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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向郊外。这个方向,应该是去看望她正在休养中的未婚夫吧。
“抛弃你的未婚夫要和你破镜重圆呢!”弥生突然这么问。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传言中鬼组要更新换代的风声是真的了。只有娶了她,春人才能拿到继承权。
她本来以为春人会找其他的途径,没想到……
“是吗?”袅歌未露惊惶之色,只是淡然道,“那我是不是该先把离婚协议签好呢?”
说起她的未婚夫,除去身体孱弱以外,那也是十足的贵公子般的人物。当初她应承这婚约,一是因为鬼组的势力不容小觑,但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春人的外貌。
可惜他却不要她……想到这里的时候,自尊心被小小地刺伤了一下,但又立刻复原。按照现今的日本法律,春人和他的情人大概是永无结婚的一天。
这么恶毒地想着的时候,眼前不由得浮现出真澄的脸孔。从看到弥生的时候她就该明白,平静的生活已经结束了。也许是分手的时候了呢,这么可爱的男孩子,真是可惜啊。
从鬼组总部出来,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养父母是鬼组的外围组员,听说是和少主谈论婚事,高兴都来不及,根本就不管她。
月光朗照。
夏天难得看到这么圆的月亮呢。袅歌抬头望了一下天,走进大楼。
“你很忙吗?”正当她准备上楼的时候,楼梯间响起声音。矮个子的少年走了出来,月光在白瓷般的脸上投下阴影,夜风习习,颇有阴森的感觉。
这人还真是喜欢神出鬼没。还好自己经常看鬼片,不会被他吓着。
“嗯。”她含糊地回答了一声。
“今天袅歌没去补习班。”很明显说话的人今天去补习班门口站岗了。但在烈日下暴晒了两个小时也没等到人,一查才知道她已经缺课快一周了。
“嗯,我忙嘛。”她点点头,示意真澄跟她走到外面,以免吵到别人。
这段时间婚礼的事情忙得天昏地暗,她已经有四、五天没回家了。今次是回来拿些日常必需品,因为怕有人捣乱,婚礼结束前她都不会再回这边了。补习班什么的早就抛在脑后了。如果鬼组这边的事解决了,她的烦恼就一劳永逸了,考试什么的以后再从长计议。
“我们很久没见了呢。”真澄轻轻地搂住她撒娇,“你到底在忙什么嘛?”交往了快三个月,两人亲密的程度突飞猛进。袅歌虽然还是很霸道,但大多数时候都对他很好。
“唔……忙着……”享受着拥抱时肌肤相亲的触感,袅歌一时间竟犹豫着该不该说实话,但她是好孩子,不擅长撒谎。顿了一下,她还是说:“忙着准备婚礼呢。”
“哦?是谁要结婚了?”真澄并没有理解到她话里的意思,开始不规矩地吻上她的脖子。反正现在是深夜,也不会有人看见的。
维持着暖昧的姿势,袅歌半闭着眼睛接受少年的热情。
“我。”轻不可闻的回答。
“嗯?”
“我的婚礼。”
这么直白的说法,他要是再听不懂就是在装傻了。
抱着她的身体开始变得僵硬。真澄把嘴凑到她的耳边,“你是开玩笑的对不对?”
自己真的很残忍啊,带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袅歌回答:“不,是真的。”
这个样子去戳破他的梦想,并不是对拥抱她的这个怀抱感到不满意,她早就已经习惯他的任性和孩子气了。她并不想去伤害眼前的这个人,但是事实已经发生,由不得她了。
她看着真澄放开了她,缓缓后退了一步,那种不可置信的表情……一瞬间袅歌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悲哀。
“不,你是开玩笑的。”真澄又后退了一步,不愿意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噩耗,“不要乱开这样的玩笑好不好?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事情让你生气了?我以后一定会乖乖听话的,拜托你……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好不好?”
月光照在少年的脸上,死一样的惨白。突然发现今天晚上的月亮又大又圆,在天顶散发出妖异的白光。
真澄脸上的伤痕因为情绪的激动而充血,苍白与暗红交错,莫名地让她觉得凄美无比。
“我很抱歉。”看到他受伤的表情,道歉的话直接就说了出来。她并没有做错什么,恋爱的事情大家好聚好散,不存在谁对不起谁。只是,一看到他的脸,心就软了下来。
真澄深呼吸着,努力地压抑自己的情绪。
“那个人……是谁呢?”双手握成了拳。
“哪个人?”
