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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司!”我此刻挺身而出,怎么着也算朋友了,“你约了我吃饭怎么能迟到?”
两个人显然没有料到我这颗200瓦的大灯泡突然出现,一时间都说不出来什么。我上前拉着张小司从容离开。
我知道身后的女人在看我,我也知道这是在引火上身。
不知道往什么方向走了多远,我慢慢说道,“我这次也算是‘美人救英雄’了。”
张小司沉默了一会儿,皱了皱秀气的眉头,“你不美。”
我笑起来,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小树林,“还好你也不是英雄。”
我们忐忑不安吃完了晚饭,临走时张小司叫住我,“林错生,你不会有事吧。”
我耸耸肩,准备回宿舍,这件事你要去问安林达。其实张小司的这个毛病一直都没有变,一直到后来也没有变,他总喜欢问一些别人无法回答的问题。
我回到宿舍看到被撕了一地的课本,心里反而安静了,刘彩虹预言难言,我拍拍她的肩,埋头收拾这一地狼藉。门突然被踢开,安林达的声音如同广播里插入的生殖卫生广告一样令人倒尽了胃口,“小贱人,你和我安林达抢东西不想活了啊!”
又尖又细的高跟鞋在我后背上猛地踢了一脚,我趴在地上,脸贴在冰凉的地砖上,哭笑不得,以后这英雄可是救不得,太不划算了。
桌椅被碰得丁零咣啷,刘彩虹她们知趣地跑了出去。我坐在地上任她处置,她带着几个校外的女生,都是典型的不良少女小太妹。这时候反抗她们显然很愚蠢所以我一言不发。
“怎么,你再说话啊!”安林达上前给了我一巴掌,又揪着我的头发猛摇了几下,然后又是结结实实的一巴掌,“告诉你,离张小司远一点,不然姐姐我废了你!”
我捂着流血的鼻子,眼睛胀得酸痛。安林达揣了我一脚,鼻子一翘,“我们走,你给我小心点!”
我耳鸣的厉害,半天没有听清楚刘彩虹说了什么,直到手机响了我的大脑才恢复清醒。
电话那头竟然是我厌恶至极的声音,我将手机摔了出去,皱着眉头走到盥洗室将满脸的鼻血洗掉。
我盯着腥咸的血,揉着脸,骂了一句shit,洗漱,睡觉。入梦前,我的耳边还回荡着手机里那个人的声音,错生,你以为躲起来我就找不到你了么……错生……
第三章 哥哥
我终于有了名正言顺的不上课理由,脸肿得很厉害眼睛也睁不开,校医问我是不是被人打了,我回答说我被一头驴子踢着了。午饭时我多吃了一点以告慰我受伤的心灵,人一倒霉简直和跑肚一样止都止不住。安林达阴魂不散出现在我面前,潇洒地将一碗绿豆汤倒在了我衣服的后帽子里。
食堂的人远远绕道而行,想必这个女人恶劣的行径已经被大家所恐惧。
“林达,你在干什么?”
“连君尚,你来啦!”安林达冲一个高个子男生奔去,一头扎进那人怀里拱来拱去。
我将外衣脱下来,穿着一个背心准备趁机走掉,没想到安林达没打算就这么完,她走到我身边,拍拍我的脸,“小贱人,怎么没吃完就想走啊!”
“林达,她是谁?”
我回头望去,心里咯噔一响。他就是那天和安林达调情的男生,英俊的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他在看到我后挑着眉头,“你是谁,我看你很眼熟。”
“你眼睛长斜了。”我咧,我的脸肿成这样你也能认出我来,连君尚你果然不简单,冤家路窄,妈的,算我林错生倒霉碰到这么两个衰神,“我没见过你。”
说着我又想走,连君尚这王八蛋快走几步死死按住我的肩膀,“女人你知道我是谁么?!”
