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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默渐渐好起来。难以启齿的伤口已经差不多好了。封澜给他带来了画笔和他惯用的颜料,在他没有要求的情况下。但白默和封澜都知道,这是谁的心意。
他又开始画画。有时甚至不用画笔,直接把颜料铺在画布上,一片片深深浅浅斑驳纠缠的哀怨不祥的黑色,纠缠着浓重的纯白,从骨子中透出决绝。
他一如既往的安静而淡然,但眼睛却在渐渐变冷。
轩亦每天都来,但大多是夜晚。
轩亦今天来的时候,白默正在画一副工笔牡丹,笔下的牡丹雍容绽放,国色天香。他低着头,发梢染了一点点颜色,殷红如血。
“封家要倒了,还是你权势保不住了?”白默起身搁笔,挑眉,眼带挑衅。“这么闲,天天都来惹我烦。”
轩亦脸色一沉。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他的指间还包着纱布,捆得像萝卜一般。他伸手,扣住白默手腕,“我想要你。”
白默一惊,反手想抽出手腕,却被他扣的更紧,用力挣扎,轩亦漆黑的带着淡淡寂寥的眼睛就在跟前,忽然他俊秀的面孔放大,腰被搂住,灼热的唇就落了下来。
细细的摩挲,浅浅的探寻,含住了唇瓣温柔的吮吸。白默挣扎,朝着他舌尖狠狠的咬下,一直尝到了血味,才看到对面那双漆黑的望不见底的眸子中渐渐浮上的痛苦和哀伤。
只一眼,白默反手给他一个耳光,轩亦背叛松了手,浅金色的肌肤上五根指痕,触目惊心。
“白默,是你逼我。”
一瞬间,门这边的白默仿佛听见低低的隐匿的呜咽。
他摇摇头,隐忍坚毅的轩亦怎么会哭泣?他不是一向如同桀傲的野兽俯在自己上方肆虐的吗?
过了一会儿,他仿佛想通了什么。
从那天起,他开始恢复食欲。慢慢的也露出温柔和煦的笑容。总是针锋相对,剑拔弩张,他也很累。于是开始渐渐恢复本性。
轩亦还是每天都来,在白默看书的时候坐在一边处理自己的事情。白默偶尔会在给自己倒茶的时候给他倒一杯,轩亦为他的改变惊奇,但更多的是偷偷的欢喜。
白默开始逐渐接受轩亦。他会对轩亦微笑,不经意对上视线的时候也没有了惊恐和憎恨,慢慢的,他又像在巴黎的那个画廊老板一样,坐在洒满阳光的地方,悠闲的看书,不知道谁能入得了他的眼,占了他的心。
白默的改变让轩亦欣喜,他以为,能够重新相爱。
“你回来了?”轩亦进门的时候白默在看电影,舒适的趴在客厅的沙发上,他散落的银色发丝下露出白皙的颈项,纤细柔韧的腰身,紧翘的臀部和修长的大腿……一切都带着让人窒息的性感的诱惑。
轩亦点点头。如果不是门口的守卫还在,他会认为这是两个人的爱巢。他着迷的看着白默,虽然诱惑力十足,但他并没有做什么。
“今天真晚。”白默按了暂停键,抬头看看表,露出一副迷迷糊糊想要睡觉的表情。纯真而孩子气。“你现在很忙吗?”
