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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起先甘宁用来引火的数十艘快船上似乎还放置了硝石之类的东西,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呃~!”“啊~!”许多士卒不幸被火烧着,很快变成火人,也有一些在内舱操桨的士兵,被熏死或闷死在舱中。
“扑通”“扑通”不停有人跳入江中,以躲避噬人的祝融。
幸运地操船脱离火海的蒋钦。回首看着东方地着火战船,心痛如刀绞。但情势的发展,却已不容他再作任何伤心犹豫——不少火船已经开始向西面漂驶过来。
“快,向后撤退,远离火场!”蒋钦纵声大喝命令道。
早已被前方的大火吓到,仍然安全地战船在一片慌乱中,纷纷掉转船头,其间难免发生碰碰撞撞,有几艘走舸甚至直接被自家的战船给撞沉了。
“扬帆,全速东进!”蒋钦已经跃回自己原先的帅舰上,纵声喝令说道,“准备战斗,以防敌舰队阻拦!”
“嘟~嘟~!”沉闷的号角声迅速将蒋钦的命令传递出去。每艘战船上的士兵都在船头船尾跑来跑去,很快,一众战船都将风帆全张,开始加速朝东撤去,逐渐远离火场。
※※※※※※※※
一直跟在江东水军身后5、6里路的锦帆水军主力舰队,悄然将距离逼近。
眼见蒋钦船队遭遇火攻,暂代甘宁掌管水军的都尉徐荫急命舰队停止前进,同时下达了另一道命令。
“传令各船,将木排投入江中,一定要注意方向。”号角兵迅速将命令传递了下去。
锦帆水军主力舰队行驶的队形较为分散,而且分布较广,几乎占据了大半个江面。其中,大中型战船全部排列在前方,小型走舸快船反而列在阵后。
听得徐荫的命令后,前锋各艘大中战船上地士兵迅速行动了起来,将摆置在船前甲板处的奇异木排抬了起来,随后看准方向,小心翼翼地投入江中。
“啪嗒”“啪嗒!”
陆陆续续有无数木排被掷入水中。木排是用那些较粗的树木所制,而且有一端被削成尖状,掷下水时都是以尖状端朝前。更为奇怪的是,每个木排的前后两端居然都栓着数块大石。木排一入水后,大石即沉入江中,将栓系的绳索拉直,进而将木排的位置相对稳定住,不至会随着江流而四处漂流。
不多时,百余木排将江面堵塞了大半。随后,徐荫率领舰队迅速后撤……
待蒋钦舰队急驶过来时,见着得便是这百余木排横锁江面的景象。
“居然还有这招?”蒋钦只觉眼前发黑,急传令舰队停止前进。但尽管如此,还是有数艘战船也速度太快而收势不住,重重地撞在了一支甚至两支木排上,船头水线部位立即被尖锐的木排头撞出洞来,翻滚地江水沿着洞涌入船中。
“快,快,快将这些木排推开,分出道路!”蒋钦焦急地喝令道。
最当先战船上的士兵纷纷拿出篱杆、以及长枪,试图将木排推至一旁。但木排浸水后,原本就颇重,加之前后两端的用作固定的大石,推起来也相当艰难,而且过程中木排木排间也难免相互碰撞,效果并不理想。
而这时,后方无人操使的火船群,也在风势、水流的作用下,纷纷向蒋钦舰队逼近过来。
木排尚未推开,大火却已降临——飞舞的燃烧物,借着风势,跨过江面,纷纷扬扬地落在一些战船上。由于每艘战船都风帆全张,易燃的帆布一旦被燃烧物触及,立时便会燃烧起来。
因为在疾速行驶中,受阻于木排,所以战船之间靠得非常紧密,这又为火势的传播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蒋钦望着迅速蔓延的大火,面色惨白、心如死灰——在敌人的精心设计下,江东水军进无路,退无门,完败已在眼前。
“全部船只向两翼散开,寻找空挡撤退……”蒋钦近乎无力地下达命令道。
※※※※※※※※
大火继续蔓延,火在水中烧,燃尽半边天。
第一五一章
火红的大江,燃烧的大江,沸腾的大江。
一场惊天之火之中,曾在长江横行一时的江东水军——樯橹灰飞烟灭!
