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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公子虽无‘神医’之名,其医术应也是可以上台面的,哪须我这门外汉班门弄斧?
我不信你听不出来我的意思。你正值少壮,而那位冰叶据说美丽无双,你们这对‘师徒’真的只是表面上的关系吗?“慕容慎文间得可直接了。望向白煦俊雅难匹的容貌,虽无习武者那股英气勃发,倒似有古时宋玉的风华;因经纶满腹,眉宇间充满睿智之光,这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神采,再加上天生的俊美容貌与从容和善的气蕴,在在令四大公子相形失色,输在气度与神采、输在气定神闲的从容,甚至也输在容貌的比较上。较为心高气傲、又自恃身家武学过人的人,自是难忍下这一口气,语气便多有冲撞。年轻所以气盛,好身家所以依恃而傲。
白煦哪会听不出他咄咄逼人的语气,只是向来他就不是会与人发生冲突的性子,更不会以口舌之战让人脸上无光;但不予以理会,不见得他人就会就此作罢。他迟疑要怎么回应,但身后娇脆的声音已经代为回话:“哟!我以为探人隐私是三姑六婆才有的嗜好,怎么你们这些‘伟大’的男性也这么明目张胆地逼问人家的私事?要不要再创个‘四叔七公’的辞儿来符合各位的行为啊?否则光只有‘三姑六婆’这辞儿在撑场面,未免太寂寞了?”玉婉儿其实一直就坐在这票人的后方,本打算用完了午膳就赶去听说书人口沫横飞地道出近来江湖上的消息,不过这些人之中,居然坐着她心仪女侠的师父!当下她的耳朵竖得半天高,一如其他闲杂人等相同。她也怀疑手无寸铁、半点武功也无的白煦,怎么可能会是冰叶的师父,不趁此机会认得岂不遗憾?尤其她们家与追风山庄有商业上的往来,她比别人更明白那个商贾世家并没有出什么不得了的武功高手,顶多有防身之用,却不列入江湖人高手评价的法眼。
“婉儿!?你怎么在此?”费北歌倏地起身,讶然不已。他们费家与玉家同居应天一带,因此多有往来,当然不会不认得应天第一才女——玉婉儿。
“哦,是费二公子,久违了!”玉婉儿装作好讶异地说着,一双明媚大眼早溜向她好奇的白衣男子身上去了。
这一看,令她不禁大大赞赏了起来!好一个浊世佳公子,不愧是文状元之魁,其尔雅的气度是她未曾在其他男人身上看过的;沉稳而内敛,宽厚而善良,且不因年轻便有着不知天高地厚的气焰与逞强斗凶的霸气。很好,很好,一个真正的伟男子!
白煦被她这么直率地盯着良久,不禁有些赫然,起身拱手:“在下白煦,不知姑娘有何指教?”
“指教是没有,不过,白公子,与其待在这儿被某些陌生人骚扰浪费时光、夹带无礼放肆,倒不如动身去寻找令徒,看看她有何准备不周全,加以帮助不是更有意义?毕竟明日之战,大意不得。”
世家公子有放肆的特权,世家千金自然也有目中无人的权利。她摆明了就是要让刚才出言不逊的人下不了台,并且损得他灰头土脸。
“你说什么?我哪里放肆无礼?”慕容慎文拍案而叫。
“我指名道姓了吗?我骂疯狗你凑什么热闹?奇怪了!”她闲闲地指向客栈外乱吠的几只野狗,堵得慕容慎文发作不得,兀自涨红面孔。
“白公子,我想你该动身了。”她将桌上的包袱交到白煦手上,不由分说就推人出去。
“这位姑娘——”
“玉婉儿。”她挥手。
他微笑拱手:“谢过。”他确实忧心叶盼融,不知她有无受伤,毕竟她对毒的认知并不深,倘可必须快些找到她才行。能在分开余日又见上面,便是缘分,表示一定有他使得上力的地方。
“跟着他走,一定可以看到冰叶。”费北歌站在门口说着。
“我们这一趟前来,不就是想见识一下这位女人吗?何不跟上?”唐浚兴致勃勃。
