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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输,立刻撤下”一品酒楼“、离开金梅镇,还你平静。”俞十七毫不考虑的说道。
“就这样?”她止住脚步。
“那如果我是对的,你爹不像你心目中这么完美,你会怎么样?”俞十七反问。
“那我就任你宰割。但请你放了”唐巾“,我的姐姐们是无辜的。”唐容儿旋身望着他,“怎么样,你肯不肯答应?”
“我当初的计画不是如此。”他半眯着眸,撇嘴笑说:“我要的是把”唐巾“完完全全,彻头彻尾的给毁掉。”
“你!”唐容儿倒吸口气,“难道我赔给你还不够,你非得赶尽杀绝?”
“怎么?你现在对你爹的信任度降低下?”瞧她那副忧心的神情,俞十七不禁想挑衅一下。
“谁说的?我当然相信我爹不会……他绝对不会……就怕事隔多年,证据不足,让他就此含冤莫白。”这是她唯一担心的事。
“还没调查前,不要说这种大话。”俞十七加快脚步朝前走。
唐容儿也只好泄气地跟在他身后,偷偷落着泪,为了不让他发现,她强力压抑住抽噎的冲动。
可走着走着,俞十七突然停下脚步,害得唐容儿险些儿撞上他的背。
下一刻,他竟赫然旋身紧抱住她,将唐容儿的小脸压在心口上,“不是叫你别再哭了吗?为什么你总是不听话?”
“呃!”唐容儿愣住,不明白他为何要突然将她抱得这么紧,“我……我又没哭。”
“没哭?你就是爱逞强。”他执起她的小下巴,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你要是唐家本的女儿,为什么扰得我心头乱成一气儿的居然是你?”
“你!你……你是不是真的爱上我了?”她一双大眼眨呀眨的,“不要再敷衍了事,告诉我,是不是?”
他没回答她,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他想,这样的无声胜有声,不就已说明了一切?
“你不说没关系,但……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喜欢你,也爱上你了。”唐容儿坦率地笑了笑,但当发现他的身躯倏然绷紧时,她忍不住又道:“别紧张,我这么说并不是要你对我好一点,我只是不想再隐瞒自己的心思。”
“如果你们唐家真对不起我们俞家,我还是不会放过你的。”俞十七放开她,“快点儿赶路吧!”
唐容儿看着他的背影,也只好叹口气后跟着加快脚步了,这一路她不停祈求,希望老天有眼,定要还她爹一个清白呀!
又经过五、六天的脚程,他们终于抵达了长安城。
由于唐朝于长安建都起便进入了最辉煌的时期,因此这儿的百姓生活安乐、富足,整条又长又直的街道上满是商家,只听见小贩的吆喝声不断,放眼处均能找到属于唐朝的特色。
当唐容儿一进城,便张着小嘴,好奇地四处张望着。她的小手更是下意识地紧抓着俞十七的衣袖,仿似担心自己会在这汹涌的人潮中走失。
俞十七低首看着她小手紧抓着自己衣袖的模样,偷偷撇唇笑了,“怎么?好像有点不适应?”
“嗯。”她老实地点点头,“人好多,没一个地方是金梅镇可以比得上的,像是人潮、建物、就连每个人的穿着都高档了些。”接着,唐容儿又看看自己一身普通的布衫,嘴角拉起苦笑。
恰巧有位俏丽的姑娘从她身旁走过,唐容儿偷偷瞄了她一眼,光那微露胸口的衣衫就让她小脸一红。想以前她和姐姐也曾为了“唐巾”的生意穿过比较“暴露”的衣裳,如今才知道她们与这儿的姑娘们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完全没得比了。
“我比较喜欢你身上的衣裳。”他淡淡吐了这么一句给她。
唐容儿听在耳里,忍不住笑了,她将笑藏在心底,继续随着他往前走。
一段距离后,他停下脚步指着远方那成片的彩色雕角、恢宏檐片,“那儿就是皇宫了。”
“我们要进宫吗?”容儿一愣。
“当然不是。”他扯笑,“那种地方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什么?”她皱起眉,“既然这样,那我们该如何调查呢?我可不希望千里迢迢来此,却只能无功而返。”
“当然不会,虽然说皇宫没办法进去,但是以前在御膳房工作的人,有些已退休了,有些是住在宫外的,这些都是线索。”
听他这么说,唐容儿只能惭愧的低首说道:“看来此趟进京如果身边没你陪着,我就跟瞎子摸象一般,什么都办不好了。”
“认识你这么久,你第一次说了这么有自知之明的一句话。”他仰首大笑出声,那笑声听来还真刺耳。
“喂!你这人怎么又故态复萌了?对你真的不能说些好听的。”她气得鼓着腮,双手抱胸继续问:“那现在我们该往哪儿去?”