包括20艘斗舰、52艘蒙冲、87艘走舸在内的蒋钦舰队,遭遇甘宁快船连环火攻之后,仅只有6艘蒙冲、20艘走舸成功脱出了祝融火神的神威,但这些“漏网之鱼”也未能真正逃脱。锦帆水军的主力舰队早已严阵以待,以绝对优势将这些残军团团包围,其中就包括江东水军统领
伏波中郎将蒋钦。
甘宁从一艘走舸快船跳到自己的帅舰上,暂代统领大权的都尉徐荫急迎上前去,躬身行了一礼:“拜见统领!”徐荫时年30,是跟随甘宁超过5年的老部下,水性极好,武艺精湛,胆大却又心细,一直是甘宁的左膀右臂。
“子匡,起来吧!”甘宁托起徐荫,笑着说道,“情况怎样了?”
“这把大火烧的厉害!”徐荫嘿嘿一笑说道,“能够通过木排阵的,总共也就6条大鱼,20条小鱼,全被收在网里了,蒋踏浪也在里面呢!”
“哦~~?”听得蒋钦也在包围圈中,甘宁眼中现出一丝异色,饶有兴致地应了一声。
“子匡,你再加派些走舸到西面去,汇合德小子一起收拢水里的俘虏!”略一沉吟后,甘宁向徐荫吩咐道,“我先去看看蒋踏浪!”
“是!”
甘宁再次跳回先前搭乘的走舸,命操船士兵驶进由锦帆营31艘蒙冲、42艘走舸组成的包围圈中。
※※※※※※※※
被锦帆营团团包围的江东水军残部,在先前的一次突围中遭到重创,一艘蒙冲被俘,并6艘走舸被撞沉,剩余的战船也再不敢有任何异动。
江东水军残部老实下来后,锦帆营也不着急进攻。就这样保持包围状态,但上百张强弓已搭箭上弦,死死地瞄准着敌战船,而且看箭头的样子,应该是随时可以点燃的火箭。
蒋钦站立于一艘蒙冲地船头,面色铁青地看着周遭的锦帆战船,眼中却显得有些茫然。蒋钦还有些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几个时辰前,自己还率领着强大的江东水军行驶在大江之上。甘宁的锦帆水军只敢像老鼠一般闪闪躲躲地跟随在后;而如今,强大的江东舰队已灰飞烟灭,而自己居然被锦帆水军反过来包围住,成为砧上之肉。
其实,以蒋钦的水性和身手,要独自突围并非不可能,但蒋钦却不愿这样做——一者,横行大江的江东水军,仅只一战便彻底失去了地位,身为统领。无论如何也不能推卸责任。蒋钦自觉无颜回见孙权。二者,仍幸存地水军将士,让蒋钦无法舍弃。水军的大部将士都是由蒋钦一手训练出来的。这支水军倾注了蒋钦太多的心血。
在蒋钦看来,与其芶且偷生逃回去,还不如轰轰烈烈地战死来的痛快。但蒋钦心中仍有一个大牵挂——那些为躲避大火而跳入江中的将士,到底怎样了?
“踏浪,还没死么?”就在蒋钦思绪万千之时,甘宁洪亮的声音突然在旁响起。
“哼~!”蒋钦眼中寒光一闪,抬起头来漠然说道,“锦帆,我败了,你得意了!”话中充满了讥讽之意。十年前。甘宁、周泰、蒋钦同为长江三大江贼,江淮之民闻三人之名色变,并分别为三人取一外号——甘宁因其船上从不竖任何旗帜,仅挂一锦帆,故得名“锦帆”;周泰早年性格急噪易怒,怒气一旦爆发便如惊天巨潮,故得名“怒潮”;蒋钦水性极好,尤其是踏水之技更是娴熟非常,仿佛能够在水面行走一般。故名“踏浪”。久而久之,三人也就以此作为自己的外号。
“呵呵……”听出了蒋钦话中意思,但甘宁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你我也斗了十多年,老甘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么?”
“……”蒋钦双目微微闭起,默然不语。
“踏浪,在大江上以你的本领,如果要独自脱逃,肯定不难。但你既还留在这里,大概是顾及到你手下的这些将士……”甘宁笑着说道,“依照目前地情形,你这些人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而且即便你能回到柴桑,孙权那小子能饶得了你么?”
顿了顿,甘宁诚恳地说道:“踏浪,干脆你也过来投奔刘皇叔……”
“锦帆,你把我当成什么人?”蒋钦眉头大皱,冷声说道,“蒋钦难道是那种背主投敌地无义之徒么?”
“哈哈……”甘宁哈哈大笑起来,指着蒋钦说道,“老甘不反对你做个忠臣,但你总得看看为个什么样的人效忠吧。孙权那小子,是能为老百姓带来半点好处?还是能够让你施展半点抱负?踏浪,你看过皇叔治下的老百姓么?跟你那个主子孙权治下百姓相比怎样?……再说老甘我自己吧——一年前,我才蒙张飞将军抬爱收用,随后得刘皇叔和张将军提携,今日已是中郎将。你混了多少年,才成为中郎将地?”
