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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魅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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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姑娘果然美艳无匹,仿佛天仙,”他一拍手道:“真是美,美呀!”
  “多谢公子抬爱,不知道公子可否把我家丫头放开了呢?”她眸光流转,柔媚却犀利。
  “这个……”方南天痴心妄想著,“实不相瞒,我这次来,就是想要听柳姑娘弹上一曲,再和柳姑娘谈论诗词。这样吧!我先与姑娘买了这丫头,然后再听姑娘弹琴弄曲。”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爱儿差点儿气晕过去,不过她也担心得根,害怕姑娘会妥协——毕竟他们人多势众,一人一拳就足以把这座楼兰阁给拆了。
  柳妩媚眼神一冷,不过她唇边笑意不减,“买这丫头?方公子,她是惯常服侍我的小丫头,虽然不值几个钱,但是毕竟也伺候我惯了,少了她,我会觉得不习惯的,您就别和我抢这丫头了吧!”
  “话不能这么说,只要你开价,无论多少我都付。”他大言不惭地道,还故作风流地扇著扇子。“我方南天说到做到。”
  “是这样吗?”柳妩媚眉儿一挑。
  爱儿眼睛倏然睁圆,情急道:“姑娘……”
  她只是来帮忙,可没有卖身呀!姑娘该不会真把她给“非法买卖”了吧?
  “你开价,卖了这丫头后,我相信这笔钱足够柳姑娘买十几个丫头了。”
  “当真?”
  “喂,姑娘,你该不会当真吧?”爱儿开始考虑踹开大汉们逃跑了。
  不过眼看著大汉们身强腿壮的,恐怕她还来不及踹上他们一脚,就会活生生被他们捏碎了。
  “方公子,说到做到,可是倘若我开的价钱您不能接受,那么您就得死了这条心。”
  她抿唇一笑,娇娇媚媚地道:“您该不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小人吧?”
  他被她的笑容给眩住了,眨眨眼道:“当然,我向来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爱儿看他们是越讲越有那回事儿,不禁叫道:“等等,我不是东西,怎么可以被你们买来买去的?又不是在买鱼、买肉、挑西瓜的。我不答应!”
  尽管气氛如此紧绷,妩媚还是忍不住笑了。“傻爱儿,我出的价钱方公子又不见得付得起,你穷紧张什么?”
  她这么不软不硬地一刺激,只见方南天面容一整,傲然道:“柳姑娘爱说笑,我岂有买不起之理?”
  “那好,”柳妩媚眼波一转,微笑道:“十万两黄金,少一分都不卖。”
  众人愕住了,其中尤以方南天为最,他张大嘴巴,差点儿没呛出一口血来。
  这可是天价呀!他哪里拿得出来?
  爱儿则是杏眼圆睁,傻住了。
  她怎么从来不知道,她原来值这么多钱?是开玩笑的吧?
  “十……十万两黄金?这丫头哪值这么多钱?”他呐呐道,随即火气陡起。“柳姑娘,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一点儿也不,这爱儿是我最钟爱的丫头,若要割爱,没有十万两黄金是不成的。”
  柳妩媚面色一肃,“方公子,古有石崇为买爱妾,愿用十斛明珠换得绿珠归,今天方公子既然是真心诚意想要带爱儿回去,那么就麻烦你取来十万两黄金再说吧!”
  “你——”方南天狼狈极了,被她的话激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或者,方公子是个有信之人,既然这个价钱你不满意,那么还是请方公子高抬贵手,留下爱儿让我做伴儿吧?”她话锋一转,给了方南天一个台阶。“妩媚多谢方公子成全了。”
  他愣了愣,急忙顺著竿子往下滑,“呃,是是,那有什么问题,既然你对这丫头是如此钟爱,本公子也不好夺人所好,就这样吧!刚才的事情当作没发生过。”
  “多谢公子。”妩媚敛眉作礼。
  爱儿这才被放了下来,傻傻地看著一场风波就此烟消云散。
  方南天望著爱儿,吞了口口水,但也只能罢手;被柳抚媚这么一搅和,他威风尽失,也没有什么颜面再留下来。因此他呛咳了一声,一摆手道:“我刚刚想到,今天还有事待办,那么我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拜会姑娘。”
  “方公子,不留下来喝个茶吗?”
  “不了不了,改日再来,”他扇子一挥,轻咳了一声,“嘿,妀日再来。”
  “送方公子。”柳妩媚幽柔地扇扇团扇,遮住了唇畔那朵笑。
  爱儿等到那群凶神恶煞离开了后,她蓦地迸出了一声欢呼。
  “姑娘,你好了不起哦!”她开心地揪著柳妩媚的手。
  柳妩媚亲匿地笑了,“傻丫头,对我要有点信心嘛!”