“我们先去找我爹当年的助手——阿福伯。”他指着旁边那条分岔小径,“往这边来吧!”
“你好像对长安的路很熟?”她跟着他继续走,“你爹在宫里当差时,你也住在京里是吗?”
“不,那时我住在别的地方,是我爹去世之后我才搬过来的。”忆起那段时光,可是他最伤痛的时刻。
望着他眼底的伤痛,唐容儿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安慰他,不过此事攸关到爹爹的清白,她绝不能大意,一定要仔细查问。
她跟着静默了,随即跟着他继续往前走,经过半个时辰后,他们终于来到阿福伯的家门前。“阿福伯,你在吗?”
“谁呀?”一个老人从里头走了出来,他用力拉开门瞧见俞十七时先是愣了下,但片刻后他眸子却愈睁愈大,最后竟迭退一步。
“阿福伯,你怎么了?”他赶紧拉住他的身子。
“你是十七?”他哑着嗓问。
“没错,我正是十七。”俞十七指着一旁的唐容儿,“这位……这位是唐家本的四千金唐容儿。”
“什么?唐家本?!”阿福伯猛摇头了起来,“你怎么会和她在一块儿?”
“我要为我爹洗刷冤枉,阿福伯,听说你当初是俞老爷身旁的助手是吗?”唐容儿跨上前一步,“拜托你告诉我一切,千万不要隐瞒我。”
“这……事隔这么多年,我小老儿的脑袋已记不清楚那件事了。”阿福伯慌张的回答,“对了,吃午膳了吗?我去准备。”
“我们不饿。”俞十七拉住他,“阿福伯,我不相信你会忘了这事,当初你斩钉截铁的告诉我事实,现在也一样告诉她吧!”
“不要逼我,这事再说只是伤人,我要去忙了。”阿福伯那副惊恐的神情可瞒不过他们。
唐容儿立刻咚地一声跪下,垂颜低泣,“说吧!如果你也说是我爹做的,我还会再去找下一个证据,我不会感到受伤,因为我相信我爹。”
“你这孩子。”阿福伯感到难过,以前他无论怎么瞎说都没事,可这一两年为何自己老梦见唐家本那张埋怨的脸孔呢?“对了,你爹呢?”
“他……他已经在数年前去世了。”她小声说。
“嗄?!”他倒吸口气,难道……难道是他的魂魄来找他?阿福伯的脸色转为惨白,浑身更是控制不住地发出颤抖。
“阿福伯,你怎么了?”俞十七眼尖地看见他出现不正常的反应,“告诉我,你当初该不会是骗我的?”
“怎么可能?我是真的忘了。”阿福伯心虚的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那好,阿福伯,我们先离开了,等我们找过其他人问过后再来拜访你。”俞十七眯起眸专注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后,便拉着唐容儿打算离开。
“别去了——”阿福伯叹口气,“当年在御膳房帮忙之人,除了我留在长安,其他人全离开了,而且下落不明。”
“为什么?”俞十七很意外。
“因为那是阴影,大家都不愿再提也不愿再想,离开这儿可以静心,也可以忘记所有恼人的事。”阿福伯很感慨地说。
“为何恼人、又为何需要静心?是谁恼你们了?是谁让你们无法平静?”俞十七尖锐地问道。
“你?!”阿福伯脸色一变,“你就别再追问了,能见到你们我很开心,不如你们就在这儿住一阵子吧!我去准备准备。”
“不用忙了,我们这就要离开了。”俞十七说完便拉着唐容儿转身离开。
“我还有话没问呢!我想只要更积极点儿,阿福伯一定会说的。”唐容儿不懂他为何要将她拉走,“这样要如何为我爹洗刷冤屈?”
“我们再另找办法。”他眯眼说:“依这情况,阿福伯是不可能说的,我们先去吃午膳再打算吧!”
虽然他这么说,但心情可比唐容儿还不安,因为他刚刚已从阿福伯的脸上看见了“悔恨”,但到底为了什么阿福伯什么话都不敢说?