“……”蒋钦眼中异色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漠然。
“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你的兄弟想想。难道你当真想让他们陪你一起死么?”甘宁面色如前,恳切地说道,“怒潮已经去了,你当真也要为孙权那小子赔上自己的性命么?”
蒋钦在军中是出名的爱护士兵,甘宁的话显然触及到了要处。蒋钦面现复杂、痛苦之色,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着。
“咱们也有段时间没动手了……”甘宁略一沉吟,忽然出声说道,“踏浪,不如咱们赌斗一场——如果你赢,连你带你的兄弟在内,老甘全部放走;如果你输了,就留下来,和我一切投效刘皇叔。怎样?”
“……”蒋钦面上表情阴晴不定。不住变化,似在做艰难地抉择。
“当年大名鼎鼎的踏浪蒋钦,就剩下这点胆子了?”甘宁忽然出声相讥道。
“好!”被甘宁一激,蒋钦怒气上涌,脱口应道。
“好!一言为定!”甘宁当即击掌说道。
“……”蒋钦神情复杂地看着甘宁,默默地将上前规劝的士卒挥开。
※※※※※※※※
甘宁搭乘快船来到蒋钦所在蒙冲之上,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孤身犯敌之险。
见甘宁居然大胆如斯,蒙冲上有几名蒋钦的亲信既感惊愕。又有些心动,便欲招呼其他士兵一起上前捕获甘宁,借以要挟锦帆水军让开道路。但蒋钦左手一挥,喝止这些士卒地异动。
甘宁手提一把普通的宽刃短刀,面带自信微笑,看着蒋钦说道:“踏浪,请!”
蒋钦微微颔首,缓缓甩掉身上的铁盔铁甲,跟甘宁一样只穿贴身布衫,丝毫不顾寒凉地西风。随即。蒋钦从亲兵手中接过自己的短刀。沉声对甘宁说道:“锦帆,请!”
船上的其他士兵立即后退,将前甲板完全空出来。作为甘宁、蒋钦交锋的场地。
“来!”几乎在同时大喝出声,甘、蒋二人猛冲向对方。
“铿铿铿……”两人奋尽全力,短刀在极短的时间内连续碰撞数十次,星花四射,“乒乒乓乓”的金铁相交声不绝与耳。
周遭地两方士兵个个摒气收声,精神高度紧张地看着甘、蒋二人的激斗,眼睛一转也不敢转动。
你来我往,闪躲腾挪,刀风凌厉,3、40合不知不觉间就已过去。
“嗬~!”甘宁断喝一声。刀速突然加快,配合灵动地身形,仿佛幻化出漫天的刀影,劈头盖脸地将蒋钦罩在其中。
蒋钦浑然不惧,手中短刀挥舞得风雨不进,锐利的双眼不住地留意着甘宁的刀影。接连格挡了30余刀后,蒋钦眼中寒光微闪,身体急朝前纵,手中短刀电般刺出。人刀合一击向甘宁。
被蒋钦预判出下一步的行动、并展开致命反击,甘宁面色微变,惊慌之下身体的动作竟也似缓慢了下来。
“着!”蒋钦厉喝一声,刀势愈快,直刺甘宁的胸口,眼见距离已不足两尺。周遭观战的锦帆兵们个个大惊失色,张口欲呼,而残存的江东水军将士则欣喜不已。
但就在这胜负即将分晓的关头,甘宁地嘴角突然浮出一丝笑意,身体后仰,仅以左腿支地,右腿猛地上踢,目标正是蒋钦地右臂窝。
没料到甘宁竟会有如此应对之法,蒋钦微一错愕后,急止住了步子,反向后跃闪躲。
“嘿!”甘宁嘿笑一声,在即将仰倒在地时,左手急探撑住地面,而后猛一发力,身体竟然凌空翻转过来。还未完全站稳,甘宁便急纵向前,紧迫着蒋钦,短刀猛地刺出。
片刻之间,优劣之势就已逆转。甘宁得势不饶人,一步紧似一步,直逼蒋钦。
“锵锵锵……”甘宁短刀连刺,蒋钦拼尽全力左格右挡。但此刻甘宁的刀势无论在速度、力道上比之先前都有较大提升。
一连格挡15刀后,蒋钦终于没能挡住第16刀,手腕一软,短刀被激荡上了天。
随即,甘宁身形一闪,短刀已经逼在了蒋钦的颈脖处。
“踏浪,还要战么?”甘宁将刀收起,后退几步,笑着说道。
“……”蒋钦表情落寞,无力地缓缓摇头,沉声说道。“不必……你赢了!”其实,蒋钦也知道甘宁先前已经给自己留了手,否则自己恐怕坚持不了这么久。
“恩~!”甘宁欣慰地点点头,恳切地说道,“公奕,得你相投,刘皇叔与张将军肯定会非常高兴地……如果你不嫌弃,我愿将这锦帆营统领相让于你!”