  爱儿对她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咱们上去吧!我让陈嫂熬一碗酸梅汤给你解渴镇神。”柳妩媚携著她的手,亭亭袅袅地上了楼。
  爱儿这才知道,为什么这楼兰阁之所以会如此出名,却又没有人敢来找碴的原因了。
  柳姑娘真是太厉害了。
  第二章
  爱儿费劲儿地擦拭著花窗,咿咻咿咻地好不努力。
  昨儿个有个客人来迼儿听柳姑娘弹琴,也许是太过陶醉的缘故,竟然伸手就想要强拉姑娘的衣袖;可是不知怎么的,一个不留神就往后头倒,还撞得后脑破了个洞,连带染得花窗一片血渍斑斑。
  真是吓死人了,不过由此可知,柳姑娘真的美到没话讲,就算是让人撞破了头,那位公子还直嚷著要再来拜访,一点都没有生气。
  就因为柳姑娘起身搀了他一把,还甜甜地对他撒娇了一下。
  看来他回去大概会三天不洗澡,把手印儿给留久一点儿了。
  “真是太厉害了。”她喃喃自语。
  “爱儿,你在做什么?”
  “呀!姑娘。”她回头,欢然地道:“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昨儿个闹那么晚,你也很累了,怎么不多睡会儿呢?”
  妩媚浅浅一笑,“你真是爱唠叨,看不出一个才几岁的小丫头,居然像个老太婆一样。”
  爱儿来了好些天,自然天真的性格和热心肠的表现,再再让妩媚连心窝都温暖了起来。
  尤其她并不像襄子和仆妇们,对她只有敬畏和服从,相反的,爱儿还经常忘记自己丫头的身分,唠唠叨叨地要她早点儿休息,别太劳累……
  妩媚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人这样关心过她了。
  “我爷爷常说我太鸡婆了,没法子,怎么也改不了。”她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梳好的发髻又给弄乱了。
  “你就是这个样儿,活像少根筋似的,真不知道你爷爷怎么放心让你陪著出来找人?”
  她想起上回那个“方南天买妾记”,实在替爱儿捏了把冷汗。
  娇美天真的她实在需要人保护呀!
  爱儿动作一顿,有些感伤地道:“爷爷……他也不舍得我跟著他颠沛流离,可是我爹娘早死,除了他以外,我也没有别的亲人了。”
  “爱儿,没想到你跟我一样。”妩媚瞅著她,幽幽叹了口气,“同是人生父母养,为何我们就必须要承受生命中如此多的无奈和分离呢?”
  “姑娘,你也跟我一样是孤儿吗?”
  妩媚一凛,藉由一抹笑掩饰掉心酸。“是不是孤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都活著,都没死,不是吗?”
  “你这么说也是没错啦!”爱儿擦著窗子,一边问道:“对了,姑娘,不知道宋小姐的消息,你打听得怎么样了?”
  妩媚盈盈笑道:“唉呀,这天下之大,要找个人哪有这般容易的?少说也得找上三、五年的,才能有音讯呀!”
  “三、五年?”爱儿有种想昏倒的冲动,“那么久?”
  “要不我问你,你和你爷爷找宋小姐已经多久了?”
  “有好几年了,我们从扬州找到北京,再由北京找到这儿来。”
  “那就是了,所以找人哪有那么简单的?”
  “噢,说的也是。”爱儿气馁地坐在地上,有些没劲儿。
  “别这样,你就安心在我‘楼兰阁’住下,没人会赶你的。”妩媚微笑著,轻轻摇动著扇子。
  爱儿眨眨眼睛,陡然又想起件事儿来。“姑娘,这‘楼兰阁’好像你最大是不?”
  “是呀,怎么?”她斜睨著爱儿。
  “所以说这儿没有坏心老嬷嬷,对不对?”
  “嗯,怎么?”妩媚不明所以。
  “看起来想见姑娘的客人都很有钱,一出手都上百两银子的,是吧?”
  “你究竟想说什么?”
  “是呀,你再不说,小姐都要老了。”襄子捧著一盅冰糖莲子汤,接口道。
  爱儿皱眉不解道:“既然如此,那姑娘为什么还要做这么辛苦的差事呢?每天应付那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客人,我看了都替姑娘抱屈。”
  妩媚笑了,“有些事,是跟你解释不清的。”
  何况,她的目的更不能让旁人知道——
  “姑娘说说看,说不定我会了解呢!”
