水量多到必须抽取出来。
她没怀孕,腹部却肿胀如怀孕五个月的孕妇,情况严重到住院,一度还因腹水压迫导致休克。
陆行洲吓坏了,整整一个星期都待在医院照顾她。
出院后,医生建议先将胚胎冷冻,等她身体恢复再植入。
经过一个多月,蓝泳海才慢慢恢复,因过度刺激造成的腹部肿胀,终于消退。
后来原本预定植入胚胎的日子被陆行洲取消了,而且一再延后。
他像是饱受惊吓,久久无法恢复,眼看大半年都过去了,他还坚持要等她身体更健康一点再说。
蓝泳海倒觉得陆行洲认定的健康标准实在太过严苛了。
她跟他依旧天天在泳池边共度宵夜时间,她负责吃,他负责说话,在他极有毅力的坚持下,她不但把住院时间所瘦的补回来了,还比半年前丰腴一些。
几个月前,陆行洲不知从哪听说女生每天喝点红酒,血液循环会比较好,从那之后,她天天被灌一小杯红酒。
偶尔她跟他聊开了,他也陪她一块儿喝,有几回她喝醉了,都是他抱她回房间的。
她跟陆行洲……最近变得有些……过度亲昵……
今天,她心情很差,差到连陆行洲的春季星座神话都听不进去,一瓶红酒,转眼就被她喝掉三分之一。
她拿起酒瓶,要再倒一杯时,手被他按住。
“你是在借酒浇愁吗?”
她瞪了他一眼,然后点头,接着邀他陪喝,“你要不要行行好陪我喝酒?我真的心情很差、很差……”
陆行洲睐她,表情有些无奈,“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共享酒杯的话,我陪你喝,我不想特地进去拿杯子。”
“好啊,我们先一起用,等会儿喝完,我去拿酒时,再顺便帮你拿杯子。”
“听起来你今天决心非要喝醉不可?”
“没错,我们不醉不归!”
陆行洲摇摇头,拿她没辙,其实他大概猜得出来她心情不好的原因。“我先进去拿酒,顺便拿杯子。”
“等喝完这瓶我再去拿就好了。”
“你觉得我会放心让你这个连站都站不稳的人去拿酒吗?”他认命,进屋了。
没多久,陆行洲回到泳池边,手上拿着一瓶已经开好的红酒和一只杯子。
“唉……你对我好好,最近我常觉得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心对我好的人。”说着说着,她不禁眼眶泛红,难过的情绪再次涌上,连忙倒满酒,把红酒当啤酒般牛饮,干杯。
他抓来酒瓶,帮她倒酒。不过只倒了三分之一杯,以免她一口气喝太多,他假装没看到她眼眶里闪烁的可疑泪光,只是温和地叮咛,“心情不好想喝酒没关系,不过,麻烦你慢慢喝。”
“我不要!”她对他耍任性,“我要快快喝!”她赌他会纵容她。
果然,陆行洲不说话,由着她任性,反正接下来由他负责倒酒,至少比她自己倒来得好,就这样,他不自觉也陪她喝了好几杯。
蓝泳海又喝光杯里的酒,将空杯伸向他,“再帮我倒酒……”
这回,他倒得更少。“告诉我,你为什么心情不好?”
她拿回酒杯,低头看,不喝了,紧咬着唇,原本眼泪只在眼眶里打转,这会儿一颗颗滚下来,转瞬,她放声大哭!
陆行洲把她手里的酒杯抽走,坐到她躺椅的扶手上,将她揽进怀里,轻拍她的背。她哭得像个好伤心的孩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湿了他一大片衣服。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保证一定会帮你生下孩子……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先让我预支一百万?”她羞傀地痛哭,闷在他怀里,抬不起头来。
他叹气,轻轻将她推离一点,心有不忍地问:“你哥又跟你要钱?”