南宫卓阻止:“各位,咱们已无礼于白公子,不该再做这种事。”
“对极!各位的行径简直可耻至极,探人隐未免探得太超过了。”玉婉儿环视神色各自不周的四人,微微一晒:“我也要走了。见识了四位公子,方知‘百闻不如一见’的真正释义。”流泻出的笑语可不是那么一回事。
随着她走远,费北歌第一个跳脚:“我的天!她不会是一个人由应天是来?那我可不能放她一个人行走,太危险了!各位兄台,我先走一步了。”一个纵身,他追随佳人芳踪而去。
剩余三位公子,神色各异地站在门口望着人来人往的街口沉思了起来……其中最不开心的,当然是被冷嘲了一顿的慕容慎文了。
第三章
在叶盼融的性格中,绝对不存有“依赖”这两个字。在每一年的冬末,她只允许自己有几天小小的脆弱,也就是当她见着了师父,与他一同生活的那几天,但以后的日子,她是不依赖任何人的。
也之所以,在她因吸入不知名的毒粉而全身剧疼如针扎时,她没有想过要求助师父,或任何一名解毒高人。
这是屈陉向来惯用的伎俩,先派手下来探虚实,不断地用毒来测验她对毒的认知。她早知道的,只是没料到第一次使毒无效后,再放了第二次,却令她功力散得只剩三成;并且每运一次功,便消失更多些。屈陉知道他成功了,于是下决定在明日“解决”掉她。
每一次的失误,皆是她的经验。既然她以前可以活过来,自然这次也行;再不济,她也要与屈陉同归于尽。她相中的罪犯,绝不会在她手中错过。
火苗上正烤着一支柳叶刀,待刀面已足以热得煮热任何食物时,她在手背上划下一刀,红中带黑的血液滴了下来,但同时也因表面皮肉的焦灼而收住了血口。冷汗透过重衫,而下唇也咬出一排血痕;她抹了去,也看了下,是纯然的血红色。
她淡淡一笑。很好,她还有时间去对付那只淫贼。随意以袖口抹去冷汗,摆在身前地上的瓶瓶罐罐,全是师父特意调制的各式解药与伤药。没有细分,她将所有的解毒丸全倒在手上,打算全吃了。
对医学,她并没有很深的认知,也没有很良好的慧根去理解种种药性,所以她才会在今天解不了稍为难缠的毒。
不过,对于生命向来没有太高的期许,种种活下去的方式,又怎会放在心中去留意?
师父总是担心她太过随意对待自己,不许身体发肤有所伤痕、不许风吹日晒、不许吃得太差,或亏待自己……
思及此,便忍不住真心地笑了。她笑容的唯一来处便是来自他啊……
但,她仍是故我。
正要将药丸全部吞下,突然某种不属于树林的声音令她警戒,抄起地上所有物品飞上茂密的树林枝桠间,隐去了鼻息。
白煦骑着马在林间穿梭好一会了。他知道叶盼融的习性,每当她备战或思索时,葱郁的树林是她唯一会去的地方。愈是人迹罕至、无路可行的林子,愈是她会去的地方。在这梅县,就只有这住满毒蛇的林子是平常人不来的地方。
已经一个时辰了,但他并不心急,他知道她一定会在林子的某一个地方。他担心的是她或许中了毒,无力去解,便放任毒去行走全身,这孩子总是做这种事。
极细微的呼吸由他头顶上方传来,泄露出无心的讶然。他抬头的同时,叶盼融也飞了下来。
“师父!?”
白煦没让她落地,飞身过去楼住她后坐回马背上,一气呵成,没有任何迟滞。
“你的马呢?”他边驱马行走,边为她把脉。看到她手背上被火炮过的刀伤,不自觉拧起俊朗眉峰。
“寄放在客栈马厩。”她张开右手手掌问道:“哪一颗是可以解我身上这种毒的?”
“都不是。”他语气中挟着叹息。虽然早就知道她应该会有的处理方法,仍是忍不住想念一下:“盼融,你该联络我的。”
她只是淡淡扯了下唇角,没有回应,而白煦也没追问下去。确定了她的毒后,立即快马加鞭驰出树林,往一处空置的废屋中行去。
此时此刻,安静、安全才是他们师徒需要的,而且在治疗过后,白煦所要训诫的话,可能比他这辈子说的话还多。
天下父母心吧?不是吗?