用膳时,突然有个穿着略显贵气的男子朝他们走来。
“这位公子,我觉得你挺面熟的。”他虽然是对着俞十七说,但目光却直瞟着唐容儿,让唐容儿浑身不自在起来。
俞十七眯起眸,将这一切尽纳眼中,跟着问道:“我不曾见过你,就不知这位仁兄怎么称呼?”
“哦!我乃当朝尤丞相的侄儿尤亮。”他笑着自我介绍。
“尤丞相?!”俞十七眸心一亮,“哦!我记得他老人家,在我爹去世时,他曾来敝舍上过香。”
“当时我就跟在他身边,可能如此,所以对你有点印象。”尤亮又看向唐容儿,“不知这位姑娘是……”
“我姓唐,唐容儿。”唐容儿朝他点点头,突然她想到什么似的又问道:“如果我有冤屈,能请尤丞相帮忙调查吗?”
俞十七眉一皱,就搞不懂这丫头在打什么主意?难不成她想将他们的事公开,让外人来插手?
“当然可以,姑娘有什么冤屈呢?”尤亮很热切地问道。
唐容儿瞧向俞十七,发现他脸上出现了不悦,差点开口的话就此打住。不知是不是自己太异想天开了,一位位居高位的丞相,又怎么可能会愿意帮她调查这等私事呢?
“呃……没、没事。”她改变主意。
“姑娘,你刚刚说到冤屈,那绝对是可以请丞相帮忙的,不必客气。”尤亮笑意盎然地,看着唐容儿的眼神更加诡魅。
“好,你就说出来吧!”俞十七眯起眸,倒想看看尤丞相要怎么帮忙。
唐容儿对他皱皱眉,真不懂这男人怎么转变这么大!但她还是像抓到一根浮木般,将当年的事全给说了出来。
“哦!这事听来挺严重的,我看这样吧!如果两位暂无居住的地方,可以来丞相府暂住,这样我大伯要调查些什么也方便些。”尤亮听完后便作主道。
“这样好吗?可要先知会丞相一声?”俞十七记得尤丞相在京中的名声并不是很好,又怎会愿意管他们的闲事?这事在他看来有太多疑问了。
“不用,丞相以前就常告诫我要帮着为民谋福,我现在只是做我该做的。等两位午膳用毕,便可随我回去。”尤亮过于热切的模样让他们都开始起疑心了。
但为了调查出更多的事,他们还是一口答应住进丞相府。
当晚,当丞相尤义从尤亮口中得知此事,非常惊愕地问:“你们的意思是说,那件事可能是遭奸人陷害?”
“没错,但唯一知道其中秘密的阿福伯却什么都不肯说。”唐容儿无奈的说。
“好,这事我绝对会调查,你们就安心住下吧!”尤义捻须笑笑,又问:“两位怎么会认识?又怎么会一道前来长安?”
“一切都是因缘巧合。”俞十七简单回答。
这时,尤义的独生女尤安安直站在旁边偷瞧着俞十七,对于长相魅惑、五官俊逸的他可是愈看愈满意,因而她鼓起勇气走上前,对俞十七说:“俞公子,你和唐姑娘就安心将此事交给我爹。对了,你们两……没有什么关系吧?”
唐容儿被她这一注视,连忙转开眼尴尬笑说:“当然没有。”
俞十七则因为她这句话,眉头赫然深蹙,跟着对尤安安点了点头。
“那就好。俞公子,我们丞相府少有年轻来客,这样吧!对于环境的介绍就交给我,至于唐姑娘就让我堂兄招待了。”她笑得好妩媚,直在俞十七面前搔首弄姿着。
唐容儿见了立刻闭上眼,轻吐口气,想排除压抑在心底的不痛快。
“谢谢姑娘美意。”
“我看时间还早,你们就在府中走走、认识认识,若要在这儿住下,这些都是必须的。”尤义说完,便在随从的跟随下离开大厅。
“走,我带你去看看你住的房间。”此时尤安安更是大胆地抓着俞十七的手臂,硬是将他拉出大厅。
“唐姑娘,那你的住处就由我带你去吧!”尤亮也起身道。
“奸,谢谢尤公子。”唐容儿只好随他步出大厅。看着自己与俞十七反方向而行,她忍不住好奇问道:“请问,俞十七住哪儿呢?”