“就是你要嫁的那个人啊!”指甲深陷进肉里,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这样的问题问了有什么意义?知道得太多反而不好。总之都是要划下句点的,那就让她好好做个了结好了。
“我的丈夫,”这样的称呼连她本人都还不习惯,“是鬼组的下一任头目,和你是两个世界的人。我注定了是属于鬼组的,你……不要再来了。”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挂着哀伤的表情,她发现自己果然有演戏的天赋。
“你是被逼的对不对?一定是被黑社会的抓住了什么把柄,或者是有什么苦衷的对不对?”
该说是被她误导成功呢,还是他的想象力本来就这么丰富?即使在这个时候,袅歌还有这种玩笑的心情。
“我……”如何回答最好呢?要她临时编造什么理由的话她也编不出来的,她还是很老实地回答:“我是自愿的。成为鬼组的大姐是多少女人求不来的荣誉,我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的。”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好女人,之所以答应春人的要求,也是因为可以得到很优渥的条件的关系。
她冷冷地注视着他悲伤的眸子,然后毫无预警地,一滴泪水从少年的眼眶中掉落下来。他仍然迎视着她的目光,只是拼命地眨着眼睛不让视线模糊。
最震撼人心的还是无声的、控诉的泪水啊。
“你不要这个样子。”好像她在欺负他一样。
虽然一直认为男人哭是最窝囊的事情,但他的泪水只让她觉得怜惜,也许还是因为他外貌的关系吧,即使哭泣的时候也美得惊人呢。说到底她还是喜欢以貌取人的。
“乖哦。”哄小孩子一样地伸出手去擦他脸上的泪水,少年却倔强地后退了一步躲过了她的手。
“已经学会反抗了吗?”若有所思地看着扑空了的手,袅歌心里涌起一阵不快。
“过来。”她站在原地朝他招手,看到真澄没有动静,袅歌大喝一声:“过来!”
在半夜里,这样的声音显得特别有魄力。
真澄畏缩了一下,最后还是乖乖地走了过去。即使是心里悲伤、愤怒得想要死去,他还是没有办法反抗她的要求。
先胡乱地抹了一下他脸上的泪痕,袅歌注意到他奇怪的姿势。
“手,张开。”她强势地命令。
真澄没有动作。
袅歌强行把他的手拉过来,用力掰开握成拳的手。
如她所料,手心全都是血迹。
他还是有这么严重的自残倾向。只是这一次的伤口……让她觉得心痛得多。
眼前的这个人,如果真的放下他不管的话,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弄不好会自杀也说不一定。这么说服着自己,袅歌发现自己似乎不能放手了。
“如果我和别人结婚了你还会喜欢我吗?”她捧着他受伤的手问。
“不要离开我,”真澄低泣,“你说过我是你的人就不能反悔的。”
“要做我的人,”袅歌沉吟,“是只允许我背叛而不准别人背叛我哦。”完全的不平等条约,“你确定你还是要做我的人吗?”这个时候的誓言和要交往时随便提出的条件不同,“如果背叛的话我一定会杀了你的。”捧起少年的手,袅歌舔了一下伤口上开始凝固的血,抬头直视着他。
真澄点了点头。
“你啊……”月夜里响起少女幽幽的叹息声,“那我们就来场不伦之恋好了。”
第五章
冢本春人的居所是都外的一所旧宅。
是幕府时期就有的老宅子,从大门一路走过来,庭院里是上好的盆景和精心设计过的园林式风光。
走了约莫十分钟才到主宅,全木质的旧式格局,门廊上还挂着竹壳的风铃,被南风吹得叮当作响。
白袜踏上一尘不染的地板,一个穿和服的中年女子低头过来招呼,领他们进去。老房子的采光不是很好,穿过曲折的回廊,到了南面一间向阳的屋子。
