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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带到理事长室的二宫学长,说他要把马带回马厩,将我送到了理事长室所在的建筑物前,说了声待会儿见,便带着似乎别有意味的笑容离开了。然后,被单独留下的我,就如此这般的一个人听着院长训话。
总之,院长的话不外是,这栋建筑物本来是他曾祖父位于轻井泽的别墅,是明治时代的建筑,好像大有来头。
所以呢,由私塾转变成学校,要盖新校舍的时候,就把这间建筑物当成学校的象征,在原来所在的地方就地拆除,然后在正门处重逢。
总之,大概就是纪念馆之类的意思。
所以,教室和宿舍还在别的地方。顺便一提,这学校就像大使馆的租界地一样,甚至连教堂都有。
由学校一年级到三年级的学生总共不过五百多人这一点看来,这学校的校园还真的有点大得过头了。
我看着巴斯卡院长深刻的轮廓,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我的英语很差,在浅草的时候又常常被奇怪的外国人纠缠,因而对外国人非常反感。常常想着,如果不是特别必要,我一辈子不出国也没关系。
我以为只要一辈子像这样乖乖地待在国内,就不会和外国人扯上关系,却没想到竟会落到要转学来这种学校的地步,人生果然充满着变数。
新学期才开始没多久,我却要离开我最喜欢的东京,转学到这种深山野岭的学校来,其实也真有哭笑不得的理由。
我在东京出生、东京长大,是个道道地地的浅草人。喜欢的食物是炸虾面和串烤糯米丸子。换句话说,也就是江户人之类的。
父亲是代代相传的和果子店的长男,在浅草开的和果子老店叫大黑堂。母亲和父亲是在大学认识相恋结婚的。母亲是大学教授的女儿,个性虽然活泼,但仍算是稳重大方的人。
然后,两个人爱的结晶就是我。
虽然我小时候身体十分虚弱,好几次处于濒临死亡的边缘,但到底因为体形小,脸蛋秀气,活像个女孩似的,所以常常被欺负。只要一被同伴嘲笑,我往往当下就和人扭打成一团,所以常常哭着回家。
因为打架经常是靠经验和气势来取胜,而我不管被打成什么样子,除非对方认输,否则决不退让。加上我非常讨厌欺负弱小的人,又好打不平。
因为这些原因,我成了看外表绝对无法想象的打架高手。连父亲都不知说过多少次:你的炸弹引信似乎比别人短得多。但我可不这么认为。
我这个人呀,虽然人家向我挑衅我绝对奉陪,但却从不主动找别人麻烦的。
就像这次的事情一样。
我考上的高中,其实只是个中间程度的学校,也就是说其中有些头脑还不错的,也有些人不怎么样的,当然,其中更有一些差劲的笨蛋。我就是被那些苯蛋缠上了,火大了,才不小心弄伤了其中一个家伙。
如果要追究是谁先出手的话,其实,把我叫出去的是那些苯蛋。只是被我打了一拳的那个家伙运气不太好,由楼梯上滚了下去,还摔断了三根肋骨,才会变得那么严重。
当然,这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顶多处分我闭门思过几天就解决了。不巧我打伤的家伙,他老子是家长会会长。他利用职权对学校监督不周大发脾气,事情因此闹大了。对匆忙间被学校劝说自动退学,而无处可去的我,适时伸出援手的,就是现在在我面前的这位巴斯卡院长。
说起来,外公和院长算是旧识,加上母亲在大学念的又是法文系,还曾到院长的老家住过,彼此之间算很亲近的了。
母亲结婚之后,院长似乎成了母亲日常琐事商谈的对象,彼此经常以书信联络。所以,听母亲在极其困扰的情况下问院长:我儿子该怎么办的时候,院长就建议她把我转到这里来。
最初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错并不在我,一旦转学就好像表示我认输了,因此坚决反对。无奈母亲一直哭着求我,弄得我无法抵抗。
就算现在,只要一想到那些把我害到这个地步的家伙,心中就有一把无名火。但木已成舟,我也拿他们没辄。
想到那些事情我不自觉就变得闷闷的。院长用他那像青色玻璃珠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
不好!他发现了我根本没听他说话吗?
