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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不要理他,我的脚好痛——好痛哦——”
于惠这一嚷倒是把傅博文的魂给勾了回来。
“哦,我——我没事,你看看惠惠吧!”
“哥,我的脚真的好痛,你看看!”于惠掀起裤子,露出修长的小腿,于信草草看了一眼,“只是擦破点皮,没事的!”
“没事——?我流血了,你还说没事,诺诺只是弄伤一点点,你就紧张得要命,你偏心——”于惠一边哭一边诉,伤心欲绝,就连傅博文也忍不住要安慰。
“惠惠别哭!别哭——别哭——信哥,你哄哄她吧!”
“好了,好了,别哭了,丑死了,这么大了还小孩子似的,一点不顾心就哭!”于信虽这么说,但动作却温柔得吓人,把惠惠的泪一滴一滴地擦干,“看,你两只眼睛都哭得像兔子了,难看死了,我看你以后还哭不哭。”于惠倒在于信的怀里,任他唠叨,只要他重新把注意力放回自已身上,任他唠叨死她也愿意。
“好了,别哭,坐下,我去拿药水帮你消毒,万一留疤就难看了。”干信扶于惠坐下。“博文帮我看好她,别让她乱跑。”
“哥,你快点回来。”刚哭完,于惠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这样非但没有破坏她美妙的声线,反而更显柔弱、性感,直到于信消失在门口,于惠才舍得移开视线,低下头,察看自己的伤口,
站在墙角边的傅博文静静地看着于惠,她用手指尖轻轻地碰了碰伤口,觉得痛,拧紧秀眉,下—秒又不死心地去碰,又痛得猛地吐舌头,他以为她会罢手。哪知她又不知死活地再碰,这次痛得扁起嘴巴,她一次又一次地碰,痛,再碰,仿佛对此乐之不疲。看得旁边的傅博文哭笑不得,那有这样怪的女人,明知痛,还自找罪受。
为了更能清楚地看到伤口,于惠的身子大幅度地向前倾,背上原本服服贴贴的头发,如瀑布般的,连着肩带,一泻而下。
这一幕是何等的唯美,傅博文的眼内闪过了从未有过的惊艳。看!不看,这两个想法不断地在傅博文的心中交战,但那双眼睛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半分。
对于自己的春光外泄,于惠毫无所觉,仍只顾着自己的伤。
傅博文不敢再看下去,他怕他会流鼻血,到时他不单会大出洋相,而且极有可能会被人分尸拆骨。
他不看,当然他也不会让别人有机会看。
傅博文走到于惠跟前,挽起她掉下来的头发,同时也连同肩带一起带起,动作干脆利落,就算她骂,也只会骂他染指她的头发而不会想到他的真正意图。
但出乎傅博文章料之外的,于惠竟然没骂他,依然柔顺地低着头,让他帮她把头发理顺,拨好放到一边。
抚着她瀑布般的秀发,竟然舍不得那份如丝般的质感,一抚再抚,仿佛已上瘾。
“哥——呀——”于慧大惊失色,一手推开傅博文。
傅博文也同样吓了一跳,眼内有着受伤的神色,
于惠惊恐得退到了墙边,她刚才以为那个是哥哥,只有哥哥才会用那种温柔的方式安慰她,所以她才……
“我只是帮你理顺头发,并没有恶意的。”
傅博文为自己刚才的举动解释,可于惠并不听他讲,他进一步她就退一步,脸上惊恐的神色越演越烈,傅博文再也不敢靠近她,只好站在远远的地方望着她。
直到她看见于信,神色才恢复正常。
看来事情并不像他想象般的容易。
起初的几日,于惠对傅博文还心存芥蒂,但相处下去便发觉他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无能、胆小、怕事,比她这个女人更具有被保护的资格,于是,于惠便开始放下戒心,对他的态度也日渐嚣张起来,谁叫他是那个恬不知耻的女人的弟弟,算他走“好运”了。
于是,干惠闲来无事就以折磨傅博文为乐,对他指指点点,呼来唤去。她最爱看他那俊逸不凡的脸蛋,因受惊过度而严重扭曲;又爱看他小媳妇似的为她倒茶递水,更爱看他极不情愿又极度无奈地为她把作业做得妥妥当当。在她内心深处,压根儿就有种强烈的好奇,想看看这个看起来斯文有礼、举止极度优雅的玉面小生忍耐力有多强,教养又有多好,但该死的,她就偏偏不能如愿。
他胆小怕事,这是她第一次见他便知,但她却不知道原来他不怕死。昨天,她才骂得他狗血淋头,吓得脸色发青,今日他又如此坐在她房里,依然是一派温和优雅,彬彬有礼搞得于惠怀疑他究竟是不是有被虐倾向,一定不是,否则她不就变成了虐待狂了吗?