“有点麻烦。”轩亦看都没看他,进了卧室换下家居服,走过客厅的时候给他一个拥抱,然后转身进了浴室。
看着浴室的门关上,水声响起。白默脸上的迷糊立刻被优雅含蓄的笑容替代。
轩亦……连我这么无形的勾引都无视,心情不好啊……有大麻烦了吧……
轩亦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白默还趴在沙发上看电影。
轩亦有一副好身材。宽肩窄腰,皮肤是浅金缎子色。他有肌肉,但是并不夸张,匀称而充满张力,带着蓄势待发的力量。
水珠从亚麻色的头发上滴下,划过锁骨,胸口,平坦的腹部,在肚脐划了个小圈,消失不见了。因为是刚沐浴,轩亦只在腰上系了条浴巾,露出胯骨,和性感得让人窒息的腹肌线条。
白默趴在沙发上支颌绕有兴致的看着他。手腕上的皇冠镯子闪着柔和的光。
无论怎样,他都得承认,轩亦有一副好相貌,好身材。而这样的他,往往引人犯罪。
他走过来,拍拍白默。“快睡吧。时间不早了。”g
白默抬眼,“我天天被关在这里,什么时候睡都一样。”
轩亦拿毛巾擦自己的头发,闻言一顿,确实,白默每天都呆在这屋子里,什么人也闷死了。想了想,“后天周末,我带你出去逛逛。你有两天时间考虑可以去哪。”
第32章
白默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轩亦已经迷迷糊糊睡着了。看得出他很疲惫,往常都是会等白默上床,和他说几句话。两个人也许什么也不做,安安静静的入睡。
白默皱眉。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皱眉。手脚却放轻了上床。但轩亦的警觉性很高,立刻睁眼,看到是白默,手臂一伸,把他拉到怀里,反射的在他脸上一吻,继续入睡。
那一刻,白默分明听他呓语。“白默,别离开我。”
第三天,轩亦果然信守诺言。
白默思考了很长时间,“我要去看电影。”
他一向好静。
轩亦笑,痛快的答应。“好。”
白默穿上墨绿色收腰衬衣,把腰线拉得极其漂亮,贴身剪裁的休闲西裤,看起来修长清秀。
轩亦一身休闲,头发剪短了,还是干净的亚麻色。清爽宜人。
轩亦开车,白默安静的看街道两边的景色。两人来到电影院,几乎都是商业大片。
两个英俊的男人站在一起自然能引起回头率,但轩亦白默几乎都不在意,依旧形迹暧昧的商量。过了一会儿,找了个人不太多的厅,似乎是一部情感片。
没怎么看剧情。白默一直在打盹兼走神,轩亦在一边,一直在看他打盹,在他要滑下座位的时候扶一把。
白默朦胧的睁眼,挪了挪。把头放在他肩上,“抱歉,我昨晚太兴奋了,没睡好。”
轩亦哑然失笑,怎么这么大的人,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他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场电影,立刻懊恼。难得一次放风机会,亏自己还提要求看电影,就这么白白的浪费了?
回神的时候看见轩亦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更加后悔。
“我在你睡着的时候又买了两张票。”他说,“你可以继续看电影,或者睡觉。”
这一次,白默是真正的开始看电影。轩亦买的是最近上映的动作电影,声效极好,一拳一脚都能听到扎实的声音。动作场景也都设计的漂亮,虽然白默和轩亦都会格斗,而轩亦更是其中高手,明白很多姿势完全是好看的花架子,在动手的时候根本就是多余,还是兴致勃勃的看到最后。
看完电影已经是中午。轩亦驱车带着白默来到一家法国餐馆。白默的眼睛都亮了,他在巴黎多年,现在早就想念鲜嫩多汁芬芳馥郁的法国菜。
入座的时候发生点小麻烦。白默不小心把手腕磕在桌角,手腕上的皇冠手镯碰到玻璃杯,发出清脆的声音。杯子立刻就被带出去,碎了。
侍者赶快收拾。白默轻声道歉,然后道谢。风度翩翩,一丝不苟。侍者离开,他却看着手上的镯子愣愣出神。
大约一指宽,精致的皇冠形状,微微向外翘。在手腕上很贴合,不止一次想摘下来却总也不成功。他虽然不拘泥于这些,但看着,心里总隐隐约约觉得像是被作上标记。
轩亦看着他出神大约知道他在想什么。温柔的笑,抚过白金光洁的表面,“这是我姐姐给我留下的唯一的东西。米兰珠宝大师设计,香港的明匠亲自制作。然后毁去了所有模板,这世上,仅此一只。是姐姐最喜欢的东西。”
“那你姐姐呢?”
轩亦神情微微一暗,“她早就死了。这是遗物。”
白默神色微微一变。忽然觉得腕上的镯子沉重了。
轩亦没有说的是,姐姐的唯一的遗物,他要送给最爱的人。让那个人无论何时何地都能想念自己。
但他不说,白默也同样明白。
他微微低头,银色的流海倾泻下来,遮住秀丽的眉眼,握着刀叉,小口小口的吃着盘子中的食物。
轩亦坐在他对面,着迷的看着他秀丽沉默的眉眼,轻轻的伸过手,屈起的手指划过他柔顺的银发。白默低着头一愣,但只停下咀嚼,没有躲避。
轩亦紧紧注视着他。缓缓开口,漆黑的眼睛没有平日的倨傲,只剩下无限的爱与温柔。
“我爱你。”
为什么要伤害?
为什么要相爱?
为什么有些人可以幸福,另外的人却必须挣扎在徘徊和迷茫中?
白默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心中开始慢慢的痛起来。
为什么伤害我,然后给我被爱的错觉?
