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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辣娘子贼相公-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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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里一张八仙桌,一柄弯弓挂在右侧墙面。正墙挂了一幅画。
  画中阳光明媚,一名妩媚俏丽的红衣女子策马奔驰于平野上,蝴蝶衣袖在风中飘扬,女子笑靥盈盈,兰情蕙盼,气质神韵与武天骄有八分相似。
  画上题词未描物、未写景,而是直接吐露心声:残云剩雨到蓬莱,她应在梦中相见。题款正是武添正。
  想必这画中女子就是武天骄的娘亲。
  “到蓬莱”、“应在梦中相见”——莫非,这女子已……
  “谁在那里?”
  忽来一声冷叱,内宅走出一人。
  喜来宝转身一看,门口站着一个模样伶俐的紫衣丫头,左手持灯盏,右手握掸子,深夜还在屋中清洁、打扫。
  紫衣丫头举高灯盏,看清屋中站着的正是新姑爷,她慌忙裣衽,“奴婢鹊儿给姑爷请安!”
  “鹊儿?”
  他记起来了,那日绣球招亲,这紫衣丫头也站在高台上,是阿骄的贴身丫鬟吗?为何半夜还在这院中打扫?
  他笑容温和地问道:“这么晚了,你还在忙哪?”
  鹊儿点点头,“奴婢今日已休息了一天,晚上醒来再也睡不着,奴婢就按惯例先来素月院打扫一下。”
  “素月院?”喜来宝指指墙上那幅画,“画中人是素月院的主人吗?”
  鹊儿答:“她是大夫人,是侯爷的元配,小姐的娘亲,也是猎鹰山庄已故庄主上官羽鸿的女儿上官素月!”
  “哦?原来是岳母大人,我与娘子成亲时,怎未见到她?”
  鹊儿笑容一敛,“大夫人十六年前就已亡故,她是在生小姐时血崩而亡的!侯爷怀念大夫人,因此吩咐奴婢们要日日打扫这素月院,但房内所有东西都需保持原来的模样,不得擅自移动!”
  喜来宝闻言恍然:难怪武侯爷会写一句“应在梦中相见”。
  他忽又问道:“大夫人?侯爷有几位夫人?”
  鹊儿抿嘴一笑,“姑爷请随我来!”
  她提上灯笼往外走。
  喜来宝跟随她离开素月院,走到对面一座院落。
  “这里是飞雪院,侯爷原本是要娶此间主人为正房的,却不知为何只认了她为义妹。”鹊儿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喜来宝入院一看,东厢屋檐的确有一尊嘲风兽,但这抵御祝融的灵兽浑身贴满了符咒,已看不出是不是银质的。
  他讶然问:“这尊嘲风兽身上为何要贴符咒?”
  “那是镇魂符,免得冤魂出来作怪!”
  鹊儿一入这院子,就显得有些紧张,左右张望一番,飞快地走到正房那边,推门进去。
  喜来宝紧跟着她进入屋内,忽听屋中传出一个声音:“飞雪,人来啦!飞雪,人来啦!”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白羽鹦鹉!
  鹊儿径直走到鸟笼前,换水,添粮。
  他则负手在屋中转悠。
  屋子里的东西全都蒙上了一层白布,他掀起墙边一张白布,底下罩着一个绣花棚子,上面还绷着一幅布料,绸缎上绣了半幅牡丹,劈丝匀细,用色秀丽典雅,看得出此间主人不好动,喜欢静坐着熟研女红。
  他再掀起几张白布看了看,琴台上的古琴断了一根弦,断弦上凝固了一粒血迹。八仙桌上还搁着一只拧开了盖子的药罐,罐中有些草药,早已受潮发霉。
  屋子里的物品似乎是在仓促间被人全部蒙上了白布,这院子的主人也似乎不在人世了,却不像素月院那样打扫得纤尘不染,许多东西被白布盖着,虽未蒙尘,却已腐烂化霉。
  带着疑惑,他站到正墙前方,墙上同样挂了一幅画,画中一名缟衣美人,耳戴明珠,足裹素袜,站在蒙蒙飞雪中,清妍纤弱,容颜却有些模糊,似乎被飘飞的雪花所遮掩。
  画中人与雪景相融,白茫茫的,连身形都变得白净透明,仿佛随时都会消失在蒙蒙细雪中!
  这幅画卷上却没有题词,只落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像是飞溅上去的,墙面也有喷射状的斑斑血渍!
  猩红的血与洁白的雪,令人产生一种莫名的惊悚,冥冥中似有不祥的预兆!