和室的门“刷”的一下被推开,真澄看到了半卧在房中的男子——冢本春人。
因为先前听过袅歌的描述,心目中的身体孱弱的黑道少主,应该是躺在病榻上的有着妖媚气息的男子(说到妖媚,其实很难有人是他的对手),有着长长的如绢的黑发,或许还有涂深红色蔻丹的奇怪的爱好。
但见到的男人和想象中的有很大的差距。
春人半卧着,但规矩地穿着白色的浴衣,并没有外露多少肌肤。他的头发是天然的淡茶色,稍长,脸色略显苍白,但露出温润的笑容,让人有如沐春风的舒畅之感。
如果真要说有什么破坏气氛的话,那大概是跪坐在春人身后穿着黑色西装的严肃男子。
和室的门又关上。
弥生、袅歌和真澄三人坐了下来。真澄注意到袅歌的坐姿端正异常,背挺得笔直,完全收敛起平日的放荡不羁。
“这是我的未婚夫冢本春人。”袅歌的声音在室内回响,“这位是我的情人绪方真澄。”
对于被介绍给恋人的未婚夫这样的诡异的事情,真澄只能在心里苦笑。这样的介绍本身是不合常理的,偏偏所有人又都正经无比。
基于“承认了”真澄和自己的关系,也为了他不在接下来的婚礼中添乱,袅歌把所有的当事人都聚在了一起。
如果菊清大姐退下来的话,要和春人争夺组长之位的是他的叔父冢本完助,也是鬼组的元老级人物之一。
自春人和弥生的父亲——也就是鬼组的第三代头目十年前在一场混战中丧命后,鬼组就一直被第三代头目的妻子菊清掌控着。
现任的第四代头目菊清大姐萌生退意也不过是最近一两年的事情。虽然说一直以来默认的继承人都是春人,但是春人的身体一直不好,完助以此作为理由想要夺位,菊清大姐也没有反对的立场。但比起有野心又残暴的小叔,还是把权力交给自己的孩子好。
菊清大姐对春人的要求很简单,只要春人和袅歌结婚就无条件支持他。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要求,真澄在看到春人身后的黑衣男子时就全都明白了。
虽然在众人面前那两个人没有什么暖昧不明的动作,只是春人靠在那人肩上而已,但在两人眼波流转之间,那种亲密程度就很自然地流露了出来。
这大概就是袅歌要他安心,说她即使结婚也无所谓的原因。
堂堂的鬼组未来组长居然喜欢男人,确实也够伤脑筋了。
“这就是你认定了的人?”春人微笑着问未婚妻。
“是啊,很漂亮对不对?”完全是炫耀的语气,但被称赞漂亮的人一点都不觉得高兴。
“考虑清楚哦,对方只不过是大商社社长的次子而已。”对于真澄的一切,春人是早就调查清楚了的。虽然体质不好,但春人做起事情来向来都计划周详有条有理,惟一的败笔就是和身后的男人的关系。
“你也是次子。”一直没有出声的弥生开口。如果不是老哥为了女人放弃了家业,也轮不到春人。话说回来,长子喜欢上继母,次子喜欢男人,而么女已经决意嫁入别人家做少奶奶了,冢本家犹如被诅咒了一样啊。
“但我是鬼组的下一任组长。”春人还是一贯的温和的口气,“绪方家掌权的是大公子吧,一旦现在的社长退休,他就什么都拿不到了。”他毫不避讳真澄就在旁边,分析给袅歌听。再怎么说大家也是这么多年的未婚夫妻,他总不能让她吃亏。
因为之前被袅歌告诫了尽量少开口的关系,真澄涨红了一张俊脸,还是没有说话。事实上春人说得一点都没错,父亲退休以后,绪方家的一切都是大哥的,他除了一个名号之外什么都没有。但不管怎么说,要养活自己妻子的能力他还是有的。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以后要靠男人生活。”袅歌冷笑,“毕竟接触的第一个男人就这么不可靠。”她含沙射影地望向春人,惹来春人身后黑衣男子的怒视。她才不怕他,瞪就瞪,好歹她还背了个未婚妻的名分,不像某人,只是身份见不得光的黑市情夫。哼!