“你是男人就别打我。”
“……我当然不打,”连君上看看安林达,她会意地又给了我一巴掌,要不是保卫处来了人,我大概真要去见上帝了。
周围一片吵杂,食堂又恢复了混乱,走过我身边的人都有意无意看几眼,表情各异,千姿百态。
路过篮球场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吹口哨,斜眼看去,那一双混蛋倚在墙角,半是威胁半是警告地看着我笑。连君尚摸摸自己的脖子,诡异地舔了一下嘴角。
我揉着肿胀的眼睛,阳光炽烈烤着我裸露的后颈,满手的鼻血也只能暂时抹在衣服上,一块一块凝结成怪异的形状。我找到了冷饮店,向老板要了一袋子冰块。
不知过了多久,冰块都快化成水,我对面坐着的男生才鼓起勇气开口。
“错生,你没事吧。”
我心里暗骂,你要是这样你也认为没什么事?
“对不起。”
我听着杨墨的道歉,抬起变形的脸,“神经,你道什么歉。”
“我——”杨墨的眼中突然有了惊恐,他不安地晃动着眼神,支吾着,“我当时,当时,在场。”
我以为他要吐露什么石破天惊的大秘密,没想到是这个,“我知道,我看见你了。”
他张大嘴,不可思议问道,“你,你知道我在?”
“白痴记着以后看见我这样赶快跑,你要是被打了怎么和爹妈交待,记住没?”
“你不和父母说吗?难道一直这样下去?”
“杨墨同学!”我好脾气耐心解释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告诉他有什么用。”
又敷了一会儿脸,我问道,“张小司这个人呢,他奶奶的这么快就不见啦”
“哎……这家伙。”
“我回去了。”
我走到楼下,突然被一个人拖入了楼后,我鼓足劲给了那人一肘,他闷哼一声,低声骂道,“妈的,你这个女人轻点!”
我闻声毫不含糊后又挥了一拳,“连君尚,你是个王八。”
男人靠在墙上,两手插在裤兜里,嘴角上吊笑得满是内容,“林错生,你以为你被打成这个样子我就认不出你来了?”
“你想怎么样?”我没心思和他纠缠,“你想怎么才不会告诉他我在这里?”
“……我什么也不想。”连君尚歪着脑袋,伸手捏着我的脸颊,钻心的痛涌上我的心头,我反射一般用力扫开他的手,并且反手准备给他一耳光。
“我肯定会告诉他你在这儿,没想到你还真行啊,骗我们你去美国了,害得我们好找!你不知道有人天天在家发飚!”
“神经病!”我突然可以又骂人又动粗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叫他去死吧!”
“……”连君尚气得两眼冒精光,“要不是你都这副猪头样了我一定再扇你!”
“你刚才故意的吧,你认出我了还叫安林达打我?”
“没错!”连君尚果然是个该死的东西,明明很对不起我还一副了不起的样子,“这是你应得的!”
“连君尚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手,你他妈的有什么资格管我?”
连君尚一把将我扯到他身上,凶狠的像是一头饿兽,我努力瞪大眼睛和他对视,他眼中的我狼狈如此,“凭我是你哥哥。”
几不可闻的,我笑出了声,我挣脱了他的手,摇摇晃晃往宿舍走。
身后的男人并没打算放过我,他的一字一句都如穿心的万剑那么直接又那么精准刺中我的要害。
“你是不是还想被关入神经病院,林错生,你好狠呐,他差点就被你杀了……他要是死了,我绝对不放过你。”
“呵,”我有气无力掀开门口的竹帘,第一颗泪珠在我踏进门的一瞬间掉落,“那你和他一起去死吧。”
回到空无一人的宿舍我倒在床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收件箱暴了,他一口气发了几百条短信,因为他知道我绝对不会在清醒的状态下接他的电话,每一条短信的内容只有简单的几个字,丧心病狂一般呐喊着。
错生,回来,回来,我想你,快回来……
我用力把手机往墙上砸,心脏疯狂地鼓噪着,我努力想忘记的事实还是深刻地烙印在我的灵魂上,忘不掉了,杀了他也抹不去他留在我身上深刻的影子,我记得刀子递进他胸口时皮肉破裂的声音,我想杀他的欲望如此强烈,我想死死握着尖利的刀刃,从中获得被伤害的快感,平息我狂乱的大脑。
我用力盯着头上的日光灯,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乱七八糟天马行空想了一堆要命的东西我总算又冷静了,下午我破例和刘彩虹去上思休课,杨墨没有像往日一样聒噪,安静地听讲甚至还作了笔记,我骂他傻他还不服气和我争辩,我翻开书指着一段给他看,书上明明有的还往本子上抄,这不有病嘛。张小司没有来上课,安林达也没有。我仿佛猜到了什么,心里一阵翻搅,那么一个单纯的家伙要是给她弄脏了多可惜啊,安林达,骂你一声杂种一点都不过。
“林错生,你等一下。”下课时王菲一严肃地把我叫到阳台上,一本正经道,“你要是这样下去这个学期你就会被我击败。”
我捂着发烫的脸颊,龇牙咧嘴道,“我怎么了?”