下午江管家打电话给他,说她接了蓝勇达的电话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
蓝泳海点头,难过得好半晌说不出话来。她的哥哥,亲哥哥耶,明知道她接了什么工作,才帮他还掉鉅颉欠款,结果呢?他居然还有脸打电话跟她借钱,而且一开口就是一百万!他怎么学不乖,还敢打电话到陆家跟她要钱!
“我已经不接他电话了,我没想到他会打电话到你家,还说……”她真的说不下去了。
“他说什么?”陆行洲一股怒气升上来。
“他说……如果我不给他钱,他就要来门口下跪,跪到我肯帮他为止……对不起,我想不到别的办法,只好厚着脸拜托你……如果不喝醉……我连说的勇气都没有……我觉得很丢脸……可是,他是我哥……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道歉,你没犯错,不需要道歉。”看她哭得伤心,他觉得心痛又不舍。
“你可不可以先让我预支一百万?”
陆行洲捧着她的脸,双手温柔地替她擦去眼泪,没回答她,反倒坐回自己的躺椅上,将酒杯倒了八分满,哄她,“不要哭了,为这种小事哭,多不值得!你不是说要不醉不归?我们喝酒,今天我陪你喝醉。”
蓝泳海接下酒杯,听话地开始喝酒。
“你哥哥的事交给我处理,好不好?”陪她喝了几杯后,他说。
“怎么处理?”
“你不要问也不要管,总之,你相信我一次,不管你哥打电话跟你说什么,你都不要理他,他的事我会处理,但我需要你狠下心不管他,放心,我不会害他死于非命,好吗?”
“……好。”
“你真乖……”他赞许地摸摸她的头,又帮她倒酒,算是奖励。
蓝泳海越喝越醉,心情却慢慢变得轻松,因为陆行洲一边陪她喝酒,一边说笑话给她听,然而,他究竟说了什么笑话,她后来一个字也想不起来,她只记得她一杯接着一杯,听他说笑话,一直笑一直笑……
最后笑倒在他怀里,她甚至不记得她是怎么坐上他双腿,怎么跟他挤在同一张椅子上,不过,她记得她靠他的脸很近,她的唇几乎要贴上他的……
而且她还记得她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他唇瓣一下,然后对他说:“旱鸭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好像爱上你了……”
醉意让她把没打算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也让她在说完后,有勇气攀住他的颈项,用力亲吻他的唇瓣。
她记得,他热烈地回吻她,接着,她被他抱回他的房间……
在陆行洲房里的大床上,他压住她,沙哑地说:“我不应该喝酒的……我想要你……我明天一定会没悔……”
她始终记得他说的那句——“我明天一定会后悔……”
听见那句话,她却更主动地脱掉衣服,一丝不挂,“旱鸭子,我不会后悔……因为你是个好人……”
又听到她说他是好人,让他忍不住恨恨地用深吻惩罚她,那一吻,将所有理智剥落,他发昏的也脱光自己,然后狠狠进入她,却震惊地发现他竟是唯一造访她身体的男人……
“该死、该死……”他低声咒骂,却无法更改既成的事实。
在他身下的蓝泳海,紧紧攀附着他,妖娆地舔舐他敏感的耳垂,他无法回头,缓缓在她紧窒的身体里律动,两人在情欲的网里追逐碰撞,直至激情颠峰……
热情褪去,蓝泳海半梦半醒地呢喃,“……我爱你……旱鸭子。”
她低声呢喃的爱语,让陆行洲彻底由情欲迷雾中清醒。他一夜无眠,不知该拿“爱”怎么办?