砰!懒得理那娘娘腔,反正他在这里除了碍眼以外也没多大坏处,至少她就有了个能打的出气袋,受了冤屈尽管发泄,最重要的是,他不会开口、不会还手,事后更不会告状,这样一个好出气袋,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更何况他买零食又那么合她的味,泡的茶又那么好喝,做的作业又那么的无可挑剔。唉!算了算了,就把他留在身边吧,反正也正缺一个得力的跟班。
“唉——”于惠放下了玩了两个多小时的游戏机,整个人瘫在床上。
傅博文正在帮地处理整座山似的复习题,真的服了那些老师,有事没事就印几十张试卷,发几十本复习资料,也不想想学生是否应付得了、消化得掉。不过万幸的是她有一个非常得力的跟班,所以那些面黄饥瘦,双眼无神、皮肤糙粗、生理失调的可怕遭遇,压根儿跟她扯不上边。因此她,唉!有时真的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聪惠过人,选个跟班也这么高水准。
于惠翻身趴在床上,用两手撑着下巴,两只脚放在床上前后摇摆,好不悠闲
其实说真的,看着他做作业也是—种享受,不过别误会,她不是垂涎他的“美色”,而是独爱他“花色”。
每当他思考难题的时候,他就会停下来,紧抿着嘴唇,眼光也变得锐利。
此时,她就会直觉地把眼光溜达到他的右手上去了,她爱那只手,它不但能写出一手好字,还能玩出让人叫绝的笔花。
笔直的圆珠笔在他修长的手指带动下,来回翻转。于惠看着那支圆珠笔,从他的拇指转到了尾指,又从尾指转回了拇指,动作之成熟快捷,让于惠只能看得见一个个圆环,根本看不到笔是如何过渡,如何变化。
此时,他又在表演了,于惠当然是不会错过这良机,睁大眼睛,深深地为他那一流的玩笔花技术痴迷。
“姐——”
“啊——”
突然间撞入的于颖把专心致志欣赏表演的于惠吓得从床上弹起、
“你找死呀,进来也不敲门,一进来就这么大声,想把我吓死。”于惠一边骂就一边抚着胸口定惊。
稍稍转头的傅博文露出莫测的微笑。
“姐,我有事要告诉你。”于颖不顾于惠的指责,在她耳边说着,神秘极了。
“什么?看我怎么治她。”于惠利落地翻身下床,“走,你还坐在那干啥,下楼补习。”
“为什么要下去补习,这样我就不可以帮你做功课了。”傅博文不解地望着于惠。
“你说那么多于嘛,我叫你下去就下去。”说完便拉着于颖头也不回地跑下楼了。
傅博文亦只好拿着做了一半的习题尾随其后,
“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家师的姐姐。”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原木轻言巧语的傅嘉美眉头一皱,预感一定不会有好事。
“是呀,惠惠妹妹,特地过来看看博文教得好不好,怎么样,他没给你添麻烦吧?”傅嘉美客套地说。
“老师实在令我太满意了,你以后就不用再挂心。‘特地走过来看看博文教得好不好’了。”想钓我大哥也不找一个聪明的借口,于惠撇撇嘴。
“惠惠,怎么下来了,不在上面补习?”于信问。
“是老师说下来补习的。”干惠望着正下楼的傅博文眨着眼睛,暗示着“你如果敢说不是,就有你好看”。
聪明如博文,怎么会不懂于惠的意思呢?连忙点头称是,才免于被她的眼光杀死。
“既然是老师吩咐那就在这儿补习吧!”果然不出于惠所料,只要是老师说的,哥准没问题。
于信和傅嘉美在那边淡笑风生。
于惠和傅博文在这边拿着本历史书博古论今,好不融洽,讲着讲着,于惠突然义奋填膺,起来把眼前的历史书抓成一团,眼内燃起熊熊烈火,傅博文顺眼望去———
傅嘉美正整个人倚在于信身上,好不浓情蜜意,可在于惠看来却完全不是那回事。
那女人是没腰杆,还是腰部有问题,干嘛整个人赖在哥身上。
“颖颖,去!”
