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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云吟-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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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泥球这一年来吹气似地抽长长大了,圆圆的脸蛋尖了些,言行举止轻巧了些;她是一个很体贴的丫鬟,他很喜欢她,有她的贴心服侍,跟她天南地北闲扯淡,他自在愉快。
  但他再怎么喜欢她,也不能留她,时间到了,她就得离去。
  打从他有记忆以来,丫鬟就是来来去去。年幼不懂事时,他曾因喜爱的丫鬟姐姐离开而嚎啕大哭,后来习惯了,也就不在意了。
  岁月递嬗,人事更迭,又有什么能长长久久留存在他身边的呢?
  他不可能拥有喜儿,这是感情落了空;他更担心父亲的鸡鸣狗盗勾当迟早会东窗事发,那么,他的万贯家产也会落了空。
  那他还剩什么?孤孑一人?
  仰望浮云也似的绡帐帐顶,他闭上眼,很轻很轻地叹了一口气。
  那声轻叹,传到了坐在门边的柳依依耳里,她一动也不动,停下拿针线串着红豆的动作,再将双手缓缓地放上自己的心口。
  那里好像让针给扎了,痛。
  宜城大事年年有,去年特别多。夏天时,程实油坊掌柜江照影因侵吞公款跑去赌钱,被小姐赶了出去;接下来程家血脉程耀祖回乡,赶走养女身分的程喜儿;到了冬天,江照影回来了,误会冰释,还跟小姐成了一对儿,住在一起卖包子。
  又是新的一年,初春日暖,东风微凉,山水茶馆里,三人围桌而坐。
  侯观云坐在他专属的黄花梨木圈椅上,摇着越扇越凉的折扇。
  “江四哥,你回来真好啊。唉,唉,唉,真好啊。”
  侯观云连叹三声,既喜且愁。喜的是喜儿和江四哥有情人将成眷属,他也正式宣告战败;愁的是油坊一日不还喜儿,他就一日于心难安。
  “哈啾!哈啾!”坐在旁边的少年让那凉风扇得打了喷嚏,忙吸了吸鼻子,喝了一口热茶。“这位侯少爷,你就别扇风了,天气挺凉的。”
  “我说辛兄,这你就不懂了。”侯观云越扇越起劲,笑道:“我是当少爷的,你也是当少爷的,当少爷的就要有个爷儿样子,总不能两手空空,倒显得寒酸了。有人是戴玉扳戒、金指环,弄得全身金光闪闪瑞气千条,我嫌这俗气,不如拿上一把题诗的扇子,还能显出我姓侯的脱俗品味呢。”
  “你这样的少爷我当不来。”辛勤听了咋舌。“我要帮我爹贩马,没空去扇扇子,而且我又笨笨的,所以来找阿照哥回去帮忙。”
  “你请不回江四哥了啦,他的心都放在这里了。”侯观云笑咪咪地合起折扇,望向眼前的沉静男子。“江四哥,我说的是也不是……咦!”
  他的目光越过江照影,竟然见到依依带人进了茶馆大门。
  小泥球趁他不在,溜出来逛街了?
  “哈!”他朝她挥了挥手,忙起身朝桌边的两人拱手道:“江四哥、辛兄,我那边还要忙,打断你们的谈话,抱歉啦,你们继续聊,茶点尽管叫,我请客。”
  柳依依乍见少爷跟她挥手,吓了老大一跳!她以为已经过了说书时间,他不会在这里,没想到他还在跟人喝茶聊天。
  “少爷,”她忙介绍身后的几位。“这是我爹,我大妹妹柴儿,我妹夫土坎,我带他们过来吃顿饭,吃完后就会回府了。”
  “哎呀!依——沟儿,是你爹啊!”侯观云硬生生吞下依依的名字,朝老汉拜个揖,扯出大人小孩都爱看的俊美笑容。“柳老爹,来城里玩呀?我闲得发慌,正好带你四处逛逛,好让我尽地主之谊。”
  柳条见到这么一个风采翩翩、俊俏白净的大少爷,早就愣傻了,他张大了口,瞪大了眼睛,就呆呆地看着侯观云。
  “是少少……少爷。”
  “柳老爹,你家沟儿带你们上这儿就对了,这里的茶食风味独特,高贵不贵,你们再等一个时辰,下午还有一场说书呢。”
  “少爷,我爹他们要赶路回去。”柳依依忙道。
  “这么赶?”侯观云招来掌柜,笑道:“快去准备楼上厢房,本少爷今天请客,给我上最好的菜色。喂!你们快抬了我的椅子上去。”