他从来不懂得什么是爱,以为这一夜仅仅是情欲作祟,与爱无关,但被他抱过的女人,却说爱他……
他承认他是喜欢蓝泳海,很喜欢、很喜欢,但理智告诉他,那不是爱,在他的人生计划中,从没将“爱一个女人”排进去。
他对她不是爱,却在冲动下成为她第一个男人。
怎么办?他反复思索,想不出好办法。
也许,她是因为意识不清,才会说出奇怪的话……
也许,她只是喝醉,并不是真的爱他。
陆行洲左思右想,直到天光漫进房间。
他温柔地替她盖上薄被,在渐亮的日光下,看着她无邪的睡颜。
等她醒来再说吧,或许,她不是真的……爱上他。
第8章(1)
过去与现在重迭……
蓝泳海睁开眼,一大片暖阳从落地窗流淌了进来,陆行洲就站在窗前,背对着床。她揉了几回眼睛,从梦境脱离,回到现实。
昨晚她梦到过去,梦见她跟他相处的那一年,梦境断在她离开的前一晚,他们发生亲密关系……
现实与回忆如此巧合的交迭,他们在五年后的昨天,再度拥抱彼此。
陆行洲一如几年前的那日,站在窗前等她醒来,只不过,这里不是他那栋豪华别墅,而是她租的套房。
她侧躺着凝视他高大的背影,不想动、不想发声,她没把握这次要是开口,他会不会又像几年前那样,一开口就问她,“你想要什么?我该怎么补偿你?”
他怎么会来找她?昨晚他为什么来?
床头柜上的家用电话乍响,划破一室宁静,陆行洲旋身,对上她清亮的眼,她立刻转过头伸手抓取电话。
“你好。”她刻意避开他的视线。
“妹,我跟爸看到昨天的新闻,打你手机怎么都没回应?”
她在离开陆行洲的别墅后,就把手机关机了,他们当然找不到人。
“什么新闻?”她皱眉,感觉到陆行洲靠近她坐下,床缘突然凹陷,逼得她不得看了他一眼。
“你带宇星参加那个什么落成典礼,你忘了啊?新闻报得很大,说什么宇阳建设第四代……唯一金孙耶……”
“shit!”她弹坐起来,咒骂一句,双眼在床边柜上寻到遥控器,按下开关,转到新闻台,看到跑马灯的新闻标题——宇阳建设第四代?!
她在好几台新闻台之间跳转,刚好一台正播出昨天宇星跟陆行洲“对峙”的片段,紧接着又跳到记者采访宇阳建设集团执行长的画面——
“执行长,您知道您有孙子这件事吗?”
现在的新闻连这种无聊事都要播吗?!蓝泳海在心里骂翻天,气愤地关掉电视,把遥控器甩远,烦躁地将脸埋在自己双膝上,重重叹口气。
“妹,你有什么打算?万一他要跟你抢孩子,你怎么办?”
“……哥,你不要管这件事。”
陆行洲伸手抓来遥控器,把电视打开,将音量调大一些——
“……蓝小姐若愿意委屈下嫁,我们一定将婚礼办得风风光光……”
“执行长的意思是蓝小姐不肯嫁吗?”记者扬高嗓音,问得好欢乐。这种八卦新闻,保证人人爱啊。
“我那个不争气的大儿子,只会工作,不懂情趣啊……”
蓝泳海听到这,头猛地一抬,目瞪口呆地盯着电视画面,不知道情势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个……陆行洲的爸爸没把她当成勾引他乖儿子的狐狸精,没有以为她是为了“豪门入场券”才生下宇星的……
因为太过于惊愕,蓝勇达在电话那头不间断的说话声,传到她耳里,已经变得有些模糊和断续——
“……你就不要再担心我跟爸了……这几年你够辛苦了……他爸爸看起来……你应该会被接受……爸本来担心……结果人家说什么聘金……哎呀……妹,哥哥实在欠你太多……你能幸福哥哥才能安心……”
什么人家?聘金?蓝泳海这下终于回过神来了,“哥!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没说要嫁给他!你跟爸不要乱来,你们要去找人家讲聘金吗?是打算把我卖掉啊?我以为你们……”
她劈哩咱啦骂了一串,却被那头的蓝勇达喊住,“你在说什么?!拜托,我洗心革面很多年了耶,现在不但不赌博,连酒都戒了,我已经是新新好男人了,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妹妹卖掉!”
“那你刚才说什么聘金?”