“你旷课还打架,这样下去你——”
我摆手打断她的话,纠正道,“是别人打我,至于旷课,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于你何干?”
“请你拿出一点认真的姿态和我竞争,林错生!”王菲一羞愤地一跺脚,我再次耳鸣。
我不欲理她兀自扭头便走,她极不甘心地大叫,重复着方才的话,这么被她吵我还真不得聋了。我为了心爱的耳朵大声回复道,“别吵了,我听见了!”
半夜三更杨墨打电话来说张小司还没有回宿舍,我终于肯定了我不安的猜测:安林达得手了。张小司大概很有可能,经我大胆猜测小心求证,估计今晚要失去童子身了,福兮祸兮,尚未可知。他单纯认为只要自己答应了安林达就可以免去我的灾祸,真笨呐……有些狗咬人是不看对象的。
接下来的日子仿佛暂时恢复了平静,我的脸慢慢消肿,安林达碰到我以后也没再出手,张小司和她出双入对,杨墨每日还是和我混日子,王菲一还是像个监视器每日督促我上课。我知道平静之下孕育着可怕的惊涛骇浪,因为,他要来了。
虽然连君尚一直没有再和我见面,可我知道以他的性子告诉那个人我在这里的概率约等于1,有些事情逃也不是躲也不行,我一定要将他剁了拿来肥田。
第四章 回家
十一很快要到了,学校的活动也多了起来,我和杨墨加入了什么“绿”协会,准备为我们祖国母亲的环保事业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我们会抽中午下课的时间发些环保小册子,有一日,我看到张小司独自一人在小树林里,正思索要不要上去和他说几句话,自从他答应和安林达交往后我们就再也没有交谈过:他在刻意躲避我。这一定也是安林达的要求。
果不其然,看到我走近,张小司像是见了鬼转头就跑。我在他身后穷追不舍,直到跑出了校园跑入了一条狭窄陌生的小巷子。他气喘吁吁扶着墙慢慢走,我跟了上去,照着他的背一巴掌拍了下去,“你跑什么把姑奶奶累坏了!”
他不敢看我的眼睛,咬着下唇不出声,指骨分明的双手紧握着,眼中晃动着奇异的光彩,流动着很漂亮的光点。他的身上穿着漂亮的衣服,左耳朵也穿满了耳环,外表上看他真得变了,只是他的眼神还是那么忧郁,一如初见。
“怎么了,你害怕她么?”
“……林错生,对不起。”
“……你是对不起我,你跟了她我以前的打算是白挨了,张小司同学!”
“你的脸还痛不痛?”张小司凑近了看,“还有些瘀青。”
“早就没事了就那么点小伤算什么,到是你啊张小司你堕落了!杨墨都不屑与你为伍了!”我义愤填膺道。
“……对不起……别管我,真的对不起……”说着张小司往后退步,边摇着头,看来受摧残不小,退了几步转身飞奔离开。
我不想逼他了,如果他认为这么做正确我何必强迫他呢。我望着空无一物的巷尾,静默地伫立着,突然,很突然的,跑走的张小司又折了回来,他面若土灰,不由分说拉了我就跑,
“张小司你给我站住!你他妈的敢骗我看我不收拾你!”
我靠,安林达你是不是放了一颗雷达在张小司身上,这么也能找到他?知道身后有追兵我撒腿发挥了我长腿的优势抓反抓张小司逃命。我在心里挨个把天上的诸神求了一遍,从上帝到观音一个都没放过,千万别在外面被她抓住了,校内她还可能收敛,外面的话我可真不知道前途如何了……
这条巷子没什么障碍物我们跑起来如被飘柔滋润过的秀发一般:通顺无比。后面的声音渐渐小了,我们放慢了速度,然后在巷口停了下来。我趴在墙上吐着舌头散热,衬衣粘在身上起了褶皱我想伸手将它抚平,就在这时,面前的张小司惊恐地向我扑来,“小心,林错生——”
我本能使出了独家秘诀:抬起后肘撞去。只听哐当一声闷响,被我撞着的人叫苦不迭,“该死的,你这个女人能不能改改你的臭毛病,我要是给你破相你就完蛋了!该死,该死!”