  “专心擦窗子,待会儿我带你们到‘曲院风荷’去赏荷,顺道吃吃那儿著名的荷花冰莲汤。”
  “哇,好棒!”爱儿高兴地跳了起来。
  襄子则是惊喜之余不忘礼仪,敛首为礼道:“多谢小姐。”
  妩媚望著爱儿咧著嘴儿大笑的模样,不禁也跟著微微笑了。
  或者,爱儿是老天送给她的一个礼物,一个迟来的妹子……好让她的生命里,还能多添几分温馨。
  官道
  鸿远镖局的总镖头纪刚,率领著十数名的趟子手(押车手下),浩浩荡荡地押著五只沉甸甸的箱子,在莽莽大道上赶路。
  “大伙儿注意一点,这是朝廷要我们押送至杭州府的十万两银子,绝不能丢失,要不咱们这项上人头也就不保了,知道吗?”
  “知道了!总镖头。”趟子手们轰然应道。
  “大哥,我说你也太紧张了,咱们鸿远镖局自走镖以来,从未失过手,这一次定也不例外,你何苦这般紧张兮兮的呢?大哥‘钻云龙’的名号黑白两道都得让上三分,要不这次朝廷怎么会特别委托咱们护这趟镖呢?”
  鸿远的第二把交椅闵子谦,挥舞著一把大刀,精神抖擞地道。
  纪刚一撩黑色长须,英武的脸上透露著谨慎。“二弟,话可不能这么说,人家说‘将军难免阵上死,瓦罐难离井上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咱们还是小心点儿好。”
  “大哥已经亲自护镖了,一定没问题的。”老三神算盘朱机微微一笑,留著三绺胡须的他,看来就是一副精明的掌柜样。
  “大伙儿还是打著精神,别有个什么闪失。”
  他话声才落,一阵哈哈大笑陡然响起,众人一惊,警觉地拔出家伙围著镖银。
  “什么人?是哪个道上的朋友?”纪刚冷静地道,眸光敏锐地环顾四周。
  草丛中,高树上头,纷纷出现了数十名剽悍的汉子来。
  前后两头也闪出了好几名看来武艺高强的大汉,为首的一人,满脸横肉,乖戾的脸上有著得意洋洋的神态,仿佛一副瓮中捉鳖的姿态。
  纪刚强自镇定,心底却暗知不好。“这位朋友,不知如何称呼?”
  “俺是黑潭寨的寇虎大爷,聪明的就将你身后的镖银给献上,否则……哼哼,别怪本大爷手下不留情了。”他笑呵呵道。
  “原来是寇大爷。”纪刚懊恼极了,自己怎么就忘了这半途上的黑潭寨,向来是无法无天的呢?
  “知道就好,把镖银留下,俺还可以留你个全尸。”他愈说愈嚣张了。
  纪刚牙一咬,“恕纪某无法从命,这是朝廷的官银,丢失了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倘若寇大爷赏脸的话,纪某愿全数将这次所得三千两献予你,就当咱们交个朋友,若你不愿的话……就休怪纪某护镖心切,和你动上手伤和气了。”
  “好家伙,你以为朝廷的官银俺就不敢吞了吗?”寇虎嘿嘿冷笑,“不错,劫了官银会遭官府追究,可是我若不留你们活口,谁晓得这官银是我黑潭寨劫走的?”
  纪刚听他言下之意,就是人命官银都要了,他怒气陡起,知道不能善了。
  “大伙上呀!誓死护镖!”他抽出长剑,扑向寇虎。
  “兄弟们,好酒好肉就看这一趟了,上呀!”寇虎挥动著扳斧,揉身迎战。
  血战陡起,一方是誓卫官银,一方是誓死夺镖,所以双方人马是杀得昏天暗地的。
  眼看著纪刚的人马节节败退,已经到了无力反击的地步了,寇虎嘴角不禁泛起一丝兴奋的笑容。
  纪刚死命地左刺右挡,可长剑已经柢受不住强斧的威力,三百回合大战下来,他已经力竭技穷了。
  难道我纪某人就要注定死在这一趟护镖中吗?失了官银,恐怕全家都免不了受株连……纪刚一边战著,心底浮起了悲哀与恐惧。
  还有这么多的趟子手,他们都是有家有眷……都是他这个总镖头无能……
  纪刚一个闪神,给了寇虎一个可趁之机,当寇虎正待一斧劈掉他的脑袋时,一粒破空而来的石子宛如铁珠般击偏了寇虎的扳斧。
  “是哪个不要命的,竟然敢破坏寇大爷的好事?”