  他看了一眼,再也不愿去看第二眼,匆匆转移视线,又惊讶地看到鹊儿正用一块白净的布帕仔细擦拭一面菱花镜,她不去打扫这屋子,只在窗台边一遍又一遍地擦拭那面镜子。
  他上前问道:“此间主人也已亡故了吗?”
  鹊儿点点头,擦净菱花镜,搁回窗台上,镜面朝外,正好对准了东厢屋檐那只贴满符咒的灵兽。
  看着丫头这番举动,他更是不解,“此间主人是怎么死的?为何要以符咒来镇魂?”
  鹊儿低着头,支支吾吾:“是、是……病、病死的……”
  他一皱眉,还想追问下去,她却提起灯盏,紧张兮兮地说:“姑爷,咱们得赶紧离开!”
  她匆匆往外走,像是身后有鬼在追着似的飞快跑出飞雪院。
  等姑爷也走了出来,她急忙关紧院门,转过身,像要刨除心底一股恶寒似的打个寒颤,长长舒了口气,笑道:“奴婢以往都是白天来这院子,今夜若非遇上姑爷陪奴婢壮胆,奴婢一人是不敢进去的!”
  喜来宝笑问:“这院子里莫非有吃人的鬼?”
  “不不不!”鹊儿慌忙摆手,自知失言,忙找个理由来搪塞,“是奴婢天生胆小,一人不敢待在这么大的院子里!”怕姑爷再追问下去,她又道,“夜已深了,奴婢先回房了,您也早些回屋歇着吧!”
  喜来宝皱眉念道:“元配夫人、义妹……素月、飞雪……如此看来,不是还有一位夫人?”有正房也该有个妾室。
  鹊儿匆匆瞥了一眼与飞雪院相临的那座院落,压着嗓子小声说:“还有一座吟风院,但那里是武侯府的禁区,姑爷千万去不得的!”
  喜来宝也顺着鹊儿视线所指的方位瞅了一眼,那一座院落的东厢屋檐居然没有放置嘲风兽,屋脊上光秃秃的,他玩笑似的问:“莫非,那座吟风院里也有吃人的鬼?”
  鹊儿脸色猝变,嘴唇渐渐发白,颤声道:“您没瞧见吗,府内所有的人走到这边,都要绕一段路,远远避开吟风院。上回,府中一个小丫鬟不小心绕了进去,出来后人就失了魂,呆呆的,像个活死人!姑爷是万金之躯,就听奴婢一句劝,万万不能去那座院子!”
  “好,我不去就是了!”
  喜来宝果真依言绕过那座院落,径自走远。
  鹊儿松了口气,心里越是害怕某个地方,眼睛越是不由自主地要往那里看,等到她惊觉自己又在望着那座吟风院时,身上的衣裳已被冷汗湿透,晚风一吹,她连连打着寒颤,拔腿飞也似的逃远了。
  她一走,月牙门处突然闪出一道人影,本已离开了的喜来宝,此刻居然又折返了。他若有所思地望着那座院落,小丫头越是不让他去,他越是想去看个究竟。
  趁着夜色的掩护,他悄然走向那座吟风院。
  院子围墙上罩了层钢丝网,网中遍布淬毒的长针,还挂了许多铃铛。
  他绕过围墙,走向正门。
  两扇厚重的院门陈旧不堪,门上加了一把锁,像是久已无人开启,铁锁锈迹斑斑。
  他从发巾中抽出一根柔韧细长的铁丝探入锁孔内拨了几下,由铁丝传达到指尖的振动,他准确地一拨,咯的一声,锁开了。
  落了锁,他轻轻推门。
  吱咿——
  令人牙床发酸的响声中,两扇厚重的院门徐徐敞开,他闪身入内,反手关上门,抬眼往这座院落里一看,人已惊呆了!
  第六章 吟风院疑云(1)
  武侯府中居然有这么一座凄凉、荒芜的废园!
  一眼望去,这座吟风院内杂草丛生,围墙上爬满藤蔓,石阶上长着厚厚的青苔,廊柱红漆剥落,几间屋子年久失修,屋瓦缺损,断垣残壁。
  风吹树叶,沙沙作响,落在地上的树影幢幢,似阴曹地府冒出的鬼魅,蠢蠢欲动!
  整座院子阴森森的,喜来宝壮着胆子,举步,一步步穿入这座院落。
  杂草内猝然传出细微的响动,一条又腻又滑的蛇从他脚边滑过,他浑身的汗毛竖了一下,加快脚步,迅速穿过院子,踏上曲廊,直奔南面的正房。
  正房房门已歪斜,他轻轻一推,两扇房门砰地倒了下去,激起遍地灰尘,他挥挥长袖,拂散灰尘,抬脚迈入房内。
  屋子里黑漆漆的,他能听到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能隐约感觉到这屋子里似乎有一双眼睛在暗中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这种奇异的感觉,令人不寒而栗!