为什么,不让我自由?你的爱,是强加的囚禁。
轩亦在他额头轻轻一吻,无关情欲,只有爱恋。
“白默,我的爱,即使是强加的囚禁,我也决不放手!”
走出餐厅的时候,街边的音像店忽然传出快节奏的音乐。
有点沙哑的男声唱着:
什么样的关系就像等边三角
原本三个没有交集的微笑
为对方卸下骄傲
不管先来后到,我知道
三个人三种心跳
过程却乱了步调
除去所有没完没了
重点谁知道
为何等边三角
我和他
从不在乎我的心会受伤
凌晨,天亮,就快要疯狂
怎么会变这样?
轩亦垂下眼。
什么样的爱,就像等边三角。无关先来后到,同样的付出,平衡却开始渐渐倾斜。
封晴云,你选择退一步,你让他来选择。
我,选择这次决不放手,我强迫他接受。
结果,等边三角开始倾斜,怎么会……变这样?
但是,我不能放手,我不敢,放手。否则,他会义无反顾的飞走,带着幽雅如莲的微笑,即使回首,回忆中也不会有我。
回去的时候,轩亦没有把他带回原来的公寓,反而驱车来到城郊。依山傍水,一片树木郁郁葱葱的地方,依山势而建的一座小别墅。
花园洋房式的结构,前面有游泳池,还有修整漂亮的花卉,鸢尾,夜来香都在吐露馥郁的芬芳。
而让白默震惊的,还有一个不小的池子,几片睡莲飘在水面上,还未到开花的季节。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睡莲?”
轩亦没有回答,只是指着鸢尾,“梵 高最喜欢的花。”
他从后面拥住白默,“你喜欢吗?”
白默安静的站立,任由他强健有力的臂膀抱住自己,在微凉的夜里带来一丝温暖。静静不语。
“你说我需要一个好的设计师,那么,这里怎么样?”
三层的建筑,有向阳的露台,在那里迎着风看书一定很美。有最喜欢的睡莲,还有美丽脱俗的鸢尾和馥郁的夜来香。甚至在不经意的角落间能发现郁金香,不是包扎成一束搭配甜言蜜语的花朵,而是真正生长在土壤里。
轩亦低沉略带沙哑的嗓音从他耳边响起,几乎是贴着他的鬓角在低语,仿佛情人般的亲密无间。白默渐渐有了错觉。
自己所爱的一切,这个骄傲不驯的人,都默默记在心中。
这样……被人需要的感觉,真的……很好。
所以当轩亦吻过来的时候他没有反抗,甚至若有若无的回应。眼角瞥见手镯,他扬起手,搂住了轩亦的颈项。
唇齿相依,辗转缠绵,互相交换着津液,同样柔韧的舌尖交缠,仿佛这一瞬间便是天荒地老。
轩亦的手游走在他光洁的肌肤上,温柔强势的插入,白默发出难耐的喘息,细细低低的呻吟……
一夜,他们抵死缠绵。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轩亦在旁边早就起床了,似乎在处理一些文件。看见他漆黑的眸子一亮,“要吃早饭吗?”
白默摇摇头,自己下床洗漱。后面很清爽,虽然有不适感,但知道轩亦昨天做的已经是很温柔了。
他并不是拘泥的人,只要快乐,似乎没有什么不可以。f
刷牙的时候,听见轩亦似乎接了一个电话,然后是很着急。
“我有些事情必须去处理。”轩亦匆匆忙忙的穿衣,“早饭我放到厨房里,你自己热一下。”他在白默脸上轻轻一吻,然后跑出去。看起来事情很急。
白默拿着牙刷站在那里,心中有点疑惑,这样子,怎么也不像绑匪和人质的相处模式,更像是情人之间美好的早晨。
似乎有一个什么综合症是人质因为长期囚禁只能更绑匪交流所以产生依赖情绪的来着?