  他大吼著,抬起头飞快地看了四周。
  纪刚低喘著,伤痕累累的身子依旧不畏死地扑向寇虎。
  “纪总镖头,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送死?”一个冷漠如寒冰的声音响起。
  众人眼一花,待回过神来时,眼前已稳稳地伫立著一位白衣赛雪的男子。
  乌黑的发丝不羁地披散如瀑,仅用一条白缎束住,潇洒地飘扬在身后。
  雪白的劲装紧里著修长矫健的身躯,身后背负的一柄盘金长剑,气势惊人。
  内敛深沉的神态配台著俊美如冰的脸庞……众人都被陡然出现的男子给震慑住了。
  首先回过神的是纪刚,他一想到又有一名功夫深不可测的男人出现,不禁心一沉。
  来人是敌是友不知,但脸上那股漠然冰冷,却教他打心底知道,这人绝对不好惹。
  他惴惴不安,手也渐渐发起抖来。
  “这位英雄,请你仗义相助纪某……”他赶紧叫道。
  “相好的,如果是来助俺一臂之力的话,俺愿意让你分一杯羹。”寇虎照子可亮得很,面前这男子功夫如此高,不拢络拢络,吃亏的恐怕还是自己,“怎么,够意思吧?”
  那男人缓缓巡视了众人,每个人在接触到他的精锐眸光时,不约而同地心头打了个寒颤。
  他剑眉微挑,冷冷地道:“纪总镖头,带著你的属下速速离去,路上经过应天府,记著叫捕头带人到这儿来收拾收拾。”
  纪刚和寇虎同时一怔。
  “多谢这位壮士鼎力相助!”纪刚大喜,几乎是激动难忍地道:“只是这寇虎人多势众,壮士你独自一人……还是纪某留下与你一同杀敌。”
  “免了。”
  寇虎难忍怒气,大吼一声,“原来你是来帮助纪老儿的,好家伙,真是太可恶了!”
  “光天化日浩浩王道上,你居然敢拦路劫官银,怎么说都是死罪一条,”他淡淡地道:“给你两个选择,看你是要自己缚了进官府,还是要我亲自把你送进去?”
  “你究竟是谁?”寇虎触及他的眼光,不禁心头一寒。
  纪刚不自觉望著他,也想知道他的高姓大名。
  那男人瞟了纪刚一眼,冷然道:“还不快押送官银离去?”
  “是,是是是……”他一凛,连忙从命,“拜谢壮士仗义相助,纪某在此多谢了,待他日重逢,一定好好答谢壮士大恩大德!”
  他指挥著手下快快押著箱子,急忙赶离此地。
  寇虎眼睁睁看著沉重的箱子再度离开自己的面前,他又惊又惧又气恼。
  “可恶!”他再度欺身上去,怎么都不肯罢手。
  他不是不知道来人武功厉害,但是要他束手就缚,眼看著官银离去,他宁可拚了这条命。
  数十名凶徒随著他冲向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身后长剑并不出鞘,仅仅随手一摆,就攫起了一把石子。
  只见他素手轻弹,数十枚的小石子皆精准无比地击中了凶徒们颈上的穴道。
  众人用极其可笑的姿态僵立在当场,眼底不约而同泛起了一抹畏惧之色。
  寇虎手上的大斧抖动了起来,他腿上被点麻穴,惊骇却让他全身发软。
  他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武功,竟有如此可怕的人……
  他纵横七山五水多年,今天居然连一招都还没有用上,就被人给摆平了?!
  白衣男子眼也不抬一下。“我早说过,会有此结果。”
  寇虎发抖著,双腿不自禁地一软,“你,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在下辛烟波。”他抛下这几个字,随即转身飘然离去。
  辛烟波?!
  寇虎恐惧地失声叫道:“京城第一神捕?”
  云淡风轻近午天  傍花随柳过湖前
  美丽的曲院风荷,在南宋时期原是一家酿造官酒的曲院,因院中遍植荷藕,每当花开时香风四起,故取名做“曲院荷风”,在康熙皇帝南巡过后,更名为“曲院风荷”。
  现值初夏时分,荷香四溢朵朵嫣然,跨虹桥下的湖面尽是一片旖旎,清风徐来,薰人欲醉。
  “好美。”爱儿搀著妩媚,瞧了瞧花再瞧了瞧她,情不自禁道:“难怪自古文人将美人比做娇花,原来就是这么回事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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