他不是十分精通医术,但他认得许多名医、神医之流的人物;而由朋友口中以及医理书籍中,白煦听闻了各种千奇百怪的疗法。“知道如何使用”与“实际去使用”之间,约莫差了十万八千里,尤其是医术并非“知道”就代表是医生了。
由于常常替叶盼融包扎伤口,所以白煦可以说是精通无比,并且可以研制出更精良好用的创伤药来造福他人;但在解毒上,要步入更厉害的境界,可能必须是个的爱徒开始常常中毒才得以使他在经验中求进步,不断地研发新药品才行。
看来,时机是到了。他只能苦笑,由《医书草志》中抬头看了看上方梁柱,才看向躺在床板上的叶盼融。
他知道她中的是什么毒,不过伤脑筋的是——这种毒的解毒方式。适才他已给她服用下抑制穴道不断散功的丹丸,不过终究要解开毒,才能让她明日再去与屈陉交手。
他的思考令叶盼融注意:“师父,无法解开,无所谓了。”
他不赞同地扫了她一眼。才拉来她左手,看着上头已凝结的药膏,轻刮了下来,再以另一种药涂在上头;瞧见她下唇也有伤口,顺便抹了下。
“不是无法解,是这两种仅知的方法都极不好。”
她抬肩,无言地询问。不意却看到白煦居然红了俊脸,她讶然:“师父?”
“第一种,是以内力贯穿你所有穴道内积存的毒,但同时,也会将你剩余的功力也散光了。在半个月之内,你不会有任何的功力来自保,自然地无法赴明日的约。”
“不要第一种。”她不会失约,也不允许屈陉活过明日以后的每一天。
“第二种……极不恰当!你不能更改时间吗?没有人会笑你的。”
“不更改。”她岂怕人笑?她只是不要让屈陉活着而已。“第二种不会消失功力,是吧?”
“是的,甚至更可以恢复回七成左右的功力,但……但那会使你的贞节蒙上污点,为师做不来!”
贞节?那种东西于她何妨?她冷笑了下。猜测:“是要与男人交媾吗?难道我中的竟是淫毒?”
“不是!盼融,你是女孩子,应知道那是女人第二生命,不该轻贱笑弄。”
“如果有天我在不能自主的情况下失去清白,我不以为我该以死谢罪于世人。要是我能自主,并且决定失去它,又怎么能因为可笑的未嫁身分而自缢?不,那不是女人的第二生命。生命只有一种,活下去才是唯一的名称。”她很少说这么多,结尾之后轻问:“师父会以为我如果失去清白必须死去,才不算辱没您吗?”
“不!”他急切地回应:“为师只是陈述世人的看法。盼融,你可以不在意,却不可以因此而糟踢自己,明白吗?”
她点头,不以为意地道:“说说第二种吧!我明白不是与男子交媾,那还会有什么?”
“服用冰莲珠果,在一个时辰内将毒逼在周身各穴。为了不使功力散尽,只能以唇去吸出每一个穴道内的毒汁,而压住外在的功力;每吸出一穴道之毒便灌入真气,直到完全吸尽之后,为师再运功迫使穴道内的真气会合入你丹田,行走十二天,便功德圆满。如无误差,你可以恢复七成功力以上。”
“那就用这方法,如果不耗损师父功力——”
“不妨的,世人皆知为师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他不会告诉她,到时剩三成功力的人会是他,而且必须调理半年才会完全复原。如何使爱徒明日克敌致胜,才是他此刻唯一关切的。
“何时开始?”
“此刻吧!因为师父还有一些解毒的知识要教你,再迟就没时间了。”他从袖袋中抽出白布巾,坞住双眼绑起来,深吸了口气:“把衣服全脱了。”
“是。”不期然的一抹心悸,荡漾了整片心湖,这不是她会允许自己产生的感觉。猛然吐纳了几次,才平定了心思,将衣物全脱光,盘腿坐在师父身前。
“吃下冰莲珠果。”他平稳而温暖的大手平贴于她的肩背间,直到感觉她已吃下。他使出力道,缓缓引导药物发生作用,并且一一指导:“气蕴丹田,别施力,让为师逼出毒使成。”
每一个穴道的点触皆精准而快速,不去思考自己手指下触抚的是一具十八岁丰泽晶润的娇躯。在游走周身各大穴时,许多该碰的与不该触碰的地方,此时全然不该有男女之防的顾忌;然而,真正令双方难堪的,是下一个步骤——他必须吸吮出她穴道中的毒汁。
将她翻转过身,双掌推向她胸,逼她吐出第一口毒血。汗水氤氲成雾气,笼罩住两人身形,身下的坐垫与衣物全然如同由水中捞上似的。热!无比的热阻隔了初春时节应有的霜寒之气;他们独有的小世界中,充满了各种燥热之气。
叶盼融极力抱元守神,不让一丝杂念入侵自己脑海中。虽闭住双眼,但仍是明白师父的疗伤动作已进行到男女不能交触的阶段……不知为何,她潜意识开始强迫自己默念武功口诀,让自己满身满脑子想的都是口诀;那样一来,她便不会有脱的思绪产生了。
但……她知道师父放平了她,知道两片温柔的唇由她头顶的穴道开始吸吮出毒汁,知道了他的右掌正护佐她胸口的心脉,不让她歪了心神……
她的全身上下,里里外外全是他的身形与味道。为何这个认知令她无法平静?挣扎要被胸口而出的欲望源何而来?她的心在奔腾什么?热血因何而狂沸?她想要些什么?又是什么令她这般冲动?