  “少爷,不用了……”他会吓坏她爹的。
  “柳老爹,还有沟儿的妹妹、妹夫,来,楼梯在这儿,小心走,别绊着了。”
  两个随从率先扛了少爷的宝贝椅子上楼,柳家三人见到这位俊逸贵公子,早已敬若神人,崇拜有加,也就迷迷糊糊地跟在侯观云后头上楼。
  柳依依只得提了裙摆,紧紧地跟着上了楼。
  这就是走出睡房外的少爷。不管是老爷夫人面前,或是到了侯府外,他处处显现出来的就是这般快活无忧……
  她蓦地心头一凛,仿佛听到了那声轻叹。
  日光明亮温暖,一下子就驱走暗夜叹息;她摇摇头,不想了。
  “来,吃菜。”侯观云笑着介绍菜色。“这道卤鸭可特别了,得先将葱花、酱油、笋丁、香菇、还有一堆我说不出名堂的东西塞进鸭的肚子里,再用酒去闷蒸。你们闻闻,这味道可香的呢。”
  “要用这么多材料,一定很贵了?”柴儿夹起一块鸭肉,闻到那浓冽的香气,一下子不敢吃下去。
  “少爷是有身分地位的,吃的东西当然不一样了。”一脸老实的土坎则是每上一道菜,双手就合十拜一次,再恭敬地咀嚼入口。
  吃上几口菜,桌上气氛热络了,柳依依却很不自在。即使她跟少爷很熟了,却从来没跟他平起平坐一起吃饭,她想站起来服侍,却让侯观云以目示意制止了。
  “一家人吃饭,轻松些。”侯观云招呼得不亦乐乎。“沟儿,你爹来了这么多天,也不跟我说一声,我有空可以带他出去玩呀。”
  “少爷,你对我们沟儿实在太好了。”柳条说着,眼眶便红了。“沟儿写信回家,说老爷夫人少爷都是大大的好人啊。”
  “沟儿,多谢抬举喽。”侯观云笑着跟柳依依挤眼睛。
  “少爷啊,我们沟儿只是一个扫院子的小丫鬟,是你心肠好,肯帮我们,这一定是沟儿前世修来的福气,才会遇到你这么好的主子。”
  “呵,我只是请你们吃一顿饭,用不着从前世就修了吧?”
  “呜!少爷你真好哇!”柳条抱着碗,泪水喷了出来,感激涕零地道:“你是菩萨心肠,知道我们生活不容易,年年赏钱给沟儿,她存了下来,给我们去年盖新房、今年买田地,谢谢你!谢谢大少爷啊!”
  “喔……”侯观云望向柳依依,眼神交会,不言自明。
  他去年春天给了她三百两的“睡觉钱”,她果然用在家人身上了。
  “怎么今年才买地?”他很好奇她对这笔意外之财的安排。
  柳依依说明道:“去年土坎来宜城,我托他带一些钱回去,给爹娘弟妹盖屋子、做衣服,另外还有剩的就让他和柴儿开间茶水铺。”
  “大姐说茶水铺生意好的话,明年就要开客栈了。”柴儿掩不住兴奋的神色。“生意真的很好。官道上来往的人车很多,每个人都停下来喝茶,还有人问住宿,我们只好让出家里的房间给他们睡。”
  土坎也露出憨实的笑容。“茶水铺热闹,忙不过来,我雇了几个村人帮忙。等大姐回来开客栈,还要请更多的人,让大家都有钱赚。”
  “很好、很好。”侯观云抚掌笑道:“我就说货通有无嘛,本来鸟不生蛋的官道边,突然立起一间茶水铺,自然就会有需要的客人进来了。”
  “少爷,你心肠好,对我大姐好,我娘每天求菩萨保佑你好人有好报,长命到百岁。”柴儿又道。
  “哈,不敢不敢。要保佑也是保佑你家大姐。瞧,我本来要她买朵珠花还是裁一块花布好好打点自己的,她倒全拿回家了。柳老爹,你好有福气,有这么一个孝顺的女儿。”侯观云笑咪咪地打开折扇,大扇特扇,扇得他鬓边发丝都飞扬起来了。
  柳依依双手在桌下用力交握,忍住想要帮他重新梳理整齐的冲动。
  那是早上她为他梳的髻发。他在外面玩了大半天,发丝有些凌乱了,即便爹和土坎的头发远比他更乱,但他那么一点点的乱却直捣她心底深处,搔动着她,令她焦躁难安。
  他没有忘记他说过的话,他喊他沟儿,就是让她在家人面前,仍是那位柳家的大女儿柳沟儿,而不是侯府诸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的侯太少爷的“陪睡”丫鬟柳依依。
  她不惊讶他的细腻心思,却也越来越困惑于房里房外截然不同面貌的少爷了。
  她知道他还在等她的话,便转过了视线,不再瞧他的鬓发,又道:“至于买田地一事,因为得跟镇上的大老爷做交易,兹事体大,我怕我爹老实被人欺,所以花了一些时间打听,问清楚买卖的事情。”
  “你想得很周全。”侯观云笑问道:“你怎么问?”