“呵呵,”春人不以为意地笑笑,“你自己喜欢就好。”算是承认了真澄的身份。
会面持续的时间不长,春人的身体确实不好,交谈的时间一长,脸上就开始露出不正常的红晕,三人又匆匆告退。
婚礼在夏末举行。
袅歌已经开学,特意为此请了假。
没有人会想到她请假的目的,即使双极会的旧识也只是以为她是请假偷懒去了,没有人知道她去参加自己的婚礼。
即使已经十八岁了,在上学的时候就结婚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尤其是对方还是黑社会。
真澄也参加了婚礼。
请柬是冢本春人差人送来的,真澄本来是不想去的,即使胸襟再开阔的人,去参加自己交往中的女朋友的婚礼总是会觉得不舒服,而且他根本就不是什么胸襟开阔的人。
但还是想多见袅歌一面。
袅歌穿了新娘纯白色的和服,梳着高高的发髻,殷红的胭脂涂在唇上,刻意修饰过的眉眼,美丽得让人心痛。那样美丽的样子,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绽放。
明明知道是假的,明明知道她和坐在她身边的男人并没有那样的感情,但还是会心痛啊。
坐在角落里面,看着宾客们对着新人说着天作之合之类恭喜的话,无论如何脸色都好不起来。
一杯酒递到了他的面前,真澄扭头一看,是那天跟在春人身边的那个黑衣男子。他今天仍然穿着黑色的西装,在室内也带着墨镜,一副标准的黑社会的打扮。
真澄点了下头,接过杯子,发现男人的手上拎着一整壶酒。
两人躲到走廊,坐在地板上对饮。
注视着眼前这个连名字也不知道的陌生男人,真澄突然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
“关明彦。”把一壶清酒喝到见底的时候,男人才报出自己的名字。
“绪方真澄。”真澄礼貌地回应,把杯子放在地上,从口袋里摸出香烟,递了一支给身边的男子,男子挥手拒绝了。春人的身体不好,他老早就戒烟了。
真澄自己把烟点燃,深吸了一口。
“她今天要在这里过夜。”男子突然说道。
不用问真澄也知道他说的“她”是谁,毕竟是新婚之夜嘛。
“他答应了我不碰她。”男子继续说道,但脸上已难掩痛苦的神色。
“嗯。”真澄不知道该如何接他的话,但男子接下来说出了令人吃惊的话。
“我本来想强暴你作为报复的。”他盯着真澄。
从他眼里射出的复杂的情绪来看,真澄相信他是认真的——至少曾经认真过。
“你不敢。”真澄突然笑了,“如果你这么做就是背叛,而我相信那个人是绝对不会原谅背叛者的。”在这一点上,春人和袅歌是一致的。
“我确实不敢。”男人也笑了,“本来是想吓你的。”看来那女人不好惹,她看上的人也不好惹。
“我知道。”他也不是被吓大的,“那么明彦兄,麻烦你再去拿壶酒好吗?”
男人站起来,转身走进会厅。
真澄的笑容一下子没了,脸上是扭曲的表情。
袅歌会和别的男人过一夜。
他……该死的非常介意啊!
等到关明彦拿着酒回来的时候,走廊上已经没有人了,放在地上的杯子已经碎掉,白瓷的碎片上有点点的血迹。
看来还是个孩子呢。
男人感叹了一下,坐下来开始独饮。
不知那个少年会不会去破坏今天的新婚之夜呢。他愉快地想着。
真澄并没有去破坏新婚之夜。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那样的想法。
婚礼过后,他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找过袅歌。他知道作为新婚妻子的义务,在春人取得组长之位以前,袅歌周末都会住在鬼组本部。
第四代的午夜修罗消失了,但北武神还是很活跃。
如果不打架的话,他简直不知道该把情绪发泄到什么地方。
松井也发现最近真澄打架的时候相当拼命,再加上好久都没听他说过袅歌的事情,他直觉地认为两人已经分手了。作为学生帮派的首领,他并不知道鬼组组长的新婚妻子就是好友的女朋友的事实,只是很不得要领地安慰他。
“其实凭你的条件,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呢?”有天晚上,打完架回去的时候,松井对真澄说。
什么意思?真澄疑惑地看着他。
“其实被那样的女人甩了也不要太在意啦。”松井粗神经地拍拍他的肩。
“我被谁甩了?”真澄冒火了,挥开他的手。
“没有,没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