“天堂同学。”
为了掩饰因为强忍哈欠而变得泪光盈盈的双眼,我用力睁大眼睛,很有精神的回答:
“啊,有!”
“我的谈话时间好像拖得太长了。长途旅行下来你一定很累。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开始,作为圣弥迦勒学院的一份子,要好好用功哦!”
带着亲切沉温的微笑,院长对我说着,轻轻敲响放在桌上的银色小钟。
不一会儿,院长室的门叩叩的响起,随着院长一声请进,一个人进来了。
“请问有什么事?”
进来的是一个头发介于金色、橘色之间,瞳孔碧绿的外国人。
大概有三十岁。
怎么全是外国人,我心里嘀咕着,一面仔细看着来人,他也正看着我,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开口说:
“你就是天堂誉同学吗?”
院长的日语已经算很不错的了,但这个人的日语更是好得连发音都找不出毛病。如果和他讲电话可能都不会发现他是外国人。
“是!”
“我已经听院长说过了。欢迎你来到圣弥迦勒学院。我是你们班的导师昌山Allen。在这里教的是英文。”
我露出不解的表情,院长于是对我解释,他的双亲虽然是加拿大人,但三岁的时候随母亲和日本人再婚。之后,小学、中学、高中,以至于大学,读的都是日本的学校。
啊——所以才会有昌山的姓,而且日语又说得这么棒。
不管怎么说,他真的好高大呀……
大概有一百九十公分吧?
我不禁张开嘴呆呆的看着,而他则一点一点慢慢地走近我。
浓密的睫毛、高高的鼻梁、宽阔的肩膀和修长的四肢。
看来不强壮,但这个人还是很英俊的。虽然很英俊,但还是……很、很可怕!发现他靠了上来,我忍不住一步一步的往后退。
倏地接近惊吓的我,Allen老师啪的把长长的两只手臂张开,一下子把我抱得紧紧的。
哇哇——住手呀——!我、我,最怕的就是这种拥抱了。
在浅草遇到的那些纠缠我的外国人,每次被他们抱住,我都要很努力才忍住推开他们的冲动。
无视与我已经快要窒息,手脚啪哒啪哒挣扎的狼狈样,院长和班导老外两人组自顾自的说着话。
“那么,Allen老师,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是,就请您放心。”
好不容易,我终于能从Allen老师欢迎的拥抱中解脱出来,呼地我大大的喘了一口气。
这是哪里来的蛮力嘛!
“来吧!让我带你参观一下校园!”
随着一声请跟我来,我战战兢兢地跟在Allen老师的后面出了院长室。
走在鸦雀无声的洋房当中,我又观察了一下屋子内的装置摆设。
仔细一看,才发现还真是了不起的房子呢!
这个学校里面难不成都是像这样的房子吗?
宽大的房间,挑高的天花板,楼梯的两边都有扶手。房子的正中央气派的放置着雕刻之类的美术品。所有的东西,不论是柔软的地毯也好,摆设的花瓶也好,所有的用品和家具,每一件看起来都年代久远,价值不菲的样子。
我的眼睛看着四周的东西咕噜咕噜转,头脑不禁有些茫茫然起来。Allen老师此时向我解说着。
“原本这栋房子,是院长的曾祖父在明治时代,在轻井泽所建的别墅。在那个时候,他们常会找一些外国朋友来这里开舞会什么的,所以装潢得非常华丽。现在这栋被当成学校精神象征的房子叫做本馆,是学校里面最古老的建筑物。对了!学生会每年都会在这里办舞会,每一次都很盛大,所以很好玩喔!”
说很好玩,可是再怎么样也都只有男生吧?虽然很想说句抱怨的话,但我还是忍住了。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声。
“那么,院长住在这里吗?”
对我的疑问,Allen老师摇了摇头。
“院长的家在学校旁边。”
“那这里的其他房间是用来做什么的?”