  “我去请教帐房的管事先生。”
  “他们很忙,不见得愿意理会你。”
  “我跟他们说,少爷打算做土地买卖,又怕空口说白话被老爷骂,所以要先请教他们一些价钱、契据、订约、买卖细节的问题。”
  “哈哈哈!柳老爹,你家沟儿真厉害,太聪明了!”侯观云拍手大笑,他不介意被她利用,他还得向她学这招借花献佛呢。
  柳条听不懂女儿和少爷的对话,但一听到少爷夸奖他家沟儿,竟然又感伤起来了。他放下筷子,从头说起:“沟儿从小就聪明懂事,自己会捡柴抓鱼去镇上卖,换些米盐回来;她下头几个妹妹,都是她帮忙把屎把尿的,但家里实在太穷了,她听说城里好谋生,呜……”
  “爹,怎么说着又哭了?”柳依依想到往事,心头微感酸疼,忙又强笑道:“我在宜城过得很好,又能赚钱贴补家用,你不要担心。”
  “可你在外头吃苦,有了委屈只能自己吞,没人疼着你呀。”
  “爹,老爷夫人少爷人很好,和我一起干活儿的丫鬟也情同姐妹,这几年不也就这样过来了,我还长高、长胖了呢。”
  “呜呜,是长高了,你十八了,也该嫁人了,不能老当丫头啊。”
  “等过了端午,我就会回家了。”柳依依掏出巾子,扶着老泪纵横的爹,仔细地为他拭泪,像是哄孩子似地柔声劝道:“爹,回去可别说着又哭了,会让娘伤心的。柴儿,土坎,你们留意爹,大家聊些在宜城里碰到的有趣事情,别勾着娘难受。”
  “嗯,我知道。我会跟娘说,少爷请我们吃饭。”柴儿的语气故作轻松,却也忍不住红了眼圈儿,扯着柳依依的衣角,哽咽道:“大姐,你一定要赶快回来,我们都很想你。”
  “我也想你们。”柳依依忍住泪,逸出微笑道:“再几个月就见面了,别难过了。来,别顾着说话,吃点东西。爹,这块肉给你,我先帮你撕小块,你牙不好,慢慢嚼,才不会伤了胃。”
  她拿筷子将一大块糖醋排骨剔成小块,再放到父亲的碗里,又忙着帮妹妹和土坎夹菜,自己倒没吃上几口饭。
  因着亲人来到,她脸上绽出前所未有的明亮神采,虽然方才泪水浮上了眼眶,濡湿了睫毛,却也让那双黑眸更加灵动了。
  侯观云不再摇扇,只是将扇子贴在胸口,定睛看着她。
  柔情体贴,言语温煦,浅笑甜美,小泥球果真长大了、成熟了,像一朵红花也似地绽放开来。
  原来,到了端午,她就满十八岁了,离去的日子竟是如此迫近,不由得令他心口一揪,仿佛即将失落最宝贵的事物。
  他还想要什么?一个什么都有的富贵公子还要奢求什么?
  或许,他只是想象依依一家人这般相聚,好好吃上一顿饭,说上几句体己的贴心话;钱财赚了就有,一家和乐融融的情感却是难求。
  但,他不能留她,更不能向依依要求这种家人似的情感,他已经享用得太多了,他不能耽误她;她开不成大客栈,可是会怨恨他这个自私自利的少爷,说不定还会被她钉草人。
  他想笑,却是不自觉地幽幽一叹,抬眼望向窗外蓝天,外头天气何其清朗,他的内心又何其灰暗!
  啪!他拢起折扇,拿起筷子,扯出大大的俊美笑容。“来来!别顾着聊天,也要吃菜嘛。别客气,吃多少都算我的。”
  少爷又叹气了,柳依依心头一紧!这已经不知是第几回为他的叹息所牵动了。她低下了头,自然而然屏住了呼吸,如同无数个躲在被子里的暗夜,无声无息,将那声叹息埋进了心底的最深处。
  “沟儿,你帮少爷盛一碗热汤。”柳条本想亲自动手,才站起来,就被侯观云笑咪咪地压下,只得赶紧喊女儿。
  “好。”她拿了碗,默默地为他盛汤。
  肉块放在碗里,很快就被汤汁淹没,看不见了;而他的叹息,终究是会如热气烟雾般消失呢,还是越埋越深,成了她这颗心的一部分?