  他立刻掏出随身携带的一支火折子,擦亮一簇火苗,照照这间屋子。
  屋子中间仍是一张八仙桌,左侧墙边置有琴案,却没有琴摆在上面,旁边有书架,他上前翻看。
  十来卷书册,内容全是些极尽煽情的风流房事,看来此间主人颇具风骚!
  右侧墙边蹲着好大一只招财蛙!
  纯金打铸的蛙身镶满明珠、宝石,蛙眼是两枚硕大的翡翠,极尽奢侈!但摆在这遍布灰尘的废屋里头,却显得极不相称,与飞雪院雅致精巧的绣花棚相比,这招财蛙是市侩庸俗了些!
  火折子终于照亮了正墙,墙上果然也挂了一幅画,画中有一面描绘戏水鸳鸯的屏风,一件彩锦宫装挂在屏风一端,半透明的纱质屏风后露出半个浴桶,雾气缭绕的浴桶中一名女子正在沐浴,香肩裸露,云发披散,微偏着半张脸,目中盈盈秋波睇来,从骨子里透出几分狐媚风骚!
  好一幕兰汤浴艳,当真能勾得一些男子心痒难耐。
  奇怪的是,这近乎完美的画面上偏偏落下了一道长长的划痕,像是被人怀着极大的怨恨以利刃划开的,这道划痕恰恰分割了画面中女子那白皙纤嫩的颈部!
  画卷积尘泛黄,还缺失一角,缺的正是题词落款的一角,定是被人撕掉了。
  喜来宝又持着火折子,掀开布帘入了里屋。
  里屋空荡荡的,原有的摆设、物品定是被移走了,地面散落着许多婴儿的衣物,每一件都被剪刀剪过。这屋子里似乎残留着一股怨念,连空气都是凝固的,待久了会让人窒息。
  他匆匆退出内宅,折返外屋。
  火折子的光焰晃动了一下,外屋忽然旋过一阵阴寒的风,他隐约感觉这屋子里有了一些变化!
  举高火折子再照照墙上的画,骇然看到一件匪夷所思的事——画面上瞬间多了一个字,一个以血写下的“恨”字,字迹下方还不断滴落血珠,血淋淋的“恨”,令人触目惊心!
  喜来宝飞快地转身看看门外——没有人!
  走廊上静悄悄的,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来过这间屋子,但画卷上怎会多出一个字?
  他仔细看这幅画,猝然发现一道阴影出现在画卷上端,并慢慢拉长,慢慢往画卷下方移动,是一个人的影子!
  屋子里显然已多了一个人!
  但火折子不是从那人身后照过来的,那人的身影怎会落在画卷上?
  他的手心已冒了汗,听不到那人的脚步声,他看了看阴影落下的那一个点,双足猛地一旋,风驰电掣般扑向屋顶横梁!
  他的轻功身法早已独步天下,此刻全力一扑,即使是武林顶尖的高手,也躲闪不及!出乎意料的是,他这一扑居然落了个空,横梁上没有人,站在屋梁上居高临下,屋内所有的事物尽收眼底,令他吃惊的是,屋子里除了他根本没有第二个人,但那幅画上的阴影仍在移动!
  难道是那幅画有古怪?
  身形一闪,他已站在画前,伸手摸一摸这幅画,薄薄的纸张背后是平整的墙面,没有设置任何机关暗匣!
  他轻轻触碰一下画上不断滴血的“恨”字,指尖却没有沾上一点血渍!
  画上的阴影缓缓往下落,逐渐清晰,是一个穿着裙子的女子身影!
  这时,房梁上有了细微的响动——喀咝、喀咝,灰尘扑簌簌往下落。
  他屏住呼吸,霍然转身,抬头一看……这一看,他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吓得够呛!
  他看到一个人,一个悬在房梁下的死人!
  艳红的绣花鞋荡在半空,悬梁自缢的女子长发披散,盖在脸上,身穿彩锦宫装,正是画中的女子!
  方才他看遍了整间屋子,分明没有这悬在梁上的死人,她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令他更觉恐怖的是,女子衣袖外的手与衣领上裸露的肩,皆已腐化成森森白骨,披散的长发内掩藏的赫然是一颗骷髅头!
  这女子想必已死了很久,肉身腐烂,余下的只是一具骸骨!
  他怔怔地看着这死人,脑海里只浮现一个字——鬼!