白默没什么胃口,只喝了杯牛奶,就自己在画室画画。轩亦把他所有东西都搬来了,包括所有的画作。
门外一阵喧哗,似乎能听见女人的声音。白默微微皱眉,门外有轩亦美起名曰“保护”实则是监视的手下在看守。可没两分钟,一个娇小的女人就推门进来,后面高大的保镖直擦汗,想拦她却又似乎不敢。
“封向涓。”她伸手,不由分说的拉过白默手来握了握。回头对着那人高马大体重大概是他两倍的保镖吼了声,“滚!”气势汹汹,完全和个子成反比。
那保镖看了他们一眼,惴惴不安的退出去。
“我是白默。”白默介绍自己。
封向涓细眉大眼,长发乌黑,完全看不出已经二十多岁。她自己找个地方坐下,眼睛斜斜上挑,看着白默领口露出的吻痕,忽然狠狠叹口气。
“我是轩亦的老婆,封晴云的妹妹。我想你应该听说过我。”她好像很伤脑筋的按眉心的青筋。“默少,我们也是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这次来,就是想让你离开轩亦。”
白默在沙发上坐下,手指交握着放在膝头。“我比任何人都想离开他。但是,封小姐,现在我是囚犯,你丈夫的囚犯。”
封向涓颇为郁闷的摆摆手,抬眼细细的打量白默,忽然上前撩开他银色的流海,看着那双长长的睫毛轻微的眨动,喟然长叹,“果然有让晴云迷恋的本钱。”
“……”
她自己找地方坐下,看见茶几上的烟盒,迅速的抖出一根想要点燃,但似乎想起了什么,皱皱眉,脸色铁青的把打火机盖上。撇撇嘴。
这样一个外表娇小的女人,却和可爱完全搭不上边,看起来并不令人生厌。
“我和晴云不像吧?”她托着腮,看着白默,“晴云即使杀人越货都要装得风度翩翩,我就烦什么礼仪礼数。虽然我们相反,但感情极好。我是他世上最近的亲人了。”
“和我讲这些干什么?”白默开口。
封向涓眨眨眼。“告诉你,我很讨厌你。”
“为什么?”白默失笑。
封向涓站起来。目光扫到他手腕上闪着柔和光芒的皇冠手镯,嘴边渐渐浮起不屑的笑容。
“我最亲近的兄长和最爱的老公,”她抬手吩咐门外的几个人进来,“都被你勾引走了。你觉得怎么样?我不讨厌你,难道要爱你不成?”
白默被冲进门的几个人架住,动弹不得,他挣扎几下,却发现完全无法阻挡,放弃的叹气。
“封小姐,你应该很聪明,这不是我的意愿!”r
封向涓走近,抬头看着白默。他长长的浅色睫毛留下一片柔和的阴影,五官并不像轩亦般精致俊秀,但眉眼秀丽,组合在一起却带着无穷的吸引力。她抬手,搭上白默的脸,“这么诱人的脸如果被划伤了,轩亦恐怕会疯了吧?”
纤细的手指带着爱抚的意味划过下巴,颈子,缓缓深入衣襟。在绯红的吻痕上轻轻一按,从他柔韧的腰际滑入背后,渐渐深入到股沟。白默颤动一下,眉间一片冷凝。
“这么美,这么勾人的身体,要是毁了,怎么样呢?”封向涓笑着,抽出手,眼里满是恶毒,“轩亦喜欢男人,我就让你做不成男人,怎么样?”
她伸手接过手下递过来的小匕首,闪着蓝阴阴光芒的利刃贴到白默脸上,留下细细的血痕。“在这里轻轻的划一刀,挖下鼻子或者眼睛,他就没有兴趣了吧?”
利刃渐渐下滑,在白默胯下停止。“在这里一刀。听说割这里挺危险的,即使闯过去,也没有人会对着这么肮脏残破的东西发情了吧?”
封向涓柔弱的身体轻轻靠着白默,却说出最恶毒的话。白默脸色一沉,身体再度绷紧。
“或者,你可以去做人妖,变性?照样是被男人上,你不是喜欢男人吗?”封向涓纤细的手指在白默喉结上划着圈,笑容逐渐恶毒。
她握刀的手渐渐用力。白默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额角的冷汗慢慢流下。
“住手!”门被大力的撞开,轩亦气喘吁吁的站在那里,左手稳稳的握着枪。一霎,他手中的枪调转细微的角度,乌黑的枪口对准封向涓。
封向涓回头,嘴角勾出了嘲讽的笑,她把匕首向后一扔,动作潇洒风流。“哦,还真是英雄救美,来得真及时啊亏我还特地把你调开……这叫什么,伉俪情深,心有灵犀吗?”
她的手下快速放开白默,退出门去。白默飞快整理好自己的衣襟,眼睛中转瞬即逝的划过一丝疑惑。
“那么,我算什么?”封向涓直视轩亦,后者乌黑的枪口还对准她的要害。
“封向涓,你我各取所需!别跑来威胁我,我现在还不想杀你!”轩亦缓缓的说,眼神越来越冷。
封向涓咬咬嘴唇。慢慢走到门口,手搭到门把的时候她回头,对着白默浮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白默,