“一楼的游戏室和图书室,只要是这里的学生都可以自由出入。”
“我知道图书室,可是游戏室是什么?”
“也可以说是娱乐室。里面有西洋棋、射飞镖和撞球之类的游戏器材。”
嘿!原来如此。
“但是二楼呢?”
“二楼是学生自治会办公室,学生总监室也在那里。学生总监和监督生会在那里集合开会。”
也就是和一般学校里面的学生会室一样,我在心里照我的自己的意思作了注解。
之后一个小时左右。
在广大的校园当中,Allen老师殷勤地为我介绍。
教室和宿舍都是红砖造的房子,猛的一瞧,怎么也不会认为是学校的建筑物。
而且又全散置在森林中,东一栋西一栋的。
最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几乎完全没有见到学生的影子。就算是礼拜天,再怎么说也会有社团活动吗?在普通学校里所谓的运动性社团,应该在操场上练习才对的。
想着想着,我才突然发现,不对,这学校大是大,但是没有看到运动场。
“没有运动性社团吗?”
我的问题让Allen老师一下子笑了起来。有啊!他说。
“马术、十字弓、滑雪、快艇及西洋剑都很热门。”
咦?这么说,没有柔道社、足球社、棒球社和篮球社罗?
不会这样子吧?我忍不住发问。真的没有耶,Allen老师轻松地点头回答着。
而且,马术、西洋剑、十字弓还有滑雪、快艇,不管哪一项都是我之前学校所没有的社团。
依照Allen老师的说法,这个学校里面最强的好像是马术和西洋剑社。而且,学校里面甚至还有自己的马厩和马场。
马的种类由英国产的比赛用种马到阿拉伯名驹都有。令人吃惊的是,这些都是这里的学生的亲友捐赠的。
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样的大财主呀?我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听另一个世界的事。
“马术社的社长是二宫。他在去年高中联赛里拿到了冠军。”
听到他这么说,我不禁有点了然于心的感觉。而且,他所骑的那匹马,搞不好就是他自己的也不一定。
“好厉害!”
“嗯!只有一个人和他比赛可能会赢。虽然说他也参加了马术社,但总是嫌参加比赛麻烦,所以拒绝参赛。”
不知为何,我隐约的知道那个人是谁。大概……是那家伙吧?
“难道……那个人是世良史应?”
“啊——你怎么知道!还有,天堂同学,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的?你认识他?”
果然没错!
没法子,我只好把自己来这里时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Allen老师。
“这样子啊……你们两个人已经见过面了吗?而且,二宫还让你骑了他的马,要是让其他同学听到这些,一定羡慕死了。你不知道,他们两人在学校有多出风头。”
“有这么了不起吗?”
“一、二年级的学生,听说还组了两个人的后援会呢!”
他们两个人的型是不一样,但确实都有让女孩子们看了会尖叫的俊美外型。但说到后援会就让人有点莫名其妙,男孩子们组什么男孩子的后援会,感觉总是怪怪的。
他们本人也知道这种后援会的存在吗?
二宫学长对一、二年级这种没头没脑的起哄或许能容忍,但是世良史应呢?
“但是,叫世良的那个人态度真的很傲慢,和学生会长完全不同,一点都不亲切。”
我想起那个直视我的凌利视线和冷淡的声音。
为什么他对人是那种态度,我虽然觉得有些疑问,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觉得他是个十分没有礼貌的家伙。
“你说世良同学吗?他应该没有那么恶劣才对。虽然有点不太好接近的感觉,但他不是会对第一次见面的转学生采取冷漠态度的人。”
说是这样说,可是实际上,我就是被冷淡对待了有什么办法?
“他或许是个表里十分不一的人呢!”
我带着一点坏心眼故意这么说着。
“天堂同学,你讨厌世良同学吗?”