在一旁的于颖早已整装待发,一接收到信号便旋风似的刮到于信面前,哭丧着脸:“哥——,这题我不会做——”
“来,我看看。”于信推开压在身上的重量,与妹妹共同研究问题。为妹妹排忧解难向来是他做哥哥的首要任务,以及重要责任。
在旁的傅嘉美耐心地等待着,脸上的微笑从没有消失。
终于在于信不下N次的循循善诱之下,于颖总算是明白了,摆驾回来监测她。
可不到五分钟,于惠两眼再烈火熊熊,再看看那本历史书,早以被她分尸成N次寿终正寝了。
那女人是母牛吗?就算要发情也挑选一下地方,挑选一下对象,竟然——
于惠激动得抓起手旁极细的圆珠笔,颇有如刀在手之势、
傅博文见她死死地抓着圆珠笼,生怕她来个一时失控造成惊世惨案,连忙覆上自己的手,并向于颖使了个眼色。
于颖便又旋风似的刮到两人面前。
“哥,这个句子什么意思啊?”
这回不等于信回答,傅嘉美便先说话:
“颖颖妹妹,去问博文哥哥,哥哥和姐姐有话要谈。”傅嘉美轻声细气,要多温柔便多温柔。
可于颖就是不给面子,当场打了个冷颤,傅嘉美的甜美笑容顿时像化石般凝固了。
“颖颖乖,不会的放着,待会儿哥再教你。”
“哦,好啊!于颖本能地点着头。
没办法,她一向都是哥说什么她就是什么。
“你干嘛回来?”干惠极力压下声音却压不下怒气。
“哥叫我先做会做的,不会做的待会再教找!”于颖眨着眼睛如实回答。
“你为什么不干脆说你一题都不会!笨蛋——”
“一题都不会才足笨蛋呢!”当然。这句话是在于颖低头贴胸的时候怯声说出来的,正专注于大敌的于惠哪顾得细听。
“从未见过这样恬不知耻的女人!”于惠恨恨地啐到,“喂,你还不走——呵——你捉着我的手干嘛?”干惠的脸刹时红透,不知是恼,还是羞。
“对不起,你刚才很激动,我怕你……”
“好了,别说了,带着你姐快走,别让我见到她!”
“可我还没帮你做完习题。”
“拿回家做!”
“可伯母说要留我在这里吃饭!”
“你家没饭吃吗?干嘛要在我家吃饭,快走!”于惠把一大堆习题塞在傅博义的怀里,推他走。
“又不是我要留下来的。”博文无辜地辩白,抱着大堆大堆的习题半推半就地来到于信面前:
“信哥,我该走了,姐,一起回去!”
“是呀!一起走好了,省点车费。”于惠附和着,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在这吃完饭再走也不迟呀?然后我用车送你们回去!”于信建议。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傅嘉美开心地挽住于信的手,笑得好不开心。
于惠气得当场捏了傅博文一下,以泄心头之愤。
博文闷哼一声,不敢有仟何异议,就当作是被毒针叮了一下吧,他这般自我安慰。
饭桌上,于惠气鼓鼓地瞪着对面的傅嘉美。这女人实在太可恨了,一来到就喧宾夺主,坐了她的位置,她让她坐,还“热情”地要于诺陪坐,务必使她“宾至入归。
于家的座次,一向都是有次有序的,一张长方形的红木饭桌,一端通常是于夫人坐,因为于衡通常不在家吃晚饭,跟着右面第一位是于信,第二位是于惠,第三位是于颖,于诺可以说是沾了傅嘉美的光了。
“嘉美,博文,当在自家吃饭就好了,不用客气!”于夫人的热情是众所周知的、
在她心里,挺喜欢博文这孩子,斯斯文文,心思细密,哪像她那粗枝大叶毛毛躁躁的于诺,想起也叫人头疼、
“吃饭喽!”还未等大家反映过来,于诺率先拿起筷子,一顿和乐融融的晚餐正式开始。
其它人也不再客套,纷纷举起筷子。
正在大家享受得正浓,忽然,“扑嗵”一声打破了和谐的气氛,紧接一声惊呼,将和谐的气氛完全瓦解。
于惠乐见的重头戏总算开幕了。
“赢美姐姐,对小起,我只是一时夹下稳才……”