“哦!我们这儿男女客房在不同方向,你住在西翼,他则在东翼。”
“原来如此。”不知怎么搞的,唐容儿突然觉得这座府邸有点阴沉……也就是神秘得可怕,几乎完全看不见阳光的一面。
与俞十七相隔这么远,说真的,从来很少感到害怕的唐容儿,打从心底发毛了起来,尤其是尤亮脸上闪过的那抹别具心机的笑容,更是让她不安。
“唐姑娘,有人对你说过……你很美吗?”尤亮撇嘴笑说。
“啊引”她有点无措,“怎么这么问?”
“因为你真的很美。”尤亮的眼神带着一份侵略性,让唐容儿感到极度的不自在。
“我的房间在哪儿,我自己过去就行了。”唐容儿刻意想与他拉远距离。
“姑娘的房间就在那边的第二间。”尤亮指着远处。
“那我知道了,谢谢你。”唐容儿朝他曲膝答谢后,便快步朝前走,神情显露的惊慌尤亮并不是不知道。
见唐容儿走远后,尤亮眯起眸,自言自语道:“唐容儿、俞十七,事隔这么多年的事,忘了它不就好了,干嘛还来?简直是找死!不过……唐容儿,我倒不怎么舍得让你死呀!哈……”
唐容儿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房间,她赶紧进入里头。眼看着房内豪华舒适的布置,但这么华丽的房间却给了她很不真实的感觉。
或许她该找时间和俞十七好好谈谈,商议商议对策了。
听过外头敲完二更后,失眠的唐容儿立刻步出屋外,直往东翼的方向走去,她想找俞十七说说自己心底的那股不确定感。
可万万没想到,到了那儿,她却亲眼目睹他和尤安安在外头的竹亭内把酒言欢,而尤安安娇笑的嗓音还不时传进唐容儿耳里。
她敛下眼,心里暗忖俞十七到底在做什么。他不像是个会被女色迷惑的男人,难道他唯独对尤安安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一这么想,唐容儿的心口便猛地抽疼了下,她告诉自己别难过、别难过,喜欢他是她自己的事,而他也从没亲口承认过喜欢她,何况两人间还存在着一份虚无飘缈的恨意,他们终究不会有结果的,她又何须难受呢?
轻叹了口气,她才要旋身离开,俞十七却因听见了细微的声响开口问:“谁在那儿?”
唐容儿定住身,回头说道:“是我。”
“有事吗?”俞十七半眯着眸。
“没什么事,我回去了。”
唐容儿正要举步,就听见尤安安开口道:“唐姑娘明天有空吗?”
“做什么?”她回头说道:“现在我除了想早日为我爹洗刷冤屈之外,其他的事都不想。”
“这事急不得呢!”尤安安对她挥挥手,“来呀!过来一下呀!”
唐容儿朝他们那儿走过去,但愈靠近那儿,她愈是瞧清楚俞十七那张显露在油灯下的面容。她瞬也不瞬地瞅着他问:“到底什么事?”
“明天我们想去游长安城,由我带路。我想我堂哥也会去,不知唐姑娘意下如何?”说时,尤安安居然勾着俞十七的手臂,两人状似热络。
这一幕直刺入唐容儿的眼瞳深处,间接让她的心愈发疼痛,她无力地说:“对不起,我没兴趣,我更不了解现在这时候居然有人还有心情游城?”
她气得正要转头离开,俞十七却突然拉住她的手腕,“一起去。”
“我……”当看见俞十七那含带某种恳求的眼神时,唐容儿直觉疑惑,心想该不会他有什么目的?再考虑了会儿她便说:“好吧!”
尤安安眯着眸子看着他俩相握的手,强挤出抹笑说:“那好,就一块儿去,我明天一早会跟我堂哥说。啊!对了,十七哥,我们刚刚说到哪儿了?”
十七哥引唐容儿听得一阵反胃,她赶紧抽回手,“你们聊,我回房去了。”说完,她便快步朝西翼的方向奔去——
哼!天下男人没一个不花心的。现在她终于懂得何谓“人不可貌相”这句话了。但为何他硬要她陪着一块儿游长安城呢?少了她他不是更惬意?
而俞十七在面对直滔滔不绝的尤安安时也是极其无奈,但他不得不这么做。一踏进这间丞相府他便觉得诡异万分,所以他决定利用尤安安来解惑,但她看似精明并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