从Allen老师的表情上看来似乎有一点点困扰,他问我。
什么讨不讨厌,我们也才见过一次面而已,说真的,我自己也还不很清楚。
或者他只是单纯的心情不好而已,但不论如何,他都是学长呀!只要他用普通的态度对我,我想我也会好好的对待他才对。
“也没有到什么讨厌的地步啦……”
听到我这么说,Allen老师似乎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因为他正好是你的室友,我还担心要是你们相处不好的话该怎么办?”
霎时,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嗯?等一下!你说什么室友?我要和他住同一个房间吗?”
“没错!正是如此。”
Allen老师微笑着。
“住一起的不都应该是同年级的才对吗?”
对我的抗议,Allen老师只是一付很抱歉的样子。
“其实,我也兼任舍监的职务,所以我知道今年一年级的新生人数刚好是偶数。因为一般都是两个人共用一个房间,你如果能住进现在只有一个人使用的世良同学的房间的话,那对其他同学才比较说得过去。”
说的很委婉,但换个方式说也就是:房间有是有,一年级而且又是转学生,如果让我自己用一个房间,其他人会讲话的。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但是,那个,那家伙……不对,世良学长到现在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住的吗?”
我不经意地问着,Allen老师的脸色不知为何,有些沉重了起来。
“不,本来是两个人。只是直到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那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是一个很纤瘦温柔的好孩子……”
为什么感觉不太对,难道……?
“难、难道那孩子……?”
我用力的吞了一口口水。难道,真的……?
“不是那样的,是因为他本身的一些原因才休学的。”
听到这样的回答,我不禁有点接不上线的感觉。什么嘛!Allen 老师你也太会演戏了吧?害我误会了你的意思。
但话说回来,休学的学生和我同样是一年级的学生,我就这样住进他的房间,似乎也很合理了嘛!
“这样不好吗?如果天堂同学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和高年级的同学一起住,约翰馆那里,也还有空着的房间……”
“约翰馆?”
到底是什么?我满心疑问。Allen老师向我做了说明。
原来学生宿舍共有四栋,每一栋都用了圣经中使徒的名字,分别命名为约翰、马可、路加和马太。约翰是三年级学生的宿舍,马可是二年级和一年级住的,路加里有餐厅、娱乐室之类的设备,是大家可以一起使用的公共场所。另外的马太是舍监室、医务室以及住校职员的房间。
作为宿舍的建筑物取了这样的名字,果然很有使馆租界地的感觉。
但是这么说,约翰馆住的就只有三年级的学生而已了。
如果叫我一个人去住那里,感觉还真是很不好。
“Allen老师,要和我同住这件事,对方知道吗?“
“嗯!当你决定转学过来的时候,我和他谈了一下房间分配问题,他也答应了。“
“既然这样,我也没问题。我可以和他一起住。“
“那,等一下我帮你介绍世良同学。“
我的回答让Allen老师一下子放了心的样子。
这时,Allen老师的手机哔哔哔地以一种非常可爱的声音叫了起来。
“啊!糟了,已经这么晚了。”
看着手表,Allen老师有点紧张似的说着。
我瞄了一眼,是浅粉红色表带的可爱手表。怎么回事?难道他和女朋友交换了手表戴吗?我胡乱地猜想着,一边偷偷地笑着。
我也确认了一下自己手表上的时间。
下午五点。虽然已经是这个时候了,但在一年中白天日照时间最长的六月,虽然已经五点了,天色看起来还是很亮。
“有什么预定计划吗?”
“因为今天是周日。有外出许可的学生今天都会回来。没有申请外宿,和除了有特别原因而提出申请的情形除外,都要在五点半以前回到宿舍,这是规定。我得去点名。”
这样啊?所以,学校里面才几乎没看到学生的影子。
“怎么办?有谁可以代替我再帮你介绍校园呢?”
“啊,没关系。我大概都知道了。我也想自己到处去逛一下。”
“好吧!晚餐是七点。所以,在那之前请回到餐厅用餐。”
那时我会再介绍其他同学给你认识,Allen老师说着。我很大声地答应之后,就和Allen老师分开了。
舍监好辛苦哦——我一面想着,一面目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