“……”蒋钦面色复杂异常,眼中闪现一丝感动之色。沉吟片刻后,蒋钦仰天叹了口气,沉声说道:“传今……都把兵器放下吧,不用再打了……”
蒙冲上的司号士兵颤抖着吹响号角,将蒋钦的命令传递出去。
“啪嗒,啪嗒……”残余的数百江东水军士兵相继将手中兵器丢弃在地,头颅皆无力地垂了下去。
一旁的锦帆营士兵立即操船靠了上去,收缴了兵器,将一众江东兵全部看押了起来。
“嗬~~!”甘宁长出了一口气,对蒋钦的选择感到由衷的欣慰。
就在这时,蒋钦缓缓向左边走了几步,先前被甘宁荡飞上天的的短刀正落在那处。蒋钦右脚猛一发力,将短刀踢起,右手急探,将短刀接住,随即毫不犹豫地向自己的胸口刺去。
“踏浪~!”瞥见蒋钦地动作,甘宁眼睛一紧,身体疾纵,猛撞过去。恰好在刀刃刚刚入体时,甘宁将蒋钦撞飞,随后两人一起落入大江之中。
“统领!”
“统领!”
两军士卒微楞片刻,几乎在同时大喊出声,有人甚至准备跳下大江救援。锦帆营的士兵死命将那些业已弃械的江东兵摁住,防止他们有所异动。
小半晌后,在众人关切的目光中,甘宁挟着蒋钦浮出江面,立时有锦帆兵操船迎上前去,将甘宁两人扶上船。
甘宁将人事不醒的蒋钦摆放在船舱中后,从身边锦帆兵手中接过布巾,往脸上抹了两把。
“好你个踏浪,寻死的事都干得出来!”甘宁看了看蒋钦,略显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转头大声对那些躁动不安的江东兵怒喝道,“都他娘的给我老实下来!再闹下去,踏浪没死,老子就把你们这兔崽子先砍了!”
江上霸王甘宁的怒喝是何等威势,加之又从甘宁地话中得知蒋钦并未有大碍,躁动的江东兵很快老实了下来。
※※※※※※※※
随着蒋钦的被俘,战斗也彻底宣告结束。对锦帆水军而言,剩下的事情就是清理战场,收拢俘虏。
4个时辰后,江面的大火慢慢消歇,只剩下点点零星之火。纵横大江数载、无人敢正面缨其锋芒的江东水军,也难挡祝融火神的神威,化作樯橹飞灰。
将落水的江东兵全部收拢起后,甘宁率锦帆水军回返芜湖水军营。
※※※※※※※※
此战,锦帆水军大获全胜,占江东水军四三之数(3/4)的蒋钦舰队则几近全军覆没——江东水军共折损20艘斗舰、52艘蒙冲、87艘走舸,近6000名水军士卒非死即俘,能够逃出生天的仅只300余人。锦帆水军仅折损42艘走舸,士卒损失微乎其微。
此一战后,长江水域的归属权——彻底变更。
第一五二章
锦帆水军自组建以来,便一直与江东水军纠缠不已,其间,虽屡获胜利,但却始终被强大的江东水军压制着。以甘宁纵横大江十多年罕逢敌手的强悍水战本领,也不敢正面缨江东水军主力舰队的锋芒,只能以游击骚扰战术与其周旋。
但这次,甘宁以弱击强,充分利用三大因素,仅以一战便将过往的恩怨彻底了结:
晴朗干燥的天气,强劲的西北风,为甘宁的火攻提供必备的“天时”因素。
交战的战场,也是甘宁精心挑选出来的。这段水域本就是长江较为狭窄的地段,而且江水也相对较浅。更为关键的是,这段江域没有其他的河口,杜绝了江东水军的撤退可能——这便是“地利”因素。
但最为重要的因素,还是“人和”!此战事先的筹谋计划,完全针对蒋钦及其麾下水军的情况而设计,环环相扣,大胆而又细致,几乎已将战事进展的每一种可能预计到。计划出台后,甘宁做了非常充分的准备,更亲自担任“纵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