  一股阴寒的风从屋子底下冒出来,原本裹住骸骨的一袭彩锦宫装,被风一吹,一片一片落下来,像彩蝶一样漫天飞舞,煞是好看!
  喜来宝却没有心思去欣赏,他整个人已完全骇呆了,两眼发直地看着悬在梁上的那具白森森的骸骨,它居然在挣扎、扭动,试图挣脱套在颈部的绳索!
  画上的字不停地滴落血珠,屋子的窗户被风撞开,吱呀吱呀地摆动,阴冷的风在壁缝中穿梭,摩擦出奇异的声音:似低吟、似轻叹、似哀泣……
  火折子光焰摇曳,猝然被风吹灭,屋子里一暗,所有诡异的声音瞬间消失!
  他强自镇定,重新擦亮火折子,再看这屋子——窗户仍关得紧紧的,梁上空无一物,连画上的血字也消失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错觉!
  他的指尖已在发抖,再也不愿在这诡异阴森的屋子里多待片刻,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座院落。
  重新扣好院门上的锁,他一刻不停地奔向有灯光的地方,冲入一道月牙门,在长廊拐角冷不丁撞上了一个人。
  “姑爷,您跑到哪里去了?小的找了您一整天了!”
  喜来宝定了定神,抬眼一看,原来是府中一名护院。
  他竭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淡淡地问:“找我有事吗?”
  “侯爷正在书房等您,您快随小的过去吧!”
  好不容易找着了姑爷,这名护院忙挽住他的胳膊不放,硬是将他拉向卧龙院。
  喜来宝心中惊疑不定:这么晚了,侯爷还在书房等他,难不成……他已知道他今夜擅自闯入了侯府禁区?
  兀自猜测着,不知不觉已到了卧龙院的书房。
  护院敲敲房门,“侯爷,小的已将姑爷请来了!”
  “快让他进来!”
  听这眯眯拔尖的声音,房里的人想必已等得不耐烦了。
  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力持镇定,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书房内燃着一支蜡烛,光线昏暗。
  武侯爷端坐于书案旁,烛光摇曳,照得他脸上忽明忽暗,难以分辨他此刻的表情是喜是怒。
  喜来宝径自走到他对面坐下,闷声不响地看着他。
  武侯爷目光深沉地盯着坐在面前一声不吭的人儿,突然问道:“二子,你当真是为了本侯允诺相赠的那些奇珍异宝,才与骄儿拜堂成亲的吗?”
  喜来宝目光微闪,却不答话。
  武侯爷叹道:“我也不管你当日是抱着怎样的目的与骄儿成亲,如今木已成舟,你二人已是夫妻,你也该好好与她过日子,别整日打打闹闹,成何体统?”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喜来宝暗自松了口气,道:“岳父大人教训得是,只是娘子对我有诸多不满,整日打闹也实非我所愿,还请岳父大人明鉴!”
  听得出女婿言中也有诸多不满,这对冤家是当局者迷,那就由他这旁观者来指点迷津:“你只看到骄儿对你有诸多不满,却未看到她对你的那番执着!”
  “执着?”喜来宝苦笑,能令小辣椒执着的只有一件事——整人!为人妻该做的事:洗衣煮饭,她一样也不会,只知挖空心思整日整夜来折腾人!
  “你还不够了解自己的娘子哪!”武侯爷似乎已看穿他心里的想法,摇头一叹,“我的女儿性子不但泼辣,也很倔强,有时连我这当父亲的也劝不住她!此番,她甘愿与你这样一个文弱书生拜堂成亲,一心一意想让你习武强身,盼你能成为有志向、有作为的大丈夫,她这番心思,这番举动,只执着于你,难道你还看不出来,骄儿已对你动了情吗?”
  小辣椒对他动了情?喜来宝脑海里浮现了一个画面——红衣如火的娘子一手挥鞭,一手抡斧,冲他磨牙瞪眼,这个模样算得上是对他动了情?
  他狐疑地瞅瞅对面那奸诈的老狐狸,这父女二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想拿他当猴耍?
  “岳父大人,您别再兜圈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小婿一定洗耳恭听!”
  这小子,贼精!罢罢罢,索性与他挑明了讲:“从明日起,本侯不希望再看到你夫妻二人打打杀杀,势同水火!骄儿再刁蛮任性也是你的娘子,你应该多迁就一点,别总是惹她不开心,害她弄伤了自己!娘子就是要与你携手相伴一生的人,你要是有这个觉悟,就不该躲躲闪闪,整日逃避!”
  侯爷这番训斥,犹如当头棒喝!不错,他是在不断逃避,但逃避的只有她,一直以来没有放弃的是它——九龙纹隐!何取何舍,似乎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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