“没关系的,不要紧的。”博嘉美一边擦着脸上的汤,一边摇头,笑着说没事。
“于诺最不小心了,嘉美姐姐你不要放在心上。”
“嘉美姐姐,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夹一块东坡肉给你,你不知道,这东坡肉很好吃的,尝—尝。”
傅嘉美把眼睛睁得老大,差点就要掉出来。
她生平最害怕的就是猪肉了,油淋淋的,怪恶心,别说是吃,就是不小心让她看见,她都会禁不住浑身打颤,鸡皮疙瘩竖起。
傅嘉美望着碗里的肥肉,吃不是,不吃也不是。
“嘉美姐,你就吃了吧!要不于诺以为你不原谅他的。”干惠适时加上这一句,无疑是切断她的后路。
傅嘉美望着碗内的肥猪肉猛吞口水,最后还是颤抖着夹起碗内的东坡肉,然后眯着眼睛,把整块肉塞进口里,嚼也不嚼一下,就用尽全身的力将肉吞下,那种油油、滑滑的感觉犹在喉咙里,惹得她直想吐,连忙拿起汤灌,直到碗底朝天才放下。
“好吃吗?”于诺好奇极了,她居然将这么大块肉一下子就吞下去,却噎不死,真是奇迹。
傅嘉美面色苍白,气若游丝,勉强地牵了牵嘴角。
对面的于惠和于颖实在不想伤人自尊,唯有强忍着爆笑的冲动,低着头,一个劲地扒饭,天知道她们忍得差点胃出血。
“嘉美姐,我帮你盛碗汤。”于诺殷勤是鲜少的,博大小姐算是三生有幸了。
“麻烦了——”
“没关系,这汤是挺有益的,可以清热解暑,开胃消滞,清肝明目。”
于诺捧着满满的一碗汤,边走边推销,傅嘉美看着那热腾腾的汤在于诺的手上晃来晃去,当下吓得大惊失色。
“你慢着,别动——啊——”
“对不起——嘉美姐蛆,我——”
集落汤鸡和呆若木鸡于一身的傅嘉美眼神呆滞,因惊恐过度而张开的口可塞得下一颗鸵鸟蛋。
于诺见状,连忙拿起手边的布帮受害人擦拭,口里还念念有词:“嘉美姐姐,你千万别有事……”
“于诺,你……你这小子是怎么搞的,怎么把客人弄成这样,唉!真是的,嘉美你没事吧?”
于夫人担心不已,亦内疚不已,看她生出个怎样的儿子!
“嘉美——”于信推了推一动不动的傅嘉美。只见她像不倒翁般地摇了摇,之后又恢复原状。
“嘉美蛆——”于惠试探性地在她面前晃了晃手,糟了,没反应,经她初步诊定,她应该是惊吓过度引至神经严重受创,以至有上述症状。
“嘉美姐,你没事吧?你别吓找——”
“于诺——”于颖实不想在这危险关头惹于诺,但不说又不行。
“什么——”于诺烦躁地大叫,仍不住地擦着嘉美脸上不断滴下的汤。
“你,你手上的那条布,好像——好像是抹布——”
“啊——”
奇迹般的,于颖一句话就将傅嘉美的魂给招了回来。
回魂之后的傅嘉美发狠似的拿着眼前的抹布,擦着脸,头发,还有身子——
“唉!总算没事了。”于诺整个人虚脱般的瘫在椅上。
这一吓可真要命!
“伯母,我看我们先告退。”傅博文从椅上站了起来。
“弄干净身子再走吧,这样……”
“不用了,姐,我们走了。”
说完便扶着傅嘉美告退。
“我送你们吧!”于信从座上起来,送客。
“嘉美姐姐,如果有空,记得来我们家吃顿饭,我们一定会‘热情’地款待你。”
于惠的这句话吓得傅嘉美当场一个踉跄,连忙加快脚步逃离这个比地狱还可怕的地方。
身后的于惠他们见状,早已笑得趴在桌上。
“哼,也不回去照照镜子,以她这样的货色也想钓我大哥,自取其辱。”
“这应该归功于我的功劳。”于诺第一个邀功,“若不是我牺牲自我形象和生命危险卖力演出,你们的计划也不会进展得如此顺利。”
“对,我也觉得你这次是蛮大功劳的。”
于惠第一次称赞弟弟有用。
于诺,方圆百里,无人不闻者色变,见者逃窜的闯祸王,但凡他所到之处必定掀起轩然大波,人人闻风丧胆,鸡飞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