不!不——千万不要想下去!她蓦地明白自己绝对不会喜欢狂乱心思所汇聚成的方向,那昭然若揭的某一个不愿被揭穿的答案。
但……他的手、他的唇、他的气息……那是早已不可或缺的,属于她的生命之源呀……
汗水流得更急,两方的喘息声不知来自不同的因素,或相同力持的心境……这样的肌肤相亲,是何等的磨难呀!
如果今天受伤的是别个女子,他会做出这种事吗?
这个疑问同时跳入两人的心湖中,却,都相同地没有再探索下去的勇气。
一切,早就该这么着的,切切不可探出明确的答案,因为没有人准备去承受。
一切,就这么着吧……
治疗的过程直到四更天,叶盼融汇聚真气行走十二周天,吐纳完毕才算功德圆满。但接下来的时间,并不代表她可以充分地去思考天亮之后的比武,因为白煦凝重的神色,表示出他要以师父的身分和她详谈了。
他向来不是一个严厉的师父,更可以说是温柔得天下少见的男人。但当他绷起脸时,则代表他出于忧心忡忡,实在坐视不下去,才会出口训诫他人。
而截至目前为止,白煦这辈子唯一训诫过的人,便只有令他担心叉疼爱的小女徒了。
叶盼融吃着师父调理的药膳,静坐在一旁。面对着世间她唯一在意的人,纵有再多冷漠看世情的心,不愿浪费一分一毫的时间在无意义的事情上,却仍是安坐一边,等着师父训示。
“盼融,是为师教得不好。”思索着种种训辞,终究不舍严辞以对。何况,徒弟有难,自是师父不济,才会令徒儿遭受危险。如果他更尽心尽力去教她更多事,今日她也不会受宵小暗算。若他没有恰巧与她同一路途,此刻的情况便糟了。
“师父早知道徒儿对医术不在行。”她拧起秀眉,不愿师父自责。他总是先怪自己,再关怀别人,她宁愿他别这么做,因为,这种方式比惩罚更令她难受。
“但身为江湖人,对毒的认知应有一定的程度。为师对此并不深谙,莫怪你容易遭人以毒暗算。”
“徒儿不爱听这个。”她别开头,颊边滑落一撮不驯的青丝,映得她蜜色的肌肤更形出色;但颈间的泛白疤痕,却也折损了些许女性的美丽。
他瞧着了,只能叹了下。适才疗她身上的毒,才发现衣物遮蔽下的玉体可是充满了难数的细碎伤痕啊!这孩子知道他不爱她身上有痕迹,同时也不耐烦照顾自己,便用在他看得到的地方耐心地抹药,看不到的全然不在意,任其伤痕化为疤,永远存在身上做辉煌的纪录。
唉……
真要训斥也训不出什么严厉的话,他只能转口道:“除去了屈陉,你有其它计画吗?”
“没有。”她向来漫无目标地南行或西行,冬至时再北上,路过不平再临时行动,从不会有所刻意。
白煦沉吟了下:“那这样如何?为师正要回开阳‘追风山庄’,你与为师一同前往如何?”
“为什么?”
“因为我近日会研习毒物方面的医书,并且在开阳有一名解毒名医可以请益。直到为师调制好更上佳的解毒药品让你傍身,你再与我分开。这样一来,我才能稍稍放心。”
叶盼融拧着眉,静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