  唉!不想长大呀,什么时候她的心眼儿变多了?爱烦恼了?
  第五章
  不去搅动,就不会看见;她尽量不再去想他那对深郁的瞳眸,以及夜半微乎其微的叹气声,只是静心等待十八岁那天的到来。
  事实上,她觉得自从江照影回来后,少爷的心情反而好了很多,也不再听他谈到喜儿姑娘,她竟莫名其妙地为他松了一口气。
  情爱太过沉重,她愿她的少爷还是一个没有烦恼的爱笑公子。
  然而,在微感懊热的初夏夜里,少爷又开始辗转反侧了。
  府里的人不断传说,江照影不改过去的浮浪公子恶习,又开始上酒楼花天酒地。丫鬟们绘声绘影,好像亲眼所见;她们耻笑程喜儿不爱痴心的少爷,却去爱上一个死性不改的潦倒公子,真是有够傻了;瞧她现在不但油坊没了,也错看了情郎,正可谓人财两空啊。
  柳依依只是听着,对她而言,喜儿姑娘的遭遇不过是外头的街谈巷议,然而,少爷的心挂在程喜儿那儿,她不能不跟着挂心……
  这夜,已经躺下约莫两刻钟了,她又听到了那声幽缈的叹息。
  阗黑的房间里,床上那人有了极轻微的动作,他下了床,穿上外衣,蹑手蹑脚走了出去。
  她立即坐起身,望向幽淡星光里的空床,一颗心不觉悬了起来。
  这是他第三次夜里跑出去了,她不知道他去哪里,也没听他提起,隔天照样是一张朗朗笑颜,彷若昨晚一夜好眠,平安无事。
  哪能无事啊!他的叹息一天比一天重,那位喜儿姑娘果真让他担忧至此?或者,她应该去找程喜儿说明,好让她能明白少爷的用心,求她接受少爷的情意?
  这样,少爷就不会再叹气了吧?
  她抑下一阵阵辗过心底的酸楚感觉,也跟着出了门。
  “江四哥啊!”
  抑郁的呐喊声随风飘来,柳依依躲在屋角暗处,看着少爷目送那个摇摇晃晃的酒醉背影离去,气恼地挥拳向空。
  她看到了少爷和江照影的激烈争辩……与其说激烈,其实激动的只有少爷;江照影带着淡然而决绝的态度,明明知道让喜儿姑娘伤心了,却仍执意跟那帮坏蛋混在一起,甚至叫少爷去照顾喜儿。
  可少爷有了机会,为何裹足不前,还一直劝说江照影改过向善?莫非是因为少爷太喜欢喜儿姑娘了,所以只愿看到喜儿姑娘跟她所爱的江照影在一起,这样他才会感到满足?
  这种满足真是孤独、凄凉啊。
  长长的、重重的叹息声回荡在静夜无人的街上,她的傻少爷又在做什么呀,她的心被紧紧扯住,不由自主地跟着那孤寂的身影走了出去。
  走着定着,向来昂首阔步的少爷竟也像是喝醉酒似地摇摆不定,一下子看天空,一下子踢石头,脚步极为沉缓,彷佛每一步都有千斤的重量,让他举不起、迈不开。
  回到了侯府后巷口,他竟然踉跄了一下,人就往墙边倒去。
  “少爷!”她大惊失色,想也不想,赶忙上前扶人。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侯观云没有跌倒,他的手掌按在围墙上,乍看到她,除了惊讶,更有一种被窥伺的恼怒感。
  “你怎会出来?你一直跟在我后面吗?”他扬高了声音。
  “是的。”柳依依直接承认,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一个好理由。“夫人要我看顾少爷,半夜不能乱跑,万一丢失了还得提灯笼去找……”
  “我半夜乱跑还用得着你一个小丫头管吗?!”侯观云吼了出来。
  “可为了少爷的安全……”开不得玩笑了,她声音微颤,少爷从来不发脾气的,他是怎么了?
  “我是男人,我怕什么?!而你一个小姑娘家,半夜跑出来乱闯,难道不怕遇上危险?!”
  “我不怕。”凶什么!她也会凶!
  “呵,你没碰过坏人,当然不怕了。”侯观云眼眸转为深沉,嘴角勾起一抹讽笑,冷冷地道:“你知道坏人长什么样吗?你以为坏人都是獐头鼠目、拿刀动剑的吗?不,我告诉你,坏人就像我这样!衣冠楚楚、谈笑风生,杀人不流血,让你根本无从知道他就是坏人。”
  那一步步逼近的气息熏炙着她,带着某种危险的氛围,彷佛他是一个随时会下手伤害她的坏人,刹那问,她感到惊慌无助,他进,她退,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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