我吃惊地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连君尚,你怎么在这儿?”
男人捂着鼻子蹲在地上,呻吟不止,断断续续道,“恰巧路过不行啊!”
张小司更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你们,你们——”
我害怕连君尚透露我们的关系于是要上前阻止,没想到他嘴巴和小李飞刀一样又快又准,“我是他哥哥!”
想必张小司和安林达在一起时见过连君尚,在知道这个男人竟然是我哥哥的事实时,一时气闷,靠在墙上喘粗气,满脸都是仿若上当受骗的愤恨表情,我知道他肯定误会了什么。
为表清白,我主动解释道,“他瞎说,我们就是认识而已,真的,我林错生怎么会害你呢,对不对?”
张小司欠扁地皱眉反问,“你不会?”
他就这么反问结束我也许也就最多再解释一下,没想到他后面又跟了一句,“你不会谁会……”
“疯魔!”我骂道,“奶奶的我因为你被人打成猪头那么多时日,成为被人嘲弄的对象心理受到极大创伤还未愈合你不但不安慰我还火上浇油存心气我唯恐我长寿是吧!”
我相信,他很善良,是的我一直这么相信他,无论日后我有多么恨他我相信他纯善无垢的心灵。很久以后,在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之后他在我面前苦苦忏悔当年的这句话,只是现在的我们谁又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是啊是啊!你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不憋死还想长寿?不可能!”他反驳道。
“就是,你不能慢慢说,急死你!”连君尚在一旁挑拨离间,眉眼间满是谐谑。
我已经习惯连君尚这么嘲弄我,可是张小司的言行我却不能原谅。一来我们还没有熟到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开玩笑,二来,我对有关生死的言论一向看待很严肃。我一时气结难以反驳只能喘粗气以示我的愤怒。
“喂,林错生,和我回家去。”
“鬼才要和你回去!”
“十一你不去看看他?他还在家躺着呢!”
“家?那是什么家?别逗我了,那是狼窝!”我瞪着连君尚就差没扑上去咬他了。
“你说什么呢你!”
“滚蛋,叫那个混蛋也滚——”
“啪——”的一声,我的左脸又吃了一记锅贴,张小司大概被这情景吓懵了,大气不出睁大眼睛望着剑拔弩张的我们。
“林错生,你凭什么这么恨他,不是他你会怎么样你想过吗!”
我疑惑地望着连君尚,兀自摇头,“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
“张小——司”这时,安林达鬼魅一般出现,我不得不佩服她的耐力,穿着高跟鞋还能追上来,这点值得我学习!“君尚,你,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我在追一只咬人的兔子。”连君尚摸摸下巴,“你呢?”
安林达二话没说上前就啪啪啪啪连给了张小司若干个巴掌,听得人心悸。“姑奶奶可不是吃素的!”
我颓丧地滑坐到地上,左脸的烧灼让我倍感难受,深刻的疲惫感又在一次侵袭而来。连君尚走到我身旁踢了我一脚,“起来,兔子,你哥哥我也不是吃素的!”
我和张小司就像是私奔未成的可怜虫被活生生拎了回去要接受扒皮抽筋的酷刑。在学校门口连君尚将我拖上了出租车,直奔异地。车窗外我看到张小司沉默的表情,慢慢模糊起来。
“啧啧,多俊秀的小伙子,怪不得啊错生你这么喜欢。”连君尚怕我跑了似的抓着我的腕骨不放。
“你说话为什么不经过大脑。”
“哼,你自己想想怎么和他解释吧!”
我大骇,“你,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看到我惊慌不定的表情连君尚开心地笑了起来,“你说呢?”
我立刻用力咬住他的胳膊,含含糊糊喊道,“送我回去,我不回家,送我回去!”
“哇啊——你这个疯女人,放开我啦!”连君尚推着我得脑袋却无奈我越咬越紧,司机见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冒着虚汗大吼,“继续走,继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