陆行洲关掉电视,叹了口气。他的父母实在太急了点,昨天明明跟他保证过他们会“稍安勿躁”的。
“陆行洲的爸妈啊,早上到家里来,带了一大堆礼物,又是替陆行洲道歉,又一直保证一定会叫陆行洲负责,还说不管我们要多少聘金都可以……”
“啊?!”蓝泳海大叫,呆掉。
“我今天看新闻才知道,原来那个陆行洲很有钱,他们家那个什么建设集团,建案都很高档,新闻说陆行洲身价有上百亿欸……”蓝勇达继续哈啦。其实他是真心感谢陆行洲,五年前要不是陆行洲拉他一把,他现在搞不好已经赌到狠心拘肺,没有人样了,虽然陆行洲的手段有点凶残,不过如果不是这样,他恐怕也没办法觉悟吧。
“哥,我没有要跟他结婚,他有多少钱跟我没关系!”
“可是我觉得……我说妹啊,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宇星想……那个爱喔……有时候也没那么重要啦……如果他肯娶你,嫁给他也不错啊,至少可以当少奶奶享福,要是你们离婚,你还可以要赡养费……”
“我自己会赚钱,不希罕他的钱,他不爱我,什么都免谈!”
“可是、可是……”
“哥,不要说了。”
“妹啊,我一直没告诉你,那个陆行洲后来有找我把事情说清楚……”
“什么事情?”
“就是他把我手脚打断的事情啊。”
蓝泳海突然沉默下来,看了陆行洲一眼。他正对着她笑得……很温柔,那种温柔,瞬间掐住她的呼吸,他的眼神看起来,像是……他有多爱她……
怎么可能!
“他说什么?”她低下头,回避他那种让人无法呼吸的深情视线。
“那阵子我被打断左手左脚,每天被人押去做苦力抵债,每天领着两千块的工资,搬砖头、推水泥,每天从早上六点做到晚上十点,真的痛得快要死掉了,我常想一天两千,我要做几年才还得清一百万?
“可是做了两个月后,我居然习惯了,然后才慢慢开始思考,以后要怎么过日子,满三个月的那一天,陆行洲到工地找我,他说已经帮我还清地下钱庄的债,他才是我的债主,手脚是他找人打断的,我得当他的工人工作半年以上抵债,然后,他丢了一份报告要我看……”
“报告?”蓝泳海一头雾水。
“一份关于你的报告,记录你毕业后做过的工作,我看完后,他告诉我,你每天早上不到四点就要出门送报、上午教小朋友游泳课、去便利商店兼差、晚上还要去夜市摆摊,每天深夜快一点才回到家。
“他说比起我从早上六点做到晚上十点,你的辛苦不知道多了几倍,我一个好手好脚的大男人,却要妹妹养,丢不丢人?
“如果我没有断手断脚工作三个月,陆行洲说的那些话,我一定听不进去,而且他还说,我断左手左脚工作的痛苦,根本比不上你为了父亲、哥哥辛苦工作,尤其每天还要烦恼钱从哪里来,那真的是种永无止境的煎熬。
“那天因为他说的话,我哭得乱七八糟的,不过也因为他,我才能改变……哎呀,我是要说,他其实喔……对你很好啦。”
蓝勇达拉拉杂杂说了一长串,蓝泳海听完,重重叹了一口气。
原来她哥哥是这样改过向善的……
当年她搬出陆行洲那儿,他叮嘱她,无论如何都别理她哥哥,他会想办法让他戒赌好好工作。
那时她只回家住了一星期,就找房子搬出去,搬出去后,她有好久没回家过,连探视都不想,原本她以为是哥哥为了要逼她拿钱出来,才骗她他的手脚被人打断了,还被押去工作,没想到是真的。
不过蓝勇达从此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不晓得跑去哪儿拜师学艺,开了一家小笼汤包店,生意居然吓吓叫。
原本也爱赌的父亲,后来被他押到店里当杂工,慢慢也戒赌了,不过本来父亲就只是喜欢小赌,不像当年蓝勇达那样,老爱赌很大,赌得她常常为了钱一个头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